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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爱情诱圣女(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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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爱情诱圣女(翊洁)

小说简介

先说好喔!真的不是她爱唠叨,会抱怨,实在是这个男人真的有点坏耶!

拜托!哪有人会有事没事就威胁她这样、那样?人家她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大家闺秀,

他有必要这般踩在她的头顶上嚣张吗?可恶!但她向来胸大无脑……哦~~不!

是胸襟广阔,所以她一点都不跟他一般见识,总是忍耐的对他言听计从。

但他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干嘛非要她只准当个生孩子的工具,

她可是身负神圣历史任务的小鬼大间谍,想来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撇条的落后地方,

进行她那不可能的任务Part  II耶!好!既然明的不成,那她就来暗的,

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怕谁?可为何她在着手踏出改革的第一步,

他就变了心意,不但对她宠爱有加,还对她毛手毛脚,害她一颗纯纯少女心当场遗失,

只是……怎么他已尽心为她做了变革,命运之神却硬要她跟他说bye-bye.让属于他跟她之间的缘就是无法画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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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雨水滴滴答答,像个抽噎不停的孩子,今天,吴映洁又不能上学了。

严格说来,气喘并不算是什么急迫的毛病,却是个紧紧缠在身上的坏东西,不知何时就要伸出魔掌来掐住她的呼吸。

但既然医生每星期都会来看诊两次,秋家夫妇也就安心的把女儿放在家里,忙着用很多的钱赚更多的钱,于是他们有了管家、司机、仆人,只是少了点热闹的气氛。

从懂事以来,映洁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致。书本是她唯一可以结交的朋友,她的功课也一向优秀,却因出席率不够而休学了一次,明天又要转学到新的学校,从高二从新念起。

在这飘雨的早晨,她随手写着一些梦话般文字,她还没从昨夜的梦境走出来,在这些寂寞的日子里,只有作梦可以带给她自由、带给她飞翔。

而这个属于她的梦从小就跟着她不放,梦中有个男子以低沉的声音,频频对她呼喊:“这咒语只有你才能解开,快回来,快回来我身边!”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她总会被那声音的渴求说服,“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根本不懂怎么解开咒语呀!”

“你还不懂吗?你该懂得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谜底。”

“抱歉,我……”每当她要伸手去触摸,那声音却又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映洁不断思索这个问题,她看了很多哲学、宗教、心理学、前世来生的书籍,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她试着把这些想法写在笔记本上,或许有一天,她能完成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响,映洁淡淡说了声,“请进。”

快快收回满脑子的幻想吧!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因为她很明白那结果,她只会被人当作是一个可怜的傻子。

“映洁,我回来了。”石绣樱走进房里,手中拿着一只无尾熊玩偶。

“奶奶?”映洁非常诧异,奶奶不是还在澳洲吗?接过玩偶,她微笑的说了声,“谢谢,好可爱!”

“今天又没去上学呀?”石绣樱坐到床边,摸了摸孙女的脸颊,“一阵子不见,看你好像越来越苍白了。”

“人家也不想这样的。”映洁坐起身子,好奇道:“奶奶要回来怎么都没通知大家?您这次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别急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石绣樱对这孙女十分心疼,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该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老天却让她只能躺在床上听雨。

“映洁,下个月你就要满十八了吧?”

“咦!奶奶记得我的生日?”爸妈只会开支票给她,只有奶奶会亲自挑选礼物,不知今年奶奶会送她什么?

“当然记得。”石绣樱拿出一张相片,“来,你看看。”

“这是谁?”相片中是一个年轻男孩,看来很聪明,却也很冷漠,那双眼眸像是冬天的夜空,冰凉而深邃。

“他……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子。”石绣樱颊上微微染红了,“这次我在澳洲遇到老朋友,才知道他有一个孙子,就跟你一样大,他叫做邱胜翊。”

“哦~~是吗?”映洁点个头,好奇特的姓氏,邱?

“奶奶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可不可以和他见见面,做个好朋友?”

映洁一怔,说笑似的问:“奶奶,您这该不是在给我相亲吧?”

石绣樱却没有说笑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相亲,你愿意吗?”

“我相信奶奶不会勉强我什么,您一定有您的用意,告诉我原因吧!”映洁从小就深得奶奶宠爱,她知道奶奶是明理而聪慧的。

石绣樱拍了拍孙女的手,“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了,你想听吗?”

“奶奶要说故事?人家想听、想听!”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期,映洁期盼得很。

石绣樱悠悠诉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当奶奶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在一间严格的女校就读,那附近有一间同样严格的男校,我认识了其中一个男孩,也展开了我的初恋。后来,我们发现两家是政治上的对手,在那年县长选举时,那男孩的父亲胜利了,而我的父亲只好下台,转向商界发展,从此我的家人就不准我再跟那男孩见面了。”

啊!花自飘零水自流……映洁听得有些发痴了,因为奶奶的眼神好蒙眬、好遥远,仿佛那段往事就浮在面前,一伸手还碰得到当时的空气。

“那时,我们还差点殉情,相约要一起去跳水自杀,但我们两人都失约了,他的家人把他带出国,而我则被带到南部去念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没有你爸爸,也没有你的存在了。”

“殉情?”映洁被这两个字吓着了,“奶奶,您怎么会这么傻?”

“年轻的时候,爱情就是一切,没有了爱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石绣樱淡淡的笑着,“说真的,那时如果不是有家人监视,说不定我还真会动手割腕呢!”

映洁无法了解那样的心情,她想像不出自己会为了谁而牺牲生命,或是有谁会为了她而结束人生,那感觉离她都还太远太远了。

“奶奶,那男孩就是您的老朋友吗?”映洁不想再谈殉情了,这教她打从心底发冷起来。

石绣樱深吸一口气,“是的,你说对了。后来,我们各分东西,断断续续还有联络,直到彼此都结婚生子,也就失去了音讯。上个月我在澳洲遇见他,才知道他的夫人去世三年了,他还是一样潇洒、一样温柔,没想到我们的孙子孙女年纪相仿,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认识,就算是……实现我们当初的梦吧!”

原来奶奶有过这样的一段往事,映洁的心都酸了,“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愿意。”

“真的吗?你不觉得勉强吗?”石绣樱惊喜的问。

“奶奶要给我介绍朋友,我怎么会拒绝呢?但我不能保证对方会喜欢我,他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映洁说着还吐了吐舌。

石绣樱摇头连连,“不!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他长得就像培伦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脸凶样,但其实他又温柔又深情,你只要真正认识了他就知道。”

“那爷爷呢?奶奶不爱爷爷吗?”映洁突然想到这一点,在她的印象中,过世多年的爷爷是个严肃寡言的人,不像奶奶这么亲切慈祥,但映洁还是为爷爷感到遗憾。

石绣樱又叹了一口气,“我对你爷爷是恩情也是亲情,对培伦才是爱情。这么说,会不会太难懂了?”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女孩,能懂得这人生的许多种感情吗?

映洁眼中闪着领悟的光芒,眨眨眼说:“奶奶,你多说说你跟邱爷爷的故事,让我多听一点或许就会懂吧!”

“好,奶奶今天就跟你慢慢说……”

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映洁就在这故事的尾音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风华高中,二年三班。

“快点,梦幻部队要集合了!”队长童维真以大嗓门唤着其他成员,“不要再慢吞吞的穷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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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吴映洁看着那几个女孩聚在一块儿,不禁迷惑地问:“她们在做什么?”她昨天才转到这学校来,对同学还不甚了解。

“还不是自成小团体,”黄暐婷不屑的说:“我们班就属她们那个小团体最没品味,居然说她们都是从小作着相同的梦长大的,简直就要笑掉我的大门牙了!”

梦?这可不是一个讯息吗?吴映洁好奇的追根究柢,“是她们都作一样的梦,还是各人作各人的梦?”

“哪知道啊!反正她们都是作白日梦的高手,在我们学校里,根本没有人比得过她们几个。走!我再带你去参观别的地方。”

虽然被黄暐婷拉着,吴映洁却不自禁转头看着那群女孩,天!她是怎么了?她竟觉得自己对那群女孩很有亲切感呢!

是因为她终于找到跟她一样的人,长年被一个怪异的梦境牵引吗?

等一下,她一定要去找她们聊聊,或许能解开她心底的疑惑呢!

“那是谁啊?”楚伶雅忍不住回头望着走远的人影,“怎么我对她好有亲切感呢?”她的个性阿沙力得很,与任何人都能做好朋友。

“对耶!好像我们早八百年前就认识一样。”温暖暖喃喃的低语,她其实几乎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跟自闭儿差不多,完全不能接受外人,直到与这群梦幻部队认识后,她才开始对其他人交心。

“是呀!那感觉就好像我们七个当初聚在一起的情况一样耶~~”副队长范心华讲出大家心里真正的感觉。

“会不会……我们有新的队员了?”小个子曾静猜测道。

“咦?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耶!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沉心爱搂着曾静笑道,她就像个男孩一般,喜欢保护弱小族群。

“你们说得没错,她确实会加入我们,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磁场。”队长童维真斩钉截铁的说:“而且,我有预感,我们最近可能会碰到一些奇怪的事!”

“为什么?”其他人都紧张起来。

“因为我的梦在变!”童维真脸色苍白的说,她一想到最近的梦,心里就觉得毛毛的。

“我也是!”

