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完] 美女與野獸2 - 冷酷太子 (mei煜)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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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 美女與野獸2 - 冷酷太子 (mei煜)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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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骇着了,不知自己为何把他给弄哭了,觉得一脸冷漠的他总好过现在这般模样,教她的心全扭成一团了,她一脸无辜地问:“你……怎么了?”

这柔柔软软的声音将胜翊从万丈深渊中拉回现实,他猛然回神,对自己的失控感到相当惊愕,她只是眼神有些神似妹妹恭子的女孩啊!

他放开她,背过身去。

映洁瞧他仰着头,似乎在阻止泪水落下,他隐忍情绪的模样敲疼了她的心!

她冲动地伸出双臂,颤抖地从背后抱住他,安慰着:“别哭,再伤心的事都会过去啊!”

胜翊冷冷地回顾,狠狠地瞪她,命令道:“放开我。”

映洁并未被他那股狠劲给吓坏,而是心惊于自己的举动,她温顺地放开他,发现他始终没有让眼泪淌下来。

真是条英雄好汉,值得嘉奖!她聪明地不去过问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反常,也敏感地发现他心底有不欲人知的伤痛,但她真的不懂,为何他会突然抱着她喊“恭子”?

“谁是恭子?”她胆大包天地问,问了之后才担心他会对她怒吼。

“我妹妹。”他没有隐瞒地回道。

映洁有些半信半疑,想起阿爸提过,他说她很像他死去的妹妹,难道那是真的吗?他不是在编故事?

刚刚她慌得差点厥倒,却引发了他极大的情绪化反应!他到底是想起了什么?

“我真的有那么像你妹妹吗?”映洁小心翼翼地问。

胜翊转过身,瞪着她的双眼,冷冷地说:“也许穿上衣服后,还有一点点像。”

这句嘲讽像狂风迎面扫来,映洁招架不住地胀红了脸。

邱胜翊掉头走向落地窗边,背对着她,不想看见她极具诱惑力的年轻身体。

映洁忽然明白,他极可能是真心诚意想收她为干妹妹的,是她太过小心的防卫了。

可是她的心里并不想成为他妹妹的替代晶啊!

“我不是你妹妹,我也不想要个哥哥……”她要他上钩,要他爱上她,要他听她的,她厚着脸皮走到他身前。

“我可以当你的情人。”映洁这么说时,一颗心紧张得差点从胸口进出来,她伸出颤抖的双臂,绕上他的颈子,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胜翊一震,冷峻地盯着她颤动的眸光,看她细致的小脸愈靠愈近,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舌尖在他的唇线上旋绕……

该死的!她到底在做什么?竞像小猫一样舔他?

他冷漠地瞪视她,很想对她生涩的吻不为所动,但偏偏他只是平凡的血肉之躯,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她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地诱惑他!想无情地推开她,但她微颤的舌尖却紧紧牵系住他的心神,他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给予任何反应,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内心正掀起风浪,而不是像表面那么冷血。

映洁心惊胆战地触碰他冰冷的唇,柔软的舌轻轻探进他的口中,但他的唇始终紧闭,不让她真的吻他;她更加偎进他的胸怀里,像个廉价的阻街女郎那般投怀送抱,可他却仍是不动如山,害得她心慌不已。她放弃吻他了,无力地倚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胜翊沉声问。

映洁心惊跳,恍若他身上长刺似的,立刻放开他,但他并没有任她脱逃,一把揪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扯到身前,定定地看着她。

“我……”映洁答不上来,因为他不只猜中了,锐利的眸更像是要将她看透。她惊悸地别开眼,然而他的大手却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迎视他。

“放开我。”映洁想挣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劲道。

“说,我想知道。”胜翊质疑她和黄瀞怡那女人一样,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出卖自己。

映洁不知自己该不该说,若她说出实情,他会不会一样无动于衷?“我想用我自己跟你交换一些……东西。”

“你要什么?”胜翊眯起眼,犀利地问。

“我……”映洁说不出口,既然无法达成目的,干脆就快溜吧。“嗯……我要走了。”她挣脱了他,却被他狠狠地扯了回来。

“没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他警告。

映洁骇异地瞅着他,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她既然自动送上门来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想请你买下可园。”映洁坦白地说了,心狂跳不止。

胜翊牵动了唇角,扯出撒旦般的冷笑,放开她的手,却一把攥紧她纤细的腰,低下头俯视地说:“那得看你值多少?”

“我当然是无价,而且可园跟我同等值。”映洁说得凄凉,更心悸于他的贴近。

胜翊一直望着她那双晶莹如宝石的眼,愈看她,愈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恭子妹妹;而她说话时那副决绝认真的模样,令他无法轻率地嘲弄她,虽然她做了像黄瀞怡一样的举动,他却并未因此厌恶她。

有别于黄瀞怡那个娇生惯养的恶女,她的双眼透露着少女的天真,没有世故的心机,他替她惋惜。

“那足以让你卖身?”他问。

“我爸妈为了维持可园,向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钱,很快会连利息都付不出来,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却受到不景气的拖累,我不想见他们所有的心血付诸流水;若你买下可园,还可以有一线生机,但你必须聘我爸继续当管理者,还有……”映洁把所有的条件全对他说。

胜翊没有立刻给.予回应,而是认真思索她的问题——要他买,财力绝不是问题,可园还算是颇有潜力的园子;而其实他也可以借她一笔钱让她去还清高利贷,但他是个商人,可不是慈善家。

“你有别的情人吗?”他问。

映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羞红着脸摇头。

“你该知道,我们之间毫无感情,难道你真能跟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做这件事?”胜翊又问,不怀好意的大手滑落到她丰俏的臀上。

映洁一颗心颤了又颤,在他折磨人的眼色之下她早巳满脸通红。

她是跟他没感情,但并不是没“感觉”!坦白说,他身上有种神秘的魅力深深吸引着她,她不知这是不是喜欢,更不敢轻易地透露。“这问题问得有点蠢,我没有必要回答。”

胜翊眉头微扬,发现她也有尖锐的一面,但他打算怎么做?

是不理她,把她撵走,或者是……接受这项交易?

他瞪着她的双眼,却再也看不见妹妹的影子,当初他怎么会觉得她的眼神像极了恭子?

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他都一个人孤寂地活在世上,只能在内心深处怀念着家人。偶然间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一个神似的影子,就急切地想占为已有,看清后才发觉,她绝不是妹妹,性情和相貌完全不同;她是她,一个想跟他“交易”的小女人!

“该怎么称呼你?听你父亲叫你洁洁。”他完全打消了先前的误认,心寒地问,恶作剧地将她的身子紧钳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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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小名,很熟的人才可以那么叫。”映洁浑身僵直、发烫,语带防卫,诧异自己方才为何可以抱着他吻,此刻却又拗得无法接近他?

胜翊不理会她的执拗,执意地搂抱她,她的身子柔若无骨,肌肤如同丝绸般滑腻动人,又有张甜美的小脸,也许她会是个不错的情人。

“很快我们就会‘很熟’了,洁洁。”他低唤她的小名,令她耳根烘热,手足无措。

“我答应你的条件,买下可园,让你父亲当管理者,不撤换任何工人,但……”他俯下唇,在她耳畔磨蹭,嗅着她发梢一抹香甜,嗓音低沉地说:“你必须跟我回日本,这是我的条件。”

“有……期限吗?”她惊愕地问。

“你说呢?”他反问,热热的呼息刷过她的颊。

“由你决定吧!直到你对我厌烦的那天。”她知道决定权不在她。

“很好,你一年可以有两次假期,你可以回台湾来。”

“谢谢你,你好慷慨。”她闭上眼睛,心酸酸的,眼眶好热;心狂乱,脑子也乱。

“哪儿的话。”他漫不经心地嘲笑她,却也不难看穿她的矛盾,但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他只是在商言商。

“我不希望看见我的情人整天哭哭啼啼。”他下令。

“对不起。”映洁睁开泪眼,勉强自己微笑。

胜翊凝着她可怜兮兮的笑,心神撼动着,心疼起她来了。但现实状况又立刻令他将这感觉否定,他可以不必心疼一个用钱买来的女人,那一点也不值得。

“明晚七点的飞机,希望你来得及。”他说。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点?映洁感到惊慌失措,想以没有签证当理由来拖延时间,但事实上她是有签证的,她没多久前才和同学去日本自助旅行。

多延个一、两个星期有什么用?她必须跟他走,这是既定的事实。

她将离开所熟悉的一切,跟这半生不熟的男子去陌生的地方,她甚至来不及办休学。泪在她眼底拼命打转,蓄成一汪小湖,滚滚直落。

她的每一滴泪都撕扯着他的心,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更幡然警戒到,她竟可以摆动他的情绪!

他像触电似地放开她,冷漠地命令道:“去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映洁红着眼说,挺直背脊走向床沿,拾了内衣穿上,但打颤的手却始终无法将背后的钩钩扣好。

胜翊远远地瞥着她,看见她的笨手笨脚,无奈地走向她,动手帮她。

“谢谢,你真热心。”映洁懊恼地说。

“下次,我不会这么热心的。”胜翊话中有话。

映洁惊惶地回眸,瞧见他唇边恶魔般冷酷的嘲弄,她的一颗心早已陷入浓浓的迷雾中,失去了方向。

正文 第四章

映洁坐在晚班的公车上,双手环抱住自己,神思恍惚地望着窗外,车窗上映着她忧郁的影像,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饭店的,肯定是落荒而逃吧!

