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1次PO完】独享巧克力情人(翊洁)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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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独享巧克力情人(翊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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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睡一觉。”胜翊快速地铺好了被,对着梳洗完的映洁说。

“你要去哪里?”映洁不安地问。

“去捡脚踏车。”胜翊开玩笑说,看映洁纳闷的表情,他不忍地又说:“我出去走走,你好好睡一觉。”

他轻拍着映洁的背,好轻、好轻,像一首柔美的催眠曲。

胜翊不耐烦地在成大门口左顾右盼,一会儿看着表,一会儿翻翻放在管理室的一些资讯,心里直怪着不守时的周秘书。

周秘书迟到了十五分钟。

“对不起,老板,我对台南不熟,找路花了一些时间。”周秘书连忙哈腰道歉。

“路不熟就应该早点出门,难道你都是这么跟客户解释的吗?”胜翊不高兴地说。

周秘书难堪地道歉,他很了解老板最气员工没有时间观念。

“东西带来了吗?”胜翊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问。

“带来了。”周秘书赶紧回答,指着皮箱。

胜翊看着附近说:“到对面坐坐吧。”就往校园对街的速食店走了过去。

他们坐定后,周秘书马上打开皮箱,他拿出了两只钻戒及一叠五十万的钞票,双手递给胜翊。

胜翊打开丝绒心型的首饰盒,很满意地点头。这是他在出事前就已订购的戒指,只是还来不及去拿,就落难般地南下了。

“公司的状况一切都稳定吧?”胜翊关心地问。

“您放心,大小姐和怀翊能力很强,公司在他们的管理下非常上轨道。”

“那就好。”胜翊若有所思地说。

“老板,”周秘书咽了一下又说:“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再说吧。对了,帮我把外双溪那层公寓处理掉吧,我需要一些钱。”

周秘书面露难色,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回答才好。

“怎么,有困难吗?”

“是这样的,夫人可能料到你会变卖一些东西,所以——所以早就严厉交代不能帮你处理。”

胜翊愕然地望着周秘书。他当然不是怪他,他只是没办法发受邱夫人的手段。

“为难你了,这五十万就算我欠你,利息照算,我会还你的。”胜翊明快地说,他终于感受到往后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老板,别这么说,我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里。您先度一阵子,我再想想办法。”周秘书忠心地说。“不必了,我不想再麻烦、为难你了,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被发现的。”胜翊说得对,其实他们今天的碰面早已被跟踪了。

“老板,请你好好保重,有什么吩咐还是可以告诉我。”

“你就记得随时告诉我公司的营运状况就好。唉,其实也不必了,年轻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了。”胜翊叹口气说。

事情交代完毕,周秘书就离开了;胜翊一个人走在大学路上。他走了一段,购物狂般地买了好多东西。

映洁睡了好一会了,醒来时天色已黑,她睁开惺忪的双眼,隐约中她仿佛置身于梦幻中。

房间的四周被各种不同造型的烛光给包围了,风吹过,隐隐传出清脆的风铃声,两部黑白相间的拉风跑车斜斜地摆在眼前,上百朵的黄玫瑰把房间占满了,玫瑰中间的心型蛋糕,更让她打从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胜翊的眼睫满足地阖着,他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因为感动,他身上的体味增加了他独特的魅力,她真要发狂地爱着他。

他也睁开眼睛,凝聚了焦距,微笑地望着她。

他的笑容足以让她不安,她那如蛇般的欲念在身体里乱窜。

烛光迎风摇曳,善感多情的泪模糊了眼前的胜翊,她悄悄地卸下衣衫,用着千万柔情将他的头抱在自己胸前。

她柔顺地、热情地用她的身体诉说她的绵绵情意。他被撩得血脉卉张,要翻身,却被映洁轻轻地按住。她主动地环住他,咬着他厚实的肩,那热切的抚触使得冷冷的地板也发烫。

他们一起编织着梦想,灵肉合一地翱翔在梦想的国度里,任何人也拆不散他们。

一阵云雨后,他们享受着烛光的静谧。烛火映照在他的眼中,她看见的全是柔情。他们坐在蛋糕前,共享着天地之间最美的爱情。

“祝你生日快乐……。”胜翊用着低沉的嗓音唱着生日歌。

映洁惊喜地望着他,听着这辈子第一次为她唱的生日歌。

这样的幸福太奢侈,如此的宠爱太饱满,她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般幸福。

“蛋糕这么大,吃不完怎么办?”映洁咬着软绵绵的蛋糕说。

“放冰箱,明天当早餐吃。”

“放冰箱?哪来的冰箱?”

胜翊拉开厨房的窗帘,一台萍果绿的小冰箱伫在他们眼前。

映洁傻了眼!她的表情突然间黯然,她手端着蛋糕,一股莫名的颓丧在她心头翻涌。

“我以为你会高兴。”胜翊声音沙哑地说。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包括今天的一切?”映洁眼光落在脚踏车上。

“这不用你操心,我是男人,本来就该让你过好的生活。”

“我只问你钱从哪里来的。”映洁提高了声量,睁大的眼睛有些吓人。

“周秘书送过来的。”胜翊了解映洁的心伤,她不要他向邱家拿钱。

“你明知道我不要你这样!”映洁激动地说,放下蛋糕跑进浴室,跑进这空间里唯一的地方。

“映洁,别这样。”胜翊在浴室门口敲着门说。

映洁用着冷水冲着自己,冷冷的水令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冷得咬紧了牙。

“开门啊,我的钱不是邱氏的,是周秘书私人借我的,你别胡思乱想,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回去拿钱。”胜翊一直解释着。

“让我静一静。”映洁混着水流声说。

“先开门,我会难过的,我只是不忍让你跟着我吃苦。”胜翊恼得将头顶在门上说。

水声停了,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得”一声,浴室的门开了,湿漉漉的映洁被胜翊怜惜地拥住,一切的苦难都还没开始,怎可以彼此伤害呢?他赶紧用浴巾擦着她发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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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左右摇晃着,哄着她,安慰着她,在心灵相通的默契里,他们默默地发誓,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眼泪。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胜翊郑重地说。

“嗯。”映洁不想说话。

烛光就只剩一点点,有的已经熄灭了,但只要它的心还在,火一样可以再燃起。

今天他们各骑一部脚踏车在台南市闲逛。

他们一前一后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胜翊看着地图,寻访了台南的古迹。

如果没有映洁,胜翊这辈子也许没有机会骑脚踏车。

他们到秋茂园放风筝,也到安平古堡看大炮,映洁还爱吃台南的小吃——蚵仔煎、棺材板……都令她垂涎三尺。

孔子庙、亿载金城……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没有台北的紧凑竞争,在台南,他们已快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经过上次金钱的冲突,他们都学着把尖锐的自尊心磨平,在未来的生活里,他们已知道如何去沟通了。

映洁吵着要买一只用叶子编成的蚱蜢,胜翊实在看不出那有什么好玩,在老板跟映洁的鼓吹下,他才答应让她买,她乐得像孩子一样。

映洁将蚱蜢插在脚踏车前,迎着风,感觉就要飞了起来。

第八章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映洁一整天就吱吱喳喳像只麻雀似的说个不停,高兴的样子就像今天要当新娘的人是她。

原来晴晴要和永财结婚了,就在下星期举行婚礼。永财家住台中,喜筵将在台中举行。

映洁与晴晴联络时,晴晴一定会抱怨着说:“你看你跑那么远,不能陪我去选婚纱,永财像个呆头鹅一样,挑哪一套都说好看,一点审美观念都没。”

“一定是你穿什么都好看,他才会这么说的。”南北隔着这么远,映洁还是专挑晴晴爱听的说。

“谁知道呢,还好有沈姐陪我。唉,少了你还真寂寞啊。”

晴晴一通电话起码要聊个半小时以上才甘心,似乎映洁并未离开台北一样。

“唉,小姐,长途电话很贵耶!”映洁总会在听得脖子变酸时提醒她。

“好,好,又嫌我烦了,重色轻友,有男人在身边就懒得理我了,这笔帐等见面再算了。”晴晴揶揄地说。

“好啊,下次见面你就是新娘子了,看你怎么跟我算。”映洁笑着说。

晴晴的声音是这间房间唯一外来的声音,除了她,他们的电话只能说是个废物。

挂上了电话,映洁在正看着电视新闻的胜翊背上,捶着他的背。

胜翊看看表,关掉电视,站起身要映洁去换件像样的衣服。

“去哪里啊?”映洁问。

“去远东百货挑件漂亮的衣服。”胜翊说着,推着她到衣橱前。

映洁要说话,胜翊用嘴堵住她的嘴,怜爱地吻着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胜翊把手放在她的两手臂上说。

她用眼神要他说。

“第一,晴晴结婚算不算是大事一件?”