“我也是耶!”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指出自己的切身情况。

童维真看了大伙一眼,试着找出她梦中的回忆,“这次在我的梦里,有个男人的身影,他一直在对我说:“我一直在传达暗号给你,你却还是无法解读它,唉!我好想告诉你所有的事,但……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

“天哪!”范心华以手捧心,她的心脏一直不太好,“跟我梦里说的话一模一样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也听过类似的话,那个人在我的梦里一直说个不停,我都快会背了。”曾静的胆子最小,她试着以双手掩耳,“有时我连清醒着,还是能听到他在对我说话。”

“他说的暗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无法解读?还有,如果我们答应他保守秘密,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他想对我们说的事呢?”向来最有冒险犯难精神的童维真语出惊人的说:“不如……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怎么试?”范心华好奇的问。

“我们就依年龄大小来排顺序,然后一个个在我们自己的梦中告诉那个人,我们愿意保守秘密。”

“等等!”吴映洁忍不住走上前,“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加入你们。”

“没问题。”其他几名女孩异口同声的说:“欢迎你的加入!”

吴映洁看了众人一眼,“我……应该最年长,因为我曾休学一年,所以,就由我来打头阵,只是,你们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童维真解释道:“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这个梦一直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所以,我建议在梦中告诉那人说我们能保守秘密,等第二天,再由进入梦中寻找秘密的人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映洁点点头,“我明白了,今晚我会照做,明天我再告诉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九个女孩一起伸出右手,紧叠在一块儿,“让我们试试吧!”

解梦,就从这第一步开始。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们并没有完全依照既定的剧本走呵!

初秋的黄昏,细雨纷飞,石绣樱到学校接孙女吴映洁,由私家轿车送至国宾大饭店门口。

映洁看奶奶不断的照镜子检查仪容,不由得笑起来,“奶奶,您别紧张好不好?”

“我哪有紧张?你别笑话奶奶了!”石绣樱害羞地咳嗽一声,又替孙女拨拨头发、抚平裙摆,“等会儿你可要注意礼貌,又要端庄又要大方,知道吗?”

“是,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让您美梦成真。”

映洁只希望完成奶奶的愿望,心想还是赶快结束这场“黄昏的约会”吧!她迫不及待想回家上床,她不知今晚自己会梦见什么?但她已下定决心要面对谜底了。

稍后,当她们两人走进餐厅,邱家祖孙俩已坐在窗旁的位子等待了。

映洁一眼就认出来,这位邱爷爷和他孙子长得好像,都是那种令人望之生惧的典型,真难想像邱爷爷会做出那些浪漫的事情,像是摘花、写情诗、收集星沙之类的事,此刻,她简直有点怀疑起奶奶的故事来了。

“绣樱,你来了!”宛如咒语一般,邱培伦那彷如冰霜的表情霎时融为一江春水,立刻起身微笑欢迎,并要孙子也跟着照做。

邱胜翊跟着站起来,淡淡的点了头,算是致意。

映洁立刻感觉到这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孩,一点都不欢迎她跟奶奶的出现。

“培伦,这是我孙女,她的名字叫吴映洁。”石绣樱为他们介绍道:“这是邱爷爷跟他孙子邱胜翊。”

“邱爷爷好,还有……胜翊你好。”映洁决定做个开朗的人,先跟对方打招呼。

然而,邱胜翊还是那副酷样,硬是不肯吭声。

“这孩子比较不懂人际相处,你们别介意。”邱培伦满脸歉意,望着石绣樱的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当初你还不是一样?”石绣樱一点也不在意。

寒暄过后,大家都坐定下来,点了饮料请服务生送上。

映洁静静的观察着身边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想法,让她觉得很有趣,毕竟,她的生活并不常如此热闹。

在两位老人的眼光中,邱胜翊和吴映洁就是他们梦想的化身。

映洁喝了口伯爵奶茶,微笑道:“你们这样盯着我们,好像在看着我们,却又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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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培伦又叹息了,“啊!她就像你一样敏感。”

邱胜翊喝了口蓝山咖啡,却望向窗外的人工瀑布,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石绣樱则道:“他就像你一样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作为别人回忆的模特儿,对映洁并不算很难受,相反地,能让两位老人家重温旧梦,她觉得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对了!”邱培伦提议道:“映洁念高二是吧?胜翊现在是高三,你们两个有时间的话,就找机会一起温书,或是出去看看电影。”

“好呀!”石绣樱立即附和道:“映洁身体不太好,出门得要有人照顾着,但在室内活动就没问题,你们可以聊天、画图、听音乐,做一切你们喜欢的事情。”

映洁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她凭直觉反应,坐在对面的邱胜翊可能大有意见。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末你们一起到我们家来,我把我的老唱片放给你们听听。”邱培伦做出结论道。

映洁默不作声,看着邱胜翊的眼神从远处收回,紧紧盯在他祖父的脸上,果然,这傲气的男孩要开始发作了。

“爷爷!”邱胜翊第一次开口。

映洁听得心头一颤,怎么……他的声音和她梦中的男子好像?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吗?但这声音她可是从小听到大,不可能认错的!

邱培伦早看出孙子的不满,用眼神暗示他不得造反,“怎么样?你还想弹吉他给映洁听是吗?”

但邱胜翊显然很有自己的意志,而且非常强烈,“您要我出席这场荒谬的会面,我可以勉强答应,但您要把这两个人带进我们家,我做不到!”

“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邱培伦的火爆口气更甚于他孙子。

邱胜翊立刻反击道:“您有没有想过奶奶的心情?就算她过世,不在我们身边了,但她就得忍受这种伤害和侮辱吗?”

“你在胡扯什么?快道歉!”

“我才不道歉,您以为我不知道吗?奶奶生前早就告诉我了,就因为您一直忘不了初恋情人,奶奶的一生幸福都被您毁掉了!”

“胜翊!”邱培伦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差没拿起拐杖打在孙子身上了。

邱胜翊倏然站起,对着石绣樱和吴映洁说:“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的,请放弃这种无谓的想像。”语毕,他转身大步离去,那神情仿佛他刚离开了一群可鄙的人。

邱培伦几乎气得要心脏病发,即使他并没有心脏病,也就快有了。

石绣樱低垂着脸,她从不晓得,自己的存在竟造成另一个女人的哀伤。

现场只有映洁仍置身于暴风圈外,她当然不忍心看两位老人家黯然神伤,因此,她展开了天使一般的笑容说:“爷爷、奶奶,你们不要想太多,胜翊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何况,与其烦恼我们这些晚辈的问题,你们还不如把握现在的时间,好好弥补以前失去的记忆。”

“映洁,你……刚刚叫我爷爷?”邱培伦没忽略掉这个称呼。

“是呀!”映洁点头道:“您不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邱培伦紧皱的眉头立刻舒缓了。

映洁又转向奶奶说:“奶奶,别担心了,您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对的事喔!您只是被爷爷很深刻地记忆在心底而已,有这样的福气跟缘分,让我觉得很羡慕呢!”

石绣樱抬起头,眼中含泪,“你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可爱呢?”

“因为我是奶奶的孙女呀!”映洁在奶奶颊边亲了一下,“放心,我愿意跟胜翊好好相处,我相信日子久了,他也会了解你们的。”

“映洁!”石绣樱简直感动得要哭了。

“好了,我先走了,今天我还得上英文课呢!”映洁拿了皮包站起来,“爷爷,奶奶就交给您了,要在午夜前送她回家,不然魔法可会消失的喔!”

“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邱培伦有如忠贞的骑士般承诺道。

当映洁转过身离开餐厅,邱培伦不由得一叹,“绣樱,你有一个很好的孙女,比较起来,我孙子就太不懂事了。”

“培伦,你没听映洁说了吗?别为他们年轻人烦心了。”石绣樱决定不辜负孙女的一番心意。

“要是他们可以成为男女朋友,那不知该有多好。”

“是呀!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悠扬的音乐中,话语声越来越轻、越来越听不见,以岁月佐茶、以回忆助兴,初恋再次降临在这个黄昏。

映洁一走出饭店,发现小雨已经停了,本想招手叫计程车的,但眼角一瞄,那站在路边行道树下的男孩,不正是邱胜翊吗?

映洁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走上前跟他谈谈,希望他能放宽心胸看待这件事,而且,她也想多听他说些话,她好想知道为何他的声音会像是她梦中的男子!

“胜翊,我们可以聊聊天吗?”她以最温和的声音问。

邱胜翊原本凝望着远方,耳边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当他诧异地转过头,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你以为你跟我很熟吗?你凭什么喊我的名字?”反正现在爷爷不在,他也犯不着忌讳什么。

“认识就是有缘嘛!”映洁并不以为意,“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边走边聊好不好?”

“我没空!”他转身大步迈开。

“等等!”映洁快步追上,“你冷静一点,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奶奶跟你爷爷一直没有联络,他们是在彼此配偶都过世后才重逢的,实际上并未做出任何背叛的行为。”

“用不着实际上的,光是心理上的就够了!我奶奶的人生就这么被牺牲了!”他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记忆中,奶奶的微笑总是带着哀愁,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痛。

在这条美丽的中山北路上,不时有落叶缓缓飘过眼前,而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追着、辩着,看来就像一对吵嘴的小情侣。

映洁暗笑自己傻,她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遐想?想来是她生命中的情节太单调,才会觉得就连这番辩论也变得浪漫起来。不管怎样,她非要把话说清楚不可,在梦里的那声音、那请求,会不会就是要她解除这个咒语呢?

