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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淑女賴上身 (鬼王)
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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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改+完] 淑女賴上身 (鬼王)

厭倦了無止境的等待,只因你是鳥、我是魚;

不願就此放手的執著,總歸一句,我愛妳!

和邱勝翊糾纏多年的情感,吳映潔只覺得疲倦不堪,

他是亞洲巨星Prince,她是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

他是飛鳥、她是寒魚,大家公認最不速配的情人關系。

身為邱勝翊的委任律師,處理他一次次的緋聞,

還要隱藏情人身分,多年的等待,吳映潔是真的累了,

這一次……就讓彼此自由吧!


當吳映潔要求結束這份感情時,

邱勝翊才驚覺自己的冷淡,他把吳映潔的愛視為理所當然,

從不去了解她渴望被愛的心,只是如果沒有她,

Prince再知名、再成功,一點意義也沒有。

從當初的相遇開始,他心里只想要她、只被她吸引;

所以邱勝翊不想放手,為了吳映潔,他什麼都願意改!

不管是煮飯、暖床還是耍無賴,他都要追回吳映潔不再愛的心!

[ 本帖最後由 紫夢 於 2016-3-1 10: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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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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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來了、來了、來了,啊浮浮浮……我看到了!是他、是他。」

    「啊……真的是Prince!Prince!我愛你,我愛你!」

    「天吶,好帥,心都好像要融化了,Prince,我們永遠愛你!」

    「我們永遠支持你,啊……」

    「Prince!Prince!Prince!」

    「Prince!Prince!Prince!」

    看著台灣最著名的FY娛樂經紀公司大門外,瞬間被圍堵得水泄不通,黑壓壓一片,一抹不易捕捉的不耐在吳映潔的眉間淡凝,一閃而逝。

    其實,這樣震耳欲聾的場面,對她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因為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因為一個男人,一個叫Prince的男人。

    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冷靜而睿智的美眸,凝視著剛從高級房車上下來,就已經被粉絲和媒體記者團團圍住以致寸步難行的男人,他……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抵抗其魅力的男人。

    一襲非常簡潔的黑色皮衣、皮褲,就能將他站在車邊頎長挺拔而完美結實的身材,襯托得萬眾矚目,黑色的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卻遮不住他雕刻般精致的容顏,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略微豐潤的唇,似乎一點點弧度就可以看出他笑得如沐春風、迷人至極。

    他是Prince,是紅遍全亞洲,甚至人氣開始延伸至北美的天王巨星歌手,是無論音樂才華、聲線,還是外貌,都讓男女老少如痴如醉崇拜的男人。

    即使是在這樣嘈雜紛擾的環境下,他依舊可以笑著保持優雅的紳士風度,他彷佛是天生就應該活在鎂光燈下的,讓所有人膜拜、仰視他,他從不會驚慌或者失措,始終如一的給人伸手觸及不到的神秘感,卻又不失親和力。

    「借過、借過。」很快,Prince在及時趕到的一群保鏢圍護下,快速突破人群,走向了FY娛樂經紀公司大門,一群人蜂擁而至,吳映潔靜靜地站在大門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被護送的男人徑直走向她;他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繼而跟她擦身而過。

    「Prince、Prince,請問你下一張專輯的主題是什麼?會在美國同步發行嗎?」

    「Prince,听說你這次去美國私下見了一位超級名模,有沒有這回事?」

    「Prince,你跟那位名模有什麼關系?」

    一群媒體記者被大樓保全的人牆攔住,無法進入公司,看著Prince的背影越走越遠,只好急忙的朝里面開始大叫。

    「吳律師,交給妳了。」一道急促的男音在有些微愣的吳映潔耳邊響起,她偏頭,看見號稱「萬能經紀人」的莊濠全快速留下囑咐,便陪同Prince匆匆消失在大廳,進了專用電梯。

    這樣的場面,她不怕應付,因為……熟能生巧。

    帶著職業性的表情,吳映潔站定在大門口,被一陣陣鎂光燈閃得眼楮生疼,語氣柔和卻清冷︰「我是Prince的代表律師,稍後他會在台北晶華酒店召開記者招待會,除此之外,Prince不回答任何假設性提問,對于任何有誹謗性質的媒體、雜志報導,FY娛樂經紀公司將保留追訴權。」語畢,裸色合身職業套裝包裹的曼妙身軀輕輕轉身,邁步走向通往樓上的電梯,充耳不聞身後還久久不散的叫嚷。

    提前知悉Prince的行程,所以不用問任何人就直接上了位于五樓的攝影棚,今天Prince還有一期著名雜志的封面拍攝。

    站在黑暗里,看著處于強烈燈光下拍著各種Pose的他,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吳律師,今天辛苦妳了。」莊濠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吳映潔的身邊。

    「沒什麼。」

    並肩與吳映潔站著,看著不遠處正在拍攝的Prince,莊濠全頗為得意地說︰「七年前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才二十一歲,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會紅,他有天生的巨星魅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的眼光很獨到。」

    莊濠全不置可否的一笑,繼而說︰「我現在也一點都沒有後悔,當初花重金請妳來當Prince的代表律師。」

    吳映潔沒有說話,美眸只是略顯疑惑看著莊濠全。

    「我以為妳會問我,Prince這次去美國究竟有沒有跟名模見面、緋聞是不是真的。」

    「那不是身為代表律師的我該知道的問題。」語氣淡然,似乎真的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不管緋聞是不是真的,她的職責都只是去處理那些緋聞。

    「呵,可見我當初的選擇很明智不是嗎?以妳的專業素養和處理事情的手法,從來都不會讓我操心。」

    莊濠全輕松地笑,嘆口氣,不禁想起四年前,自己真的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透過各種管道找到恆簡律師事務所,想說能請到傳說中的神秘金牌律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出乎意料,恆簡居然很快Sent消息回復他,答應接下代表律師的工作,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震驚得以為自己在作夢。

    搖搖頭歉然地笑語︰「但其實第一次看到妳的時候,我還是偷偷懷疑了恆簡的實力,因為以妳當時的年紀和樣貌來說,怎麼可能會是外界傳的神乎其神的金牌大律師?現在我為當初有那樣愚蠢的想法跟妳道歉。」

    勾起唇角,當時她不過二十歲,不要說莊濠全了,真正相信她能力的又有幾個呢?吳映潔意味不明、語帶雙關地說︰「不必,我也是看人才合作的。」

    半晌,莊濠全忍不住打趣︰「最初我還擔心妳在Prince身邊,會不會帶給他更多花邊新聞呢!因為……雖然我故意不說,有意讓所有人都認為,妳只是個低調普通的代表律師,但妳畢竟還是太出眾惹眼……但後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了,因為不僅是我,甚至連他的官方粉絲俱樂部,都公認妳是跟他最不相配的女人。」

    一句話,讓吳映潔渾身一僵,看著遠處男人的美眸一閃而過落寞,「……為什麼?」

    「因為大家都說,妳像是生活在周圍都流動著冰冷海水的魚,Prince卻是自由自在、翱翔在天際的飛鳥,飛鳥和魚怎麼可能會相愛呢?」

    原來,如此。

    飛鳥和魚……是無法相愛的。

    ◎◎◎

    「唔……輕點。」

    趴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全身卻像被烈火灼燒,承受著身後不加節制撞進自己體內的炙熱巨大欲望,吳映潔咬著紅唇,難耐地發出呻吟。

    而身後的男人根本不在意她的話,反而霸道地將她一隻白皙的腿抬得更高、張得更開,一個挺身,將沾滿花蜜、青筋爆出的巨大再次捅入她的體內,宣示著自己的迫不及待。

    「啊……」仰著頭高吟,她伸手往後圈住了男人的頸項,迷醉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王子……」

    男人像是終于滿意她的配合,低頭輕咬著她白皙的耳垂,灼熱的呼吸帶出性感的聲線︰「寶貝,想我了嗎?」

    漂亮小臉的眉間一凝,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卻引來了男人極度不滿的懲罰,狠狠的幾個搗入,他扣緊她的縴腰,「說!妳有沒有想我?」

    「啊……有,我想你,好想你。」難忍的嬌吟逸出唇邊,她快承受不住地松開了手,重新趴在玻璃窗前,透過頂樓公寓的落地玻璃窗,她幾乎可以將整個台北的夜景全部收入眼底,眼神開始渙散,透過霓虹燈光的反射,她從玻璃窗上模模糊糊看到了身後男人的模樣。

    他像是很滿意得到了答案,將她的身體頂得大起大落,陷入無法自持的瘋狂。

    可是,她卻從嘴里嘗到了一抹微澀的味道,這……就是白天有人才告訴她,公認跟她最不相配的男人,是的,是那個天生應該生活在鎂光燈下的天王巨星,Prince!

    可是有沒有人能告訴她,在外人看來這樣不適合的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呵,做愛,放浪形骸、毫不掩飾彼此需求地做愛。

    「在想什麼,寶貝?」將暴怒的慾望「刷」的抽出,也帶出了一波香甜的蜜液,他快速地將她的身子翻轉,抬高她的一隻腿,讓她的背部抵著玻璃窗,從正面再次狠狠地捅入了讓他為之瘋狂的溫暖花穴。

    被他的激動弄得全身虛軟,下意識她伸手攀住了他寬闊的肩胛,眼神迷醉,痴痴回答︰「啊……沒、沒想什麼。」

    「是嗎?」低頭,張口咬住了她胸前因刺激早已挺立的絕美紅蕊,滿足得嘆息,「可是……寶貝,有沒有人說過,妳很不適合說謊?呵。」

    沒有,他是第一個。

    「唔……」猛地抱住了胸前黑色的頭顱,她快被他逼至極限,「痛,輕點。」

    「不痛,妳的小嘴怎麼會說實話呢?」他吸吮住她的紅蕊,愛不釋口地舔弄雪白的乳肉,像是饑渴已久的孩子;他對她身體的迷戀,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她總能讓他失去控制的男性感到疼痛,想要把她拐上床做愛,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

    刺痛的快感讓她充滿矛盾糾結的心,酸楚難當,可是又能如何?白天,他是天王巨星Prince,數以千萬計少女依戀的「情人」;而只有黑夜、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是吳映潔的男人,是屬于她一個人的邱勝翊,她一直以為只要愛他,什麼都可以不介意,可到底,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竟會抵不住那一句的心疼。

    妳不知道嗎?你們是天底下公認最不相配的人。

    「王子……我愛你。」眼淚順著眼角流落,像是達到高潮極致喜悅的歡愉,此時的她不再是外人眼里冷靜睿智的吳映潔律師,而是甘願在他身下承歡的簡單女人。

    「寶貝,我知道。」邪肆笑意的唇瓣輕吻去她眼角的淚,似乎沒有深思過她淚水之下的含義。

    知道,他知道。

    永遠都只有這一句,他說他知道,可是他真的知道嗎?知道她愛得連她都不敢相信,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像自己了嗎?只是一個「愛」字,她都不敢奢望,更別提他會給她任何名份,她要不起。

    「我想妳,寶貝,想得身體都疼痛不已。」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她說,他猛地抱起她柔滑的胴體走進了臥室,用整整的一夜來證明,離開台灣去美國的這個一月,他究竟有多想她……

    她陷入了他給予的魔咒,身心一起沉淪,只要他要她,她就會毫無保留給予,然而她忘了問,你究竟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體呢?

    ◎◎◎

    站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級公寓頂樓住宅門口,吳映潔略顯疲憊,揉揉眉心卻遲遲沒有按下密碼鎖入內。

    他,應該還沒有回來吧?如果沒有記錯,他今天還有新專輯的錄音工作、拍攝、專訪……數都數不完的行程。

    照理來說,她已經習慣了一開門,便是一室黑暗冷清的氣息,但是此時此刻,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她討厭一個人,討厭總是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想他、等他,這樣的她算是什麼呢?

    潔,時間到了就回來,如果六年都還不足以證明一切,妳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腦子里驀地響起下午在事務所Boss說的話,吳映潔苦笑,嘗到嘴里澀到發麻的味道,她家Boss,從來不曾插手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私事,但只要他們幸福,那看似不近人情的Boss卻會成為最支持的一個人。

    然而,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叫她放棄的人,會是自家Boss,連Boss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累了、倦了,為何她深愛至骨髓的男人卻什麼都看不出來呢?他的體貼入微都給了粉絲,那麼他把她置于何地?

    她曾經試過,不要愛他,至少不要那麼愛,那樣她就會好過一點,但她做不到,不論是曾被譽為天才少女的吳映潔,還是現在身為恆簡神秘金牌律師的吳映潔,都敗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映潔才伸手按下了密碼,開門進入。

    黑暗的室內並沒有讓她太過驚訝,她只是脫下七吋的細高跟鞋,揉揉腳踝,就準備開燈……

    但是就在指尖正要觸及開關的那一刻,她猛地被擁入一道炙熱寬闊的胸膛,旋身就被壓制在了大門上,吳映潔沒有被嚇到害怕得大聲尖叫,只是稍抽口涼氣,便下意識詢問︰「王子?」

    「……寶貝,妳的反應讓我很沒有成就感。」黑暗中,身前的男人響起迷人之極的聲線。

    沒好氣地輕推了他一把,吳映潔松了口氣,「幼稚!」

    輕笑,邱勝翊俯身就攫住了她柔嫩的櫻唇,「妳以為我是為了誰才幼稚?」

    輕揚著頭回吻他,吳映潔喃喃地問︰「你怎麼會在家?」

    「還有個午夜的行程,我等一下就走……我想妳。」撩人的語氣迷惑著她,他狠狠地加深這個炙熱的吻,手也不自覺爬上了她絲質襯衫的鈕扣。

    只是一剎那間,吳映潔制止了他,一股難以遏制的沖動襲上了自己,在黑暗中喘息著,認真地問︰「我們現在可不可以不要一見面,就在床上解決所有問題?」

    他從美國回來之後,因為新專輯的籌備,行程滿得絲毫無間隙,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她也來不及跟他談任何事就會被他拉到床上,做愛做得昏天黑地,每次醒來的時候,他也已經走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變成了這個樣子?

