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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烟水寒(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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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妳已卖进邱家堡,这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了。」他提醒她。
  
「奴婢知道,所以什幺都不敢想、不敢图……」
  
「够了,这副委屈的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吗?可惜我看不见妳精湛的表演吶!」突然有股不耐,他打断了映洁的话,映洁因他突来的凌厉有些怔傻。
  
他说她在表演?!
  
「妳说话啊!」她不说话他便无法确定她在哪个位置。
  
「奴婢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哼,别想在我这儿讨什幺承诺,倘若妳以为妳这番行动就会让我感激妳、放了妳,那妳可就错了。」
  
「少爷,奴婢不敢这样想,照顾少爷本来就是奴婢的责任。」
  
「妳知道就好。」他满意地点头,却犹然怀疑自己为何要她留下来?
  
「少爷,那奴婢去端茶过来!」
  
和少爷在一起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那会让她窒息。
  
「嗯!」他点头,两眼一闭,像是在休憩。
  
映洁不敢打扰他,快步跑开。等到她的气息不再环绕着百花亭时,邱胜翊猛然睁开半敛的双眼,心却陷入沉思。
   
『9』第八章

「少爷,参茶来了。」
  
映洁特地到厨房泡了人夔茶,想给少爷补补,谁知厨房没有热水,等她起火烧沸热水泡好夔茶之后,已接近晌午时分。
  
回到了百花一早却不见邱胜翊,她慌了,搁下手中的茶碗,四处寻着他。
  
「少爷,你在哪里?」
  
「少爷、少爷」她叫着,不自觉地离开了百花亭的范围,来到了南厢房。
  
南厢房是老夫人住的地方,厢房旁有间佛堂,还未走进佛堂里便依稀可闻到焚烧的檀香气味,机灵的映洁一闻到这个味道便知道自己擅自闯人了老夫人的地方,双脚正拔腿要跑,一声斥喝把她吓得双腿缩回来,浑身动弹不得。
  
「站住  又是妳?」老夫人一见是那个让她与胜翊反目的婢女,」把怒火又起。
  
「老夫人。」映洁敛下眼,不敢直视老夫人。
  
「把头抬起来!我长得很古怪吗?所以妳不敢看我。」
  
她的声音里隐含着怒气,映洁知道不论她怎幺做,老夫人都有办法挑出她的毛病,她被动的听话说不定能让老夫人放过她一马。
  
「妳来干什幺?」老夫人正色道。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是来找少爷的。」映洁怯怯地回道。
  
「找胜翊?哼,妳会不知道胜翊已经有两个月不见我这个做娘的上她直觉认为这  发是来向她炫耀的。
  
少爷不来南厢房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她以为是少爷行动不便,哪里明白其实少爷和老夫人是为了她的事情而不往来!
  
「少爷他的行动不便。」下意识的替他辩解。
  
「住口,妳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分明是妳不让他来看我。」就算孟廷不来看她,她也有办法知道他的近况,在邱家堡内多的是她的眼线。
  
「老夫人,没的事。少爷他、他真的……」
  
「妳这个贱婢,今儿个落到我手上,瞧我怎幺惩治妳?」
  
老夫人愈看她怒火愈炽,也不管当日邱胜翊如何跟她说的,她拿起案旁的锤子就往映洁身上砸。
  
「老夫人  啊————」映洁没料到老夫人会突然动手上时闪避不及,锤子硬生生的砸向她的脸,额际肿了起来。
  
「我今天就打死妳这个贱婢,以防我少了个儿子……」老夫人像发了疯似的,抓住映洁的头发,狠狠地拉扯,映洁哪里敌得过她的力气,只能任她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咬的伤害着。
  
「老夫人————」
  
「住手。」邱胜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凝视着眼前,剎那间差点儿让人以为他看得见了,可在他胡乱的搜寻之后,泄了底。
  
「胜翊,你来了。」老夫人甩开映洁的身子,缓步走了过来。
  
映洁则不敢出声,她怕自己的哭音会引来少爷的怀疑,增加两母子之间的误会。
  
「映洁,妳在哪里?」
  
他开口不问母亲,而是问着映洁,老夫人一怒,对映洁的怨意更深。
  
「少……少爷,我在这里。」映洁搭上他的手臂,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
  
「妳没事吧?」
  
他到后头的练武场去了,若不是耳畔听到映洁的哭声,他也不知道到何处寻她,也让他差点失控露出马脚。
  
「少爷,奴婢没事。」
  
她看见老夫人气得发抖的模样,不由得身子一颤,威廉哥说的对,少爷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将来他会娶妻、生子,待他有很多事好忙时,自己在邱家堡的安危堪虑……想到这里,她的身子发颤得更厉害了,就连邱胜翊也感受到了。
  
「大娘,我说过不许妳们再动她。」
  
老夫人听了勃然大怒,「你说什幺?你竟然这样子跟娘说话?」
  
「大娘,若是您自重的话,我会尊重你。」
  
换言之,她不能做到,就妄想得到他的尊敬了。
  
闻言,她年迈的身子猛地一退,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她狼狈的看着两人,感到骄傲的自尊被践踏的所剩无几。
  
雅雯说的没错,都是给这个死丫头媚惑了,否则胜翊不会这样对她说话,一双怨慰、锐利的眸子射向映洁……
  
映洁吓得退到邱胜翊的身后,邱胜翊感受到她的害怕,护着她的心态就这幺地自然展现。
  
「大娘,既然当秃您已撒下堡务不管,今天换我接任,我不希望您再插手。」
  
自从爹死了之后,大娘终日沉浸于回忆之中,偌大的堡务一父给当时只有十七岁的他手中,当时年幼无知的他因为二舅的帮忙才得以撑过来,如今,堡中事务已上轨道,他也察觉到二舅父的野心,只有先向大娘声明一切,才能让他放手去收集二舅父欲杀害他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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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映洁这件事,他也顺道告诉她,这邱家堡再也没有她能插手的余地了。
  
「连教训个丫环都不成?」她难以置信的问,她再也掌握不到实权、再也掌握不了儿子的心了吗?
  
「不成。她是我的人,现在是、未来也是。」他的话带给两个女人多大的震撼,瞎了眼的他不会感受得到。
  
「你的意思是,我连你的婚事也不能插手了?」她还想借着侄女扳回一成,至少,雅雯是向着她的。
  
「我的婚事……只要是詹雅雯,就永远不会成。」
  
对映洁,他只能说出这样的承诺,再多也没有了。
  
「为什幺?」再次地,儿子带给她的打击是如此这般的多,他和雅雯的婚事早在多年前就定下的啊!
  
连雅雯这步棋都给毁了,往后,她还能靠谁呢?
  
「没有为什幺!」他冷冷的回道,还不到揭开事实的时候。「映洁,我们回去吧!」
  
「是,少爷。」映洁搀扶着他的身子,缓缓地离开。
  
老夫人望着映洁的身影,若有所思。她毕竟没有向胜翊诉说她额上的伤,是她带给她的。
  
对于那个丫环,她是不是做错了?
  
「少爷,您方才去哪儿了?」出了南厢房,映洁整个人松懈下来,绝口不提方才被殴打的事。
  
「我到练武场去了。」
  
「真的?你一个人?」她惊奇的问。
  
「嗯,怎幺,妳很高兴?」
  
「当然高兴啊!少爷能一个人走这幺远的路,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她替少爷高兴着,邱胜翊感受到她的快乐,笑意在唇边泛开。
  
突地,映洁像想起什幺似的,大叫出声:「啊!对了,奴婢把蔘汤给搁在百花亭里了,奴婢这就去拿。」
  
「映洁,别忙了,搁着就搁着了,大娘把妳打伤了?」他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啊!少爷,我去端蔘汤,可是特地为少爷泡的呢!我先送您回房,马上过去端。」
  
走了两步,映洁又改变主意,先送少爷回霆风居,不然等会儿两人又要错过了。
  
「妳这丫头,真那幺懂得一头担子两头热。」她没事就好,邱胜翊不觉轻吐口气。
  
映洁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少爷,您笑了、您笑了耶!」
  
闻言,邱胜翊面色一正,「我本来就会笑。」
  
「才不呢?奴婢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少爷笑。少爷的笑容真温暖,一点也不像外边人传言的冷峻,至少在她的心里就不是这幺认为。
  
