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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迷恋恶君(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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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两个男人同时爆发大喊。

在奇煜推开洁洁之前,胜翊早一步把她抓到自己身旁坐下。

「瀞怡,你老公不是猪肉,不用你四处去推销。」奇煜瞪住老婆。

「你也给我安分坐定,再乱吵我就扣你—个早期薪水。」胜翊语带恐吓。

「为了薪水,我会努力『安分』。」洁洁不甘愿地噘起嘴巴。

「除了钱,你心里还有什么?拿你当手帕交是我的不幸。」瀞怡叨念一句。

「不幸都不幸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不过说真的,瀞怡你不要把钱看得太轻,钱的威力是无远弗届的,它可以让一堆女人心甘情愿贴上你老公,它可以让兄弟阋墙、夫妻失和……」

「甄洁洁你再无的放矢,我一定会把你从这里往下扔!」

奇煜受不了了,有个古灵精怪的瀞怡老婆,已经让人头皮发疼,再加上洁洁,他简直要生不如死。

看来他再不拿笔钱,说服洁洁移民北极,就是要带著瀞怡买好毛皮大衣,搬到南极当企鹅的邻居。

唉……古代有孟母三迁,现代有邱夫三迁,原因只有一个——环境恶劣,人心不古!

「你只会拿暴力语言,来威胁我这个弱质女子吗?」

此话一出,胜翊和瀞怡刚含入嘴里的茶水以喷泉状往外奔泄。

洁洁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续道:「你要好好跟我们经理学学,怎样才会让无数人拿他当偶像崇拜!」她不放过任何机会去巴结「薪水数量操控人」。

「崇拜?你崇拜他什么?」瀞怡好奇地问。

是哦!崇拜他什么?崇拜他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超级「性」能力?崇拜他自我中心的无理霸道?崇拜他痛宰和他利益相冲突的商业人士时,那种比杀鸡还顺手的残暴手法?

不知道耶!他到底哪里值得她崇拜?嗯……嗯……有啦!

「我们经理好会好会给我钱!」

「你那么死要钱,干脆嫁给他好了。」瀞怡随口说说的建议,咚……一声撞进洁洁心坎里。

是哦!她怎么没想到?嫁给他比当他的秘书能捞得更多。从此锦衣玉食、荣华一世,最後还能捞副厚棺风光入土,许多议员、院长都来帮她上香。嫁他……嫁他……嫁他……这二个字以杜鹃圆舞曲的旋律,在她心中欢唱。

要真嫁给他,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数他的钱,数啊、数啊、数啊……数到手酸、数到韧带发炎、数到手断掉……就算要她因数钱数到手细胞组织坏死,数到动截肢手术,她都甘愿。

瀞怡凑到胜翊身边坐下,越过胜翊的身体,拍拍洁洁发痴的脸庞,心里警钟大响。

完了!同学多载,她岂有不知洁洁这种沉醉幸福模样的代表意义,要死了,她干嘛哪壶个开提哪壶?

「洁洁——你不要发神经了,邱胜翊有多烂你知不知道?他视女人为无物,他严重践踏女人的人格自尊,在他眼里,女人和充气娃娃没太大差别。」瀞怡在胜翊身前,毫无顾忌地大肆批评。

她们把他常成什么了?听不懂人话的低级生物?例如:蛞蝓?蚯蚓?水蛭?

「如果他愿意把一堆—堆的钱摊在我面前,不用他交代,我会自动把自尊摆在他面前,请他上去踩一踩。」现在除了钱的浮影,她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不相干的东西。

「他的女朋友一个一个叠起来,可以排出一座金字塔了。」瀞怡紧握住洁洁的肩膀,试图摇醒她。

在她们之间被挤出汗汁的胜翊,一脸尴尬地看著几乎要坐上他大腿的两个女人。想到待会儿还要面对奇煜的怒气,他心里刚发的「毛」吃了生长激素,长得密密麻麻。

「只要他在金字塔里埋很多、很多、非常多、非常多……的金币,我愿意为他爬上金字塔顶端……」她的声音开始飘忽起来。

「你的体育成绩烂到极点了,你爬不上去的,只会跌得粉身碎骨。」

瀞怡的话赢得胜翊的称许。

「我愿意……有志者事竟成……」洁洁笑得很美、很耀眼,仿佛她已经挖掘到所罗门王的宝藏。

「邱胜翊那种肤浅白痴,只看得到丰胸圆臀的高个子美女,他看不到我们这种有内在美的优秀女士。」

听了这番话,胜翊真不知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而她们无视於邱胜翊的存在,两人一来一往地讨论热烈,还三不无时拍拍他英俊邪气的大脸,捏捏他厚实宽阔的胸膛……忘记自己的行为,已经可以构成性骚扰。

这两个女人,谁能来制止她们?奇煜心里满不是滋味地看著老婆「倒贴」男人。

「那……」她眼神敛了敛,仿佛神智又恢复运作,这让瀞怡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接下来的话,让在场人士心一沉,沉入大西洋底。「瀞怡,你认不认识比较安全的整型医院?那种光抽脂,就会把人抽死掉的,我不要哦!」

「够了!」两个男人再度同声大吼,第一次他们发现彼此的默契十足。

奇煜把老婆拉回身侧,牢牢抱著,不让她再有机会被胜翊占便宜。

胜翊则握著洁洁的肩膀,宣示般地说:「甄洁洁,我不会娶你,听懂了吗?我、不、会、娶、你!」

「那你要娶谁?」她怀疑地仰头问胜翊,忘记扣掉她後,地球上还有几十亿的女性人口。

「我不要娶仟何人。」他没好气地回答。

「既然你没有其他对象,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回来告诉你,我要不要嫁给你!」她心情太好,热情地把香唇送到他嘴边啵了一下。

又来了—那种甜甜香香的婴儿香味充斥在他的鼻间,那股压制不住的欲望竟抖然勃发。

要不是有瀞怡、奇煜在场、要不是洁洁脑筋不清地飘向门边、要不是他对自己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动震撼不已、要不是这一堆有的没的,从来不懂得憋忍欲望的邱胜翊不会脸色通红、欲火焚身,却找不到宣泄出口。

正文 第五章

如果「楣运」有—点人性,它们不会手牵手、心连心,一波波朝邱胜翊攻击,不留给他丝毫喘息的余地。

今天,董事长大驾光临,他在经理室里制造邱胜翊的不幸。

「总之,如果你下个月找不出一个未婚妻来,你就准备参加我们帮你安排的相亲,年底前,我一定要亲自送你进礼堂。」邱聚武不留情面地说。

他太明白自己的儿子,他是宁可自己花心思去找,也不愿接受旁人替他安排。

洁洁端著杯子走进来,把茶送到董事长跟前。「董事长您请用。」

「你是胜翊新请的秘书?」看著这个长相不及高标的女孩,他感兴趣极了,那个笨儿子总算学会,看人不能只看皮相,开始懂得欣赏女人内涵了,很好、很好……他对一个月後的准媳妇,产生浓厚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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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姓甄,您可以叫我洁洁,我不算专职秘书,因为我还在念书。」

「念书?胜翊就迫不及待把你请进公司了?你读哪个学校?」他挑起眉兴意盎然地盯著儿子。

他居然会不嫌麻烦地,将就一个不够养眼的在学学生?是他们太多年没见,父子出现代沟,还是这个洁洁有太多的「特别」,让儿子破例拔擢?

「我念台大中研所。」

「很好、很好!」他笑得眼瞇眉弯,猜测著两人的关系。

「爸,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想在下个月见到我的未婚妻。」他怒眼一瞪。

懂得见好就收的董事长,合作地起身出门。

临行前,他对洁洁眨眨眼,说:「可爱的小秘书,有空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他把名片塞到洁洁手中,要是儿子下个月没生出一个未婚妻来,他就准备把这个小秘书纳入相亲名单中。

「好!我一定找时间去打扰。」她甜甜地笑著送董事长走出门外。

耶!她就知道自己一向很有老人家缘,看来她离邱家少奶奶宝座又更上一层楼了,金字塔……我爬上来啦!

关上门,她贼贼地走到胜翊面前,对上满脸愁云惨雾的他。「别烦了,我愿意为你牺牲。」她正气凛然地说。

「说什么鬼话。」他没好气地应著,通常这时候,没有人会笨到敢出现在他面前,看来他是太宠她了,才会让这个本来就不知死活的女人爬上他头顶。

「你说你请找当秘书有没有物超所值?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明智抉择?」

「那又如何?」他想发脾气的,可是一看到她那张清清丽丽的小脸,那双活泼灵活、转来转去跃个不停的眼珠子,他就是动不了火。

「那……你想不想和我长期合作?」她脸上昭然若揭地挂著阴谋。

「是有这么想过。」他诚实以答。

「那就对了!」洁洁一击掌,跑到他身後攀住他的肩,小脸在他脸旁摩赠。

她的气味在他鼻息间流窜……他迷惘了,想把她一口吃下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如果她再长高一点,五官再艳丽一点,也许、也许……他会把她纳入未婚妻筛选名单。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我陪你回家见董事长。」

「你说什么?」他吓得一把推开她。

几时他对她有意了——在他的认知中,想和她上床不代表「有意」,否则一年内,他起码要带上十几二十个女人进礼堂,就不知道爸妈对「一整团」新娘会不会有意见。

「甄洁洁——你赶快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怪念头扔掉。」

「我却愿意牺牲当你的未婚妻,就算进礼堂我也义不容辞,你还有什么不满?」她搞不懂他是看到鬼了吗?有人好心为他解危,他还有哪国不满?