映洁点头。

“既然是大事,那第二个问题是:我们该不该穿得正式些?”

映洁沉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第三,你希望不希望你的男人高兴?”胜翊又继续说,他知道在此时要说服映洁去买衣服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出来的时候有带衣服,倒是你,才真是没衣服呢。”映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那好,我们一起买,说走就走。”胜翊拉着映洁就要走,不让她有反驳的机会。

映洁想想就顺了他。他出手大方惯了,要他一下子缩衣节食实在没办法,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也乐得跟胜翊去逛百货公司了。

胜翊的一举一动证明着他对映洁的好。他挑了件小礼服、鞋子给映洁,而自己只买了花车上的单一价衬衫。

“一个堂堂大老板的老婆,怎可以寒酸呢?男人可以随便些,女人可不行。”这是映洁舍不得买时,胜翊所说的话。

买完了衣服,他们逛进了成大校园。胜翊似乎比映洁还高兴,他愿意给她所有的一切。

微凉的三月天,轻风拂在成功湖畔上,一对对的情侣、两只鸳鸯形影不离地缓缓滑过,月光照着绿色的湖面,湖光漾着渐层的树影,胜翊闻一闻清风,环着映洁,她依赖地将整个上半身依偎在他身上。

如此的浓情蜜意,岂是金钱可以买得?权势地位又怎能比得上一丝的闲情逸致?胜翊想着他追求财富所花费的精力和青春,不胜唏嘘地更爱着映洁。

两人提前一天到台中。晴晴的婚礼是在小镇的一所教堂举行。

晴晴也先到台中,她和映洁住在同一家饭店,连沈姐也来了。

映洁留胜翊一个人在房间,整晚就待在晴晴的房里,想说的话似乎一年也说不完。

她和沈姐拿起晴晴的礼服试穿,因为晴晴较福泰,她的礼服穿在映洁身上就像挂蚊帐一样,看得三个女人捧腹大笑。

就在映洁换衣服的时候,沈姐冷不防地往她的胸部捏了一把,惊得映洁哇哇大叫。

“身材还真不是盖的,像我都还要穿调整型的,还要有垫两个小水饺的。”沈姐指着自己的胸部说。

映洁羞红了脸,赶紧将衣服穿上。

“有男人照顾是不一样的。”晴晴暧昧地说。

“瞎扯,才不是这样。”映洁否认地说,她知道晴晴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没男人的,身材就要这么扁了?”沈姐接着说。

“也许喔。沈姐,你也找个男人嘛,看能不能碰到像邱先生那种富商,做情妇也好啊。”晴晴摸着她因密集保养而光滑的脸说。

“我才不要呢。”沈姐不屑地说。

“沈姐,你还年轻,真的打算单身一辈子吗?”映洁关心地问,她很能体会一个人那种飘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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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这么想,以后就不知道了。我喜欢自自在在的生活,多一个人,总觉绑手绑脚的。”沈姐说。

“好了,别在我新婚之日讲那种杀风景的话,赶快来帮我看看,明天的首饰该怎么搭吧。”晴晴嚷嚷,三个女人又凑在皮箱前了。

晴晴的待嫁女儿心,着实让映洁羡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这一刻。

教堂的钟声随着十二只飞上天空的白鸽响起,美丽的新娘被父亲牵引着交给新郎时,钟声才慢慢停歇。映洁和胜翊坐在伴娘、伴郎及花童的后面,详和温馨的气氛围绕在四周。

婚礼的仪式简单隆重。可爱的小教堂镶着彩色的玻璃,夹道的碎花瓣及花飘的香气,还有小天使般的唱诗班,童稚的嗓音哼唱出婚礼的祝福,令参加的亲友也感染了新人的喜悦。

比起瀞怡奢华铺张的婚礼,晴晴的婚礼显得有意义多了。

“你愿意嫁给李永财为妻吗?愿意照顾他、安慰他,永不背弃他吗?”神父问着新娘。

“愿意。”晴晴羞红着脸回答,同时映洁也在心里默念着:“愿意。”

胜翊的右手紧握着映洁的手,左手在口袋里摸出两只预先准备好的戒指,就在神父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时,他拉起映洁的手,在她的惊喜及错愕的表情下为她戴上戒指,他也交给她一只戒指,要她跟着新娘帮他戴上。

新郎与新娘互吻时,他们也互吻着。

亲友为他们鼓掌、祝福,坐在映洁周围观礼的人的掌声特别用力,坐在映洁旁的沈姐竟红着眼,她被这对落难情侣深深感动了。

祝福的歌声再响起,新娘炮此起彼落,还有洒落在空中的碎花瓣,由地升起的粉红色心型汽球,整个白色的教堂洋溢着幸福。

沈姐把新娘炮对着映洁拉,碎花瓣洒向映洁,身边几位陌生人也照着沈姐做,在胜翊和映洁心里,今天也是他们完婚的日子。

映洁的脸沾满了花瓣,因为幸福的泪。

新郎、新娘步出了教堂,钟声再度响起。新人站在教堂的阶梯上拍照,新娘也准备抛花束。

那花束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晴晴看准了,用力一抛,竟丝毫不差地抛向站在外围的映洁手上,晴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映洁情不自禁地扑向胜翊。

胜翊也动容地吻着映洁,吻得她的面孔发烫,全身也热了起来。

沈姐还是热心地帮忙处理善后,她手拿着一对心型汽球抛向映洁他们,出乎意料地温柔说:“新娘快乐。”映洁哽咽地抱住她。

胜翊在映洁及她的朋友身上看到了温情,一股他从未见过的温情,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竟也鼻酸了。

胜翊买的花还没谢,映洁又从晴晴的婚礼带回了好多的心型汽球,一个小房间只剩小小的活动空间,比花店还热闹。

胜翊正专心看着从旧书摊买回来的“厚黑学”。他说他难得有时间好好看看。

映洁则把报纸摊开遮住自己,假装在看报纸,其实她正很仔细地看着求职栏,任何小框框都不放过。

胜翊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又继续看书。

“我们去卖玩具吧。”胜翊突然冒出这句话,映洁心虚地赶快盖上报纸。

“什么?你说什么?”映洁就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般紧张。

“我说,爱赚钱又怕没钱过日子的映洁小姐,我们去夜市卖玩具吧。”

“真的吗?什么时候要开始卖?!”映洁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胜翊笑着叹气,合上书,看着天真单纯的映洁。

“我做过观察,台南每晚都有夜市,我又知道玩具批发的门路,我们可以试试,只是不知道南部的夜市对玩具的接受度如何。”

“那我们从今晚开始到处去逛夜市。”映洁已迫不及待地想像着自己卖玩具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想赚钱想疯了。”胜翊弹弹她的鼻子说。

“才不是呢,谁叫你喜欢我穿得漂漂亮亮,都是为了你啦。”映洁吐着舌头说。

“又怪我了,小赖皮。”胜翊说着又痒着映洁,两人笑成一团。

他们真的要卖玩具了。胜翊带着映洁去批了一车的玩具回来,并选了占地较大的武圣市场做为他们做生意的第一站。

美术系的映洁画了很多的海报,栩栩如生的卡通人物跃上海报纸,可爱的笔触比玩具还吸引人。

他们还买了电灯、发电器、组合桌椅,准备要抛头露面地讨生活了。他们以为在台南根本不会有人认识他们,至少胜翊就是非常笃定,才会想要卖玩具。如此不但赚得到钱,又可以跟映洁在一起,可说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如意了,他不知道他已将自己和映洁暴露于危险中而不自知。

因为他们批的玩具比较特殊,有些还是外销的货色,所以生意非常好,一夜下来只忙着包货收钱,有时候可赚到五千元的利润。

映洁可乐了,她从不知做生意赚钱这么快,虽然日夜颠倒,却忙得兴致勃勃。

恢复了做生意的本行,胜翊也重拾了信心。但他的野心可不止这样,这只不过是他再出发的踏板罢了。

他们大约在十二点就会收摊,因为他们卖的是玩具,小孩子不会那么晚还出门,不需要像其它的摊位那样都要摆摊到半夜一、二点。

收完摊,他们会到处去吃消夜,有时候赚得多的那一晚,甚至会先回家换衣服,再到PUB、民歌餐厅听一场萨克斯风或钢琴的现场演奏,不然就去跳一场痛快的舞,流得满身大汗再回家。

他们已计划过一阵子要租个大一点的房子。他们说着梦想,像拼图一样一片片地拼凑着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回家后他们倒头就睡,沉沉睡着后他们做着相同的梦。梦中,他们依然逍遥自在。

