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能喝酒,小心胃痛。」阿易提醒,说着,照惯例,倒给她一杯牛奶。
胃痛?谁在乎?顶多有人照管时少痛两下,没人照管时……自生自灭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喝牛奶?我不晓得小洁是个小乖乖。」晴晴说完,拉起吴映洁的手连连亲吻。
恶心!阿易对晴晴不带好意。「这位小姐要喝点什么?」
「你说她是小姐,她会生气呦!对不对,情?」靠在晴晴身上,她笑出满颊春意。
顺着吴映洁的话,晴晴说:「你可以称呼我艾先生或小艾。」晴晴的手没忘记在吴映洁裸露的手臂上,充满性暗示地来回轻抚。
不男不女的怪物!阿易瞪视晴晴,恨不得把她丢出大门外。
晴晴扯开笑容,勾住吴映洁的下巴,在距离她嘴唇五公分不到处说话:「我们去旁边坐,这里人太多。」
「人多?不会啊,现在还早,再晚一点,妳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声鼎沸。」吴映洁说着,笑兮兮地往前凑去,唇贴上晴晴的唇。
晴晴没有接吻经验,但她确定女生的嘴巴肯定比男人好亲,至少女性每年消耗的护唇膏,不是用假的。她压住吴映洁后脑,将她的唇鼻全贴向自己,来个辗转缠绵的热烈接触。
阿易看不下去,清清喉咙咳两声,想提醒两人,这里不是同性恋酒吧,但比他更快的是一个男人的粗壮手臂,他狠狠地把吴映洁拖离开晴晴。
太好了,主角登场,阿易转怒为笑,双手横胸,等待胜翊处理人妖。
晴晴看胜翊一眼,冷笑说:「小洁,他就是妳说的百无禁忌?」
「妳在做什么?」他不理会晴晴,死盯住吴映洁一身的泼辣打扮。
「做自己。」想也不想,她仰头回答。
「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叫做自己?妳疯了。」他对吴映洁大吼。
「喂,请你客气一点,从我认识小洁开始,她就是这样子,我觉得很好啊,又美丽、又亮眼,带出门可有面子的咧。」晴晴燃起一根香烟来增添自己的男人味。
「把烟熄掉,吴映洁受不了烟味。」她有过敏体质。
「你管得着?」她不怕死的往前跨一步,要把吴映洁拉回自己身边。
邱胜翊拿晴晴当跳梁小丑,不回答她,直接把香烟截过去,扔进垃圾桶里。
「走,我送妳回家。」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盖在吴映洁的肩膀上。
「等等,她是我马子,谁说你可以碰她?」
晴晴抢上前,把他的西装从吴映洁肩上推掉,手伸过,把吴映洁拉到自己身后。
「她不是同性恋。」对晴晴,他够忍耐了。
「同性恋怎样!?你不要带着有色眼光看我们,我们也是人,也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我爱小洁、小洁爱我,不需要征求谁的同意!」晴晴对他吼叫。
「对,我们深爱彼此。」揽住晴晴的腰,吴映洁死命贴在她身上。
「放开她!」
他锐利眼光一扫,晴晴觉得自己从骨子里泛寒。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如果你是小洁的朋友,结婚时我们会记得寄张喜帖给你;如果不是,请你让开。」
邱胜翊寒着双目,瞪住吴映洁,晴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他的眼光让吴映洁开不了口,那是被火烧着愤怒激昂,她不怕的,不怕不怕不怕……她一遍遍欺蒙自己。
晴晴勾起吴映洁的肩膀,亲密说:「小洁,我们走,不用理他。」
「放开妳的手,妳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字句从他嘴巴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他想杀人。
「她说她是艾先生,我们可以喊她小艾。」阿易插进话,意思是──这个欠扁的阴阳人,揍死她活该。
「这里太吵了。走,我们找家安静的餐厅吃饭,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小夹链袋,里面装了几颗红红蓝蓝的小药丸。「找家舒服的宾馆快乐快乐。」
晴晴话没说完,邱胜翊再也忍受不了,大手抢过,把吴映洁抢回自己怀里。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吴映洁拚命捶打他。
「妳在自甘堕落。」
「你是我的谁,我堕落关你什么事!?」吴映洁冲着他大叫。
「和我在一起叫做堕落?那么跟你在一起叫什么?向上提升?哈!」晴晴插话。
晴晴试着从男人身边抢回吴映洁,问题是邱胜翊的手臂比她的腿粗,他的拳比她的脸大,这种悬殊体积,她只有挨打的份。
所以,当邱胜翊大手一挡,她像子弹冲进防弹玻璃,咚地向后反弹,这一弹,她整个人直接飞撞到身后桌椅,身体不算,目标不大的脸颊瞬地撞出红色肿块,满地的彩色药丸滴溜溜滚动,间夹着阿易的低声喝采。
不顾吴映洁意愿,胜翊拦腰抱起她,迅速走出店门。
「妳想怎样?」胜翊把吴映洁带到办公室,将她的辞呈丢在桌面上。
「我能怎样?」
不能爱他、不能抢爸爸、不能不工作、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哈!她全照他的意思做了,居然问她想怎样。
揉揉胃,又发痛,间歇性的疼痛刷白了她的脸颊。别怕,她化上浓妆,谁都看不穿她的真脸色。
「串通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想气我吗?」
「邱先生,你真是想太多,你都要结婚了,我气你有什么意义。」
「我懂,妳为计画失败发脾气。」
「你怎么老觉得我在发脾气?我很好啊!我开心、我骄傲,骄傲妹婿是个杰出男人,从此吴家有望,竞泽电子扬名国际。」
「我和小悦结婚的事早定下,不管妳再生气都不会改变。」他沉重说。
「我要求你们别结婚?没有吧,我祝福呢,祝福你们子孙绵延,福寿多禄。」
别开头,她走到落地窗前。多么讽刺,不过几天前的事,他们在窗前说说笑笑,说七夕乞巧,道瑶姬魂魄,那么融洽的平安夜竟成绝响,一转眼,他们成仇成敌,怒目相向。
「妳不能态度好一点?不能试着让别人原谅妳?」胜翊握住她的肩膀怒喊。
「我需要谁的原谅?害死我母亲的是你爸爸妈妈,玩弄吴悦的是她的男性朋友,夺去我贞操的是你这位大圣人,严格来讲,我是受害人呢!我没向你们要求原谅已是宽容,你还希望我向谁乞求原谅?」她明白,自己的伶牙俐齿总是教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