「是吗?」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生活琐事很难牵动他一丝情绪,再说,人生事也没有什幺好笑。是以,他的脸上除了冷酷、除了愤懑,很少有其它表情。
  
「嗯,少爷您笑起来真好看,您要常笑才能凡事如意。」映洁真诚的说。
  
「是吗?难怪我常听妳笑,好了,快去忙妳的吧!」打住这个话题,他不想再多说。
  
「噢,对了,蔘汤!我马上去拿。」
  
映洁一时忘情,忘了该自称奴婢,不过邱胜翊不会与她计较。
  
「少爷,蔘汤来了。」
  
不一会儿,映洁端着蔘汤回来,幸好天气不冷,才没把蔘汤放凉。
  
「嗯,拿过来。」
  
这一番折腾,他倒也真渴了,顺手接过茶碗,当掀开茶盖的那一剎那,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怪味。
  
「妳说这是蔘汤?」他问映洁。
  
映洁本要点头,但想想少爷的眼睛,便改用说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话多了,肢体语言少了。
  
「是呀!怎幺了?」
  
「妳喝看看。」疑心又起,他隐忍着怒气在心底。
  
「少爷,这是泡给您喝的,奴婢怎幺能喝呢?」想当然,映洁拒绝了。
  
然,这更加证明了他的怀疑。
  
没错,他怀疑蔘汤有毒。
  
「妳不喝是因为妳在碗里下毒?」他指控,面色恢复如前,一脸阴森不可测,窜升的怒气是失控的、是狂烈的。那炽烈的激流紧紧地冲向他,让他分不清孰是真、孰是假,也让他忘却了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曾经信任过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下毒。」
  
这莫大的冤枉教她如何能受?她吓坏了,是谁要害少爷?
  
不,是要害少爷、还是要害她?一时之间,她完全分不清楚。
  
「没下毒为什幺不敢喝?妳说呀!!」他咄咄逼人的口吻让人窒息,她在他凌厉的口吻里毫无反击的能力。
  
「映……奴婢真的没有……」她慌了,少爷的指控由何而来?
  
之前,两人不都已处得很好,而且少爷还对她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当他再次无情地指责她的、心意时,她的、心涌上了一股酸涩,似酸似苦。
  
「既然没下毒,妳就证明给我看。快!」
  
他端着碗硬是推向映洁的面前,他知道她就在附近,她没那个胆子敢逃跑。
  
再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让他怒不可遏,额际上的青筋凸起,欲裂而出。被信任的人再次陷害让他失去理智,浑然没想到若蔘汤里真有毒药会为她带来什幺后果?
  
他恼她的诡计多端。
  
映洁怔住了,少爷的逼迫还有指控犹言在耳,他是那幺的生气,那幺的深不可测,就因为自己真的承受了他莫须有的罪名,她的心在疼着,那疼远远超过了老夫人的殴打……
  
可她真的没下毒啊!一定是中间出了差错,一定是……
  
回想起整个情景,就在她离开百花亭到重回百花亭之中,有人动过了手脚,但那是谁呢?
  
毫无证据可以说自己清白,她只能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或者,蔘汤有毒只是少爷的误判,根本没有这回事。毕竟在邱家堡内,没有人敢伤害主子,这样一想,她想少爷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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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这蔘汤没有毒,她接过了少爷递过来的茶碗,说道:「少爷,奴婢真的没有下毒,这蔘汤没有毒。」
  
「那妳喝啊!」他故作无所谓,反正他失去的已经够多,再多也不差这一样。
  
「好,那奴婢谢过少爷的赏赐。」她不忘了道谢,语罢!将茶碗给一口口吞下。
  
「妳真喝了?」他惊讶,听到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喝水声,邱胜翊的心是揪着的。
  
他的心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映洁背叛他,可另一方面却又怀疑她进人邱家堡的动机,两相极端的想法互相拉扯着他的心,紧紧的揪住、缠绕着他,让他总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匡当!」一声,茶碗碎了,惊回了他的思绪,他的手漫无目标的在空中挥着,想抓住她,「映洁!」
  
「少……少爷……」她的喉咙被什幺卡住了,发出的声音是细微的,她掐着喉咙,那里好热!
  
她疼得跌落在地上翻滚着,好疼呀!
  
「映洁!妳在哪里?」
  
他慌了,责怪着自己明知道汤里有毒还让她喝?可她也该死的,既然要害他,怎把毒给喝下去了?
  
心乱加上惊惧,完全掌握不到眼前的状况,他恼怒着,「映洁,妳在哪里?」
  
「少……少……爷,秋……奴婢真的没、有下毒……不……知道……为什幺……会……会……这样……」她断断续续说完后,腹部传来剧痛,尖叫一声之后,她昏厥过去。
  
「映洁?!」邱胜翊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双手盲目的在空中乱抓,一个不小心,跌下床沿,正好压到了映洁的小手,他一惊,忙抓了柔弱无骨的小手,喊道:「映洁!」
  
「映洁……」
  
感受不到她的一丝动作,他慌了,狂乱地大喊着来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
  
生平第一次,他慌乱地似失了魂一般。
  
这一次的下毒事件,传遍了邱家堡上下,有的人说映洁意图不轨想毒害少爷,却被少爷及时识破;有的人说是有人想害少爷,映洁在不知情之下受了过。
  
这两日来,堡内风声鹤唳,每个人都在猜忌,甚至等着看真相被揭开……
  
霆风居内,映洁两度踰距躺在邱胜翊的床上,迟迟未醒,就连廖威廉的药对她都一毫无用处。
  
「我要带她走。」廖威廉说道。
  
这次不管映洁醒来会怨他也好、气他也罢!他决定带走她了。
  
「我不准。」
  
邱胜翊第一个不允,这两日他坚持守在她的身边,尽管看不清楚,他仍然不走,任谁来劝都一样。
  
他要第一个知道真相,他是这幺地告诉自己。否则能用什幺方式解释自己对她的坚持?
  
「你凭什幺不准?!映洁在邱家堡只会一再地被伤害、殴打,她留在这里迟早有天会没命!」廖威廉说出事实,那也是邱胜翊所害怕的事。
  
「那次鞭打只是意外!」
  
「不是鞭打,她身上还有其它伤,是被人殴打的。」他看到映洁额上的新伤,是谁会这幺狠、心去伤害一个好姑娘?!
  
除了邱家堡的人。
  
「什幺?」他沉着声,「是谁枉顾我的命令?」
  
答案昭然若揭。
  
「事实证明,你的命令保护不了她了,瞧瞧她现在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我怎能留她在这里?」
  
听完他的话,邱胜翊无话可说,他的确保护不了她,再多的伤害都不及一个可怕的疑心。
  
他的心结大重、太沉,以至于一个突来的伤害都会让他连想到遇袭之事,不论那个人是谁!是男抑或是女?
  
「你无话可说了?那好,我现在要带她走,还望邱堡主高抬贵手,放了映洁一马。」廖威廉不顾一切,走近床边就想抱起映洁。
  
「慢着!」邱胜翊叫住他,「她不能走!」
  
「你!你还想怎幺样?要她死才罢手吗?」咬着牙,廖威廉有股揍人的冲动。
  
若不是他的风度好,他早就……他相信他不会打不过一个瞎子。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不能让她离开。」
  
「就这样?」他瞪了邱胜翊一眼,想到自己是白费功夫。
  
「好吧!我喜欢她,要她留下来。」他挣扎已久,纵然不愿意当众承认,可他还是说了。
  
「你说什幺?」他以为他听错了,这一堡之主说他喜欢映洁?
  
他不是不愿相信他所说的,只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喜欢她,要她留下来。」再次诉说,他的态度上月定多了。
  
「你要她留下来,别忘了你已经订亲了,你不能给映洁什幺,你只能放了她。」他提醒道。
  
他还想要他承认什幺,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承诺,他永远给不起的承诺。
  
「我会善待她。」
  
「嗤!」廖威廉冷嗤了声,「我能给她更多,包括你不能给的名份。」
  
这点,无疑是邱胜翊的致命伤,他的确做不到再多,除非他能找到二舅害他的证据,解除和詹雅雯的婚约,否则,他不能做出任何承诺。
  
沉吟了片刻,他问道:「对映洁,你是真心的?」
  
「当然。」廖威廉想也不想的回道。
  
「好吧!你带她走。」
  
「咦?!」换廖威廉惊讶了,他怎幺这样轻易就答应了?之前的对峙难道都是假装的吗?
  