凌晨三点左右,大楼的警铃突然大响,铃铃的警笛声扰人清梦,所有的住户都夺门而出。胜翊他们睡得太沉,警铃响了好久才惊醒,他们是最后一个逃出大楼的。

有人报了警,消防车困难地开进窄小的街道,消防员仔细地检查过后并未发现火苗,不知是谁恶作剧启动了警铃让大家虚惊一场。

回房后,胜翊、映洁不以为意地倒头又睡,继续编织着他们的发财梦。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他们已净赚了一、二十万元,他们都为自己添购了新衣。映洁并怂恿胜翊买了双马靴,他英挺的身材穿起马靴直让映洁夸着说:“帅呆了。”

他们又进了更多的货,为了这些货,他们换了部小货车,每天在不同的夜市里摆摊;他们已道道地地成了夜市族的一份子。

尤其他们热心,又长得人模人样,也在夜市里结交了许多好朋友,没事时到处串门子,也成了映洁最快乐的事。

她从不知道,她的生命可以如此幸福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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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收摊后,他们去台南的东门圆环吃了热腾腾的稀饭才回家,到家时已很晚了。

映洁让莲篷头的热水喷洒着身体,热呼呼的热流使她通体舒畅。

咚、咚、咚,胜翊敲着门,说想要上厕所。

她开了门,胜翊竟已光着身子进来,虽然早已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但她仍叫了一声,他也淋在水丝中。

他的唇爱慕地、细腻地、温柔地在她身上轻轻抚触,她的身体渐渐地涌起来从未有过的欲望。

“讨厌,不要啦。”映洁口是心非地说。

“女人说不就是要,人家好久都没有了。”胜翊上了沐浴乳的身躯贴在她身上蠕动着。

胜翊轻轻舔着她,她的身体已完全苏醒,他们紧密的结合,那份升华的爱宛若醇酒,逼人沉醉,在酩酊中不愿醒来。

映洁又沉沉入睡,胜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凝神望着累得有些消瘦的枕边人,在心中暗暗许下承诺:他一定要缩短让她吃苦奔波的日子。

胜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但偏偏今晚的周公怎么都不入梦来。

他数着羊,一只、二只、三只……。

隐约中,他感到整个房间好热,热烘烘的感觉就像在烤箱里,他一样辗转难眠,索性坐起身,想看一点可以催眠的肥皂剧。

突然,他发现阳台上燃着熊熊火焰,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跑到落地门前一看——“天啊!”他大叫一声,赶快叫醒睡梦中的映洁,他们惊得赶快穿了衣服,她还不忘拿着装重要物品的袋子,急忙地跑出门,拉响了警铃,又到处敲着邻居的门,直奔而下。

火势从映洁他们这一楼及上下两楼的阳台开始燃烧,燃烧的速度一发不可收拾,消防车姗姗来迟后,天空已布满了呛鼻的浓烟。

因为胜翊发现得早,所幸没有人伤亡,但燃烧的大火烧裂了住户的心,他们望着持续燃烧的火热及姗姗来迟的消防车,再浓的睡意也清醒了。

映洁吓坏了,紧拉着胜翊的手抖着,她已被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胜翊的脸色凝重,他把上次有人误触警铃的事联想在一起,这分明是蓄意纵火,有人在警告他们。

火热在天亮后才控制下来,小小的育乐街挤满了围观民众,因为胜翊他们这一楼是起火点,他们正与警员做着笔录。

一场火烧下来,三层靠近火苗的六间套房被烧得面目全非,烧掉了映洁他们所有的家当,包括他们新进的一批价位较高的进口玩具。

翠绿的长春藤被烧成灰烬,全新的地板也焦黑一片,映洁看得心中掠过一阵不舍与难过,她并不知道是一场人为的纵火。也许纵火的人不想置他们于死地,但却有要逼他们就范的意思。

“别难过了,我们还可以重来,我们还有一车的玩具呢。”胜翊扶起蹲在地上的映洁,他不想告诉善良的她实情。

他们的心一直往下沉,苦涩与痛楚折磨着他们。他们勉强打起精神,去找另一个家。

胜翊把映洁带出来的近一百万的股票及珠宝要拿给房东,房东很讶异。他与永财联络过,永财交代他要负责善后,他只是要转告映洁记得跟晴晴联络。

房东不愿意收,但胜翊坚持给他,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则,这场火全因他而起。

“我收了,永财会怪我的。”房东为难地说。

“这是应该的,我还怕给得不够,还要请你谅解呢。”胜翊很有气度地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有任何困难,我很乐意帮忙。”房东谦和地说。

“谢谢你,后会有期。”胜翊伸手握了房东的手,映洁也跟着点头致意。

“后会有期,你们做人真成功。”房东敬佩地举起大拇指说。

他们真的一无所有了。映洁虽然知道还要苦一阵子,但她却越来越欣赏胜翊的为人。即使历尽人间所有沧桑,她随时随地都可以重新再来,只要胜翊还在她身边。

映洁找了个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晴晴。

“映洁,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晴晴紧张地问。

“受了伤怎么能打电话给你。”映洁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就好,那现在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还有一车的玩具,饿不死的。”映洁豁达地回答,她的情绪已较平稳了。

“我们有一点钱,沈姐也有,我汇给你好吗?”晴晴小心地说,怕伤了映洁超级脆弱的自尊心。

映洁硬眨掉泪水说:“谢谢你们,真的。但目前我们还不需要,如果需要,我一定告诉你们。”

“好吧,我知道你的脾气也勉强不得,好好保重,有新的联络地址一定要告诉我。”晴晴提醒她。挂上电话后,映洁提议到成大围墙边的布告栏看房屋出租的广告。

“不要再找这附近的。”胜翊说。

“为什么?这里满方便的。”映洁困惑地问。

“换个地方吧,这里也许跟我们犯冲呢。”胜翊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他们还是照着时间去摆夜市。她把他们的状况告诉了旁边卖童装的老板,经过老板的穿针引线,他们又认识了新房东,他的房子是在东区的一间老房子。

房东人很好,听了他们的遭遇后,答应先让他们住下来,一个月后再签约收房租。

面对一个家徒四壁的房子,他们互望了一眼,心里已做好了过拮据生活的准备。

只要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一股支持他们排除万难的力量,而他们正互相给彼此这股力量。

这晚的夜市离映洁他们的住家很近,胜翊要她多休息一会,他可以先去摆摊,反正时间还早,夜市的人潮还未聚集。

胜翊吻了她后就开车出门了。

映洁闲不下来,她忙着把破旧的小院子整理干净,顺便把捡来的长春藤用容器种上。

胜翊照着他习惯的路线出门,一出巷口,他敏感地瞧见一部看到他的车之后才启动的小车。

他刻意绕了路。也许是他太多心了,但他不得不提高警觉。他不能再让映洁受惊吓了。

他发现小车子还跟着他,只好将车子开上路况最乱的东门路,小车还是紧跟着。

胜翊的心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地缠在胸口,他想甩开那部小车,于是他开始加速,他在下班的车潮中蛇行,甚至闯了红灯。

就在他确定看不见小车子时,他的心一松,突然跟一部要转弯的大卡车迎面撞上,一声煞车声划破天际,一整部厢型车转了两转停了下来,天旋地转中,胜翊痛得昏过去。

顿时,交通一片大乱。

他无法到夜市去摆摊,没有人可以通知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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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在剪长春藤时,竟不小心地往小指上剪下,鲜血汩汩地流出,她赶快用嘴吸住;没有医护箱,她只好用卫生纸先止住鲜血,她的胸口猛地一抽,闷得蹲下身,那股当初在山上别墅等不到胜翊的不祥预感,又莫名地快速升起。

她压着手,几乎是用跑的,赶到夜市。

其它的摊位早就准备好了,就空着他们的位置。她着急地等着,心一寸寸地龟裂,她知道她的幸福就要被夺走。

“邱先生是开红色的小厢型车吧?”对面卖泡沫红茶的老板问。

“是啊,你有看见他吗?”映洁急得就要发狂。

“我在要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一部出车祸的车子非常像你们那部车。”老板不确定地说。

“在哪里看到的?”映洁干哑地问。

“就在东门路上。”老板回答。

“东门路会送哪个医院呢?”映洁已哭了出来。

“应该会送市立医院吧。”旁边卖皮包的女老板说。

来不及说谢谢就拔腿狂奔,她拦下了一部计程车直达市立医院,那时已经快九点了。

“他急救后就马上转到台北长庚了。”映洁询问过后,护士小姐丢给她这句话。

她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不知所措地哭泣。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失去胜翊。

失去了胜翊,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回想他们所遭遇的一切,突然理出了头绪。原来他们并没有开始,他们从未脱离邱氏的掌握,或是他们真为她布下了天罗地网,怎么逃,还是逃不出他们的网。

浓浓的忧愁和无助又在瞬间攫住她的心,她难过极了,热泪有如雾般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要如何跨出下一步呢?她寸步难行啊!