“被牺牲的人不只是你奶奶,还有我爷爷,他也是娶了一个不爱他的妻子。要说有错的话,该是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环境,造成了你爷爷和我奶奶的分手,然后又连累了他们的伴侣,这也不是他们所愿意的。”

邱胜翊不是不懂得这些道理,“可是我无法忘记,我奶奶临终前对我说的话,她是抱着怎样的遗憾离开的,你根本不会了解!”

“你……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光顾着你自己的伤口发疼,就不管别人的心情也很难受呢?你爷爷和我奶奶都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了,何妨让他们拥有最后的快乐?难道……一定要他们带着遗憾走完人生,你才会觉得他们对得起你?”

该死!这女孩怎么还不放弃?而且说得头头是道,邱胜翊差点就要被她洗脑了!

“我不想听了,你离我远一点!”他干脆奔跑起来,在他十八年来的生命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逼得要逃开。

“你……你别跑呀!”映洁一心只想着要追上他,忘了自己是不能这么激动的。

情绪一超过承载的界限,外在的平衡就随之崩解,突然她的胸口一疼、脑袋一昏,眼前便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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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听见跌倒的声音,迟疑了半晌才转过头去,他心忖,这女孩也太娇弱了吧?刚才不是还说得振振有辞的,怎么没跑几步就不行了?

“喂!你站起来呀!”他站在原地,瞪着跌在小巷前的她。

再给她十秒钟好了,他在心底默默数着,看她要演戏到什么时候?但说时迟那时快,一辆机车从巷子里冲出来,就那样撞上了无力闪躲的映洁。

“不!”邱胜翊飞奔向前,但一切都太迟了。

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轻轻飘舞在耀眼的阳光中,邱胜翊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撞上半空,然后和落叶一起坠落在地上。

那一幕,让邱胜翊终生无法忘记。

正文 第二章

马偕医院,加护病房。

当吴士仪和杨舒晴两夫妇从公司赶到医院,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插着点滴管,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舒晴挽着丈夫的手臂,双脚已经发软。

“映洁在路上被一辆机车撞到,送来医院时已经意识不清了……”石绣樱拿手帕擦着泪水,却不断有更多的泪水奔流而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是交代过姚管家,不管到哪儿都不能放映洁一个人,难道当时没有半个人在她身边吗?”吴士仪质问道。

邱胜翊脸色铁青,“当时……我在她身旁。”

这时医生正好走进病房,邱培伦于是说:“大家先冷静点,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吴士仪和杨舒晴这才发现,房里还有一老一少、看来像是祖孙的两位陌生人,但他们没有机会多问,注意力完全放到医生身上。

医生拿着病历表说明,“病人气喘发作,加上剧烈脑震荡,昏迷程度很严重,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还不得而知,或许明天就会醒来,或许一个月后才会醒来,也或许……就在昏迷中结束生命现象。”

这无疑是最严厉、最可怕的宣判,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能痴痴的等待下去。

“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叹了口气,离开病房。

病房里一片愁云惨雾,邱胜翊对此毫无知觉,他只是专注凝视着映洁,暗暗低语着,“她会醒过来的,我一定要等到她醒过来。”

是的,他和她的辩论还没有结束,他不准她说走就走。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梦的另一端,映洁竟开始了另一段的人生……

昏迷中,她只听得那男性的嗓音又传了过来,“我一直在呼唤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为我解开这个咒语吗?”

“我……”她有种预感,只要她一答应,便会面临生离死别的抉择,但她不愿再逃避了,于是她肯定答道:“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你真的愿意?那你一定要切记这个谜底,就是……”

是什么呢?她听得不清楚呀!但那声音是如此真诚、如此迫切,她不由得点了头,接着,她的眼前便被一片柔和的光芒所围绕,再也无法分辨任何事物……

“映洁公主,您快醒醒呀!我求求您!”

朦胧中,映洁感觉有人用力的摇着她的肩膀,摇得让她都想吐了,她不禁睁开眼说:“别摇我了,我好晕……”

“公主,您看得到我吗?您可别这样吓我!”

出现在映洁眼前的是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她穿着一套湖水绿的衣裙,全身缀着米白色的缎带,说不上来是什么款式,又像中国古装又像希腊古典服饰。

“我看得到你,别这么激动,擦擦眼泪吧!”映洁向来习惯先关心别人。

“映洁公主,您真的没事了?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呀!”那小姑娘又哭又笑,像是她自己起死回生、重返人间似的。

“嗯……也不算完全没事,因为我不认得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公主?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映洁以她一贯的温柔娴雅问道,显然她是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国度,看来只好稍安勿躁,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公主不认得我?也不记得您自己是谁?”小姑娘看来一副又想昏倒的模样。

“是呀!真抱歉。”映洁躺靠在舒服的枕上,脑袋总算没那么晕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说说这些故事给我听吗?”

“公主,您……您变得好温柔呀!”小姑娘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自己掌嘴道:“请息怒!小绿不是故意乱说话的!小绿实在是太紧张了。”

“小绿!你怎么打起自己来了?我真有这么凶吗?”映洁很意外自己会带给别人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怕她呢!

不管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小绿决定当机立断,“先别管我了,公主,您先听我说,今天是您和冬国王子的结婚典礼,您先前在宴会上似乎喝多了,我要扶您回房时,您却突然撞向墙柱,把所有的人都吓着了,我本来要去请御医过来,但姚总管说不可声张,我们只好把您先抱回房里,姚总管现在应该去找人帮忙了。”

“冬国?是指冬天的冬吗?”映洁觉得这倒是挺有趣的。

“公主,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小绿脸色苍白得要命,“这下该怎么办?等王子进来时,您该怎么办?”

“所以说,我想你最好把握时间,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吧!”映洁仍然在微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异世界,她竟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即使心中曾有些许的慌乱,也很快就消退,随之而来的却是万分的期待。

“是!”小绿用力压榨着脑袋,勉强把事情挤出个头绪,“我们春夏吴冬四国本来都还算相安无事,但有规定彼此不得通婚,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一对情侣殉情而死,而且都是吴国和冬国的男女,因此引发了许多家庭的悲剧。到了第十二对情侣殉情之后,吴冬两国的祭司同时占卜,声明必须由王族的人通婚,才能遏止这个诅咒继续下去。”

好神奇、好哀怨的故事,有情人为何无法成为眷属?映洁立刻被这故事触动了心弦。

“您本来不愿意嫁过来,还一直以死相逼,但国王和皇后坚持把您迷昏了送来,您是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没想到刚才典礼一结束,您喝多了酒又要寻短见,我这样说明您懂了吗?”小绿解释得自己都要头晕了。

“嗯~~大概了解。”映洁点点头,又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我为什么不愿意嫁过来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因为冬雪严王子他……”小绿正要开口,却有一个男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改天再讨论这问题吧!现在我并不想听。”

这……低沉的嗓音好熟悉呀?仿佛就是她梦中那男主角的声音!

映洁抬头一看,那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全身穿着雪白长衣的男人。他有一双银蓝色的眼眸,视线所及之处净是寒意逼人,宛如冬神的化身。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邱胜翊,如果他也来到这个世界,一定就像这副造型吧!

小绿吓得双腿发软,一转身就跪地求饶,“参见王子,请……请王子息怒……”

该来的一起都来了,这时又有一群人蜂涌而进,但一见冬雪严在场,众人都跟着跪下,“属下拜见王子!”

“姚总管,有什么事吗?带了这么多人手!”冬雪严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姚总管咳嗽一声道:“启禀王子,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我这才带人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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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适?”冬雪严转向床上的映洁,“告诉我,你有哪儿不舒服?”

“我……我没事……”在他那种瞪视之下,就算有病也不敢呻吟了,映洁的视力很好,没有远视、近视或散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了吧?”冬雪严淡淡的赏了两个字,“出去。”

“是!”众人偷偷望了映洁一眼,像是同情又像是安慰,接着便默默的离开房内。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映洁仍斜卧在大床上,看冬雪严似乎不想说话,她不禁巡视起室内的摆设,想看看自己到底来到了怎样的一个神话王国?

宽敞典雅的房里,地上铺着微泛冷光的黑石,纯白围帐从天花板上垂落,水蓝长毯和雾银摆饰给人一种冷静之感,只有墙边那座火炉还熊熊透出一阵温暖。

多奇妙,这里真的充满了冬天的气息,映洁不禁缩紧了肩膀,眼神移向水晶做的大桌,她好想喝点什么热的东西。

冬雪严受到了明显的冷落,而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悦。他的妻子该对他表现出敬畏顺从,不该是这种冷静悠闲的态度!

“请问,这可不可以喝?”她伸出小手指向一个白玉碗,那里面看起来像是红豆汤之类的东西。

这女孩在玩什么把戏?冬雪严紧盯住她,想看出她心中盘算的主意。

映洁看他闷不作声,严峻表情怪吓人的,她心想,求人不如求己,干脆就自己端起来品尝,嗯~~果然甜甜热热的,让她全身为之舒畅起来。

“铿锵!”可惜,她还没尝到第二口,那碗热汤就被打在地上了。

映洁抬起头,不解地望着那面容阴沉的男子,为什么他非要打断她的幸福不可?照理说她现在的身分是公主,怎么会连喝碗汤的权利都没有?