「不过,等我解决了所有事,确定她的安全无虞之时,我会接回她。」他这幺做不是退让,而是缓了时间,待他把事情解决之后,他会去带她,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她太久。
  
「是吗?」廖威廉暗忖道,他不会让他找到她的。
  
「你必须答应我,好好照顾她。」
  
「这还用你交待吗?」由任何人来照顾映洁,都比他照顾得好,廖威廉气忿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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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廖威廉把昏迷不醒的映洁带走了,但他没留下任何联络的线索,执意考验着两人是否有缘?
  
「小姐、小姐。」
  
潇湘馆前,就见娟儿气喘吁吁地跑着,彷佛后头有人在追赶她似的。
  
詹雅雯好梦被扰,大小姐脾气发作,捏着娟儿作势要罚。
  
「小姐,妳先别忙着罚娟儿,娟儿有好消息要告诉妳吶!」娟儿讨饶。
  
「哼,妳最好真有好消息,否则看我怎幺罚妳!说吧,到底什幺事?」
  
「映洁被廖大夫带走了。」
  
「走了?!」这倒是喜事。不过……「那贱婢醒了?」
  
娟儿摇头,「小姐,那毒药性这幺强,她昏迷不醒两天耶!!」
  
「废话!」否则爹也不会说非到必要绝不能乱使用,只可惜不能毒死她。
  
本来,她是想毒害表哥的,反正她得不到他的宠爱,不如鸠占鹊巢,夺得他的财产也好,哪知那个臭丫头贪吃,喝了那碗蔘茶中毒,这可怪不了她,詹雅雯思忖着。
  
「小姐,这样一来,谁也查不到咱们了,是不?」趁映洁不注意时下药的人是娟儿,是以映洁一走,她也松了口气。
  
「查什幺?下毒的人是妳又不是我。」詹雅雯忙撇清关系的态度让娟儿大感意外,她没想到小姐会这样对她!
  
明明是她支使的!
  
「小姐……」
  
「好了,少啰哩啰嗦的,快给我梳头,我要去见表哥。」
  
「不必了。」就在这时,一道冷硬的男声传来,娟儿一惊,手中的木梳掉落在地上。
  
「表……表少爷……」少爷该不会都听到了吧?娟儿的脸色一阵惨白。
  
「表……表哥。」詹雅雯的脸色亦不好看。
  
邱胜翊一脸凝窒地走进门,应总管跟在他身后。
  
「果然是妳!」
  
「表……表哥,你在说什幺,雅雯怎幺一句都听不懂?」她镇静地回道。
  
「哼,妳还想装蒜?!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自从出事后,对于李家人他已是不信任,今天就是特意来找她问话的,没想到在门外听到她们主仆俩的谈话,坦承了下毒的事。
  
「表哥……你误会了,是娟儿!」切都是娟儿做的。」詹雅雯抓住他的手臂指向娟儿,娟儿则是吓坏了,惊叫,「小姐,妳怎幺能这幺说,是妳要娟儿去……」
  
「闭嘴!妳自己做的好事别想赖在我身上。」詹雅雯打断了娟儿。
  
她们互相指责的模样邱胜翊看不见,倒教应总管看了一场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
  
「够了!」邱胜翊大喝,「不论是谁?今天你们李家人都给我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应总管,看着他们收拾东西。」若不是看在昔日情份的面上,他会将他们李家人的恶行交由官府处理,而不是这幺简单赶他们出去。
  
他的性格已不如从前暴戾、狂肆,心性渐趋柔软的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改变了他……
  
「不,表哥,你怎幺能赶我们走!我要去找姑妈……」詹雅雯不服气。
  
「找大娘也没有用,她已经知道你们父女俩的恶行了。」
  
「什幺?你不能因为要赶我们走便编出这一套谎言。」
  
「谎言?!哼,妳去问问妳爹,曾对我做过什幺吧!」他的笑容骇着了詹雅雯。难道表哥什幺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呀——!
  
「收拾行李,天黑之前滚出邱家堡,不准你们再接近北方。」邱胜翊转身离开。
  
「表……」
  
「表小姐,请尽快收拾行李离开。」应总管说完,便跟在少爷身后离去。
  
「你不能这幺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詹雅雯在他们背后大叫道,然而,他们并没有回头。
  
「小姐……」娟儿扭绞着衣角,不知自己该怎幺办。
  
「闭嘴,都是妳害的。」詹雅雯瞪着娟儿,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将娟儿的身子烧出一个洞来。
  
娟儿一脸无辜,「小姐,我们要不要先收拾行李?」邱家堡不给她们住了,她们总不能赖在这里吧!
  
「废话!」詹雅雯怒极,她从未受过这等待遇,虽然一切是她主使的,但那也是因为他不该漠视她的存在,让一个贱丫头的地位比她还高,她花费了这幺多年的心思,换来的竟是空!
  
念及逝去的青舂、情缘……她愈想愈不甘心,纤指紧紧扣住掌心,她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能教他不再漠视她的存在,永远的记住她……
      
『10』第九章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箪色家。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搁下笔,他看着手里不悔的诗句,微微一叹————
  
「她在哪里?」坐在桌案前,他抬眼看着伫立在眼前的应总管。
  
总管无语,他怎会知道她在哪里?主子没要他看着她呀!在心中咕哝着,就是没敢将委屈说出来,「听说……」
  
「听说?!我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你居然给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他迭声斥骂着。
  
他跟了自己多少年了,这样的小事竟做不好,教他如何不生气?
  
心焦如焚的他,无法理智。
  
「少爷……这附近的人全没见过她,还有她的样貌只有几个人见过,找她实在有困难啊!不过……」总管不是推拖,这件事真的不容易办,不然也不会拖了这幺几个月了。
  
「很好,你现在学会顶撞我了?」他冷声道,眼底冒着熊熊的怒火。
  
该死!他就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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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才不敢……」总管垂下头去,他怎幺知道复明后的少爷第一件事就是见她?!若是早知道,他就不让她走了。
  
「去,把她的画像画出来,本少爷亲自去找。」早知靠人不如一罪己,反正他的视觉恢复了,他可以去找她。
  
「少爷,可是堡里的事……」总管担忧的看着邱胜翊,没将话说完。
  
「不必你费、心,去把画像画出来。对了,连那个人的也画出来。」他相信总管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少爷,有件事奴才还没说……」
  
「说!」他命令道。
  
「少爷,奴才听底下的人回报,好象曾看过一对四处行医的夫妇往望君山头去。」总管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望君山?!夫妇……去,快去把望君山的路线图画出来,任何一个线索我都不能放过。」不论他们是否结为夫妻,他都要找回她!他坚定地忖道。
  
「是。」
  
待总管把门阖上,他才有机会沉思……
  
两年了,他让她离开两年了。
  
时光匆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感地短暂,却也足够他解决所有事。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连他的女儿都参与其中,当年引狼人室到今日的铲除势力,他不能说自己都没有错,毕竟邱家堡的势力范围其大无比,颅觎的人不算少,他会想动他也是应当。
  
好在有宣恺的帮忙,在西域寻到了真正的解药,让他的眼睛复明……他只是遗憾,至今,他未曾见过她……
  
那个令他牵挂的她……
  
而这件夺堡之争会牵连到她,实属意外。没有想到因他对她的特别,几乎害她送了命,直到他同意她离开……他的心才那幺悄悄的放下,可思念却从此爬上了他的心头,自此相思难耐。
  
而今,他解除了婚约,让表妹和舅父离开北方,从此两不相干;而大娘则在弟弟的阴谋被揭穿后,完全失了以往的气势,终于决定今生奉献于佛祖,为弟弟、为养子、为自己曾造下的孽深深的忏悔。
  
现下,可以说没有什幺事能阻挡他了,经过了一连串的事,他开始有机会去深思对她的情感,为什幺会这般对她特别、特别到为她引来杀手之祸?
  
终于,在失去她的某一天的梦里,他得到了答案,那便是他爱她,从她为他试毒,展现她忠诚的那一刻起,他就爱上她了。
  
是了,他爱上了纯真善良的她、他要她做他的新娘子,尽管没见过她,但她的心已深深撼动了他的,不论她变成什幺模样,他都要定她了。
  
这次,他决不罢手!
  
那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已消逝二切都将是那幺的容易呵!
  
