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洁望着墙上那幅她与胜翊的合照,浪漫多情的他有着洁白的牙齿,硕壮的身材让她如小鸟般靠着他。也许是她太幸福了,她得到了太多,上天终将让她慢慢失去。照片渐渐模糊了,她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映洁一想到要面对瀞怡,不由得口干舌燥了。
她不知道瀞怡会如何地羞辱她,更不清楚自己是否招架得住无法预知的难堪,但她无从选择,谁叫她爱上的是她的父亲呢?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否也曾在对婚姻万念俱灰下,不由自主地出轨呢?
晴晴端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强迫发呆的映洁坐下,并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命令地说:“所有的事都等吃完了这碗面再说。”
第四章
听了晴晴的建议后,映洁来到了“无色彩”,这里她目前唯一的线索。
瀞怡果然在“无色彩”。她今天穿一套紫色的连身洋装,脸上是紫色系彩妆,紫色的高跟鞋,刻意营造出协调的美感。其实她的天生丽质根本无须太多装扮的。
瀞怡先看见了映洁,她并不讶异,只是僵硬地笑着,也许她已知道了一切事情。
“晴晴没来吗?”瀞怡看着门口问。
“她找不到停车位,我就先上来了。”
“听说你病了,看你的脸色好像还未痊愈。”瀞怡随意地问着,语中透着轻蔑。
“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映洁呐呐地回答着,她的自尊心正被瀞怡一点一滴地撕毁。
“我还以为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呢。”瀞怡一语双关地说。映洁的心像被针刺般地痛。
映洁紧抿着嘴,她不想再说话,掉头准备离开,却和赶上来的晴晴撞上了。
晴晴扶住了映洁,她看了眼正玩弄着纤纤十指的瀞怡一眼。
“要走了吗?问了没?”晴晴问着映洁。
映洁低着头,还是要离开,晴晴拉住了她。
晴晴可不想白走这一趟。
“瀞怡,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也许是女人的敏锐直觉,她也感觉到瀞怡完全变了一个人。
“什么问题?只要不是要问我爹地的事,我有问必答。”瀞怡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从她的回答听来,事情已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正想问令尊的事,请问他人在哪里呢?”晴晴平常虽然是个傻大姐,但该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
“你们问我的爹地在哪里做什么?是你要问,还是她要问呢?”瀞怡用手指指着映洁问。
“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激动,我们只不过问问罢了,没什么意思。”晴晴说完,就拉着映洁要离去,她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被羞辱。
她们走到门口时,瀞怡大声对着她们说:“我爹地好得很,只是有点小感冒,我们正细心照顾着他。”
映洁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偏偏又碰见了阿迪。
“映洁,好久不见了,可以来练舞了吗?”他亲切地问。
映洁心里纳闷着:阿迪在电话中不是跟她聊过了吗?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呢?
晴晴喘着气追上来,只见两个人站在走廊上。
“阿迪,我们先走一步,下次再聊。”晴晴气还没歇,就拉走了映洁。
阿迪望着她们的背影,莫名其妙地上了楼。
原来那晚宴会结束后,隔天潘太太就仗着老夫人在场,跟胜翊吵了一架。
最大的原因是出在映洁颈上的名贵宝石项链。因为当初胜翊曾告诉瀞怡,还有另一条同款的蓝宝石也很美,但被买走了,她们没想到会在映洁颈上看到这条项链。经过查证,买走两条项链的是胜翊。
潘夫人也神通广大,竟查出了胜翊买给映洁的别墅,及他们交往经过的证物,别墅的锁就是她叫人去换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
“爸,这是真的吗?她是我同学啊!”一向娇生惯养的瀞怡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胜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老太太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认为这只不过是男人爱玩、逢场作戏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见胜翊沉默不语,只是紧锁着眉头猛抽着烟,潘夫人更气了。
“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心虚了?不敢说,大男人敢作敢当啊!”潘夫人咄咄逼人地说。
“爹地,你说话嘛,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对不对?”眼看着美满的家庭就要闹得乌烟瘴气,瀞怡哭得像个泪人儿。
气氛正逐渐凝结成一股怨气,每个人心里都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胜翊的脸冒着青筋,他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处理自己的感情,竟也东窗事发。他曾以为他可以那样跟映洁走下去。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是可以去找那个小女人的。”潘夫人又得理不饶人地嚷嚷。
“好了!够了吧!”胜翊朝潘夫人大声斥喝。
三个女人一下子紧闭着嘴,唯独老夫人始终是同一个表情。
“你想知道的,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还要我说吗?!”胜翊说完话,就忿愤地离去。这一趟他要去北京,他想等回来后再与映洁联络。
望着父亲仓惶离去的背影,瀞怡拉着母亲的手。她恨映洁,她恨她毁了她的家。
“妈,您要帮我作主啊!”潘夫人哭着向老夫人求助。
从胜翊离去的那一天起,征信社的人开始监视了胜翊的一举一动,而胜翊心里也为映洁担心着,他决定带着她远走高飞。
映洁下班后就直接回家,她在公司越来越少说话。曾经一天里都未开过口,同事们早就习惯了她独来独往又孤僻的个性。
答录机里只有一通留言,是她母亲留的,要她回家走走,别像失踪人口一样不见了。
最近母亲比较安份守己了,毕竟年纪大了,也没有多余的青春与体力去跟时间对抗了。
电铃声急促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这不是晴晴,晴晴不会这样按电铃。那是谁呢?除了与母亲,没有人知道她住这里。
从门的透视孔望出去,她的心瞬间扭绞成一团,她看到的是瀞怡与潘夫人。
门铃又再度响起,她开了门。
两双愤怒的眼睛像烧红的炭灰,只消一瞬间就可把映洁烧成灰烬般,若不是高贵的教养牵制着她们,也许她们会像泼妇骂街般对付她。
“请坐,喝茶或咖啡?”映洁礼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