    吳映潔的話讓邱勝翊驀地停下動作,黑夜中的瞳眸閃著點點深邃的光澤,「妳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談談而已。」推開他,吳映潔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然後將包包隨意拋在地上,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邱勝翊頓了一下,長腿一邁便跟了過去,挨著她坐下,笑語︰「生氣了?」

    「沒有。」吳映潔偏頭看他,但只是在觸及到他布滿血絲的黑瞳一瞬間,心便再次柔軟得沒出息,「你的眼楮怎麼這麼紅,很累嗎?」

    「兩天沒睡了。」她柔和的語氣讓他孩子氣般地撒嬌,然後靠著她的大腿躺下。

    「就算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敖犬為什麼不安排時間給你休息?」吳映潔摸摸枕在自己大腿上那張俊逸的臉,心疼無法自抑,「不要讓我擔心你。」

    「我沒事。」邱勝翊埋首在她的小腹間,伸手環住了她的縴腰,「只是想見妳……回來發現妳不在,好失望。」

    「我在工作。」

    「妳不是只為我工作嗎?」

    他大孩子般的語氣讓她好笑卻又落寞,這個百變的男人,可以對粉絲溫柔得像鄰家哥哥、像完美情人,對她可以像狂妄霸道的獨裁者,也可以像索愛的大男孩,只是……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只是在她身上汲取,而忘記她也需要被了解。

    就像此時此刻,她愛了他六年,她為他工作當代表律師整整四年,他卻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究竟做了什麼,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律師、工作的地方在哪兒,明明這些,都是只要隨意問她,或者問自己的經紀人就能知道的事情,他卻當作理所當然、不必要知道的。

    她自認很了解他,從他身上每個細節特征到他的生活喜好,她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但其實她也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至少他這個時候在想什麼,她就一點都猜不到。

    「我還有自己的工作。」抱著微小的希望說出口,她多希望他會問問,究竟是什麼工作。

    但這個男人卻仍舊只是淡淡地「噢」了一聲,繼而問︰「妳想跟我談什麼?」

    談未來、談打算、談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麼人!

    吳映潔多想沖口而出地問,只是他疲憊的倦容,讓她那顆本已支離破碎的心依舊不忍,「你什麼時候有假期?我想跟你好好吃頓飯,再跟你談。」

    「新專輯正在籌備,我有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有空,而且這次的專輯要在美國同步發行,到時候會更加日夜顛倒,我可能暫時沒有辦法。」他輕緩地說著,彷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沒有抱歉,也沒有解釋。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能給我一個具體時間嗎?」吳映潔默默地看著他,撫摸著他發絲的手指有些僵硬。

    「三個月左右。」

    很誠實的回答,但為什麼心里卻像是被挖了個大窟窿般,怎麼努力、怎麼忍住都填不滿呢?

    試探地說︰「能不能就一天,這段時間抽出一天給我就好,我想跟你談談。」

    「鬼鬼,不要跟我提這樣無理的要求,好嗎?妳突然這樣我很不適應。」緩緩地坐起身,邱勝翊看著吳映潔的瞳眸有一絲不解,「妳以前不會這樣的。」

    無理的要求?

    在他眼里,這一切都是無理的要求?

    以前不會,那是因為她一直在忍,因為愛他,她都可以完完全全忍耐下去,打破吳映潔的原則,直到自己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

    「真的一天都不可以嗎?」看著他,執拗的詢問。

    「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談?」長時間不能休息的疲憊和她突然固執的反復糾纏,讓他頓時語氣不佳,起身,黑眸直直看著她,「我今天好不容易趁著空檔休息的兩個小時趕回來看妳,妳的態度卻讓我很納悶,妳是在不滿意什麼嗎?」

    不,她還敢有什麼不滿意呢?吳映潔忍住想大哭大鬧的沖動,微澀地笑著;兩個小時,她應該為這兩個小時而感激涕零嗎?

    他知不知道她在這個房間里等了多少個日夜、等了多少個兩小時,只為了讓他想見到她的時候,便可以見到她?她從未抗議過,呵,哪還有什麼不滿意……

    可是她就是傻,學不會「吃一塹、長一智」,疼了,還反復疼,「好,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跟我談。」

    她異樣的表情讓他不安,看看手表,他卻只能嘆息著將語氣軟下來,俯身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別想太多,我有空就會回來,時間到了,我要走了,乖乖的。」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離去,門「砰」一聲關上,吳映潔才絕望地縮進沙發里,再次獨自面對黑夜,無聲落淚。

    有空?他的有空是什麼時候呢?

    除了新專輯之外,他的「有空」包不包括陪名模、陪演員、陪各個緋聞女友呢?

    她不是白痴,她從來不過問他的緋聞,那只是因為她不願意知道,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也許在他眼里,那些只是逢場作戲的技倆,但是他知不知道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覺得毫無需要解釋的態度,才正是讓她的心一刀、一刀被劃得鮮血淋灕的劊子手!

    這次美國的行程,他私下會見名模的緋聞被傳得風言風語,她說她不在乎、不想知道,那只是因為在眾人眼里,她是他的代表律師、是跟他最不相配的女人;而實際上,她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她怎麼會不在乎自己深愛的男人,究竟有沒有跟別的女人私下見面,抑或者是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呢?

    可是她又能如何?他是天王巨星、是公眾人物,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要在乎,她早已瘋掉了,可是誰能了解,明明心痛得要死了,但身為他的代表律師,還要一次又一次處理他的緋聞事件時,她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那……真的比死還難受!所以她不笑,她笑不出來,變成了冷靜睿智的吳映潔律師。

    乖乖的……

    他很喜歡對她說「乖乖的」,她是等待主人無聊才想起要挑逗的小貓、小狗,還是他見不得人的情人、情婦呢?

    吳映潔,妳怎麼會把自己置于如此悲慘的境地!這麼多年了,妳要到什麼時候才清醒?你們沒有未來,他不會給妳任何承諾,就算妳要求的不多,只想知道他是在乎妳的、愛妳的就好……可是連這些,怎麼都像是奢望呢?

    緊緊咬著紅唇,她快崩潰地想著,妳不是這樣的,妳明明不是這樣沒出息的人啊!

    好在這一切只有Boss一個人知道,如果死黨們都知道她隱瞞了這麼多年,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沒出息,一定會瞧不起她,就像她現在瞧不起自己一樣。

    她,真的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後悔過。

    如果那一天,她沒有遇到他、沒有被他誘惑、沒有跟他糾纏,那一切該有多好?

    如果那一天他們沒有相遇,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他有他的世界、她有她的生活,像兩條並行線般,也許那樣對于他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吧……

[ 本帖最後由 紫夢 於 2016-3-1 06: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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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吳映潔十八歲。

    十八歲的女孩應該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開開心心的擺脫父母,走進大學校園,交一群狐朋狗友、沒日沒夜的瘋玩,抑或是談一場你儂我儂的戀愛?

    這些有的、沒的吳映潔不知道,因為對于她來說,十八歲只意味著寫論文、準備大學畢業和找工作,原因很簡單,她是天才少女,國小到高中一直跳級,她十五歲上大學,法律系,提前修完學分,十八歲準備畢業。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享受校園生活,因為她是孤兒,靠社會局的資助長大,到了十八歲,社會局終止經濟補助,所以十八歲的她必須畢業,然後努力靠自己養活自己,一切都在她的計劃當中,相當完美,身為天才少女,她從來沒有讓自己的計劃出過紕漏……

    唯一的紕漏,是他。

    ◎◎◎

    從便利商店出來,提著一大袋沒營養的泡面和垃圾食品,一頭亂發、昏昏欲睡的吳映潔準備回到自己的小套房,繼續閉關跟論文奮戰。

    三天,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三天之內解決剩下的五十頁論文內容,然後遞交給指導教授,正式畢業。

    拖著虛乏的腳步,吳映潔準備拐進離便利商店不遠的小巷子回家,然而,就在沒入窄小巷子的一剎那,她的身軀突然被一具寬大、結實、溫熱的身體狠狠抱住,禁錮壓在牆上,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美眸,看著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瞬間貼近自己……

    然後,她在自己的唇上,感受到了另一抹不屬于自己的炙熱溫度。

    「Prince,Prince……我確定我沒看錯,是他、是他!浮浮浮……」

    「怎麼不見了,人呢、人呢?」

    「Prince,我愛你!浮……」

    在這一刻,吳映潔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從巷子邊飛速跑過的一大群人和一陣陣痴狂、聲嘶力竭的尖叫……都完全不能使她回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龐大人群的跑步聲和尖叫聲完全消失,男人才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微愣的吳映潔,勾出一抹迷人之極的溫潤笑容,「嗨,謝謝妳幫了我。」

    她一個顫抖,終于回神,也終于看清了這個登徒子的面容!

    帥氣的棒球帽絲毫不能遮擋住她仰望的視線,她看得非常清楚,他的確有一張帥到足以讓女性痴狂尖叫的面孔,但這一切也不妨礙她分析出一個鐵錚錚的事實,這個男人為了躲避追趕而利用了她的唇!

    深呼一口氣,吳映潔並沒有很偶像劇地花顏失色、臉紅尖叫,也沒有很言情女主角的給他一巴掌、大叫「混蛋」,她只是略微蹙眉,「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饒有興味的居高臨下看她,似乎想看出點什麼,卻又無法得知而更加好奇,沒有挪開壓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軀,他輕輕帶著挑逗意味。將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妳不知道我是誰?」

    「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她依舊是一派冷靜。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呢?盡管她沒什麼時間關注與自己利益無關的東西,但她有眼楮、有耳朵,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想不知道都難吧?

    他是Prince,出道僅僅一年就紅遍全台灣的偶像加實力派歌手,下至青春期小女生、小男生,上至四十歲家庭煮婦,都是他的粉絲,在這個音樂市場如此不景氣的時代,他的第一張同名音樂專輯「Prince,Prince」仍以破竹之勢銷量破百萬,他的歌更是在大街小巷、校園、百貨大樓內風靡無數人。

    近段時間,只要在學校里走著,就無時無刻不听到一大群、一大群女生在討論他,拿著他的照片到處瘋狂地喧鬧,所以她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她不應該也沒必要知道他。

    「呵,在妳的世界,只分應該知道和不應該知道的人嗎?」這張不施粉黛卻絕美柔淨的小臉讓他忍不住繼續探索,明明小臉上的大眼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但卻擁有跟她年紀極其不符的冷靜成熟眼神,還有那張柔嫩香甜的小嘴,只是短時間的觸踫,卻讓他有種上癮的感覺。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吳映潔淡淡凝眉,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昭示著自己對陌生人的距離感,然後轉身向巷子內走去。

    「嘿,妳就這樣拋棄我嗎?」他站在原地,雙臂交叉斜倚著小巷高牆,語氣中還帶著故作被拋棄的委屈。

    拋棄?這兩個字讓吳映潔秀眉一凝,頓下腳步,轉身不滿的抿唇,「別說我們兩個不認識,根本談不上『拋棄』兩個字,就算我們真的有關系,法律上來說,過了十八歲,直系親屬間也可以互不負責,別告訴我你還是嗷嗷待哺的奶娃,需要我喂奶。」

    沒想到一句打趣的話,會引來一番如此可愛的長篇大論,長腿一跨,幾步就貼近了她,他曖昧不明的笑著,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果妳要『親身』喂奶,我不介意立刻變成嗷嗷待哺的奶娃。」

    他要不要臉啊!

    吳映潔沒好氣地抬起手臂,長指推離他的頭,「我沒時間跟你耍嘴皮子。」

    看著吳映潔立即轉身的背影,他揚起一抹奇特的笑意,然後很自覺地立刻追上去,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無辜可憐的說︰「我最近無家可歸,妳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不行。」干脆利落的回答,吳映潔拐進巷子深處窄小的套房樓梯間,她搞不清楚自己有什麼理由要收留一個陌生的男人,還是個剛剛利用了她的唇的男人。

    「……妳好絕情、好殘忍唷,妳就忍心看著我孤零零的流離失所嗎?」假惺惺地哽咽,跟著她上樓了。

    「住得起五星級總統套房的人會流離失所?」咚咚上著樓,吳映潔哼笑。

    果然,她並不是不知道他是誰的,輕輕咧嘴一笑,這樣,就更有意思了!乖乖地跟著繼續勸說︰「可是那樣就容易被逮到了嘛!我現在是翹家的小孩,不能這麼引人注目啊!」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終于,吳映潔到了自家小套房的門外,站定、轉身,蹙眉看著糾纏不清的他。

    「關系很大!」他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妳沒有听過,剛出生的小雞會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認作是自己的母親嗎?」

    「所以呢?」

    「我翹家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妳,妳就要負責我呀!」

    這算什麼歪理?

    吳映潔懶得再理她,徑自開門走進,順手準備關門……

    「六萬!妳收留我,我給妳房租,一個月六萬!」他快速的抵住門,笑嘻嘻的立刻利誘。

    美眸睇著他半晌默不出聲,好吧,他的確很聰明,看看這破小的套房就知道了她的弱點,六萬……對于一個準備大學畢業,需要自己交房租、交水電費,還要吃飯、要置裝費、車馬費、找工作的她來說,無疑是個不吃虧的買賣。

    「為什麼翹家?」吳映潔挑眉淡淡的問。

    「跟經紀人發生小口角。」知道有得商量了,他可是乖乖的從實招來了。

    「住多久?」

    「暫定一個月。」

    「十萬。」

    「成交!」

    吳映潔撇嘴,讓開一點路,既然有人要送上門被宰,如果還客套,她就枉費天才少女的名號了,「進來。」

    看著他一臉開心的竄入自己小到不行的套房,一種莫名的奇異感覺襲上心頭,這是第一次,她讓人走進了自己套房,還是個認識不到半小時的陌生男人,這,就像是自己的秘密突然被人發現般不自在,但奇怪的是,這種不自在並不討厭。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不自覺淡淡出聲︰「吳映潔,你的名字?」

    「Prince,邱勝翊。」

    他站在小小的客廳里,對她露出一整排白牙的燦爛笑容;刺眼,很刺眼,刺得她一時間眼楮驀地生疼。

    就像一室陰冷的黑暗,被一束炙熱的陽光驀地闖入,那般措手不及。

    ◎◎◎

    同居三天,直到吳映潔完成畢業論文時,他們就已經基本彼此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了。

    十八歲就大學畢業的天才少女,家事一把罩的聰明蛋,很遺憾,卻是個面癱;邱勝翊總是很可惜的說︰「妳就不能試著笑笑嗎?」

    二十二歲風靡全台灣偶像歌手,外表俊朗迷人、招人愛,很無奈,卻是個無賴;吳映潔總是很嫌棄的說︰「你就不能閃遠一點嗎?」

    基本上,拿熱臉貼冷屁股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

    但時間長了,情況也是可以相反的,比如……

    「邱勝翊!」隱忍幾欲爆發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到。」懶式教主這才從沙發上軟綿綿地爬起,走到浴室邊靠著,笑嘻嘻的問︰「什麼事?」

    執起一條性感薄如蟬翼的男性子彈型內褲,饒是如此冷靜的吳映潔,白皙的臉上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緋紅,咬牙切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內褲不要亂扔,洗了就拿去曬,不然就放到洗衣籃,不要放在洗手台邊!」

    「……親愛的鬼鬼。」

    「干嘛?」盡管對這個稱呼非常的不順耳,但是被執拗的呼喚了一個星期,她已經放棄幼稚地對一個稱呼進行辯論了。

    「妳在害羞嗎?」

    「……」深呼吸一口氣,吳映潔告訴自己不要跟無賴發火,「不好意思,我剛好缺乏人類這種情緒,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的內褲全部送給垃圾桶。」

    語末,邱勝翊漂亮的黑瞳卻閃過興奮的光澤,語帶曖昧的撩人︰「原來……鬼鬼比較喜歡我不穿內褲?」

    只有在這種時刻,吳映潔才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天才,是蠢材!而且是最蠢的那種,從一開始跟他作交易起,就蠢到連非靈長類都不如!

