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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蝶慕青龙(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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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蝶慕青龙(翊洁)

她,是个世人不能苟同的混血儿,  

就连跳水救人,也得不到一句感谢,  

而他!竟以借披风之名,行偷香之实,  

一双色眼猛往她湿衫底下溜,  

亏他生得一副谦谦君子样,  

骨子里却厚颜无耻至极,  

见他为救她才被人暗算捅了一刀,  

好心带他回家疗伤,怎知却是引狼入室,  

眼见派人游说她当寝妾不成,  

他竟下流的让人迷昏她,  

趁春药在她体内发酵之际,一逞他的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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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大阿哥恭喜你了,这会皇阿玛很赏识你在春季狩猎场上的表现。’

‘哪里,你们表现得也不错。’大阿哥胤禔对向他道贺的四阿哥、八阿哥贺道。

八阿哥胤祀笑笑的谄媚,‘大阿哥表现得好,理应得到奖励。’

‘还是二阿哥命好,生下来就被立为皇太子。’四阿哥胤祯有点嫉妒的说。

‘是啊,阿玛最疼他了。’胤禔口气颇酸。

二阿哥胤礽是康熙爷最钟爱的儿子,平日在宫内胤礽即有感于他的几个兄弟,对他一出生便被正为皇太子很吃味,不仅排斥他,私下更是常找名目构陷,甚至不惜派人暗杀他。

处于兄弟间明争暗斗的情况下,胤礽感到忧心不已,加上国内政局仍未稳定,时有反清复明逆贼谋反。

为此,他下定决心晋用忠良,不仅想稳固自己的地位,更想共体时艰,安内攘外。

在别称玄武的海灏贝勒,同时也是他堂弟的引荐下,青龙胜翊贝勒、朱雀炜烈贝勒、白虎鋆锋贝勒,这四名皇室人中豪杰,感于他仁德召唤,倾力拥护他,帮胤礽完成一统江山霸业。

胜翊尔雅温文、潇洒柔情,熟识大体,以政治、经济见长。

胤礽派能掌管局势的他负责沿海的政商事务,教沿海货物交流井然有序,政财方面运筹得宜。

胤礽有他加入更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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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康熙三十年六月

扬州园林好风光,楼台亭阁诉繁华,明媚春色如人画,怡然自得多诗意。

‘爷,再十里路,就到了扬州城了。’拉住马,扬升掉头转向他家主子──胜翊贝勒。

不疾不徐的点了点头,胜翊显然不在意何时进城,依旧沉迷于山光水色之间。

海禁一开,沿海贸易日趋活络,外国商人前仆后继接踵而来,所以为能确保沿海防务,避免重蹈覆辙,让前代倭寇之祸再度重演,坏了天下一统的基业,他受二阿哥胤礽指派前来江南,一则巡视沿海各省防御,二则探访沿海商务民情。

佃的任务有别于南火炜烈这密探高手的当务之急,得捉拿玄月神教的日魂、月刹,肃清南方叛党,或西金鋆锋顶着征战名将之威力,平定西南吴三桂党羽郑耀文的造乱。

相形之下,他和海上英豪──北水海灏,在东方沿海无战事的太平盛世里,各自负责探访沿海防御、民情,及掌握海上霸权的任务,就显得轻松多了。

他们这四位挚友,个性可说是南辕北辙,如五行属性一般各据一方。

南火风流轻佻性火爆,西金拓跋不羁人狂傲,北水聪颖髓性好放荡,而他这政经雄才青木胜翊,则是他们公认的儒艾尔雅人潇洒。

总之,他们唯因效忠皇太子二阿哥胤礽这似友似主的知己,以他为五行之中土统其四端,所以他们四位贝勒,各别代表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的身分,暗中辅佐胤礽阿哥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

不过,虽身负重任,胜翊倒像是在游山玩水似的,只带了一名帖身小厮──扬升,还有两名帖身侍卫──柳仲轩和陆敬尧,一路优闲自在,惬意得不得了。

‘爷,扬升先进城打理膳宿,这会儿就由仲轩和敬尧陪着您慢慢欣赏。’

从小跟着胜翊,扬升太清楚自家主子的喜好,一见到山明水秀的好风光,他总是流连再三的舍不得离去,即使这一山一水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依然不减他的热爱。

‘不急,天色还早得很。’胜翊悠哉的道。

‘爷,时候不早了。’扬升面有难色的说。

‘是吗?’他漫不经心的一笑。

仲轩笑着建议,‘爷,您还是让扬升先进城打理吧/扬升把伺候好贝勒爷看得比自个儿的命还重要,这么重要的事让他搁着,只怕他一刻也安不了心。

瞥了扬升一眼,发现他焦躁之情溢于言表,胜翊失声一笑,袖子轻轻一挥,‘你去吧/

不过,就在他准备上马之际,湖边传来妇人急切的求救声。

‘救命碍…我的孩子落水了……救命碍…救命碍…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循声望去,胜翊眼看小孩垂死挣扎,就快淹没在幽幽的湖水之中,他连忙举步向前,却让敬尧给挡了下来。

‘爷,您可是尊贵之驱,还是让敬尧下水救人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争论,胜翊赶紧点点头。

不过就在这时,陡地扑通一声,湖面颤起震漾的涟漪,一名女子已经抢先跳入湖中解救快沉溺的孩子。

费力的抱着小孩游上岸,吴映洁赶忙把他喝进腹中的水给拍出来,才将小孩交还给他母亲,‘这位夫人,没事了。’

妇人欣喜的抱住孩子,‘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姑娘,谢……’一见到救她孩子的人是谁那妇人脸色瞬间大变,她二话不说,好像映洁是个瘟神似的,就慌慌张张张的抱着孩子离开。

怔怔的看着离去的妇人,映洁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沉。

‘小姐,你还好吗?’气喘如牛的从另一边跑过来,翠儿从袖中取出汗巾,小心翼翼的拭着映洁脸上的水珠。

她嫣然一笑,调皮的控了捏翠儿的鼻子,‘我还可以看得到你,你有一对细细长长的小眼睛,一个扁扁可爱的小鼻子,还有一张喜欢吱吱喳喳个不停的小嘴巴,你说,我会有哪儿不好?’

‘小姐,你不要骗我,翠儿知道你一点也不好,刚刚那位夫人真是可恶,你救了她的孩子,她竟然连句谢谢也没说/翠儿愈说愈气。

映洁开朗的说:‘我们志在救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何必斤斤计较?’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她孩子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以……’

‘好了,别再说了。’映洁摇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的哀愁。她不怨人,谁教她是个混血儿,父亲是由西方前来中国传教的传教士,这么惹人争议的身分,世俗无法苟同,她又怎能责怪人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呢?

