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瞇著眼睛怒視著她,「原來你就是圖這個,是嗎?」
她冷笑一聲,沒有否認。
邱勝翊長這麼大,頭一口這麼生氣,他怒火中燒得就像火山即將爆發一樣。
她察覺到他沸騰的怒火,但她仍站在原地,躲也不躲。
因為她也很不爽,尤其這段時間老被困在莊園裡,雖然中文說得通,但這兒就像個鳥籠,雖然她偶爾會跟雷尼到市區走走,可充塞她耳朵的不是英文就是法文,讓她又煩又累,覺得自己像個啞巴!
就在她思緒間,冷不防地,怒不可遏的邱勝翊突地攬抱她轉身坐到床上,並順勢將她按趴在他的大腿上,然後舉起手就往她屁股上重重拍下。
「該死的,你敢打我!」她氣得發出怒吼。
他鐵青著俊臉沒有說話,但大手落下的聲音卻一個比一個還要大,火冒三丈的他,手勁是越打越用力。
這讓吳映潔痛得眼淚直流,只覺得屁股發燙髮燒,但她仍不屈服的發出咆哮,「邱勝翊,你最好把我打得站不起身來,要不然,。我一定雙倍奉還!」
「我就照你的意思,依你的願!」
吳映潔知道他依她的願了,當那一下又一下打在她屁股上的手掌「啪啪」作響時,她終於因受不了疼痛而痛哭失聲。這讓她想到自己剛被竊盜集團收養,被迫在街頭跟團裡的扒手接應時,她因沒做好而被馬太祥痛打一頓的情形……她越哭越傷心,淚水決堤「嗚嗚……嗚嗚……」
她的哭泣聲讓打紅了眼的邱勝翊發覺自己失了控,頓停下手的心歉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叩叩叩!砰砰砰……」敲門聲、拍門聲在同時間急促響起,他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手足無措起來。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又吼又哭的?到底怎麼了?」
「開門啊,芝琳,開門!」
客房外亞瑟、葉郁惠、雷尼和老法蘭斯憂慮的聲音—一響起。
邱勝翊尷尬的將哭得涕淚縱橫的吳映潔從他的腿上移到床上,站起身看著趴臥在床上的她哭得雙肩抖動,他內心自責不已,因為他們一直沒開門,心急的雷尼便衝到樓下去拿了備份鑰匙將門打開
亞瑟夫婦、雷恩和老法蘭斯相繼隨著他衝進房裡,一見吳映潔趴在床上哭得傷心不已,再看看一臉歉然的邱勝翊站在床邊,四人愕然,一時之間全杵在原地不動。
「呃,我、她……」邱勝翊頭一回覺得說話是如此困難,他想解釋,卻發現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你欺負她!」雷尼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前一揮拳就揍了他的右臉頰。
邱勝翊根本來不及閃躲,而這一拳既結實又猛,他隨即嘗到鹹腥味,抹了一下嘴角,手背上可見鮮紅血漬。
「你在幹什麼?雷尼。」亞瑟連忙抓住他的手臂,這兒子還想再補上一拳呢。
「爸,難道這還不清楚嗎?你看,芝琳哭得有多傷心?」雷尼心疼不已。
「什麼事都還不知道,怎麼可以打人?」
「可是」
「不許再說了,我相信立文一定能解釋這一切。」葉郁惠拉住兒子仍然揮動的手臂,使眼色要他閉口。
雷尼甩開手,憤憤然的走到吳映潔身旁坐下,輕輕的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溫柔的問:「發生什麼事?你老實說,我肯定挺你。」
她拍抽噎噎的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本想轉身坐起來,但被打腫的屁股一碰觸到床就疼得讓她想喊救命。
驚見她臉上的蒼白與痛苦神情,雷尼直覺的要將她抱到懷中安撫,沒想到這一拉可扯痛了她屁股的傷,令她呻吟出聲的大叫:「別動我了,我拜託你。」
雷尼嚇得趕忙放開她,看著她再度趴回床上,「怎……怎麼回事?」
吳映潔咬咬牙,回頭瞪了一臉難堪無措的邱勝翊一眼,「問那個整型權威啊,他遲遲無法勸邦妮去醫院做身體檢查,沒法子動刀,就將一肚子的氣出在我身上,連打了我的屁股好幾下,疼死我了。」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你沒有打我屁股?」
「我……有」
「看!他承認了吧!」她難過得又哭了起來。
朱立又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他頭疼不已,也自責不已,不管如何,他也沒有資格打她!
「立文,到底怎麼回事?」葉郁惠簡直手足無措了。
「請葉阿姨幫她上點藥吧,至於我......,」他搖搖頭,看著滿臉淚痕的吳映潔,「對不起,我真的不該打你。」
哭腫了眼的她扁著小嘴兒,看來好不委屈,泣聲道:「你知道就好了。」
他抿抿唇,「我也希望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該怎麼去彌補,有些東西是無價的,無法以金錢衡量,它代表的是一份感情,一個紀念。」說完他即轉身回房。
吳映潔靜默不語,而其他人對邱勝翊的這一席話則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接著,葉郁惠留下來幫吳映潔敷藥,其他人則各自回房去了,但眾人心中都有疑問,也有人因此而在床上輾轉難眠……
連著幾天,邱勝翊跟吳映潔都沒有說話,再加上邦妮索性住在羅勃那裡,連家都不回,也不理會父母央求她回來的請求,因此大部分的人心情不佳,莊園裡的氣氛凝滯得讓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但這幾天,小偷倒是不再光臨了,也沒有再傳出誰掉了東西,但那些失竊的東西還是一樣都沒有找回來。也因此,老法蘭斯一直落落寡歡,常常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圓戒發呆。
吳映潔其實很喜歡這個熱情開朗的老爺爺,甚至莊園裡的亞瑟、葉郁惠和雷尼等人,她也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們,因為他們真的很關心她。尤其這幾天,她的屁股被邱勝翊打得紅腫淤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們不僅會送些冰枕、軟椅,給她找了許多消腫藥劑讓她抹,還常送東西只為讓她開心,這樣不求回報的溫暖及關懷,讓她的臉上常會在不知不覺間綻放出愉悅的笑容,她為這樣的轉變感到吃驚,因為這是打從心底發出的笑意,不是演戲也不是虛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