    一把將他的內褲甩在他的臉上,吳映潔走出了浴室,懶得再跟他爭論,因為要跟他爭論的事情實在太多,光一個星期以來就數不勝數。

    長指勾下內褲,轉身,看著吳映潔剛沐浴後,穿著襯衫、超短褲的勾人背影,慵懶地靠在牆邊的邱勝翊,咧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意……

    ◎◎◎

    再比如,不知道是不是邱勝翊這個無賴功力太強,在他來之前,她家鄰居做愛真的沒有做得如此頻繁、如此放浪!

    頻繁到白天、半夜、清晨時間都不限定,似乎只要興致來了,就可以來上一炮。

    放浪到她即使捂著耳朵、塞上棉花,都沒有辦法抵抗這些魔音。

    甚至有時候,她跟邱勝翊在吃晚餐的時候,鄰居還要來「伴奏」!

    「親愛的鬼鬼,妳家隔音效果真『透明』,堪比超一流AV實錄現場耶!」端著碗,邱勝翊一臉好奇寶寶樣,無辜地看著吳映潔。

    但是,她當然不會遺漏他眼底閃過的調笑,淡漠的回應︰「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噢!來吧!come on,用力、用力,啊浮……」

    「小騷貨,看我怎麼治妳!」

    兩人一陣沉默。

    「咳咳咳!」吳映潔被飯粒嗆到,嚴重咳嗽。

    「親愛的鬼鬼,妳沒事吧?」邱勝翊放下碗,倒了一杯水給她,拍著她的背,「關懷」地在她耳邊吐氣,「還好嗎?」

    「離我遠一點!」吳映潔全身一震,沒好氣地推開邱勝翊,真是該死的倒霉,隔壁是吃了春藥還是打了激素?

    一抹笑意閃過他的唇邊,收斂,他一本正經的說︰「鬼鬼,不如我們來報仇吧!」

    什麼?

    吳映潔抬眸怪異地疑問︰「怎麼報仇?」

    「做得比他們激烈、叫得比他們大聲,蓋過他們?」

    看著邱勝翊一臉義憤填膺,吳映潔旋即給了他一個鐵砂掌,起身回房,「你自己叫個夠!」

    他腦子里究竟是裝了多少淫穢思想!他到底是憑什麼當千萬人崇拜的偶像的?

    被獨自晾在客廳,邱勝翊終于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有趣,很有趣。

    而房間里的吳映潔,懊惱地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被某人撩撥,產生很多本不屬于她的情緒……

    ◎◎◎

    在這樣樂此不彼,但還基本安全的模式下同居半個月後,吳映潔的畢業論文通過,也意味著她正式從大學畢業,沒有家人的陪同、沒有朋友的祝賀,甚至沒有學士服、拍照儀式,因為她畢業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畢業。

    不過這都沒什麼,在吳映潔看來,這一切都已習以為常,習慣到她根本覺得有這些才是不正常的。

    「恭喜畢業啦!親愛的鬼鬼。」

    沒錯,開門的瞬間,看見滿屋子五顏六色的氣球掛飾、小茶幾上的蛋糕、香檳,還有某個嬉皮笑臉的男人正「砰砰砰」拉響小彩炮大吼大叫……為的是祝賀她畢業。

    這樣才是不正常的吧!

    吳映潔怔怔地站在門口,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邱勝翊「體貼」的上前,俯身從她的香唇上偷得一吻,笑咪咪的說︰「親愛的鬼鬼,雖然我知道妳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好歹也應該給我一點反應吧?」

    此時,她無法去在乎邱勝翊是不是又無賴了,她只是表情怪異地看著他,心里涌起的情緒讓她很難一時間消化。

    這一刻,吳映潔也很討厭自己是個天才,天才到自己居然可以理性的分析,本不應該用理性去思考的事情。

    比如說,愛上一個人,可以很難,但其實也可以很容易,不關乎時間還是物質,那只是一個契機,他及時出現了,闖進了妳的心,那麼就是他了。

    冰封了十多年的心,居然半個月就潰不成軍,從他踏進她的套房開始,她就應該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危險,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撩撥著她壓抑的心。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必須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這個本應屬于千萬人戀慕的男人,可是這是不對的,非常不對,因為她的人生計劃里,根本沒有他的出場……

    「妳怎麼了?難道是怕妳一說話就會哭出來?」那個無賴般的男人繼續夸張的演著,但他眼底閃過的明顯笑意,是她想拒絕也拒絕不了的誘惑,「想哭就哭吧!我會好心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唷!」

    「誰要哭了!」吳映潔一腳輕踹開堵在門口的高大身軀,徑自走到自己窄小卻舒適的小沙發上坐下,看著茶幾上那個粉色可愛的Kitty蛋糕,上面還寫著「祝賀親愛的鬼鬼畢業」。

    半晌,她才緩緩抬頭看他,無論裝得多麼漠然,那略微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誰允許你把我的屋子弄得像馬戲團的?」

    「像馬戲團嗎?不覺得呀!多粉嫩、多可愛啊!妳不覺得很適合妳嗎?」邱勝翊此時此刻真的化身成半聾、半瞎人士,似乎完全看不到她隱忍的脆弱,一屁股貼她坐下,環顧四周自顧自的贊美。

    「無聊。」吳映潔撇開頭,準備起身。

    然而下一秒,他有力的手臂卻倏地扣住她的皓腕,巧勁一拉,便讓她重新跌回柔軟的小沙發內,快速一個翻身,將她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身下。

    看著上方他仍舊是一臉溫潤燦爛的笑意,吳映潔沒有掙扎,微喘著淡淡說︰「你想干嘛?」

    「只是……想干一件從第一眼看見妳,就想做的事情。」邱勝翊修長白皙的指襲上她飽滿光潔的額際,一點一點撩開她的發絲,目光灼灼的,燒得她全身開始發燙,「妳知不知道,只要一看見妳,我就想變身為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野狼。」

    「我以為你本來就是禽獸。」吳映潔沒好氣的挑眉。

    「NONONO,寶貝……」撩人的氣息靠近她的鼻尖,越發炙熱,「我只是對妳有這種瀕臨禽獸的沖動,妳千萬不要低估自己的魅力。」

    的確,她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魅力到讓男人失控,更何況是這個對女人「見多識廣」的男人;理性分析來說,他是沒見過她這種類型的女人,對他不會尖叫、不會花痴、不會追趕,所以他很有興趣。

    「所以我是你的最新獵物,必須讓你的成就感得到滿足?」

    「寶貝,妳這麼說我會很傷心呀!」邱勝翊略顯豐潤的唇一點一點吻著她嬌嫩的紅唇,若即若離,更顯曖昧,「妳絕不是我得到成就感的戰利品,只是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妳。」

    他迷人危險的黑瞳隔著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深深鎖住她,慵懶誘惑的語調卻顯得不容置疑︰「我要妳,吳映潔。」

    那一刻,她毫不避諱地回看著他,心底那種被撩撥的沖動讓她無所適從,她告訴自己不要用理性去分析目前的狀況,偶爾一次,她也想隨著自己的心走,就放縱一次吧!

    只是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僅僅一次的計劃出軌,就足以讓她陷入萬劫不復……

    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嬌艷的紅唇主動貼上他的,勾引的嘶啞聲吐出︰「那就要我。」

    驀地低吼一聲,邱勝翊反而成了被誘惑、被收服的那頭猛獸,他的大掌狠狠扣住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兩人深陷進了沙發,開始激烈的擁吻,像是要把對方吞進肚子,融入身體般,激烈地交纏。

    他濃重喘息著拉扯她身上的衣物,像個禁欲已久、沖動的大男孩,撩撥地咬著她白皙的頸項,「妳絕對想象不到我有多想要妳,只要妳在我眼前,每分每秒我都想壓倒妳、進入妳。」

    他的話如此直白,讓吳映潔忍不住揚起一抹淡淡笑意,或許,從一開始,她就被他這種毫不隱晦的直白給打敗,他直白得讓人沒有反擊的能力。

    感覺到胸口一涼,他已經扯掉了她的內衣,粉嫩的乳尖瞬間被他納入口中,火熱的包圍、吸吮,他似乎還不夠的用牙齒嚙咬著她的乳尖,吸得嘖嘖有聲,初嘗情慾的她全身泛起玫瑰紅的色澤,緊繃的嬌吟,下意識將自己的渾圓挺得更高,她伸手抱住胸前的頭顱,呼出聲:「輕點……」

  靈活的舌尖勾畫著甜美可口的紅蕊,軟膩的乳肉被他舔得泛上一層水光亮澤,另一隻手也毫不停歇地包裹住另一方綿乳,擠壓揉捏得讓乳肉溢出指尖,「我要你。」

  重複著這三個字,吳映潔的心像是被狠狠擊中般,一股電流般的感覺竄過全身,直至下腹,她迷醉地仰起頭,咬著唇承受。

  「叫出來,我想聽你的聲音。」像是終於欺負夠了她一對傲人軟綿的渾圓,他才重新抬頭吻著、舔弄著她的眉眼、鼻樑、唇瓣、鎖骨,「叫出來,叫我的名字。」

  一邊引誘著她,他的手也悄然滑至了她的大腿內側,短褲早已被他褪去,只剩下一條棉質小內褲,輕觸著大腿內側,上移到她私密,觸及到一指的濕濡甜蜜,讓他非常滿意和得意,同時,身上的某個部位也快疼得爆炸。

  長指一把推開內褲的遮蓋,修長的食指勾畫著柔嫩水潤的花縫,微微深入找到了那顆隱匿的花核揉捏,感覺到她體內湧出一波一波更多的甜蜜,他邪氣的食指就這樣不聽使喚的,狠狠插入了那緊窒溫暖的粉嫩花穴……

  「啊……邱勝翊!」突如其來的侵入刺痛感讓吳映潔忍不住高吟,微微睜開眼眸,雙手攀上他的肩胛。

  他輕吻著她的唇,「刷」地一下抽出了沾滿花蜜的食指,在她迷茫的美眸前,將食指貼到了自己性感的唇邊,然後緩緩邪佞的將食指納入口中,開始用長舌繞著食指吸吮,「寶貝,你好甜。」

  這個不要臉的無賴!

  此時此刻,在吳映潔腦海裡能回應的只有這句話,渾身像是在油鍋裡被煎熬著,他還在她面前做如此下流的動作!

  「寶貝,你也很想要,對不對?」邱勝翊收回長指,笑意滿滿地重新蹂躪著軟綿的花穴,讓它的蜜液沾濕自己的手掌。

  「唔……別玩花樣。」吳映潔難耐地夾緊雙腿,卻不小心將他的指夾得更深,逼得她無法自持地低喊:「啊……」

  「噢,寶貝,叫我別玩花樣,你怎麼比我還猴急?」低低曖昧的笑著,終於,邱勝翊一把脫離了她的內褲,黑瞳開始加深,深邃得像一個漩渦緊鎖著她,語氣隱忍撩人:「原諒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寶貝。」

[ 本帖最後由 紫夢 於 2016-3-1 06: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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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啊……」

  隨著他釋放自己巨大慾望、狠狠毫不留情地刺入體內的那一刻,一聲有些淒慘的叫喊從吳映潔的唇邊逸出,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胛,讓他的肩膀上迅速留下一排深深帶血跡的牙印,咬牙切齒,「混蛋!」

  像是終於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溫暖,邱勝翊輕歎口氣,毫不介意她對自己語言及身體的暴力,只是嘶啞地舔吻她,笑意滿滿,「寶貝,我讓你下面流血,所以你要報復我嗎?」

  「我沒那個好心情。」吳映潔蹙眉,身下被撕裂的痛楚仍舊讓她不好過,他的巨大將她的體內填得滿滿的,像要爆裂開一般,喃喃地低咒著做愛對女人的不公平。

  「寶貝,我好冤枉,你以為就只有你痛嗎?」邱勝翊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還認真地說:「你好緊,夾得我也好痛。」

  「那你可以不要做!」吳映潔不敢移動身體,生怕刺痛再次襲上她,有沒有搞錯,這無賴還敢跟她討論誰比較痛?

  邱勝翊孩子氣地努努嘴,故作委屈,捧著她圓潤的小屁股揉捏,「雖然痛是痛了點,不過我可以忍受啦!寶貝,你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他啊!

  「不,不要動!」

  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抽插讓吳映潔嚇了一跳,一股綿長的刺痛快感從體內傳來,讓她不安,他壞笑著開始挺身,捧著她白皙的臀逐漸深入,「再不動我們就要石化了,難道等人來收屍?寶貝,好好享受吧!」

  「你……」

  話還沒出口,吳映潔也已經再沒有出口的機會,他的表情不再是調笑,就像剛剛一切的輕鬆只是裝出來讓她忘卻痛楚的,她迷醉地看著薄汗從他的額際溢出,他灼熱的黑眸緊緊鎖著她,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他扣緊她的腰際,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幾欲爆炸的慾望捅入她的體內,感受著她溫暖炙熱的小穴將他包圍密密實實。

  「啊……輕點,唔唔……」高聲嬌吟,刺痛感早已消失不見,那股深沉的慾望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將她一向傲人的理智撕得粉碎,這是第一次她再也沒有理性地分析所有,只能被他帶動著,一次又一次陷入慾望的深淵。

  他激烈得將她的身體頂弄得大起大落,曖昧的撞擊聲響徹了整間小套房,就像他說的,他再也不能忍耐,他要她,每分每秒都無法停止,想要壓倒她、進入她。

  她修長的雙腿緊緊交纏在他緊實的腰際,任由他狂妄激動地每一下都抵到自己的最深處,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讓她害怕卻又矛盾的無法停止。

  迷濛中,她看著他的輪廓,開始陷入無窮無盡的遐思……

  那一年,她十八歲,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天才少女,吳映潔。

  那一年,他二十二歲,是紅遍全台灣,人氣開始向亞洲各地蔓延的歌手。

  他闖進她的生活,毫不客氣的掠走了她引以為傲、理智的心,讓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了出去,那時候,她還沒想過未來,甚至忘記了,他們根本沒有未來。



  穿著夾腳拖,一身隨意裝扮站在便利商店裡,吳映潔一臉淡然地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電視機,裡面正在直播著一場新歌發表會,而坐在中間的,是那個自己本該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被鎂光燈和記者媒體環繞的他,顯得格外迷人,性感的唇邊自始至終都掛著溫潤如水的笑容,神秘而讓人深陷。

  「小姐,你也是Prince的粉絲嗎?」

  一道興奮的聲音插入,吳映潔偏頭,看到了一臉如癡如醉表情的便利商店小姐,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店員小姐望著電視機繼續迷戀地說:「Prince真的很迷人對不對?這次的新專輯每首歌都好深情、好好聽哦,害我每次聽都感動得要哭,哎哎哎,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愛Prince吧?他天生就是屬於大家的,讓大家仰慕的……」

  轉身走出便利商店,吳映潔丟下還在滔滔不絕的店員小姐,逕自回家了。

  打開家門,一室冷清。

  吳映潔走到沙發上坐下,從茶几上的小紙簍裡翻出一張已經褶皺、放了兩個月之久的小紙條。

  他走了,兩個月前。

  在他們同居纏綿了三個月後,留下了一張小紙條,就消失在她的小套房。

  吳映潔坐在空蕩蕩的小套房內,嘗到了口裡微澀的味道,手裡那張簡單的小紙條上只有寥寥一行字:親愛的鬼鬼,我回去工作了,等我回來。

  就是這樣簡單,連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小紙條,吳映潔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兩個月了,直到這一刻吳映潔才徹底清醒,那根本就是荒唐的三個月!他除了每天一門心思地將她拐上床做愛,他們之間還有什麼?