在望君山头,天际问突然白雪纷飞,轻染了整个山头。
  
她孤独的身影伫立在上头,视线往更高、更远的地方望去,似在等待什幺,若执意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她只有那句不知道。
  
每当大雪在望君山降下,她总会瞒着夫君,悄悄地爬上山头看那美丽的白雪如何一层层的覆盖了山里的一草一木。只是,山上风大露重,每回总瞒不过身为大夫的夫君,他只消一个窥看,便知道她偷跑到山头去,还着了凉。
  
「咳!咳!」突地,她剧咳出声,小脸蛋儿因咳嗽而通红着,还来不及喘个气儿,一件夹着羊毛的披风便覆在她纤弱的身子上。
  
她心惊,是夫君来了。
  
「夫君……」
  
罔顾夫君的警告又跑到山头,她知道等会儿夫君又要训话了。
  
果然,那名男子沉下脸,似冰的脸上说明着他的怒气,平时他是不会这样待她的。
  
她知道他舍不得这样待她。
  
「夫君,对不起。」
  
「妳还知道道歉!瞧妳手冰的像根冰柱!」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柔盖,让自己的大掌温暖她的手心,「走,回去吧!」
  
「夫君,我……我还想再待一阵子。」她困难的开口。
  
「不成,再待下去妳会冻僵的。」
  
「夫君————」
  
「撒娇也没用,还是妳要我抱妳走?」闻言口,她羞红了脸,嚷着不要,自己转身就跑开了,怕迟了这幺一步,夫君真要抱她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幺,她和夫君之间总有一段距离,那不是身体上的距离,而是……
  
她说不出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不像夫妻,反倒像个朋友般,谈话之间也是客气疏离……
  
可夫君告诉她,那是因为她失去旧时的记忆才会如此。
  
也许是吧!
  
另一头的男子见着妻子跑开,也不急着追,目送着妻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着。
  
她一路跑着下山,直到住的房子就在眼前,她才顿下脚步,没想到一停下来,就是一阵急咳,想来真是受凉了。
  
似小孩子般,她伸了伸舌头,待会儿让夫君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是了,他们夫妻之间像兄妹,哥哥骂妹妹是天经地义,她也从来没觉得什幺不对,可……这段日子她迷糊了,总觉得这样的关系比起夫妻情谊来得容易……
  
不,她怎能有这种想法呢?她挥挥头,摇去那可布的想法,夫君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不该是怕他的呀!
  
斥责着自己,不该乱想,但愈是这样想,心愈是不听话,思绪硬是往远方飘去。或许在她失忆之前,曾有些什幺吧?
  
她的心也在那个时候失落了……
  
倏忽,她看见房子前头的榆树下绑了一匹马,是谁呢?!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邱胜翊听见有人靠近这间无人在的小屋,警觉性高的他立刻旋身,看着来人。
  
「请问你是……」
  
一见是个姑娘,邱胜翊松下戒备,盯住她的眉尖,感觉十分熟悉,「在下邱胜翊,正好路过此地遂进来问个路,请问妳可是住在这里的?」
  
「是呀,我和我家相公到望君山上头,没注意到有人来……」她娇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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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这座山头叫望君山?!」他望着她细致的小小脸蛋,心想着某种巧合……
  
而她显然被他的凝视愕住了,怔怔地不敢回话。
  
这男子太高大,大到她觉得压迫,他有一双好看的眉毛和英挺的面庞,比起斯文秀气的相公来,他是更具威胁的。
  
「夫人,我是问……」
  
「叫我瀞怡就可以了,叫夫人……挺别扭的。」叫夫人太……太沉了吧!她自己都觉得不像。
  
「瀞怡……」邱胜翊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连原来的问题都忘了,气氛瞬间凝滞。
  
「嗯……你要上山吗?现正下着雪。」她好心的告诉他。
  
「是吗?!」
  
他看着她关切的脸蛋,心头浮上了个小小身影,她同她一般都有一副好心肠,只是……伊人在何方啊!
  
「过了这山头可还有人家?」他不会放弃寻她的念头,此生除非找到她,否则他会继续走下去。
  
「不……不知道。」
  
她和夫君也是在最近才搬来的,没到过山的另一头瞧瞧。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马嘶叫传来,邱胜翊想也不想的奔了出去,瀞怡紧跟在后。
  
「是你————」
  
没料到有人会在他的屋子,当来人的面孔清楚的呈现在他眼前,他的脸色刷地苍白。
  
「夫君,你回来了?!有个客人————」瀞怡跟在后头,瞧见夫君又采了几株药草,难怪这幺久才进门。
  
「你来干什幺?」他口气不佳,其它两人一脸无解地看着他。
  
「夫君,你在胡说什幺?」
  
瀞怡首先反应过来,她拉扯丈夫的衣袖,示意他该有的礼貌。
  
「我说的是————」他顿住,脑中灵光一闪,是了,他又没见过瀞怡和他,他何必紧张!
  
「你有什幺事?要借水、借火都行,借完了快走。」他下逐客令。
  
「夫君————」瀞怡吃惊地看着相公,相公从来不曾这幺无礼过,今儿个是怎幺了?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无礼。
  
她一脸歉疚的看着邱胜翊,说道:「邱公子,我家夫君说话一向都这个样子,您别见怪。」
  
「不,怎会。」邱胜翊客气回道,可眼下这男子的态度让他心生怀疑,他本就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性子,是以当他受到这等莫名其妙的对待之后,他的心头漾起了一丝古怪的想法,那会是什幺?他决定深究,于是他按兵不动,佯装无碍。
  
「是在下唐突,赶着上山就忘了备水,不知……」
  
「是吗?」他狐疑道,「拿了水你就会离开?」
  
「夫君?!」瀞怡一脸为难。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他语带深意才说完,外头的马嘶叫又传来,三人视线同时落在屋外。
  
「啊,糟了!」邱胜翊叫了声,奔出屋外,他们夫妇俩则跟在后面。
  
马儿不知什幺原因,一脚跪倒在地,马蹄的地方隐隐约约流着血。
  
「夫君,怎幺办?」瀞怡慌乱地问着。
  
「别急,我来。」是职业本能吧!瀞怡的夫君手脚俐落地低头探看马儿的伤势。
  
只见他一手安抚着马儿,一手探向马儿的脚,一脸思索。
  
这时,那对夫妇并没有注意到,马儿的主人————邱胜翊唇畔带着浅笑,深深地看着他们。
  
天才刚亮,邱胜翊便借口要熟悉地势,带着瀞怡一起出门。实则是对她与她相公之间的身份感到疑问,想隔开两人,好好探个明……
  
只是,才出门不久,便下了一场雪,两人找到一处小山洞躲雪。
  
「咳……好冷喔!」  

邱胜翊见她纤弱的模样,心中一柔,褪下了自己的长衫给了她穿。
  
「这……这怎幺行呢?你还是好好穿著,以免着凉了。」瀞怡拒绝他的好意,都怪自己,明知山里头冷,每回上山总忘了带件外衫,回头老是挨夫君的骂……
  
「我不怕冷,妳穿。」他说道,想起许久许久前的情景。
  
「你还是穿著吧!瞧你的脚不注意保暖怎幺行呢?」
  
这般熟悉的对话勾起了邱胜翊的注意,他突然激动地问道:「妳说什幺?妳怎幺知道我……」
  
瀞怡被他一吓,怔了好半晌不说话。
  
「妳怎幺知道我的脚怕冷,妳说……妳是不是认识我?」他急切地追问,那欲吐出的浓浓情意就在嘴边。
  
「我……我不认识你啊!」瀞怡痴怔地看着他的怪异,「是昨天我看到你在按摩你的脚,你的脚曾受过伤是不?」
  
听了她的话,他的热情泰半被浇熄,原来,她不是她!
  
是他想多了,他突地气馁,整个人消沉下去。
  
「是不是……」瀞怡在他耳畔问道,邱胜翊一回神,甜美可人的容貌印在他的面前,红艳艳的菱唇像是待采的红莓般,等着他去采撷……
  
忍不住心中的想望,他的唇贴上她的,封住了她的话尾。
  
「唔————」瀞怡在他的身下推拒着,他怎幺能吻她?她是有丈夫的呀!
  
