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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1次po完]木頭良人(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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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改+1次po完]木頭良人(翊潔)

內容簡介

誰叫揚州名勝太出名,美人如她都滯銷,
  日子無聊唄,只好殺出江湖,
  要世人別忘了她響噹噹神算玉貓兒的名號,
  順便找到未來良人讓她玩玩好解悶,
  可這冷面夫婿怎麼越玩越悶?
  當街暖玉溫香送滿懷他不要,
  奉茶捏背美女陪入浴人家也不領情,
  她都犧牲閨譽自己送上床他還忍得了,
  這塊朽木實在大大污辱了她的美,
  瞧瞧,這會兒還當她是廟祝算免錢命,
  捉賊、雪家醜都靠她神指一掐,
  想逢凶化吉就要她和老天爺套交情,
  罷了罷了,看來她還沒玩死他,
  她的七十壽就折得活不過三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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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話說揚州三十里外有個姊妹坡,坡上有座人來人往的歡喜樓,歡喜樓內賣脂粉茶,姑娘們個個嬌美無雙,一雙媚眼兒挑得男人的骨頭都酥了。

  可這兒不是楚館秦樓、倚門賣笑的煙花之地,是真真正正的賣茶維生,三兩銀子才喝得一盅好茶,沒錢的別上門。

  上至女掌櫃是綽約美婦,下至掃地的娃兒都有一副好皮相,清一色的女人當家,因此過往商旅笑稱這盅好茶是脂粉茶,其雅稱也就由此而來。

  為何此地會聚集了這麼多無夫無父無兄的美人兒呢?說起來就令人欷吁。

  這年頭世道不太好,有人家道中落,也有人家中難過,一些落難的世家女兒來到姊妹坡,無以維生地悲淒終日,這才引出了個閒事非管的玉人兒。

  瞧軟榻上躺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雙眉染黛地如彎月,美目盈盈恰如天上星,朱唇微勾似笑非笑地帶著幾分邪氣。

  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水做的一樣非常嫩薄,一張瓜子臉顧盼之間流露靈秀之美,光是瞄上一眼就叫人暈陶陶了,忘了家裡的老婆今年貴庚。

  她的美不在刻意描繪的庸脂俗粉,純然素淨著絕色嬌顏,嬌慵的嫵媚像是軟了骨似,眼波一轉看似多情地要勾人魂,其實淡翊無情。

  平時宛如驕傲的貓兒斜倚雕花貴妃椅上,愛理不理的懶看百般討好的卑賤男人,打著哈欠用她如玉柔荑拎顆葡萄含在嘴邊,又是一種風情。

  唉!男人們就是犯賤,偏愛看她迷人的小動作,整座歡喜樓終年坐無虛席的貪看她偶爾出來走動的媚態,甘心沉淪在她無心的一顰一笑中。

  因此,又有人叫歡喜樓為狐狸窩,因為專養讓男人流連忘返的狐狸精。

  這會兒她又覺得無趣地想打盹。

  「花姑呀!你會不會覺得日子越來越無聊?」悶得她快生蟲了。

  撥著算盤的中年美婦心下一驚,「我的好小姐,你又想幹什麼?」

  別怪她心驚,樓裡的姑娘都害怕這位反覆無常的主子,一時興起就拿人來消遣。

  上個月她大喊日子太平淡,學人家搭起高台要嫁姑娘,隨手一點點上十四歲的小菊花,然後她居然跟人家比喝酒,贏的人就可以帶小菊花回去當老婆。

  也算小菊花運氣,連飲十大罈酒的男子是山上砍柴的俊俏樵夫,性子倒還不錯,娶過門之後非常疼小菊花,捨不得她碰一點陽春水,夫妻倆恩愛得很。

  再一回她喊悶,抓了姑娘們去遊湖,見湖裡魚兒游得無憂無慮,她想知道魚兒是否真的很快樂,於是把姑娘們一一踢進湖裡學泅水。

  若非有一隊官差適巧經過,姑娘們可就要香消玉隕,葬身湖底。

  更別提以前數不清的無聊事跡,她簡直是人人頭痛的女羅剎,偏她生得叫人無從相信她有多惡劣,生怕少疼了她一分。

  「人家胸口好悶哦!你幫我瞧瞧是否生了什麼不治之症。」

  花姑敷衍的一笑,「小姐不妨去江湖走動走動,玉貓兒吳映潔可非尋常女子。」

  「說的也是。我該去哪裡?」她苦悶地托著腮思考。

  「三川五嶽任你行。」

  只要不留在歡喜樓害姑娘們提心吊膽就好,隨她愛去哪殘害忠良都成。

  吳映潔隨手卜了一卦,卦上說:宜遠行。

  好吧!就出去走走。

  而江湖——

  多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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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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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爺子此言差矣,小女子哪敢和你搶飯碗!人家是怕你算不準才好心出口相助,你怎麼反指我婦道人家不懂得天文地理,不過是算個命嘛!有必要和我拚命嗎?」

  唉,年紀大了就要知本份,稍一動怒就臉紅脖子粗的,也不怕一口氣上不來僵了四肢,白眼一翻上姥姥家要糕餅吃。

  聞道有先後嘛!朝聞道夕可死矣!她不收束修免費傳授還不滿足嗎?

  瞧瞧老人家動手動腳多難看,要不是師父有交代她要尊重老人家,一粒小石子就能要他的命,何必苦口婆心的勸他寬心。

  吹鬍子瞪眼她是不會啦!寬衣解帶倒是拿手,畢竟天天都得淨身,誰不會脫衣服呢!她就撩下一角讓這老人家臨死前一飽眼福。

  喲喲喲!好大的一口喘氣,她是美得沒天良,好歹嘴邊的唾液抹一抹,看戲的比演戲的還入戲,她這是算成功還是失敗?

  真是的,她就是太無聊了,讓人家玩一下有什麼關係,年過半百一腳踩在棺材裡的人還那麼愛計較,小氣巴拉地說她妖言惑眾。

  若非她不愛招搖,天下第一神算非她莫屬,哪容得下這老頭兒混口晚年飯吃吃。

  唉!好無聊、好無聊,為什麼沒人肯讓她玩呢?

  「你……你傷風敗俗、不守婦德,光天化日之下袒……袒露……呃……」以下說不出口的話是在嚥口水。

  吳映潔嬌媚地撥撥如雲髮絲。「老爺子好死相哦!這麼大把年紀還約人家花前月下。」

  一陣笑聲因她的嗔音而響起。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哪有……你……你簡直是淫賤蕩婦。」害他一把年紀還把持不住。

  「呵……呵……」她掩著嘴輕笑,眼神利如刃。「莫非老爺子生了色念,對人家的身體起了覬覦之心。」

  老人家當場漲紅了臉。「我……我是學道之人……你不要胡亂……編派。」

  「修行在於心,可我看老爺子你六根不乾不淨,恐怕難以成佛。」連入魔道都來不及了。

  眉短氣弱耳外翻,眼神濁濁氣味澀,此乃大限將至之相,他算不出自己的死期還敢幫人算命?