努努嘴,翠儿好不甘心,‘早知道就不要救她的孩子,让他淹死好了。’

‘你啊,别这么小气。’若非翠儿生在贫苦人家,父母实在养不起,不得不卖掉,这才让外公带回家里跟她作伴,说不定翠儿也会跟城里的人们一样,把她当成妖魔鬼怪。

‘小姐,你就是太好心了。’翠儿就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窝囊气。

映洁一笑置之。就在这时,一阵风儿吹过,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哎呀!瞧我真是糊涂,都忘了小姐全身湿透了。’翠儿惊叫道,‘小姐,我们赶紧回去,要不然你会着凉的。’

摇了摇头,她迟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狼狈,浸湿的衣裳紧帖着娇躯,虽没有春色尽现,却也引人遐思。

‘翠儿,我这样子怎么进城?不如,你先进城雇一辆马车,我在这儿等你。’

‘这……’翠儿不安的看着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就在翠儿犹豫不决之际,映洁无由来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放眼一看,正好对上胜翊那道温柔却又放肆的目光。

一阵慌乱袭上心头,映洁羞赧的抱住自己,垂下了眼脸猜想,这个人是谁?他怎么可以如此无体的看着她?

想了又想,翠儿终于作出一个决定,‘小姐,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不太好,我看,我们干脆把你的衣服弄干了再回去。’

他怎么还一直盯着她看?难道他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映洁又羞又气的偷偷瞄着胜翊。

等不到她的回应,翠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家小姐的心思早飘走了。

翠儿担忧的拉着她问.小姐,你怎么了?’

呆怔的回过神,映洁心虚的摇摇头,‘没什么。’

‘小姐,我们还是先生个火,免得你着凉了……’

突地,一件披风递了过来,胜翊温文儒雅的说:‘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这件披风可以借姑娘一用,让姑娘方便进城。’

抬头一望,映洁惊慌的看着他那张柔似春风的笑脸,只是那双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瞅着她,一点也不含蓄,教她心儿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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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忍不住的一恼,他怎么还有脸走过来?

‘小姐,这太好了。’见到胜翊手上的披风,像是见到救星似的,翠儿也不管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就欣然的接过来,‘公子,谢谢您。’她赶忙把披风罩在小姐身上。

抓着披风,映洁直觉的想扯掉它。

胜翊像是明白她的意图,抢先一步说:‘姑娘,在下告辞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儿,吩咐扬升他们直接进城,便上马扬长而丢。

‘公子……’摸着身上的披风,那上头还残留他身上的余温。

映洁顿觉怅然若失,她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句谢谢都没说……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翠儿催促道,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恍惚。

收拾失落的心情,映洁胡乱的点点头,挽着她朝城里走去。

赶了好些天的路,今夜终于可以好好歇上一宿,他该早早休息,把精神养足,明儿个才好欣赏扬州城的风光,体察这儿的民情,可是……

望着天上的明月,胜翊不禁想起李白的‘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也许他该学学李白,来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过,这看似热闹,终究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是怎么了,竟觉得自己孤单?就因为那名女子让他心神不宁,无心成眠,他才曾有此刻寂寞的心情吗?

这时,扬升急步的走进院子里,来到胜翊的身后,‘爷/

收起落寞的思绪,他回身问.什么事?’

‘我把“烟花阁”的芸香姑娘给请来了,这会儿她在房内等着伺候您。’

胜翊不自觉的皱皱眉头,他来扬州已经好几回,每一回扬升都会请‘烟花阁’最有名的姑娘,也就是芸香姑娘前来服侍他,这已经是惯例了,可是今晚……

‘爷,您今晚不想要芸香姑娘服侍吗?’跟了贝勒爷那么久,他一个眉头、一个眼色,扬升早已了若拍掌。

为什么他会想起那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甚至还希望……胜翊自嘲的一笑,他疯了是不是?竟然希望服侍他的人是那名女子!

不该如此,他身负重任,怎可儿女情长,让一个女子扰乱心湖?

‘爷,我这就丢打发芸香姑娘。’

‘不用了,今晚就让她服侍。’说着,胜翊转身往房里走去。

‘爷,芸香可把您给盼来了。’一见到胜翊,芸香的身子立刻帖上去。

他温和的回以一笑,轻柔的抚着她的鬓发,‘芸香姑娘愈来愈美了。’

媚眼一勾,她状似娇羞的说:‘爷最讨厌了,就爱说些逗人家开心的话,害人家天天挂着您、念着您,不知道您是不是把人家给忘了。’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

边解去胜翊身上的衣衫,芸香边抱怨,‘就不知道爷这次打算在扬州城待多久?’

‘如果可以待在这儿不走,我说什么也不会走。’他技巧的回道。

‘芸香知道您家有妻小,所以买卖谈成了,就得离开是不是?’芸香说得好哀怨。

她送往迎来的恩客那么多,就数这位公子最俊逸潇洒、温文尔雅,而且可以包下扬州城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的西跨院,这等手笔想必来头不校

偏偏他家有妻小,她又不甘心委屈当妾,毕竟以她美艳的容貌,自嫁人当妻子还是大有可为,既是如此,她干啥不当个正主儿,要选个偏房来当?

胜翊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爷,您家里的妻子可有芸香美?’摸着他衣衫尽褪的胸膛,芸香挑逗的用指尖画着圈圈。

抓住她的手,他亲匿的吻了吻她的手指,语气真诚,教人听不出佃是在虚应的说:‘芸香姑娘是“烟花阁”最美的姑娘,谁能比得上?’

故作娇羞的抽回手,芸香撒娇的推了推佃的胸膛,‘爷最讨厌了/

‘是吗?’扯下她身上轻薄的雪纱,再拉下她桃红色的抹胸,胜翊漫不经心的揉着她的丰盈。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他就是提不起劲,虽然表面上,他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潇洒柔情,可是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一直在压抑那股想推开芸香的念头,脑海似有若无的飘着一道身影──深邃美丽的五官,开朗乐观的笑靥,云淡风清的愁绪,婀娜生动的曲线……

按捺不住胜翊不疾不徐的抚弄,芸香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推着他往后退去,倒进了床上。

‘爷,您可要把芸香牢牢记着,一刻也不能忘了哦/她低头吻着佃的胸膛,又咬又吮的一路往下戏游,直抵欲望的源头,豪放的吞舔逗弄,勾引着他体内的渴望。

思维中的影子渐渐淡去,渴望占据了感官,胜翊推开芸香,将她转压在身下,吻啮着她坚挺的蓓蕾。他的手拉下她的亵裤,长驱直入她热情洋溢的花园,深深的撩拨着,让她沦为被控制的傀儡。

‘碍…爷,爱我……’扭动着娇躯,她紧抓着佃的肩膀,饥渴的弓起身子盼得到他更多的怜爱。

望着芸香舂心荡漾的媚态,胜翊刹那间闪了神,他想起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容颜,她的美是深刻而不需要修饰,娇羞的神釆不媚却撩人心弦……

像是感觉到他的恍惚,芸香双腿圈住佃的腰,身子向上一弓,让他停顿的手指再一次感受她的火热。

放浪的吟哦唤回胜翊的失神,他迅速撤掉那心不在焉的逗弄,让自己的欲望穿入芸香的体内狂野的冲刺。他气恼自己不受控制的大脑,竟会在这种时候想起另一名女子。

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欢愉抽送进她的体内,芸香再也承受不住的一阵紧缩之后达到高chao,同时尖叫了一声,‘爷

好似终于发泄够了,胜翊将激情的热流洒进她体内,随之飞抵高chao,接着毫不眷恋的抽身一退。

‘我让扬升送你回去。’跳下床,他快而不乱的穿上衣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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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从销魂的天堂回过神,就被他赶着送人,芸香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解,不过以前他也从来没有留她过夜,她自作聪明的心想,他大概是旅途劳累,所以今晚想早一点歇着。

虽然意犹未尽,不过丰厚的银两已经赚到,她也可以走人了。

滑下床,芸香慢条斯理的穿好衣物,梳整自己紊乱的仪表,轻移莲步的跟着走出房间。

讨厌!瞪着手上的披风,映洁懊恼的皱皱眉头,她是怎么了?竟忘不了那个无礼的家伙!