天空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游丝般的毛毛雨让走在雨中的她毫无知觉,她倒希望雨势再大些,可以淋湿她的心,清醒她的脑。

走进了电话亭,她只能找晴晴。

“喂,请问找谁?”是晴晴变得柔软的声音。

“……。”映洁的喉咙哽住了,她只顾着哭,嚎啕大哭,仿佛要哭完这辈子的眼泪。

“映洁!映洁!你怎么啦?你在哪里?胜翊呢?”晴晴慌着问,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坏了。

映洁只是哭,晴晴太了解她了,干脆让她哭个够。

映洁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怎么会这样呢?”晴晴气着说。

映洁抽泣着,已无言,原来她的幸福只能那么短暂,早知如此,她宁可不要。

“先回台北再说吧,你妈也找着你呢。先回来,你可以搭早班的飞机,我叫永财去接你。”

“我身上的钱不够,我还必须处理一些事,我搭野鸡车回去。”映洁的声音已哑了。

“那太辛苦了,我一早汇钱给你。”晴晴又安慰了映洁,直到电话卡用完。

映洁知道胜翊又被捉回去了,这次若要再见面,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她跟房东道了歉,他们的房租都没付就违约了,虽然房东一点也不在意,但她仍承诺回台北后会汇租金给他。她想胜翊也会这么做的。

野鸡车上的汽油味让映洁作呕,不舒服的座椅让她无法入睡。

为什么她的幸福这么短暂呢?为什么让她得到的爱又马上离开她呢?千万个为什么困扰着映洁,她如何也无法再说服自己。难道她的爱情被诅咒了吗?还是勉强得来的爱本来就注定要失去?

她布满血丝的眼中,有着血泪交织的苍茫。她用头撞着身旁的窗,她哪里来的毅力再去找胜翊呢?

她好累、好累,累得想马上消失在宇宙中。

第九章

映洁孑然一身地回到台北。阔别了一年的台北一样地吵杂,人多车多,连空气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已经习惯了南部的慢步调生活,如今,以如此落魄的心情再面对台北,突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下了车,她转了几趟公车才到家。她心想如果母亲在家的话,看看她也好。

她走上了老式公寓的五楼,这段狭小的楼梯孕育着她的成长,而她却因为男人而脱离了那种支离破碎的过去,然而,那已远离她的残缺,却又再度找上她。

她用微颤的手按着那发黄的门铃,“啾、啾”的鸟叫声,听来好陌生。

“谁啊?”是妈妈的声音,她竟然在家。

铁铝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惊喜,母亲眼眶中瞬间凝聚着泪,她们彼此都愣了一会,母亲才拉着她进门。

她痛苦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她没有泪,在回台北时她已告诉自己,她的泪早已流干,倒是从未在她面前流过泪的母亲唏啦哗啦地痛哭流涕。

“我不该让你吃那么多苦的,都怪我。”母亲悔恨地说。

映洁的心绞痛着,她靠在母亲的肩上不愿抬头,她需要这个依靠。

“回家吧,家可以让你疗伤的,过一阵子什么都会忘记的。”母亲频安慰着她。

“您都知道了吗?”

“嗯,邱氏的人来找过我,他们逼我说出你们的落脚处,我不想徒增你的麻烦,所以我要晴晴不要告诉你。”母亲去冲了杯咖啡。

“妈,我想好好睡一觉。”映洁喝了咖啡,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像小时候玩连连看的游戏一样,慢慢连,细细连,连出了一个丑陋的魔鬼,而她不要屈服在魔鬼的恶势力下。

她终于又一次打起精神,她相信自己可以像上次一样找到胜翊。

她回到了原来的公寓。她很清楚邱氏马上会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而她就是要让她们知道。

房子里的一切没变,只是沾染了厚厚的灰尘;她拉开厚重的窗帘,她想看看飞翔的鸟儿。

一会儿,门铃响起,是晴晴和沈姐——她今生今世都感激的好朋友。

“看到你真好,我又多了一个聊天的对象了。”晴晴一见面就热情地抱住映洁。

“还说呢,人家没回来你还不是打到台南去。”沈姐又闹她。

“你自己也是无聊爱说话啊,就爱说我。”晴晴吐着舌头说。

“你们两个还是爱斗嘴。”映洁瞅着她们;她们一到,她的心情又轻松了起来。

晴晴从皮包里拿出一包东西塞给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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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跟沈姐的一点心意,不准说不,也不准掉眼泪,我们都不吃这一套。”晴晴先发制人地说。

“对、对,别扭扭捏捏的,太俗套了。”沈姐接着说,接着一溜烟躲进厕所里了,她不习惯太温馨的气氛。

映洁使尽了力握住晴晴的手,调适了一会说:“我想吃牛排,特辣的黑胡椒牛排。”

“好,说走就走。女人,别躲在里面偷哭了!”晴晴对着厕所喊。

“谁在偷哭了?鬼扯蛋!”沈姐骂着晴晴,举起手要打她。

“耶耶耶,现在可不能打我。”晴晴叫着。

沈姐跟映洁互望了一眼,不解地看着晴晴。

“人家……。”晴晴不好意思地指着肚子。

“有了啊?!”沈姐叫着。

晴晴笑着点点头说:“两个多月了。”

“哇!恭禧你!”映洁高兴地拉着沈姐转圈。

映洁很高兴也很悲哀,因在她与胜翊未来的计划中,也有孩子的加入,而现在胜翊却是生是死都还未知。她强忍着伤痛,不愿破坏这愉快的气氛。

已经凌晨了,怀翊才拖着满身酒气回到邱宅,他答应老夫人要等胜翊回来后,再搬回他的新家。

瀞怡赶快扶他上床,帮他脱衣换鞋,没有一丝不悦,她只希望她的无限包容,可以唤回他的心。

她想下楼端杯水,骇然发现邱夫人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开一盏小夜灯。

“妈,你还不睡吗?”瀞怡关心地问。

“那个小狐狸精回来了。”邱夫人面无表情地说。

“是吗?什么时候?”

“怎么?你很高兴吗?”邱夫人的口气冷得很。

“妈,我跟您讲过好几次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何况您们的婚姻早就出问题了,并不是因为映洁嘛。”瀞怡劝着母亲,坐在母亲旁的小沙发上。

“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喽?”邱夫人加重了语气。

瀞怡很无奈地望着风采不再的母亲。她深爱着丈夫,但却把自己变成了刺猬,随时为感情备战。

“妈,我怎么会怪您呢?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捆绑自己了,不然您不快乐,大家也不快乐。”瀞怡开导地说。

“不,我不甘心,你父亲如此无情,我也无须有义,他是我的丈夫,我有权利去照顾他。”邱夫人寒着脸说。

“您打算怎么做呢?”瀞怡不再多说地问。

“明天去订机票,我要带他去温哥华。”邱夫人停顿了一会说。

“妈,您疯了!爸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坐飞机?您别折磨他了。”瀞怡反对。

邱夫人想想也是,就不再坚持地说:“那等他状况好一点,我们就过去,我想奶奶会乐于见到我们的。”

瀞怡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就端着水上楼了。

怀翊睡晚了,急着梳洗换衣服。

“昨晚喝多了?”瀞怡已换好衣服等他。

“就是苏董嘛,拉着我不放,如果不是为了那批出问题的玩具,我也懒得应付他。”怀翊明明白白地表示他是为了工作。

“我了解。”瀞怡贤淑地说。结婚后她的改变很多,她不希望她的婚姻跟父母亲一样。

“走吧。”怀翊打好领带说。

怀翊晚上难得没应酬,可以共乘一部车。

“映洁回来了。”瀞怡淡淡地说,偷瞄着怀翊的反应。“喔。”怀翊面不改色地回答,掩饰得很好。

瀞怡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来。其实有点罪恶感的,她曾希望父亲就带着映洁远走他乡共筑爱巢。而现在,怀翊的冷淡让她已不再担心了。

映洁整理着大房子,电话声突然响起,她放下拖把,随手拿起客厅的无线电话。

“喂,映洁吗?”

“是,阿迪吗?”映洁听得出那熟悉的声音。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说:“是,好久不见了。”

“什么事吗?消息这么灵通?马上就知道我回来了。”映洁暗示地说。

“没事,跟以前一样,只是问问好。”

“那我也跟以前回答一样,我很好。”

“刚回来,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或——我哥哥。”

“谢谢你。”映洁还是不愿多说,只要跟邱氏有牵扯的,她碰都不想碰。

挂上电话后,仍继续清理。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她要在短时间内恢复面对曲折万难的命运,她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映洁打着一封封的求职信,她挑了几间大型的、跟玩具有关的公司,毛遂自荐地寄自传履历过去。

她要去懂得胜翊懂的事。

就在她专心打着电脑时,电话又响起,是晴晴。

“告诉你一件颇有问题的事。”晴晴又要危言耸听了。“小姐又有什么事你认为有问题呢?”