他横眼一瞪。「你还真牺牲,我不知道邱太太这个凡有眼睛的女人都想抢的宝座,居然要委屈我的小秘书来屈就,真是太牺牲你了。」他语带刻薄。

「我和那些拚了命想拴住你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我可以带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是了!他是商人,商人嘛!都是重「利」轻别离的烂心肝家伙。用引诱的就对了。

「哪里不同?」他蹙起眉,把洁洁推到安全距离之外,他不要脑筋一昏,在办公室里把这个居心叵测的秘书吞了,刚好落入她的陷阱。

「我想不出和你结婚可以拿到什么好处。」除了让邱俊玮那个死弟弟捧腹大笑,说他的诅咒落实外。

「多咧——比如,我绝不会干涉你交女朋友、外宿,比如,我很乐意在董事长夫妇面前,和你合演恩爱夫妻双飞记,比如,我还可以义务帮你处理最困扰的金钱问题,比如,哪一天你烦了,我一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我有那么多好处可享,那你呢?我实在舍不得让你白白牺牲。」

说到重点了,这个邱胜翊真是深知她心的「明白人」,她眨眨眼带著暧昧笑意再度偎近他。

「基本上这个提议,完全是以你的立场为出发点,我呢——是以做善事的心情来面对,当然啦!你知道的,好人总会行好报,假设你一个月给我二十万当生活费,想离婚的话,给五佰万赡养费,那我就立刻拎著我的绿色小包包浪迹天涯,再也不来吵你。」

「嗯?」

看他眼睛瞪得老大,洁洁立刻转念改口。

「钱的事好商量,我刚刚已经强调过了,我纯粹是好心、以做好事的心情为出发点,如果你手头不方便,生活费我改收你十五万就成了。」

「如果我父母亲要抱孙子的话呢?」他刻意刁难。

「你的意思是……要做A片上的事?」她犹豫了,这样「牺牲」会不会真的有点太大了?

「不然,你以为我爸妈干嘛那么关心我的婚姻状况?他们要的是含饴弄孙。」他恶意地靠近她,头对头、鼻子碰鼻子,互吸著彼此吐出的二氧化碳。耍弄洁洁让他觉得很快乐。

「嗯……听说……听说……」她鼓起勇气,凑近他耳畔问:「听说,做那种事只有第一次会痛,以後只要稍稍忍耐一下就过去了?」洁洁皱皱眉。

她的「惜皮」是远近皆知的,一点皮肉痛都会让她哀叫的惨不忍睹,而那种痛好像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的话,你去看看色情片,那些女人

是不是一个「哀」的比一个大声?

「那要看体质,有的女人会痛一辈子。」他的谎言说得很恶质。

「真的?」沉默半晌後,她「痛」下决心。「好吧!你不能怪我狠心,我的价码要提高,生一个小孩三佰万,生两个打九折,拿你五佰四十万就行了。一口价不能再少了!」

胜翊被她打败了,他摇摇头,决定不要再和她鬼扯下去。

「对於你的这份善心,我感激也感动,但是未婚妻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不劳你费心。」

他看不到她的好心,只看得见她的驴肝肺。

这世界上大概只行甄洁洁这女人会认为,他的钱比他的人耐看,在她面前他的挫折感,已经大到不能再增添一咪咪了。

「你的意思是——你宁可当那条咬了吕涧宾的笨狗,也不肯接纳我的好心?」她受伤了,她真有那么不好,要她真会让他太委屈?

「没错!」

「给我理由!」她不死心。

「要理由?很简单——你的五官不够美艳煽情,激不出我的欲望,你的身材不够『霸』气,引发不出我的『性趣』,带你出门我会找不到地方挂起我的面子,选择你会让我众多女友失望,会让商场人士讥讽我眼光低劣。」

他妈—定没教过他「地球是圆的,相遇有期」这道理,他才会不顾人心,把话说的这般决裂。

「如果你肯事先支付我钱,我愿意去整形中心报到。」她存了最後希望。

「基於优生学原理,我绝不娶一个小矮子当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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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玩笑话伤了她。他当她是磨刀石吗?不管刀锋怎么在她身上招呼,她都不会受伤的吗?嘟起嘴她和他赌上气。「你不怕我把你的众多女友全得罪光?」

「也好!来一次婚的大扫除,我老婆会感激你的,这工作就偏劳了。」他可不受威胁。

「找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破坏你和你未婚妻。」

「真金不怕火炼。」他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

「就怕是镀金炼不得的,一炼就现出原形,发觉原来包在里面的东西是破铜烂铁、不值一毛钱!」要比赛耍嘴皮,她是高段班的资优生,谁也别想赢她。

「你……这个女人。」他动怒了,今天是招谁惹谁了?每个人都要来寻寻他的麻烦,连平日的开心果也演出张牙舞爪、一副泼妇骂街的丑态。

「通常我们会在『女人』前面加上几个形容词,比方聪致体贴怎样?还是温柔可人如—一?」

带著奸笑的小脸在他面前晃,他的气张扬不起,这女人总有办法惹得他好气又好笑。

「你温柔可人,那河东狮吼就要改成河西猫鸣了。」他不层地别过头。

「只听过河西走廊,没听过河西猫鸣,你的中文程度显然不及格,没关系,等我嫁给你,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她抬头挺胸、擦腰跨腿,气势绝不能输给这超过一百八的高个儿。

「我永远不会娶你!」他说得坚决。

「我誓在必得,就算用尽我所有诡计,也要把你骗上礼堂。」她讲得坚持。

「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我绝不会娶你!」他连老天爷都要拿来当赌注筹码。

「走著瞧,看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你的天垮台。」

「你有时间在这里管我的天,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好?别忘记你正在上班,你在这里浪费的一个半小时,我将从你的薪水里扣下来。」

想到钱,唉——正人女子绝不与钱交恶,横他一眼,洁洁抬头挺胸往外走去——第一回合谈判失败,敬请期待下一回合!

洁洁相信她占住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一定可以先采下他那颗……有很多、很多钱的「月」。

走到秘书室,刚刚那些来不及发作的心酸、心痛在这时间同时找上门。

该死的,她又开始心律不齐了,压著发疼的胸口,她大口大口呼吸,拚命告诉自己往好处想,没事的、没事的……吞下药丸等待……许久之後,她的心脏才又恢复原来的跳动速率。

没事学人家心痛干什么?她又没爱上那个台湾种男,她只是爱上他的钱罢了,甄洁洁你要搞清楚、弄明白,此路不通,就寻别条路走,要弄到他的钱又不是只有结婚这条路,当他的员工也成啊——只不过弄得比较少罢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别钻牛角尖了!

但她拚了命,还是抵挡不住那要命的心酸波,—阵一阵袭向她早产、营养不良、来不及长好的心脏,唉……她要再不保重点,迟早会被邱胜翊害死,到时再多的钱,都与她缺缘少分了。

洁洁站在胜翊身边,用笔把他交代的事情一一记录下来,她几乎替代了他原来的秘书。

她俐落地在纸上速记著,专注地侧耳倾听,一丝长发垂在清秀的小脸前,无睱拂去。

他不得不承认,洁洁除了一颗子子脑袋外,还有双机械手臂,总是能准确无误的输入输出。

想起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他的表情,胜翊一时兴起,起了坏念头。

「洁洁,我已经挑到我要的未婚妻了,这几天你帮我安排一下婚纱摄影和宴请事宜。」

「你找到对象了?」她语音一扬,停下笔,不敢置信地补问一句:「这么快?」

「我一放出风声,就有不少企业大老板,把女儿的资料汇集整编好,送到我面前等我挑选,当然很快。」

他从抽屈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邵纹亭,二十五岁,乔乡建设公司老板的独生千金,刚从日本留学回来。条件不错吧!」

不知道足哪根神经又拐到了,看著她惊惶无措、茫然若失,他心里竟有一丝快感。

他在高兴什么?高兴他在她心里还是有分量的?高兴她很在意自己?高兴她因为他要娶别人,而有了受伤的表情?简直是莫名其妙!

伸过手,想为她拂去眉头纠结,想告诉她,算了!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就不要理会我老爸,硬去找个鬼女人、订个无聊的鬼婚,反正他这辈子本来就不想结婚,这回不过是听烦了唠叨,顺应亲意罢了。

「这种利益婚姻通常维持不了太久,你们之间又没有爱。」她的心隐隐抽痛。

咬著唇逼自己不准伤心,没道理的,不当他的老婆,也是可以赚到他的钱,没必要为这种小事难过。

但是她的心脏喊话似乎没多大功效,心跳一次此一次强,就不知道哪一秒钟会跳出胸腔。

「这一点我不必考虑,任何女人看到我,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爱上我。」他说的是事实,不布网女人就一窝蜂跑过来了,更何况他这回用的是「婚姻」这样一张高级网。

「你们见过面了吗?」她又不是人家的妈,管那么多干嘛?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管一管,看看这个「孽子」肯不肯听话。

「没有!但是我已经通知对方选日子订婚。」

「你是在挑妻子,不是在选秘书,怎么可以只看书面报告就决定?太草率了!」还没翻开资料她就已经在否定。

他挑老婆的方式太随便了,上街买猪肉都比他还谨慎,至少人家还会摸一摸、抓一抓,然後问清价钱,请老板切丝或绞成肉泥後,才会把钱送出去,哪像他,连对方的面都还没见过,就准备订婚了。

「一点都不草率,如果你看到上面的简介,就知道这个女人多么配得上我。」

「资料通常都是夸大不实的,性格粗鲁、说话没品,可以写成『率真可爱』,自闭不擅沟通,可以说是『温柔贤静』,你知不知道王昭君,是怎么被那位拿不到贿赂的太监给害的?你不怕会有遗珠之恨吗?」勉强说完话,她已经开始头昏脑胀,不行了,她开始想念包包里的心脏药。

「遗珠?遗了哪颗珠?你的意思是指你吗?」该死!他是贪看她在乎他的样子,可也没要她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啊!他的心配合著她的苍白脸色,猛抽了两下。

不行了,她再留下和他继续讨论王昭君,她就要到医院挂急诊了,省略了告退声,洁洁急急转身往外跑,一只手紧压著胸腔,拜托她的心脏争气点,别在这时候闹罢工,回头要加薪、要放假都好谈。

望著洁洁往外跑的背影,胜翊有股追上前去的冲动,但他硬生生地压下来了。

不行!那丫头精怪得很,这一追出去,他铁定会被她剥皮去骨,吃得死死的,连一根骨头,也舍不得吐出来还给他。

第—次和她吵架,胜翊占了上风,可是他连一点快感都没有,有的只是担心……

该死的,她的脸干嘛做出那种窒息相?该死的,她跑那么快不怕摔倒?该死的,她可不可以不要看起来那么可怜、可不可以不要看起来那么悲情,可不可以不要像连续剧里的苦旦角色?