“你够了没?”他一开口,她却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台词才对。

“当然不够……”她可怜兮兮地寻找其他目标,希望还能有些热气蒸腾的东西。

果然是个刁钻的丫头!冬雪严冷哼道:“你在吴国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现在你已经跟我完婚,成为我冬国的王子妃,这里不容你撒野!”

“我……我有吗……”只不过想找吃的,难道就很不文雅、很不检点吗?

“婚礼之前,你是怎么抗拒、怎么寻死的,我都管不着,但你一早就在宫中大闹,宴会上又喝得大醉,你是存心想给我难堪!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好惹,为了让咒语永远消失,除非你死,我是不可能让你逃走的!”

哦!原来如此,映洁总算明白,在她跑到这位公主体内前,显然这位公主惹了不少祸,才会落得这番天怒人怨的下场。

或许……在这位公主撞柱的时候,魂魄也跟着消失无踪了,否则,怎么会变成她处在这个时空内呢?所谓“灵魂出窍”和“灵魂附身”,大概就是指她现在的情况吧!

以前她常看一些前世今生的书,没想到也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这种灵魂之间的旅行真有趣呢!

搞什么!她……她竟然在发呆?冬雪严死命瞪着这女孩,她胆敢无视于他的怒气雷霆,她真以为自己是多么娇贵傲气的公主吗?

他挥出拳头一击,桌面全化为碎片,“你到底听清楚了没?以后不容你做出任何有损王子妃的行为,你必须跟着我过一辈子,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而且,你必须生下我们的继承人,这就是你今后的命运,你最好别想改变任何一点。”

“唉……”映洁看着满桌食物毁于瞬间,除了叹息真是无话可说。

“你到底在装模作样什么?说话呀!传说中的吴公主不正是以泼辣的性格闻名的吗?”冬雪严被她激到了极点,几乎要失去了自制。

泼辣?映洁从没听过这种形容词会放在自己身上,从小因为气喘的毛病,她的身心都不能过于激动或紧张,否则,随时会让她呼吸不过来,如此长年累月下来,养成了她平静无谓的个性,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稍微情绪化一点呢!

“我……”她一开口,发现额头上湿湿的,伸手一摸竟是红色的,“我流血了,而且我好冷、好渴,我可不可以……喝点热汤?”此刻这就是她唯一的请求了。

看样子这位公主刚才是撞了一个大包,否则,她怎么会有一种力量不断流失的虚弱感?晕眩得就像她被那辆机车撞上之后的感觉。

冬雪严死命盯住那道血丝,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就是显得格外艳红,见鬼了!这位公主就一定非得这么找麻烦不可?才新婚之夜就给他弄到头破血流?

强忍住怒气,他找出药箱亲自给她止血、疗伤,虽然可以传御医进来,但他可不想惊动宫中大小,省得又传出什么荒谬的谣言。

“谢谢……”他的动作好轻柔,映洁不觉微笑起来,她总是很有礼貌的。

冬雪严的双手一停,对她这“正常”的反应却觉得很“不正常”,难道她是想用美人计来对待他,然后再乘机脱逃,让他成为最大的笑柄?哼!他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转移开视线,他飞快缠好白布,又从怀中取出一壶水果酒,这是他最喜欢的饮料,常随身带在身上,“拿去。”

“太好了……”她颤抖着想接过来,却因为过于虚弱,差点把那银壶弄翻了。

“笨得要死!”他及时接住,忍不住咒骂起来,“给我张开嘴!”

映洁乖乖的听话,让他扶着她喂了好几口。

冬雪严抱得满怀暖玉温香,却要不断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他迟早要碰这女人的,就当这是事前演习,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她推开或踢走,他必须习惯她的存在。

“好甜,好好喝。”她相信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

“给我撑着点,不准你在新婚之夜就死了!”他沉声警告道。

“是,遵命,我会多活一些时间的……”她笑了笑,伸出舌尖舔着唇角。

这可让他看不下去了,这绝对是诱惑!他会讨厌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女人就是造成这世界堕落的最大原因!

“咳咳!”她突然咳嗽起来,毕竟,她不习惯这醺然的酒意。

看她立刻染红了双颊,他只好随手放下银壶,勉强帮忙拍拍她的背,“喝个酒也会咳到,你可真会惹麻烦!”

映洁抓住床边的柱子,心想,这位王子是怎么回事?他想在这一晚就杀了她吗?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直接把她拍到墙角去了,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呢?

“好痛……请你轻一点!”她不得不开口抗议。

“我是很轻啊!”他停住动作,莫名其妙的瞪着她。

算了,映洁并不想跟他争辩,反正她恢复了呼吸,她还活着就好了。水果酒虽然好喝,后劲却是十足,她很快就被催眠进入了梦乡。

“你说话呀你!”他还想严肃的训诫她一番,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闭上双眼,让他差点以为她死了,把手放到她胸前,幸好她还有心跳。

这丫头!真会让他心惊胆跳,看她呼吸安稳得很,暂停呼吸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不过,她怎么这么软?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他发现自己竟揉捏起她的双峰,这触感乱陌生、乱诡异的,又像是棉花又像是小猫咪,很难形容的感觉。

“喂!你真的睡着了?”他把她放到枕上,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

映洁被酒意所袭,丝毫反应都没有,只见她双颊微微发红,有一半是被他拍红的。

他冷哼了一声,眼看四下无人,干脆把她全身都摸过一遍,越摸越是不可思议,这么嫩的皮肤能挡风吗?这么小的双脚能走路吗?

够了!他恍然停下动作,他到底在做什么呀?简直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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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果然是碰不得的,冬雪严赶紧收回手,拉起锦被将她整个盖住,才跳上床背对着她,所幸这床大得很,他不会有碰到她的危险。

从今以后,他就不能一个人睡觉了,这全都是为了那要命的咒语,身为王子,他不得不背负起这个责任。至于传宗接代的事情等他能够勉强自己的时候再说,但天晓得那要花多久的时间?

新婚之夜,难得良辰,两人却是同床异梦。

这回映洁的梦境变得不一样了,竟是有个声音不断在喊她,“映洁,快醒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睁开眼,我永远也不会离开!”

那语调好急切、好沉痛,而且……还好像是邱胜翊的声音,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认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为何呼唤着她?他又怎么会在乎她呢?

如此梦中之梦,究竟何为虚幻、何为现实?只怕界线早已消失无踪……

当映洁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梦中,并未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小绿,正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她,“公主,您睡醒了吗?”

“嗯~~”映洁揉揉眼睛,迷蒙道:“早安。”

一向爱赖床又有起床气的公主,竟然变得如此和颜悦色?小绿吓得是惶恐不已,颤抖道:“公主,您这次……受伤得可能太严重了,请……请让我替您清理伤口、打扮一番,等会儿您还要跟王子一起去晋见国王和皇后。”

“哦!”映洁坐起身子,温和的道:“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小绿连忙澄清。

昨晚那些食物残痕已被扫除,不知仆人们何时换上了新的水晶桌,而且还摆着热腾腾的食物,在这早晨明净的阳光中,映洁终于可以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一边吃一边让小绿服务,映洁也不忘要探听几句,“小绿,我问你,我以前真的很凶、很坏吗?”

小绿哪敢照实回答?“不、不会呀!”

“你就诚实跟我说吧!我到底做过哪些事?不然我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公主只是性子比较急、比较直,也不是真的很坏心眼,但有些人总爱夸大其实,所以……您在诸国之间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谢谢你婉转的说明。”映洁擦了擦嘴,总算心满意足,“那你再告诉我,这冬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冬国……又名雪之国,一年四季都是雪景,在室内都得升起火炉,这里出产很多玉石矿产,也是兵器军事最为发展的国家。”小绿忙着给公主梳头,差点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

“那我为什么不想嫁过来呢?”映洁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同样的那张脸,只不过她的头发变成了落叶似的浅棕色,她的黑眸中还闪着琥珀般的光泽,多有趣的改变,她真像是吴天的化身呢!

“因为……因为……”小绿的舌头快打结了,“您之前好像比较喜欢夏国的王子,而且,听说冬雪严王子很冷漠、很高傲,所以您一直坚持拒绝这件婚事。”

“是吗?”映洁对这处境并不觉惊慌,相反地,她竟浮现了一丝丝雀跃。

离开了那单调乏味的生活,现在她有另一种身分,来到四季之国,又有咒语又有婚约,这是多么传奇性的人生呀!

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会让她牵挂的,大概只有最疼她的奶奶,还有邱爷爷跟那个邱胜翊。

对了!昨晚那梦中的声音明明就是邱胜翊在呼唤她,真奇怪,那个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的男孩,为何会在梦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映洁想着想着出神了,好不容易才听到小绿说:“好了,公主,您还满意吗?”

映洁回神一看,落地镜里的她,绾起了一头美丽棕发,身上珊瑚红的轻纱,耳边珍珠白的小花,将她妆点得像个出尘仙子,她从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风貌。

简直……简直就像个公主,当她这么惊叹着,才想起自己真是一位公主了。

“谢谢,我好喜欢。”映洁不禁拉了拉小绿的手,由衷感谢着。

小绿受宠若惊,“公主请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走出寝房,她俩一起来到走廊上,映洁第一次看到屋外的景致,那雪白的山峦连绵无际,有如一片银色世界,幽然得让她不禁叹息了。

空气是冷冽的,呼吸也成白烟,却是一种绝对的澄净、肃穆的美丽。

比较起来,俊男就不是那么吸引她的注意力,反正好看的男人在电视上看多了,但亲眼看见雪地风景,却是可望不可求的呢!

