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生气的点何在,路上明明也有很多人骑机车,反正不要跟汽车抢道就行了,重点是这个男人曾开车把她带到悬崖边,逼着要她答应求婚,现在却质疑她不懂交通安全?
“谢谢你提醒我。”她决定把他的怒气当成关怀,尽量平静的说:“可是……我已经骑来了,总是得骑回去。”
邱胜翊立刻转向老板。“老板,借我一台货车!”
“没问题!”黄信元一口答应,根据他的老花眼观察,前顾问对前会计仍放心不下,看来红包钱还是得准备一下,人生如戏,还没到最后关头,谁知剧情会怎么变化?
对了,他得去一趟彭婉丽的租书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顺便再租一次那套“宝岛王者”,太精彩了。
“真的不用了……”吴映洁的话没人要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机车被扛上货车后方。
邱胜翊说要开货车送她回去,然后再开货车回来换他的吉普车,这种没事找事做的行径,让她感到万分不可思议,谁会这么傻啊?
或许,就只有她深爱的这个男人吧。
吴映洁的租屋处靠近鲤鱼山,邱胜翊一停车就看傻了眼,他小时候跟爸妈住过这地方,是一栋有前院的平房,占地约四十坪,院落子里种了不少花草,他还记得有棵栀子树。
当初他爸妈过世后,阿公因为睹物思人,决定把房子卖掉,不知为何又留了下来,就这样过了二十年,他也曾回来住过一阵子,感觉就像自己的老家,现在阿公居然把房子租给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吴映洁解开安全带,看他脸色更阴沉了,她还是快消失吧,免得他心情恶化。
邱胜翊没吭声,下车后要先扛她的机车,她看了忙道:“我来帮忙!”
“不用,你站远点。”他可不想K到她,她已经苗条到快被风吹走了。
吴映洁没想到他瘦归瘦,力气却这么大(以前只在床上体验过),独自就把机车扛下来,还帮她停进停车格,出乎意料的细心,但也因此流了一些汗。
“辛苦你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她希望自己的语调是冷静的,应该没什么意味的吧。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但是当她打开屋门,他的双脚主动带他走进,他是怀念这房子,绝对不是怀念她。
院子里果然有那棵栀子树,晒衣架挂着一些衣服(包括会引来小偷的内在美),至于室内格局跟他记忆中差不多,当然摆设早己不同,如今这里充满了吴映洁的气息,简单、优雅而女性化。
她走进厨房泡了花茶,倒了两杯端到客厅桌上。“请用茶。”
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你住这房子习惯吗?”
他的态度怎么变了?似乎挺和善的?她考虑一下才说:“我很喜欢这房子,但输太大了,有些前任屋主留下的东西,我就收在不用的房间里。”
“前任屋子留下什么东西?”
“东西都装箱了,我不好意思打开。”她心想自己只是过客,就当是帮邱阿公看顾房子。
邱胜翊点点头,两眼看过屋内每一处,阿公真是只老狐狸,明知他到这里会百感交集,故意把房子租给她,就是期待他的来访吧。
忽然,他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物品,走上前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用月桃叶编织的提篮,除此,柜上还摆着两条手工项链,虽说用钱就买得到,但他不禁要怀疑……
吴映洁坦承道:“是你阿嬷送给我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上个礼拜五,你阿嬷来找你阿公,他们就叫我一起吃饭。”
阿嬷居然会亲自出马!邱胜翊记得很清楚,阿嬷一年只来台东市两次,一次是他爸妈忌日,一次是阿公生日,平常想见她就得到海端乡山区。可是阿公通风报信,请阿嬷专程来看吴映洁,简直就把她当媳妇了!
“你想要吗?阿嬷说这条是男生戴的,这条是女生戴的。”
她以前都不知道布农族的饰物这么美,阿嬷的双手真巧,若有机会她也想学。
“你凭什么叫她阿嬷?你是什么意思?想用人海战术还围攻我?”阿公阿嬷都被她收服了,他还能孤军奋战吗?
她吓了一跳,原来她又踩到他的地雷了,只好低头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是我亏欠你,所以……不管你要怎么对我,我都会接受。”
这话中似乎有话?在他能冷静思考之前,他的嘴已经脱口而出:“好!我要你当我的女人,但是我不会娶你。”
她的表情仍然镇定。“你的意思是床伴、炮友?”
“没错!”这么难听的说话是她自己提的,可别怪他。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总算有她能为他做的事,她乐意之至。
她这么轻易答应,反而让他恼火起来,过去他把她当成天使、当成女神,她却毫不在乎的背叛他,现在他摆明了要玩弄她,结果她还是毫不在乎!
二话不说,他低头就吻住她的红唇,刻意加重了力道,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痛楚。
他的之中含着愤怒,她完全明白也完全接受,无论他要怎么惩罚她,都是她自己活该,只盼他能得到纡解,别再苦苦忍耐。
没有爱语、没有询问,他不在乎她是否舒服,她却忽然握住他的手。“等一下……”
“你反悔了?”他已经把她推倒在地上,她有力气就把他推开啊!
她摇摇头。“我只是想到,是不是该避孕?”
“上次我喝醉酒,我们也没避孕,对吧?”他是在试探她,其实他记忆仍模糊,只觉得作了场春梦,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是第一回了。
“嗯。”她终于承认。
果然,他不管清醒或酒醉都想要她,忽然他有种无法反抗命运的预感,无论她怎么骗他伤他,这份就是无法平息,八成是她给他喝了什么符仔水吧,不知是哪家庙的这么灵,总之他认了。
“避孕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才不管。”他故意要让她为难,她如果不想跟他生孩子,就别让他碰。
“是。”他想怎样都可以,她没忘记自己的话。
“你好像说过,地板又冷又硬。”说着,他抱她走向卧房,将她放在双人床上,这里曾是他父母睡过的地方,而今一代传过一代,他们是否也会孕育出下一代?
她不懂他为何一脸若有所思,但她没有机会发问,很快地,他用身体让她忘了一切。
静默中,只有男女的喘息声,还有一些让人害羞的声音,她用力咬住下唇,真想打开电视或广播,拜托不要这么清楚的传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