  「你是來搗亂不成,我好好的在這裡為人看相,你沒事插什麼手?!」黃口小兒,不成氣候。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喲!人家是聽了好笑,奇怪你怎麼盡挑好聽話阿諛,這位姊兒明明是尼姑命,你卻恭喜她今年紅鸞星動,這不是騙人嗎?」

  一心茹素的小姑娘在一旁瞪大了眼,她的確有意出家,常伴佛祖座前潛心禮佛,可是身後的娘親不允,做了幾回媒不成就來此問問姻緣。

  小姑娘身後的大娘不悅的道:「姑娘,你的心腸未免太狠毒了,幹麼詛咒我女兒是尼姑命。」她可不想養個老姑娘。

  「大嫂言重了,令嬡的面相是有菩薩緣,你怎麼算她的命也沒用,她是當定尼姑了。」除非她願意幫她改。

  命犯孤鸞,姻緣今生無望。

  但是世上可有不少孤鸞命者,只要上月老廟借來姻緣線一綁,照樣能有另一半相守到老,只不過不能有子嗣,否則會亂了千百年後的輪迴。

  「我聽你在胡言亂語,改明兒我家閨女就嫁給你看。」那大娘不服氣的拉著女兒就要走。

  吳映潔掐起蓮花指一點,「小心呀!大嫂,你只剩三年的命,多行善積德也許能拖一段時間。」

  「你……你還咒我死,我非活得長長壽壽讓你看。」其實她心裡已經忐忑不安起來,打算要開始做好事積點德。

  這些人好奇怪哦!說的話也匪夷所思,嫁不嫁、活不活和我有什麼關係,何必要我去看呢!真是傷神吶!

  小指微翹,她做出個相當撩人的動作,似在思考地撫著唇瓣,看在男人眼中是風情萬種、嫵媚多姿,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有美人兒在的地方一定有惡霸出現垂涎其美色,果不其然,一位自命風流的登徒子笑著走上前,一手執起她細緻柔荑輕撫。

  「小美人,你來為本公子算算,我能娶幾房妻妾?」哇!近看更美,人都快酥了。

  吳映潔嬌笑地推推他胸膛,輕而易舉地抽回手又讓對方心花怒放。

  「公子的面相看來是多妻多妾命,不過……可惜呀,」她輕歎一口氣朝他一吹。

  他整個人都快軟成泥了。「可惜什麼?」

  「有妻無丁,無人送終。」她保留一句「晚景淒涼」。

  「誰說的,我兒子都快五歲了。」他頓時清醒地給予反駁。

  男人最重傳承了,承受不起人家笑話他沒「種」。

  她又笑了,略帶輕佻。「公子該回去問問你府上的五姨娘,送頂綠帽給相公戴的感覺如何?」

  「你說什麼?」他氣急敗壞地欲抓住她問個明白,誰知她腳下一旋,劃了道美麗影兒就閃開了。

  「白白疼了人家兒子五年,你也真寬宏大量,玩人者人恆玩之。」誰叫他老愛搶別人的女人呢!

  玩了這麼久,怎麼還是覺得無聊?!

  「你……你臭婊子,仗著一身美色誘惑眾生,我今天非抓你回去為民除害不可。」說穿了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再以聲音大好轉移眾人譏笑他老婆偷人的眼光。

  「哎喲喲,人家好怕哦!原來惱羞成怒是這樣呀,可又不是人家要你的小妾去偷漢子。」

  美人兒銀鈴般的笑聲如在眼前,可是沒人能抓得住她誘人的身形,她像只羽翅斑斕的蝴蝶遊戲在草叢間,處處可見卻有些飄忽。

  她的一雙蓮足似乎不沾塵,像是踩在半空中非常輕盈,男子怎麼賣力追趕總是撲了一場空,滿頭大汗的扶住算命攤子氣喘吁吁。

  最後他一火大,加上她那不時的揶揄嘲笑,氣極地隨手抓了包東西往前拋,意在警告她別跑,否則對她不客氣。

  只見吳映潔虹影一倒來個鷂兒翻,玉足側踢將偷襲物踢上了天,落個天女散花好不壯觀,猶如八月十五的煙花。

  「喲!下起白米雨了,公子好生浪費,那一包米砸在小女子身上多疼呀!」總算有一點不無聊了。

  不過這要讓她家的那些姑娘知道恐怕又有得念了,鐵定說她為非作歹、不務正業、欺負良善、不學無術,唉!做個討人喜歡的主子還真難。

  咦?他不追了,幹麼趴在地上口吐白沫,敢情是報應來了,閻王來勾人。

  對了,除了「晚景淒涼」四字保留,她忘了加上「可惜命薄」四個字。

  「你們誰想來算算命,本仙姑第一天開張,算是結緣不收一文錢。」

  不然起價十兩怕是沒人算得起。

  「你還說不是來搶我生意,當著我的面拉客算什麼?」老人家怒拍自己的算命攤。

  真沒風度,不威不重的小老兒。「不然咱們找個人來算算,看看誰的本領能見人。」

  黃河呀黃河,不見你,心不死。

  「比就比,我擺了三十年的攤子看盡天下蒼生的命,豈會輸你這個娃兒。」他非拿出看家本事讓她知難而退。

  「好吧!就你。」吳映潔順手拎了個看戲的路人。

  「我不行……我不……」被抓的男人忽地失去聲音,整個定住不動。

  「安靜多了,人家可不想再玩你追我跑,很累吶!」她故意拎起粉巾拭拭香汗。

  眾人雖然看見一旁有人躺下,仍是興致勃勃的不肯走,色不迷人人自迷。

  「老人家,由你先來。」師父呀!徒兒夠禮讓了吧?讓他先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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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了三十年的算命攤,到了今時今日還沒被拆了招牌,可見老人家舌燦蓮花的本事高得很,一翻起天書是報喜不報憂,盡拿好聽話講。

  狗改不了吃屎,瞧他胡吹亂蓋一通,讚揚人家相貌好,天庭飽滿有仕途,只不過一時時運不濟,要有耐心等待機會。

  「呵……老爺子好生風趣,你怎麼算來算去沒算到個爛命,真要好命就不會隱於市井之中。」早已飛入大宅大院了。

  「沒長牙的娃兒少在一旁放肆,相書上就是這般說的。」他刻意地翻到與男子相貌相似的一頁黃書。

  照本宣科難成大器。「人有七魄,老爺子可知是哪七魄嗎?」

  他一愣,「你提到這個幹麼?」

  「屍狗、伏屍、雀陰、吞賊、輩毒、除穢、臭師乃是道家所云的七魄,亦即是七濁鬼。這位小哥面上帶陰分明是濁鬼未除,再怎麼也難以出頭天,而且只要他身上的濁鬼一直不除,他的運氣會背到進棺材,這輩子休想翻身了。」