冬雪严就站在门前,却发现自己再次被忽略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全国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他痴迷,偏偏就是他的王子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瞧她安睡至天明,又用过早点,看来气色是比昨晚好多了,却偏偏惹起他的无名火,因为他可是一夜难眠,他一点都不习惯跟别人同床共寝。

愤怒的走上前,他一把握起她的小手,“走!”

映洁突然被他握住手,只觉得非常讶异,“原来你是有体温的?”她还以为冬国的人都像雪那么冰冷呢!

“少跟我废话!”难不成这丫头是个白痴?他是人当然有体温了!他懒得跟她多说,只管大步往前走。

“拜托你走慢一点……”映洁以为自己会喘不过气,没想到她的呼吸竟还算顺畅,是否在这个异次元的世界里,气喘这毛病根本就不存在呢?

冬雪严终于放慢脚步,却是要回头警告她,“等会儿见到我父王母后,你最好别想闹事,以免自取其辱!”

映洁只是淡淡的一笑,“放心吧!”

放心?听她说得轻松,冬雪严却不这么认为,还是如临大敌、全身戒备。

进入银色明亮的大殿,映洁对四周雕刻惊艳不已,那真是用雪雕的艺术品吗?为何完全不见融化痕迹,反而栩栩如生,流转着生命的光彩。

“发什么呆?快行礼。”冬雪严必须凑到她耳边,才能唤回她的注意力。

“哦!”映洁眨眨眼,看见宝座上盛装的国王和皇后,他们跟冬雪严一样,都有着银蓝色的双眸,带给人一种冷淡而遥远的感觉。

“映洁见过父王和母后,给两位请安。”其实她也不知开口该说什么,只是心想表现得礼貌一点就是了,因此,又低下身鞠躬行礼。

冬王和冬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是大为诧异,传闻这位吴公主任性骄纵,对她自己的父母也不知敬重,怎么今日所见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冬雪严闷哼一声,也跟着弯腰行礼,“父王、母后。”

“平身。”冬后宫慈妤轻声道:“吴公主,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睡得很好,谢谢母后的关心,您请直接喊我映洁吧!”映洁甜甜笑着,她觉得母后这名词喊起来好有趣,因为她在家里喊“妈妈”的机会并不多,来到这个异想的世界,她真希望可以像个女儿般的撒娇。

冬王冬易寒这会儿也感兴趣了,慈祥的问道:“映洁,你从吴国来到冬国,还喜欢这地方吗?”

“喜欢!”映洁用力点头,睁大了眼睛说:“我没想到这里是这么美丽,白色的山峰看起来圣洁无比,还有这些雕刻真是太精巧、太神奇了。”

冬王摸了摸冬后的手,唇边隐隐带着笑意,“其实这些雕刻是出自皇后的设计,而由我亲手完成的。”

“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神仙吧?凡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作品?”映洁又惊又叹,心想这必定是个神话的国度,否则,这巧夺天工该要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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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宫慈妤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孩子很讨人喜欢呢!”

冬雪严默默站在一旁,深深感到被冷落了,怪哉!这位公主怎么没花多少力气就收服了父王和母后,这跟他所想像的情况完全不同。

于是他咳嗽一声,将主题拉回自己身上,“父王、母后,儿臣即将出发整治冬河,未来十天内请父王和母后保重身体。”

“咦?你要出远门?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映洁眼中盛满了期待,她真希望能好好游览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冬雪严马上怒瞪着她,“当然不!”他可没想带着一个麻烦在身上。

宫慈妤却有不同的意见,“雪严,你才新婚第一天就要离开,还是带着你的妻子一同前往吧!”

“母后我……”他该如何说明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伤神?

冬易寒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他们都一心盼望国家早有继承人,倘若雪严冷落了映洁,他们可就有得盼的了。

冬易寒于是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你要带映洁去游山玩水一番!”

“父王和母后说得对,我应该要多认识冬国,我一定会喜欢上冬国的,因为这也将是我归属的国家呀!”映洁立即应和,轻轻松松就扯出正大光明的理由。

三比一的局面,冬雪严屈居劣势,只得咬牙道:“儿臣明白了。”

“如此甚好,你们一路小心。”宫慈妤和蔼道。

冬易寒又加了句,“那父王和母后就不送了。”免得还要看儿子的脸色,太累了。

“儿臣就此告辞,走!”冬雪严握起映洁的手,转身就将她拉出大殿,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继续笼络人心。

“谢父王、谢母后!”映洁只来得及吐出这句话,身影就消失在长廊转弯处了。

正文 第三章

望着儿子和媳妇的背影,冬易寒询问起妻子的意见,“我说小妤呀!雪严似乎不是很喜欢映洁?”

“傻瓜!”宫慈妤神秘的笑着,“你几时看过雪严握过女孩子的手了?今天他可是一直握着映洁的手不放呢!”

“这么说来,我们的孙儿应该很快就有希望了?”雪严从小就不喜欢接近女孩,冬易寒觉得这儿子一点都不像他。

宫慈妤眼中若有所思,“如果那女孩能够融化雪山,或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要融化雪山?那可难了!”冬易寒摇头连连,想像不出那会是什么光景。

王子和王子妃一同出宫,此事非同小可,姚总管忙进忙出的,唯恐有任何疏失,总算准备妥当,他才来到寝宫前报告,“吴公主,请您上车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谢谢,真是辛苦你们了。”映洁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让这么多人为她奔波忙乱,要当个公主显然需要过人的任性才行。

姚总管听得暗暗一惊,看来小绿并未夸大其实,眼前这位吴公主确实是转了性,跟原本的样子大大不同了,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只得慢慢观察了。

“公主您别跟他客气,我们快上车吧!”小绿从一旁跳出来说。

“好啊!”映洁十分期待,这一定会是很棒的经验,在现实世界中,她只能待在家中、学校或轿车里,搭马车去旅行可是前所未闻呢!

走出宫门,映洁不由得拉起毛皮领子,这冬国的天气还真是严寒呀!尽管阳光从云层中透出,却怎么也融不了这冰冷的空气。

“公主,请上车。”小绿指着那扇拉开的车门。

“嗯!”看到马儿突然喷气,映洁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这匹白马的眼睛好大,瞪着她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绿呵呵一笑,“公主您别紧张,马儿有人拉着,不会对您怎样的。”

“它这样瞪着我,让我有点儿怕!”映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马,那视线对上了就像逃不掉似的,这种美丽动物的气势还真的很惊人。

冬雪严这时正好骑马出现,撞见了这一幕景象,没想到她竟会怕马?这公主不是据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说要游山玩水,却连上马车都不敢?哼!

想到自己一辈子都得照顾这丫头,他的心头就突然冒起一阵怒火。

映洁深吸一口气,正要准备步上阶梯,没想到一阵黑色旋风疾至,鹰爪一般的大手抓起她的腰身,转眼间就将她掳到一个宽阔的胸前。

“公、公主……”事情发生得太快,小绿喊都来不及喊。

“我带她先走!”冬雪严以得意的语调下令,“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来?”

愣在原地的众人这才有如大梦初醒,纷纷上马搭车跟随其后,要是跟丢了他们可就不好受了。

马匹晃动得厉害,映洁眼前一片恍惚,好不容易才找回神志说:“请……请让我下马。”她担心自己随时就要气喘病发作,不!该说是心脏病发作才是。

“由我亲自护送,你还敢有什么意见?”他拉起马缰,越发加快速度。

“我快掉下去了,我怕!”她不得不招认。

“怕的话就抱紧我!”既然抓到她的弱点,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狂风咆哮,寒意刺骨,此刻她别无选择,只能依靠他、信任他,仿佛宇宙的洪流中,只剩两人一起面对、一起前进。

冬雪严拉起虎皮披风将她围住,不时望向她那紧闭双眼的脸蛋,瞧她缩着身子像只猫儿似的,他就益发兴起想捉弄她的念头。

“你不是想看看冬国的山水,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好奇心让映洁勉强睁开眼,“有……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风这么强,她得紧抱住他的身躯,才敢探出披风之外看个究竟。

可她不看还好,一看竟是一处险要的悬崖,右边是刀刻般的峻岭,左边是斧凿般的深渊,路边碎石落下去都是没有声音的,在这样可怕的地方,他不减缓速度也就罢了,居然还快马加鞭,分明是要把她吓死!

“拜托,你放慢一点……”她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我可是抄近路,还特地带你来看这个奇景,父王和母后的命令我怎能不从?”他挑起眉,摆明了就是要戏耍她。

映洁无奈的一叹,这男人知不知道他在玩命?活着是很重要的,但他简直不想活了!

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她只能告诉自己,不看不心惊,还是闭上眼求心安吧!

看她不作反应,他自己也觉得没趣,继续驾马往前奔驰,没过多久,他拉起马缰停下来,“看!那就是冬河了。”这回他是诚心要让她看美景的。

“冬河?”她揉着眼,把头发拨到耳后,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从这高处望去,那蜿蜒的、银色的冬河,正在阳光下闪烁波光,就像一条彩带落在人间,却不知是哪位仙女忘了带走的?