他的心越抽越用力、越跳越狂猛,他宁可她凶巴巴的和他吵架,也个要她带著委屈离去……她干嘛……

跃身,他不要再坐在这里生闷气,一个箭步,他冲入秘书室,竟发现洁洁不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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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洁洁呢?」他问那个差点儿被取代的「原秘书」。

「不知道,她说她不行了,拿著包包就跑回家,什么部没交代。」看著盛怒的邱胜翊,她面对帅哥老板的结巴症自动痊愈。

跟他闹罢工?这个洁洁胆子越来越大了,这回他不把她的薪水大扣特扣,扣到她心脏麻痹才有鬼!尖控地捶了一下桌面,他回头拿了衣服学洁洁旷职。

为什么?因为没心情工作!为什么心情不佳?因为那个笨洁洁!为什么一个笨洁洁会让他心情不佳?因为她不听话、不乖巧、不扮演他的开心果!

咦?什么时候开始,有女人可以轻易地影响他的心情了?怪了……他得好好地想一想、坐下来努力想想,到底是那里弄错了?

正文 第六章

胜翊和洁洁在冷战,是的!冷战!有多冷?就是冷气团没来、冷气机没开,但靠近他们三尺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寒颤。

洁洁成天绷著脸,以往爱笑的眼睛、不饶人的嘴巴,现在全无精打采地往下垂,以前包包里那瓶怕心律不齐的备用心脏药,如今变成了胃药,一天要照三餐服刚。对这种的情况洁洁也很苦恼啊!

这种药是不能多吃的,从小她就知道,所以才养成了不掉泪、笑口常开、凡事不强求的开郎性格。

哪里知道,一个邱胜翊就能轻易地剥除掉,她护在心脏外的椰子壳,强势地长驱直入,把那颗本就营养不良的脆弱心脏,翻搅出一阵阵心疼,由著它不由自主地收缩压迫,整得她成天都是头晕目眩的缺氧状态,一张小圆脸成了瘦骨嶙岣的老巫婆。

胜翊则是脾气暴躁、随时随地拿著两把利刃眼光,别处找人麻烦,把一群倒楣员工,刺得体无完肤,仿佛得罪他的不是洁洁,而是全世界。

照例,洁洁站在胜翊身侧,把一天的行程报告过後转身要走。

「等等!」他小声制止她的脚步,她就不能稳稳的一步一脚印,偏要走得轻飘飘的,像七月半的女鬼,风—吹就会吹回地狱去吗?

她冷冷地站定回身,臭男人!光看他的脸,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狂跳扭绞,唉……又得拿颗药塞进肚子里去了,早晚她会死於药物中毒。

早知如此,她不会去吃吃摇头丸,东摇西摇、一阵天摇地晃後,就尘归尘、土归土,死起来至少舒服一点。

「你不能站直吗?吊儿郎当的,一点当秘书的自觉都没有。」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足——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牛?有没有为了工作虐待自己的胃?谁知道,几句关心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後,就成了没建设性的恶言恶语。

站直?她没躺著让他抬就很了不起了,还要求那么多?

「我在和你说话!」他瞪著她。

「我知道!」她有气无力地漫应著。

「下午我要和纹亭去看婚戒。」他在等她的反应。

「喔……」心脏抽搐,痛得她眉皱眼歪。

白痴——你抽哪门子搐?人家和人家未来的老婆去看婚戒关你何事?你在伤哪一国的心、吞哪一国的泪?她骂了自己半天,仍然骂不乖那颗不合作的心脏。

从洁洁脸上看不到失落的表情,他有些不满,他宁愿她像过去一样跳著、指著他的鼻子大吼——「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你弄到手」,也不要她对他爱理不理的。

「你把长弘集团的应酬取消,因为纹亭看东西很仔细,今晚也许赶不及参加。」他再次加重药。

「喔……」

「喔什么喔,不是每次我讲两句,你都要应上一大串的吗?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安静?」他走到洁洁面前。

预期要吵的架,在她不想参与的情形下,根本演不起来。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阴阳怪气、工作效率不佳、态度不积极,别以为自己过了试用期,我就不会开除你!信不信下个月我扣你半个月奖金?」

他杀进她的命门,期待她的大力反击,可是她仍低著头,一句话都不说。

她能张著眼来上班,就是最大的「积极」了,叹口气,却呼下出满腔满腹的二氧化碳。

胜翊气红了脸,扣住她的肩膀、摇晃她纤细的骨架。

「十公斤……」她轻吐了三个音节。

「十公斤?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皱眉,用食指抬高了她的下巴。

「我的肩胛骨只能承受十公斤的外力,你再摇大力一点,我就要去上石膏了。」她哀怨地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他还是把关心说出口。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疼惜,暖暖的关心传入她的知觉、导入她的胸口,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他的眼神比医院的药还具有疗效,心脏乖乖地照原速律动,氧气顺利的被送至身体各处,舒适感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告诉我,是不是?」他催促。

「嗯。」她点头。

「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拉起她的小手,他就要往外走。

「我有药!」她轻声制止他。

「谁说生病可以乱服成药?不行不行,这样子小病会拖出大病……」他立刻成了唠叨的欧巴桑。

「是医生开的药。」

「真的?没骗我?找个时间,我让濠全替你彻底检查。」

她认真地点点头,把他刚做过高空弹跳的心情扯回地面。

「不舒服你就请假,我不扣你薪水。」他的手抚上她消瘦的小脸,很自然地、没行半点突兀,仿佛自盘古开天辟地起,他就合该对她有这举动。

「没那么严重,是老毛病了。」她细细读著他的脸,想找出他到底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为什么能轻易地牵动她的心,安排它的律动?

「就算是老毛病也不可以轻忽,别害怕花钱,你去看医生的费用全申请公费。」

本想直接拿钱给她的,但这个守财奴一定又会把钱存入帐户,再跑到西药房随便包点药来敷衍他。他给了她太多的例外,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邱胜翊……」洁洁欲言又止。

「说话,不可以憋话,憋久了会得内伤!」他霸道地下命令。

「看著你的眼睛我不敢说。」她摇头。

「还不简单。」他轻笑,做了一个想了好久,却怕被她死缠上,而不敢做的动作——拥她入怀。「说吧!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了。」

软软的身体、淡淡的香气,她的身上没有太多人工添加物,自然的像一阵清风、一股清流,他喜欢她的乾净、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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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娶那个纹亭小姐好不好?」去除了以往的伶俐,现在的她楚楚可怜,完全不同於以往,却又有另一番风情。

「为什么?就算不当夫妻,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当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喜欢和你谈天,喜欢和你乱扯,喜欢看你笑、看你生气,喜欢你每天每天都在我身边,我还是会继续让你赚我的钱,不会因为我结婚,而有所不同。如果你还是会担心,我冉加你薪水好不好?」他好言相哄,只要能哄去她想当他老婆的念头,什么条件他都肯答应。

「为什么你一定要娶她?你很爱她吗?」

「傻女孩,男人是不谈爱情的。」他的手拍上她的背,像在安抚小猫咪。

「那么男人为什么要追求女人,那个是为了爱情是为什么?」

「男人追求女人的目的,是要把女人拐上床去,等到厌倦了,就会找个藉口说分手。」

「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奇煜和俊杰也是吗?你娶邵纹亭,也是为了想跟她上床吗?」她连珠炮似地问了一大串。

「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这样子,奇煜和季埔是例外,我想他们是真心爱瀞怡和筱婕的。」他避重就轻。

「男人通常会对长得漂亮又有财势的女人感兴趣,我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和邵家结下亲戚关系,对鼎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抱著一个女人,谈对另一个女人的「性」趣,这感觉很奇特。

「因为你们门当户对、能利益输送,因为她长得非常符合你对美女的要求、因为你对她的身体感兴趣,所以你决定娶她而不娶我,是不是?」

这种比较很伤人,但碍於事实,她不能不承认,总不能要她睁眼说瞎话,骗人家苦瓜比草莓甜、萧蔷比阿匹婆丑,吃路边摊比上大饭店贵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想想,我们当好朋友会比当夫妻好很多。」

「我看不出来哪里好。」至少能光明正大分离他金钱的人,是老婆而不是朋友:能躺在他身边睡觉、抱著他这个大号抱枕的人,是老婆而不是朋友。

「朋友是一辈子的事,从年轻到年老,我们都可以这样手牵手一起走过。我有挫折的时候,你在身边安慰我,你难过的时候找会抱抱你、拍拍你,告诉你可以依靠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和她这么过了辈子,真的,这些话没有违背他的良心。

「夫妻就不是一辈子的事吗?」洁洁反问。

「合则聚、不合则散,不勉强也不能强求。男女之间只要涉及感情,关系就会变得狭隘、变得霸道,然後开始争吵、纠缠不清……让人头痛、烦心。」

原来,这就是他对婚姻的看法,难怪他可以这么随便,就处理掉他的婚姻大事。

躺在他暖暖的怀里,嗅著他淡淡的体香,洁洁觉得好安全、好温暖。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当你老婆。」至少,这个怀抱就可以标上专属权,她也就能理直气壮地把那些野花、杂草,拔得乾乾净净。

「想霸占我的财产吗?放心,我会在我的遗嘱里提到甄洁洁的名字。」他骄宠地摸摸她的头发,这个女人,他想和她当一生一世的朋友。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洁洁的心不断重覆那几个字——邱胜翊车祸伤重住院。

怎么会?他不是要和邵纹亭去看婚戒,怎么会去撞安全岛?是太幸福了忘记危险,还是他们正在做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不宜动作,才会分了心?