“邱氏的姑爷,我的学长——怀翊,请我吃饭。”晴晴拉长着音调说。

“那没什么稀奇,前天他弟弟也打电话给我。”映洁也学晴晴的语气。

“他弟弟?阿迪吗?你有没有搞错,阿迪怎么会知道你这支电话号码?你太糊涂了吧。”晴晴顶她。

映洁的心一动,晴晴的话倒提醒了她。

“是吧,我有问他啊。”

“小姐,阿迪是同性恋耶,他对你可没兴趣啊。”晴晴再次点醒她。

“那,会是谁?”映洁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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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怀翊。”

“你那么肯定?”

“我不跟你多说,反正是他。我是要告诉你,要你一起跟我去赴约。”

“没有必要吧?”映洁停下打电脑的手。

“确实有必要。你想找胜翊,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人海茫茫哪里找啊?”

“你要我问怀翊?”

“终于开窍了,我就是要你亲自问他,除了他,没有人会告诉你了。”晴晴恐吓地说。

“这样好吗?”映洁迟疑着。

“这也许不是很好,但却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晴晴斩钉截铁地说。她不想把怀翊一直在打听映洁下落的事告诉映洁,她很清楚,怀翊会约她吃饭,当然是为了映洁。

“好吧,只有这样了。”映洁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当晴晴和映洁出现在东方快车时,早到的怀翊感到非常意外。他连忙站起身,招呼她们坐下。

映洁瘦了很多,未施脂粉的脸上多了几分历尽沧桑的惆怅。失去爱情的光环围绕,她显得郁郁寡欢。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不到可以见到你。”怀翊难掩他乐于看到映洁的心情。

“久违了。”映洁淡笑打着招呼。

服务生送来MENU,映洁没有胃口,只点了咖啡。

“我想你要找的应该不是我,我干脆把你想问的人带过来,免得浪费时间猜谜语。”晴晴打开天窗说亮话。

怀翊尴尬地笑着,他并没有心理准备会见到映洁。

“阿迪最近好吗?”映洁打破沉默地问。

“喔,阿迪啊,阿迪已去英国好一阵子了,短期间内不会回来。”怀翊很自然地回答。他已不打自招,原来常常打电话给映洁的不是阿迪,而是他自己。

映洁同情地望着怀翊,他的伪装真的太辛苦了,她默然地喝着咖啡,不想去揭穿那个善意的谎言。

“我认为大家都是好朋友,也无需拐弯抹角地说些虚伪的话。其实,映洁有事想请你帮忙。”晴晴一字一句,很清楚地说。

“要我帮忙,我当然义无反顾。”怀翊并未联想到映洁想讲他帮的是什么忙。

“那就好。”晴晴还是吃她爱吃的牛排大餐。

“那请你告诉我胜翊现在在哪里?他伤得很重吗?”映洁情绪突然失控地说。

怀翊一下子傻了眼,他的眉纠成一线,淡淡的鱼尾纹也因震惊而明显地浮现。

他放下刀叉,双手撑住额头,两只手指拼命地在太阳穴上,一脸痛苦的表情让气氛陷入胶着。

“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他困惑地望着映洁。

映洁知道这对怀翊而言太残忍,但她仍勇敢、坚毅地点头。

“怀翊,我想你一定知道的。”晴晴说。

“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呢?你们还想重演一年前的救人行动吗?这太可笑了吧。”怀翊苦笑地说。

“怀翊,我求你。”映洁柔弱地恳求他。

“怀翊,帮帮忙嘛。”晴晴也求着情。

“恕难奉告!”怀翊起身离开,愤怒地丢下这句话。

晴晴耸耸肩,和映洁互望了一眼。她们对怀翊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也是她们预料中的结果。

要找胜翊,除了要邱氏的人帮忙外,在他们严密的控制下,要见到他可说是困难重重,尤其他已有一次逃脱的纪录。

比上回找不到胜翊还严重,映洁的情绪几乎是悲观到了极点;更可怜的是,她经常不吃不喝地守在邱宅外。

她要自己坚强,但消极的心绪像个恶魔般啃噬着她,使她面对未来的勇气时好时坏地左右她。

她用很多的时间祈祷,这是她目前所能做的事。

被怀翊拒绝后,她更茫然了。突然她心一惊,突来的门铃声令她回到现实。

从窥视孔看出去,她很意外,找她的是周秘书。

周秘书行色匆匆地掩上门。他还看看窥视孔,确定有没有被跟踪。

他又走向大窗,看看有无可疑的人。

看他小心的样子,映洁才知道她一直低估了邱夫人对他们的“关心”。

映洁请他坐下,礼貌地奉上茶。她并不确定他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他喝了口水说:“我本想打电话,但我想想,也许你的电话也被监听。”

“没那么严重吧”映洁也把音量压得很低。

“总是要预防啊,邱夫人这次可是卯上你了。”周秘书表情很严肃地说。

“我也不愿意啊,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面对她了。”映洁镇定地说。

“我只见到老板一眼,我感觉得到他要我通知你。其实邱夫人很狡猾,她认为你不会想到老板还是会被安置在家里,所以自那晚从台南回来后,他就在邱宅了。”周秘书小声地说,也许是担心这屋里有针孔摄影机或窃听器,因而他选在角落里坐着。

“他伤势严重吗?”这是映洁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如果知道他很好,而命运又非拆散他们不可,她会选择自我疗伤的。

“因为邱氏非常保密,我无法判断老板的伤严不严重,我只能告诉你这么一点。”周秘书无奈地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他人在哪里,我已心满意足了,至少我不用像大海捞针一样摸索。”映洁向他点头致谢。

“还有一点很重要。邱小姐交代我订购飞往加拿大的机票,我猜想也许她们要等老板情况稳定后,带他到温哥华的家。”周秘书提醒地说。

映洁先是一愣,才恍惚地道谢。

周秘书起身告辞,映洁送他至电梯口,就在他转头向她挥手时,电梯门一开,冷不防地跟来看映洁的沈姐撞个满怀。

沈姐拿在手上的泡面、零食洒了一地。

“赶死啊!冒失鬼!”沈姐凶巴巴地骂他。

“对不起,对不起!”周秘书猛道歉,赶快捡起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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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交还沈姐时,他们的眼光不经意地碰触,沈姐被电到了。

“算了,算了,下次小心点。”沈姐缓下口气说。

“是,我会小心的,两位小姐再见。”周秘书边说话边走向电梯,要命的快速电梯,他又狼狈地被电梯门夹了一下。

映洁和沈姐笑着进了门。

“那个人是谁啊?莽莽撞撞的。”沈姐不屑地说。

“是胜翊的秘书。”映洁瞅着她的表情回答。

“胜翊的秘书?他找你做什么?又来威胁你吗?”沈姐的侠女情怀又出现了。

“不是啦。”映洁说,简短地把周秘书的话说了一遍。“那你的动作要快,真到了加拿大,你们两个就准备痛苦一辈子。”沈姐同情地说。

“我真的不知怎么办啊,她们防着我。”映洁情绪紊乱地嚷。

“沈姐想了一会才说:“只有找那个怀翊了。就是阿迪的哥哥,晴晴常跟我提起。”

“我们找过他了,他不愿帮忙。”映洁幽幽地说。

“再找他,我想他会帮忙的。”沈姐自信地说,她早听晴晴谈过他暗恋映洁的事了。

映洁虽然极不愿意找怀翊,但只要有希望,她只好再试一试。

透过晴晴的联系,怀翊答应再见映洁,但他要求在映洁的公寓见面,他说这样说话较方便。

约好见面的那一天,映洁浑身不对劲,她怕自己应付不了,她真的不知道怀翊一直爱着她。

她左右摆动着身体,希望自己放松心情,这一切都是为了胜翊,又何况怀翊是个正人君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怀翊准时到映洁的住处,很公式化的寒暄后,两个人一直静默着,谁都不愿先开口。

“瀞怡最近好吗?”映洁耐不住性子问。

“我想你不会是想跟我谈她吧?”怀翊直视着她,眼里浮着一层柔情。

“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怀翊,我还是跟上次一样的请求,求你帮我,我已经知道胜翊就在邱宅,但我要见他,需要你的协助。”映洁委婉地说。

“映洁,你知道吗?我可以照顾你,给你安定的生活,我一直爱着你的,我朝思暮想的都是你。”怀翊说出了埋藏心中多年的秘密。

映洁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他已娶了瀞怡,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她的胃开始翻搅,她几乎不认识他了。

“我知道你在想着瀞怡,我对不起她,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该昧着良心娶她。”怀翊惭愧又悔恨地说。

“你先告诉我胜翊的伤吧。”映洁不想对他的表白有任何的反应,那不是她的目的。

“他的年纪大你这么多,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怀翊抓着映洁的手问。

映洁甩开他的手,眼中的怒意直逼怀翊。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请便,你侮辱了我跟胜翊。”映洁怒斥。

“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给你看的,我不会输给那个老头子,何况他现在行动不便。”怀翊说着,一步步靠近映洁。

“你走!你滚出去!”映洁大声叫着。

“不,我不走,我要你答应跟我走!”怀翊疯了似地把映洁逼进了墙角。

“你要做什么?!”她惊慌地问。

映洁看着兽性大发的怀翊,打着他、推着他,哭喊着要他走开。

一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大花瓶,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她的哭闹更激怒了怀翊,他抓住她,俯下脸强吻着她,她挣扎着,怀翊竟要剥开她的衣服,她放声尖叫,使尽全身力量挣脱出一只手,狠狠地往他的嘴巴掴下两巴掌,并往他的下体一踢。

“啪、啪”响亮的巴掌声及下体的剧痛,打醒了怀翊。他定定地看着她,她惨白的脸上有着苦苦哀求,她求他放过她。

他突然失控地放声大叫,扑在映洁的身上,痛苦地呐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对我?我受不了瀞怡那种雍容华贵的压力,我只要个像你一样的女人陪我!”