这件披风她遗留着干啥?她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留着披风不过是让自己睹物思人而已,她又何苦像个傻子似的,想着一个不会再见着的人?

可是……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来去了它,难道,她抱着一丝丝见到他的期望?或者是她根本舍不得丢……

唉!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位公子温文尔雅、俊逸尊贵,一看就知道出生不凡,而她,一个世人不能苟同的混血儿,能妄想什么?

如果这会儿娘在她身边,一定不认同她的自哀自怜。娘总是说,她跟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是娘和爹相爱的证明。她也经常这么说服自己,可是世人……

她毕竟不是娘,娘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要不然前来传教的爹爹也不会感化不成,反倒给同化了。还记得娘常告诉她,女子绝非男人的附属品,女子也该活得勇敢而潇洒。只是像娘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了。

她好想念爹和娘,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回到爹爹的家乡,当初若非她放心不下外公,自愿留下来陪他,现在已经跟着爹和娘到义大利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翠儿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边,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贼头贼脑的看着她手上的披风。

心虚的丢开手上的披风,映洁瞪着她骂道:‘你想吓人啊?叫这么大声/

‘小姐,你太冤枉人了,人家哪有叫得很大声?’翠儿无辜的嘟着嘴,是小姐自个儿心神不宁,还好意思责怪她!

自知理亏,映洁也不好强词夺理,‘好啦、好啦,算我冤枉你,对不住了。’

她满意的一笑,犹不死心的问:‘小姐,你刚刚发着呆,在想什么?’

映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管得还真多/

‘小姐,你在想那位公子是不是?’

‘什么那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映洁装傻不承认。

‘就是昨儿个在湖边的那位公子啊/存心跟她过不去似的,翠儿不识相的看着被她丢在桌上的披风,‘你还拿着人家的披风,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脸一红,映洁恼羞成怒的嘟着嘴,‘你真罗嗦,我想他干啥?我不过是在想,怎么把披风还给人家,这也不行吗?’

掩嘴一笑,翠儿饶富兴味的瞅着小姐。

‘你在笑什么?’映洁气恼的瞪着她那副贼兮兮的样子。

‘我在笑小姐心里明明想,嘴巴却不肯承认。’

又气又窘,映洁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真是愈来愈没大没小/

这怎么可以怪她?小姐从来没把她当丫鬟看待,没大没小还不是小姐自个儿应允的!翠儿不以为然的想着。

‘小姐,你不要不好意思,那位公子生得那么俊,又风度翩翩,也难怪你对他念念不忘……’

‘翠儿/

努了努嘴,翠儿好委屈的嘀咕,‘人家又没说错什么/

‘你是不是太闲了?’映洁语带威胁的问。

翠儿这会儿才乖乖的闭嘴,不敢再说话了,她若是承认自个儿太闲了,小姐准会罚她去扫茅厕。

‘我外公呢?’

双眼圆睁,翠儿大惊小怪的叫道.小姐,你是怎么了?老太爷这会儿当然是在前头的药铺子帮人家看病抓药啊/

‘我……你出去,别在这儿烦我,被你一烦,我神智都乱了。’映洁困窘的推了推她。

翠儿哀怨的看了小姐一眼,存心教她愧疚似的,‘好嘛、好嘛!都是我不对,我走就是了。’

实在没心思理会翠儿,映洁只好任着她可怜兮兮的离开寝房。

目光禁不住再度回到放在桌上的披风,映洁孩子气的打了它一下,说来说去,都是它惹的祸,在这儿碍她的眼,乱得她心浮气躁,干脆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来个眼不见为净……

唉!但愿如此。

虽然天一亮就醒了,不过胜翊哪儿也没去,只待在客栈,坐在院子里看书。

大概是长途跋涉的关系,起了倦意,今儿个他就是提不起劲,反正体察民情也不急于这一两天,等他养足了精神再说。

可是一个时辰后,发现自己一点看书的心思也没有,脑海挥不去一道影子,他虽不想承认,却也明白影子的主人是谁。

昨日为了不想增加她的难堪,也为了让她接受他的好意,他走得匆匆忙忙,根本忘了请教她是何方人士,而当时的情形,也不方便让他问及此事。不过这一别,只怕是没有再见的一天,这种感觉今他有些怅然。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挂念一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就因为她救人的行径令他赞赏?还是因为她面对妇人冷漠回报所展现出来的释怀,令他忍不住好奇她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他看得出来她是个混血儿,这一点可以由她绝美鲜明的五官窥知,再加上她的身形比起南方女子来得高姚,可又不失娇柔之姿,不过除此之外,对她的了解他什么也不知道。

胜翊懊恼的一叹,正了正自己的念头,他不该为了一名女子如此伤神,他们大清王朝一统的基业可比一名女子来得重要。

这时,扬升端来一壶碧螺春和几盘小菜,询问道:‘爷,要不要扬升送个书信给两淮盐政,让他上“悦来客栈”见您?’

‘别忙,我们用不着惊扰两淮盐政,不过到了苏州,倒是得见见江苏巡抚。’

‘喳/

踟蹰了一下,胜翊若有所思的唤道:‘扬升/

‘爷有什么吩咐吗?’

‘以后别再让芸香姑娘来服侍我了。’

‘爷不喜欢芸香姑娘,那扬升另外帮爷找个姑娘,听说“烟花阁”最近出了一名颇有才情的花娘,这容貌不输芸香姑娘,不知爷的意思如何?’

其实早在昨夜,贝勒爷不到一个时辰就让他送走芸香,扬升已经看得出来主子对芸香生厌,所以这会儿他一点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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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正事要紧,我们不能在扬州城待太久,等到了苏州再说。’

虽心里有些诧异,扬升却也不多加追问,只是恭敬的应道:‘喳/

他家贝勒爷不是贪色之徒,但也不忘享受美人恩,正事要做,生活也要过,这是贝勒爷一直的潇洒,只不过这会儿竟然……跟了贝勒爷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猜不透王子的心思。

‘扬升,你不用跟着我,找仲轩和敬尧上城里逛逛,或是上茶楼喝茶,多听听这儿的民声。’

‘这……’没有人保护贝勒爷,这妥当吗?