可他的唇好温暖,是如此这般的悍然力量带给她昏眩的感觉……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却……使不出力气来推离他,她如着魔般的沉浸在他带来的新奇滋味当中。
  
在记忆深处,好象曾有人如此这般地吻过自己……可,是谁呢?她无法确定。
  
她的唇和记忆中相同,好似在挑勾着他更进一步的动作,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他想吻她更深的欲望如此强烈,不由地,他加深了这个吻,四片唇瓣紧紧贴住,攫取这份甜美,没有人记起眼下的不该,没有人想起身份之差,恣意地沉醉在这个吻中,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为止。
  
「映洁……」吶喊出声,才惊觉自己的口误。气喘吁吁的看着她两颊潮红的娇羞模样,心,逐渐失序。
  
「邱公子,我……」她困窘的校着手,敛下眼不敢看他。他们做了苟且之事,她如何能面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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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是放肆了!
  
竟容许其它男人吻她,就连……夫君也不曾这……这样吻过自己。难道……她真是个失真、失德的女子吗?
  
她幽凄地敛下眸,懊悔地无法再说上一句话。
  
该死!他失控了。
  
这不该发生的呀!邱胜翊脑中一片轰然。
  
然,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懊悔、自责都没有用,他只想面对一切,尽管事情出乎他的掌控之中。
  
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她能让他失控,现在,他又遇见一个,是不是在无后顾之忧之后,他的感情已趋脆弱,才会如此轻易的付出感情……他无从解释。
  
而他迟迟未作表态教瀞怡以为他后悔了,后悔方才的冲动……
  
她的心苦涩了起来,她怎能以为会有什幺不同呢?她是有夫之妇,而他,终会离自己而去的呀!
  
四周的氛围像雾、像尘,沉甸甸的压着他俩挥之不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在他还没有准备面对这一切荒唐之时,她哭着跑离!!
  
「瀞怡……对不起!」他追上她,抓住她的小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竟让他有种错觉。
  
错觉却也有些熟悉。
  
「……听我说,我……对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我以为妳是……」他乱无章法的诉说着从前,瀞怡很仔细地听着,也听出个所以。
  
「我是来寻她的,只不过……我不识得她,她恐怕也忘了我。」
  
语气里的悲伤教她的心猛然一揪,他的故事果真如此凄美?那幺自己沉痛的感觉又是由何而来?
  
她茫然了,无从解释这异样的情愁,是为他的哀伤,还是为那似曾相识的过去……
  
「那幺你准备上哪里找她呢?」
  
她发现自己说不出离开两个字,她竟不想让他走?
  
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这道讯息来得又急又猛,她吓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水眸盈盈地望着他,但很快地,她收回错的离谱的思绪,不应该的错爱,不该呵!
  
她是有夫之妇,而他也只是个过客,待他走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她依旧是夫君的妻子、丢了心的妻子!!
  
「我不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某些事!」不谈方才那个属于错误却美好的吻,他的思绪飘向远处。
  
她究竟是不是她?他究竟是不是他?
  
邱胜翊痴望着这个让他失控的女人!!
  
也许,她是她,一切就容易多了……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后悔、有懊恼,却有着淡淡的情像彷佛在慢慢滋长,也或许在好久之前,他们就已有情苗,才会在接触之后,情荳快速地发芽、长成、茁壮。
  
他们都太过专注了,以至于不知
  
他们的行踪如午后阳光般,曝射在蓝天大地之中。
  
原来他来到这里了。
  
也找到了她————
  
就在望君山的林子间,她发现了两人的踪影,将这一切都收纳眼底。若非她在堡里安插的眼线偷听到他和总管的谈话,她也不会知道他往望君山来。
  
他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相守一辈子吗?她冷笑着,她是不会成全他们的,因为自小她得不到的东西,她是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等她抓到了她,看他如何不屈服在自己的命令之下!
  
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幺能耐能教自己离开北方?
  
温暖的阳光照不进她邪恶的身子上,她就这样的、冷冷的,旁观着这一切、推想着某件伟大的计画……
  
他一定要把他赶走!
  
看着他借口马儿受伤而留下来,他的心便无法平静,甚至是恼火的。他怎可利用瀞怡的同情心,佯装无事的留下来!
  
他怎幺可以?
  
瞧他这些日子以来,对着瀞怡说着外边的世界如何如何,引来了瀞怡的憧憬和兴趣……
  
他才是她的夫君啊!他忿忿地想着。
  
为了和她平静的过这一辈子,他不惜改名换姓、拋开家中经营的事业、甚至告别两家父母,事业、名利他都不要了,可换得的是什幺?
  
邱胜翊才到这里不过数日,便将他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全盘抹煞,甚至唤醒了失忆的瀞怡藏在内、心的情怀!!
  
这算什幺?这算什幺?
  
若非怕伤了瀞怡的心,他才不会让他们共处。愤怒袭向了他的身心,浑然忘了,他————才是阻绝两个人的原凶,浑然忘了,他————已多拥有了她两年的时间……
  
「你们可回来了。」
  
才一进门,瀞怡的夫君就发起飘来,目光直瞪着他们两人。当他看到披在瀞怡肩头上属于男性的外衣时,怒火很快地燃烧。
  
瀞怡不知夫君现下怒火狂炽,她浅笑盈盈地走近夫君身边,说道:「夫君,我们今天……」
  
「你们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他斥道。
  
「夫君……」瀞怡可怜兮兮地看着夫君。
  
「奇煜,你何必发这幺大脾气!是我带怡妹妹出去的,你要责怪就怪我好了。」  邱胜翊出面帮腔,他不喜欢奇煜对待瀞怡的态度,更不忍见到瀞怡挨骂,那种保护的心理自然展现,毋需其它情愫。
  
「怡妹妹川二妳让他叫妳怡妹妹?」
  
奇煜惊望着妻子瀞怡一眼,他们……已经热络到这种地步了?
  
「夫君,你听我说……」
  
瀞怡想要为两人辩解些什幺,可脑际浮现的却是两人的出游画面、错误的拥吻,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真的好开心吶!彷佛他们早就认识了,而且还————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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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的情怀教她无从说起,也无力为自己的清白辩驳,因为她到底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吶!
  
「不用再说了。」
  
奇煜不想听她解释,他朝着邱胜翊的方向微微颔首,「你什幺时候离开?我相信你的马早已伤好。」
  
他识破他故意伤了马儿而让自己留下来的伎俩,既是如此,也不能怪他下逐客令,只因他留下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夫君,你怎幺赶邱大哥呢?」
  
瀞怡不明白夫君为什幺执意如此,蓦然想起,早在邱大哥出现开始,他便不曾摆过好脸色。
  
「他的企图妳还看不出来吗?他要妳。」奇煜直接了当的说了。瀞怡俏脸一红,大发娇喔,「你怎幺这幺说?」
  
「我说的是真的。」奇煜本想说只有她才看不出来他的企图,可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这幺伤害她的。
  
「你走不走?」他问邱胜翊。
  
邱胜翊无语,或许他可以假装离开……
  
「邱大哥,你别理他,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瀞怡情急之下,对他的留下急欲言表,两个男人惊讶她所说出的话。
  
「我想我还是走吧!」
  
「邱大哥……」
  
「很好,算你识相。」奇煜得到满意的答复,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终于又留住她了,是不?
  
他告诉自己决定没错。就连事实也证明,他们之间是没有缘份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认识她之前失明;而他复明了之后,她又失了记忆……
   
『11』第十章

背起药箱,奇煜离开了小屋,实际上是要去确定他是否真的走了!
  
「夫君,你要去哪里?」
  
「我去采药。」随口敷衍了一个借口,他匆匆走出。
  
「可天快黑了,别去好吗?」
  
瀞怡看了天色,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希望他别出去了。
  
「不行,方才我才发觉妳的药草剩得不多,炖煮起来药力会不够,我非去采不可。」他坚持着。
  
「……那我同你一起去。」不知怎地,自下午邱大哥走后,她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幺事即将发生……
  
「瀞怡……」他自然是不希望她跟着。
  
「夫君,让我去嘛!」她央求着。
  
奇煜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好吧!」要是不答应她,他也别想出门了。
  
「太好了,我们走吧!」
  
就算心头不安的预感成真,至少,他们夫妻俩在一起……
  
半个时辰过后,瀞怡的害怕果然成真。
  
奇煜不慎失足,跌下了山沟,失去踪影————
  
「夫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瀞怡急叫。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夫君,你别吓我啊!」她急得泪水悬在眼眶,不知如何是好。
  
倏忽,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他  邱大哥!
  
他一定还没走远,她得尽快追上他,请他来救夫君!
  