死命抓著手中的小包包,心又痛了!胜翊一定是她的克星,只要碰上他的事,她的心就要痛一次。

跑进医院,黑鸦鸦的到处都是人,谁来告诉她,胜翊在哪里?踮著脚尖,在人群中寻找她熟悉的人。

气死人!为什么她的头只到别人的胸部?为什么她不能长得高人一等?唉……百无一用是矮人。克宁、克宁,我现在喝你十大桶还有没有救?

「洁洁,在这里。」瀞怡发现了她,一面指使老公去带人,一面朝著好友拚命挥手。

在高人——奇煜的帮助下,洁洁总算来到病房门口。在她到达的同时,另一个气质高雅、一脸温柔娴淑的邵纹亭也抵达了。

「纹亭、洁洁,你们都来了。」董事长邱聚武对她们两人打招呼,看著两张为儿子急坏的粉容,狡狯的笑意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同样的狡诈也浮上每个邱家人的脸上,看来心眼多寡跟遗传大有关系。

「他怎么了?」纹亭和洁洁异口同声的问。

「情况很不乐观。」邱聚武皱著眉、长声叹息,半晌不发一言。

「董事长,胜翊到底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洁洁甫开口,泪就一杠一杠刷下,制止不住的泪腺不断分泌出泪液,湿湿的水把大半个脸庞都浸湿了。

「洁洁,停止!你不能哭的,忘记了吗?别哭、别哭呀……」瀞怡被她的泪水吓慌了手脚。

这个笨蛋,为个臭男人哭成这样,万一昏了,她—定会跟邱胜翊没完没了!她手忙脚乱的从洁洁包包内,翻出她的心脏药,拔下老公嘴里的吸管,硬逼著洁洁用红茶吞下药丸。

该死的老堂叔在做什么?演那么逼真干嘛?他非把洁洁玩死才过瘾吗?瀞怡瞪著奇煜,可是老公忙著看好戏,没空理会她这个娇妻。

「洁洁,你还好吗?」邱聚武扶著她的肩问,突然不忍把他的计画付诸实现,但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他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请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停不了了,真的停不了了……不断不断滑落的泪水,为她悲伤的心脏做见证。

他清清喉咙,转身对邵纹亭说:

「纹亭,你要仔细听,这关系著你未来的幸福,必须想清楚後再回答我。你是胜翊亲自挑选的新娘,我希望在听完这个消息後,你还会愿意在短期内和他结婚。」表情十分严肃。

「这次的车祸情况非常严重,胜翊刚刚开过刀,但尚未脱离险境,医生说,他的下半身瘫痪了,这辈子想要再站起来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五,而他脑部的血块虽然已经拿出来丫,但是有没有影响到他的视神絍,还要等他醒来才会知道:换言之,你未来的丈夫可能是个瘫痪的瞎子。纹亭,你愿意和我们一起,为那百分之五的成功机率努力吗?」

「我……」她退却了。

邱家的所有亲戚全挤过来等她的答案,现在的她比木栅的国王企鹅还红。

这家「华新医院」的院长,也是胜翊的堂哥濠全说话了:「堂叔,你这样要求太过分了,你不能为了传宗接代而逼邵小姐牺牲,胜翊的复原机率几乎是……不可能……」

「我是自私,可是孩子变成这样子,我自私一点有罪吗?你不是说你可以帮胜翊做试管婴儿吗?为什么现在又……」邱聚武转头求助纹亭。「你愿不愿意和胜翊举行婚礼?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你了。」

活到将近六十岁,邱聚武这时才发现自己有演戏细胞,这个岁数去投考演

「堂叔,邵小姐有权利拒绝这种非人道对待,结婚後妻子成了植物人,丈夫都可以诉请离婚,更何况胜翊现在的情形,不此植物人好多少!」当医生的邱濠全替自己加重戏分。

「邱伯伯……我真的十分愿意为胜翊牺牲,但是我是我父母最疼爱的独生女儿,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我父母亲花那么多心血把我养大,我不忍心忤逆他们,对不起。但是,我以後一定会常常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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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她如日本女孩一般,对众人深深一鞠躬,转身落荒而逃,仿佛在她身後追赶的,是一群八爪章鱼怪。

主角跑了,可戏仍得演下去。邱聚武长叹—声:「可怜的胜翊,没有人肯陪你、照顾你一辈子,但是,不管怎样,爸爸妈妈都不会放弃你。」

「董事长,我愿意照顾他。」洁洁哭得气若游丝,但仍禁不住激将计,自告奋勇地脱口而小。

「洁洁,你当真?」邱聚武因为兴奋过度,忘记自己的角色是一个伤心欲绝的龙种老人。

她用力地点下头,表示所言不假。

她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是好朋友就不会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拂袖而去,是好朋友就会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全力支持,她是他的好朋友啊!早说好的,她当然要留下来陪他走过艰难。

「你知道我替胜翊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看护。」他再次确定。

「我知道,你还要请濠全大哥帮我们做试管婴儿。」她脸上有著壮烈,但愿,邱濠全的开刀技术此得上他开医院的手腕。

「洁洁,你要想清楚,虽然我很感动你这么爱胜翊,可是,这是一辈子的事,不要仓促做下会让自己後悔的决定。」一个未曾谋面的中年女子,激动地抱住洁洁。

邱聚武笑著对她说:「我跟你介绍,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胜翊的母亲、你未来的婆婆。」

「伯母,不会的,我和胜翊早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互相扶持、互相安慰、互相陪伴。」洁洁吸吸鼻水,反过来安抚她。

「你们这么说好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选你当妻子?」儿子是她生的,她却完全不懂他的心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不够漂亮、不够高,家世也不够好,不有有助鼎鹏的发展。」

果然州此!那是他的口头禅——「对於女人,我忠於自己。」这话在作祟。怡君、晴晴同时叹气,这条路对洁洁而言,还长得很,等他醒来,坎坷崎岖的情路将要在她面前展开。

「这个死小孩,濠全,你给找把他的脑袋剖开,帮他把脑浆拿出来洗一洗!」

邱聚武下达命令後,转身对洁洁说:「等胜翊一醒来,你们就举行婚礼,濠全、怡君,你们负责对外发布消息、准备请帖和宴客事宜,奇煜、瀞怡,你们负责找婚纱摄影,俊玮、怡君,你们负责买新房子、装潢布置,我和我可爱的老婆去公司坐镇。至於……洁洁,你负责进去照顾胜翊好不好?」他拉起洁洁的手,把她送进病房。

哈哈!等胜翊的事尘埃落定,他也要和老婆整理好行李,到加拿大和瀞怡的爸妈、大哥大嫂同享环游世界的乐趣啦!

呵、呵……这回,聪明绝顶的儿子,你想都别想再逃得了罗!

正文 第七章

看著病床上脸色苍白、全身裹著纱布的胜翊,一定很痛吧?这么一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子,怎能忍受自己的下辈子在病床上度过?

洁洁好舍不得,伸出手、碰碰他的脸,很轻很轻地,怕弄痛了他。

「现在都没有人要跟我抢你了,可是,我宁可你醒过来,宁可让一大堆女人在後面追著你跑,也不要你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里,毫无生气。」

拉著他裹著纱布的手,贴上她自己浸满泪水的脸。

「等你醒来,就会发现我一直在这里等,一步也没有离开。虽然,我们将要变成另—种关系,但是……我保证,我绝不会在大难来时自己飞,我保证不狭隘、不和你争吵,我保证只和你『合则聚』,绝不和你『不合则散』。」

挥乾泪水,她不能再哭了,未来她还需要好多好多的勇气去面对,不能哭、不能心酸心痛,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力量照顾自己了。

「胜翊,我会等你,等你复原,我要与你千里共婵娟。」

好累、好累……从来不曾那么辛苦过,脱掉鞋子,她躺上他的大床,轻靠著他没受伤的肩膀,偎著他的体温,嗅著他的气息……洁洁缓缓入睡。

好几天因为想著他而睡不著,好几天因为念著他而睡不稳:现在,有他在身边,这一觉一定会又香又甜、又沉又稳了吧!?

在梦中,胜翊笑得畅怀:在梦中,他们把酒言欢:在梦中,她穿著白纱礼服握住他的手;在梦中,只有幸福没有苫难……

但愿,梦醒之後一切成真;但愿,梦醒之後;所有的一切不会幻化成泡沫,蒸发在暖暖的春阳下……

邱胜翊醒来,仿佛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举眼扫向四周,视线最後落在他身侧的女人身上。

她是谁?为什么躺在他身边?想摇醒她问个清楚,却又不舍得她舒服的睡姿。是作了什么好梦吗?梦见什么?梦里有没有他?不管她作了什么梦,她和他一定关系匪浅,也只有亲密的两个男女,才会共躺在一张床上。

她的眼线很长,张开後会是双灵活慧黠的大眼睛吧!?