邱胜翊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可怕又有点可恨的男人,令她心惊又胆怯;他手指的余温仿佛还留在背上,他帮她扣上胸衣的记忆,灼烫了她的心。

今晚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一晚吧,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公车摇摇晃晃地晃到板桥,她下了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家;但不可思议的是她看见屋外停着一辆黑色宾士!

那是……胜翊的车吗?她的心跳又开始紊乱。难以置信地跑过去一看,果真是他的车,但车里空无一人;她往家里探看,院子一如往常的宁静,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她惊惶地在心底喊——狼来了!

她很想落跑,但这么晚了能跑哪儿去?而他又是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向他阿爸说她今晚干的好事?

天啊!如果他一五一十的招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在家门外踱步,不敢进屋里去!但她为何要怕?一人做事一人当,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深呼吸,从包包里取出钥匙,但颤抖的手却无法顺利将门开启,弄了老半天,大门才喀哒一声打开。

她关上门,走进院子里,这平常走来十分轻松的路,今晚却变成漫漫长路,她感到举步艰难。然而,在接近主屋时,她居然听到阿爸的笑声,诧异地走过去,从窗户外看见阿爸和妈,还有那个令她害怕的男人——邱胜翊。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和阿爸、老妈三人同坐在长沙发上,不知低头在看什么,而胜翊的唇上居然也噙着笑意。

他们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瞧这张,这是洁洁一岁时的照片,刚洗完澡,我正给她穿衣服呢,你瞧她白白胖胖的好可爱!”老妈得意地说着。

但映洁一听,脸立刻臊红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尴尬和羞恼。

那个胜翊是专程来看她的陈年旧照,还是来讽刺她的?

她瞪着他看,发现他仍是噙着淡笑。

他一定是在笑话她吧!而老妈竟还滔滔不绝地说:“你瞧,这是她五岁时参加芭蕾舞比赛的照片。”

“洁洁一向多才多艺。”阿爸居然还帮腔。

映洁愤愤不平地走向门口,用力推开门,一时间六只眼睛全朝她“照过来”。

“洁洁,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爸问。

“是啊,胜翊等了你快一个钟头了。”老妈说。

映洁的目光掠过阿爸、老妈,落在胜翊身上,和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遥远地四目交接。

她真不知他来做什么,跟她的父母说了什么,她又该说什么?为什么老妈竟亲昵的喊他“胜翊”,而不是邱氏社长?

“我坐公车,速度当然比不上‘冷冻车’。”她说的话,全场没人听得懂。

“啥米是冷冻车?”阿爸不解地问。

映洁抿着唇,默然无语。

胜翊注视着映洁略带疲惫却又充满防卫的眼睛,立起身向映洁的爸妈说:“我走了,产权移转的事我会派专人来处理。”他的视线缓缓移向映洁。“而我的干妹妹洁洁在日本会受到最好的照顾,你们也可以常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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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嘲讽的目光令映洁心底一惊,一股热流全冲到脸颊上了,他那句“干妹妹”说得好暧昧,分明是故意损她。

映洁难以相信,他只是来对阿爸说明,他愿意买下可园,而她成了他的“干妹妹”;但若只是这样,她还得反过来感谢他了——他没有在她爸妈面前拆穿她,也没有透露他们的“新关系”。

“明天见。”胜翊说,走出辛家。

两老送他到门口,只有映洁愣愣地杵在原地

她见他走进院子,渐行渐远,直到他即将开启车门,她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等等——”

胜翊驻足,隔着车身瞥她。“什么事?”

“你……你来做什么?”映洁喘息地问。

胜翊没有回答,在暗淡的街灯下,他的眸光是那么令人无法捉摸。“进屋里去,否则难保你不会露出马脚。”他淡声说。

他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勾当”?可恶!映洁不安地回头看,阿爸和妈果真还在门口等着她。

“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她只想知道这一点。

“我没那么傻。”话说完,他片刻也不停留地上了车,发动引擎,离去。

映洁怔然地看着他远去,空荡荡的路面刮来一阵寒风,冷得她直打哆嗦。

看样子,他挺识时务的,是她自己穷紧张了。

她垂着双肩,走回屋里,忽然觉得好累,倒是她的爸妈笑嘻嘻的,一左一右的勾着地说个不停。

“洁洁,那个胜翊人真好,而且真心喜欢你,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妈说。

“没想到你原来那么像他妹妹,而他竟因此买下可园,这真是因缘际会。”阿爸也说。

因缘际会?福星?映洁心底的悲哀无人知晓,但既然她选择当烈士,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只是,她忍不住狐疑地斜眼看爸妈——他们左一句胜翊、右一句胜翊,好像对他很有好感。

“他来只是说明这些吗?”她试探地问。”他一来就问你回到家了没,我说还没,他又说跟你约谈好后,你就走了,他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洁洁啊,他真是个好人,还说要留下来等你,于是我们就聊起来了。”阿爸重述当时的情景。

映洁不只意外,还挺震惊的,他竟把他们的“会面”,说成了公事化的“约谈”;而自己离开饭店时,心乱得要命,连声道别都没有,更拒绝再搭他的冷冻车,一甩头就走人了,根本也没有设想过他的立场。

但他当真这么“好”,特地来看她安全到家了没?

不,她不信——

忽然之间一声呜咽从身畔飘来,映洁侧过头,看见老妈眼泪狂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映洁在心底拉警报,以为妈可能知道“真相”。

“你明天就要跟胜翊去日本了,咱们虽跟他认识不久,他却愿意这么帮忙,还让你去日本继续读书,你可要争气点。明天我去帮你办休学,以后家里的事你也别操心了。”她哭着说,阿爸也跟着红了眼睛。

老妈原来是关心这个,害得她吓出一身冷汗!

“不哭、不哭,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放心。”泪悄悄地滑下映洁的脸庞,她左一个右一个的搂住他们,安抚他们;她舍不得离开他们,对他们也有所隐瞒,却也是情非得已,但至少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和孝心。

今后,她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寒冷的晚风吹拂着胜翊面无表情的脸,郁结的一颗心终于舒展开来,亲眼看见映洁安全到家,他总算松了口气。

她像一阵风般的离去,凄冷的模样令他于心不安,他追出去,她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他一颗心悬在当下。

世间怎会有这样矛盾的女子?她看似无邪却也有极复杂的心思,看似无助却有出卖自己的勇气。

他想一眼看穿她,却又觉得她飘忽不定得令他伤神。

但他又何必伤神?她只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一个“情人”不是吗?

也许他该做的只是回饭店好好的休息,摆脱掉恼人的她。他这么想,但心却违背了自己,他仍想着她,想探索她,她的影子在心底无法移除……怎会如此?怎会?

翌日,晚间七点。

映洁坚持不让父母送行,自己搭车到机场,人海茫茫中她很快发现邱胜翊;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书,没发现她已经来了。

映洁将随身行李甩上肩头,故作潇洒的走向他。“嘿!我的机票呢?”

胜翊抬起脸,瞥着她清丽的小脸;今晚她穿了一件白色毛衣,牛仔裤,长发恣意的披泻,看来年轻飞扬。“帮你预订了,去拿票吧!”他说完,合上书,放进公事包里,起身径自走向航空公司柜台。

买好了票,付了机场税,他们立即出关,在候机室里等待。

离搭机的时刻愈近,映洁的心愈恍惚,她开始想念台湾的生活点滴,许多来不及道别的好友,包括学姐晴晴;她更想着不知的未来,遥遥无期的“囚刑”,情人是不是都被养在深闺,只等着临幸?或者得天天待在他身边?可以有点自己的自由空间吗?

她心底毫无头绪,更不信他会让她完成学业。

“你会提供住处吧!”她低声问,绞扭着手指,内心茫然无助。

“我在日本各地都有住处,你喜欢住东京、伊豆还是北海道?”胜翊正色的问。

“我住在富士山上好了。”映洁语无伦次的打哈哈。

胜翊不语,只用清冷的目光瞧她,令她暗自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擅自发言。

许久他才说:“我会安排,你用不着操心。”

映洁初次感到失去了自主权的可怕,她连住哪里都需要他安排!她下意识的抚摸行李袋,她只有一万元不到的钱,如果用完了,该怎么办?

“我可以外出打工吗?”她问。

“不需要。”胜翊盯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光,一口回绝;当他的女人还需要打工,那岂不是笑话!

映洁暗吃一惊,意思是她被包养了吗?“那以后……我会天天无所事事吗?”

“不可能。”他要她进一流的女子大学攻读园艺。

“那……那……”她那不出来,心想这下完了,除了“服侍”他,恐怕她就只能天天在屋里数时间了,她一向闲不住的啊!

登机的时间恰巧到了,他也没有再理她,拎着自己的公事包,走向登机门,映洁只好加紧脚步,跟了过去。

飞机很快的起飞,映洁望着窗外台北的天空,悲伤忽涌上心头,她却只能暗自在心底说,别了台北,别了爸妈,别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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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日本时已是深夜时分,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寒意袭来,日本的冬天可比台湾冷多了。映洁并没有带外套,虽然身上穿着毛衣,仍感到那股冷劲一直透进她的身子里。

胜翊亲自驾车到达位于东京近郊的豪宅,令人意外的是,气派典雅的大屋里空无一人。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映洁脱了鞋,随他从玄关走进宽敞舒适的客厅。

“嗯。”胜翊点头,放下公事包,走进客厅一角的吧台里,从冰箱取出两瓶生啤酒。

“那你的家人呢?”映洁四下张望,好奇地问。

“我没有家人。”这句话伴随着啤酒罐开启的声音,震慑了映洁。

她抬眼凝视正率性喝啤酒的他——看来他不愿回答,那她只好识相地闭嘴。

“我要跟你住在这里吗?”这他总该回答她吧!