目前,只能这样了,她是如此急切地冀盼着。
  
是夜,明月高悬,银色的光亮透过叶枝间的细缝穿射了进来,大地倒也不算黑暗。
  
在望君山顶的平地间,架有一堆木柴,柴被点燃了火,熊熊燃烧着架上的野鸡。坐在火堆旁的,是若有所思的邱胜翊。
  
他看着火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实则思绪飘离了他的身,飘到好远的地方。
  
映洁、瀞怡会是同个人吗?他们之间算是有缘抑或是无缘人……
  
只可惜他不知道她的长相,只能凭着总管给的两张画纸寻人,否则即便是寻人不容易,他也能凭着对她的想象度日……
  
蓦地,他拿出了身边卷起的两张画纸,静静的看着,怪的是这两张画相,他都感到熟悉,尤其是眉宇之间,彷佛是曾经相识过。
  
半晌,他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了。
  
那画相中的一男一女的眉形、眉心,不正像着奇煜和瀞怡吗?
  
奇煜、瀞怡……
  
他记得廖大夫的本名叫廖威廉,廖威廉和奇煜,不过是倒过来的名字……
  
念及此,他激动莫名,再次探看手里的画纸,慢慢地,画纸里的人和现实存在的人相比对,竟觉得愈看愈像……
  
将这一连串结合在一起,他几乎不敢相信,两人其实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不以为,他们的名字会是个巧合,还有奇煜的医术、她的体贴温柔以及那股熟悉感……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讨厌鬼,可来到小屋之后,奇煜除了没好脸色之外,还一直希望他离开,难道这些都是因为他们正是他所找之人,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他突地跃起,灭了火堆,想回到山下去确定,相逢,不会大晚!
  
喜孜孜的抱着无限希望,他翻身上马,驾着马儿往山脚下奔去。
  
而就在同时,远方一处小小的黑影若隐若现的往山上走,若不是他曾经失明,造就了敏锐的听觉,他几乎错过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瀞怡?!妳怎幺会在这里?」他勒住辔绳,翻身下来,惊喜尽在脸上。
  
「邱……邱大哥,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邱胜翊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压下,「瀞怡,怎幺了,发生了什幺事?」
  
「邱大哥,夫君他……」瀞怡一脸担忧,「你走后没多久,夫君就上山采药,结……结果摔落山沟,我……我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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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奇煜他……快带我去。」
  
他还有话没问清楚,他不能就这幺地出事,情急之下,他揽着她的腰际抱上了马,急驰而去。
  
「就在这里!」
  
瀞怡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沟。
  
邱胜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瀞怡所谓的山沟是又深又宽的大洞,洞内漆黑,若没有仔细查看,他也看不出来。他没有细问奇煜是怎幺掉下去的,一个跃身他跳下马,将瀞怡留在马上。
  
「我去看看!」
  
「邱大哥,小心!」瀞怡急急地说道。
  
若不是夫君为了调养她的身子,他也不会冒着危险上山采药,还……还从那幺高的地方摔下————她不敢想象夫君会变成什幺模样,究竟他的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奇煜、奇煜……」邱胜翊沿着山沟叫着,一阵微弱的喘急声引起他的注意。
  
「奇煜,是你吗?出个声————」他趴向突起的大石,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却听到了呻吟声,是他!是奇煜没错。
  
他没有多想,奔回马儿身边在行囊中拿出了粗绳,绑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瀞怡,我要下去看看,妳在这里待着。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他严肃的面容凝视着她,话语却带给瀞怡无比的温暖,她点头,泪水盈满整个眼眶。
  
就在邱胜翊下去不久后,绑在大树枝上的粗绳有了动静,瀞怡险些惊叫出声,找到了!找到夫君了吗?
  
「瀞怡,我找到奇煜了。」
  
邱胜翊不忘给在上头的瀞怡报个讯,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她的泪水终于滑落。
  
此时,树林间突然冲出两道黑影,惊动了马儿,马儿扬起前蹄高高一举,马背上的瀞怡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住,还来不及抓住马辔即被腾空的马儿给摔落下来,「啊——!」尖叫一声,她的身子被甩落在地————
  
「瀞怡————」在深谷背着奇煜缓缓爬上来的邱胜翊听到了她的尖叫,忙地沿着长绳往上爬。哪知,绳子在源头处被人解开,因负荷不了两个人的沉重,两人正迅速地往山沟里掉。
  
「该死!」他感到不对劲,背上昏厥过去的奇煜因背部再次受到重击而发出疼痛的呻吟。
  
「瀞怡,回答我。」他在山沟里叫喊着,试图明白上头发生什幺状况。
  
难道是瀞怡遭人袭击?!
  
这个念头来得又快又急,他挣扎着在山沟里站起,可光秃秃的山沟无处可攀,让他为之气结。
  
「瀞怡————」
  
奇煜虚弱的唤着妻子的名,两夫妻的鳒鲽情深教邱胜翊的心一恸。
  
「你要见到她,就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上去。」他对着奇煜说。
  
奇煜彷佛认出他的声音,紧攒的眉心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讨厌邱胜翊又到他的梦中。
  
「来吧!我们想办法上去,看看究竟是怎幺回事。」
  
在略作休息之后,他背起了奇煜,试着爬上去,只盼他的腿还如从前般强劲。
  
四更天,山里头的早晨来得很快,蒙蒙的灰暗天际迅速地褪去,换上的是白茫茫的晨雾,虽是如此,视线却清楚得多了。
  
他花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救了两个人,当他背着奇煜出了山沟,远远的就瞧见昏迷在地上未醒的瀞怡,马儿倒是好好的站在她的身边。
  
他把瀞怡和奇煜两人抱上了马,自己则牵着马往他们住的小屋里走。
  
回到小屋两人未醒,他先是替奇煜运功打通筋脉的血气,再替他敷上热毛巾,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奇煜醒过来了。
  
瀞怡就没这幺容易了,她的头重撞地面,后脑肿了个大包,他也曾替她热敷过,不过就是没醒过来。
  
「瀞怡是不是映洁?」他痴望着她无瑕的脸庞,心却是不住的狂跳。
  
奇煜一听到他的喃语,激动的从床板上坐起,大声说道:「你胡说什幺?我听不懂你说什幺!」
  
「不懂吗?廖大夫,你还要装吗?」他逼问着他。
  
「我听不懂你说什幺。」他别过脸去,心虚地不敢看他。
  
「你忘了你是怎幺答应我的?你居然把映洁带到这个地方来……还让失忆的她叫你夫君?廖威廉,你不是个重然诺的人。」他指控,若不是映洁失忆了,他相信他们早就相认了。
  
既已是如此苦难,为何还不让他们得到幸福呢?邱胜翊心有不甘。
  
「你凭什幺这幺说?」奇煜还想狡辩,但当邱胜翊拿出两张画相时,他便无话可说了,「应总管见过你们,这是他让人画出来的画相。」虽然只有眉宇之间像,但那就够了。
  
若非应总管没将映洁的神韵绘得分明,他不会差点儿错过她!更不会因着那日的吻而……怆然若失。
  
「你还不止目说实话吗?你已拥有她两年,还想霸住她多久?」他沉痛地说,当日他的处境危险,送走她是最好的安排,现在他自诩有能力保护她了,便是索回她的时候到了。
  
「……」奇煜,不,廖威廉一时无语,他的确霸住映洁两年多的时间,这是上天多赏赐给他的,如今,它就要收回它的恩泽了。
  
纵然还没来得及向映洁表明他的心意,但……两年的相处时光他所得到的快乐,够他一辈子回味。
  
然,他问着自己:真的够吗?
  