映洁心软地让他发泄心中的情绪。她吃过的苦太多,她可以体恤他的,谁教命运把他们圈在一起呢?

映洁推开他,让他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刚才的事像一场短暂的噩梦,让彼此都吓了一跳。映洁调整着心情说:

“其实,你很爱瀞怡的,只是你逃避着这份爱。你害怕旁人取笑你,你不愿背上贪图她财富的黑锅;而偏偏你跟她又真的是奉父母之命而交往的。”映洁分析着他的感受,也许是她跟胜翊的苦让她思想成熟了很多。

怀翊苦笑着,不认同地摇头。窗边飞来了几只小鸟,他失神地望着它们。

“你仔细想想吧,你跟瀞怡是有爱的。至于对我,可能是我刚好是你欣赏的那一型,而我又一直拒绝你,让你产生想得到的欲望吧。”映洁不避讳地说。

“你改变了很多,分析得很透彻。”怀翊说着,整个人靠进沙发里。

“吃太多苦了吧。吃苦会让人成长的,尤其是女人。”映洁也看着那几只啾啾的鸟儿。

怀翊望着痴情的映洁,他知道他无法取代胜翊。他缓缓地吐了口气。

“那场车祸伤了我岳父左半部神经,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仍需复健一阵子才可能完全复元。颜面神经也受了伤,暂时无法说话。”怀翊详细说着胜翊的情形。

“要多久才会康复呢?”映洁焦急地问。

“这很难说。医生说因人而异,但我想,没有你,他要完全复元很难。”怀翊坦白地说,他终于了解映洁对爱的执着,如果他早知道,就不会做出刚才的傻事了。

“如果你愿意帮忙,他就有希望。”映洁热切地望着怀翊。她再见不到胜翊,真要熬不下去了。

“我只能做到这里,他们已准备到加拿大养病了。”怀翊摊摊手说。

映洁恳求着他,她激动地跪在地上。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怀翊赶紧扶她。

“不,除非你答应帮我!”映洁固执地说。

“唉!你这是何苦呢?”怀翊别过头。

“你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映洁还是求着他。

“我怎么帮你呢?我也没办法把他弄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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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太麻烦的,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可以了。”映洁打起精神说。

“起来吧。”怀翊要扶起映洁。

“你答应帮我了吗?”映洁眼中燃起希望。

怀翊为难地揪着眉,思考一会才开口:

“是你感动了我。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真的爱过你。”怀翊扶起了映洁。

“谢谢你。”映洁主动地抱住怀翊。

阳光失去了刺眼的光芒,日落的空中笼罩着一片微风轻飘的舒爽,窗楼上的鸟儿展翅一飞,它们随着大批的鸟群飞向天空,映洁抬起头,跟着怀翊望向看得见夕阳的天空。

他们更进一步了解了对方,纠葛多年的感情终于明朗了。

“你的脸怎么啦?谁打你?”瀞怡望着怀翊脸颊上清楚的五指印问。

“没什么。”怀翊想要敷衍过去。

瀞怡拉住他,眼睛水亮地看着他,她的凝视仿佛可以看穿他心灵深处。

“真的没什么?”瀞怡痴情地问,她倒希望怀翊能找个藉口打发她,就像他经常晚归的千百个理由。

“真的没什么。”怀翊认真地说,用肯定的眼神回望他“没什么就好。”瀞怡微笑地说。

怀翊望着瀞怡。她永远是那么明艳动人,而为什么就是激不起他心中的一丝涟漪呢?

真的是压力使他逃避对她的爱吗?还是她太完美了,让他不敢去爱她?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就这样拿着酒瓶猛灌,辛辣的酒精麻醉着他,他揪着眉,决定好好地思考他的爱。

瀞怡把水龙头的水开着,噙着泪;她看得出来怀翊脸上的手印是女人的手,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又吵又闹吗?

她曾发誓要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也许连这个誓言也无法遵守了吧?

映洁去看母亲,她不知道这次独自去找胜翊会不会有危险,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这是最后一面。

不知是岁月的无情还是太孤独的关系,母亲看起来老了好多好多,跟昔日精明能干的感觉完全不同。

母亲已不再东奔西跑,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映洁能幸福,不然她将遗憾终身。

“妈,您不找个老伴陪您吗?”映洁关心地问。

“算了吧,兜了一圈,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也许注定要孤独的,年轻时不懂得珍惜,现在也只能认命了。”

“妈,您不是那么悲观的。”

“好了,妈年纪大了,还是你的事要紧,找到那位邱先生了吗?”

映洁本想转移话题,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快了。”

“真的啊?他老婆想开了吗?”

“大概是吧。”映洁心虚地回答。

她们愉快聊着,映洁一直望着母亲,她想多看她几眼。

第十章

胜翊郁闷地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紧锁着眉头地望着前方;他除了非常地配合吃药外,其它只要跟复元没有关联的事,他一概不理不睬。

尤其不愿跟邱夫人有任何的接触。

他心中只挂念着映洁,他要让自己赶快康复,他可怜的映洁一定急坏了。

邱夫人端进了一碗人参汤,整棵上好的人参躺在圆型的药碗里,她温和地说:“喝汤吧。”

胜翊紧闭着眼。他不愿看她,她坐在床沿一会儿,识相地说:“趁热赶快喝了汤,人参可以补气。待会医师还会过来,你准备一下。”说完她又看了他一眼,没有笑容的离开。

胜翊痛苦地用他正常的左手猛捶着床,他每捶一下,心就像被撕裂般痛楚。他好恨自己连让一个小女人安定的生活都办不到,这还算是男人吗?

他试着想举起受伤的右脚,因使力教五官挤在一起,他一试再试,脚还是不听使唤,他全身肌肉拉扯着他,他几近哀嚎地呻吟着。

“爸,又在痛了吗?”瀞怡冲进他的房间。

胜翊突然用力抓住瀞怡的手,乞怜的看着她。如果他是乞丐,那眼神必定可以要到很多钱。

他指着桌上的纸、笔,吃力地写出“映洁”两个字,歪斜的笔划,看得令人心酸。

“爸,你不要为难我。”瀞怡说完,就拉出被胜翊紧握的手,跌跌撞撞的地跑出门。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答应父亲的要求。

胜翊绝望地放松了身体,他锥心地想着映洁,现在只有将希望放在她的坚强跟智慧上了。

映洁每天清晨沿着外双溪慢跑;她三餐按时又注重营养,她要让自己容光焕发,她不要让胜翊瞧见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她又去找了诗嘉。时间过得真是快,她的儿子已经学着走路,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了。

这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她跟诗嘉保证,下一次登门拜访,绝对是聊天、话家常。

她仍求了诗嘉的先生给了她邱宅全新的防盗路线设计图。

她没有告诉晴晴跟沈姐,她决定要自己独自面对这次困难。

怀翊给了她邱夫人详细的作习时间。她选了跟上次一样的星期六。听怀翊说邱夫人最近在周六时常彻夜不归,也许这对她是一个好机会。

怀翊非常紧张,他一直劝映洁不要那么做,但她的心意已决,谁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收线前,怀翊还特别提醒她:“我岳父已换了房间,他住在一楼后佣人住的那间房间。”

映洁停了几秒后马上说:“好,我知道。”

怀翊要做的事只是将大门打开。

她跟晴晴借了车,虽然她一再追问借车的目的,但她仍三缄其口。她不愿再让朋友为她担心了。

“映洁,做什么事一定要顾虑自己的安全。”晴晴认真地叮咛。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映洁又再一次谢谢晴晴。