他思索了下,点了头。

瞧他那么勉强,映洁不禁顽皮地问:“会不会妨碍你呢?”

“妨碍我什么?”胜翊放下铝罐,开了另一罐走出吧台递给她。

映洁接了过来,冰冷的啤酒把她原本就寒气十足的手心给冻僵了。“如果你另有情人,那会不会‘强进’啊?”

说没有情人是假的,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但他懒得回答她。爱笑不笑地瞅了她一眼,提起公事包,走上楼,只抛给她一句——“喝完再上来,楼上不许吃东西。”

这是规定?而他竟然又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映洁生起闷气,感觉体内有把火在烧着,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手上的“饮料”来消火,喝完后脚步沉重地上楼去。

二楼也有个小客厅,走道两边分别有两个空间,她走过去,往一道敞开的门向里探,发现是书房,而胜翊正在里头,端坐在豪华的皮椅上看电脑。

“请问,我住哪个房间?”映洁立在书房外问。

“对面。”胜翊头也没抬地说。

映洁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拎着行李,走进对面的房间。关上房门后才发现,这是间十分男性化的卧房,以蓝灰色系为主要色调,家具是清一色的紫檀木,显得十分深沉,一点也不罗晴蒂克。

她四处观望,里头还有一间偌大的更衣室,衣柜里全是西装、衬衫、领带……这分明是胜翊的卧房。

他要她跟他共处一室?

她脸红心跳,紧张了起来,这也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他眼中所代表的唯一作用是什么!

瞧瞧衣柜里已没有剩余的空间,她打开了另一个衣柜,里头是他的休闲服装,角落竟还挂着一件性感的火红色薄纱衬衣,她胃一紧缩,酸涩感漾满胸口;看来这一定是属于一个身形婀娜多姿的女性,也许是他的另一个情人。

她闷闷地关上衣柜,把自己的行李袋放在地板的一角,心底感到委屈。

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她出卖的是肉体又不是感情,她必须理性点,他对她可是大恩大德,无论如何都得多担待。

可是,她心底好难受,她又难受个什么劲儿?

她承认自己喜欢他、受他吸引,也许算是暗恋着他吧!但他都已经是她的“情人”了,还需要暗恋吗?

“唉!”她好累,累得连自己的心绪也无法分析了,颓然地打开行李,找出盥洗用具和睡衣,走往浴室。

他的浴室还挺舒适的,浴缸大得足以让她在里头游上半圈;她在里头放了水,脱下衣服,冷得直想躲到热水’里;但她也不敢留连太久,怕他忽然进来,那她可会尴尬得无地自容。

匆匆梳洗后,换了睡衣,映洁悄悄往房里探看,发现胜翊仍没有进房来,她稍稍安心了。进了房,踌躇着要不要自己先睡,还是得知会他一声?

就在她看着大床发呆时,房门开启了,她吓了好大一跳,掉过头去,却接触到他嘲弄的目光!

胜翊盯着她慌张的模样,露出揶揄的冷笑。“屋里就我们两人。”

他是在笑她大惊小怪吗?映洁鼓起腮帮子,双颊臊红地咕哝:“我只是在想该睡哪一边?”

胜翊朝她走来,边走边解开领带,立在她身边问:“你喜欢睡哪一边?”

他的接近令她心跳悄悄加速。“我怎么知道?我一直都是睡单人床,不像你需要这么大一张床。”映洁说得酸溜溜的,想起衣柜里那件女人的薄纱衬衣。

“我习惯睡左侧。”胜翊眯起眼,研究她话中的涵义。

意思就是他的其他情人睡在右侧了!她心底漾起淡淡的悲哀,她竟然必须跟其他女人一样同睡在这张床上。

但她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是她自己情愿出卖自己的,他待她更不可能有什么特例,别的女人一定不会像她这般爱计较,又要命的矛盾!

而他老大要沐浴时,她这个“专职情人”应该不能自己蒙头大睡吧!

她幽怨的目光对上他,心绪浮躁不安,伸出手解他的衣扣,语气墟弱地问:

“要我服侍你沐浴吗?”她希望自己说得够温柔,声音却僵硬且颤抖。

“你习惯吗?”胜翊瞅着她带怨的眸子,嘲讽她一句。

“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映洁手指发颤地卸下他的衬衫,他古铜色的肌肤,虬结的胸肌,蓦地出现她的眼前,令她顿时心跳怦然。

胜翊冷哼,她那么“专业”的口吻令他有些恼怒,也许今晚就尝尝她的滋味是否也具专业水准。

他冷不防地攥紧她的柳腰,以如同恶魔般的口吻说:“就躺在床上等我。”

映洁听得脚趾发颤,慌乱和无助同时侵袭着她;胜翊放开她,旋即走进浴室里。

映洁虚软地跌坐到床上,环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心底十分害怕,但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害怕着他,还是害怕未知的一刻即将到来……

也许都有吧,但这一刻终将会来临的!

看开点吧,他对她虽然没有爱情,没有友情,至少有恩情;她反复告诉自己,动手将灯调暗,脱去睡衣,躺在情人的“位置”上。今晚她将抛去自尊,抛弃所有的矜持,把自己的身心献给魔鬼。

胜翊离开浴室,走进房里,目光须臾也无法移转地定在床上那个柔媚的身影上——她肌肤细致如雪,身材晴妙,粉嫩的乳尖撩人的耸立,十分诱人。

他走过去,上床,低头瞥她甜美清丽的小脸,她虽闭着双眼,呼吸却急促;他可以确定她十分紧张,忽地一时兴起,很想逗她,看她能哦到几时。

他俯下唇,轻刷过她胸前柔嫩的蓓蕾,湿润的舌轻轻旋绕,引起她的身子一阵战栗,小蓓蕾立即坚硬;他喜欢她的反应,唇往下移去,落在蓊郁的柔丝间……

映洁满脸通红,紧闭双腿,颤声请求。“不……”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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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刺痛了她的耳膜,也刺痛了她的心,但她已把心交给魔鬼了,不应该受伤的……

她畏怯地睁开眼,瞥见他俊美的脸上有抹嘲讽的冷笑,这一刻她清楚地觉察到自己对他动情了,内心深处期待着他也能报以相同的回应。她的爱情不知何时已悄悄来临,却来得不是时候,这令她无限哀愁。

“我有点怕……对不起。”她说,无助的泪涌上双眼。

胜翊望着她满是泪雾的美丽眼睛,心迷惘了,虽知这只是他跟她之间的一场游戏,却无法不在乎她。

她楚楚动人,胆小又情怯,他做不到不去在乎她的心情,放任自己纵情在这场无心的欢爱中。

“那就等你不怕的时候吧!”他说,打算作罢。

“为什么?”她讶异地瞅着他。

“我无法抱着一个泪汪汪的女人做爱。”胜翊扯动唇角,躺下身。

“对不起。”映洁背过身去,瑟缩起自己,暗自哭泣。

胜翊看着她颤动的背影,忽地想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安慰,却又立刻压制了自己的冲动!

他何必如此多情,他对世间的一切向来冷漠惯了,从来不习惯释放自己的感情,更怕太多情,到最后会难以收拾;但偏偏她总是惹人怜借,害得他不得不在意她!

坦白说,他不知道自己要她来做什么?也许她将成为他的困扰,但他却又矛盾地不想结束这个困扰。

也许他喜欢上她了吧……是这样吗?

正文 第五章

胜翊双手枕在脑后陷入沉思中,难以成眠。不知过了多久,他发觉身畔的人儿不再发出啜泣声,而是沉沉的鼻息——她睡了?

他起身探视她,果真是睡着了,心里奇怪着,她怎能上一刻还流着泪,下一刻却安然入睡?

他低低地笑了,摇摇头,伸手拉过被子覆盖上她迷人的身子。侧身熄了灯,合上双眼,今晚是他头一次跟女人同床共枕,却什么也没发生。

深夜,东京的气温更低,映洁禁不住寒冷地醒过来。室内没有任何光线,她不安地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在腰间,她不由得冷得打颤。

“怎么了?”胜翊一向睡得浅,身旁的动静教他立刻醒了。

映洁听见身畔低沉的声音,羞赧地环抱住自己裸露的身子,小心拉过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这客套话令胜翊一阵懊恼,他想继续入睡,不理她,却听见她轻声地请求——

“你这里有没有厚一点的被子?”

他偏过头,怀疑地问:“你冷吗?”

“嗯,有一点。”其实是冷得要命,手脚都快冻僵了!虽然室内有暖气,但她仍感到冷,台湾的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

胜翊伸出手,精准的握住她的小手。她冷冷的小手,令他心底一悸;她不只是一点冷,而是冻坏了。他臂膀一收将她扯进怀中,另一手绕上她的腰间,将她定定地圈抱在怀里。

“啊!”

映洁惊喘,诧异地抬眼看他,他却合上眼,淡声说:“我就是厚被子。”

他的身子好温暖,热力迅速传导给她,她发现他也是一丝不挂,身下更有个什么奇异的热流在鼓胀,惹得她心慌意乱,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胜翊后悔抱着她,她的身子要命的柔软,肌肤滑若凝脂,触动他男性本能的反应,虽然他并没有一丝邪念,却被挑起冲动的欲念!