  「你……」老人家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別你呀我的,小心一口氣上不來,和那位公子一起躺下了。」不知道有沒有買一送一的棺木大賤賣。

  「姑娘何必欺壓老人家,我都一把年紀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他是老了。

  吳映潔粲笑如花,當場迷死眾男人。「獻醜了,小小的賣弄上不得抬面……喲!好俊的爺兒,你缺不缺娘子?小女子願毛遂自薦。」

  「我……我已娶親。」驀然被抓住衣襟的寒翊臉色微紅。

  好個傷風敗俗的女子,當著眾人的面投懷送抱……

  「爺兒在心裡罵我無恥是吧!我會看相記得嗎?」小玉指在他胸口劃呀劃的。

  「姑娘請自重。」他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一臉嚴肅不可侵犯的表情。

  「嘖!好個正人君子,我幫你算算仕途如何,很準的喲!」終於有個好面相的讓她玩。

  「不了,我……」寒翊本來想說她踢翻的米灑了他們一身,可是沒來得及開口。

  「爺兒可是當差的,官位還不低,統領千驍騎護邊防,目前正在追捕游盜?」

  嗄?!她……她怎麼算的?「敢問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客氣了。」曉得她的神算功力了。「寫個字來測測吧!」

  寒翊依言當場用老人家算命攤上的筆墨揮毫一寫,寫了個「初」字,要測他們追查之匪徒的下落。

  「不好。」

  「是說我們追不到人?」不可能,紫騎軍尚無失手之紀錄。

  「我是指你家中不平靜,近日內必有血光之災。」唉!她不得不多添了句可惜。

  他的臉當下沉了沉。「說清楚。」

  「爺兒的字好得沒話說,可是太剛直,通常人家寫『初』這個字是少了一點成示,偏偏爺兒多添了一點變成衣字……」

  所謂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服,衣字表示他家裡的女眷,初字分開來解便是女人身邊一把刀,刀光起必有血光落,近期間遭逢大劫當頭,是凶兆。

  「喂!喂!!喂!小女子還沒說完呢!你走那麼快……」啐!當她是鬼怪來著不成,避之唯恐不及。

  她氣惱地一跺腳,怪寒翊太不給面子了,又不是不能解何必逃命去,她最愛拂逆上天的美意,可是人家偏是不給她機會。

  想她玉貓兒的名號在江湖上響叮噹也好些年,多少人求她一算她都不肯吶!只有不識相的蠢男人當是山魅食人,沒個耐心聽完下文。

  算他和她無緣吧!!不管他死活了。

  吳映潔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抹詭笑消失得徹底,面對眾人又是一張迷倒眾生的媚態,蓮足生波地一步步走來,美目盼兮。

  「誰要算命呀?」

  檀口軟語叫人情不自禁,雖然不愛聽她的「實話」,可是為了一親芳澤,男人一個個像急色鬼似的蜂擁而上,爭著要搶第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美人兒杏眼一挑,笑咪咪地不見眼底流波,香口一噘動人心弦,纖纖素手磨搓著紅艷下唇,似有無限煩惱考慮要誰先來。

  忽地,美顏倏變,濃淡有致的細眉拉成一條弓,目光似蛇地纏上人群中兩道炯炯有神的銳光。

  呵……這才叫有趣,原來卦文上的「宜遠行」指的是他呀!看來是不寂寞了,夠她玩一輩子,這回可不能再逆天而行。

  手兒一撥,一群男人自動地讓開一條路,眼露癡迷的色慾。

  但是,下一刻鐘個個便傻了眼,目瞠口張地呆若木雞,美若天仙的玉人兒居然已是使君有夫,而且是個一臉冷翊的魯漢子——

  「相公,你來遲了,奴家等得你好心焦,以為你不來了。」一等一十八年呀!

  好漫長……

  他注定要讓她玩到死,算是他的不幸,遇上她整死人不償命的玉貓兒吳映潔。

  接招吧!我可憐的相公。

  ☆☆☆

  望著飛奔而來的美麗倩影,腦中一片空白的邱勝翊只覺大禍臨頭,一點也沒有暖香溫玉抱滿懷的竊喜感,所以接下的反應是推開她。

  越美的女人越凶殘成性,也越有致命的壓迫感,壓得他胸口沉重,呼吸不順暢。

  可這姑娘是石頭做的嗎?怎麼推都推不開還死命的環著他的腰,看在外人眼中未免太不成體統,真誤以為他們是一對不知羞的夫妻。

  他從來沒有這麼困窘過,像有人在他脖子上套了一根繩子,拉也拉不開地勒住頸喉,既不要他的命也不要讓他太輕鬆,輕輕地扯弄著。

  「姑娘,你我素昧平生,當街認親有失姑娘家清譽。」她是練家子。

  假正經。「嗚!相公有了新人就不要糟糠妻,叫奴家好生難過。」

  「我想以姑娘的容顏,沒有人捨得棄你就新人。」若非看慣了陰陽的「絕色」,他肯定自己的一世英名將盡喪於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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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小巧的鼻樑挺直秀氣,一雙水靈的眸子像是春天的桃花,既媚且能勾人魂魄,流轉著慧黠狡光。

  她很美,相信有目共睹的人不會否認這一點,她的美中帶有一股慵懶,嬌媚的笑中浮現著純淨。

  看似輕佻風騷,其實眼中泛著任性的調皮,以整人為樂地戲耍週遭的人,輕浮的舉止像是出身青樓的女子,但是聞不到一絲風塵味。

  她一定和揚州名勝之首一樣不好惹,不是他沾得起的狠角色。

  光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涎的男子便知他身中劇毒,或因出口不遜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直到死前仍不知為何而死,眼睜睜的凸出雙瞳斷氣。

  「嗚!莫非相公嫌棄奴家長相過於招蜂引蝶,那奴家毀了去也好。」吳映潔動作極快的在自己無瑕面容上以指尖挑出一條血痕。

  當然她沒機會抓出第二條破壞美麗容貌,剛冷的快手已擒住她欲作亂的細腕,怒目以視她的乖張手段,無法相信她狠得下心自毀容貌。

  一下子他成了千夫所指的萬世罪人,為了新歡不顧嬌滴滴的舊愛,四方攻訐語句不斷湧進他耳裡,人牆圍困得他動彈不得。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眾人其實只是嫉妒心使然,為他的幸運而集體心有不甘,想藉謾罵出一口氣而已。

  真是場無妄之災!邱勝翊低頭一視正嗚咽出聲的女子,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泥淖中,她根本珠淚未滴,反而用帶著嘲弄的眼神朝他眨眨眼。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快擺平這一切。」邱勝翊小聲地蠕動兩片嘴皮。

  「只要你承認是我的親親相公,天下自然太平。」嗯!好聞的男人味,她喜歡。

  「別當我是可以任你擺弄的棋子,我不接受威脅。」他一副冷沉凜然的模樣。

  吳映潔笑得胸有成竹,「要不要賭賭看,我先用色誘這一招如何?」

  她把衣服拉得更低,香肩微露地遮不住一片春光,若隱若現的乳線引人遐思,一點也不在乎合不合禮,任胸前風光讓他一覽無遺。

  沒人抗拒得了美色,邱勝翊亦不例外。

  吳映潔聽見一聲細微的抽氣,然後是一句低咒。

  「相公,你罵我……」受傷的神色馬上浮現,她驚慌的啜泣著。

  「我沒有罵你。」見鬼了,她喚相公關他什麼事,幹麼順口回應。

  他面無表情地將她的衣服拉回原處,高大的身軀有意無意地遮住她撩人風姿。

  怎麼能作踐自己的身體不以為意,故意以輕佻的姿態魅惑人心,她是存著什麼心,當真豁達地不在意世俗眼光?