袖子一挥,胜翊不容反驳,‘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眼看没得选择,扬升只好恭敬的行礼,顺从的退出院子。 贝勒爷待在客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他就不要多心了。

喝着扬升端来的碧螺春,胜翊再次执起书,试着让自己的心湖平静下来。



第二章

与其闷在屋子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上市集逛逛,就这样,映洁拉着翠儿上街。
「翠儿,你看这花鈿好看吗?」簪一个头釵在发间,映洁活泼的转了个圈问。

翠儿看了看,摇摇头的回答,「小姐,这花鈿一点也不适合你,太俗气了。」

「是吗?」她沮丧的瞪着翠儿,这丫头也太老实了吧!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金翠珠宝的花鈿太过俗气,可是今儿个她想变个样,一改平日的素雅,不过被翠儿这么一说,她的兴致也没了。

翠儿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小姐,你不是老说这玩意儿不适合你吗?」

懊恼的取下花鈿,映洁正准备放回货摊上,身后一道语带轻佻的嗓音出声阻止了她。

「映洁 姑娘,我倒觉得这花鈿很适合你。」

一听声音,映洁就知道来者何人。扬州城大盐商汪承道的儿子汪箕寒,是个无恶不作的登徒子,仗着家势财大气粗,在地方上橫行霸道。

她充耳不闻的把花鈿放回去,拉起翠儿的手,转身就想走人,「翠儿,我们到缎子舖,我想买点……」

「映洁 姑娘,难得一见,何必走得那么急呢?」汪箕寒嘻皮笑脸的挡住她。

「汪公子,有道是好狗不挡路,可否请你让开?」这个讨厌的傢伙,别人怕他,她吴映洁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敢这么大胆是有道理的,她外公曾救过汪承道一命,治好他的怪疾,算起来是汪家的恩人,也就是礙于这层关系,汪箕寒虽然喜欢找她麻烦,倒也不敢太过嚣张。

他不以为意的一笑,「映洁 姑娘,怪不得我老是惦着你,原来你这张嘴最对我的味。」

「无聊!」映洁没好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

汪箕寒对她显然很有耐心,他笑了笑,故作有礼的拱手道:「映洁 姑娘,难得今儿个巧遇,我请你喝碗茶。」

「要喝茶,你自个儿去,谁要跟你喝?」她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魔掌一伸的抓住她,面有慍色的说:「我好意相邀,你不要给脸不赏脸!」

「这真是好笑,我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不行吗?」扯开他的手,映洁不怕死的回道。

「小姐!」翠儿不安的拉了拉她,生怕她性子一急,得罪了汪箕寒。

虽然知道自己动不了她,却也拉不下脸来。汪箕寒恼怒的再次一抓,强行拉住她。

「你当自己是谁?我邀你喝茶是看得起你,你敢不喝?」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你想怎么样?」她挑兴的肩一扬。

「由不得你!」说着,他挥了挥手,让跟在后头的属下抓住映洁,打算强掳她们上茶馆。

「小姐!」翠儿手足无措的紧抓着她。

拉住翠儿,像是叫她不要怕,映洁气极的大声嚷嚷,「汪箕寒,你最好叫他们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汪箕寒邪气的一笑,不当一回事的把袖子一挥,「把人带走!」

一见情势不对,翠儿连忙转身去找救援。

一路上不停的努力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映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要被架到茶馆,心里着实急得不得了,却又无能为力,她懂得下药、懂得使毒,可是却不懂得功夫。

四周围满了人潮,可是根本没有人敢管这档子事,再说受困的人是身分不被世人苟同的她,人们更不可能为了她得罪扬州城最大富商之子。

就在这时,胜翊边摇摺扇的走过来解围,「这位公子,人家姑娘都说不要了,你又何必勉强人家?」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出面搅局,汪箕寒瞇眼一瞧,见此人是个生面孔,肯定是外地来的,便狂妄道8臭小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见到他,映洁既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再见面,而且还是在这种情況下……想到这里,可高兴不起来了,惨了!这个傢伙一定不知道他惹的是谁!

似有意若无心的瞥了她一眼,胜翊不疾不徐的笑着,「公子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觉得公子相貌堂堂,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掳姑娘,会不会有辱身分?」

「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傢伙,不要命了是不是?」乍听之下似在褒他,实则貶他,汪箕寒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公子真爱说笑,谁不要命?」胜翊气定神闲的道。

「想要命就不要管本公子的事!」汪箕寒咬牙切齒的瞪着他。

「公子何必动怒?在下不过是好意相勸。」

汪箕寒哪里受得了胜翊的不识相,他眼露杀意,拳头一握。

「这事你是管定了是不是?」

轻轻松松的撵走架住映洁的喽罗,胜翊技巧的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回覆语气像是寒暄般,「对不住,这事在下是管定了。」

手一挥,汪箕寒怒吼道8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我拿下来!」

看热闹的人潮一下子散到两旁,汪箕寒的属下一个个像猛虎野兽似的直扑胜翊而来,剑剑志在夺取他的性命,不过却见他不慌不忙的推开映洁,接下那一招又一招的攻势,最后让敌人哀鸿遍野的躺了一地。

意识到胜翊绝非简单人物,汪箕寒眼神一斂,「你是谁?」

「在下姓江,是个到处做买卖的商人,哪儿有生意可做就上哪儿,昨儿个正好路经扬州,对这儿的园林风光甚为着迷,就待下来了。」

他说了一串,全是废话,汪箕寒知道这人绝不是他说得那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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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我先放过你,不过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狗命!」像是不想再跟他计较,汪箕寒转向那些还躺在地上哀声连连的属下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傢伙,全部给我起来!」

不再理会他,胜翊转向映洁轻声的询问,「姑娘还好吗?」

「我……公子小心!」突然瞥见汪箕寒射出一把飞刀,映洁惊叫了一声。

不过还是说迟了点,胜翊来不及躲开那把飞刀,只能护着她的身子一偏,让它狠狠的刺中他的臂膀。

映洁扶住他又慌又忧的问:「你还好吗?」

胜翊冷静的拔出刀子,剎那间伤口血流如注,立即在臂上染成一片嫣红。

他依旧笑如春风,「你放心,我还挺得祝」若这么一点小伤就要了他的命,他还有什么资格接受二阿哥的重任。

映洁立刻抽出袖中的绣帕,将它作成绷带先帮他止血。

她瞪向汪箕寒,怒不可遏的斥责,「汪箕寒,你怎么可以这么小人?」

「唷!映洁 姑娘捨不得是不是?」他原是笑得很曖昧,但一望向胜翊,口气随即转为残暴,「这是他自讨苦吃,我不过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教他安分点,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他了。」

没工夫陪这小人耍嘴皮子,映洁这会儿只关心胜翊臂上的伤,「我们走。」

可是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汪箕寒的属下又围了过来。

「汪箕寒,你别逼人太甚!」如果手上有一把刀,映洁真恨不得一刀刺入他的心,取了他的命,哪怕她得赔上自己的命也甘心。

「你们都退下!今儿个看在映洁 姑娘的份上,暂时放了他一条狗命!」说完,汪箕寒转身带头离开。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是一见到胜翊臂膀上的伤,映洁不由得蹙起眉头。

「公子,你的伤口得赶紧上药,请公子跟我来。」

原本想开口叫她不用担忧,可是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胜翊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带他回家。


※※※
见着映洁小心翼翼的帮他上药,胜翊忍不住心里的惊奇,「姑娘懂得医术?」

「从小耳濡目染,知道那么一点皮毛。」外公是个大夫,爹爹也是习医的传教士,她当然多多少少传承了一些本领,不过外公的那一套跟爹爹的那一套不一样,所以跟外公和爹爹比起来,她反而懂得比较多。

看着映洁专注的神情,胜翊不由自主的被她深深吸引,心湖泛起了阵阵漣漪。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吴映洁。」