“你……要不要放开我?”映洁屏息地问,心疯狂跳跃着。

“你不冷了吗?”他并无意放开她。

“我可以去穿上衣服。”映洁嗫声说,急于逃开他灼人的怀抱。

胜翊的大手滑过她纤细的背,试探她的温度,仍是冰凉的,他蹙眉,将她攒得更紧密。“用不着多此一举。”

映洁以为他在嘲弄她,但幽暗中她却隐约看见他眉心紧锁!她怯怯地从他怀中抽出手,轻轻往他的眉心抚去,果真如同她所见。

为什么?他担心她着凉吗?她的心一阵震荡,一道无形的暖流在她心窝里乱窜。

“你在做什么?”胜翊扣住她寒冷的小手。

“没……”映洁收回手,放松自己,安静地倚偎着他,不知为何她不再对他强壮的怀抱感到不安,虽然她仍害羞,却觉得被他拥着好温暖,睡意再度袭上她的双眼。“我可以就这么睡着吗?”

那岂不是酷刑!他身子紧绷,心底反对,嘴里却应允道:“当然。”

映洁懒懒地打个呵欠,合上双眼,在他暖暖的体温包围下,沉沉睡去。

胜翊聆听着她平稳的吸呼声,对她那么容易入睡颇感佩服,不过他却要失眠了——拥着纤柔性感、又全裸的年轻女子身体,令他内心火热,疼痛难当!

但他竟没有碰她的打算,倒是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觉得这感觉真是愚蠢,想试图消灭这份感觉,却愈是抗拒,它愈是排山倒海而来。

他何苦要抵拒?何不享受这份满足,放宽心去体会她的甜美。

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吗?

幽暗中,他凝着她的小脸,嗅着她的发香,想要她的念头,愈加强烈了。

翌日,邱氏社长办公室里——

胜翊一如往常,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审阅报表;但今早他的表情却十分轻松,连他的两名男秘书都感到社长大人的“异样”,但无人敢作声。

事实上,胜翊自己也发觉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样,经过这一夜,奇妙的满足感仍留存在他心头,他不在乎自己一夜无眠,不在乎被她枕得麻痹的手臂,一想起“她”,他的心竟是十分火热。

离开时她仍睡着,他从床底的柜子取出毛毯,帮她盖得紧紧的,她应该不会再感觉冷吧?

他牵挂着她;瞧瞧时间,快中午了,她醒了吗?

他看过她的行李袋,她并没有带厚大衣,心底兴起一个念头,他放下未处理完的公文,起身套上外衣,离开办公室。

同在办公室的两名秘书,惊讶地互望一眼,十分纳闷地问对方:“社长大人好像第一次这么准时休息呵?”

“太反常了,好多文件都没看完呢!”

“是不是龙体欠安?”

“这……看来不像。”两人猜不透,但社长大人都休息了,他们两个小的也准备休息去,好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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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快步走出办公大楼,他记得附近的商店街有家专卖外套大衣的店。循径而至,看见橱窗里正展示新款的女用大衣,粉色系,样式挺新潮,就这件吧!

他决定买下给映洁。进了店里,对女售货员说:“帮我打包橱窗那件大衣。”

女售货员立刻照办,并询问:“先生,这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女朋友?胜翊不置可否。

“还有同一款式的男用外衣呢!”售货小姐热络地说,主动拿了他的尺码的墨绿色大衣向他展示,笑着说:“一同买下可当情侣装哦!”

情侣装?太幼稚了!“就这两件。”他取出信用卡。真不知自己买下两件做什么?自嘲自己的举动,但他仍是两件都买下了。

宅第里,映洁仍留连在甜蜜的梦乡,迷迷糊糊地睡着,房外忽地传来玻璃的碎裂声,还有人发出尖叫,惊扰了她。

映洁悠悠睁开双眼,喃喃自语:“天亮了!”她望向闹钟,短针指着十一点,看来不只是天亮了,而且快要日正当中了。胜翊的位置空荡荡的,他一定是上班当社长去了。她伸着懒腰,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毛绒绒的厚毯子。

这……是胜翊帮她盖上的吗?难怪她一直感到很暖和,而没有在他离去后冷得醒来。

他的体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把毛毯撞在胸前,唇边挂着甜甜的笑,心底也好甜,这样偷偷的感到甜蜜好傻,但她真的对他很有好感啊!

她在心底悄悄地想着初见他时那副酷模样,现在倒觉得他其实挺温柔的。若是他一直都对她那么好,那她肯定会深深爱上他的。

然而此时外头的嘈杂声更明显了,一句谩骂声清晰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潮——

“这花瓶看来很昂贵,你的薪水都不够赔。”

映洁听不太懂话的内容,因为对方的日语说得又快又急,但她察觉不对劲,立刻拉过整张毛毯裹住自己,到更衣室里找厚毛衣和牛仔裤穿上,匆匆梳洗,开门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门一开,一群女佣装扮的人全望向她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佣拉着一个面有惧色的小女佣朝她走过来,行了九十度的大礼,说了一长串的句子——

“欧桑,对不起,我们是清洁公司派来的,这个新来的小女佣玉子,打破了您的彩绘花瓶,真是对不起,一定会照价赔偿的。”

映洁努力地听,只听得“欧桑”、“清洁公司”和“玉子”,其余则是鸭子听雷,她猜想玉子是那小女佣的名字。

但她光看状况也知道,是这小女佣玉子闯祸了;而她第一次被当成“欧桑”,还真是挺奇怪的感觉,她们一定以为她是这家主人的“太太”!

她忽然兴起一个顽皮的念头,假装自己就是“欧桑”;不过她可是个很“雅撒西”的欧桑哦!

“没关系,清一清就好了,玉子别放在心上。”这句简单的日语她会说。-

玉子意外极了,自己非但没有被责备,还被安慰,她连连鞠躬道谢。“谢谢欧桑,谢谢、谢谢……”

映洁瞧她说得又急又激动,俨然很感谢她这个冒牌的“太太”,而她乐得日行一善,反正只是一个花瓶,胜翊应该不会那么小气才对。

笑着走下楼去,在客厅桌上发现一篮新鲜的苹果,她嗅到香气,忍不住拿了一个,咬一口,芳香的苹果汁在她嘴里漾开来,甜到心坎底。

她走向窗前,看见外头有个身着格子衫、牛仔裤,体格矫健的年轻男子正在修剪花坛旁的一长排矮雪木;映洁发现他修剪的手法相当利落,想跟他“切磋切磋”。她带着苹果,边吃边走出院子,外头天空明亮,可是门一开却是寒意袭人。

“嗨!”映洁说了句国际惯用的招呼语,令他回头。

“嗨厂男子停下手上的大剪刀,以衣袖拭去额上的汗,露出阳光般的笑脸。

映洁瞧他笑脸亲切,用生涩的日语问他:“你是园丁吗?”

他笑着,点了头。两人谈起天来,映洁得知他是邱氏旗下的园艺造景专员,还跟他交换了一点园艺的心得。

胜翊车尚未驶进镂花大门,就见映洁和他的园丁有说有笑。他一路飙车,把外套亲自快递送回来,心底挂记着不让她着凉,她却站在寒风中跟别的男人聊天?

一把愠火在他犀利的眼中熊熊燃烧,将他所有的“爱心”全都焚毁!

他按了遥控器,镂花大门缓缓移动,开启了。

映洁这才发现胜翊回来了,心底雀跃地看他把车子驶进院子,停在屋前,她开心地跑上前去。

“你回来了!”她在车门外对他甜笑,没想到他一下车竟是一脸酷寒,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径自绕过车的另一端,开门,提了两个大型纸袋进屋里。

映洁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凛冽的霜雪又回到他的脸上?

她拿着咬了几口的苹果,追进屋里,那些女佣已移师到客厅,正努力地打扫;而胜翊早巳上楼,映洁只看见他的背影,匆匆追上去,但他却走得更急,像要跑给她追似的!

他直接进了房间,她跟进去,见他愤怒地甩了手上的提袋,猛烈的力道震住了她,也抖落了其中一个纸袋。她看见露在外头的一个粉色扣子,像是女用外套!

一定是买给某个女人!这念头令她挫折。

忽然他转过头来,瞪着她和她手中的苹果。“楼上不准吃东西,不是说过了吗?”

他像在训诫学生似的语气令她很难受,但这会是他真正动怒的原因吗?还是借题发挥?是不是她住在这里“妨碍”了他?

映洁知道自己不该火上加油,但她是否必须忍受他这样的莫名其妙?

她不信邪,皮皮地当他的面咬了苹果一口。“那又如何?”

她的大胆挑衅更加刺激了他的怒火;他朝她走过来,眼中森冷的火光吓坏了映洁,她防卫地把苹果砸向他,却立刻后悔,她并无心伤他啊!

但他像阿诺一样,打不痛似的,仍直挺挺地朝她走来。

映洁想三十六计溜之大吉,但她该溜到哪里?这里是他的地盘啊!

她惶恐地后退,退到墙上,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他一脸铁青的样子好可怕。就在他接近的那一刻,她紧紧闭上双眼,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求饶。“对不起!”

“绝不原谅你。”这声宣判,不是低吼,也不是咆哮,而是极为阴冷,害得她浑身打颤。

“你……也拿苹果砸我吗?”她心慌地睁开双眼,怯怯地望着他眼中的怒意。

胜翊冷冷地一笑,如夜魔般低哑道:“我没那么幼稚。”

“那……那……”她还没“那”完,他的臂膀就如狂风般扫向她的腰际,一把钳往她,冰冷的吻像雷电似的迅速落下,震慑了她的心魂——这就是吻吗?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心狂野地跳着!