她的睫毛又浓又密,听人家说,睫毛翘的女人脾气都不太好,她会吗?会不会她一醒来就像个悍妇,把他臭骂一顿?

她的嘴型很关,没上颜色的唇是自然的鲜红色,很想吻上一口、吃吃她的味道:这么想的同时,他的下半身昂然挺立了,压制著蠢蠢欲动的欲望,他不想吵醒他的睡美人。

「他的」睡美人?这个想法让他心情大好,他喜欢她归属於他的那种感觉。伸出右手碰碰她的肌肤,呆然和他想像的一样柔嫩……

「喂!人还没好就色心大起,想染指洁洁吗?那也得等你有那个能力时再说!」

瀞怡一进门就看到,他那只还算完整的大手,在洁洁脸上游移,要是再没人出声制止的话,下一秒钟进门的人,大概就会看到洁洁被「木乃伊」给强暴了。

胜翊抬头望向声音出处,一个瘦小的女人擦著腰对他大吼,她身後的高大男人双手环胸、笑容可掬地对上他的眼。

他在笑什么?好诡、狡犹,他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他的笑看起来,好像自己是刚落入他陷阱的猎物?真不舒服!想扭身不看他们,却又怕惊醒身旁酣睡的小人儿。

瀞怡走到床边,推著洁洁。

然而累惨了的洁洁好不容易才睡沉,要她起床谈何容易?

「起来啦!死洁洁,还没上礼堂就跟大男人躺上床,也不怕坏了身价,万一他玩玩又後悔了,你不是亏大了?」

瀞怡忘记自己当年,也是先让奇煜啃乾吃尽,才走进礼堂的,这会儿倒又正辞严地训起人来了?

很不舒服她的粗鲁,要是有能力把她抬起来,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从窗口扔下楼去。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她在睡觉你没看见吗?」他恼怒地压低嗓门说。

「我把洁洁摇醒带走後,马上还你一个『安静』的空间。」她奸诈诡谲地说。

「不准你带走她!」她叫洁洁?她足谁?虽然「洁洁」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好熟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可以带走她的?没有我的同意谁都别想!」他的「双手」护卫地把她揽至前胸,不介意因压迫而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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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的头脑撞坏後还是狮子,顶多变成笨狮子,他的尖牙利爪仍然健在,千万别蠢到以为他会变成猫咪,任人欺、随人骑。

瞧!他那张扬跋扈的样子,他是谁啊?虽说洁洁已经答应当他的妻子,可那也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不具法律效力的。

「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难不成她是你老婆?」嫁个狐狸老公、在狐狸洞里住久了,瀞怡也越变越奸狡,善良的本性已逐渐模糊。

「是!她是我的妻子。」他下意识地缩紧手臂,不准她走。

「笨」狮子果然好欺负,三两下就上了当。

「你说的?我马上去拿结婚礼服过来、找个牧师,你们马上结婚,免得夜长梦多,要是洁洁肚子大了,我很难向甄妈妈交代。」瀞怡话刚说完,没等胜翊反应过来,就一脸奸笑地推著奇煜出门。

他们走了,病房里又是一片静默,他轻抱住洁洁,觉得好安心。

「你叫洁洁是吗?不管我记不记得你,我想我一定很喜欢你,睡吧!再睡一下下,醒来後,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不会让你当未婚妈妈,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爱你……」

梦里的她听见他的诺言了吗?为什么会浮上一朵甜关的微笑?是的!一定是他们心意相连,他心中所想才会传进她的心里。

闭上眼睛,他们的头紧紧靠著。睡吧、睡吧!等睡醒之後,白雪公主就要搭上豪华马车嫁入城堡了……

穿著白纱礼服,洁洁不敢相信她真的要嫁给胜翊了。

要不是瀞怡又叫又跳的,差点儿震碎她的耳膜:要不是妈妈的眼泪,灼烫了她的心;要不是一屋子黑鸦鸦的人头,一看到她都要来抱抱她、说声恭喜,她很难相信,自己会是今天婚礼的主角。

眼看著先前还信誓旦旦,说不要娶她的男人,现在竟然要在结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对胜翊来说,这算不算「人有旦夕祸福」?

「老哥,恭喜你了!」邱俊玮一脸兴奋地说。

哈哈!如他所愿,老天当真派个侏儒国公主收了大哥,未来他只能在回忆中,搜寻他曾有过的「丰功伟业」。

所以还在求偶市场上的同胞们,上帝是公平的,邱家五少里最花心、最风流、最低级、最挑食的男人邱奇煜和邱胜翊都娶了貌不惊人、身材「平」庸的「小」女人,而专情如濠全、守身如玉的俊杰和他这个从不沾蜂惹蜜的男人,全有了个万中选一的美娇娘为伴。

这就是告诉我们:你要先苦後甘呢、还是先甘後苦?

古代圣贤早早训诫我们这些後代子孙——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因为,濠全、俊杰、俊玮都苦过、忍过、憋过,所以拿到老天所降的「大任」:而奇煜、胜翊这些「不忍」、「怕憋」的男人,自然只能得到「小任」啦!

胜翊从大家口里去判定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他知道了谁是爸爸、妈妈、弟弟、弟媳妇和岳母。

「俊玮,你大哥的手不方便,你去帮他在结婚证书上签名!」邱聚武乐歪了,没想到这个儿子一醒来,就变得合作、懂事、听话,变得很有人性了。

这场车祸撞得好、撞得妙!有空他要去把那个安全岛,装修成全台湾省最豪华、最富丽的安全岛,让有中国人的地方都知道,台湾的鹊桥就在建国北路上。

「好!」他非常乐意代劳,龙飞凤舞的在证书上签上「邱胜翊」三个字。

胜翊拿过结婚证书,端详了半天。「弟弟。」

这声呼唤把俊玮的听觉神经紧紧扯绷。

认识了几十年,胜翊从来没有用这两个字来称呼过自己,以前他不是连名带姓叫他,就是喊他死小子、烂家伙的……他凝重的脸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弟弟」二字会引来注目,那么胜翊接下来的话就更具爆炸力了。

「你写的字太潦草了,我看不懂,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签好了。」

「再说一次,你不知道自己是谁?」邱聚武弹腿一跃,动作和纪政一样敏捷,完全没有迟暮老人的缓钝。

「我想……我大概忘记了。」他有些尴尬地说。

啊……难怪他合作、难怪他乖巧懂事,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啊!天地不仁!让他以为自己有个好儿子的梦想在瞬间破灭……他好想哭,可惜泪腺退化,早榨不出新鲜泪液。

濠全凑了过来,做了初步检查後,又按铃找来护士,推他去做更精密的检查。

一时之间,众人全转栘了阵地,像军队拔营—样,走得乾乾净净,只剩下洁洁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地呆望著窗外。

唉……好梦易醒,她连礼服都还没脱下,就发现这是一场闹剧,偏偏她还兴致勃勃地演出这场可笑的家家酒。

来不及悲伤,瀞怡就冲了进来。她双手一扬,得意地摇摇手上的结婚证书,去给洁洁。「收好!你的结婚证书。」

「那又没有意义,是俊玮代签的。」一张没意义的结婚证书,可以拿来做什么?凭悼她一场镜花水月的婚礼?

「懒鬼!不能劳驾你的双手,把它打开来看一看吗?」

亏她那么辛苦地迈开小短腿冲到胜翊身边,恐吓他亲笔签下这珍贵的三个字,她居然连看都不看就否决掉,朋友啊,朋友是做什么的?都是假话啦!一碰到男人,朋友就合该自动到壁角去蹲萝卜啦!

「你怎么弄到手的?」真是胜翊的亲笔签名。

「恐吓他啊!我说等他检查完後,就看不到你了,因为我要把你藏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你,他一受惊吓就拚命问我,他的名字怎么写?然後就飞快的签下名宁,别误会,可没人强迫他。」瀞怡满脸骄傲,就不知道恐吓病人会不会犯法。

「他受伤以後变得好依赖我。」洁洁喃喃白语。

「白痴!那叫爱不叫依赖,他是爱上你而不自觉,再加上那个该死的『忠於原味』的无聊思想,才会让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要不,他干嘛不依赖我,要依赖你?」瞪一眼那个被爱情搅成泥花状的脑袋,唉!爱情是专门以吞蚀女人的「精明」为生吗?

「因为我比较……」

「你敢说你比较高试试看!」只赢她0.5公分就一天到晚到处炫耀,也不想想谁比较漂亮、是谁先嫁掉?

「可是……我们是朋友,我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我要赚他一辈子的钱,他还要帮我加薪。」她的反驳显得又冗又废。

「拜托!你不会以为你这种表现叫作友谊,或是纯粹欣赏老板吧!没有人听到老板车祸,会哭得忘记自己有心脏病,更没有人会听到有机会嫁给朋友,就兴奋的忘记对方将足个瘫痪瞎眼的废人!」

「你的意思是说找……」

「你早就爱上人家了!不然你那一年犯不到一次的心律不整,怎会一听到他要订婚後,就一天照进食次数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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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那些蠢得让人受不了的自虐行为,她会在叔叔——邱聚武电话通知胜翊的未婚妻时,在他耳边拚命游说洁洁的好,还拜托她英俊聪颖的资优生老公贡献良策,测试两个女人的心。

「要不是爱上胜翊,你那珍藏了一、二十年的泪水,怎会泛滥成灾?要不,怎会趁著胜翊没知觉时,偷爬上人家的床?你这些让人有目共睹的行为,都在在宣誓了——你爱他,尽管他是个花心、下流的采花烂盗,你都爱上他了。」瀞怡多补了一句,却忘记自家老公在婚前,也没比人家爱的那个好到哪里去。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爱的是他的钱啊!」她糊涂了、头昏外加脑胀。

如果这真叫爱,那她该庆幸,自己没在十九岁那年碰上邱胜翊,否则她现在大概只能在基隆庙口卖天妇罗,连一家大学也捞不到。

「噢!」瀞怡痛苦不堪地呻吟:「—个爱情蠢蛋已经很可怜了,再加上一个感情智障,你们真可以合写一本『白痴囝仔』,保证大卖五十万本。」

「你忘记我们讨论过金字塔的问题吗?」洁洁想再次求证。

「住嘴!我不浪费我的聪明脑袋,听你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你只要记得你爱他、他也爱你就够了,剩下来的工作,就是努力让彼此都清楚自己的心,懂不懂?我是过来人,听我的准没错。」

「真的吗?」

「你说你只是爱邱胜翊的钱,笨耶!真爱他的钱,你的表现就会和那个邵纹亭一样,转身就跑。你以为你那个未来的婆婆干嘛那么疼你?就是看到她儿子变成废人,你都还要他,才会那么『疼』你。I

瀞怡拉起洁洁的手,让她看看自己戴白纱手套的腕间,她婆婆送的那堆粗粗的黄金大手环,一个个叠到手肘处,虽然俗气得很,可是洁洁爱死了!