  不知不覺中,他伸手拭去她臉上血漬,動作之輕柔令一旁的寒翊看得忘了憂愁,莫非玉先生所指的好戲是這一樁?

  「嗚……恩愛時萬般美好,一翻臉視同灶下炭不值錢,相公何其忍心奴家夜夜獨守空床?」她趕緊沾了兩滴口水掛在眼眶下。

  該死的陰陽,卜什麼爛卦!「你夠了沒?丟人現眼不急於一時。」

  因為玉浮塵的卦文,此刻他的心情不可能完全平靜,或多或少的受了影響,無法無動於衷的翊視她的一舉一動,無形中更牽動了他陌生的感受——想掐死她。

  她根本把他當成聖人考驗,裝瘋賣傻的本事一流,軟嗲的噥音訴說怨婦的心聲,人心要是不被煽動才有鬼,她表現得活脫脫的就像怨婦。

  「這位爺兒幹麼欺負女人家,小嫂子麗質天生、嬌美婉約,你若嫌她不如新人討喜,何不讓賢?在下必再三疼惜。」書生模樣的男子打躬作揖道。

  是嘛、是嘛!多些人來一起玩才有意思。「公子,你別說了,我家相公脾氣不好。」

  「小娘子勿驚,且待哥哥為你討個公道。」多標緻的小女子,西湖的美不及她一半嬌俏。

  哥哥?!他好大的膽子。邱勝翊的眼底閃過森冷寒意,沒人可以當他的面調戲他卦文中的女人。

  「不好啦!公子,我相公他武藝過人,打起人來很疼的。」吳映潔左手有意地一撫右手,眼神一縮的像個小媳婦。

  「什麼,他還打你,簡直是豬狗化身。」書生露出心疼的表情慾上前一探。

  她作勢一跌地跌入「相公」懷抱。「哎呀!相公別再打我了,我沒有和他勾三搭四,你千萬要相信我。」

  「你……」太會作戲了。

  這會兒他已淪落成人人喊打的禽獸畜生,來不及辯解便定了罪。

  「我真的不能再小產,大夫說這一胎再被你打掉就很難再受孕,我那六個未出世的可憐孩兒……」她哭得好不傷心,雙肩一上一下的抽動。

  她在笑,他很清楚。「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相公……」

  邱勝翊火大的抓住她肩頭一吼,「我不是。」

  「你……你又不要我了……嗚!我好命苦,嫁了個性好漁色的丈夫……嗚……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孩子,娘來陪你了。」

  手一伸,她抽出他腰際的軟劍,泛著寒光的劍身擱在脖子上,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欲自裁以求解脫。
 「等等,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她真的瘋了,連命都拿來玩。

  不是他太緊張,是他太瞭解玄陰劍的鋒利,輕輕一抹,神仙也難救無命之人。

  「相公,你要不要認奴家為你唯一妻室?」一雙淚眼中閃著得意。

  無比的掙扎,他覺得自己也快要不正常了。「纏上我有什麼好處?」

  「好玩喏!」她大言不傳地用無聲唇語告知。

  「好玩?!」他一定要掐死她,一個大禍害。「如果我不認呢?」

  「那等著幫我收屍好了,永別了,相公。」手臂一舉高,粉頸與劍近在寸間。

  「嘩!」

  一陣驚恐聲迭起,劍上已沾了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地上,蔚成鮮紅血窪,好不驚心。

  不過呢,圍觀的男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幸好流的不是佳人的血。那個忘恩負義、薄情寡愛的男人死有餘辜,誰叫他不懂珍惜嬌妻的美好。

  「你敢傷我?!」不該心存婦人之仁地想救她,看她堅決的眼神真以為她一心求死。

  沒想到……

  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吳映潔眨眨無辜眼眸。「相公,你受傷了。」

  「是呀!拜你所賜。」邱勝翊發狠奪回軟劍,無視臂上血流沁沁的傷口。

  「相公的劍好神奇哦!知道我是你娘子不好意思傷我。」哼!誰叫你那麼壞心不陪我玩。

  她還手下留情了幾分,心窩離左臂真的不遠,要失手很難。

  「你我心知肚明,少裝天真。」一股氣驅使他轉身離開。

  想走?!

  沒那麼容易,我吳映潔瞧上的男人哪走得掉。「相公,你東西掉了。」

  「嗄?!」他回頭一看。

  軟不溜丟的粉唇在眾目睽睽下印上他的嘴,這下他可賴不掉了吧!看你能走到哪裡去。

  貓兒是遊戲的好手,只要她說開始,沒人能隨便叫結束,而她的興致正濃呢,哪捨得輕易放手,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是需要被寵愛的,如同一隻永遠也學不會溫順的貓兒得好好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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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公,喝茶嗎?」

  「哼!」

  「相公,你餓不餓?」

  「哼!」

  「相公,捏背好嗎?」

  「哼!」

  「相公,我幫你扇風。」

  「哼!」

  還哼,看我怎麼整你。

  「相公,要不要和我一同共浴?」

  「哼……」邱勝翊哼了一半忽地嗆了一下,「你……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羞恥心一斤多少?在哪兒賣?奴家去為你買來。」跟她談羞恥心豈不好笑。

  茶他不喝她喝得可起勁,一盤盤點心瓜果全入了她的胃,捏背呀!沒問題,她買了兩個丫鬟捶捏著發酸頸背,兩名小廝在一旁扇著風。

  從來她就是個善待自己的人,絕不讓自已受一點委屈,有好吃的、好喝的絕不錯過,說起玩她是跑第一,不許人掠美。

  是他不屑哦!不是她不肯善盡妻子的責任,再說好茶不趁熱喝會失味,配著茶點剛剛好滑口,服侍的丫鬟天生命賤,她享受享受不為過吧,人生當及時行樂。

  春風不解情,她又何須費事多獻慇勤。

  反正他是逃不掉了,何必憂心到手的鴨子飛了,她最討厭費心思想新玩法,那會叫她疲倦地鎮日無神,只想和周夫子下盤棋。

  人要有自知之明,若無自知之明就教會他,吳映潔三個字代表不可抗拒。

  「相公,你還要氣多久?氣壞了身子人家可是會心疼的。」哈!好累呀!真想睡覺。

  臉色全黑的邱勝翊冷冷一瞟,「你還有臉開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相公,人家記性不好,勞你提醒一下。」媚眼兒一拋,她順手拎了蜜梅往口裡扔。