胜翊毫不留情地吻她,只想残酷地惩罚她,完全不理会她的青涩,但她口中的香甜,柔嫩的舌尖,却引诱他,几乎要为她失去理智……

他何须理智?她本该属于他!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漫流,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紧绷,更清楚地发现抵在她身下的男性昂然,蓦然惊觉下一刻会发生的事,她心慌也紧张,双手揪紧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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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放开她的唇,大手却在她的曲线游走,探入她的衣下,穿越内衣掳住她的胸波;她惊喘,而他烫人的掌心温度熨贴到她身上,迅速在身上扩散。

“你要我了吗?”她抬起颤动的眸光,怯怯地瞅着他;他不语,再度吻她,双手滑到她的腰间,解开她的牛仔裤、毛衣、所有障碍……

冷空气拂过映洁裸露的肌肤,令她发颤。她不安地瞅着他,他的目光仍那么可怕,她什么也不敢问,怯怯地伸出手解开他的衣衫,他健硕的体魄令她心跳更狂,她不灵活的手指颤抖地往下探,解开他的皮带、裤子……接着将自己的身子倚偎进他的胸怀里。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阳刚的男性体魄覆上她的,床轻微地晃动,她隐约知道他正褪去身上仅剩的唯一屏障,目光不敢往下移。

她的双腿被分了开来,疼痛也随之而来。“啊……”他进入了她。

胜翊诧异地停止动作,她痛楚的神情揪紧他的心,他讶然地问:“你是第一次?”

“嗯……”映洁咬着唇,痛苦地点头。

胜翊这才恍然了悟,难怪她曾说——“我当然是无价,而且可园跟我同等值”;也许他下意识里也认知到她的清纯,于是一直未曾轻易碰她。

但亲自验证了,却有说不出的懊悔!

“要我停止吗?”他问。

她发现他眼中担心的神色,心竟虚飘了起来,无端地感到幸福;轻轻将双臂绕上他的颈子,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说:“不要。”

他的心震了一震!他急欲惩罚她,她却不知道吗?

他方才还对她撒泼耍赖的模样感到生气,此刻却只想苛责自己,整颗心被她突来的温驯给迷惑了。

他不喜欢这般迷惑的感觉,甚至想逃开这份感觉。

“我知道一下下就不痛了,对不对?”

她的问题听来傻气,却令他充满怜惜,他抬眼瞅住她那双清灵中略带惊惶的双眼,冒着汗珠的额,心又震动厂;她其实是害怕的,而他竟没有给予一丁点温柔。“我不想弄疼你。”

映洁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此刻的他眉宇舒展,不再那么愤怒,还有些温柔,充满热力的双眼犹带着怜惜之情,她的心又悄悄为他而悸动了,她相信他绝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无情。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多希望自己没有出卖自己,而只是纯粹地爱上他。单恋也许有些可悲,但她却不后悔,因为她真的爱他,在茫茫人海中,要爱上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她会把这份爱永远藏在心底。

“我已经不觉得疼了。”她轻柔地说,软软的耳语使他心折。

“放心地……要我。”她差点说成爱我了,但她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她对自己更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她眼中的温柔牵系着他,律动的开始是那么轻柔,她的紧窒及青涩吸引他探索;他动情地吻她微启的唇,吻她胸前美丽的花蕊,内心的悸动前所未有。

加速后,快感迅速窜升,她感到身子起了神奇的变化,热流不断在腹下扩散,她性感地呻吟,款摆腰肢,只想迎合他,跟他一同奔向天际云端。

他攥紧她的身子,神速冲刺,她的紧小深深吸引他,她娇媚的姿态更加挑动他,使他一再抵达花心深处,领她奔上高峰!

结束了吗?

映洁仍感到天旋地转,但胜翊却已离开她!

她不喜欢他离去后寒冷空虚的感觉,佣缩起自己,害羞地看着他进浴室的背影,忽然感到好累,只想疲惫地合上双眼。

胜翊打开冷水,当头淋下,大冷天,他却只想借冷水使自己清醒;因为他竟让一场没有预期的欢爱,掀起心中无限的浪花。

他从未对任何女子产生这样的感觉——他不只想爱上她,更想怜借她,给她所有的温柔。

这是危险的警讯,而他并不想玩火自焚!他的世界是冷漠的,他从不信任感情的存在,他只爱家人,家人却一一离他而去;于是他冰封起自己,再也跟这世上的一切感情绝缘。

是什么让他如此愤世嫉俗,他不想去分析,那必须想起太多令他痛恨的往事!他只想摆脱此刻的心情,摆脱吴映洁;他必须远离她,必须!

他在心底做了抉择,抬起脸让冰冷的水温透进皮肤,冷冻他的心。

映洁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在雪地里奔跑,心急地想找寻心爱的人的踪影,她在呐喊,唤着他,但他却不知去向!

“胜翊……”

这声低唤从她口中逸出,她醒了过来。刚刚她喊了什么?胜翊吗?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望向窗外,外头竟飘起细雪。裹着毛毯下床,打开窗往外探,天好冷,不过真的飘雪了,薄薄的一层雪花铺在刚修剪好的矮树上、草坪上,叫人看了好惊喜!

映洁从来没见过雪这么“活生生”的从天空上飘下来,她开心地往浴室里直呼——

“胜翊,下雪了!”

她忍不住又往窗外探,顽皮地伸出手去接住雪花,但一会儿她才发现浴室里没有回音。

她纳闷地往浴室走去,发现里头没有人,他不知何时离去了,会是在楼下吗?或者到公司去了?

她拉紧毛毯,打开房门往外看——外头静悄悄的,那些女佣好像结束工作走了;她裹紧自己,小心地走出房外,在楼梯口往下唤:“胜翊,你在吗?”

没有回应。看来他不在家,映洁感到十分失望,这样的天然美景竟无人共赏,不过他大概常看到雪吧,不像她这个刘姥姥。

踱步回房,她拉下毛毯,整理好零乱的床,想起方才的情景,心仍怦然不止。

她正要踅进浴室,发现他回来时带着的两个提袋,仍歪斜地躺在地上。她走过去好奇地打开来,发现是一件粉色大衣,和一件同款式的墨绿色大衣。

这是情侣装吗?看样子他跟那个女子感情很好。

她叹息,心底落寞,将衣服收进提袋里,心闷地走进浴室里,坐在浴池畔,她打开水龙头,水流泄进浴缸里,而她的双眼也像水龙头,泪哗啦啦地流,心好似打了千万个结似的痛苦。

她嫉妒着那个即将拥有大衣的女人,真的好嫉妒呵!

什么样的女人能得到他的爱呢?她真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这令她痛楚难当!

正文 第六章

从黄昏到黑夜,映洁都一个人留在屋里,郁郁寡欢地倚在窗台前,数着窗前的雪花,直到雪堆积得满窗台,她再也数不清。

都晚间八点了,胜翊为什么还不回来?

蓦然,她从窗口看到庭院外的大门有车灯,大门开了,她灰暗的心情终于出现一线曙光。

“一定是胜翊回来了。”她喃喃地说,拉拉自己的衣袖,抚平衣衫,很快地离开房间,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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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梯间里,她听见客厅传来开锁的声音,心止不住地狂跳,门开了,但进来的却不是胜翊,而是他的秘书,她曾在台湾他下榻的饭店见过他!

映洁煞住脚步,满心怀疑;而那位秘书见了她,一板一眼地打了个招呼,走进客厅,将一个精致的便当和一只公文袋放在桌上。“你好,社长派我送来你的晚餐,和入学的相关资料。”

映洁心底一震,走下楼,问道:“他呢?”

“社长暂时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映洁不只惊诧,整个人如坠五里雾中。

“这……”秘书表情有些为难。

“他去哪里了?”他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很抱歉,社长没有交代。”秘书摇头道。

不,她不信!他一定知道胜翊去了哪里,身为秘书哪可能不知老板的去向?但为什么胜翊不亲自告诉她?她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她全然无法接受!

“他难道不用上班吗?”她彷徨地问。

“他可以从远方‘遥控’,不一定需要亲自到公司。”秘书答得玄妙,弄得映洁一头雾水。

“我不懂。”她摇头,但秘书显然是爱莫能助。

“请你把公文袋里的文件填一填,那是些进入园艺专校用的文件,明天日语教师会替你补习,过些日子你即将笔试,进入园艺专校就读,还有,会有专业厨娘来为你做饭,不必担心。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会再过来。”他行礼,转身离去。

不……她还有问题没问完!她想追过去问个一清二楚,但她的脚步却虚软得无法移动,他只是个代为传话的人啊!真正的原因只有胜翊自己知道。

她心底有一千万个为什么,却找不到答案,跌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的便当和文件,心情陷入幽暗谷底。

她是做错什么得罪他了?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吗?

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拿苹果砸他?

或者他和某个心爱的情人在一起,而没空理她了吧!这个想法像刀刃一样深深划过她的心口,心绞疼了起来,心碎的泪涌上双眼。

若是那样,那她也没辙了,不是吗?

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映洁觉得好冷,冷得几乎要昏厥!