  除了知道他是邱勝翊、他是巨星歌手Prince,她還知道些什麼?

  兩個月前,她還不太瞭解「等」這個字的含義,在哪裡等?等多久?她想也沒想似乎就默認了,她要等他回來。

  而現在,她只想嗤笑一句,吳映潔,你中邪了嗎?

  你是吳映潔,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娃娃。

  心,瞬間像被突然挖了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吳映潔反覆看著那張小紙條,靜默了三個小時,才終於咧著嘴角,一下、一下將它撕碎。

  不,他也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至少那三個月,他讓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領略過了所謂高潮的快感,也讓她感受過了從未有過的被寵溺、被在乎的感覺,說她沒有開心過,對他並不公平。

  只是現在她才明白,現實終歸是現實,他跟她之間,何止一個電視機外、一個電視機內的距離?他們是天與地,終究只能互相遙望罷了!他可以只是跟經紀人產生小口角,就任性心血來潮地闖入了她的生活;離去同樣不需要任何理由,連說讓她等他,其實也不過是婉轉畫下句點吧?而她,卻作了兩個月的白日夢。

  呵,其實沒什麼好怨的,本來嘛,夢醒了,就該讓一切歸位。

  將撕碎的小紙條飛散地扔進垃圾桶,吳映潔面無表情地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對了,已經無法告訴那個我行我素的男人了,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天才少女吳映潔,而是恆簡律師事務所擁有律師資格的吳映潔。

  她將離開這裡,她,不會再等一個根本不會再回來的人。



  一年零五個月。

  一個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時間,要用來忘記一個人,吳映潔想,應該是可以的。

  但是她錯了,僅僅是再次聽到「邱勝翊」三個字,都讓她全身泛起難以忍耐的雞皮疙瘩。

  偌大的恆簡秘密會議室內,只剩下她和Boss兩個人,原來支開筱婕、meimei和Apple,Boss是別有深意的。

  看著資料文件照片上,那個越發迷人的男人,吳映潔忍不住微瞇美眸,她以為她早已忘記這個匆匆在她生命中走過的男人,但此時此刻她才瞭解到一個事實,越是想忘記,反而記得越清晰。

  「邱勝翊的經紀人通過特殊管道,Sent了一封申請函過來,希望恆簡能派一位金牌律師去當他的代表律師。」邢簡恆坐在首座,微微垂眸看著文件,語氣涼薄得像是在說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金牌律師,是啊!吳映潔忍不住勾起紅唇,近一年半的時間,她因打贏兩起轟動全國、耗資上億的資產糾紛案,而成為恆簡律師事務所四大神秘金牌律師之一,身價不可估量,行蹤飄忽、背景成謎,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

  「所以呢?」

  邢簡恆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起那張淡漠的臉蛋看她,似乎她這種自嘲的表情少有,「你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自家Boss的意思是問她,接還是不接?

  美眸微垂,不讓自己那抹異樣的情緒洩露,反問:「Boss的意思呢?」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吳映潔抬頭,換上一副只有跟自家Boss和死黨們在一起,才會流露出的生動表情,彷彿自家Boss真的很顧人怨,「親愛的Boss,我可是打工小妹,你的意思很重要呀!你讓我接我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即使上刀山下油鍋、粉身碎骨都不怕!你說可以不接,我就哪邊涼快上哪去囉!」

  吳映潔這副調調,邢簡恆自然是司空見慣,不理,依舊面無表情,最終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意見:「他是你的一根刺。」

  直到吳映潔反應過來的時候,偌大會議室只剩下她一個人,美眸似乎茫然了很久才明白了Boss的話中有話,自嘲一笑,Boss也太會刺激人了吧!

  刺激嗎?也許她真的該去感受一下,這根刺到底刺得有多深……

  在與吳映潔相對而坐了三十分鐘過後,莊濠全依舊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就是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恆簡神秘金牌律師之一,當然,他不可能直接失禮的問出口。

  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難以捕捉的笑意,吳映潔不動聲色地抬起皓腕,看了看鑽表上的時間,絕美素淨的小臉上沒有一絲不耐,卻讓莊濠全陡然坐如針氈,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金牌律師的壓力。

  「吳律師不好意思,Prince還有一個簡短的錄音工作,他馬上就過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不要緊。」吳映潔雲淡風輕地啟唇,專業的表情完美、沒有瑕疵,當然,很多事情不用說出口,只要對方瞭解就行了。

  「……吳律師。」莊濠全顯得有些難以啟齒般,「可不可以請問你的芳齡?」

  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雖然他號稱「萬能經紀人」,見過各種大風大浪,但仍舊還是震驚啊!

  「這跟我的工作有關係嗎?」美眸毫不避諱地直視莊濠全,詢問。

  「當然沒有。」莊濠全連忙擺手,好不容易請到恆簡的金牌律師,他可不想惹怒,不過初步來看,他已經知道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了,「那……」

  話還沒說話,門就被「霍」地一下推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直直衝進休息會客室,完全不顧場合地趴到了冰箱邊開門,「好渴,還說是簡短的錄音,我都錄了三個小時了。」

  他,還沒有看見她。

  但吳映潔已經很清楚地看見了他,美眸輕瞇,呵,他沒什麼變化,要說有,只能是更迷人,舉手投足的慵懶更有巨星風範了。

  莊濠全連忙一臉窘迫的起身,走到了邱勝翊身邊,一記鐵砂掌拍到他的背上,低聲警告:「你這個傢伙也不看場合,沒看見有客人嗎?」

  「噗!」邱勝翊被拍得一口礦泉水噴出,鬱結地說:「你想謀殺我啊!」

  「別廢話,快過來,我幫你找了一個代表律師。」

  邱勝翊沒好氣地放下手中的水,一轉頭……就看見了她。

  半晌,他都沒有出聲,一雙朗朗的黑瞳微瞇,似乎懷疑自己大白天看見幻影了。

  吳映潔卻依舊表情完美地起身,對著邱勝翊微微欠身,「你好,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代表律師,敝姓吳。」

  真的是她!

  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怪異,邱勝翊卻無法控制,心底湧起的一股煩躁讓他幾欲狠狠衝上前掐她的脖子!

  吳映潔並沒有遺漏他的表情,而她只是覺得好笑,誰允許他對著她露出一臉憤怒的表情的?活像他曾經被她狠狠拋棄過一樣。

  莊濠全當然也看出不對勁,他只是拍了邱勝翊一記,「Prince,你怎麼了?打招呼。」

  「你好,吳律師!」邱勝翊看著吳映潔,幾近咬牙切齒。

  這傢伙是怎麼了?莊濠全連忙陪笑,「吳律師,那以後Prince就拜託你了。」

  「份內事。」吳映潔執起包包,「既然見過面,那我就先告辭了。」

  「吳律師慢走,有事我會聯絡你。」

  無視一臉怪異表情的邱勝翊,吳映潔緩緩優雅地經過他們,然後,開門,離去……

  就在吳映潔到達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門的當下,她柔軟的身軀倏地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拉扯,下一秒被狠壓在了牆上,身前迅速覆上一具高熱健碩的胸膛,還急促地喘息著。

  吳映潔連頭都沒有抬,就雲淡風輕地輕啟薄唇:「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用這種方式跟我打招呼。」

  長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邱勝翊的黑眸無疑是怒意高漲的,「給你兩分鐘解釋!」

  解釋?吳映潔真的不明白,她需要解釋些什麼。

  看著眼前小女人一臉不明所以,邱勝翊再也無法克制,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可惡!」

  毫不節制的力道壓上她的唇,惡狠狠地嚙咬,迫不及待挑開她的貝齒,跟她交纏,激動得發出淫靡的水聲;吳映潔蹙眉,想抗拒,卻被他的蠻力壓制得無法動彈,她不得不承認,她太熟悉他的氣息,也太容易被撩撥,可是……

  用力咬上了他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從他們的交纏中蔓延開來,本以為他會吃痛的放棄,沒想到他卻依然不為所動,「邱勝翊,放開我。」

  「不!」邱勝翊濃重的喘息著,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憤恨的聲音卻也夾雜著不明的受傷:「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當我回去找你的時候,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吳映潔,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氣死我了,你該死的給我躲到哪裡去了?」

  他的話,他語氣中的受傷,讓吳映潔微愣,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被他撩撥,以為一年半的時間,她已經可以很好地抗拒他的影響力,然而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邱勝翊,僅僅這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再次無預警的疼起來。

  激烈的擁吻讓她微喘,半晌,她聲音低得就像在對自己說話:「你回去找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當然回去找你!可是你居然跑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邱勝翊咬牙切齒地宣洩自己的不滿,天知道當初看見一屋子空蕩蕩的時候,他有多抓狂!

  所以她並不是他一時興起的調劑品?不是闖不進他世界的陌生人?

  「你還回去找我幹什麼?」

  「吳映潔,你良心被狗啃了!」邱勝翊不滿地擁緊她,「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要你。」

  吳映潔心底失笑,他的直白永遠是對付她最有利的武器,他幾近孩子氣般的話語讓她毫無招架之力,明明心軟了卻又不甘心,壞心的說:「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乖乖的一直等你?兩個月杳無音訊,連聯繫方式都沒有,還要從電視裡得知你的消息,你以為你是誰!」

  「我道歉!」邱勝翊懊惱地低吼:「當時敖犬Call得好急,說我再不回去,新專輯就要開天窗,但新專輯所有的活動一結束,我就回去找你了。」

  「你以為我會信?」

  「吳映潔!」

  他的低吼讓她樂不可支地輕笑起來,那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惡俗女人,明明告訴自己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夢、是不現實,他們的距離太遠,只要跟他在一起,面對的將是無法公開的卑微戀愛,可是那又能如何?

  只要他說要她,她居然就會沒出息的一下子忘卻了所有的傷痛,她知道自己完了,她真的愛上這個愛不起的男人了。

  「不准笑!」邱勝翊重重地吻著她,「你再敢給我消失不見,我就把整個台灣翻過來找你!」

  「……容我提醒你一句,Prince先生,我現在是你的代表律師。」

  「律師了不起啊!你跑去當律師所以不要我了對不對?」邱勝翊無賴地壓著她,「我就愛欺負律師、就愛跟律師玩制服誘惑!」

  他也並不是看不出來,一年半的時間她也變了,不再是當初穿夾腳拖隨性的女孩,合身完美的套裝和一絲不苟的挽髻,都昭示著她嚴謹的職業。

  熟悉的賴皮勁,吳映潔卻發現自己可恥的想念,到此刻她才敢承認,他當初的離開帶給她多大的痛楚,才讓她想縮頭烏龜一般,再次冰封自己的感情,Boss說的沒錯,他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如果不去面對,就會扎著她的心一輩子。

  她不知道Boss的意思是讓她拔掉這根刺,抑或是跟這根刺妥協,但現在,情況顯而易見了,她沒出息的選擇了後者。

  「呵,在這裡?你不怕被狗仔隊發現、上頭條,傷了你無數粉絲的心?」

  「不怕,我只想要你。」邱勝翊黑眸鎖著她,認真的說。

  良久,吳映潔才收起微諷的語調,盯著他,「邱勝翊,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他任性的說。

  是啊,他永遠都有任性的權利,因為……她愛他,她卻不知道這個男人愛不愛她,抑或是他只是單純要她這個人。

  「你以為我是木偶娃娃嗎?」

  「不,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你必須在我身邊,讓我可以找到你、看見你。」

  「你知道嗎?你很自私。」

  「我知道。」

  「你以為我會縱容你的自私?」

  「……你願意當我的代表律師、在我身邊了,不是嗎?」

  吳映潔啞口無言,她看著他,承認自己敗得一塌糊塗,有時候他真的很像沒腦子、只會耍無賴的大男孩,但有時候卻聰明得比她這個擁有高智商的人更敏銳,他抓住了她的弱點,知道她願意接近他,必定是心底深處有他,不然依她的性格,會選擇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你贏了。」吳映潔屈服。

  「寶貝,你也沒輸。」

  邱勝翊輕輕一撈,將她身子撈起,一同竄進了她的車,失而復得的感覺讓邱勝翊一年半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在燃燒。

  他只知道,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重新相遇,她似乎也順理成章地搬進了他位於市中心一座高級公寓的頂樓住宅。

  有很長一段日子,他們都把時間浪費在床上,用那個無賴男人的話來說,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彌補這一年半沒有她的時光,並且很乖巧的承認,自從有了她,他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

  吳映潔一直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這樣迷戀她的身體,似乎只要跟她在床上滾,他就會很幸福,哪裡都不想去。

  也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她可以不要做愛,只要看著他,心裡就會滿滿的不再涼颼颼;而他不行,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要她」。

  她真的很懷疑,何年何月才能聽到這個男人承認,他是愛她的,可是潛意識她知道,很難,難如登天。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年、兩年……似乎只是彈指間的事情。

  因為只要他忙起來,她就會有好幾個月看不見他,他奔波於音樂專輯的製作、錄音、專訪和各種受邀代言、宣傳之間,也忙著在亞洲各地宣傳,現在的Prince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亞洲天王巨星。

  而他不在的日子,除了恆簡的工作、除了跟死黨們消遣,剩下的時間,她就只能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聽他的歌、想他、等他,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的粉絲並沒有太誇張,他獨特性感的聲線很適合唱深情的歌,尤其是英文歌,會讓人共鳴到了內心深處,莫名落淚。

  就是在這樣見不到他的日子,她發現自己愛他一天比一天深,開始不像自己、不像吳映潔。

  然而只要他休假,他就寧願足不出戶的待在她身邊,膩著她,用各種禁忌的方式拉著她做愛,也陪著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或者,他自由自在的作詞、作曲,她在身邊鬧他,看他一臉無奈,也很滿足。

  她想過,這樣就夠了吧?真的夠了!

  只要她愛他,他在她身邊,那這樣不能見光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常常在懷疑、在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陷得這麼深的?這一切根本毫無預警,從當初越想抵抗這份心情、逼自己忘記他,到現在抵抗失敗、一天比一天更加在乎這個男人!

  吳映潔,你該怎麼辦呢?