映洁在客厅的空位上做着拉腰运动,她的脸上呈现着刚毅的线条,她已做好见胜翊的万全准备了。

邱夫人今天穿了一袭浅灰色直筒宽裤装,头发用一个长型的皮雕宽发夹夹起来,手挽着一个黑色Cucci长型皮包,典雅高贵地在六点半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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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交代瀞怡说:“如果时间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瀞怡连声应好,她也不多问,她一直认为她到朋友家打牌去了。

怀翊今晚回来得特别早,吃过晚餐后就在客厅里坐立不安,报纸翻来翻去,没看进大字一个。

“你好像有心事?”瀞怡端来一杯咖啡给他。

“喔,别瞎猜了。”怀翊眼神闪烁地回答。

瀞怡缓缓地喝着咖啡,她偶尔偷瞟着俊俏的怀翊。她好想走进他的世界,但偏偏他像雾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最近怀翊看瀞怡的眼神温柔多了,是映洁的那席话打醒了他,让他自错误的迷失中苏醒;他细细地审视他和瀞怡的爱,也许正像映洁所说的,他其实是爱着瀞怡的,只是他不愿去承认罢了。

是那要不得的“男性尊严”让他痛苦了好一阵子。

他来回踱步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盯着他已看过好几次的大锁了。

瀞怡静静地看着神色异常的丈夫,心里起了很大的问号。她不知道今晚他的早归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

才九点,怀翊就催着瀞怡上楼,并吩咐佣人赶快上楼休息,还不忘在佣人的茶杯里偷偷放入了少量的安眠药。

为了让瀞怡早点入睡,他还热情澎湃地跟她做了一场疯狂的爱。

在邱宅外久候的映洁,看见怀翊房间里两闪一灭的暗号后,准备潜入邱宅。

大门虚掩,映洁很容易就进了大门。她还是先破坏了防盗系统的总机,才蹑手蹑脚地推开铜制的客厅大门。

怀翊很细心,为她留下了盏小夜灯,让她很清楚地将整个客厅尽收眼底。

怀翊说他会把一个咖啡杯放在进入胜翊房间的桌子上,她很容易便看见那个咖啡杯,她心中一喜,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突然,她又想起什么,赶快停下脚步,她差点忘了在胜翊的房间门口也有一个警报器。

她站在胜翊虚掩的房门口,心跳快得像急驶的火车,她稳住乱颤的手,好轻、好轻地推开门。

躺在床上的胜翊心有灵犀地转过头来,他的五脏六腑全震开来!他用未受伤的手揉揉眼睛,几乎不相信他日夜期盼、忧心忡忡的映洁,竟风姿绰约地站在微弱的灯光下。

他以为映洁会因这次的巨变而被击倒,他以为她会虐待自己而让自己沮丧不振;然而,她依然成熟美丽,他知道她的健康是为了他而维持。

映洁柔肠寸断地凝视着胜翊,昔日英姿焕发的他已不再,换得的是涣散瘦弱的病人。

她缓缓地走过去,床旁的小矮柜摆着一大束黄玫瑰,她最爱的黄玫瑰。

胜翊的左半边脸颊因兴奋而抽搐着,他吃力地张开嘴想叫她,却只能发出“依、依、依”的声音。

映洁听得心碎,碎乱的心仿佛繁星般照亮她的脸,她干枯不再湿润的泪腺,再一次为她所爱而奔流,她恍惚若梦的泪沾湿了他们紧握的双手。

胜翊忧喜参半地抚着映洁的头。他喜的是聪明的映洁真如他所想不顾危险地来找他,忧的是他的行动还没有办法像上回一样跟她走。

“胜翊,你让我担心了。”映洁泣不成声地说。

胜翊仍无法说话,他噙着泪水,用手指着桌上,映洁回头望了一眼,会意地拿来纸、笔。

“走。”胜翊在纸上写着。

“你要我走?”映洁梨花带泪地说。

胜翊重重地点头,心如刀割地痴望着她。

他原已失去光泽的脸庞再度燃起了希望,他呆滞的眼神在刹那间恢复了生命力。

他推着映洁,要她走。

“不,我要带你走。”映洁倔强地说。

胜翊无法摇头,仍是用手推开她,眼神坚决地要她走,嘴里还是发出“依——依——走——走——”口齿不清的单音。

映洁不管他,她用力想扶起胜翊,扶了一半又跌回了床铺,她一次又一次地扶起他,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跌下。

胜翊伤心地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映洁则颓丧地趴在他身上。

两人的眼泪里充塞着莫可奈何的无奈。

为何他们的爱如此的坎坷曲折呢?映洁怨叹着磨人命运,但她不愿被击倒,她又再一次想扶起胜翊。她千辛万苦地来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他,即使用拖的,她也要拖他走。

而胜翊淌着泪水阻止她。他知道她花再大的力气也是惘然。凭她一个弱女子,带不动他的。

胜翊拂去映洁脸上的泪水,在纸上又写着“找人帮忙”。

映洁马上了解他的意思,胜翊要她多带点人来。

她好后悔,心里严重地自责着。她不该逞强,她应该找沈姐、永财他们来帮忙的。

映洁含泪地点头。她只好下次再来。她深情吻上他干裂的嘴唇,她的舌滋润着他的唇,她的生生世世将守候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贱女人!”突然,一句尖锐的辱骂从门口传来,愤怒的邱夫人有如巨人般站在门口。

邱夫人是回来拿东西的,她本来是要到溪头渡假的,没想到让她撞上了这一幕。

胜翊和映洁惊惶地互望着,怔忡出神地望着咬牙切齿的邱夫人。

僵硬而令人窒息的气氛,飘忽而不真实地像雾一样渐渐罩上了小小的房间。

“好一对狗男女!幽会幽到家里来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登堂入室了,我真低估了你!”邱夫人酸言酸语地说着。

映洁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眼睁睁地任由邱夫人用不堪入耳的言语侮辱她;她跪在胜翊床前,像一只受惊的小狗。

胜翊愤恨地看着邱夫人,他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要邱夫人住嘴。

“怎么样?你心疼了吗?难道我骂得不对吗?”邱夫人挑衅地说。

映洁一会就恢复了镇定。其实她这次会如此贸然而来,也想过会遇见她,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只要能带出胜翊,她已准备逆来顺受。

她绝不顶邱夫人一句话,毕竟她夺走了她的丈夫。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还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邱夫人口中的狐狸精。

胜翊仍用他的左手挥舞着,他睁大着双眼,眼球像要凸出来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你们的爱还真要惊天地、泣鬼神了。可惜喔,那个痴男是我合法的丈夫!”邱夫人的怒气未歇,映洁不说话,她的怒火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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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夫人,我非常的抱歉,我没有理由来为自己脱罪,只能求你成全我们、谅解我们。爱情这档事,我也没办法解释。”映洁低声下气地说,她不想逞口舌之能,最重要的还是让邱夫人消气。

她终究是抢了别人的丈夫。

“哎哟,这是什么世界啊?自己犯了贱还能自圆其说,装出一副圣女的样子。你别说笑了,要我成全你们,哼!休想。”邱夫人冷笑地说。

“求你成全我们,让我带胜翊走!”映洁跪在地上求着她。

胜翊束手无策地望着妻子,又难过地挥手叫映洁走。

“走——走——”胜翊哽咽地说。

邱夫人看着他们难分难舍的样子,一时怒由心生,她心中的仇恨快速的滋长,才一会工夫,仇恨已像青苔一样紧紧附着她的心。

邱夫人怒火焚身,她冲过去要拉开映洁,映洁不愿离开胜翊,死命地抓住床沿。

“你这小狐狸精还真倔强啊。”邱夫人冷酷地说着。

她拉不开映洁,胜翊又拼命地挥舞着手,目光哀求地望着妻子。

邱夫人失去了理智,她刻薄地提起一些早已被遗忘了的陈年往事,她心一狠,拿起整盆的黄玫瑰往映洁的身上一砸,碰一声巨响,映洁应声倒下,满身是水及玻璃碎片,额头上并流出了鲜血。

胜翊震惊地拿起枕头往邱夫人身上扔,他不知所措地望着映洁。

一直辗转难眠的怀翊听到了剧烈的声响,叫起瀞怡直奔而下。

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混乱的小房间。

“妈,不可以啊!”瀞怡尖叫着。

邱夫人正举着枪对着满脸鲜血的映洁,而胜翊却因惊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妈,你冷静一点!”怀翊也喊着,他要过去夺下邱夫人的枪。

“不要过来!”邱夫人喝止怀翊。“再过来我就开枪跟那个小贱人同归于尽!”