隔天一早,秘书来了,带来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厨娘小林嫂,和一个日语家教。

女教师相当严肃,上课地点在二楼的小客厅,但映洁失眠而精神不济,纠缠在心头的疑问仍未解开,心悬在半空中教她无心上课。

“小姐,如果你想进专业学校却不用心,那你只是在浪费时间。”女教师毫不客气的警告她。

映洁不以为意,是谁规定她非得进学校的?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回台湾呀!她自暴自弃地想,忽然妈妈的呜咽声在她脑海里响起——“你明天就要跟胜翊去日本了,咱们虽跟他认识不久,他却愿意这么帮忙,还让你去日本继续读书,你可要争气点……”

她绝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必须争口气,一开始她就隐瞒了实情,现在更不能让父母蒙羞,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而且她也无法潇洒地走,她的心被牵绊了,紧紧系在他的身上,她必须留在这里等他回来,问个清楚。

但他究竟去了哪里?难以言喻的委屈教她鼻头一酸,泪涌上双眼……

女教师一怔,发现自己可能话说得太重了,赶紧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映洁揉揉泪眼,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自己一时伤感。蓦地,映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会好好努力的,请你务必帮我,考上那所专业学校。”她真心地说。

“没问题。”女教师自信地点了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雪下了又融,融了又下,约莫过了一个月,胜翊却始终仍是音讯全无。天候凛冽,但可谆并不觉得冷,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心也被冻坏了!

一早清洁公司又派人来清理房子,那日打破花瓶的小女佣玉子进卧房整理,发现“欧桑”手里卷着书,一个人在窗前发呆,好意地过来问候她。“欧桑,天好冷呢,你,怎么开着窃?”

“我不冷。”映洁摇摇头问道:“你们固定多久来打扫,一次?”

“应该是一个月,我们公司是预约制,以坪数计费,雇主可以指定帮佣的人数,我们也很乐意配合雇主的时间来上工。”玉子很详尽也很有礼貌的回话。

映洁点了点头。原来是一个月打扫一次,难怪会有,不准上楼吃东西这样的严格规定。

她带着书静默地离开房间,下楼,走出大屋外,意州发现园丁换了个健壮的欧巴桑,她正努力地在院子里铲,雪。

映洁坐在台阶上看着她,欧巴桑也发现她,扬起手来打招呼。映洁点了个头,静静地倚着冰冷的柱子,发起呆来。这许多日子以来,她不再爱笑,不再多话,她总是一个人安静地读书,转移目标不去想胜翊。

但他始终存在她的心底,她无法除去对他的强烈思念,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和想念总是不放过她!

她好想他,他却把她遗弃了。

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对她生厌了,一定是她太没有魅力了,他才会走吧!她相信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占据了。

他此刻是跟“她”在一起吗?

映洁心底总有千百个想法不断翻搅,每次想到最后一定是泪如雨下……

她爱上他了,深深地爱着他,无论他心底有没有她,她都爱着他;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因为他已占有她全部的心。

泪滚滚直落,她只能寄语白云,期待他不要将她遗忘。

北海道,胜翊的私人别苑——

“你在想什么?”日本当红的AV女优原香走到房间外,一双狐媚的眼瞅着露天温泉池里独自喝闷酒的胜翊,解开围在胸前的白浴巾,缓步走下热气蒸腾的温泉里,丰满的身子倚偎进他的怀中,径自取走他手上的酒杯,轻啜了一口。

“你到底在想什么?整天不见你开口。”原香轻声细语地问。

“我不想说话。”胜翊仰头靠在天然岩石砌成的池畔,闭上双目。

“别这么闷嘛,我来替你按摩。”原香不死心地缠着他。

“烦!”胜翊冷酷地甩开她,力道之猛使池里溅起水花。

原香嘟起嘴,只好坐到角落,不再招惹他,她陪过他许多次,多少知道他冷漠的性格,但这次她来北海道天天陪着他,才发现他真的很难相处,无论她多卖力的取悦他,他总是一脸冷。

但她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伴着他还有钱可领,还可享有他超人的床上功夫;忍一忍,他的个性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他英俊又多金,出手大方,最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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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胜翊的目光飘向远方冰天雪地的美景,此刻她在做什么?

秘书说她很努力地读书,准备入学考;而他呢?打算逃避到几时?他的人逃得了,心逃得了吗?

事实上,她在他心上已系了一条无形的绳子,她甜美青涩的模样总萦绕在他心头。

他深知自己爱上她了,看见她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他会怒火中烧;那一刻,他便知自己完了,这令他苦恼万分也害怕……他曾深爱过的父母、小妹全都离他而去,从此他紧闭心门,而她竟毫无防备地溜进他心底来!

映洁……他总在心底低唤她可爱的名字,却只想逃开她,深怕付出情感后,却落得一场空。

他紧闭上双眼,内心隐隐颤抖,至少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他不必付出任何情感,身畔的女人不会给他任何负担,他只要轻松地付钱,就可以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他要躲到什么时候?他当真能不再见她吗?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东京——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快进屋来,外面好冷。”厨娘小林嫂在门口唤着动也不动的映洁。

映洁从下午就坐在门口,身子早就冻僵了,但她一点也不感觉冷,借屋檐上的灯光,她拼命地K书,只想排除任何杂念。

她心底有个想法——也许她努力地读完,胜翊就会出现了吧!

“小姐,你不饿吗?”小林嫂圈紧脖子上的围巾,出门来问。

映洁这才怔怔地抬眼。“什么事?”

小林嫂看可厚神色有点不太对,抚了抚她的额。“小姐,你体温怪怪的,快进来。”

“我没事。”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怪怪的。

“那也得进来,外边好冷。”小林嫂好言劝说。

“哦。”映洁点头,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旋转了起来,她虚弱地倚在柱子上。

“小姐,你怎么了?”小林嫂紧急的问,扶住她。

“我没事。”映洁眨眨眼,定定神。

“一定是吃得太少了,我做的菜你没一次吃完的。瞧你愈来愈瘦,这样一来,秘书先生会怪我失职的。”小林嫂担心地说。

“没有人会怪你,我肚子饿扁了,今晚一定吃光光。”映洁安慰她,和她一起进屋,好意地说:“你可以先下班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来,我希望见到碗盘都见底了。”小林嫂说。

映洁点了头,进了餐厅里,坐在冷寂的位子上,执起筷子却悲从中来,但她努力地不让泪水落下来,她要自己相信,胜翊一定很快会回来。

夜半,映洁正要上床,门铃竟意外的响了起来。

她精神大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胜翊回来了!

但随即理智又将她的狂想消灭,胜翊回来何必按门铃,他有钥匙,但也许他忘了带了……

她的心思反复不定,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很快地换下睡衣,她摸黑下楼去,拿起门口的影像对讲机,荧幕上立即显现出来者的相貌,令映洁惊诧的是,那人看来像是……帅姐夫!”邱氏到底在不在东京啊?”这一旁问话的声音是……学姐晴晴!

“那家伙有很多房子,就碰碰运气好了。”帅姐夫这么说。

映洁心底有个很糟的感觉!她该怎么办?假装屋里没人,还是接待他们?

正当她踌躇,又听见晴晴学姐在唠叨:“都是你,度蜜月却把饭店的日期订错了,若是邱氏不在,我们就要霹宿街头了,人家快冻僵了啦!”

“宝贝,稍安勿躁啊!”帅姐夫温柔地说,又按了一次电铃。

映洁毫不迟疑地说:“快请进来。”她按了镂花大门的开关,也清楚地看见帅姐夫听到她的声音时惊讶的表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向门口开门,开灯。当晴晴学姐一见到是她,立刻把行李全塞给帅姐夫,很快朝她奔来,大感意外地拉住她的手问:“映洁,怎么会是你?你也是饭店订错日期,流落街头吗?还是怎地?”

帅姐夫一个人拖着两个行李箱,快步走来,相同的疑问也浮现在他脸上。

“我跟胜翊同居。”映洁说出此话时脑子是空洞的,并没有预期的紧张和羞涩,倒是晴晴大惊失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胜翊人呢?”帅姐夫掩饰得很好,淡然地问。

但这却考倒了映洁。“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什么?那你们就是分居了?”晴晴惊诧地问。

映洁摇摇头,耸耸肩,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请他们入内,关上门。

“就坐下来,我把一切告诉你们。”世上有许多事不好对父母说的,只能对朋友说,映洁不介意让最好的朋友知道自己的状况。她沏了两杯茶,装好点心盘,娓娓道来。

“太可恶了,他这么扔下你不管,究竟跑哪儿去了引”听完映洁的话,晴晴气得发飙,搂住映洁给她精神安慰。

“所谓狡免有三窟,胜翊那家伙此刻不是在伊豆就是在北海道,我帮你查查他的地址和电话。”帅姐夫刻不容缓地取出随身的日志翻找,找到后抄下来给映洁。

映洁把电话和地址攒在手上,心在颤抖,看到这地址,仿佛是看到胜翊一样的激动。“谢……谢,快上楼休息,三楼有客房,我带你们上楼去。”映洁感激地说。

一行人上了三楼,映洁走后,晴晴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你这样她会更难过的。”帅傲军搂住心爱的老婆安抚。

“我就是忍不住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个邱氏应该对她负责任,映洁看来是爱惨了他,她很乖的,我最了解她了,呜——那邱氏既然是你同学,那你也该负点责任!”晴晴泪流不止,还把责任推到老公头上。

“不如我来打个电话探探那家伙的口风,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帅傲军说。

“不,不成,那会让他更自以为是的;我倒有个点子,不过你得帮忙。”晴晴正气凛然地说。

“什么?”帅傲军俊脸微微抽搐地问,不知老婆大人有何诡计。

晴晴把小嘴靠向帅傲军的耳朵,叽叽喳喳地说了她的秘密计划;只见帅傲军表情有点古怪,但老婆大人都献计了,好老公哪有不照办的道理。

另一头,映洁进了房,坐在电话旁看着那纸上的地址和电话,神思却远飘了;她该打这电话吗?或者直接去找他?