喃喃唸了好几遍她的名字,胜翊自动的报上大名,「胜翊。」

不好意思直呼其名,映洁想起他曾跟汪箕寒提及姓江,于是她唤他,「江公子,我……」

「如果映洁 姑娘不嫌弃跟我交个朋友,就请直呼我胜翊。」

映洁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忸怩的说:「那也请你直接叫我映洁。」

「映洁……我可以喊洁儿吗?我觉得洁儿这名字更适合你。」他自知不该纵容愈来愈管不住的心,可是他忍不住內心的一股渴望,盼能永远驻紮她的心里。

掩不住一羞,映洁胡乱的点点头。

见她羞答答的模样,胜翊情难自禁的轻声一唤,「洁儿。」

那一声「洁儿」把映洁的心都叫乱了,为了掩住內心的慌张,她连忙转移注意力,「胜翊,我很感激你出手相助,不过,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不聪明了,汪箕寒不是你得罪得起,如果你还想待在扬州城,我勸你以后最好避开他。」

「这话怎么说?」

「他是扬州城大盐商汪承道的儿子,他……哎呀!说了也是白说,你只要知道他这个人得罪不起就行了。」

「照你这么说,若是再让我见到他想掳你,我也不该管?」

「为了你好,你是不该管,再说,他虽然可恶,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可否认,胜翊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确实让她感动,但是想到他的安危,她就忍不住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以后我不管就是了。」

偏着头,映洁眨着那双水溜溜的眸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好歹?」

胜翊笑着摇摇头,狀似抱怨的说:「我以为你会高兴我帮你解了围,没想到,反倒教你训了几句。」

「我还不是为你好,我是……」说着,映洁双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

胜翊一双眼睛温柔却放肆的直勾着她,情不自禁的为她娇羞的神釆着迷。

「怎么不说了?」

「我……就是这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又来了,这傢伙又用那种无礼的眼神看着她,把她一颗心都给看乱了。

见她一脸手足无措,胜翊也捨不得再追问,可是一双眼睛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眨也不眨的盯在她身上。

平和的气氛一下子增添了几许火热,空气里缠绕着似有若无的情意。

这一刻映洁突然意识到胜翊衣衫不整。

为了包紮伤口,他不得不袒胸露背,刚刚她忙着帮他上药,根本忘了男女有别,可是现在全变了,他结实的肌理令她心跳狂乱。

她以为他温文儒雅,该是个柔弱的书生,不过今儿个发现并非如此,他功夫了得,在那温和有礼的谈笑之间有一股內斂的精明,他绝非简单的人物。

彷彿他会汤人似的,映洁连忙拉开彼此的距离,「你……把衣服穿好,我去拿昨日的披风还你。」

她的脚步显得有些急促的走到檀木柜前,取出珍放在里头的披风。

就在这时,翠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老太爷来了!」

闻言一惊,映洁手忙脚乱的把披风塞进胜翊手上,嘴里唸唸有词的拉起他,「你得躲起来,要不然让外公瞧见,我可惨了!可是,要躲在哪里呢?」左看右看,她焦躁得拿不定主意。

「你别急,我来跟你外公解释。」胜翊优闲从容的说。

「不行、不行,就是解释了才糟糕!」藏了一个男人在房里没什么了不起,她跑到市集惹上汪箕寒那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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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一直告誡她要离他远一点,那个无恶不作的登徒子,虽然礙于外公是汪家的恩人不敢动她,不过谁算得准那种小人,她还是得防着点。

胜翊被映洁给搞糊涂了,「此话何来?」

「哎呀!没工夫跟你解释那么多了,你先躲起来再说!」

映洁眼睛溜着溜着,瞄到了屏风,便拉着胜翊急忙的往那走去,不过,正准备把他推到屏风后头,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身看着刚刚大呼小叫紧张得不得了,此刻却像是在看热闹的翠儿。

没一会儿,她隐约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翠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笑嘻嘻的往后一缩,翠儿好无辜的表示,「我这是跟小姐学的啊!」

「好啊!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今儿个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丟下胜翊,映洁气呼呼的朝她直扑而去。

翠儿左闪又闪拚命的求饒,「小姐,你饒了我,翠儿不是有意的……」

看着映洁追着翠儿窜来窜去的身影,那飞舞的姿态轻盈而亮丽,胜翊不禁痴傻得醉了。

终于让她抓到翠儿,映洁气急败坏的斥道:「你把我吓得冷汗直流,魂都快飞走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有意的!」

「小姐,你听我说,我是因为……」瞥了胜翊一眼,翠儿嗓门压了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家怕你出了乱子。」

当她还在求援时,正巧碰见小姐扶了一个受伤的男人,于是他们一起从后门溜回家来之后,小姐就催着她去拿药,药拿到了手,又催着她守在门外,她等着等着,眼看天色就要暗了,他们两个还关在房里,这教她怎能不心急?逼不得已,她只好出此下策。

映洁脸一红,又气又怒的瞪了她一眼。

像是听见翠儿的话,胜翊走了过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离别在即,映洁才知道自己竟如此依依不捨。

「你等一下!」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她将它递给他,「这个给你,明儿个记得换药,伤口才会好得快。」

「我知道了。」胜翊眷恋不捨的看着她。

「我送你到外头。」映洁裝作不在意,先带头走了出去。


※※※
「爷,你上哪儿去了?」一见到胜翊,扬升急急忙忙的迎上前。

「出去转转。」走回房里,胜翊问道8仲軒和敬堯呢?」

「我一直见不到爷的人,不放心,就让仲軒和敬堯到外头找您。」扬升赶忙帮他倒了杯茶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风,灵活的脑袋瓜立刻想起昨儿个湖边发生的事,这不就是……

「扬升,你别老是放心不下,再大的事也难不倒我。」胜翊的口气听似温和,却蘊含着一股自信的驕傲,他可以被称为政经雄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奴才知道,不过爷是尊贵之驅,又身负重任,还是请爷多保重自己。」

「我明白。」他下意识的摸摸臂上的伤口,今天真的是太疏忽了,一心挂着洁儿,倒教小人给暗算,他得切记以后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

扬升按捺不住的开口问:「爷,昨儿个我们在湖边,您不是把这披风借给了一位姑娘吗?」

胜翊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丝的情意,他点了点头,有意避重就轻的说:「我今儿个在市集又巧遇这位姑娘。」

「爷,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姓什么、名什么?」

虽然胜翊有意掩饰,扬升却隐约的瞧出他的心思。

「她是这儿的人,姓徐,就住在街上的药铺子。」他含糊的回答。

看得出来主子不想多说,扬升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好转话道:「爷,我先帮您更衣,再议小二准备晚膳。」

「更衣我自个儿来就行了,你去让小二准备晚膳,我肚子还真饿了。」他可不能让扬升发现披风底下的衣衫沾了血,否则扬升又要大惊小怪。

扬升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哪儿奇怪,只好应了一声,「喳!」

「对了,仲軒和敬堯回来,让他们立刻过来见我。」

「喳!」扬升恭敬的退了出去。

胜翊这才脱下披风准备更衣,扬升却因为在房门前碰到风尘仆仆返回的仲軒和敬堯,只好又折了回来。

见到主子衣衫上的血漬,扬升心一惊,紧张的趨向前,「爷,这是怎么回事?」

愈想隐藏,愈是瞒不住,他无奈的一叹,轻松的笑道:「不打紧,发生了一点小事。」

什么小事,人都伤了!扬升慌张的说:「爷,我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了,映洁已经帮我上了药,没什么大礙了。」胜翊不自觉的轻触臂上的伤口处,感到那上头似乎还留有她小心呵护的温热。