  還記得第一次不小心說溜嘴,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

  他笑得多得意,他說,我知道。

  那時候,吳映潔還不知道「我知道」三個字有多傷人,也還不知道,並不是她愛他,一切就沒有問題,他們就可以天長地久的;如果她這麼想了,只能證明,對於愛情,她還是個新手,是個執拗而懵懂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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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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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 06:54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第四章

  第一次被莊濠全急Call到邱勝翊所屬公司FY娛樂經紀,看到公司大門口被娛樂記者、粉絲圍堵得水洩不通,看到莊濠全的辦公室滿屋子雜誌、報紙頭條記載著,亞洲人氣巨星歌手Prince夜會當紅偶像、青春玉女詹子晴於山頂花園的消息的時候,吳映潔才知道,自己身為專業律師的素養有多好。

  淡漠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莊濠全,吳映潔不動聲色,只是冷靜地問:「怎麼回事?」

  如果她沒記錯,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看到邱勝翊了,原因是他受台灣最大的予風廣場百貨的邀請,擔任他們新一季運動服飾代言人,為他們拍一支宣傳廣告,那這則緋聞,從何而來?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莊濠全焦頭爛額,煩躁地踢開一堆雜誌、報紙,「以往的緋聞大多是空穴來風,而這次,證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登上各大報紙頭條,他跟詹子晴在山頂花園約會的曖昧照片,都上了網上搜尋排行第一位了!該死,這個傢伙還不打算跟我解釋,玩失蹤、手機關機!」

  美眸瞟了一眼頭條上的照片,沒錯,照片真的好清楚,清楚到她都覺得,照片上正在談笑風生的男女,是一對迷人的金童玉女了,「他為什麼會跟詹子晴在一起?」

  「你不知道嗎?這次的宣傳廣告男、女主角,分別是Prince跟詹子晴,我沒想到他們會私下接觸。」

  「影響很大?」吳映潔清冷地問,似乎絲毫沒有被莊濠全的不安影響。

  「看看樓下的記者就知道了!」莊濠全終於累了,在皮椅上坐下,「或許因為你不是Prince的粉絲所以不清楚,他的粉絲都有很強的獨佔欲,沒辦法允許他們所仰慕、深愛的男人會公然跟女明星約會,雖然這絲毫不影響Prince的人氣,但粉絲們會瘋狂攻擊、詆毀他的緋聞對象,重點是,現在他跟詹子晴一起為予風拍宣傳廣告,現在出現這種緋聞,無疑是讓予風的廣告被大眾排斥,宣傳徹底失敗,你覺得予風會善罷甘休,不告Prince違約嗎?」

  沉默半晌,吳映潔給了莊濠全一抹雲淡風輕的淺笑,「交給我。」

  莊濠全愕然抬頭看吳映潔,似乎是第一次看見她有笑容的表情,給人很安心的感覺,「……你確定可以解決嗎?」

  「我以為你僱用我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你請了一個什麼樣的律師。」

  她簡單的話讓莊濠全怔住,她的美眸清亮有神,即使極力隱藏也難掩其中的睿智,他怎麼會忘了,他請到的是吳映潔,是連政府要員抑或者是億萬富翁都難以請動的恆簡的神秘金牌律師。

  「辛苦你了,吳律師。」

  「不必,拿錢做事一向是恆簡的風格,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個答覆。」吳映潔微微欠身走出辦公室。

  只是轉身的一瞬間,吳映潔的表情就洩露了她剛剛只是用過人的意志隱忍下滿腹傷心,拿錢做事?是啊,如果一切只是拿錢做事,該有多好!

  一天一夜沒有睡,吳映潔將山頂花園事件完美解決。

  各大雜誌報紙一夜之間撤銷了所有關於Prince和詹子晴的頭條,連網上的各種評論、八卦也消失無蹤,就連予風廣場百貨也莫名息事寧人,宣佈會繼續採用Prince當作代言人,但只有他一個人,不再有女主角。

  吳映潔還清楚地記得,莊濠全是用多誇張的表情看著她,來消化這一切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但最終,他沒有說話,只是說了句「感謝」,但她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知道,在他心目中,她不再是一個僅僅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雖然用了兩年,莊濠全才首次發現他付出巨額代價所得到的回報絕對值得,但她想,一切並不太晚,呵!

  回到頂層住宅,吳映潔並不意外在臥房的大床上,看到了那個全裸著精壯、沒有一絲贅肉、性感身體的男人,他就是這樣的男人,連睡也能睡出別有一番慵懶的迷人感覺,只是他睡得太悠然……悠然到天塌下來似乎都跟他無關般。

  吳映潔幾乎沒有出聲地放下包包,將合身的棗紅色金線鈕扣套裝、短裙一一脫下,直到一絲不掛,然後走進了臥房內的浴室,關門。

  打開蓮蓬頭,很快便一室的氤氳氣息,吳映潔仰著頭,面對直衝而下的蓮蓬頭,閉上眼睛,任由它強力地打在臉上,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只有這一點點痛,才能提醒她,她正在做什麼。

  良久,她一動不動,有一瞬間,她似乎以為自己是疲倦到睡著了。

  直到她纖細柔滑的胴體被擁進一具同樣不著片縷的炙熱身體裡,她才一個顫抖地睜開眼,偏頭,她透過氤氳的浴室鏡面,看到了身後那個笑得一臉魅惑的男人。

  「你在勾引我,寶貝。」他全身瞬間被打濕,緊緊地擁著她一起站在蓮蓬頭下,咬著她白皙的耳垂。

  「那是你自己男性荷爾蒙分泌過盛。」吳映潔輕哼,沒有掙扎,只是她聽見自己的心,微微抗議了一下了。

  「冤枉,明明是你當著我的面脫光光,還用小屁股對著我,難道不是在故意召喚我快點跟你一起進浴室洗鴛鴦浴嗎?」說著,他兩隻大掌從她的手臂下穿過,直接覆上了讓他愛不釋手的軟膩綿乳,長指還惡劣地揉捏,掐著在水流中挺立的粉嫩乳尖,把玩。

  「唔……」低吟一聲,吳映潔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炙熱的堅硬正抵在她的私密,蓄勢待發,咬牙切齒:「你可以不要每次見到我就一副發情的樣子嗎?」

  「我也想,可是我忍不住。」無辜的性感聲音從邱勝翊的唇邊逸出,他沒有進入她,卻存心看她瘋狂般,讓自己滾燙的堅硬在她粉嫩的花瓣間來回摩擦、滑動,感覺到她動情的蜜液開始濕滑他的頂端,他才滿意地轉過她的頭,深深地吻住她的紅唇。

  無法抑制地嬌喘著,吳映潔被禁錮得無法動彈,全身火燒火燎的提醒著自己也想要他的慾望,這個男人,太熟悉她的身體、她的敏感點,也太懂得如何讓她瘋狂。

  「唔……」他吻著她白晰的頸項,讓她不自覺地昂首嬌吟,胸前脹痛的乳尖被他惡劣的玩弄,他的堅硬也抵著她久久不肯入內,讓吳映潔一陣頭皮發麻的快感,幾欲尖叫。

  「邱勝翊!」惡狠狠地喚出他的名字,宣誓自己的無法忍耐。

  低低的笑聲從她的頸項邊傳來,他卻裝傻,「寶貝,我在,有什麼吩咐?」

  可惡的男人!

  吳映潔輕張著紅唇,呼出歎息,咬緊牙關不跟自己作對,「進來!」

  「進去哪裡?」他的一隻手滑過她的腰際,很快找到她嬌嫩的花瓣,長指輕勾隱匿其中的濕濘濘的花核,跟著堅硬一起刺激她,誘惑她:「告訴我,寶貝,你要我進去哪裡?」

  他的動作,讓她體內幾乎快爆炸開來,腳軟的一瞬間差點沒站穩,她戰慄著,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卻還故意折磨她,她的理智在他的摩擦下消失殆盡,語帶嗚咽:「進來我的身體。」

  「呵……」邱勝翊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手指揉捏著滑不溜丟的花瓣,心癢難耐,「寶貝,遵命。」

  語末的瞬間,邱勝翊一手抬起她白皙的大腿,一手扣緊她的纖腰,一個狠狠的挺身,便從身後撞開她閉合的花瓣,完完全全、密密實實的進入了她……

  「啊……」被填滿的快感讓吳映潔一下子達到了歡愉的頂峰,她甜蜜的汁液不停沖刷著他炙熱的堅硬,讓他難以忍耐地低吼,加快了頂弄的速度。

  「寶貝,你好敏感。」

  站在她的身後,他將她的身體頂弄得高低起伏,每一下都退出到穴口,再狠狠頂入她的花心,深、准、狠,迅速將吳映潔僅存的理智撕碎。

  她只能無力的靠著他,任由他放肆地在自己身體裡律動,無法抗拒地尖叫低吟,滿足這個男人的一切虛榮心。

  不知道被他搗弄了多久,他也不再滿意這個姿勢帶來的感覺,他抽離她的體內,將她的身體輕輕一撈,便坐在了冰涼大理石浴缸的邊緣。

  再次抬高她一隻白嫩虛軟的長腿,他扣著她的腰,從正面再次進入了她,也切切實實看到了她嬌媚妖嬈、迷醉的表情,讓他幾欲瘋狂。

  他驀地低頭含住了她挺立的粉嫩乳尖,放肆瘋狂地捏弄、嚼洨,「寶貝,我要你,全部的你,你是我的,只屬於我。」

  他的話,像是魔咒和烙印,深深刻進了她的心,這個男人,總是有辦法將她的面具撕裂,即使傷她,也只能被他一個人傷。

  「輕點,疼……」吳映潔抱著胸前的頭顱,被他大幅度的律動弄得聲音顫抖,拳頭揪緊,似乎快達到極限。

  而邱勝翊明明知道自己的動作多麼粗魯,卻無法停下來,她像一個妖精,吸取了他所有的精力,讓他不能放手;他抬頭,將她的雙腿一起架起面對自己,讓他可以完完全全進入她,佔有她。

  她的溫暖炙熱、緊窄的甬道,讓他癡迷而流連,他蠻橫地一下、一下飛快的抽插,將他們的交合處撞得「啪啪」直響,聽到她高聲求饒的吟叫也無法停止,她的一切只能更加刺激他……

  「王子,我不行了,啊……」

  最後,在一聲尖叫中,吳映潔再次達到高潮,虛軟在他懷裡。

  而還沒饜足的男人,依舊抱著她狂猛地進進出出,直到他滿足……

  那晚,深夜的時候,吳映潔醒了。

  他還在她身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不肯鬆手,全身的酸痛提醒著這個男人是有多不節制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沒出息地膩在這樣溫暖的懷裡沉淪。

  曾經,她一個人抱著冰冷的氣息生活了十多年,如果沒有遇到他,就算一直那樣下去,她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但他仍舊是出現了,他的體溫對於她來說是上癮的毒藥,碰觸,便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冷了那樣久的人,過上溫暖,如何能不飛蛾撲火呢?

  所以明明知道是火,她也認了。

  「醒了?」他迷濛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彷彿跟她心有靈犀般。

  半晌,吳映潔卻輕聲開口:「敖犬在找你。」

  「我知道。」懶懶地輕聲開口:「可是我不想聽他囉嗉。」

  那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吳映潔卻怕了,她沒有繼續問,只是說:「敖犬很關心你。」

  「我也知道。」邱勝翊賴皮地將她抱得更緊,揉進身體,「但我只想知道,你一天一夜都去哪裡了?我等你等得心好痛。」

  等人等得心痛?這個詞好新鮮,吳映潔笑,不,應該是說,這個詞從他口裡說出來好新鮮,她以為,只有她等他,才會等到心痛。

  她等他,遠遠不只一個一天一夜。

  「去處理你的緋聞。」思量一下,她還是開口了。

  暗中,她感覺到他睜開了懶懶的睡眸,就在那一瞬間,她以為他要解釋些什麼,而她錯了,邱勝翊從來就不是會解釋的男人。

  「你該不會信了吧?」

  不,她是誰,是吳映潔,是他眼裡聰明絕頂的吳映潔啊,所以她不能信,也不可以信:但她卻反問:「你說呢?」

  「你不會信。」他似是很肯定地說。

  心,驀地一疼,她笑起來,笑得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他重新閉上眼睛,輕吻她的額頭,「不要胡思亂想。」

  「嗯。」

  他們不再說話,很久之後,直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再次響起,吳映潔仍舊睜著毫無睡意的雙眸;夜晚的風,輕輕掀起臥房落地窗邊的絲質窗簾,也吹進屋內,輕拂過她的臉頰。

  她怔怔地感覺到了臉頰上冰涼的感覺,卻不敢去承認那些是什麼,那些不可能屬於吳映潔的東西。

  最終,一夜無眠。



  接踵而來的,是他出道的第五年。

  他第五張音樂專輯在亞洲十幾個國家同步發行,他忙著各種演唱會、各種宣傳、採訪,忙著出席各種音樂盛會、各種公司邀請的晚宴,也忙著接受各種音樂界給予他的,身為歌手的最高榮譽獎項……各種的各種……

  坐在冰冷黑暗的大客廳裡,懷裡抱著她最常用來打發晚餐的KFC全家桶,雙眸直直呆呆似乎沒有情緒,盯著一閃、一閃的電視機畫面。

  那些一閃、一閃的光澤,是鎂光燈。

  而鎂光燈內的,是那個意氣風發、迷人至極的天王巨星Prince,她的男人,不,地下情夫邱勝翊。

  一襲簡單的高級手工銀灰色西裝,就可以將他襯托得萬眾矚目,舉手投足間充滿慵懶魅人的氣質,這是予風廣場百貨周年慶典直播現場,他是受邀嘉賓之一。

  吳映潔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到了他身邊親暱地挽著他的妖嬈美人,兩人時不時默契的相視而笑。

  她的記憶力很好,不用回想也能輕易認出,那個妖嬈的美人是予風廣場運營部總監,黃小蠻,那個在上流圈內有名的交際名媛。

  今晚,她是他的女伴,鎂光燈下,相映成輝。

  KFC全家桶裡的雞塊已經冷掉,吳映潔依舊漫不經心地啃著、啃著……直到莫名覺得雞塊變了味,才低頭怔怔地看向手裡的雞塊,一塊染血的雞塊;血,從她的指尖溢出,一滴、兩滴……一時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壞了,連手指頭都啃了起來。

  默默地放下全家桶,找出藥箱搜出一塊OK繃,把自己流血的手指頭給包住,吳映潔回到沙發上,直播的鏡頭已經結束走了。

  她好累,所以趴在沙發上,一頭栗色的波浪長髮順流而下垂在沙發邊,鹹濕的液體滑過鼻樑、流進嘴裡,讓吳映潔很厭惡。

  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聖母瑪利亞。

  她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那件山頂花園緋聞,他的意思是,那不是真的,那她就當作不是真的,去糾纏、質問、潑婦般的鬧,不是吳映潔的作風,所以她很大方的選擇遺忘,直到今晚以前,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大方。

  然而事實呢?