黄金把洁洁的贪婪性格彰显出来,她笑了,一边爱怜地摸著它们、一面猜测它们的重量,并换算成新台币。

「所以我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喃喃地品尝这场幸福。

「对!还是人财两得的眷属情人。」瀞怡加重了语气,瞹昧地在她耳畔低语。

「下午,我们再去租几卷A片回来参考、参考。」她好快乐哦!他们是有情人终成脊属,不是金钱交易耶!

「是——还要做笔记,我再教你几招驭夫术。」

「没问题!」两个小女人开始在病房里交头接耳地谈论男人,笑声、嬉闹声不时从门缝里偷偷往外传,完全忘记了,那个新郎还在检验室里被荼毒。

住院三周後,胜翊和洁洁回到自己的家。

从踏入庭院开始,洁洁瞪大的眼睛就没缩小过。她不停地东问西问,一张嘴开开阖阖,不知闭嘴是啥定义。

「胜翊,这里的土地,一坪要不要二十万?」一看到这栋现代城堡,洁洁心中那台计算机自行启动,开始估算起这栋别墅的价值,

「我不知道,这房子是小弟买的。」自从他失忆後,就一直喊俊玮小弟,喊得他鸡皮疙瘩掉满地,就不知道哪天,这些疙瘩会发芽长成大树。

「假设一坪二十万的话,这里的地坪起码有一百五十坪,五二得十、二一得二……天哪!二仟万,光土地就有三仟万,再加上这栋房子……」

昏了、昏了……她快昏了!早知道签了「甄洁洁」三个宁就有好几仟万的代价,就算足卖身契,她也会二话不说,先签了再说。

「我是富翁的老婆……」

胜翊笑著拍拍她的头,把她揽进胸前,这几个星期下来,原被遗忘的感情变得更深、更浓……

很奇怪,这样一个不够出色的女子,怎有本事让人对她一见锺情?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对她动心、动情——从侧过身,第一眼看到熟睡的她时。

他爱上她的一颦一笑、爱上她的撒娇、爱上她的无理取闹、爱上她的小气计较,也爱上了她的「万事万物有价论」。

人家说——当爱情出现,对方的所什缺点,都会变得容易接受,而他不但接受了她所有的缺点、更爱上了她的缺点。他纵容了她全部的要求,只除了一项——借钱给她买房子,让她爸妈顺利离婚。

自古只有劝合不劝离,哪有女婿资助岳母离娇的?他不想做出自上帝造人以来,最忤逆不孝的荒谬事,更何况,她母亲的离婚意愿,又没她女儿说的那么高。

「哇!有秋千耶!」洁洁冲过去把屁股摆在秋千架上,在荡了几下後,又仿如发现新大陆股,指著右前方的花圃大叫:「是香水玫瑰!这种花在市场一朵要卖四十块,这里居然种那么多……」

她跳下秋千赖在他怀里撒娇。「我可不可以把它们剪下来,拿到菜市场去卖?我一朵卖三十五块,把人家的生意通通抢过来。」

胜翊好笑地摇摇头,揽住她的腰说:「别那么辛苦,你有空算算几朵,通通拿来卖给我好了,一朵算我五十。」

「你真好!」她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贼笑。

照这样子,她可以把他的床卖给他,把他的书桌买给他,把他的衣柜、电视、冰箱……房子?卖……给……他?哈哈价!这一盘算下来,不到几年工夫,她会不会成为台湾史上最有钱的女人?

胜翊好不容易把两眼发直的洁洁,带进他们的新房。

「哇!床好大、化妆台好大、电灯好大……浴缸也好大。」俊玮没骗她,他说,为了庆祝大哥终於肯走入婚姻的牢笼,说什么他都要极尽奢华之能事,帮他们把牢笼打造成最华丽、最坚固的顶级监狱。

早知会奢靡到这等程度,她宁可要俊玮把所有的家具,都买小一号的SIZE,把省下来的钱全部汇入她的帐户里。

看著洁洁飞身上床,用屁股在床垫上面上上下下弹跳著,胜翊再也忍不住了。

在洁洁站起身、忙著替家具估价时,他迅速除去身上所有累赘,长腿一伸,走到洁洁身後环住她的腰。吻……落在洁洁纤长的脖子。

嗯……好香……婴儿般纯净纯净……他喜欢……不!更正!是——他爱!

他的吻像八百伏特的电,触得她三杪钟不能动弹。

「胜翊……你在做什么?我的脖子上有脏东西吗?」触电过後的人,神经反应都会比常人慢半拍。

他闷笑一声,什么时候他的嘴巴变成毛巾,专帮人擦脏东西?两只不安分的手拉开她的衣摆,从腰际探入她的衣服内。

「你要演A片吗?」她的心提到半空中。

其实不能再嫌了,人家都是洞房花烛夜就开始玩,胜翊已经拖过好多好多天,就算是要有心理准备也早该准备够了。

况且,瀞怡再三向她保证,只有第一次会有—点点痛,往後就不会再痛了。不要怕、不要怕、真的不用伯……

「是……我要拍A片,你肯不肯陪我拍?」他吻著她耳窝的嘴含糊不清地说。

一看到他的……庞大、巨大、硕大……天!他怎全身都大,连那个小小地方也不肯放过?那些A片男主角要是看到他准会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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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一脸迷乱陶醉的表情,他满意畅怀。他怀疑,在此之前他尚未吞蚀过她,否则她不会一脸生涩。

陶醉於自己的「傲人」,胜翊猜想,用过他的女人一定都会认为他好用,表现出来的,应该是欣喜若狂、热烈期待,才不会出现像洁洁脸上这种怪异的神情。

但……新婚夜等於处子落红夜……嗯……他喜欢。

她的注意力从下往上移,直达他肌理分明的肌肉,及健硕宽广的胸膛。

「胜翊,你的身材好好,如果到星期五餐厅上班,一定很快就会当上红牌。答应我,要是哪天你经济变差,要去那边上班时,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好不好?」

她想,照惯例,他一定会说好的,哪里知道他这回竞板著脸凶她,带著他的「硕果」直直迫向她,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後退,然後,一个不小心,身体落入她夸奖了好多次的大床。

她是「不小心」跌进去的,而他则足「故意」摔在她身上,并且牢牢把她箝制在胸前。

「我和别人燕好你不会吃醋吗?」

「吃醋?不会啦!我的心胸才没那么狭窄,而且男生和女生做爱,男生都算赚到,你去那边上班,你赚女人我赚钱,分工合作、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她要真那么小心眼,早在以前帮他应付那些「生张熟魏」时,就「吐」完一缸子血了。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尝过我的滋味,等你尝过之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尾音还没收齐,他的唇就垂直落下,封住她的。

慢慢地,她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吟哦声……

今晚,他会教导她何谓高潮。

胜翊坏坏地笑了,他找到一个让他老婆闭嘴的好方法……老婆?这个称谓他喜欢。

正文 第八章

天黑了,在白天辛苦地运动了五次後,一觉睡到深夜,洁洁总算睡饱睡足了。

望著胜翊英俊的脸庞,从前流露在眼底的邪气不见了,稳稳的睡容里有著松弛的舒坦。

这个人是她的老公耶!从此以後,她也和瀞怡一样,有个高个儿老公可以玩吊单杠了,好幸福、好幸福喔……

可,哪一天他要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了他的「美女高标论」,会不会一脚把她这个低标丑女踢开,另觅一个带得出场的美女当老婆?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像那些死缠不休的女人,一天到晚到公司纠缠他,弄得他心情大坏?不!她才不要这样子,她要像之前拜托他娶自己时说的——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但他说对了——尝过他的滋味,每个女人都会舍不得放手的。她是舍不得了,也许她可以藉著「生米熟饭招」让大家全站到她这条阵线。

但……一个男人心不在自己身上了,强留住他的人有用吗?她真能做到「不干涉他交女朋友、不干涉他外宿」吗?