“好美~~”她不由惊叹道。

“美虽美,它可是一条残忍的河流,每年都要发威个好几次,今年我一定要驯服它,让它知道自己也该收敛了!”冬雪严发下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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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仰头看着这个男人,他看来又像孩子又像霸主似的,她不知该说这是什么感觉?

“祝你成功。”她微笑道。

他皱起眉头,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是他的束缚、他的负担,他可不会忘了这点,“你这一趟跟着我,就别给我找麻烦!”

“是。”她颇识时务,在不该强出头的时候,她绝对会乖乖的缩起头。

看她回答得温驯,眼眸中却净是悠闲神态,一点都没有受惊的样子,这让他大大不满起来,抬起她的脸蛋质问:“你根本就不怕我,对吗?”

“这……这是我的义务之一吗?”冬国的规矩可真怪。

“如果我说是的话呢?”

“那……”她转了转眼珠子,硬挤出无辜的表情撒娇着说:“你好可怕,人家好怕好怕你喔!请问这样可以吗?”

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耍了,“还不够!”

“呃~~”她的诧异很快化为惊恐,因为冬雪严驾马急驰起来,一跃竟跃过了深不可测的山谷。

这景象太过刺激吓人,生死仿佛就在一瞬间,还没抵达对岸前,映洁没吭半声就昏在他怀里了。

当吴映洁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冬雪严的怀里,大概是因为她没力气抱着他,他干脆就拿腰带把她绑起来了。

“放开我~~”她虚弱地说。

“竟然吓到昏过去,真可笑!”他直视着前方,看都不看她,“就这样绑着才好,免得你掉下去了,我还得弯腰把你捡起来。”

映洁无话可说,这位神经王子显然对她有偏见,而且一定要用傲慢的态度表现出来,那她又能怎么办呢?不过就是“寄人怀下”,继续昏昏睡去了。

一路奔腾,冬雪严偶尔望向怀中的人儿,她倒是睡得挺香甜的,这张脸看久了也没那么讨厌,相反地还有点可爱起来,或许用不着几年的时间,他就能勉强自己跟她生个孩子了。

“嗯……”映洁在睡梦低吟了一声,那柔细的声音让冬雪严听得心头一惊,这丫头怎么又变得更可爱了十倍有余?说不定几年的时间可以缩短为几个月呢!

出发队伍行进了一整天,冬国的白昼特别短,黄昏时分很快降临,正好他们也抵达了冬河畔的行宫,这之后的十天内,他们都要住在此处。

映洁早已腰酸背疼到了极点,却一直咬牙撑着,就是不想给冬雪严机会笑她是“麻烦”,但是当他抱她下马时,她发软的身子还是泄漏了这个秘密。

“天!”她哀喊了一声,贴在他胸前不能动弹。

“女人就是麻烦!”看她连站都站不好,冬雪严索性横抱起她走进馆内,任所有人睁大了眼看着他们,没想到王子和公主竟然如此恩爱?

“谢谢你。”当他将她放在大床上,她低低的道了声谢。

“哼!没用的家伙!”他拨拨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这样抱着她一整天下来,他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碰到女人了。

咦!他这是在微笑吗?映洁有点不敢确定,像这样冰山一样的男子,微笑起来却有如春风呢!

冬雪严自己也觉得别扭,这种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他,于是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管你!”

等他走出寝房,小绿才蹑手蹑脚地溜进来,“公主,您今天辛苦了,身子还好吗?”

“我……”坦白说,她连腰都挺不直了,“我还好。”

“王子的脾气真是难以预料,请让我伺候您沐浴吧!”小绿吐吐舌,她现在已经很能确定,“新”公主是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嗯~~谢谢。”沐浴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硬撑起身子走下床。

浸浴在宽大的浴池里,映洁终于放松了身心,也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小绿,有关那十二对殉情的情侣,你可不可以说仔细一点给我听?”

她会来到这世界一定有原因的,她相信自己该面对的就是这个诅咒,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总不会是让她来融化冬雪严那座冰山吧?

“这个嘛……”小绿一下垮了脸,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说出来让我听听看好吗?”映洁并不催促,只是温和道。

看公主这么亲切,小绿心头热热的,决定豁出去了,“不瞒公主,其实……我姊姊也是殉情而死的。”

映洁睁大了眼睛,“天!你一定很难过,你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公主竟然如此关忧她和她的家人,小绿听着不禁红了眼眶,“谢谢公主的关心,我们……我们都勉强撑下来了,只是常梦见姊姊,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告诉我们。”

“小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姊姊为什么非得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实在不懂他们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生命如此可贵,为何有人舍得轻生?

“我也不懂,他们……他们都说是因为诅咒。”

“诅咒,是谁下的咒语?这总有原因吧?”映洁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只好又问:“你愿意把你姊姊的情况告诉我吗?”

“我们家住在冬河畔,世代都经营渡船的行业,我姊姊爱上了一个冬国的渔夫,我们两家人都不赞成他们的感情,没想到……在涨潮的一个夜里,他俩竟相约……跳河死了。”提起往事,小绿仍然哽咽感伤。

“为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映洁掩嘴惊呼,她完全不懂,两人能相爱是多么难得,谁会忍心拆散他们?

“这是吴冬两国的法律,本国人不得和外国人通婚,否则就是死罪一条,但谁晓得他们会用生命去换取这项自由?”小绿不由得又叹息了。

“可是,现在我和冬王子不也成婚了?”

小绿摇摇头,“那是王族为了各种目的才能通婚,至于我们一般平民都是不能犯法的,现在吴冬两国的国境管得更严了,所有交易都得在官员监视下进行,以禁止有两国的男女相恋。”

“这是什么法律,没道理!”映洁听得都要发火了。

“公主别激动,您该起来了,我来替您换装、梳头。”小绿拉起映洁,轻轻笑道:“我们平凡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奈的。”

“我一定要想想办法!”走出浴池,映洁更加下定了决心。

“您别为这件事挂心了,我会不安的。”小绿不愿带给公主任何困扰。

映洁勉强沉住气,她得先冷静下来,情绪化是没有用的,她该想个好法子才对。

小绿忙了好一阵子,当映洁换过新装,仆人们也送进晚膳,小绿便告退道:“公主,我先下去了。”

“你去哪儿?你不陪我吃饭?”留她一个人,不是孤伶伶的?

这问题逗得小绿噗哧一笑,“我有我吃饭的地方,公主您得伺候王子吃饭呢!”

“咦?这是冬国的规矩吗?”好个男尊女卑的风俗!

“是呀!您请慢用,晚安。”

小绿前脚刚一走,冬雪严后脚就踏进寝房,随手脱去了披风,大剌剌地坐到桌前,瞪着她的模样像是在指责她。

怎么?难道是怪她没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吗?映洁心想也罢,入境随俗,先伺候他也无妨,她自己就晚点吃好了。

虽然她向来笨手笨脚的,但盛汤、夹菜、倒酒这些小事,倒也还不算太难,没多久便张罗好了,“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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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满意了吧?她生平第一次“伺候”别人,以前在家因为她常生病,可是连一样家事都没做过呢!

他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是没变,张开了嘴说:“喂我吃。”

啊?有必要伺候到这种地步吗?小绿刚才没说得太仔细,但凭着直觉,她实在不认为这是冬国的习俗,八成是这男人自己定下的规矩。

光看他眼中那捉弄的光彩就知道了,唉~~男人!

“还不快点?”他冷冷的瞪住她,这女人竟然还敢有所迟疑,怎么能做好他的妻子?不该是他受她影响,而该是她全心崇拜着他才对的!

“是。”她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双手,所谓熟能生巧,但她可生疏得很呢!

果然,不一会儿,酒洒了、汤倒了,菜也掉了,她把冬雪严弄成一个小丑了。

“对不起……”她想笑又不敢笑的,谁教他自己好逸恶劳,这会儿可遭殃了吧?

“你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他抓起她的肩膀,就像老鹰抓着小兔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

“别生气,人家不是故意的……”她眨眨眼,吴水般的眼眸波光流动。

冬雪严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觉得她好迷人、好漂亮?要命了,她一定是对他下了什么咒语,否则,他才不可能出现这种古怪的反应!

放开她的肩膀,他猛然站起身来,“你这笨蛋,我用不着你伺候!”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门口,决定去吹吹夜风,让脑袋清醒过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况,他只要自己不讨厌她就好,却不是要自己喜欢上她的!

“等等,请你告诉我,身为王子妃的我,是否该做些什么?”他应该就是她梦中的男子,他不是一直希望她能解开某种咒语吗?

“用不着!”冬雪严斥喝道:“你只要别惹是生非就够了!”

他对她连看都不想多看,唯恐自己会沾惹到什么毛病似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映洁悠悠的叹了口气,这位任性王子和邱胜翊好像,都是那种从小受宠、不知人间疾苦,又自负、自傲、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

难道他不是她梦中的人吗?那么她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耸耸肩,她自己吃起了晚餐,虽然有点无聊却也还算平静。

咒语……咒语……她到底要怎么解开这咒语呢?若不解开咒语,她恐怕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若解开了咒语,这异世界的奇妙却又让她留恋。

以前看小说、漫画、电影时,主角若闯进了另一个世界,总是有任务在身,还有各种奇遇,不知她自己这出戏会怎么演下去呢?

