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是不是不想帮我生小宝宝了?」他好失望。本来以为可以的,他好想看她生出来的小小洁儿
「休想,这辈子你都休想!」漠视他渴求的面容,她残忍地响应。
「妳讨厌我?」他垂下头,声音低低的,表情一时看不真切。
「对,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你永远都别想我会向你妥协。」她想也没想,口气吼了出来。
他低敛着眼,藏起那抹受了伤的神色。「妳希望我怎么做?」
「滚开,不要让我看到你!」
「那──我知道了。」他喃喃道,神情落寞地转身离开新房。
吴映洁愕然看着关上的房门。
他就这样走了?
稍稍冷静下来,她忍不住自问: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整晚辗转反侧,一直到桌上的大喜红烛即将烧尽,才迷迷糊糊地跌入梦乡。
门外忽地传来「咚」地一声,像是物体撞到门板的声响,又把她由睡梦中拉了出来。她翻了个身,目光接触到桌面上的凤冠。
本来,她是预备拿它来砸死邱胜翊的,但是不知怎地,见到他那副朴样,她就是砸不下手。
也许,他真的是无心伤害她的吧!毕竟现在的他,像个孩子似的,连渴求都是单纯直接的,哪会想那么多?
可是那又怎样?伤害造成就是造成了,不会因为他的无心而改变什么,她嫁了个她根本不爱的丈夫,而她的丈夫也不见得爱她,说穿了,他只是寂寞,想找个人来陪他,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可是她呢?陷入这样一桩儿戏的婚姻,她这辈子难道就这样完了吗?
守着空床冷被,她无法不怨怼,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他!
叹了口气,她下床稍作梳洗后,推开了房门。
「呀!」蜷坐在门口的身影冷不防吓着了她,而,她的惊呼声也很公平的吓到他。
「咚!」脑袋瓜吻上门框,撞了个结结实实。
「唔,好痛!」邱胜翊瘪着嘴抱怨,揉着头上刚出炉的肿包,迷迷糊糊地仰头看去。「啊,妳醒了呀!」
睡意跑了个精光,他跳了起来,东张西望的,不知在慌张什么。
「你做什么?」本来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可看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口。
「我不知道妳会这么早起来我不是故意要让妳看见的哦」看样子,他是预备把自己藏起来,却苦恼地发现没地方可躲。
吴映洁一愣,会过意来。
他把她昨晚的话当真了?
「既然知道我不想见到你,为什么还要守在门口?」
「昨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大家一定会特别注意我们,如果,被发现我睡在别的地方,那那对妳不好。」
说他傻,偏偏他心思又如此细密。
吴映洁讶异地瞪大眼,打量他微湿的发、冻得发白的唇、额头肿了一个大包,她很快的领悟到今早听到那个撞到门板的「东西」是什么。
「你一整晚都在这里,没离开过?」而且冻着露水,吹了一夜的刺骨寒风?
她裹着暖被都觉得冷了,何况何况他她都不顾情面的把他给赶了出来,他还一心为她设想,他、他真是个十足的傻子!
见她不言不语,他绞着手指,低垂着头不敢看她。「我以后不会了,妳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难以形容这一刻是什么感受,说不出来的感觉揪握住心房。
「要就进来,缩在门口能看吗?」她刻意摆出最差劲的态度。
「可、可以吗?」他张大眼,小心翼翼。
「这是你的房间,要走也是我走。」对,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她不忍心的关系。她努力说服自己。
他用力摇头。「可是我不要妳走啊」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她不耐烦地扬声一吼。
「要!」他飞快道,下一刻人已在房内。
她翻出一套衣裳,朝他当头丢去。「换下来。」
邱胜翊笨拙地由一堆衣物中钻出头来,不敢有第二句话,动作迅速地换下身上那套冻了一夜露水、湿气甚重的衣衫,怕再慢一点会令她抓狂,穿得手忙脚乱。
「笨蛋!」她没好气地骂道,替他翻好领口、拉整外衫。「坐下。」
「哦。」正襟危坐。
她手中多了瓶药膏,挖了些许在他额前推揉,出手极重,动作集恶劣、粗鲁于一身,很有恶整人的嫌疑。
「哇!好痛、好痛──」果然,惨叫声直穿云霄。
「闭嘴!」这就是她丈夫吗?没出息得让人想扁他。
被她这么一瞪,邱胜翊咬着唇,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吴映洁懒得看他那张博取同情的脸孔,径自收起药瓶。
「欢──」他迟疑地喊了声。「妳──还怪我吗?」
她动作一僵,抿紧了唇,别开脸不置一词。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道。
可是没关系,只要他很努力地对她好,总有一天,她就不会怪他了。
悄悄地,他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并下定决心,要永远、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有一种人,他们的心态是很奇怪的,明明自己并不想要,可是当别人得到时,又会心理不平衡地拚命找碴搞破坏。
好比说──姚香织便是一例。
当初,是她坚决不嫁邱胜翊的,要真嫁了个痴愚的丈夫,她还有什么脸抬头见人?不被笑死了。
何况,邱胜翊也不晓得几时会好起来,万一永远都好不了,她岂非要伴着一个傻傻呆呆的丈夫过一辈子?她才不干。
所以当邱胜翊提及娶妻之事时,她等于是吁了口气,举着双手赞成,不遗余力的积极促成这桩婚事,要不,她还真怕奶奶会坚持要她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