她思索着,无助的泪滴了下来,落在那张小纸片上,模糊了字迹,她赶紧用衣袖擦拭,捧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前。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立场去找他的,如果他正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她就更不能去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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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他的世界,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只要知道他在何处,她就该心满意足了。

她抹抹泪,躺到床上,把他的地址电话放在他的枕头上,仿佛他就在身边似的,希望这一夜能幸运地梦到他。

早晨的餐桌终于不再是映洁一个人,有学姐和帅姐夫在,她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你有没有打他的电话?”晴晴喝着牛奶,试探地问。

“没。”映洁摇头,其实她把胜翊的地址和电话随身带着,如此一来就算是如影随形了,也小小的满足了她空虚的心灵;虽然这样有点傻、有点悲哀,但她只想这么做,而鼓不起勇气做出任何“行动”。

晴晴和老公交换了眼色,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映洁没发现他们的“计划”,难得心情愉快地拿了一块五谷杂粮面包吃,还一时兴起地问帅傲军:“帅姐夫,你和胜翊是老同学,一定对他很了解,可以告诉我胜翊以前的事吗?”她犹记得胜翊到她家去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却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这并不公平,如今可逮到机会了。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对他最了解不过,但你听了可别吓坏。”帅傲军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思索着该不该说得太清楚。

“老公,你就说啊!别在那里故作神秘,我也想知道呢;那个邱氏,脸总是绷得很紧,看起来很,这一定跟他的过去有关。”晴晴又耍宝,学邱氏冷酷的表情,逗笑了映洁,而她老公则是早就习惯了这么会“制造乐趣”的老婆。

只见帅傲军清了清嗓门,嗓音低沉地说起好友。“这要从胜翊八岁那年说起了,那年他担任油轮船长的亲生父亲,因为发生船难而去世,一时间全家人生活无依无靠;当时他父亲的朋友黄郡出现了,欺骗了他母亲的感情,说要照顾他们母子三人,于是胜翊就和年仅三岁的妹妹恭子,一起随改嫁的母亲住进了黄家。黄郡和前妻也有两个小孩,老大叫黄靖伦,妹妹叫黄瀞怡,据我所知,胜翊恨死他们两人。

“而黄家是世代经营兰花买卖的,自家就有植栽园,请了不少工人,但继父黄郡却常编派胜翊和他妹妹到兰花园中当童工,将他们当成免费的雇工。

“那个继父确实照顾了他母亲三年,往后的七年却常在外和女人胡搞,直到他母亲忧愤而终。最令人愤怒的是继父的大儿子,简直是猪狗不如,竟趁有一天胜翊不在家时诱骗他妹妹上床,不负责任地始乱终弃;他的妹妹竟也傻得为黄靖伦而自尽。

“如果我没记错,那年胜翊十八岁,立誓永远脱离黄家,只要他有成功的一天,他要毁了黄家的一切。”帅傲军的描述让两个女人听得愁容满面,泪如雨下。

映洁当场失控地痛哭,她从来不知道胜翊冷峻的外表下,藏有这么多凄凉的往事!

失去所有家人的他其实是孤独的……她的心紧缩成一团,痛楚难当。

无论他是否爱她,她都愿意付出自己的爱……可是他也许不接受吧!

映洁这么想着,觉得更痛苦了!

晴晴瞧映洁哭得这么凄惨,走过去抱着她,给她最大的精神支持;帅傲军见两个女人哭成一团,真后悔自己实话实说,而待会儿他还得撒一个天大的谎了,但愿天上的神原谅他啊!

餐后,日语家教来了,映洁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晴晴和帅傲军,并祝福他们蜜月旅行快乐,一直见他们的车开远了,她才进屋里上课。

晴晴和帅傲军离开后,立刻在车上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拨去伊豆,无人接听,第二通打去北海道,电话响了三声后有了回应,而且是胜翊本人接听。

“听着,你这小子,我到日本来度蜜月,找不到你却意外的发现映洁在你屋里!她病了,有生命危险,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不该放她一个人在东京……”

帅傲军说得十分愤慨,逼真得不得了,晴晴在一旁拍手叫好;而电话那头的胜翊听了神情大震,心痛如绞,暗哑地说:“我……这就回去。”

帅傲军立即收了线,和晴晴击掌。

“老公你做得真好,我实在太爱你了!”

“现在可以放心地去度蜜月了吧?”帅傲军问。

晴晴用力地点头,幸好邱氏要回来看映洁了,她也算帮了心爱的学妹一个忙,她诚心地希望他们会有好结果。

正文 第七章

屋里,映洁没办法认真地上课。她头疼,喉咙也有点疼,加上鼻塞,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帅姐夫所说的关于胜翊的事。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严格的女教师察觉了她的不对劲,竟“很有人性”地关怀她。

“我还好,请继续上课。”她可以忍受身体上的小病痛,却克制不了不去想胜翊。

女教师虽然怀疑,但在映洁的坚持下,只好把课上完。

中午,女教师离去,厨娘小林嫂就过来请她去吃饭了。“小姐,饭做好了……

映洁收起书本,点了头。

小林嫂立在她身旁,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映洁善解人意地问。

“是这样的,小姐,我舅公的女儿的小孩今天结婚,我下午想请假去参加喜宴。”小林嫂说。

“好啊厂映洁立刻应允。

“谢谢小姐,我会把晚餐先做好,请你自己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好吗?”

“好,你就安心的去吧!”映洁挤出一丝微笑,收好书本。

小林嫂连迭地鞠躬,心满意足地下楼去。

映洁立起身,伸了伸懒腰,觉得很疲累,整个人昏沉沉的;她抚抚自己的额头,温度似乎有些高,心想可能是她的手心太冰凉了,所以额温才会觉得有些烫,反正小小的感冒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灰冷的天空,心紧紧地惦记着胜翊,此刻他在做什么?

她想得出神了,直到楼下传来小林嫂的叫唤声:“小姐,我晚餐做好了,就放在冰箱,午餐你可要下来吃唷!”

“喔。”映洁应了一声。随后她听见小林嫂离开关上大门的声音,屋里一片寂静,连自己浓重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忽然感到昏昏欲睡,但她努力地不让自己睡着,起身下楼去,把午餐端到电视前面吃。

愈益严重的鼻塞使她食不知味,吃了、两口饭,就再也吃不下;而且电视节目好枯燥,也许是心闷,看什么都不对。

她关上电视,把未吃完的餐点收到冰箱,想自己做点姜茶来喝,但冰箱里并没有姜,只好作罢;心想泡澡可能会舒缓些感冒症状,于是拾级而上,回到房里的浴室去梳洗,泡热水。

泡完热水澡,果然精神恢复了许多,她换上睡衣,准备在午睡前看点书,这才发现书放在小客厅。走出房外去拿,蜇回来时她却没有进房,脚步不由自主地将她带进了胜翊的书房。

“你进这里来做什么?”她问着自己。

没什么……她只是想跟他更接近!这里有他的气息,她轻轻抚触他曾坐过的椅子、使用过的桌子,心情无限感慨和激动。

她放下书,坐到他的椅子上,不经意中看见压在桌垫下的一张旧照片;俯案一看,照片中是一个帅气的男孩和一个好可爱的小女孩,两人和父母手牵手合照,背景竟是在台湾的阳明山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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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人一定就是胜翊小时候和妹妹、父母的合照了,没想到他也去过阳明山,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和爸妈在阳明山公园照过像。

但跟她不同的是,胜翊人生的路走得比她辛苦且孤独,不像她那么幸福,爸妈给她的爱从不虞匮乏。

她鼻头一酸,泪落了下来,抚着他的照片,泣不成声;失控的情绪如山洪爆发,她哭了好久,哭得眼皮沉重如铅,想睁也睁不开。好累,身体好热,脑子愈渐迷糊……

“你到底去了哪里?”她喃喃念着,神智迷蒙,有股力量将她拉往黑暗。

深夜,胜翊赶回东京自宅时,发现一室的漆里,没看见帅傲军和他爱妻的影子,就连映洁也不在。

他心急如焚,抛下行李后就奔上楼去,发现房里也空无一人!

一个最坏的想法自他心底升起——难道他们都去了医院吗?

他跨大步走向书房,急欲拨帅傲军的行动电话问个清楚,没想到灯一开,他殷切想见到的人儿就在里头!

他朝她奔去,俯身凝视她异常晕红的小脸,发现她脸上竟挂满泪痕,他心绞疼了,触探她的额温,烫得吓人。

“洁洁……”他唤她,她却没有回应。

他深切的自责,伸出臂膀将她柔弱的身子横抱起来,而她惊人的温度立刻烫进他心里,他满心不舍又自责,此刻,一直被他所压抑的真情和关怀,再也无法隐藏!

“洁洁醒来……”他紧抱着她,颊贴着她的,深怕失去她!他后悔自己选择了逃避,放任她一个人留在东京,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映洁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睫,她好像看见了胜翊,不!她闭上了眼……这一定是在做梦,上天垂怜她的思念之情,才让她做了这个好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她咕哝地问自己,却听见一声低沉的回答——

“不是!”

梦境里会有胜翊的声音吗?为什么他的话如此清晰又像是很难过?