临睡前,映洁就带着这份幻想进入了梦境,如同她所预料的,邱胜翊又在梦里呼唤她了,“你快醒来,你睡也该睡够了吧?你快睁开眼睛来看着我!”

“我也没办法呀……”映洁回答得很无奈,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原来的世界。

唉!有没有搞错?当初她求他回头,他怎么都不肯,现在才要来吵她闹她,男人这种动物真是莫名其妙。

夜深寂静,冬雪严骑马游荡了一整个晚上,望着夜空点点繁星,听着夜风低低吹过,好不容易才让那荡漾心情平复下来。

当他回到寝室,望着妻子熟睡的容颜,却又不禁痴痴发呆起来,咬着牙爬上床背对她,握紧了拳头就是不肯碰到她一丝一毫。

冬河的寒风凛冽袭来,即使火炉旺盛燃烧也难以抵御,映洁不自觉转过身,往那温暖的来源依靠。

没多久,冬雪严发现背上有种柔嫩的触感,那是映洁的脸颊、小手和双脚,她冷得像北风一样,渴望在他的怀里找到庇护之所。

他僵硬住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动也不动地平躺着,任由她摸索上他的胸前,把脸贴在他肩上,呼吸就吐在他的耳畔。

完了,他绝对是被下咒了,他暗暗想着,否则,他怎会毫无反抗之力?

一早醒来,映洁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冬雪严上哪儿过夜去了?不过她睡得还挺好的,有种回到家的安心感。

“映洁公主,您醒啦?”小绿这时刚好走进,“我来替您梳妆打扮吧!”

“谢谢。”映洁翻开被下床,“王子呢?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王子很早就跟官员们出发了,应该是巡视河川去了吧!”

这也好,两人还是少碰面,也就少有摩擦,他那脾气可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映洁点点头走到镜前,她发觉自己气色挺好的,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呼吸也不曾感到困难,这实在不像是她,难道老天让她有所改变了吗?

“小绿,我问你,我……我的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常生病呢?”

“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偶尔着凉之外,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呀!”小绿很肯定地说。

“真的?你没骗我?”映洁惊喜交加,上天竟会赐给她如此珍贵的礼物!

“我怎么敢骗公主?当然是真的了!”小绿看公主笑得开怀,却不明白这怎么回事,只是身体很好而已,就值得公主如此欣喜若狂吗?

“谢谢、谢谢,”映洁勉强镇定下来,心想这一定是有意义的,她必须用这样的身体去做一些什么回报才是。

“公主,您还好吗?”小绿非常迷惘,公主怎么又沉思起来了?

“我……我想出宫去,这里最有权力的人是谁?我该找谁才对?”映洁下定了决心,她要好好去探险一番。

“我想应该是姚总管吧!”

“快带我去见他!”

“是!”小绿被映洁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得也兴奋起来。

片刻之后,姚总管便出现在寝房前,恭敬问道:“请问王子妃有何指教?”

“我想出宫去走走,你可以找人带我去吗?”

姚总管微微皱起眉头,“请问王子妃想上哪儿去?”

“我……我这是第一次出国,我看到冬河的景色很美,希望可以到处游览一下。”映洁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太激动,免得引人起疑。

“是,属下这就为王子妃安排。”姚总管接受了这个说法,心想这位吴公主是异乡人,可能是想开开眼界而已。

“谢谢你!”映洁开心极了,像个小女孩般拍了拍双手。

姚总管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换来王子妃这么灿烂的笑容,也因此他更加使劲卖力,为王子妃安排这趟“冬河之旅”。

没多久,映洁和小绿就坐在马车上,展开了冒险的行程。

映洁拉起帘幕往外欣赏,这条冬河远看已是蜿蜒美景,如此近看更让人惊叹不已,她睁大了眼睛几乎不忍眨眼,唯恐错过了任何一种风情。

“小绿,你说你老家是经营渡船的,如果搭船在这河面上游赏,一定很惬意吧?”

“是啊!每次我坐在船上的时候,觉得这整个世界都很漂亮呢!”

两人谈笑间,突然,河风送来了一阵哭泣声,低低切切,引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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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立刻皱起眉,这时马车继续往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土坟,有七、八个人在坟前焚香哭号着,像是刚刚才办完了丧事。

“那是谁?他们在哭些什么?”她指着不远处问。

“啊~~”小绿掩嘴惊呼,“那是我姊姊爱上的那位渔夫家,在寻找尸体的时候,我们两家曾有碰头的机会。我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位渔夫的父母吗?丧礼不是早就结束了,为何他们还是那样哭泣着?难不成,难不成他们也梦见了……”

映洁没有多想,探出窗外往前喊:“姚总管,麻烦你请马车夫停车。”

姚总管骑着另一匹马随侍在侧,这会儿赶紧叫马车夫拉起缰绳,“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下来走走。”映洁主动打开车门,又转向小绿说:“你陪我下来,带我去探望这户人家,好吗?”

“嗯~~好的!”小绿只迟疑片刻便答应了。

姚总管下马来,恭敬的问:“公主,您想看些什么?”

“我要去那儿。”映洁一眼就看到河边的坟墓,有股力量正牵引着她前来,她从未有过如此感受,那像是命运一般的力量。

那户人家跪在坟前上香,不知从哪儿来了这么尊贵的人,各个都往后退让出路来。

“打扰了,可以让我向亡者致意一下吗?”映洁轻轻开口道。

姚总管则引介说:“这位是吴映洁公主,是我们冬国的王子妃。”

“拜见公主!”所有人都低下头行礼。

“请让我为他们祈祷,好吗?”映洁走上前,盈盈跪拜了三次。

正文 第四章

大家根本不敢阻挠,这可是吴国的公主、冬国的王子妃,他们岂敢对如此尊贵的人说不?但最让他们诧异的还是,这位美丽的人儿怎么会如此哀伤,仿佛死去的就是她的亲人一般?

“告诉我,在亡者过世后,可曾有托梦给你们?”映洁转向那些村民问,直觉地,她认为这一切都可能和梦有关。

一名老婆婆诧异道:“公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全家老老少少,就是每天都受到梦境所扰啊!”

“请把情况仔细说给我听。”果然,梦境就是一个关键。

映洁的态度温和而坚定,让人有一种信服的安全感,老婆婆于是鼓起勇气说:“过世的是我孙子,从我们把他下葬以后,他每晚都会出现在我们梦里,不断诉说他有多冷、多苦……不管我们烧了多少香都没用。听说另外十一对殉情的孩子也是如此,他们的亲人每晚都要梦到同样的情况,大家都快崩溃了……”

一旁有个小男孩也哭道:“哥哥变得好可怕,我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映洁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别难过,那是因为哥哥太痛苦了,他对你们都没有恶意的。现在我了解了,请让我向他们说说话吧!”

这谜底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她明白,她就是为此而来的,她必须让这些亡灵解脱,消除他们最后的遗憾,否则,这梦的咒语永远也不会消失。

转过身,映洁跪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轻声低语着,“请安息吧!我相信爱情应该是超越种族、超越国籍、超越一切规范的,我诚挚地祝福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希望、得到救赎。请不要再悲伤、不要再留恋了,或许你们的亲人还不懂得你们的爱情,但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在一起的,请原谅他们的无知吧!”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感应力,但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地,那些亡灵的情感就是传进了她的心中,让她不得不去倾听、去感受。

河边寒风吹来,仿佛在回应她的祷告,雨滴随风飘起,低低倾诉着那份悲苦。

斜风细雨中,所有人都安静无声,感受着这份天地之间的哀吟。

刚巧,邱胜翊正带着属下视察冬河的涨退状况,当他发现前方有处骚动,立刻骑马上前探个究竟,一看竟是王室的马车,还有姚总管也在那儿!

“姚总管,你在这里做什么?”邱胜翊喝令问。

“参见王子,属下是带王子妃出来游览,碰巧遇到受了殉情咒语的人家,王子妃正在为亡者祈祷。”姚总管看王子脸色严肃,赶忙解释道。

“什么?”这女孩哪儿不好去,冬国多的是地方让她寻幽访胜,为何偏偏她就是要自找麻烦?更奇怪的是,这四周的人怎么都一脸哀戚样?