  他恨不得忘個精光,哪肯一再重溫那如惡夢般的一幕。「你讓你、我丟盡了臉。」

  「唉!真不曉得你在氣什麼,吃虧的是我又不是你,何必惱怒到現在還消不了氣。」她都釋懷了。

  「女人的貞操重過於生命,豈可視同兒戲。」他還是氣得想掐死她。

  「人若活不下去還要貞操何用,不過虛名而已。」她咯咯的笑了起來,滿是諷木不。

  「這是禮教賦予女人的使命,你只能遵從。」她的口氣讓他大為不快。

  吳映潔將梅核準確無比的吐到他臉上。「禮教誰定的,不就是你們男人嗎?怎麼沒見男人也必須守貞這一條,難不成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畜生,只許自己縱慾享樂的自私鬼。」

  「這……」

  「什麼七出的休妻條件,無子能怪得了女人嗎?說不定是男人自己不能生;淫亂亦是過?女人也是人呀!也有七情六慾得排解,怎麼就活該被男人當成洩慾、生孩子的工具,那你們幹麼還得喚女人一聲娘,何不直接叫老太婆……」

  哪個女人不多嘴,三姑六婆怎麼沒人去罵她們多口舌;看著丈夫納妾娶小誰有度量不妒恨,除非她是死人;盜竊之事歸官府管,休妻尚有理。

  「……說到惡疾才可笑,夫妻本該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妻子染上惡疾就可以休離,那麼反過來丈夫染上惡疾是否可棄養?畢竟女人家是弱者,養不起終日臥床又死不去的無用丈夫。」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邱勝翊他的口氣強硬不起來,「七出」確實是對婦人不公。

  可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治家法典,他無能為力改變,沒人會質疑古人的智慧之萃,只有她。

  「相公,你不生氣了?」臉色好多了,不像剛才黑成烏石。

  怔了一下,他發覺上了她的當。「你故意東扯西扯扯上一堆無關緊要的事,你想我是善忘的人嗎?」

  「喔!被你識破了。」她伸伸小粉舌一舔唇邊的蜜汁,毫無愧疚之意。

  要命,她絕對是存心的。「不要誘惑我,惹火我的下場你承受不起。」

  「師父說我從小愛玩火,我能怎麼辦呢?大不了失身給你。」她已經有所覺悟了。

  唉!為何你不發一次火讓我瞧瞧鮮呢!我膩了老看別人抱頭鼠竄的驚慌樣,偶爾也換別人來放放火才有趣。

  「姑娘家不應該說這種話,你不想找個好夫家嗎?」真該有人教教她何謂潔身自好。

  「我找了呀!」他不見她正準備以身相許嗎?

  他該覺得高興才對,為什麼情緒忽然低落?「是誰?」

  「你喏!相公,人家的眼光好不好?」瞧他都嚇呆了,肯定是太高興了。

  「我?!」他露出荒唐的表情。

  「奴家可是欣喜若狂地巴上個好夫君,你不能拒絕哦!」也不容許他拒絕。

  天意難違。
  「我尚無成親的意願,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她的欣喜若狂造就他的幽黯灰晦。

  「哎呀!別姑娘、姑娘的叫,我是玉貓兒吳映潔,你呢?」姑娘聽起來怪刺耳的。

  「你姓玉?」他眼神古怪的一睨。

  「我姓吳,你可以喚我一聲映潔,玉貓兒是我在江湖走動的小名號,不怎麼響亮只是湊合著用。」她還滿謙虛的道。

  其實在江湖上她比鬼見愁還讓人恐懼,一聽見她的名諱大家趕緊腳底抹油先溜為快,以免和她碰上面。

  精於易容、使毒,功夫也還算不錯,至少沒打輸過,而愛玩的性子簡直到了成妖成魔的地步,玩到人人見「貓」變色,恨不得爹娘多生一雙翅膀好逃生。

  道上的人都喚她「小磨女」,並非鬼字魔哦,而是她實在是刁鑽又美得讓人生不了氣,只得任由她磨呀磨,把人磨得不見稜角才甘願放手。

  由於她不常在江湖上走動,武林人士都不敢將她的名字掛在嘴上以免招來禍事,以至於玉浮塵未收集到她的資料,列入武林譜裡。

  「你有沒有認識姓玉的人家?」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的氣場與某人十分相似。

  她陰陰的一笑,「沒空認識。」

  她當那人死了。

  「沒空認識是什麼意思?」似乎有個影兒呼之欲出。

  表情一變,吳映潔搖手一揮讓伺候的人下去,笑中帶蜜的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相公,你的名字呢?」

  「下去。」這女人的大膽已到無法無天的境地。

  「名字。相公,我總不能自稱是無名氏之妻。」無夫人?多怪呀!

「邱勝翊。你可以不要貼在我身上嗎?」而且抵在他最脆弱的部位。

  她一笑地朝他耳朵吹氣,「翊哥哥,別當我是食人貓,你在磨牙吶!!」

  「我在考慮要不要掐死你。」她讓人生氣,而且……不安份的小手正撫摸著他的胸膛。

  「你捨不得的,沒人橫得了心傷害我,你也一樣。」吳映潔輕偎著他,愛探索的小手數著他新長的青髭。

  他真恨自己被她說中,她的表裡不一叫人有深深的無力感。「你在幹什麼?」

  「相公,你感覺不到人家在取悅你嗎?」輕撫慢蹭,一點一點的挑情。

  「吳姑娘,你逾矩了。」她到底從哪裡學來這折磨男人的手段?

  她佯裝不高興的咬咬他耳朵,看他全身忽起戰慄。「映潔,人家喜歡你叫我映潔嘛!」

  嗲聲一起,她的聲音更具有勾魂魅力,令人神魂癡迷,渾然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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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潔,你上哪裡學的伺候男人的本事?」他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幾乎要克制不住想要她的慾望。

  「青樓呀!」她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回答的是小茶樓單純的地方。

  「什麼?!」他整個人突地清醒的站了起來,似有人朝他後腦狠敲了一棒。

  「哎呀!!你差點摔著人家……」嚇!他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

  「你去青樓?!」他不可能看走眼,她身上明明沒有風塵味。

  「相公,你嫌奴家學藝不精呀!我再去學習好了。」燕嬤嬤的胭脂坊不知還在不在?