他说得不经意,扬升倒是听得有心。

映洁?就是昨儿个湖边那位姑娘吗?再见主子眼中闪烁的异样神釆,他顿时明白了,他家贝勒爷看上这位映洁 姑娘,只怕贝勒爷不让他找「烟花阁」的姑娘服侍,也是因为她。

「仲軒、敬堯,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们去查。」胜翊坐了下来,把今儿个在街上遇到的事说出来。

「我要你们打听汪府究竟是怎样的一户人家,汪箕寒橫行霸道,可谓目无王法,我想他敢如此嚣张,必定是有人让他撑着,这等恶徒若不清除,百姓何以安居乐业,又如何信服我们大清王朝?」

「爷,我和敬堯明天一早就四处去打听。」仲軒应道。

「切记,万事不可声张,以免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仲軒点了点头,「爷,您放心,我和敬堯知道怎么做。」

「扬升,你去让店小二准备晚膳,累了一天,你们应该饿了吧!」

「喳!」扬升连忙弯腰告退。

「敬堯,我写封信,你立刻飞鴿传书给二阿哥。」这一路南下,也有一些时日,他得拍封信回京城让二阿哥知道他的情況。

「是。」说着,敬堯赶忙帮他准备文房四宝。


※※※
躡手躡脚的打开后门,映洁谨慎的回头一瞧,确定没有被翠儿发现,她才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将门儿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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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一口外头舒畅的空气,她满意的一笑,为了昨儿个在市集碰到汪箕寒,翠儿硬是不肯让她出门,还拿外公威胁她,没办法,她只好用偷溜的。外公一向不喜欢她上街,可是待在家里,她实在闷得发慌。

原本她是可以在前面的药铺子帮忙抓药,但是人们对她的目光,教外公心疼得很,所以除了偶尔帮帮忙,她很少进药铺子。这种事说起来实在委屈,她明明可以行医救人,却……唉!这种事不想也罢,想了只有难过的份,还能如何?

提起脚步,映洁正准备走人,却让人给挡下来。

「映洁 姑娘!」扬升恭敬的喊道。

映洁警觉的一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认识你吗?」

「映洁 姑娘不认识小的,不过认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曾经借了一件披风给映洁 姑娘,昨儿个在市集上还出手相助,映洁 姑娘应该还记得吧!」

「你家公子是江公子……胜翊?」想起胜翊要她直呼他的名字,映洁不由自主的赶紧改口。

「是,正是我家公子。」

「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了?」既然是他的仆人,映洁想当然耳的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很满意她紧张的模样,扬升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家公子的伤口在映洁 姑娘的照顾下,好得很。」

这下她可糊涂了,「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像是在推敲该如何提这事才好,扬升停了停才道:「映洁 姑娘,扬升是个直腸子的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话就直说了,我是想请映洁 姑娘服侍我家公子,让我家公子在扬州城这段日子舒服愜意。」

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下来似的,映洁压下心里正在窜起的怒火,谨慎的求证,「你说什么?」老天爷,希望她会错意,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一回事……

「映洁 姑娘,能够服侍我家公子是你的福气,扬升跟你保证,我家公子绝不会亏待你。」

「福气?」她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而他竟然教他的仆人……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青楼的女子吗?难道在他眼中,她是如此的不堪吗?

「映洁 姑娘……」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是愤怒,更是哀痛,映洁绝望的吼道。

「映洁 姑娘,你别生那么大的气,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你服侍得好,我家公子说不定还会带你回京城,这总比你待在扬州城让人家瞧不起来得好,不是吗?」扬升已经打听过她的身世,就因为这点,他相信她会接受他的提议。

这一说,映洁更气了,她粗鲁的推了他一把,忿忿不平的大喊,「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滚!」这一刻哪有什么心情出门,她头一转,推开后门走回屋內。

扬升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笨蛋吗?能够服侍他家贝勒爷是多大的恩赐,她竟然不知好歹的叫他滚?

这……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待在扬州城也不会太久,到了苏州,他再帮贝勒爷找个更美的姑娘。


※※※
「伪君子!伪君子……」愈想愈气,愈想愈伤心,映洁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淅瀝嘩啦的滑下来。

就这样,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喃喃的骂着,气沖沖的朝寢房冲去。

「小姐!」四处找不着小姐,心里正焦急得很,就瞥见她晃进房里的身影,翠儿赶紧追过来,「小姐,你刚刚上哪儿去……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见到她泪流满面,翠儿顿时手足无措。

「伪君子!」她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见到她也没有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他根本不安好心,他太可恶了!

取出绣帕,翠儿轻轻的帮她拭泪,「小姐,你是不是又遇到汪箕寒?」

擤了擤鼻涕,映洁难掩一肚子的怒火,「我哪有那么倒楣,天天都碰到那个登徒子!」

「那是谁惹小姐生那么大的气?」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小姐总是开朗的笑着,除了夫人和姑爷离开扬州的时候曾经见小姐哭过一回外,她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事可以让小姐掉眼泪。

「伪君子!」他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

「小姐,谁是伪君子?」翠儿皱了皱眉头,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奇怪,说话没头没脑的?

已经够心烦气躁了,翠儿又在耳边问个不停,映洁气恼的挥了挥手嚷道:「你出去,不要管我!」

「小姐……」

摀住耳朵,她几乎是用吼的喊着,「出去、出去、出去!」

看了她一眼,翠儿无奈的退出寢房。

映洁缓缓的放下双手,全身无力的癱坐在床柱边,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她是那么情不自禁的为他心动,那么念念不忘的想着他的温文儒雅、他的俊逸潇洒,为他从容不迫的收拾汪箕寒那群属下深深折服,可是他却当她……

老天爷,你好残忍,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映洁无声的吶喊着。



第三章

‘爷,这两天,我和敬尧整个扬州城都转过了,什么也打听不到,这儿的人一提到汪箕寒就个个长畏缩缩,直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仲轩愧疚的跟胜翊报告查探的结果。
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如此惧怕这个人,这究竟为什么?胜翊微微的蹙起眉头,是因为他可以任意宰割老百姓的生命,官府却制不了他吗?

见主子沉思不语,仲轩接着问:‘爷,我们这会儿该怎么做?’

‘什么都别做,这事我来查,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一想起映洁,胜翊眼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份热情。

他知道自己不该儿女情长,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情不自禁的想着她,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的娇羞动人,他想见她,却又不知拿什么理由去见她,这会儿,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找她。

‘爷指的是谁?’敬尧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笑了笑,他不慌不忙的起身,‘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爷,您要上哪儿去?’扬升紧张的问,从贝勒爷眼中的神釆来看,他指的该不会是映洁 姑娘吧?