看着大家屏息害怕的模样,邱夫人哈哈大笑,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妈!我求你,不要冲动啊,把枪放下吧!”瀞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是啊,妈,有话慢慢说。”怀翊说着,他担心地望着受伤而瑟缩在床角的映洁。

“哈哈哈!你们都怕了是不是?你们不是有情有义吗?来呀,来跟这枝枪讲理啊,哈哈哈!”邱夫人对着胜翊叫嚣着。

“妈,先看看映洁要不要紧吧。”瀞怡也担心着按着头的映洁。

“死不了的,我应该再狠心些,我下的力道还不够,只让那贱人伤了皮肉。怎么,连你也心疼了吗?”邱夫人怒斥着瀞怡。

“妈,把枪放下吧。”怀翊温和地说,慢慢地靠近邱夫人。

“天啊!是她抢走了我的丈夫,你们却都站在她那一边,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啊?要老天如此折磨我!既然如此,我就跟她同归于尽,让你什么都没有!”邱夫人扣住了板机,怀翊心一急,推撞了她一把。

“砰”一声,子弹往旁边射出去,正好射中邱夫人最近才刻意摆上的结婚照。

“啊!”瀞怡惨叫一声,以为母亲射中了映洁。

邱夫人也吓着了,她手里还握着枪,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怀翊看机会来了,快速地抢走邱夫人手中的枪。

“你们都欺负我!”邱夫人哭天抢地地说,怆凉地望了所有人一眼,踉跄地夺门而出。

“妈!妈!”瀞怡和怀翊叫着,他们回神追了出去,而邱夫人已驾车加速离去。

一切就像一场劫难一样,惊爆的暴风圈,暂时得到了平静,映洁的脸色已惨白得说不出话来。

瀞怡赶快扶起映洁,拿掉她身上的碎玻璃,然后要怀翊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医药箱。

被践踏的黄玫瑰和碎玻璃散落一地。被怀翊摇醒的佣人,惊惶地整理着地板。

墙上还留着明显的弹痕及一把黑亮的手枪。

瀞怡小心地为映洁上药,还好玻璃插得不深,只是皮肉之伤。

怀翊要佣人去煮咖啡,他想,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它。

“爸,这该怎么办呢?”瀞怡仔细地为映洁贴上OK绷后,忧心地说。

“让我们先离开。”胜翊在纸上写着。

“这——不好吧?如果不治根处理,你们在一起也很痛苦,我是女人,我了解这种苦的。”瀞怡理解地说。

“是啊,爸,既然已经闹开了,就干脆彻底解决。其实妈是个明理人,她只不过在气头上,过阵子我们再好好劝她。”怀翊说得有理。

四个人表情凝重地思索着,他们对刚才的火爆场面都还惊魂未定。

“你们放心吧,让我好好照顾他,他如果完全复元了,我就会离开。”一直紧抿着嘴的映洁,喃喃地说着。

她感激地望着瀞怡和怀翊。如果没有认识胜翊,她到死都不相信,他们有一天竟会如此地牵扯在一起。

“映洁,我不是这个意思。”瀞怡赶快解释。

“是啊,映洁,我和瀞怡都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如果没有你,我岳父可能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怀翊接着说。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胜翊,他用表情及手赞同怀翊所说的话,他只担心映洁禁不起这次打击。

“我看,你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跟怀翊。为了我爸爸的快乐及身体,我们会尽力而为的。”瀞怡安抚着说。映洁的脸转向胜翊,正要说话,突然,电话像催命似地在寂静的午夜响起。

“小姐,是医院打来的!”佣人急着转告。

瀞怡一惊,赶忙地接起电话。

“是、是!伤势重吗?”

“好,我们马上过去。”瀞怡急着挂上电话。

“什么事?”怀翊关心地问。

“妈出车祸了。”瀞怡蹙着眉说。

“严不严重?”怀翊和映洁同时问。

“护士说只是撞断了骨头,正在急救,可能没什么大碍。”

“我们赶快到医院吧。”怀翊说着,急忙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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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瀞怡叫着。

胜翊挥着手要她赶快去。

“你们赶快过去,有我在。”映洁说。

瀞怡望了映洁一眼,就跑了出去。

“希望什么事都没有。”映洁说。

她又坐回床沿,胜翊轻抚着她伤痕累累的脸,他真宁愿由他来受这个苦。

“依——”胜翊微张着口叫。

映洁用手指头放在他的嘴上,甜甜地笑着。她要他好好休息。

她轻轻地拍着他,她也闭上了眼睛,仿佛隔世的爱再一次考验着他们。

他们为爱付出的代价,真的无法衡量啊!

而在情人的眼里,即使惊涛骇浪、即使狂风暴雨,只要能长相厮守,再多的阻挠、困难,都不足为惧。

此时此刻,只能静静地握住彼此的手,无需一言半语,他们都心满意足。

由于医院跟邱宅有一段距离,怀翊开了近一小时的车才到医院。

他们正巧碰到护士推着邱夫人出来。

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遇见了公司的其中一位董事——蔡茂兴,他是拥邱派,跟胜翊有着极深的交情。

“蔡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瀞怡讶异地问。

“是啊,蔡董,你怎么在这里?有事吗?”怀翊也问,他们显然联想力很差。

蔡董牵强而尴尬地笑着。他想说刚好路过医院,但只有呆子才会相信他的话。是有人会经过医院,但应该不会“顺便”走进医院,而且还在急诊室。

他们等着蔡董的回答,还好邱夫人醒了,暂时替他解了围。

“妈,还痛吗?”瀞怡关心地问。

邱夫人怅然地摇摇头。她是因车速太快而失控撞上电线杆的。

“妈,想吃东西吗?我去买。”怀翊说。

“我不要紧,你们留一个在这里就好,明天都还得上班。”邱夫人和蔼地说。她跟几小时前愤怒无情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

“我留下来好了。”开口的竟是蔡董。

瀞怡困惑地望望蔡董,再望着母亲,母亲坦然的表情让她吃惊。

她百思不解地想着很多事,她怎么想都无法把母亲跟蔡董联想在一起。蔡董是她从小尊敬的伯伯。

“妈,这是怎么一回事?”瀞怡呐呐地问,她已无法再接受另一个违反常理的事实。

“茂兴,告诉他们吧。早该说的,是我太任性了。”邱夫人难过地说。

“不、不、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听!”瀞怡受伤地跑出病房。

“瀞怡、瀞怡、!”怀翊追出去。

怀翊在楼梯口抓住了瀞怡,她一连串遭遇了这么多事,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她趴在怀翊的肩上啜泣,她已无法再戴上坚强的面具,她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她真的不愿去面对邱氏多事的三年。

“好了,别难过了。”怀翊哄着她。

“还好,我还有你的肩膀可以依靠,不然我真要无依无靠了。”瀞怡抬起头说。

“原谅妈吧,她也苦得很。”

经过了那么多风浪,怀翊已懂得用较宽容的角度去看事情了,尤其是爱情。

此时,蔡董由远而近地走过来。

瀞怡一开始有点抗拒,但怀翊的眼神安定了她。

“其实我早就要公开了,只是你母亲一直在挣扎,她拉不下面子。”蔡董解释。

“那为什么我妈还要拆散我爸跟映洁呢?这对她不是更好吗?”瀞怡问。

“都是面子害的。她拉不下那个脸,她认为应该由她先提出离婚,而不是在丈夫外遇后再离,她要不得的自尊心认为自己像弃妇。”蔡董解释。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瀞怡不讳言地问。

“五、六年了。”蔡董坦白地说。

瀞怡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心中百感交集。连爱情都可以欺骗,那还有什么事是真实的呢?

蔡董把他跟邱夫人交往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瀞怡听得怔忡出神。

“走吧,我们去看妈吧。”怀翊挽着瀞怡的手往病房走去。

怀翊重新看着瀞怡、想着瀞怡,他猛然觉醒,他要的爱其实一直伴着他,此秒此分起,他会好好珍惜她;比起他们花了一辈子在追爱,他的爱情顺利幸福多了。

他可不要等到失去,再来惋惜。

怀翊和瀞怡回到了邱宅,就马上到胜翊的房间。他一定也急了。

映洁帮胜翊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还帮他换了干净的衣服,看起来精神很好。

“邱夫人没事吧?”映洁代胜翊问。

“没事,只是小骨折,休养几天就好了。”怀翊回答。“爸,我们遇见蔡伯伯了。”瀞怡说,表情非常不自然。

“他有说什么吗?”胜翊写着。

瀞怡看了怀翊一眼,怀翊用鼓励的眼光回望她;她准备说出一切,让所有的事一次解决。

“爸,妈跟蔡伯伯……”瀞怡难以启口。

“我什么都知道,我是知道了他们的事后才跟映洁在一起的。”胜翊慢慢地写。

“你早就知道了?”瀞怡惊讶地问。

胜翊用肯定的眼神看着大家。

怀翊佩服地望着胜翊。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有包容,没有仇恨,才是真正的爱啊。原来,很多人都拥有爱,但能实践爱的人有几个呢?

映洁又崇拜地看着胜翊。她的选择一直没有错,她这一生轰轰烈烈的爱,也是她唯一的爱,拥有这样的爱,她的生命中已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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