不!经过今天,他身上已有她的标记,她再也无法容忍,他身上带有别人的气味。

天!女人的嫉妒、小心眼真恐怖,才几次欢爱,她就开始霸道地要控制全部的他,开始要心胸狭隘,难不成当夫妻真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无法到白头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同时,他的大掌又覆上她的柔软,在她的丘壑间,搜寻那迎风绽放的花蕊。

她伸手握住他的。

「胜翊。」

「我在听。」他把她抱得更近些,让两具赤裸裸的身躯贴得更紧密。

「我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要上星期五餐厅了,因为那种感觉是花再多钱也买不来的快乐,所以,我决定不要把你外卖,找要留著自己用,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羡慕我、嫉妒我,又不能和我抢。」她影射了艾蕊丝、妮娜、露比……包括那个邵纹亭。

「我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抢赢我可爱的老婆。」他在她耳边亲昵一吻。

「嗯!因为我是最好的,是不是?」她不害羞地反手抱仕他,让她的浑圆贴在他的胸前。

「是——」他笑著亲亲她的额头。「我有没有弄痛你?」

「有!好痛好痛,我本来想跟你敲一笔止痛费的,可是你後来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让我狠不下心。」

「是不是除了第一次,後来的都很美好。」

要是那些曾和他欢爱过的女人听到他这么问,一定会吓得翻下床,因他是从不考虑对方感受的大男人呀!

「是啊!那算不算是否极泰来?」她的眼睛灵活地骨碌碌转动,不知又转到哪个环节,竟噗哧笑了出来。

哈!胜翊大笑,这个可爱的小妻子真有本领,随时可以让他畅怀大笑。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如果在牛郎店里玩一次男人是以五仟元起价,你的身材.一定可以赚到八仟块。哇!玩你一次就赚八仟,我们白天玩了五次,我就净赚四万块,我会不会是全台湾赚最多钱的女人?」

「你的头脑里为什么转来转去全是钱?」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著。

「小时候,我爸暍醉酒回家找妈妈要钱,妈妈不给他时,他生起气来就把门撞得砰砰作响,威胁妈妈把家用交出来。可是,他拿回家的钱已经很少,少得妈妈想养活我和弟弟都捉襟见肘,哪还有余钱让他去喝酒?当时我和弟弟常躲在门後偷看,我一面哭、一面下定决心,我将来长大,要赚很多很多钱,不要让妈妈那么辛苦,也不要让我的孩子那么可怜。」

「你爸会打妈妈吗?」

「还不至於,但是他生起气来,就会骂人骂得好凶,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忍受他?」夫妻是一辈子的牵制束缚吗?过了蜜月期就要被责任义务,压抑得不见天日吗?未来,她和胜翊会不会也走上这一段?

「一夜夫妻百日恩,不管他们吵得多凶,过去所累积下来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得掉的。」恩不等於爱,习惯不等於爱,夫妻之间没有爱还可以续存,没有恩义与习惯,就很难继续走下去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妈妈是为了经济因素,才不肯离婚,没想到我嫁了个有钱老公,我们再也不用为生活苦恼,她却不愿意离婚,害我从国中时代就拚命赚钱、拚命存钱,想替代爸爸给她舒适的生活。」

「国中?好厉害!」他钦佩地看着眼前,这个抢钱历史超过十年的老婆。

「嗯!那时我靠奖学金念书,课外打工养活自己,一直到上大学,才开始存钱,功课对我来说,就是另一种赚钱工具,只要是跟钱有关的,我都会卯足了劲去做。知道了吧?现在你後不後悔娶了一个拜金女郎?」

「娶你,我永远不会後悔。」他抱紧她的腰,有了她,他一世满足。

「真的,那我没爱错人!」看来她的运气不错,随手捞捞,就捞到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不像怡君姊和晴晴姊,爱了好久,才把老公给追到手。

但愿胜翊没遗传到邱家男人的坏习惯,不懂什么叫作沟通,动不动就把老婆给气得离家出走。

不过,她的脸皮是超世纪特厚的,除非胜翊拿扫把把她赶出门,不然怎么样她也要牢牢待在这里——开玩笑!三仟万的房子飞,跑掉不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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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他的颈项,她的柔软贴上他的坚硬,天!他又……看来钱往自家门前倒,她不想赚都很难,八仟块……我来啦!

洁洁双脚环住他的腰,无言地要求他探访,她这老公有当牛郎的天分。

「洁洁……你会不会太累了?」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闹得呻吟不已。

太累?不、不、不……有钱堪赚直须赚,莫待没钱惹心烦,再累她也不会把八仟块往外推——这不是她做人的原则。

她吻上他粗粗的鬓角,软软湿湿的唇瓣带著香香甜甜的幸福,胜翊陶醉了。

「你这个小魔女。」他翻身覆过她。

望著洁洁粉红色的睡颜,胜翊拉招了唇角,原来,不沾染颜色的女人,也可以这么漂亮,生涩的情欲表现,也可以勾引出他的剧烈欲求……

揽住她,他用一手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俊玮。

「小弟,帮我汇五仟万到洁洁的帐户,明天天一亮就去办。」喀擦——胜翊挂上电话,留给俊玮一头雾水。

如果他娶了一个拜金女郎,他不介意用钱满足她。

胜翊复原後,让认为万事皆定的邱家双亲,高兴地交出工作棒,飞往加拿大和哥嫂相聚。

於是胜翊又回到公司上班了,度过前几天的忙乱期,他又是那个精力充沛、奋勇向前的总经理。

是不是以往的回忆一点一滴的回到他脑里了?很多堆积许久的工作,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适应。

偶尔,他会记起过去经手的工作:偶尔,他会想起曾经有过的红粉知已们;偶尔,他会自己开著车在马路上乱逛,一点—滴地寻回往日的记忆。

让洁洁最感庆幸的是,他从未想起他的未婚妻,从未记起他不娶她的那回事,每当她在担心时,瀞怡就会笑她,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不将就著吃,难不成还去外面找「生米」啃吗?

对啊!她是占了这点优势,但……瀞怡忘记了,他想要煮熟一锅米饭有多轻易啊!

唉……现在拿以後的事来烦恼没有意义,只是徒然浪费脑细胞罢了。洁洁扫除心里的阴霾,用她一贯的乐天态度面对。

「洁洁,请进来一下!」胜翊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

洁洁拿起纸笔,态度从容的走入经理室。

一关上门,胜翊就改了称呼:「老婆快过来!」他长手一捞,把娇小的洁洁拥进他怀里。

冷不防地,一个热吻盖了下来。他大剌剌的将舌头侵入她的口中,贪婪地吸吮她柔滑的粉舌,隐隐的酥麻导入她每寸神经末梢。

他一手解开她的胸前环扣,不安分地搓揉著她雪白的丰盈。

「不要啦!」她推拒著,不让他再得寸进尺。压抑喘息的胸腔,洁洁的脸布满红潮,原来,情欲一旦被勾起,想熄火就很困难。

「你叫我进来做什么?」她的伶俐口齿变得结巴。

「就是想你。」他的舌在她的颈窝处画圈,画出她一阵阵心悸。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著你了,还不够?」她站起身,跑到安全距离外。

这个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永远都会欲求不满,害她睡眠不足外,还全身青紫,没弄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是家庭暴力阴影下的悲情妇女。

「唉……一天要是有四十八小时就好了。」他叹口气,坐回办公椅中。

「那样子的话,你这个老婆会提早报废。」她笑嘻嘻地把茶递到他跟前喂他喝,浇浇控管不住的火气。「对了,你得快一点,行销部的会议二点要开始了,开会之前你不是还要听澳洲的相关简报?」她就口在胜翊的茶杯上喝著水。

「你老公大病初愈,就迫不及待把他推出去赚钱?」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不多赚一点钱,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後代子孙。」她娇俏地对他甜甜一笑。「为了当个称职的祖宗,你就辛苦一些吧!」

「好!可是我想要犒赏。」

「没问题,晚上……我等你……」她语带暧昧地勾勾她的食指。

胜翊噗地笑出。「老婆,你实在没有当情妇的本钱,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你的?」

「那时你刚出车祸,头脑不清楚啊!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以身相许了,你不准反悔罗!」她圈住他的腰,撒娇地靠入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准?」他好笑地看著她歪歪头,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因为我本来的行情就不被看好,只好苦苦的保存那片留之无用、弃之不行的处女膜,现在你把人家玩完了,所以你要负责我一生一世,不可有异心。」

一生一世?他喜欢!喜欢一生一世有她相伴、喜欢她为他保存的贞操、喜欢她的没行情,喜欢她头脑里的鬼念头。

「好吧!谁叫我车祸初醒、头脑不清,放心!我做过的事,我—定负责。」他喜欢负她这个责任、爱负她这个责任,不管多麻烦,他都负定了!

够了!有他这句承诺就够了,就算他不爱她、就算她没达到他的审妻标准,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是夫妻、他说他要负责、他说他想她……有了这些口头凭证,小女子夫复何求?

「好,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是不是要坦诚以对?」

坦诚以对?这四个字像把大槌敲上她的心版。他……想起什么了吗?