映洁很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偏偏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又往黑暗里掉落。

胜翊心痛万分,紧抱着意识不清的她,往楼下奔去,立刻将她送医。

清晨,医院里——

胜翊坐在病榻旁,不眠不休地守在映洁身旁,他双手轻轻握住她毫无生气的小手,放在唇边,内心懊悔不已。医生诊断发现,她严重感冒进发肺炎,若再有其他进发症,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胜翊不断自责,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细瘦手臂上的点滴针管,心疼到了极点;他不敢求她原谅,只想她快点清醒,像初见时那般充满活力。

他曾经有机会去好好疼惜她,却在发现自己的感情后选择逃走,如今后悔莫及。

既然爱上她,却不敢放手爱,只为他可笑的恐惧,怕有朝一日她会像他深爱的家人一般离他而去,所以一直没有坦白自己的情感,结果弄得很可能会失去她……

“洁洁……求你醒来,让我有弥补的机会。”他低哑地请求,吻着她的指尖,但她始终没有回应。

映洁的意识逐渐清楚,她一直觉得有人握着她的手,不断送来温暖,她睁开眼睛,看见握着她手的人竟是胜翊!

她好开心,相思之苦被他带来的暖流填满,但她却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瞅着他,让泪浸湿眼睫,滚落到腮边;他伸手,拭去她的泪,她听见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从他口中吐露——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啊……”映洁虚弱地摇头,泪又落到他手指上。

“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胜翊深切自责地说,想紧紧将她柔弱的身子拥在怀中,给她全心全意的爱及呵疼,对她说明自己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走?”她问。

“闭上眼睛,睡一觉。”他瞅着她,无法将实情说出。

映洁摇头。“我不能睡……万一……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那太可怕了。”

“不会不见,我会守在这里。”胜翊承诺。

“你用……什么……作为保证?”映洁执拗地说。

胜翊二话不说,倾身吻她,他的吻温柔且缠绵,无言地表白心中的爱,令她红了脸。

隐约地,映洁可以感觉到他对她是在乎的,这个发现令她有说不出的欢喜,她想对他说不必自责,想问他为何会突然回来?

但她真的好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信任他,闭上双眼,希望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夜里,映洁再次醒来。

身子已不再那么虚弱了,双眼也恢复了神采,她迫不及待地往身边的位置看去,但胜翊已不在了!

“果然只是一场梦!”失望的泪冲进她的眼中,心不断紧缩揪疼。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病房里,是谁那么好心送她来的呢?

正当她这么想,蓦然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尊夫人恢复情况良好,千万别让她再受寒了。”

谁是“尊夫人”?

“我会注意的,谢谢。”这个回答的声音竟是胜翊!她没听错吧?

映洁支撑起自己,想下床,走出房外,但她脚还没落地,病房门就开了。

胜翊手里拿着药包,诧异地瞅着她,快步走了进来。“不许下床。”他命令,声音却温柔无比。

映洁睁大了红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他;他看来有些疲惫,下巴上新生的胡髭让他看起来不修边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回来了!

“躺好才乖。”胜翊说,放下药,欲将她的脚抬回床上,她却在他倾身之时,克制不住地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他,不愿放开他,只想真实感受他的存在。

胜翊一悸,毫不迟疑地也伸出臂膀将她搂个满怀。

静默的病房中只有他们的心跳声,没有人开口,无尽的情意只借着心跳的频率传递。

他的唇落了下来,捕捉了她柔软的唇瓣,她深情地回应他,不安的心再也不会慌乱迷失了。

他喜欢拥着她的这份满足感,这世上他再也找不到相同的一份感觉!他殷殷期待着她的病快好,恢复昔日的活泼,否则他永远不会停止自责。

映洁发现他的吻好深情,他的唇没有记忆中那么冰冷,但他只是在应付她,还是真的有心呢?

他放开她的唇,却仍抱着她。她怦然心动地瞅着他问:“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想你。”他坦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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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令她一怔,瞬间心花怒放,但理智狠狠将她扯回现实。“是……你已经厌倦‘她’了吗?”她知道自己不能问,却偏偏想问。

“‘她’是谁?”胜翊反问。

“你别装了。”映洁轻轻推开他,但他却不动如山的紧攥着她。

“我确实有别的女人,但她们永远进不了我的心里。”

这是什么意思?怪她自己悟性不够,不懂他话里的哲理。“你的心是铜墙铁壁吗?”她傻傻地问,望着他充满深情的目光,这才发觉他的眼脾不再那么漠然,为什么?

“我爱你。”他摆脱心中的桎梏,说了实话,但眼前的小女人,却是两眼紧紧的盯住他,似乎不相信。

“你不必日行一善,又不是童子军。”映洁真希望把自己敲昏头,不要这么清醒,那么她就不会感到悲哀,可以傻傻地相信他。

“我说真的。”他保证。

“那……房里那两件‘情侣装’,原本不是要送给你心爱的女人吗?现在你不爱她,却爱我了吗?”说得这么白,他会不会没有台阶下?她悄看他一眼。

“那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胜翊失笑。“除了你,我从来没有什么‘心爱的女人’。”

映洁张着嘴,受宠若惊都不足以形容她心底的震撼。“不,不……哪可能?”

胜翊揪住她纤细的双肩,直视她的双眼,向她解释:“那天若不是被你气昏头,就不会忘了把大衣拿给你,也不至于害你受寒了。”

映洁仍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一直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毛你了?”

“我……”胜翊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告诉我,让我知道好不好?”她柔声请求。

“你……不许跟我以外的男子有说有笑。”捱不过她的请求,他招了。

啥?映洁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理由?“可是你以前没有这么规定的。”

“从现在起就要这么规定,不然我会……怒不可遏。”他霸道地说。

映洁惊讶到了极点,想起他那日绷着脸下车,一进门就甩了两个提袋的情景,还有后来发生的事……而那之前,她确实是在和园丁说话。

“你竟然会为我吃醋引”原来他是为了那个而生气!她心扑通跳,脸儿泛红。

他大男人此时竟噤声不语了,只用自负的眸光与她相对。

“为什么不回答?”映洁认定了,要他亲口回答才算答案。

“我吃醋到了疯狂的地步。”胜翊咬牙切齿地说了。

映洁脸上漾起开心的笑,忽然她煞住笑,怔然地望着他——这么说来,他爱上她是真的喽!

泪忽涌上她的双眼,他的脸在泪中模糊,她眨动双眼,只希望看清楚他;他竟激动地低下头来吻她,吻她的泪……

她的心深深为他悸动,虽然难保这份爱是百分之百,不是他给了其他情人后剩下的,但她愿意全心全意的珍惜。“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

“我好爱你……天天都在想你,真的。”这有些孩子气的“秘密”令他心折,也心疼。

“就算我令你很生气,你也永远不要一句告别都不说就离开我好吗?”映洁由衷地请求。

胜翊的喉头哽住了,他想宠她、爱她都来不及,怎会再离开她!

她是他好不容易寻获的至宝,当初他会把她看成家人,或许只是潜意识中觉得这样,自己才能敞开胸怀,爱得容易些。

他早已为她的甜美可人动了心,而她的父母也吸引着他,他喜欢跟他们聊天时的氛围,他们喊他胜翊时,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她注定是他的!回东京来的那一刻,他就已清楚地告诉自己,此生他只想将所有的爱都给她。

“永远不会。”胜翊捧着她的颊,郑重地保证,随即诚挚地请求:“嫁给我。”

“这……这……”映洁“这”不出来话来,一时不知自己要怎么回答。

“会不会太快了点,你是怕自己临时‘变节’吗?”她一鼓作气地问,很快低下头去,怕自己问得太尖锐,他会生气。

胜翊轻抚着她的颊,抬起她的下巴,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说:“既然要定你,就永不放手。”

映洁痴痴地望着他,没想到像他这样冷酷的汉子,竟也能说出这么“感人”的话。“我以为我们之只是一场游戏?”

胜翊摇摇头。“也许一开始是,但后来才发现——我是玩真的。”

映洁整颗心像酿过蜜一样的甜,她把唇贴上他的颊,嗅着他的气息,心底的喜悦无法言喻,她何尝不是真心?她柔声在他耳边说:“那就娶我吧!”

胜翊笑了,打心底笑了出来,映洁呆呆地望着他令人着迷的俊脸,忽然想起不知是谁说过要替他酷寒的表情“整容”的,她暗自咕哝:“原来我真的是春天!”

“春天?”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见她噗哧地笑了起来。他抚抚她的头,柔声说:“快躺下休息。”

“我已经好了,不想再睡在这里。”映洁摇头,小小声地说。

胜翊心软,低哑地说:“那我们回家。”

他轻轻的话却重重敲进她心底深处,她再度热泪满眶,这才知,原来欢喜也是会流泪的。

车缓缓驶进庭院中,停在家门前。

“在车上等我一下,先别下车。”胜翊熄了引擎对映洁说,很快下了车,进了屋里。

映洁看着他匆匆人内,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安分地在车里等待。不一会儿他跑出家门,手中拿着一件粉色大衣,开了车门。

“穿上再下车。”胜翊低声说,仔细为她扣上每个衣扣,把她包得密不透风,才放她下车。

映洁心底好生感动,让他搂着进屋。

“饿吗?”胜翊问。

“不饿。”映洁摇头,心喜他的关怀。

“哪可能不饿?我来做饭,你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帮你送上去。”

她好惊讶,像他这样的大男人,竟要为她洗手做羹汤!她不想拒绝,只想感受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

“嗯!”她点了头,一个人上楼,在走道上看见他的行李箱,顺便把它拉进房里。

进到房间后,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手替他整理行李,万一箱里有她不该看到的东西该怎么办?例如女性的私人用品之类的?

但谁说老婆不能替老公整理的!她打开箱子开关,偷偷打开来往里头瞄,幸好全是他的衣物,而且还都整熨过的,她将它们一件件挂回更衣室里的衣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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