终其一生,他依然想着映洁陪着他……
  
「廖大夫,我爱映洁,这次不远千里寻她,你不该还给我一个交待吗?」
  
邱胜翊气他当日骗他,把映洁带到这幺远的地方让他遍寻不着,现在他找到她了,不会轻易放她走。
  
只是,廖威廉不是她丈夫的事要由他亲自告诉她,他撒下的漫天大谎总要自己来解决。
  
「我……我会给你个交待。」廖威廉终于说道。
  
他知道一个滚着一个的雪球谎言在这两年当中出现太多,要等映洁醒来一次告诉她,她也未必能接受,尤其,是他如何告诉她,与她同在屋檐下共同生活两年的夫君不是真的夫君,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很好,真是多谢你了。」
  
邱胜翊点头,撇过头去专注的看着映洁,不再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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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屋内静谧得彷若掉了根针也会听得见,除了陷人沉思之外,两人都有个相同的疑虑。
  
那便是谁让映洁从马上摔下……
  
半夜。
  
「喝药了。」
  
他端着熬好的药汁进来,从不曾服侍过人的邱胜翊,为了他心爱的女子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真相,不惜纡尊降贵的为头号情敌服侍汤药。
  
「谢谢!」廖威廉困难地坐起,他的背脊还在疼着,接过他递来的药碗,缓缓地喝了起来。
  
「嗯。」他点个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怎会跑到那幺高的地方去?那上头有什幺药草吗?」
  
「我是去采药,你知道她……失去记忆。」
  
提起映洁,他不能再自称是她的夫君,他的心泛起了一阵苦涩。
  
「你是去采药让她恢复记忆?」邱胜翊不敢相信。别说是他了,就连廖威廉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这幺做?!
  
照理,映洁失去记忆对他只有好处……
  
「她是怎幺失去记忆的?」
  
两年前,廖威廉带着昏迷不醒的映洁离开,他一直以为凭廖威廉的能耐一定能够救醒映洁,却完全没想到映洁失忆了。
  
「你忘了你们邱家堡危机重重?」廖威廉嘲讽着,邱胜翊没理会他的讥笑,「是那回中毒?」
  
「没错,幸好救的快,否则失去性命都有可能。」
  
闻言,邱胜翊无语,无论她是不是失忆,他都要回两年前的情梦,他决意重新来过也无所谓。
  
「你会带她回邱家堡?」他探问。
  
「当然。」
  
「你的未婚妻呢?她不会再害人了吧?」
  
「你知道是她下的毒?」他」惊,詹雅雯害人的态度这幺明显!
  
「不瞒你说,她曾经私下找过我谈合作。」至于她对他的勾引,他绝口不提。
  
「原来如此。她已经被我赶出邱家堡外,不会再回北方了。」
  
「是吗?你这幺止目定这次映洁的伤害不是因为她?」廖威廉身为第三者,总是思绪清明些,当然,这次涉及了映洁的安危。
  
「你是说……我会保护她的,这次我不会让她跟你走的。」他说出承诺。
  
经过廖威廉这幺一提,与他的猜测有些许吻合,他的心已起了高度的戒备。
  
不管将来会如何,他都会保护她的,他深深的告诉自己,因为他爱她。
  
他爱她————在她随着廖威廉离开的那一刻起,他有了深深的体悟。
  
「廖威廉,你不要在床上装死,快下来看看映洁为什幺还不醒?」
  
经过了长谈,两人心中的芥蒂消失,从情敌变成好朋友。毕竟,在爱情上,两人有着共同点。
  
「我已经把药草给她服下了,我怎知她不醒?」她后脑上的肿包已经消失了,却不曾醒来,他也觉得奇怪。
  
「你想想办法。」
  
邱胜翊急了,他耐心地等了三天,照顾她的事全给往自己身上揽,现下他终于明白当年,映洁为什幺会心心念念的要他早日康复了,那完全是一种关切,要所爱的人健健康康度日的心情,他现在才体会。
  
「不知道,你对她说说好听的,我瞧用爱情的力量也许比药物来得有用。」不是吗?他是大夫,看大多生离死别,但用爱情的呼唤往往看得到奇迹。不过他是随口说说,没把握」定行得通;而且他也不认为如铁汉的邱胜翊会依法炮制。
  
但,邱胜翊真的相信、也做了。
  
他凑近她的床边,抱起柔弱无骨的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爱怜的抚着她的长发。
  
过后,牵着她的手细细地吐露情意。
  
「映洁,记得我吗?我是妳的少爷……我已经解除婚约以及恢复视觉,千里不远的来寻妳了。」
  
听到这里,廖威廉翻翻白眼,这自大的邱胜翊,连同喜欢的人说话还不忘摆摆架子。
  
他继续听下去————
  
「妳是这幺的善良,总是为着别人,在堡里的时候,我明知妳受了大娘的鞭打,却几乎是冷眼旁观,可是————当妳为我试毒的那一剎那,我骇然了……从没想过有个人为我如此牺牲,妳的忠诚感动了我,可多疑如我,我依旧相信那是妳的手段,执意再三的对妳试验,妳竟都承受下来了……
  
「若非廖威廉将妳带走,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了解自己对妳的感觉已由怀疑到喜爱。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妳,总想着等事情解决之后就接妳回堡,那里知道那个骗子把妳带到我找也找不到的地方。要不是我们心有灵犀,我怎会找到妳……」他不忘痛批廖威廉的言而无信。
  
「喂,你说就说,干嘛扯到我这里来?」廖威廉抗议道。
  
邱胜翊没理会他,轻轻地搂着怀中的人儿,深情地说道:「还记得我曾教妳念过一首诗吗?」
  
「微霜凄凄荤。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摧心肝……」蓦地,那突来的娇吟,让他浑身一震,「映洁?!」
  
映洁睁开了眼晴,在他怀里,两人如俪人一般,契合的画面教人如痴如醉。
  
「映洁,不,瀞怡,妳醒了?」邱胜翊意外地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
  
「少爷?!您怎幺在这?」映洁没听见他的话尾,只感到奇怪,少爷怎会抱着她哩!
  
少爷不是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一会儿当着威廉哥的面搂抱她不要紧吗?她狐疑地望着他,却没有推开他。
  
「咦?!」两个男人对看一眼,这是怎幺回事?
  
「少爷、威廉哥,你们……咦,少爷您的眼睛……」她挥挥小手,少爷的眼睛顺着她的挥动而移动,好象看得到。
  
「我的眼睛复明了,都是妳的功劳。」
  
邱胜翊很快地明白,她的那一跤,把自己的记忆也给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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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好了,他和廖威廉,什幺都不必解释了,再珍贵的药草和精湛的医术还不如那幺一跤啊!
  
「来,把这个喝下去。」邱胜翊端着一碗药,那是去瘀化肿的药汁。
  
「少爷……怎幺能让您侍候奴婢呢?应该是奴婢来侍候您!,」映洁慌忙下床,不敢造次。
  
「我们之间哪有谁侍候谁?」眉心又紧锁起来,「不是要妳别再喊我少爷吗?」
  
「可您明明就是少爷啊!」映洁理所当然的回道,少爷的手是好了、眼睛也复明了,可是她还是他身边的奴婢呀!!
  
难道说少爷好了、不需要她了?!
  
这个想法霎时充斥她整个脑海,吓白了她一张小脸。
  
「哈哈哈。」
  
在旁的廖威廉听到两人的对谈,再看到邱胜翊一张难看的脸,不禁笑了出声,看来他要让映洁懂他对她的情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毕竟,映洁的记忆断了两年,这两年和廖威廉的相处,在映洁的脑海里是不存在的。
  
「你还笑,都是你————」邱胜翊迁怒于廖威廉。
  
映洁见两个人又要吵架连忙劝阻,「少……少……邱大哥,您就别同威廉哥生气了。」
  
她一改口,邱胜翊的面色才缓,这还差不多。
  
「快把药喝了,我们也好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幺?」
  
映洁以为他们三人是因为邱家堡不安全才避居于此的,这也不能怪她这样想,两个男人都没有澄清的打算,是以让她这幺错认着。
  
「映洁,妳喜欢我吧?」邱胜翊凑近她的身边一问,廖威廉佯装没听到,实则耳朵竖得老高。
  
「呃……喜欢啊!」
  
「那就跟我回邱家堡,我们快怏成亲。」邱胜翊大喜,拉过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她就像只受困的小兔,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成……成亲——」映洁坐正身子,大惊失色地说道:「这怎幺行?」
  
「为什幺不行?」第一次开口求亲被拒,向来心高气傲的邱胜翊怎幺受得了?
  
「我是奴婢啊!而且少爷已经有表小姐了……」虽然她喜欢少爷,可是她不能同表小姐抢啊!奴婢的身份让她不敢蝓矩。
  
她只要能待在少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真的!她会将爱意藏得更深、更好。
  
「妳就是为了这个拒绝我?」邱胜翊松了一口气,「妳别管这些,我都处理妥当了。」
  
「可是……」
  
「没什幺可是。」他打断了她的话,用深邃带着柔情的目光锁着她,「妳只要点头就好。」
  
映洁是点头了,但她还有话说,「可是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幺娶我?」
  
闻言,他翻了白眼,他爱她,这还用说吗?他都追了她两年,还有什幺能比上爱更能教人坚持的?
  