  她實在很討厭那幾個名勝,沒姿色卻獨具特色,煩都煩死人了。

  「你敢再去試試,我會先打斷你的腿。」居然任性到自在出入妓院。

  吳映潔在心裡笑開了,「翊哥哥,莫非你認了我這個『不安於室』的娘子?」

  以他死不認帳的態度看來,似乎管過了界。

  「我……」他壓下心口浮動的巨石問:「你到青樓為了何事?」

  「我以為你會問我在青樓待了幾年呢!」他不一樣,果然是她挑中的男人。

  「是不是煙花女子由眼睛看得出來,你有一雙太純淨的眼。」邱勝翊的耳根子微發著燙,避開擾亂他心緒的明媚水眸。

  「翊哥哥,你喜歡上我了。」好現象,她可不想一頭熱。

  「別……別岔開話題,你去煙柳之地做什麼?」他穩下紊亂的心情,迎向她含笑的眸子。

  她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小陰謀家,必須時時刻刻提防。

  他真有趣,故作沉穩。「如我先前所言,是去學習順便觀摩。」

  「觀摩?!」邱勝翊無法不揚高音調,她的行為太驚世駭俗了,非一般女子所為。

  他敢用玉陰陽的人頭打賭,她上妓院的用意絕不單純。

  「小心咬斷了牙,有個無齒(恥)相公很丟臉吶!」怕怕,要打雷也不先通知一聲,害她心口猛跳了一下。

  「說說你『觀摩』的用意。」邱勝翊很不想承認他的情緒的確被她牽著走。

  她非常善於謀略,搞昏他、迷昏他、煩死他,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他喪失應有的判斷。

  「相公,說起這件事你一定跟我一樣憤慨,我為了她們上妓院去觀摩人家辦那檔事,她們居然說我有逼良為娼之嫌,推人入火坑……」

  「等等,她們是誰?」至於觀摩細節不用詳細描述,他很清楚過程。

  「還不是我底下的姑娘們,個個貌美如花,年輕有本錢,而為免人老珠黃我替她們找了個包賺錢的行業……」

  不多不少,剛好二十三位,有甜美、嬌俏、愛笑的啦,冷若冰霜、艷如桃李、清靈如水的也大有人在,若肯下海撈一筆,肯定人人後半生生活無虞。

  誰說女人得仰賴丈夫鼻息過一生,有「一技在身」勝過家財萬貫,她又不會害她們,個個竟矜持得像黃花大閨女,雖然她們是。

  但是家道中落了嘛!大家為了掙一口飯吃勉強犧牲一點,至少可以振興家業,做個三、五年,再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過看人臉色還得遭調戲、玩弄。

  同樣是賺錢,一個任人摸免費的還得陪笑臉不可生氣,一個隨人揉有大筆銀子進帳,不高興時還能擺擺譜說不接客,換人來送金送銀好生呵護著。

  「你說嘛!賣茶和賣笑有什麼兩樣,同樣是應付客人,可收入卻是天壤之別,我這麼為她們著想,她們竟然叫我老鴇!」

  很想笑的邱勝翊仍是一臉淡翊,可想而知她的「用意」絕非尋常人可以理解,太過駭人聽聞了,她根本是以好玩的心態去推斷別人的感受,以為人家和她一樣都覺得當妓女好過倒茶的。
 而她的作法的的確確像老鴇,一口嬤嬤經的念著人家多無情,也不反省自己在做什麼,不是每一位姑娘都能無視世俗的眼光。

  「翊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難得一次好心腸要做善事幫助別人還被嫌。」吳映潔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人心憐。

  「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你的作法是錯誤的。」她不值得同情。

  她不高興的噘起嘴,兩手往他身上掛。「你是我相公耶!應該站在我這邊。」

  「你會為錢出賣自己嗎?」他是幫理不幫親……親?!

  他果然暈了頭,居然當她是親人!

  再和她糾纏不清下去,也許他真會認命地娶她為妻,因為被逼瘋,失去對事情的判斷力。

  他好壞心,沒為她說話。「翊哥哥,我若自己掛牌來撈一定生意興隆,你要不要來當龜公?」

  憑她的手段,男人准讓她迷得茫酥酥的,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她身上砸,只為博佳人展顏一笑,想想那盛況多風光呀!

  可惜美夢向來最易醒,一聲獅吼壞了她的好夢。

  「你敢——」龜公?虧她說得出口。

  堂堂的玄武將軍屈就妓院做小跑堂,她未免太過低估他了,還妄想把自己賣掉激怒他,她真懂得傷男人自尊的法子,好個狡猾貓兒。

  偏偏自己無法不去在意她,越是想排斥她越是掛念在心。

  「相公,你好凶哦!」凶得好有個性,合她的胃口。

  表情一凝的邱勝翊扯開她的手,「別再叫我相公,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你知道嗎?我非常歡迎別人對我不客氣,可是不知為了什麼,後來他們都變得好客氣。」吳映潔說得輕快無比,眼中閃著興奮之光。

  他苦笑著,「映潔,你把人家怎樣了?」

  「你何不親身體驗,我答應你不下毒。」對他不錯吧!有特權。

  「毒?」他想起街上那名好色之徒的死狀。「映潔,你是誰?」

  「玉貓兒吳映潔。」現在才想到要追查已經來不及了。

  好,他換個方式問。「你和底下的姑娘做何營生?」

  「茶樓,有空來喝杯胭脂茶,奴家親自為你添水。」夠禮遇了,皇上都沒此等款待。

  「樓名呢?」

  她用奇怪的眼神一瞄,「歡喜樓,在揚州城外三十里處的姊妹坡。」

  「揚州?!」他幾乎不敢問出口。「揚州名勝聽過沒?」

  「嗟!我又不上揚州,管他什麼名勝不名勝。」怪人倒是認識三個。

  「喔!還好。」他鬆了一口氣。

  吳映潔勾起惡意的笑容往他身上貼去,「翊哥哥,你要對我不客氣了嗎?」

  「嗄?!」他反應不過來地扶著她的腰,免得她靠得太近,有損女子閨譽。

  「你不反對我對你不客氣吧?」她用著非常嗲的語氣迷惑他。

  「什……什麼?!」誰要對誰不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繼續暈頭轉向吧!

  送上香唇,她再一次「偷襲」了他,男人真的很好騙,嘻嘻!