胜翊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给她。

洁洁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邵纹亭的资料,当初他拿来选未婚妻用的。

「我在抽屈里发现这个,我想她大概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你知道她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把他的「坦诚以对」用拉圾袋绑好,丢进少女的祈祷车里。

「不管怎样,那是以前的事,我对你坦白了,你不可以再拿这个当作我们吵架的工具!」他先下手为强。

「你对她没印象吗?」洁洁追问。

他摇摇头代替回答。

「她很美,家世又好!你们是很速配的一对。」她口里有著落寞,若非她是霸住正妻位置的坏女人,她也要为他叫屈,毕竟邵纹亭的条件比她好上太多倍。

「我才说不能拿她当吵架工具了,你还要提她?」他恼怒的瞪著她。

「你以为我在吃她的醋?」她扬起眉。

他说对了——再怎样邵纹亭都已经是「过去」,而她是他的「现在」和「未来」,她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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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手又探入她的衣服里,寻找她的甜蜜……这时门板上传来两声轻叩。

他喘了好大一口气,拨拨头发,噢!该死……不耐地暴吼出声:「谁!」

「是我,大哥。」邱俊玮被他这声大喊吓得却步。

「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要来吵我!」说完,就不再理会他。

洁洁在他耳边轻语:「你这样子,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

「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找有多爱你,让全世界都清楚,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知道、瀞怡知道。」

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胜翊,一说就说得她这个大学辩论社社长脸红心跳,连他的魔掌已然从裙下入侵都一无所知,等到她发觉为时已晚……他的热气燃起一室绮丽,消防大队的水柱亦无法浇熄。

洁洁像上了发条的电动陀螺,转啊转啊、转得忘记了头晕,转得只记得要不停地鞭策自己继续转动。

她放弃了学业,认分地为胜翊揽下了所有繁琐扰人的工作,不管於公於私,她都甘之如饴。她用一边肩膀夹著电话筒,十只手指在键盘上飞跃,原来每个人都有可供挖掘的潜能:换言之,只要肯压榨,就能榨出乾泉。

「洁洁,有人要见经理,但是没有预约。」林秘书拍拍她的肩,指指在她桌前站定的女人。

洁洁简短地对著电话筒交代过後,拉高脖子,看看眼前的女人——是邵纹亭!心脏狂跳了两下,该来的终是要来,她认命地叹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对不起,总经理正在忙,要不要我帮你预约一个时间?」

「你这个狐狸精!已经东窗事发,不用再假装了。」她趾高气昂地俯视著洁洁。

「邵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不要造成我们的困扰。」她试著和她讲理。

「困扰?你和我谈困扰?你为什么不说,你使了阴险手段让我莫名其妙丢了一个丈夫,造成我莫大的困扰?」她的声音尖锐,引来几个同事侧目。

「你到底要怎样?当时是你转身逃跑,又没有人逼你离开。」洁洁火了,谁规定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有权利耍赖,没看到也就罢了,想在她眼前撒泼,就是不行。

「你敢说当时你没有和他们狼狈为奸?」她的鲜红蔻丹直指洁洁,像把淬了毒的短刀。

「我是没有!」她抬头挺胸、无畏无惧地说。

「谁相信?如果你没有,会在听到胜翊将瘫痪、变成瞎眼废人时,还心甘情愿嫁给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古言,也是天理。

「你的智商的确只有三岁程度,我要是你,早在落跑时就知道,从此以後就不要再出现在胜翊面前。哼!在你眼里,夫妻是什么?同林鸟吗?大难来时你飞得此谁都快!」洁洁讽刺她。

「那是有点头脑的女人都会做的事!」她反驳。

「对!所以我这个没头脑的女人,才会不小心捞到最後的胜利,你可以走了——失败者!」对邵纹亭她嗤之以鼻,再没有自惭形秽的自卑。

「你真是个不要脸、心机重的下流女人!」她气极败坏地拿起洁洁桌上的花瓶朝洁洁扔过去,锵一声!花瓶撞到她的额头後,落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瓷片。

这阵混乱引来了正在办公的胜翊,他皱起眉,看著满地碎片和眼前的女人,然後,下一秒他就见到洁洁额上的红肿。

他恶狠狠地瞪了邵纹亭一眼,心疼地抱起洁洁转身走入办公室,邵纹亭亦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後走入经理室。

直到他找来毛巾和冰块帮洁洁冰敷时,才发现邵纹亭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你最好对你的行为有合理的解释。」他面无表情地对邵纹亭说。

「胜翊!你怎么可以对找这样无情,我是你原本要结婚的对象,是那个女人使了卑鄙手段,你才会娶她的。」她跑到胜翊身前,一投身,抱住了他。

「你在说什么?」他推开她,满腔愤怒变成纳闷。

「外传的话果真没错,你果真丧失了记忆?甄洁洁,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我要嫁给胜翊了,还用这种手段抢走他,你……」她说著说著,眼泪滑出眼眶,楚楚可怜的哀容取代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洁洁,你来说清楚!你之前知道我要娶邵纹亭?」他凝眉望向她。

洁洁看看两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拿资料给你看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不认识她。」他冷声质问。

「我……我不该说谎。」她俯头认罪。

「她说的谎可不只这一个,她骗我你全身瘫痪,她企图赶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她的目的就是坐上邱夫人宝座,她好恐怖、好有心机,我们都被她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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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你的脸都皱成一团抹布了,难道这种表情就叫作喜悦?」

「等你真正想起我当你的秘书时,帮你处理掉多少『女性问题』,你就会知道,我对『吃醋』这两个字,有多么的弹性疲乏了。」她夸张地叹口「怨妇气」。

「我有那么多『女性朋友』?」他诧异。

「您客气了,你有的不是很多『女性朋友』,而是很多『女性床伴』。」

「我有那么强?」

「知道我的辛苦了吧!?我把你原本败出去的『三千弱水』,全集中到我这个单薄瘦弱的水瓢上了,你说我累不累?」她哀怨地说,这年头太过幸福,也是一种不幸。

「那你都是怎么打发她们的?」

她详述了她的「三招对敌政策」,惹出他的捧腹大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他取笑洁洁。

「我也不想啊!偏偏你老爱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头上,我不咬牙忍痛,把侵入我势力范围的女人赶出去,难不成要等她们把我的东西鲸吞蚕食掉,再来跳脚?」保护私人财产她很在行的啦!

「不会了!」看著她认真的表情,他许了诺。她总是这样子的吗?把痛苫用微笑的糖衣包装起来,让别人看不到她的苦,以为她会自动过滤伤心,只叫快乐停驻?

「不会什么?」

「不会再给你制造痛苦,不会让你有机会为难其他女人,不会让你的心里多作一分分痛苦,不会让爱我的你,捉摸不到我的感情。」

「你是说——你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你呢?」

「我也爱你,爱你、爱你、爱死你了!瀞怡真精明,她很早就看出来我爱你、你爱我,只是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而已。」

「真的吗?」他的吻落入她的颈子,湿湿暖暖的,带著浓浓的幸福。「我很怀疑,既然我那么滥情,为什么我婚前没提早把你吃掉?」

她震了一下,不是不吃啊……是根本没想过要吃……站在那堆条件比她好上千百倍的女人身边,他怎会舍鸡腿就鸡胁?洁洁苦笑。

她的嘴一张一合,尖锐的嗓音刺激著他的脑膜,然後……记忆像潮水一波波朝他涌来……

他抱著头,好痛……好痛……

「胜翊你怎么了?」洁洁和纹亭同时跑到他身边。

「我头痛……」他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洁洁当机立断找来司机小王,和纹亭一人一手扶著胜翊上车,直奔医院。

正文 第九章

办好住院手续後,洁洁返回病房,却被邵纹亭堵在门外。

「对不起,医生正在帮他做检查,闲杂人等不可以进去打扰。」她双手横胸,骄傲地说。现在换她站到上风处了。

「我可不是闲杂人等,我是他的妻子。」洁洁反瞪住她。

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他还好吗?是哪里又不对了?难不成是车祸留下後遗症?怎会痛成这样子?要不是她个子没人家大,早就用蛮力一把推开眼前这个女人闯进去了。

「是吗?等他醒了,你还能不能保住妻子宝座,还有待观察呢!摇摆什么?」她存心挑衅。

她的话咚一声,沉进洁洁心底。

她说得没错……等胜翊醒了——就会忘记他们的爱、忘记专属於他们的梦……

等胜翊醒了——就会想起他的美女高标论、想起他只想当她一辈子的朋友……

等胜翊醒了——天就大白,黑夜将要隐去,到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他还会记得他爱她吗?还会记得他们一生一世的约定吗?不会!

洁洁的心又抽紧了,好久不曾抽痛的心脏又开始造反,它是和胜翊勾结了吗?为什么只要碰上他,它就会反常。

濠全从病房里走出来,他叹口气,走到洁洁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先有心理准备,胜翊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全部都记起来了吗?」洁洁追问。

「对!包括和邵小姐的婚约。」他沉直地说。

「那……他忘记我们结婚後的事了吗?」洁洁好怕听到答案,却又不能不面对。

「那倒没有。」

没有?那他还记得他是多么的爱她了?这句话让她又升起希望。

只要他记得,他们互拥入睡的夜晚;只要他还记得,他们情话绵绵的黄昏;只要他没忘记,他们在清晨的喁喁私语,她就有把握再度赢回他的心。甄洁洁是个自信、积极、开朗的阳光女孩。

「好!我知道了,那我进去看看他。」她一手握住门把,下一秒却让濠全制止。

「洁洁,胜翊刚想起许多事,他需要时间整理心情,给他一些空间,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安安静静地想一想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劝说著。

「好!那我先回公司把事情交代一下,帮他请几天假,晚上再来陪他。」她体贴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医院。

希望老天祝福你!濠全轻叹口气,转头对纹亭说:「邵小姐,胜翊请你进去。」

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洁洁几乎要睡著了。翻看腕表,两点半!还要多久他才肯见见她?

晚上,他要邵纹亭出来告诉她,他不想见她。洁洁没离去,就这样守著、等著……守著自己的心,等他心回意转……

可是,还要等多久啊?她已经好累、好疲惫了……如果,他在生气,她愿意给他时间沉淀情绪,可是……别太久啊!她已经好累、好疲惫了……

倚著墙壁,面对胜翊的房门,她不断自问——是不是他一旦记起那段空白,他们曾有过的甜蜜恩爱,便全不算数了?

是不是他一理回忆起生命中那段暂停,他们的婚礼就成了他急欲否决的丑事?

是不是他一旦清醒,他就会变回那个不喊俊玮小弟、不喊她老婆的男人?

是不是他一旦清醒,就会物是人非事事休……

千百个想法、千百个不确定在她脑海里围绕,翻搅得她的心情再也无法安定。

昨日的自信在胜翊肯见纹亭却不肯看她时,被击得粉碎……

站起身,走到窗口对著明月叹嗟。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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