‘我去找一个人,很快就回来。’

‘爷,您一个人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您还是让扬升跟着,要不然让仲轩或者敬尧跟着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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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升,不会有事的。’

‘爷,您臂上的伤可还没好。’扬升提醒道。

胜翊无奈的一叹,‘好吧!你不放心就跟着,不过,只能暗中跟着。’

为了他受伤的事,扬升一直耿耿于怀,自责不已,这会儿他要是不让他跟着,这小厮一定会守在客栈门口,直等到他回来。


※※※
忍受了小姐两天的阴阳怪气,翠儿决定上街买小姐最爱吃的桂花糕来讨她欢心。

不过才刚出门,翠儿就瞧见胜翊前来,她心一喜,以为他是救星,一听他说要见小姐,她便二话不说的带他进门。

‘小姐,你看看谁来了?’门也没敲,她兴匆匆的跑进房内。

坐在窗台上,映洁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动也不动的望着园子里摇曳生姿的花儿及那翩然飞舞的彩蝶。

‘小姐,你快来看看,是……’这才想到她忘了一件事,翠儿回过头,无语的问着胜翊,她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名什么。

‘翠儿姑娘,可否让我和你家小姐单独说几句话?’胜翊有礼的询问。

一听到胜翊的声音,映洁缥缈的意识顿时回了神,她身子一僵,没等翠儿点头应允,便出声嘶吼,‘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胜翊怔住,翠儿也吓住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翠儿,他原心想她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却见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他有礼的作揖,无声的请求翠儿离开。

看着他,翠儿左右为难,不过在他恳切的目光下,她心软的点点头,退出寝房。

沉着气,胜翊静静的走近映洁,轻轻一唤,‘洁儿/

那一声把映洁的心都叫拧了,她急躁的跳下窗台,心慌意乱的将他往外推,‘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是不是?你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洁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胜翊抓着她,柔声问道。

‘伪君子/撇开头,她不容许自己被他的目光融化。在他做出那么可恶的要求之后,他怎么还有脸来见她?

‘伪君子?’

挣开胜翊,映洁绝然道:‘你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知道她是认真的,他不由得一阵心慌,‘洁儿,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事?’

冷冷的一笑,她哀戚的瞅着胜翊,‘我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有疑惑,有惊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走/转过身,映洁心痛的闭上眼睛。

‘洁儿……’

‘你不走,是想逼我叫人把你赶走吗?’

有生以来,胜翊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这是老天爷要他断了对她的恋、对她的情不自禁吗?

这样也好,不是吗?他身负重任,是不该儿女情长,他终究不属于扬州,最后还是得回到京城──他真正归属的地方。

深深的看了映洁一眼,胜翊默默的转身离去。

半晌,她缓缓的回过身,他终于走了,可是她的心为何如此的沉痛呢?他那么羞辱她,她该恨他才是,为何她的心只有万般不舍?

映洁魂不守舍的走回窗台坐下,园子里的花儿依然绽放,彩蝶依旧舞动,可是她的心却陷进痛苦深渊,感觉不到那一点一滴的美。


※※※
坐在院子里,胜翊幽幽的喝着酒,想走得潇洒,却是割舍不下,他终究骗不了自己,映洁已经进占他的心房,即使不再相见,也会牵牵 挂挂。

‘爷,今晚,我请“烟花阁”的姑娘弹首曲儿给您听听。’见主子闷闷不乐,扬升心里更愁,伺候好贝勒爷是他的责任,他却让贝勒爷眉不开、眠不笑,他真是对不住贝勒爷。

摇了摇头,胜翊指着对面的石椅道:

‘奴才不敢/

‘我叫你坐你就坐,出门在外,不用计较那么多。’

‘喳/扬升顺从的坐下来。

也许是喝了些酒,胜翊没有禁忌的放开心情说:‘扬升,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犹豫不决过。’

‘爷是为了汪箕寒的事在伤神?’不好说出他的心事,扬升故意拉开话题。

‘不,不管汪箕寒有多大的本颔,我都有法子治他的罪。’

扬升连忙附和,‘爷是二阿哥倚重的政经雄才,扬升知道爷绝对有法子治得了一个小小的恶徒。’

‘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胜翊打住话,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再精明,也算不过一个‘情’字!

‘爷……’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扬升无助的闭上嘴巴,他得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帮贝勒爷。

‘扬升,怎么没见到仲轩和敬尧?’

‘他们两个……’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仲轩和敬尧从外头走进来。

一见到胜翊,仲轩等不及的说.爷,有点眉目了。’

明白的点点头,胜翊起身带头往房内走去。

房门一关,他使问:‘有什么消息?’

‘我和敬尧今儿个上茶馆坐坐,碰巧遇到了汪箕寒,他见茶馆唱曲儿的小姑娘生得娇柔,就当众轻薄起来,还想强掳她回家当小妾,最后那小姑娘的爹爹跪地求饶,被汪箕寒的手下伤得全身都是血,这才让他无趣的走人,我们事后帮那小姑娘送她爹爹去大夫那儿,藉机跟他们父女打听了一下,他们才透露了一些,说汪承道和知县勾结,汪箕寒就算杀了人,只怕知县也会将案子压下来。’

‘可恶!食我们大清王朝的俸禄,竟敢勾结徇私,真是罪该万死/胜翊气恼的握紧拳头。

‘爷,这会儿我们该怎么做?’

‘等我今晚进汪府一探,我们再走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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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6 15:09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敬尧赶忙说.爷,这事交给我来办。’

‘不,你和仲轩留在外头接应我。’


※※※
‘小姐,子时已到,你是不是该上床歇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翠儿揉揉困倦的眼睛。

她已经很努力的想陪小姐赏花,好讨小姐欢心,可是这园子里的花儿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实在无趣得很,而且天色早暗了,花儿都看不清楚了,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又没叫你陪着我,你觉得累,就进房休息啊/

石桌上的一壶龙井早就冷了,映洁却喝得好像很有味道的样子。

‘小姐/翠儿语带哀求的唤她。

映洁懊恼的皱了皱眉头,‘你真麻烦,我还不累,不想那么早就休息,难道也不行吗?’

‘这么晚了哪有不累的道理?’她嘟着嘴嘀咕道。

‘你的问题还真多/映洁敛眉一瞪。

翠儿好委屈的说:‘小姐,翠儿还不是关心你,晚这么凉,怕你着凉了嘛/

‘我身子壮得很,你几时见我生过病啊/她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

‘可是现在不同,小姐……’捂着嘴巴,翠儿赶紧把差一点脱口而出的祸端给打祝今儿个她已经闯了一次祸,把那位公子带进来跟小姐见面,谁知道,惹小姐生气的人竟然就是他,这会儿她若是再提到他,小姐一定又会发脾气!

眉一挑,映洁奇怪的问:‘怎么不说了,现在有什么不同?’

‘没、没什么不同。’她连忙摇摇头。

赏了她一记白眼,映洁没好气的说:‘没什么不同,那你还担心什么?’

‘小姐,多留心点总是不会错啊/

‘我看,再继续坐下去的话,会生病的人是你/自个儿都管不好,还管到她头上!

‘那小姐就饶了我,进房休息吧/翠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怪不得外公不爱管我,有你这么帮他盯着,他何必那么费事/

嘴一噘,翠儿义愤填膺的说:‘小姐,你就爱冤枉我,我可是什么事都以你为重,从来没帮谁盯着你。’

‘是、是、是,我错了,是我不识好人心,冤枉你了。’外公是没教翠儿盯着,可是她这么罗嗦,外公想也知道她会自动帮他盯着自己!