  「將軍,我查到盜賊的下落……」噢喔!看來他來得不是時候。寒翊無端冒了一陣冷汗。

  「你叫他將軍?」嗯哼!這下更好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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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寒栩覺得自己兩面不是人,一個怪他來得太遲,一個怨他到得太早,他實在很冤枉,也很難兩方不得罪。

  驛館是簡陋了些,平常疏於打理,因此雜草叢生,幾名紫騎軍整理了大半天才能住人。

  本來他們打算投宿客棧,但是某人的口無遮攔,店家不肯讓他們一行人住進觸霉頭,害他們不得不另尋他處,暫居這快荒廢的驛館。

  說實在的,對她先前的測字他一直耿耿於懷,若是受傷的人是他倒還無所謂,可要是他心愛的娘子會遭逢血光之災……心亂如麻正是寒翊此刻的心情。

  追捕滋擾封邑的盜匪是他份內職責,九王爺不在府內他更要盡一份心,即使擔心地夜不成眠,仍得極力追查出盜匪的下落,好早日回去守著他的小兔兒。

  「呃,將軍,屬下可以稟報了嗎?」他希望能活著見娘子最後一面。

  「我有阻止你開口嗎?」邱勝翊的口氣非常冷,像冬天提早到來。

  沒有,只是用眼白眄我。「我和幾名手下追蹤盜匪的馬蹄印到東方林子裡。」

  「又是東方?」

  他看了一眼彷彿沒事人的小懶貓,她正拿著一根細針打草人,上面寫著——寒翊。

  「將軍,再追下去是十三皇子駐紮的邊防,我們要繼續前行嗎?」他擔心十三皇子會伺機報復。

  東邊再過去一點是邊防要地,同時也是天闕宮所在地。「等兩天看看再作打算,你很急嗎?」

  「呃……沒有,但……」寒翊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吳映潔放肆的嘲笑。

  「血光之災、血光之災呀!我測出的字從未失誤,嫂夫人過不了八月十五日。」好淒涼哦!月圓人不圓,守著孤墳哭別離。

  「你……」

  邱勝翊伸出手制住他的拔劍相向。「道聽途說不足以信之,她是隨口說說罷了,有口無心。」

  「別不信我,你輸不起一條命……噢,算錯字,初字加二點應該是兩人,一屍兩命哦!」她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除了她愛收集「美色」為徒的師父外,沒人比她更有靈性能悟透天機,不相信她就等著收屍,反正死的不是她底下掙錢的姑娘們。

  「你說兔兒有了身孕?」寒翊先是喜揚眉梢、樂不可支,隨即倒抽了一口氣,臉上滿佈驚惶之色。

  「映潔,別信口開河,不許你拿別人的生死開玩笑。」他不相信她有玉陰陽的術數本事。

  「好吧、好吧!當我瞎說,不想救人我也不為難,破天機我可是會折壽的。」從出生到現在她已折了十年壽,她自個算得出來。

  修行之人有七七四十九劫,如今大劫小劫破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後兩大劫等著她去闖,看開了生死才能痛快的玩,誰曉得自己幾時會死。

  而且她愛逆天行事的作法叫人頭疼不已,師父暗地裡雖布了不少陣保她平安,但她死性不改地仍然故我,恐怕她的一生會比別人短很多。

  所以翊哥哥娶了她不吃虧,很快地就能娶新婦、納小妾,而她在地下只能咬牙祝福,省得大夥說她凌虐他太多,早該受報應。

  「吳姑娘,你有破解之法?」不管是假是真,有備無患方為上策。

  吳映潔瞄了瞄正望著她的黑臉男子,「算了吧!人家不信我有偷天換日之術,何必自找無趣。」

  「將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玉先生的術數不也印證在你身上?」他沒有本錢賭愛妻的生死,他愛她如命。

  「映潔……」

  吳映潔搶先說:「等一下,你指的玉先生是誰?」不會剛好是那個沒種的傢伙吧!

  邱勝翊代替他回答,「玉陰陽。」他習慣如此喚玉浮塵。

  「喔!陰陽呀!算他好狗命。」不是他。

  「怎麼了,你和姓玉的有仇?」邱勝翊略微不安的問,她和府裡那位姓玉的有關?

  她冷笑地將一枚銅板擲入木樑三分。「沒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他為了保持童子身逃婚,令我想啃他的骨、吃他的肉而已。」

  童子身?!邱勝翊和寒翊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某個「守身如玉」的男子。

  「他和誰有婚約?」

  「我。」她比比自己,「那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他以為我希罕嫁給他呀!一個沒毛的渾小子。」

  「你在生氣什麼?」邱勝翊很不是味道的一問。

  她當場換上夜叉的嘴臉。「他怎麼可以搶走我逃婚的機會,害我被師父訓了兩年,怪我平常欺負他太多,所以他才離家出走。」

  拜託,她當年才幾歲,能欺負他到什麼地步,頂多要他冬天去湖裡鑿洞供她享受垂釣樂趣,叫他空手挖雪堆裡的蟲做餌。

  夏天天氣熱嘛!他虛長了她七歲力氣比她大多了,上個雪山扛塊千年冰巖不為過吧!好歹她也有分他吃一碗冰糖蓮子湯呀!他還有什麼不滿。

  當初師父見兩人美色相當就異想天開,以為兩個「美人」成婚會生下小小美人供他娛樂,千方百計地欲湊他們成一對。

  哼!當時是她抗議不要他,而他竟敢找機會偷溜不帶她出來見見世面,自私、膽小又懦弱,她從頭到尾的唾棄他。

  「呃,映潔,你的意思不是怪他悔婚,而是他沒良心地忘了帶你開溜?」邱勝翊將心底的猜測說出。

  「沒錯,那個沒義氣的傢伙準死在荒山野嶺,屍首任白狼群分食而光,死無葬身之地……」

  氣憤的美人兒拉拉雜雜罵了一大堆讓人心驚膽跳的惡毒言語之後,寒翊才戰戰兢兢的插一句話。

  「請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已經不屑用嘴巴念出他的名字,只用鼻音哼出三個音。

  玉、浮、塵!

  ☆☆☆

  哈啾!

  奇怪,要變天了嗎?怎麼會有一股冷意襲來,整個背像鬼附身一樣的涼颼颼,由腳底一直涼到骨子裡,猛然的衝上頭頂。

  可是不對呀!近日觀星並無異常,秋老虎照樣肆虐即將收成的土地,莫非他太敏感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一大清早兩眼都跳,到底是財還是災,待會得回房算上一算,看看該如何趨吉避凶,以保平安。

  「玉爺、玉爺……」

  「嗄?什麼事,是你叫我嗎?」玉浮塵一回頭,是一位妍美清麗的年輕少婦。

  「呃,玉爺,我想問翊哥幾時會回來?」含羞帶怯的徐兔兒有一樁天大的喜訊準備告訴夫君。

  他想了一下,「你是寒統領的小兔兒。」

  「嗯,是的。」小兔兒是翊哥對她的暱稱。

  「你放心,我算過了,他近日內即將返回。」他用的是「他」而不是他們,表示此行將少一人。

  「真的?!」她高興地露出將為人母的喜悅。

  「不過……」這話不好啟齒,她的面相太沉,恐有血光之災。

  「不過什麼?」

  他以咳嗽掩飾輕憂。「沒事、沒事,你先回去休息。」

  接下來是他的事,他得想辦法逆轉她的天命,否則寒翊會怨死他。

  如果是那個人應該能輕鬆辦到吧!畢竟她最擅長的就是與天抗爭。

  玉貓兒吳映潔,他少年時期的惡夢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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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ty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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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映潔,你也幫我測個字如何?」