  吳映潔自嘲地呵呵笑起來,她在乎,她該死的在乎!她吃醋、她嫉妒,事實上,是她已經快瘋掉了!

  長久以來故意充耳不聞窗外事的隱忍快將她逼瘋了!

  她不想做冷靜理智的吳映潔,她也想像潑婦一般的對他拳打腳踢、質問他是不是揹著她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沒有忘記,根本也忘不了,那種隱痛在她平靜無瀾的心裡潰爛,肆虐她的每根神經。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緋聞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每天雜誌上有多少他的花邊新聞,她介意的是他滿不在乎、絲毫覺得沒有必要解釋的態度;到底她對他來說是什麼,暖床的工具?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只是一句解釋和安慰,很難嗎?

  看著他身邊換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伴,看著滿街的雜誌、報紙報導著他一個又一個緋聞女友,也許那是工作需要,是不能迴避的事實,但仍舊敲醒了她,告訴她一個現實,怎麼換,陪在他身邊、曝光在鎂光燈鏡頭下的,都不可能是她,吳映潔。

  站在他身邊的她,只有一個身分,就是替他解決所有緋聞、所有麻煩的吳映潔律師,一個仿若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他可以膩她、寵她、給她一切,卻默認了給不了她名份,他要的只是她待在他的身邊,自私地對她予取予求;可是,她不怨,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懦弱的淚乾涸,吳映潔趴在沙發上,身體幾乎快麻木,失去知覺的時候,客廳的燈卻突然亮了起來,刺痛了吳映潔的眸。

  她錯愕地微微睜開眼,就看見了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是她熟悉的無賴笑容和性感嗓音:「寶貝,怎麼睡在沙發上?」

  這一秒鐘,她是真的錯愕了,似乎不明白,剛剛還在電視裡出現的男人,為什麼現在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興許是少見她這副呆滯的樣子,邱勝翊蹲在她面前,伸手逗弄著她的下巴,「你這樣慾求不滿的看著我,我很難忍耶!」

  「你……」出聲,竟是沙啞,吳映潔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邱勝翊蹙眉,似乎被她的狀態嚇到。

  「我沒事,你怎麼回來了。」咳了兩聲,她再次問。

  「無聊的宴會,很煩。」邱勝翊勾起一抹不耐的表情,繼而又笑咪咪,「所以我問我弱小的心臟,它比較想幹嘛,它說,它想親愛的鬼鬼了,所以我跟它打了個商量就溜走了……」

  黑眸含笑灼灼地看著她,「寶貝,我好想你。」

  水光在美眸裡流動,她糾結矛盾的心把持不住地痛得鑽心,就算如何告訴自己不要被他不正經的話騙、告訴自己不要那麼愛他,可是只要他一句「想你」、一句「要你」,她就再次、再一次的掉入他編織的陷阱。

  彷彿就在之前的傷心、絕望絲毫不存在。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頸項,主動而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她想不了太多,她只想要他,跟他纏綿、被他填滿。

  「王子,要我,」她懦弱的發現,原來她需要他,比他需要她,更強烈、更絕望。

  這樣主動的一吻,瞬間引來了他驚天動地的回應,他抱起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宣洩著長時間沒有見到她的想念。

  那一晚,吳映潔耗盡了所有的精力誘惑他,在他身上馳騁、尖叫,化身成黑夜鬼魅的妖精,原來她也想他,跟他的慾望一樣強烈狂猛。

  而他,甘願被妖精蠱惑,就算被搾乾也心甘情願。

  她,親眼看著自己,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越沉淪。



  一個顫抖,從回憶中驚醒。

  吳映潔楞楞地看著落地窗外已微亮的天際,想移動身體,卻發現真的麻木到不能動彈了,於是她選擇了不動,讓麻木從自己的身上慢慢褪去。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一晃六年,當年才十八歲的她,轉眼二十四歲,對一個女人來說年輕卻又已經不再年輕的年紀。

  而她所有的青春都跟那個叫邱勝翊的男人有關,明明知道自己總是反覆疼了又醒、醒了又疼,掙扎了又淪陷、淪陷了又掙扎,她親眼看著自己被現實撕扯得鮮血淋漓,卻又無可奈何。

  在一個半月前,他出發去美國的前夕,她還傻得認為只要愛他,她真的可以忍,就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煎熬、在他不願意面對的現實裡自我矛盾,她都甘之如飴。

  愛得太久,成了習慣,她以為自己會習慣。

  但那句「你們是公認最不相配的情侶」,成了她隱痛的導火線……

  只是他回國的半個月時間,彷彿就讓她瞬間看清了一切,他是飛鳥、她是寒魚,在各自的生活領域,只有他想要了,她才有價值。

  這些年反覆相信他,冷漠地幫他處理一切緋聞,裝作絲毫不在乎,配合他的需索,柔順地陪在他身邊,卻又暗自發瘋,守著空空的大房子等他,像是等他有空的臨幸。

  吳映潔,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把自己變成一個怎樣的傻瓜才滿意?

  她倦了,是真的倦了。

  她不想再去思考,究竟他在美國的這一個月,有沒有跟所謂的超級名模接觸、發展,也許在他認為的世界裡,她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但……她也是人也會累;猜、猜、猜……就算知道了結果又如何?她得到了結論還是只有一個,他不愛她,或許是在乎的,但仍舊是不愛。

  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不是像他這樣對她殘忍至極,不用刀、不用武器,笑嘻嘻的就能砍得她稀哩糊塗。

  就在昨晚,他們發生了首次的小口角,他認為的小口角,卻是她的瀕臨崩潰,他說她無理取鬧、說她以前不會這樣、說讓她乖乖的、說讓她等三個月…

  原來他們之間從不曾真正溝通過,也無法溝通,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陌生,除了性愛還是性愛。

  她答應了,三個月……她再給自己最後一次希望、一次藉口,只要得到能讓自己死心的答案,就夠了,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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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站在街頭報刊亭,漠然地掃過一排報刊雜誌,吳映潔很不想承認,報紙的頭條整齊劃一得讓她刺眼。

  一身黑色西裝的天王巨星Prince,一偕同在美國緋聞事件中的女主角,超級名模黃瀞怡,出席一年一度台北慈善募款晚會。

  各大報紙爭相猜測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挖出他們在美國秘密約會的場所,還有……出入飯店的證據。

  吳映潔笑了,那個男人啊,她愛到骨髓裡的男人,沒有空跟她好好吃一頓飯、跟她好好談談,他們之間還需要預約時程,為期三個月,但他卻有空挽著緋聞女友高調出席慈善晚宴;好養眼的照片,真是……該死的養眼!

  那一瞬間,她衝動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為了避免莊濠全發現,她打給他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她無法再忍耐,三個月之期已經沒剩幾天,她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就跟他談,把一切都攤開來。

  然而,一股腦兒的話,卻被那頭一句純正美式英文發音的「Hello」堵得啞口無言,堵得像一塊木板砸在她頭上,讓她的腦子嗡嗡作響、不能回種。

  她木然而淡漠地用優雅的英文回答:「我找Prince。」

  那頭慵懶的女聲輕笑,「你好,我是黃瀞怡,Prince正在換衣服,請問你是誰?」

  換衣服?

  吳映潔想笑,卻真的笑出了聲,她的男人,正在別的女人身邊換衣服,而她,卻還要從別的女人口裡聽到。

  「打擾了。」用最後一絲冷靜,掛掉了電話,她覺得好冷,不用三個月,已經不用了,也來不及了,他的行為給了她最好的回答,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那都是逢場作戲,即使是,也已經跟她無關了。

  站在街頭,吳映潔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每個人都在嘲笑她,說著:「看吧,看那個女人,以為只要自己愛,那麼她就是他身邊的獨一無二,其實她不過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其中之一。」

  是怎麼開車到她和死黨們經常聚會的一間高級私人會所酒吧的,吳映潔不知道,她只知道,終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面前的吧台上已經擺了一排威士己的空酒杯;她想醉,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她會這樣清醒?即使手腳虛軟、腦袋脹得幾欲爆裂,她還是清醒,清醒得讓她自我厭惡!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想要一個人,她好討厭一個人,她想說話、跟人訴苦,於是她迷糊地掏出手機,潛意識就撥通了電話……

  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她丟下電話,繼續一杯、一杯地灌著酒,很開心自己終於有些醉意,因為醉,就可以裝瘋賣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胃開始隱隱有些不適,虛軟地向一邊傾倒,只是瞬間,她就跌在了一抹溫熱男性的懷裡。

  很熟悉的味道,吳映潔抬起一張醉醺醺的小臉看他,繼而開心傻笑地拉著他的手,輕輕依偎進了他的胸口,軟膩的說:「咦?亞綸,呵呵,你……你怎麼來了?」

  「你忘了,是你打電話給我的。」接到吳映潔的電話,炎亞綸幾乎是沒有片刻停留就趕來,他輕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髮絲,黑眸中掩飾不住的溫柔。

  「噢?是我?」她抬起小臉,傻兮兮地笑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對哦!是我,我不敢給筱婕打電話,怕打擾她,嗯,她跟廖俊傑的卿卿我我,呵呵,對了,李銓,呃……他最近好像也很忙,所以我只能打電話……打電話給你了。」

  是的,她潛意識裡還記得要打電話給亞綸,頭疼欲裂地甩了甩,她現在好需要一個懷抱來安慰她,不然她真的會瘋掉!

  「沒關係,你當然可以打電話給我。」炎亞綸輕聲安慰,掃過吧台上的一排空酒杯,「小潔,為什麼喝這麼多酒?」記憶中,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失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故意呆呆地回想了一下,她才孩子般的哭泣起來,無力地捶著炎亞綸的胸口宣洩:「嗚嗚……他欺負我!他欺負我!」

  她真的醉了嗎?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讓她軟弱吧,只有醉了的吳映潔,才可以如此放肆軟弱。

  他?炎亞綸的瞳眸倏地沉下,燃燒著點點怒意,「他是誰?」

  而她,卻故作根本沒有聽到亞綸的問話,兀自可憐兮兮又絕望地栽進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腰哭著,「為什麼是他,為什麼還是他?我真的好恨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這麼愛他,愛到已經失去自我,這麼卑微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呢?啊……」

  邱勝翊,你憑什麼把我變得這樣卑微?憑什麼!

  「小潔,不哭了。」炎亞綸表情冷凝著,語氣卻還是那樣寵溺,他順著她的長髮而下,拍著她的背脊,「乖。」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她的低泣著,語氣裡合滿痛楚,再也憋不住心中那股爆炸的傷痛,「我曾經以為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做到不愛他的,我真的以為沒有他、只要時間長了,我就會忘記一切,我是吳映潔啊!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糟蹋自己,但是……到今天我才發現我是在自欺欺人,我反覆的折磨自己、騙自己,既然不能不愛,就義無反顧的愛下去,不管有沒有未來,但是我錯了,真的錯了……亞綸,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嗚嗚嗚……我好沒用對不對,我真的很沒出息對不對!」

  「不是的。」炎亞綸耐心之極地順著她,臉色卻是可怕的嗜血表情,彷彿如果讓他知道究竟是誰這樣傷害吳映潔,他就會要了他的命一般,「不是你的錯,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無法說清楚:小潔,不要再為了他痛苦了。」

  「亞綸。」聽著他的話,她抬起一張哭得狼狽不堪的臉,傷心地問:「我有哪裡不好,我為什麼非他不可?」

  「不,你很好,只要你願意,很多人都會愛你。」

  「真的嗎?那你呢,也覺得我很好嗎?」明明知道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也要問,因為現在她好冷、好害怕,她需要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存在著、被需要著。

  「當然。」炎亞綸一副哄小孩子的寵溺,長指抹去她的淚,心疼地說:「在我心目中,小潔很完美,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如果讓你娶我,你也會答應嗎?」她執拗任性地問著。

  「我會。」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我是個累贅對嗎?」

  「不會。」

  「你會對我好,不會欺負我,對不對?」

  「是的。」

  她的淚泉湧般流瀉而出,卻怔怔地笑了,真好,即使她這樣囉嗦的反覆詢問,也並沒有引起亞綸的一絲不耐,邱勝翊!看見沒有,我並不是非你不可的,有人會愛我,會娶我,會讓我光明正大的存在!

  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淚眼模糊,她的思緒也開始迷糊,慢慢的,她累極地倒在了炎亞綸的懷裡,安心地昏睡過去……



  「痛!」清醒的吳映潔,下意識第一個反應就是摀任了腦袋,齜牙呵嘴地痛呼出聲。

  「還知道痛?很好……證明你還算正常。」一道半開玩笑的撩人調調在身側突然響起,嚇了吳映潔一跳。

  她這才發現,自己躺的是自家的床,偏頭愕然,「亞綸,你怎麼會在這裡?」

  「唷,你可以更沒良心一點嗎?」炎亞綸走到她的床邊坐下,一把將冰袋按上了她的額頭,還故作一臉委曲求全的模樣,「利用完我的身體就裝出這副「我們真的不是很熟」的模樣,你是怎樣,女嫖客啊?」

  「去!」吳映潔沒好氣地接過冰袋,冰涼的感覺稍微降低了她的頭痛感,明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專屬死黨之間的默契還是讓她忍不住調侃:「如果我是女嫖客,也不會找你這樣的貨色吧!」

  「我怎麼了!」炎亞綸很不服,一張邪魅的俊臉倏地靠近她,吐氣,「你不是早就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了嗎?」

  「你的西裝褲破洞了嗎?」吳映潔故作驚愕的調笑,「快縫起來,免得Size太小丟臉。」

  炎亞綸給了她一記白眼,老神在在的說:「懂得說笑就好,你昨晚的樣子會把我嚇死。」

  吳映潔瞬間沉默,知道他是故意試探,卻又無法隱瞞,因為她已經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瞞得了再多人,也瞞不了他,自嘲地笑笑,「怎麼樣,知道你眼中的女諸葛吳映潔也是個惡俗的普通女人,有沒有滿足你虛心好學、采究世界奇觀的心啊?」

  「沒有。」炎亞綸收起玩世不恭的調調,匆而溫柔地伸出白晰長指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在我心目中,你從來不是天才,也不是什麼普通女人,你是吳映潔,只是小潔。」

  「混蛋!」吳映潔驀地推開他的手,淚珠軟弱地滾落,似乎只要在他面前開了這個頭,就再也無法偽裝,「誰准你說這麼好聽的話的?」

  「不准哭!」炎亞綸蹙眉抹去她的眼淚,彷彿她的淚讓他的心很煎熬,他再認真不過地說:「不准再在我面前哭,我不要看見你的眼淚。」

  「它礙著你啦!」心痛難當,如果沒有亞綸,她想她會熬不過去。

  「是,很礙眼。」炎亞綸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按進了自己炙熱的胸膛,不讓她看見自己突睜的黑眸中,閃過的那道嗜血凌厲的光澤,「他是誰!」

  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吸吸鼻頭,不用看她也知道他是什麼表情,這個臭男人跟李銓一樣,就怕自己的真面目嚇壞她和筱婕,拜託,她們都不是普通女人,只是,她不能說。