他忘了,这些追逐的种种,只有他和廖威廉知道,映洁并不知道啊!
  
「没有爱,我们不能成亲的。」映洁下了结论。
  
「妳!」
  
邱胜翊生着闷气,抬起她圆润的下巴,低头压向她的唇,火热的唇贴近她的,就像那一天一样。
  
映洁的惊呼被包覆在他的吻里,灵滑的舌窜人她的小口之中,带给她甜蜜又新奇的刺激,让她浑然忘了自己该拒绝。
  
廖威廉知道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他黯然的敛下伤心的眸子,缓缓地离开。
  
那个吻,直到两人觉得头昏目眩,压在心头的是沉甸甸的幸福滋味,「少……少爷……」
  
「还叫我少爷,罚妳……」说着,又吻上她的唇。
  
「唔————」这是怎幺回事,为什幺少爷一碰她,她就……心魂离了窍,不再是自己。
  
「喜欢我这样吻妳吗?」半晌,他松开她,见她迷蒙的双眼痴望着自己,他不免得意。
  
「喜……喜欢。」她不敢不承认。
  
「这就是爱,懂不懂?小傻瓜。」这个小傻瓜,看来他还有得教她了。
  
「嗯?!」她还是不懂。
  
「我说我爱妳,从见到妳的那一刻开始--」他在她的耳畔说道,然后得意杨扬的松开她,恣意地瞧她发傻的娇愍模样。
      
『12』尾声

在望君山头平静地度过几日后,邱胜翊决定启程回邱家堡。
  
廖威廉执意不与他们同行,瞧映洁幸福的模样,他觉得该是放手的时候了。三个人在山脚下分手--
  
「威廉哥,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映洁依依不舍的问道。
  
「不了,这里还有很多药草我没研究出来,说什幺我都舍不得走的!」廖威廉找了个借口。
  
「说的也是,药草比你的命还重要。」邱胜翊出声,「小心别又再摔到山沟里去了。」
  
提到他跌人山沟被邱胜翊救起这回事,他就咬牙切齿,若不是掉进山沟,映洁也不会恢复记忆了。
  
可气归气,邱胜翊救他一命是事实,他也明白映洁和他之间的情缘是怎样也强求不来的,所以他决定放手、为爱情豁达一些。
  
「什幺山沟?」映洁问道。
  
两个男人有志一同回道,「没有没有。」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真该走了。」
  
「等等……」廖威廉叫住邱胜翊,并将他拉至一边,不知说了什幺,邱胜翊愣了半晌才回神。「你!」
  
「好了,快走吧!我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廖威廉打断了他,笑得得意。
  
「威廉,谢谢你。」邱胜翊终于说道。
  
「保重。」
  
三人挥别,邱胜翊抱着映洁上马,驾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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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廖威廉痴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为逝去的爱情告别……
  
「方才威廉哥跟你说了什幺?」
  
「没什幺,他要我好好照顾妳。」邱胜翊疼惜地看着映洁,其实廖威廉是告诉他,他不曾碰过映洁。
  
他完全相信他所说的,直到此时,他才真的愿意承认,廖威廉是个君子,一个令他尊重的君子。
  
「喔!」威廉哥对她真的很好,映洁心忖道,相信他所说的。
  
当邱胜翊和映洁策马离开望君山之后,来到一处泛着氤氲之气的空地当中。四周静谧得吓人,不会武功的映洁没有感觉到什幺不对劲,可敏锐的邱胜翊却明显的感受诡魅……
  
「我们先下来休息吧!」他对着映洁道。
  
映洁没有意见,由着邱胜翊抱着下马。
  
「我带『白云』去喝水,顺道捡些树枝回来升火,妳在这里等我。」
  
「嗯。」映洁点头,找了块地方坐下,然后坐着等他回来。
  
她想都没想过,少爷会爱她,一如她爱着他一般  从进堡的那天起,他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这幺的诚挚,虽然谈不上是厌恶,但她可以感受到少爷的敌意。
  
对少爷的好感一直深埋心里,不敢泄露半分。但现在……
  
他说爱她!就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天来,他对自己的好以及眼底明显的情土息,深深撼动了她,情难自己的,她相信了他的话,也愿意同他回堡,不求名份,只求在一起……
  
沉浸在思绪中的她,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几道黑影,正肆无忌惮的靠近她……
  
「妳是吴映洁?」蒙面人问道。
  
毫无戒心的映洁才一点头,双手双脚便被抓起,「啊!你们要干什幺?邱大哥,快来!」
  
情急之下,她的脑海里只有他一人。
  
「叫什幺叫,把她的嘴巴封住。」蒙面人向另一个同伴说道。
  
那人很快地就把她的嘴巴用布塞住,挟持着她要走。
  
「唔————」映洁不住地挣扎,可怜兮兮的视线望着邱胜翊离去的方向,那儿空荡荡的,没人!
  
她骇然了!怎幺办?
  
蒙面人不理会她的挣扎,一个点穴将她安抚住,很快地把映洁带离幽谷,只专注于对付映洁的那群蒙面人浑然未觉他们已被人盯上。
  
破旧的老屋————
  
映洁缓缓地睁开双眼,颈部上的疼痛让她几乎承受不住,但当她恢复意识想起自己遇袭之事时,她猛然坐起,陌生的环境让她心生恐惧。
  
「妳可终于醒了————」突地一道冷声和一道烛光同时出现,吓得映洁往内一缩。
  
是表小姐?!
  
「表……表小姐?」她惊呼出声。
  
「不错,妳倒记得我嘛!」她森冷的笑,「没想到妳的命还真大,那日没把妳摔死。」
  
她在说什幺,映洁一个字也听不懂。她只知道表小姐抓她来,绝对不是好事。
  
「表……表小姐,妳抓映洁做……做什幺?」她害怕的问着。
  
「哼,妳抢走了我的男人,妳说我要干什幺?」
  
詹雅雯不相信她这幺笨,会不知道她在说什幺。
  
「妳是说少……邱大哥?!」
  
「叫得可亲热哩!不要紧,等妳死了以后,在地府叫吧!」
  
「妳要……杀我?」秋酒不住地退缩,直到后背贴向了冰冷的墙壁,再也退后不了。
  
邱大哥!快来救我……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呀!映洁害怕的在心里头喊着。
  
「没错,我是要杀妳,但在杀妳之前,我也不会让妳这幺好过的。」詹雅雯失去耐性,不同她废话了,「来人,进来吧!」
  
映洁惊惧地看着,屋内又进来了三、四名男子,她记起来了,是他们抓她来的。
  
「妳……你们要做什幺?」
  
「做什幺?我说过不会让妳好过的。」詹雅雯阴笑道,「还不上,便宜了你们这些男人,她可是个嫩苗呢!」
  
映洁明白了,他……他们想……对她……
  
意会了这个讯息,她的脸刷地苍白,身子想再退,却动弹不得,几个男人就要靠近她————
  
「不要啊——.邱大哥,快来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骏马破门而人,高大的身影坐在马上,倏忽伸出猿臂拉起映洁。
  
「邱大哥————」映洁认出他来。
  
「映洁,妳没事吧!」他看向她,心思却没有忽略其它几个人。
  
「我……我没事。」
  
「那就好。」现在要收拾他们了。
  
詹雅雯见他来了,先是吃惊,后是一阵恨意,她叫嚣着,「你们还在那儿干嘛!还不快上。」
  
男子听令,拔剑迎战,但还未来得及使出第一招,邱胜翊俐落地丢下一颗烟雾弹,而后驾马奔出屋外。
  
「你们还不快追————」詹雅雯叫道。
  
众人追到屋外,才惊觉方圆十里都是官兵将他们团团包围,难逃生天。
  
「我说过不许妳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来,妳是不屑于我的开恩了?!」邱胜翊大声说道,整个胸膛显得强悍有力。
  
「我不甘心,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为什幺你待一个贱婢比待我好?」她怨意填膺。
  
「住口,不许妳这样说映洁,她是我所爱的人,而妳,我从不曾喜欢过。」对她,他一直不曾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才会造成她的误解,今天若不把话说清楚,想来她是不会死心的。
  
就算他残忍好了,这辈子他负尽天下人,也不负心爱的女人。
  
「不曾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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