邱胜翊闻言随即下马,大步走到那坟墓前,但一看到映洁的神情,他也不禁为之动容,暂停下脚步。

冬国的人几乎一生都不会落泪,除了刚出生的那一刻,或者是死去的时候,因此落泪对他们来说是很奇妙、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然而,此刻这位王子妃却为了殉情的亡灵,落下了闪烁缤纷的泪珠。

“请给我时间,我会努力的,我将……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将完成这份上天赐给我的使命……你们听到了吗?如果听到了,请暂时停止你们的哭泣吧!”泪水和雨水早已交织,映洁抬起头望向远方,但愿能传达出这份决心。

风静、雨停,河面上一片平缓无波,所有人耳边仿佛都听到一声叹息,缓缓化为轻烟散去。

“这……这是什么预兆?”老婆婆失神地环顾四周。

“一定是哥哥听见了,公主会完成哥哥的心愿的……”小男孩呐呐道。

众人议论不已,映洁悄悄站了起来,泪水早已湿透衣衫,回头一看,她发现邱胜翊正以奇特的眼光看着她。

“请让他们安息,请把他们安葬在一起,我求你……”她的泪眼仍然湿润,雪光反射其中,流转着迷蒙却又清澈的色彩。

“你该回宫了。”邱胜翊握起她的手,发现她冰冷得吓人。

“请答应我的请求,不!这是他们的请求……”

邱胜翊不再多说,坚定的抱起她走向马车,这女孩若不是疯了就是被附身了,他向来不愿相信这些鬼怪之事,他不能让她再胡闹下去了。

不管咒语如何作祟,也不会轮到他邱胜翊的妻子来解除。

快马奔驰,有如闪电划过草原,雪花飘飘,大地已是银白一片。

一回到行宫,邱胜翊抱着映洁下马,随即下令道:“快备好浴池,王子妃立刻要沐浴。”

“是!”仆人们马上行动。

“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映洁仍呢喃着这个请求,此刻在她心中只有这个愿望,其他的事物都不再重要。

瞧她哭得、冻得都在发抖,还在那儿啰唆什么?邱胜翊拿出怀中的梅酿酒,不由分说就用嘴喂她喝了下去,她需要这温暖,否则,她会支撑不下去的。

不管怎样,至少他达到了目的,让她停止了哭泣。

唇对唇带来的震撼太大,映洁只能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是吻吗?她的初吻就是这样的吗?还来不及多想什么,那酒精的浓烈已让她的脑子昏沉,喉咙里像是有一道火焰烧起,炽热得教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总算闭嘴了。”他冷笑一声,即刻抱她进入浴室,室内热气蒸腾、白雾环绕,水面上还飘着淡紫色的小花。

感觉到他的眼神火烫,映洁有种不安的预感,但看到小绿和另外两个侍女在旁,让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请你……放我下去,我自己来。”

邱胜翊是如她所愿将她放下了,但他开口说的话却吓着了她,“你们都出去,我要亲自伺候王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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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绿和两个侍女都羞红了脸,不敢多说第二句话就溜了出去,唇边倒是都带着祝福的笑意。

映洁听了差点没昏倒,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只顾着她来到这儿要解除咒语,却忘了她还成了王子妃,而这个男人是有权力对她做任何事的。

邱胜翊不打算给她时间多想,直接就拉开她身后的衣带,一件件除去了那些湿透的布料。刚才看她在雨中哭泣,虚弱得就像一片落叶,他全身都被某种情绪给霸占住了,现在他才明白那是恐惧和愤怒!她竟敢让他担心,凭着这点她就该死!

映洁没力气挣脱,靠在他怀里任他放肆妄为,只能软软求饶道:“王子,拜托你别这样,我……我真的不行……”

“你是我的妃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他欣赏着她慌乱的表情,谁教她先前要用那种方式吓唬他?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呢!

“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说了不知你能不能明白,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她没法子再说下去了,因为,除了她自己全身赤裸,他也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没多久他们就裸裎相见了。天!这怎么成?她紧闭上眼不敢乱瞧了。

“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胡言乱语,会引起人民臆测渲染的,你懂不懂得这种严重性?”他硬是抱起她走入浴池,一起坐在池边的大石上。

浸浴在热水里虽然舒服,映洁却难以面对眼前景象,慌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我是说真的,我就是为了解除咒语而来的。”

邱胜翊听得更为火大,这女人果然是个白痴,又愚蠢又爱哭又神经,除了外表还算有点可爱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他铁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娶到这种笨蛋!

他暗自咒骂着,心想非得下猛药给她治一治才行。

“诅咒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你还想搞得天翻地覆是不是?”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拿起香精为她净身,“你这傻丫头,你是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映洁缩着身子不敢说话,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艺术品上,这努力自然是失败了,她无法不去感觉在她身上游移的那双手,生平未曾尝试过这番亲匿,她怕自己全身都要变成粉红色的了。

哼!这下总算闭嘴了吧?邱胜翊得意地想,不过,随着两人间的肌肤碰触,他的怒火也一点一滴消融了,反而为之迷惑起来,她……真是很软呀!好奇妙,女人怎么就像婴儿似的?但这曲线、这肌肤,却又诉说着不一样的语言,而那绝对跟天真无邪没有关系。

看她缩成一团,他却没打算让她太轻松,“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擦背?”

“哦~~”接过长巾,她一次又一次擦过那宽阔的背部,难以忽视他健美诱人的体格,若不是处在这种情况下,她该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孩才是。

浴池中央是一座白玉雕成的雪山,从峰顶不断流出热水,他们就在这人工的小瀑布下,逐渐洗净了一天的尘埃疲倦。

“够了。”他搂着她靠在他胸前,那银蓝的眼眸似乎不那么冰冷了,“看着我,告诉我说你会就此罢手。”

既然她这么乖巧、这么柔顺,他就原谅她这一次也无妨,而且瞧她连耳垂也红透了,这教训应该够严厉了,这下她一定不敢乱来了。

“不!我不能罢手,他们在呼唤着我,我必须为他们找到栖身之所。”尽管羞怯难当,映洁仍然坚持这信念。

“混帐,你究竟在固执什么?”他大手一挥,水花泼溅在两人身上。

“你不懂,他们是带着遗憾死去的,现在他们还得不到安息,他们的灵魂无法离去,要让他们合葬在一起才可以!法律上更不该限制各国人民通婚,否则还会有悲剧发生的。”映洁不得不说,她要为所有情人请命。

“不要说了,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事!”超乎理智之外的事情,总让他恼怒。

“那……你为什么娶我?难道你不是为了想解除这咒语吗?”

娶她,只是为了解除咒语吗?这丫头问了一个好问题。

邱胜翊沉吟半晌,大手抬起了她的小脸,低哑道:“或许,并不完全是……”

这吴水般的眼眸,这红叶般的嘴唇,早已让他多看了不只一次,尤其是昨晚两人同睡时,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忽略她的娇软、她的芳香。

这跟他预期的不同,没用上好几年或是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变得没那么讨厌她了,但既然她是他的妻,这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有必要忍耐,他也无法再忍耐。

“你……你什么意思?你别靠我那么近,你、你别过来呀……”映洁快被他那银蓝的双眼给淹没了。

叹息之后,嘴唇和嘴唇之间再无距离了,除了发梢上的水珠偶尔滑过,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在他俩之间。

映洁在小说里不知看过多少描述接吻的形容词,电视电影上也一再播映这最深刻的、最缠绵的动作,但……她从来都不晓得会是这样的。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却又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只为更专心、更投入在这个吻里,原来嘴唇除了说话吵架之外,还能有这么不同的沟通方法。

她没有挣扎、没有躲避,相反的,她相当合作,还抬起头任他深入品尝,其实她也幻想了好久好久,现在幻想终于成真,她却有种飘飘然如在梦中的感觉。

邱胜翊没想到她如此温驯,这岂不是白费了他想威胁她的苦心?可恶,这不该是个让两人都欲罢不能的吻呀!

察觉到她就要不能呼吸,他才勉强放开了些,“这样说明你懂了吗?以后你就只能乖乖的做我的王子妃,乖乖等着替我生孩子,其他的事一概不准多管!”

说得也是,既然他能“勉强”自己碰她了,何妨就让她快快怀孕,到时看她顶着大肚子还能怎么作乱?哈!这真是个好主意。

“不,你不懂,这是我的使命……我一定得这么做……”映洁依偎在他胸前喘息,真不敢相信自己能承受如此激烈的吻,她还以为自己的胸腔就要爆炸了。

“看来你需要更彻底的说明!”胆敢违逆他的意旨,这白痴公主简直不要命了,可知有多少女人等着让他多看一眼他都不屑。

他抱起她走出浴池,拉着大浴巾将两人围住,直接就走进寝房,里面当然没有人敢继续待着,每个仆人都低着头快步离开。

映洁看出他是认真的,慌忙道:“拜托你讲讲道理……这跟我们讨论的事一点都不相关呀!”

“王子要和王子妃同寝,这不是最有道理的一件事吗?”他拉开浴巾,露出她窈窕的身躯,在火炉照耀中更显诱惑。

或许,他也不真的只为了泄怒,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请给我多些时间……”光是接吻就那么激烈了,若要真的做那件事,她恐怕自己会承受不了的。

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但能够拖得一时就是一时。

“那就答应我,再也不准管这些事。”他提出条件交换,虽然这很艰难,他必须握紧双拳才能压抑住满腔的渴望。

“不!我不能答应你,我一定要完成他们的心愿。”她相信自己感受到的绝非错觉,这就是她来到这世界的意义。

该死的丫头,她就一定要这样惹怒他?好,那她就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是你自找的,看来我只能用我的方法把你留在床上了!”他一路吻过她的脸、她的颈,大手也从她的腰臀间抚上,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

映洁僵硬住了,她的第一次不该是这样的,她需要爱语呢喃、需要浪漫情怀,她不希望会是一场惊恐的回忆。

映洁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邱胜翊以为她是投降了,但在发现她颤抖得厉害时,他抬头一看,那泪水让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你……哭什么?”如此璀璨的泪水,比星光还迷蒙、比露珠还晶莹,教他突然心疼了起来。

她哽咽得几乎无法言语,“我……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要逃避你,可是我好怕好怕……我希望我们可以认识多一点以后再这样……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但现在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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