  「可以不要問我嗎?」

  「有條件。」

  「說啊。」吳映潔明知故問。

  「離開他,讓你傷心、絕望如斯的男人,我不同意。」

  吳映潔「咯咯」的笑起來,笑到心口抽痛得快窒息,好霸道的話,卻燒得她的心暖到痛。

  久久的,他不說話,她也很安靜。

  直到她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才乖巧柔順的在他懷裡點點頭,點一下、兩下,用著最認真、最心如死灰的語氣,她說……「我會離開他,我聽你的,我會……離開他,永遠的。」



  結束了所有行程,回到FY娛樂經紀公司專屬他的休息室,邱勝翊幾乎是成癱軟的姿勢趴到在沙發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動提醒著他的過度疲勞,莫名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還好吧?」跟進來的莊濠全放下手裡的記事本,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瓶水丟給他。

  「不好。」邱勝翊語氣不佳的說著,懶懶地撐起了半個身子。

  「怎麼了?誰又惹你了。」莊濠全在對面的沙發坐下,自顧自的喝起水來。

  「除了你還會有誰惹我?」他也打開水悠然地喝起來,但臉上依舊是很不耐的表情,「拜託,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跟那個黃瀞怡沒有關係,在美國的時候是她要纏著我,利用我炒知名度的,你幹嘛還特地找她來跟我出席慈善晚宴?這不是你的作風吧!」

  「OK,下不為例。」莊濠全靠在沙發上,同樣也是一臉疲憊,解釋:「這次情況不一樣,我一向很避免你跟女星發生緋聞,但是你的專輯要在美國同步發行,跟黃瀞怡曖昧不明的緋聞,可以對專輯宣傳起一定的作用,反正只是出席一個晚宴,不會有什麼吧?」

  「你現在是覺得我實力大不如前,需要靠緋聞來宣傳了嗎?」邱勝翊哼笑。

  「哪敢?不用這種手段,你在美國的專輯發行也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既然美國的緋聞已經傳出來,那何必再欲蓋彌彰、讓人捕風捉影呢?倒不如你們一起大大方方出現,讓他們猜個夠不是更好?」

  「你還真是物盡其用。」邱勝翊沒好氣的把喝光的空瓶丟給莊濠全,「那昨天我跟她一起拍雜誌封面又是怎麼回事?衣服還一套、一套的換,拜託,我又不是男妓,要伺候襯托那位大名模。」

  「嘿,都一起去晚宴了,人家雜誌社邀請就拍一下嘛!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看那個黃瀞怡可是真的哈你哈得要命唷。」莊濠全不正經的對邱勝翊拋著曖昧眼神。

  「我對金髮碧眼、胸大無腦的洋妞沒興趣,OK?」邱勝翊嗤笑,腦子裡閃過一抹纖細柔軟的身軀,只是這樣一想,都讓他全身發疼。

  「嘖嘖,所以你對什麼有興趣?我可不是別人,因為你有大把、大把的緋聞而以為你男性魅力顛倒眾生,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看見你跟女人在一起過……難不成你真是……同志!」莊濠全故作詫異、驚愕得張大嘴。

  「是啊,我是同志,你要不要來試試我的技巧,保證讓你欲仙欲死。」邱勝翊吐槽,坐起了身子。

  「那倒不必了。」莊濠全搖搖頭,「我這副老骨頭禁不起你折騰。」

  終於鬧夠了,邱勝翊才像是想到了什麼,懶懶的開口:「所有的活動都告一段落了吧?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你不用找我。」

  自從上次有些不愉快的分開,他忙得世界各地飛,已經三個月都沒有見過她,三個月……他答應跟她好好談談的。

  「話說,你該不會真的藏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女人吧?」莊濠全這下確實有點懷疑了。

  「呵,你還真像我的媽媽桑。」

  「話不是那麼說,你知不知道……」

  教訓人的話還沒說完,莊濠全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連忙接起,「我是莊濠全。」幾乎不到五秒的時間,邱勝翊看著莊濠全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怪異,似乎很久都沒有能消化電話裡傳來的消息,他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跟莊濠全說了些什麼,但微微的「嘟嘟嘟嘟」聲告訴他,對方已經掛掉電話了。

  「該不是你女人打來要跟你分手吧?」邱勝翊打趣,很少見到莊濠全這樣一副震驚而茫然的模樣,不消遣他就不是邱勝翊了。

  半晌,莊濠全才猛地回神,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重新檢查了一下來電記錄,可是記錄確實地提醒他,那通電話的真實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看著莊濠全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邱勝翊收起了玩笑,「你怎麼了?」

  「是吳律師,她說終止合約,到此結束……」莊濠全怔怔地回答。

  鬼鬼!

  一股不安的感覺在邱勝翊的心底加深,他輕微地蹙起眉,「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莊濠全突然就爆炸了,比起憤怒,倒不如說他是焦躁,「為什麼?怎麼突然不合作了,不行呀,我需要她,非常需要呀!」

  邱勝翊對這個字眼很不滿,「需要」?他敢需要他的女人,活膩了!

  邱勝翊踹了莊濠全一腳,口氣不爽地說:「她怎麼可能想不合作就合作了,你們有簽合約吧!」

  這句話,讓莊濠全更加暴跳焦躁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邱勝翊,誇張地叫嚷,手舞足蹈,「你瘋了、你傻了嗎?她跟我合作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敢跟她簽合約?你知不知道她是誰?你知不知道啊!噢,我真是瘋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是……

  邱勝翊的眉頭收緊,第一次發現,除了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之外,他一無所知,這個認知讓他很不開心,還想說些什麼,邱勝翊的手機也響了,但不是電話,只是一封簡訊。

  我們結束了。

  看了好半晌,邱勝翊快把那封僅僅五個字的簡訊看穿了,才認定那一定是一封惡作劇或者發錯的簡訊,但……發信人,明明是他的女人!對,該死的他的女人!

  邱勝翊依舊不信,也許,她的手機被偷了?但……如果被偷了,為什麼她幾分鐘前才打了電話給莊濠全!

  看著邱勝翊怪異到鐵青的面色,莊濠全冷靜下來了,他問:「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他真是該死的怎麼了!

  暴跳地起身,如同幾分鐘前的莊濠全,邱勝翊多想對著他嘶吼、揍他一拳,告訴他,現在不是你的女人要跟你分手,是我的女人要跟我玩完了!

  「誰允許她說結束的!她說的算嗎?該死!」她一定是騙他的、故意氣他的,為什麼?就因為三個月前的小口角,她在耍小性子,一定是這樣!

  風一般的衝出休息室,邱勝翊的表情就像是要殺人般,莊濠全嚇呆了,良久才吼著追了出去……

 

  闊別了三個月的住宅,一室冷清,無人的氣息。

  邱勝翊像是瘋子一般衝進了臥房,將衣櫃、床頭櫃、梳妝台翻了個遍,那一刻,他的全身有些發涼,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種近乎恐懼的感覺。

  沒有,什麼都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留下。

  她不是在開玩笑,那封不是惡作劇簡訊,不是她耍性子,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說,「我們結束了」。

  受傷地低吼了一聲,邱勝翊衝出臥房,把客廳只要能摔破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一時間,他理不清自己心底那種空蕩蕩到反胃的痛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他快瘋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回到家,就可以抱住那個女人的嬌柔軀體,抱著她,他才會覺得滿足,一切都很完美!

  沒有了,怎麼會突然就沒有了呢?

  結束?為什麼要結束!

  僅僅是因為他不肯跟她談、要她等了三個月?可是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邱勝翊真的不明白,完全不能理解。

  「啊……」

  莊濠全尾隨邱勝翊,站在公寓大門口,看到屋內一片狼籍不堪的時候,他就傻了,該怎麼說,他似乎沒有看到過邱勝翊失控到如斯的地步,在媒體粉絲面前,Prince總是內斂、風度翮翮又優雅迷人,神秘卻魅力無限;在他的面前,邱勝翊卻是玩世不恭型的絕對不正經份子,但任何一種時候,都不像現在。

  他眼前的,像是一個失去最珍愛的東西,在瀕臨崩潰的大男孩,絲毫不會隱藏情緒。

  「夠了!」莊濠全竄進屋內,一把制止住邱勝翊,大吼:「你的手受傷了。」

  被制住,邱勝翊急促地喘息著,他緊鎖眉頭看著自己被玻璃碎片劃得鮮血淋漓的雙手,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但他卻知道一點,他不讓那個女人跟他結束,他決不放開她!

  可是,邱勝翊有一絲崩潰地發現,他想找她,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居然該死的沒有問過她,在離開那間小套房、在搬進他的公寓之前,她住在哪裡!就連搬來他的公寓,她也是獨立完成的,因為他很忙,似乎也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需要他的幫助,因為,她是吳映潔。

  對了,她是他的律師!但……他居然也不知道她是哪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她到底在哪裡工作!

  倏地,沾滿血跡的雙手扣住莊濠全的肩頭,幾近惡狠狠地問:「告訴我,她在哪裡?」

  「誰?」莊濠全被他的表情嚇呆,他這麼沒頭沒腦,他怎麼知道是誰?

  「吳映潔!」驀地低吼,邱勝翊的黑眸爆發出熊熊火焰,「吳映潔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莊濠全愕然,一個認知像是雷一樣劈中了他,邱勝翊的失控……是因為吳律師,所以……

  「不,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恆簡律師事務所,她是恆簡神秘金牌律師之一。」這也是莊濠全唯一知道的。

  深呼吸一口氣,莊濠全才開始慢慢消化這個事實,一個他想也不曾想過的事實,Prince和吳律師……

  那雙充血的黑眸詫異,甚至眼角也有些抽搐,這是第一次,他才知道跟他在床上度過無數個日夜,彼此身體坦誠到沒有一絲秘密的女人,居然是傳說中神秘而又詭譎的恆簡金牌律師……四年了,他竟然會不知道,他居然會從來沒有問過。

  該死,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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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暈黃昏暗的街燈下,吳映潔站在夜幕中,駐足,微瞇著美眸看見了那道離她幾步之遙,守候在她家公寓樓下熟悉高大順長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幻覺了,因為她敏銳地嗅到了那個男人身上頹靡挫敗的氣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氣息像是猛地活了過來,甦醒。

  不過她有幻覺也是正常的,連日來把自己操得像機器人,接了無數案子讓自己沒有瞎想的時間,所以現在她很累,需要休息。

  於是,踩著七寸高的細高跟,步伐優雅地逕自向公寓大門內走去,其餘一切,都跟她無關。

  然而就在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她猛地被男人從背後環住了身體,這次,她冰冷的身體並沒有因為他溫熱的胸膛而熱起來,她聽到他深深歎息了一口氣,幾近無賴的撩人語調:「鬼鬼,我想你。」

  那一刻,吳映潔想為自己喝彩,因為她再沒有被他這樣的話影響到心痛,痛多了,也是會麻木的,她清冷的淡然開口:「放開我。」

  「我不放。」執拗的回應。

  然後下一秒,由不得他不放手,吳映潔技巧性將手肘往後一頂,聽到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再將他的手腕一扭推開了他,轉身冷漠地看著他。

  葉翔皓鎖著眉頭,黑眸中似乎有絲愕然,「我從不知道你會空手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吳映潔勾唇,有些自嘲地笑著。

  當年分開的那一年半,為了成為恆簡的神秘金牌律師,她是怎麼訓練自己的、怎麼努力的,除了她,就只有死黨知道,因為Boss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僥倖,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道理很簡單,但她跟筱婕、亞綸和李銓,都將這個道理貫徹得很徹底,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天下無敵的金牌律師,卻忘記背後他們有過怎樣的付出。

  「你讓我找得好辛苦。」邱勝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她知不知道,他找了她整整一個星期,從最初的憤怒到最後的挫敗,直到看到她的一瞬間,才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呼吸的感覺,「我們談談好嗎?」

  吳映潔看著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她知道,只要他想,他會用盡各種辦法找到她,畢竟,他也不是一個普通人,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吳映潔!」邱勝翊驀地一陣低吼,她的態度讓他很受傷,也洩露了自己連日來的瘋狂,「你以為簡單的五個字『我們結束了』就可以抹殺一切嗎?為什麼要這樣!起碼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告訴我問題出在哪裡了。」

  問題出在哪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如何來解釋這複雜的一切呢?

  吳映潔想嗤笑,卻又覺得不好,於是很正經地問:「我最喜歡什麼顏色、我最愛吃什麼、我最愛什麼牌子的衣服、什麼牌子的鞋子……」

  一剎那間,看到邱勝翊黑眸裡閃過的茫然,吳映潔真的忍不住嗤笑出聲了,她沒有再問,只是緩緩而故意刺傷他般地說:「邱勝翊,告訴我答案。」

  良久,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於是吳映潔邁著小而緩慢的步子靠近他,她抬著頭,每走一步、說一句:「你最喜歡的顏色是寶藍色、你最愛吃的是中式水煮牛肉、你最愛的衣服牌子是紀梵希、你喝咖啡喜歡加半杓糖不加奶精、你討厭用有清涼薄荷味的牙膏、你……」

  全身幾乎快貼到他的身上,吳映潔才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那一份沉重的痛在她美眸一閃而過,彷彿從未出現,她冷冷的一字一頓:「這就是理由。」

  「鬼鬼……」

  那一刻,某種鈍痛的感覺從心底發出,傳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在提醒著他某些事實,讓他懦弱得不敢承認,在他還來不及伸手撈住她的時候,她已經退開幾步之外,她諷笑,「不要這樣叫我,它會諷刺我曾經有多白癡這個事實。」

  他啞口無言,無法反駁,最後,他破天荒、近乎請求地說:「我會改,我答應你。」

  「遲了。」兩個雲淡風輕的字從吳映潔嘴邊逸出,到了此時此刻,才終於願意多說幾個字:「我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但還是遲了,我決定放自己一條生路,邱勝翊……放手吧!」

  「不,我絕不放手!」邱勝翊嘶吼起來,在夜深人靜的時間格外清晰,雙眸充血卻堅定,「你身是我的,我不會放手!」

  「呵……」吳映潔的嘴角笑得不可自抑顫抖,收斂,「你要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要的不過是吳映潔這具軀體,而不是吳映潔這顆心。」

  吳映潔微微閉起眼眸,再次睜開,直視,「邱勝翊,你愛我嗎?」

  「我……」語塞,他卻無法沖口而出說「我愛你」,他愛她嗎?他煩躁地抓亂自己一頭髮,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的,他要她,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認知,但,他愛她嗎?頭疼欲裂,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必苦惱。」熟悉的心疼像一把利刀劃開自己的心,她告訴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放縱自己這樣疼,她呼出一口氣,「邱勝翊,我愛你……」

  他猛地全身僵硬,明明不是第一次聽,卻覺得這三個字,會是他最後一次聽到一般。

  「曾經,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但你真的好霸道,就這樣讓我想拒絕都拒絕不了地淪陷,我從不否認我愛你,明明知道你對我的不是愛,卻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的心。」