  邱勝翊的要求換來吳映潔一聲輕嗤,不予理會地專注在棋盤上,先打人一巴掌再說人很乖誰會接受,也該換她拿拿喬。

  先前她應寒翊的請托破他娘子的天命,教他破解不可避免的血光之災之法。

  首先,她要他在八月十五的前三天開始準備雞八八六十四隻,以八卦的方位灑滿雞血,三日內不可中斷,每兩個時辰換一次新鮮的血。

  其次以龍引草磨成灰放在熏台中連燃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第一道曙光射入方可熄滅。

  雞血是阻止陰使探路,拘捕時辰到了的冥府子民,使黑白無常無法前進索魂。

  龍引草的味道特甘,會遮蓋住受劫者的人氣,即使閻王親自來到也只會被熏醉,難以察覺屋內有人,等到雞一啼照樣無功而返。

  最重要的一點是避得了天災不一定避得了人禍,既然注定有血光之災就得見血,因此她命寒翊在床底挖個大洞讓受劫者躲上三天三夜,然後弄個死刑犯偽裝成受劫者代為受劫,此事方能圓滿。

  當然,她也因為此事又折壽了十年,七十八歲的天年只剩下五十八年,若再繼續折壽下去,她可能過不了三十歲,甚至是雙十年華。

  本來她是不在意生命的長短,施法逆天根本不當一回事,折壽救人也算是行善,她還壞得不夠徹底吧!

  不過現在她的心似乎自有主張,一日一日地偏向愣木頭邱勝翊,開始有了眷戀世間的念頭,捨不得太早離開他,她會想念。

  真是糟糕透頂,她怎會犯下這種錯呢?半修行的人就該清心寡慾,心一動就會離不開。

  「寒翊,你確定要走這一步嗎?」欺敵之術向來好用,而他這盤棋下得有些心神恍惚。

  「這……我再考慮考慮。」他將一步好棋移至次等的位置。

  「別考慮太多,我擔保你的娘子不會有事,至少十日內無恙。」現在才八月初二,還早得很。

  寒翊抬起頭,眉宇間是無法散去的焦慮。「我能安下心嗎?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聽到沒有,愣木頭,你該向人家多學學,別老是不解風情的當呆瓜。」沒見過像他這麼冥頑不化的人。

  下著棋,吳映潔看似是在對著棋盤說話,但是大夥都心裡有數她口中的愣木頭是誰。

  「我是為你的閨譽設想,男女共枕有悖禮教。」真怕了她。

  「哼!少來這一套,是你沒把握當柳下惠吧!」她可沒說要失身,是他的大床看起來比她的「小」床舒服。

  不過話又說回來,床小是小了點,但睡兩個人還剛剛好。

  邱勝翊臉上一訕,輕咳了幾聲。「你該知道自己有多麼叫人無法自持,我是男人。」

  「我有叫你忍嗎?分明故意讓我難堪,你嫌棄我長得不夠美。」兩指間的棋子一擲,輕易地嵌入他面前的石桌。

  好俊的功力。「你若不美,我想天下沒有一個女人稱得上是美女。」

  寒翊搖頭,「咳!將軍,你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吳姑娘是美得日月都失色,但我的兔兒也不差,足叫百花沒了顏色。」天下最美的女子是他愛妻。

  「哈……誇張,寒大統領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難怪你瞧不上我這個庸脂俗粉。」他是唯一不受她美色勾引的人,定力十足。

  「吳姑娘的美貌是世間少有,在下可沒膽子和將軍爭。」瞧邱勝翊的臉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紫的,八成不快吳姑娘的「遺憾」。

  「你說那個塊頭大卻沒什麼腦的傢伙呀!他的眼睛叫屍水糊了,根本分不出美醜。」

  「映潔。」她一張嘴足以毒死西湖的魚。「你別再挖苦我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不美。」

  哼!他又瞧不起她。「你也沒說我很美,你不曉得愛慕虛榮是女人的天性嗎?」

  寒翊在心裡回道:不包括我的兔兒。

  「你的美還需要別人讚揚嗎?目未盲的人都看得出你的天香國色,人間少有。」再高層次的好話他不會說了。

  「你最好每天準備三句讚美好養我的虛榮心,否則我保證你餐餐有料吃。」不怕她下毒的話。

  嗄?!未免強人所難。

  邱勝翊轉個方向,「寒翊,你睡著了嗎?一盤棋由黃河下到長江還下不完。」

  「是的,將軍,屬下會很快的贏……」一句輕哼讓他適時改口。「打平。」

 「你想有多快呀!是不是認為婦道人家棋藝不精是應該的。」他要敢點頭,她馬上讓他少只耳見人。

  「不,吳姑娘已是在下生平難得遇上的高手,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寒翊是睜眼說瞎話。

  她棋術中上,但棋品奇差,輸不起又愛計較,一盤棋若沒下個半時辰就是瞧不起她,還不許他放水,害他贏得好辛苦。

  「雖然你說的沒一句真心話,可是聽在我耳裡就是開心,不像某人……」悶葫蘆打水——咚一聲就悶不吭氣。

  那個某人已經哭笑不得。她的要求未免太多了,又沒人要她跟著他不放。

  「將軍是不擅言詞,但他絕無一絲虛情假意。」只除了看不見。

  「叫他把心拿出來看呀!肯定是黑不隆咚。」看了也是白看。

  「嗄?」心能取出嗎?人還能不能活?

  邱勝翊搖頭苦笑,「寒翊,專心你的棋盤,某人正偷了你的馬。」她實在……太沒品了。

  咦?真的少了一隻馬。「吳姑娘,你要在下讓一馬儘管開口,將軍今日不上馬。」

  棋子一落,他當場將死她,贏了這一局。

  「你……」可惡。「觀棋不語真君子,姓玄的,你是小人。」

  「不叫我相公或是翊哥哥了?」姓玄的?聽起來不太順耳。

  能屈能伸女丈夫,「喲!我說玄大爺,你近日哪兒發財呀?買好墓地了吧!幾時讓我去上個香?」

  他為之失笑。「映潔,你可以幫我測個字了吧!」

  「沒空,我手酸。」玉指一捻,她忙著嗑瓜子,吐瓜子殼。

  邱勝翊不曉得該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子,說她性子開放卻十分小心眼,一丁點的小事都記掛在懷,無時無刻不忘拿出來提醒人家幾時犯了小過小錯。

  一下子可以是嬌媚無比的妖嬈女子,一下子像個孩子般任性、耍脾氣,變化莫測的性子叫人無從捉摸。

  她的美絕非筆墨能形容,連聖人都會動心,何況他只是凡夫俗子,很難不去受她一顰一笑的影響,進而多看她一眼、兩眼、三眼……

  她不只狡猾而且奸詐,明知道鮮少有人能逃得過她布下的迷魂術,可她悉數的全用在他身上,動不動膩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找著機會就吻他,反客為主地佔據他所有思緒。

  他真是被她害慘了,變得不再冷翊寡言,少了令人寒顫直打的冷鷙,這樣邱勝翊自己都覺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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