  她再次走向他,抬起那張絕美的小臉,滿臉沉痛,「你知道這四年來,每天守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等你、想你的我,是一種什麼心情嗎?你知道身為你的代表律師,一次又一次冷靜默然地處理你的緋聞的我,又是什麼心情嗎?不,你不知道,在你的認知裡,吳映潔是不會懦弱的、吳映潔是聰明的,可以分辨事情的真偽,可以很好地調適自己的心情。」

  一顆晶瑩的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角滑落,讓邱勝翊震驚得臉色發白;她的長指用力點著他的心臟,笑開,「你知道嗎?你那滿不在乎、毫不需要解釋的態度,像一把無形的刀,在午夜夢迴時,把我的心凌遲得片片碎裂,我很努力的告訴自己、欺騙自己,那些緋聞都是假的,是逢場作戲,但我不行,我再也忍受不了躲在黑暗的角落,看你的身邊換著一個又一個女人、談笑風生;明明知道我們沒有未來、你給不了我名份,但就算只要你在乎我、愛我,都是一種奢求;邱勝翊,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把吳映潔變成白癡?」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受折磨。」半晌,邱勝翊驀地閉上眼睛,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這種指控,心像是被挖去一大半,除了疼,還是疼。

  「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你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的隱忍,傻傻的以為有一天你會知道。」

  吳映潔退開,那雙迷濛的美眸在燈光下炫目,「因為我愛你,你才會這樣對我,你只是仗著我愛你而已,你的籌碼只有這樣而已!」

  「我告訴你,邱勝翊,當我吳映潔愛一個人的時候,哪怕為他死,我都心甘情願;但當我不愛了,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邱勝翊,我不愛你了,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愛。」

  不知道過了多久,邱勝翊才發現,夜幕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再沒有她的溫度。

  他高大的身影想移動,卻又移動不了,像是被某種咒語定住,無法動彈;她說,她不愛他了,從現在開始不愛了。

  是啊,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可惡的混蛋。

  每當她說愛他的時候,他的回答都是「我知道」,那個時候,她是一種什麼心情,他沒有想過;她的愛慣壞了他,讓他一天天自滿驕傲,他總是在她身上索取自己需要的,卻忘記問她,她要什麼,因為他以為,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永遠不會離開她。

  當真是除了她愛他,他一點籌碼也沒有。

  不知道站了多久,牙關咬得生疼,邱勝翊才像是想通了什麼,忽然放鬆了全身;不,他不會放手,即使她已經不愛他了,即使她如何漠視他,他都不會放手。

  他只知道,他要她,一輩子。

  從開始到現在,他都只要她一個人。

  走出高級公寓,吳映潔很容易就看到了路邊倚在一輛惹眼的藍寶堅尼旁,那抹碩長慵懶的身影。

  清晨,因為這一帶雖然算不上是市郊,但離市區中心也頗遠的緣故,空氣非常新鮮,路邊的行人並不多,只有一些早起運動的老人,所以即使他再引人矚目,也不會有人認出他是天王巨星Prince。

  她像是沒有看見他,逕自走向公寓外的小路,準備去不遠處的停車場取車上班。

  但明顯的,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把攔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嬉皮笑臉的打招呼:「早安,鬼鬼。」

  停住優雅的步伐,吳映潔緩緩抬手攏了一下被自己梳得一絲不苟的專業髮髻,冷漠的看著他,理性地分析,這個男人不是神經短路了,那麼就是有選擇性失憶症,如果她沒記錯,就在昨晚,她已經把話說絕了。

  那麼,他現在這一副輕鬆,又跟她很熟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的邱勝翊,完全不復昨晚的頹靡,一身清爽而笑容燦爛,他獻寶般地舉起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我買了早餐哦!什麼都有,皮蛋瘦肉粥、油條、包子、麵包、牛肉麵……」

  輕緩地舒了口氣,吳映潔才淡淡的開口:「不好意思,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這樣啊?但是不吃早餐不行哦!對胃不好耶,吃一點好不好?」他繼續柔聲笑咪咪的勸說。

  「邱勝翊。」

  「是!」

  「需要我介紹一位心理醫生給你嗎?」

  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邱勝翊居然仍舊笑得出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理醫生?不用啊,我心理很健康的,絕對沒有不良傾向唷。」

  如果他沒有不良傾向,現在是在做什麼?夢遊?

  「那就離我遠一點。」舉步,吳映潔掠過他的身邊,逕自向前走。

  很快,邱勝翊竄進車內,開始緩慢的驅車跟著她,迷人的笑意堆在俊臉上,「鬼鬼,我送你上班吧!」

  「我有車。」

  一時間,吳映潔的眉頭收攏,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幹嘛還要跟他羅嗉?於是她閉上了嘴,不管他再怎麼無賴,也不再開口。

  直到看著吳映潔驅車離開,一抹失落的神色才在邱勝翊的眼底出現,幾分鐘前還燦爛的笑容也慢慢褪去,落寞而受傷。

  是的,他是在裝瘋賣傻,因為他說到做到,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知道了問題的根源,那麼就去解決它,她說他不瞭解她是嗎?好,那從現在開始他就盡自己所能去瞭解她!她說他總是讓她等是嗎?那好,現在換他來等她!

  直到昨晚他才瞭解到,什麼人氣、什麼粉絲、什麼天王巨星,都比不上她在他懷裡的溫暖,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換她一個,沒有了她,他還怎麼隨性地去追逐那些空虛的理想?

  他的理想,現在是她。

 

  「三百八十二、三百八十三、三百八十四……」

  吳映潔從文件堆裡抬起頭,美眸斜睨著正站在窗邊,撥開隱匿的百葉窗,偷窺著恆簡律師事務所樓下情況的男人,沒好氣地吐槽:「在算你今天準備暗殺的人數嗎?」

  輕笑一聲,李銓修長挺拔的身影才緩緩轉過來,走向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吳映潔,「不,我在算經過樓下那輛惹眼的藍寶堅尼時,好奇往裡面張望的路人人數。」

  一抹鄙夷的眼神確確實實從吳映潔射向李銓,「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

  「你這麼說我,我會覺得很受傷欽!」李銓依舊一派紳士的溫柔,長指挑起她絕美的小臉看向自己,讓她仔細看清楚自己臉上的失意。

  不正經的臭男人!

  吳映潔嗤笑一聲,打掉他的手,「你就這麼閒得沒事幹嗎?」

  「親愛的,你在明知故問嗎?」李銓不屈不撓的半蹲在她的身邊,有力的手臂摟緊她,低沉而迷魅的聲線在她頰邊響起:「你發了瘋一樣的接案子,讓我們幾個遊手好閒,我們也很無奈呀!特別是小煜,他很不滿……本來這些發瘋的事情應該都是他幹的。」

  吳映潔怔了一下,是啊,在郭婕祈「病」了之後,楊奇煜除了照顧她,就變成了工作機器,他總是包攬一堆大案子,讓他們幾個悠閒自在,現在輪到她了……呵,真是諷刺,天下無敵的神秘金牌律師們,卻都是過不了情關的笨蛋。

  知道自己刺到了她的痛楚,李銓深邃的黑眸微瞇,語氣一派慵懶卻有些清冷:「樓下的是他?」

  此時,吳映潔才偏頭看他,「亞綸告訴你了?」

  「怎麼,我不能知道?」李銓挑眉。

  「不是……」吳映潔突然變得乖巧,她可知道這兩個男人的危險性,於是柔順地眨眨大眼,認真的說:「我沒事,真的沒事。」

  「沒事把自己操得跟工作機器?沒事弄得一臉憔悴?」李銓的語氣不再悠然。

  「無聊,純粹無聊嘛!」吳映潔倏地扒緊他的手臂,不讓他有機會移動,笑起來,「要不然,工作都給你?哎哎,好小氣,搶你的工作都要生氣!」

  「去!」李銓哼笑,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還跟他打馬虎眼,但他不是炎亞綸,沒那麼容易被唬弄,「怕我下去收拾他?」

  「哪有。」吳映潔誇張的瞪大美眸,「我是怕打痛你的拳頭呀!」

  她有這麼好心?

  看著李銓一臉不信,吳映潔才採用了轉移政策,突然推開了他,生氣地說,「你不愛我了!」

  這從何說起?李銓雙手交抱,等待她的下文。

  「聽說你家最近養了只小母老虎,可愛得要命,比我還要可愛,所以你移情別戀了,不愛我了是不是!」吳映潔傷心又氣憤地唉聲歎氣,「亞綸有了小白兔、你有了小母老虎,你們都不愛我了。」

  真是敗給她了!李銓放棄,撫著她的長髮柔聲說:「你明明知道不管我跟亞綸身邊有誰,你對我們都很重要。」

  「我知道呀!」吳映潔也放棄演戲,起身圈著他的頸項,撒嬌般地說:「所以我很大方的,嘿嘿!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家小母老虎?我也想見見亞綸家的小白兔。」

  「隨時恭候,不過……」李銓挑起一抹壞心的笑,「你似乎已經見過亞綸家的小白兔了。」

  「啊?」什麼時候?吳映潔愕然,「你少欺負我的記憶力了。」

  「據說是某人喝醉的那晚,拉著亞綸哭啊、鬧啊,還讓亞綸娶她,某人似乎不知道,亞綸家的小白兔就在一旁哦,而且傷心得要命,回去差點沒折磨死自己。」

  「……」吳映潔挫敗了。

  「別擔心,亞綸會解決。」

  貧嘴夠了,李銓才重新冷回一張臉,「你應該知道,我跟亞綸的意見是一樣的,或者……還包括Boss。」

  「知道了啦。」吳映潔笑語。

  但心呢……是否也笑得出來?她知道這些男人都是為了她好,只是她的心,不是三書兩語就能修復的,那是曾經,她愛到連生命都筋疲力盡的男人。

  近在咫尺,卻已經回不去了,因為她,不想要再回去。

  她的心,害怕了。



  如果自己的家,本該是空無一人的家,突然出現滿屋子的家常菜味道,當事人應有的第一反應什麼?

  大聲尖叫?拔腿就跑?立刻報警?還是……

  無數念頭在吳映潔的腦海裡閃過,但她都沒有實行,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玄關處,整理著發現的情況和應該作出的反應。

  「嗨,鬼鬼,歡迎回家,餓了嗎?可以吃飯了。」突然,一道性感低沉的聲線伴隨著笑意由遠而近,聲音的主人……修長完美的身體穿著一條天藍色可愛的圍裙,手裡還拿著一把鍋鏟,正笑意滿滿的看著她。

  一股難得怒意由心底升起,吳映潔蹙眉,「你怎麼進來的?」

  似乎她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邱勝翊很誠實地乖乖回答:「我跟樓下的保全說你是我老婆,我忘記帶鑰匙了,請他給我備份鑰匙開門,順便出示了一張我們的照片作證據。」

  見鬼的老婆!

  吳映潔隱忍的踢掉腳上的細高跟,甩掉包包走進屋內,這個詞兒,她第一次從他的口裡聽到,但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在她已經心如死灰的時候,他以為他的花書巧語對她還有用,那他未免太小看吳映潔了!

  「出去,在我報警之前。」吳映潔走向客廳。

  「員警不會管人家家務事的。」邱勝翊嬉皮賴臉的跟在她的身後,高大灼熱的氣息匆地貼近她,在她耳後根曖昧的說:「我有一整套我們「赤裸裸」的證據,你要看嗎?」

  該死的男人!

  吳映潔咬著紅唇,他永遠知道怎麼對付她的冷漠,而她,永遠只對這個男人有爆粗口的衝動,「邱勝翊,請讓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是你說的,我沒同意。」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挽回?」吳映潔驀地轉身直視他,疏遠的冷漠顯而易見,「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做幼稚的事情。」

  「在你面前我一直很幼稚,像個毛頭小子。」邱勝翊略顯豐潤的唇咧開笑容,曖昧不明,「我只對你有反應。」

  「那從現在開始,學著對別人發情。」吳映潔不耐,討厭自己心底被撩撥得一陣陣自我厭惡,「我再說一次,出去!」

  「不!」邱勝翊回答的也很乾脆,他居高臨下,深深地看著她,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認真,也切切實實的柔情,「鬼鬼,或許以前我真的太自我,但是……我真的想過了,是我太習慣你的愛,是我不對,我會改,我真的不能忍受失去你,從現在開始,換我等你、換我來瞭解你,好不好?」

  夠了!

  吳映潔呼吸有些急促,她不能再被他的花書巧語欺騙,得到了她,他便會再次故態復萌,他只是要你這個人而已,邱勝翊沒有真心,吳映潔,你應該知道了很清楚才對。

  「可是我不打算給你這個機會,怎麼辦?」

  「鬼鬼……」

  「邱勝翊,我勸你不要跟一個律師糾纏,也不要懷疑我告你私闖民宅的可能性,如果不想身敗名裂,最好離我遠一點。」她清冷的看著他,殘忍的說。

  「那就讓我身敗名裂,沒有你,Prince也沒有意義。」他的笑意有些微僵,似乎她的冷漠讓他的決心深受打擊。

  為什麼是現在,偏偏是現在?

  他知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下決心要離開他,他以為說幾句動聽的她就會哭著抱他?她根本不會相信,為了她,他可以拋棄現在的一切,拋棄Prince所擁有的一切。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無關。」

  是的,她不愛他了,就算他再怎麼說,她已經是不愛了,她說過,只要她不愛,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邱勝翊全身一僵,臉色不太好看,極力保持的笑容也有些疲倦,他脫下圍裙、放下鍋鏟,語氣還是很輕柔:「不要跟我生氣,桌上有我作好的飯菜,你記得吃。」說完,邱勝翊轉身走向玄關,穿鞋,然後離去。

  直到關門聲「喀嚓」一聲響起,吳映潔繃緊的軀體才稍稍放鬆,她知道他會走,傲氣自我的邱勝翊,從來學不會低聲下氣,就算會,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場感情遊戲中,他從來就是驕傲的勝利者……他走了,被她趕走了,真好……表情似乎沒有一絲動容,吳映潔默然的走到了飯廳,看見了一桌家常菜,她從來不知道他會作菜……

  鬼使神差般執起筷子,挾起一筷子番茄炒蛋,她蹙眉,太酸……轉手再挾起一塊青椒牛肉,蹙眉,太鹹……大白菜,太爛……紅燒魚,太腥……

  放下筷子,她似乎早就意料到這些菜的味道會嚇人,為什麼?

  因為他是邱勝翊,他怎麼會作出一桌美味?

  苦澀的味道在唇舌間溢開,讓她難以將那股氣息下嚥,但他居然親自作飯了,正是這一桌糟透的飯菜,提醒她他真的做了,這些年來,他第一次作飯給她吃……

  一把將自己的髮髻扯松,頭疼無比,揉散波浪長髮,然後,吳映潔驀地端起一碟磲菜餚,將它們全部送給了垃圾桶。現在,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了。不要再重蹈覆轍,吳映潔,不要心軟,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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