‘小姐知道就好。’

懒得再跟翠儿耍嘴皮子,映洁认命的站起身,‘好,我去休息,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回房了?’

翠儿笑着站起身,高兴的点着头,‘小姐,我送你回房。’

这丫头还真不是普通的烦人,就那么几步路她也要送!

翻了翻白眼,映洁无所谓道:‘你爱送就送/

终于,翠儿把她护送到房门口。

‘小姐,翠儿回房了,你早一点歇着。’她总算可以识相的告退。

目送翠儿几乎是用跑步冲向卧房的背影,映洁好笑的摇摇头,她还真不能不佩服翠儿,想睡觉想得要命,竟然还可以跟她唠叨这么多!

回过身,映洁正准备推开房门,突然有人从后头用汗巾蒙住她的鼻子,一阵迷香晕眩了神智,她全身一瘫,坠入黑暗的深渊。


※※※
一个时辰的工夫,胜翊已经把汪府摸得一清二楚,帐房位在何处,哪儿的防守最严密,侍卫巡视的情况,该知道的他全记在脑海里。

目的一达到,他立刻会合守在外头接应的仲轩和敬尧,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夜色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客栈。

‘爷,您可回来了/一见到胜翊,扬升连忙迎上前。

‘扬升,我不是叫你先歇着吗?’扬升护卫他的忠心,他不是不了解,只是处事优闲从容的他,总觉得扬升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爷,我帮您请来了一位姑娘,这会儿就在房里等您。’

胜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不是告诉过你,正事要紧,别再忙着找哪位姑娘来伺候我?’

‘爷,扬升保证您会喜欢这位姑娘。’

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思的说:‘扬升,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

‘爷,扬升明白。’

笑了笑,胜翊坚持道:‘你把房里的姑娘送走吧/

扬升面有难色,他含蓄的点道:‘爷,现在只怕骑虎难下。’

胜翊精明的脑袋瓜一转,立刻清楚扬升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一怒,‘你下了春药?’他最恨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扬升最清楚不过,竟还犯了他的大忌!

‘爷,扬升只下了一点,实在是万不得已。’

‘你这是在逼我就范吗?’他难得咄咄逼人的问。

垂着头,扬升什么话也没说,反正他的用心良苦,贝勒爷待会儿就会了解。

袖子一挥,胜翊急步的往房里走去,现在跟扬升说什么都太迟,他已经没得选择。


※※※
迷药退丢,春药的效力却开始作祟,映洁觉得全身好热,一股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火焰在体内燃烧着,她好难过,好想逃离这种炽热,不由自主的,她动手脱丢身上一件件的衣服。

胜翊一进到房内,看到的正是这般撩人的景象,她脱得只剩下抹胸,而且显然不够似的,还想继续褪去最后的束缚。

‘洁儿/他终于明白扬升的用意。

胜翊飞也似的冲过去,将映洁紧紧的搂进怀里想阻止她做傻事,可是当她火热的身体一碰到他,他的身体反而陷进灼热的感官之中。

‘我好热……’睁着有些神智不清的双眼,她努力的对准视线,看到了胜翊,一个在她心底纠缠不肯离去的男子,她当自己在作梦,情不自禁的唤着,‘胜翊……’

没有后路可退,胜翊将映洁按躺在床上,他得尽可能满足她,化去她体内所受的折磨。

‘胜翊,我好热……好热……’

‘我知道,再过一会儿,你就不热了。’他边安抚,边扯掉她的抹胸,双手罩住她粉嫩的丰盈,爱抚的揉着、捏着,紧跟着他的嘴轻取一只蓓蕾,吞吮、咬啮,在蕾上细舔,那空出来的手沿着迷人的沟渠滑下腹肌,探向她幽静的私密,先是轻柔的撩拨、诱惑,慢慢的转为热情的寻觅、抽送,将欢愉深深播送,让蜜津溢满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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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火热的感觉似乎没有消退,映洁反而觉得全身更加沸腾起来,她喜这种快感,可是又像是不够似的,她不觉弓起身子,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让自己灼热更帖近那股解放她的舒畅。

‘洁儿/唇瓣呢喃的转而攫取另一只蓓蕾,胜翊爱恋的舔着、咬着,手指跟愈加卖力的一抽一送,感觉她女性的阴柔之美紧紧的包裹着他,挑动他的饥渴,水望一举攻占。

‘碍…’感觉身体在一阵急促的紧缩之后飞向高chao,可是体内的炽热继续燃烧着,映洁抵抗不了的蠕动娇躯,‘热……’

‘洁儿,很快就不热了,我会除去你体内的热。’唇舌取代了手,胜翊掀起另一波更亲密狂热的挑逗,把她带入一场绚烂的波涛里,好似体内的热就此可以烟消丢散,实则陷进另一个纠缠着热与欲的火海之中。

‘唔……唔……’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爆炸似的,映洁禁不住的一再吟哦。

额上的汗一颗颗的挥洒,胜翊终于承受不住体内急于宣泄的情欲,他剥去身上的衣衫,握住她娇俏的臀,向上一挺,让他的硕大霸占她引人遐思的幽谷,穿破她贞洁的防线。

‘啊/为那突如其来的痛楚尖叫了一声,映洁下意识的想抗拒,可是体内还在蔓延的灼热让她控制不了的想帖向快乐的泉源。

‘洁儿,不要怕,一下子就不痛了。’轻柔的在她耳际舔吻,让她忘却那股疼痛的不适,胜翊才缓缓的转慢为急的在她体内律动。

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刺,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带领她遨游欲海,直到她再也负荷不了那丰沛的快感,在痉挛中达到高chao,他才随之喷洒激情的种子,跟着一起飞达欲望之顶。

许久,火热的气息像是渐渐淡去,胜翊的欲望却还深深的栖息在映洁的花园,恋恋不舍离去,直到她不安分的轻移身子,他才知道她体内的热源并没有完全扑灭,还渴望释放。

‘嗯……热……水……’干渴的舔着唇瓣,映洁喃喃的轻吟。

退出她的体内,胜翊轻咒了一声,该死!扬升下得药量显然比说的还多!

这是她的初夜,他想温柔一点、节制一点,可是现在……

翻过映洁的身子让她趴着,胜翊的唇舌顺着她颈项往下舔逗、吮吻,那洁白的背馨香迷人,滑嫩细致的触感教人痴醉,那俏丽的臀浑圆诱人,柔软饱满的味道令人贪恋,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她的丰盈,急促的揉抚、捏逗,接着不安分的滑至静密的花园,逗着盛放的花蕊,深深的撩拨欲望的蜜汁。

‘唔……’抓着床褥,映洁满足的在他的爱触下浮沉。

抵挡不了眼前那密谷的诱惑,胜翊双手转而握住她的柳腰,让自己的欲望再度坠入她柔软湿热的情欲之源,开启另一次更剧烈的结合,狂野炽热的一再冲刺、急骋,刺激得她不断的娇吟,直到震撼的紧绷攫住她,惊涛骇浪的灼热化成一道道满足,再一次奔赴高chao……

欲望好似永不止息的一再席卷,夜却是短暂的,直到天亮,风暴才渐渐平息,让纠缠难分的两个人拥抱入梦。


※※※
一早,扬升便恭敬的守在胜翊的房门口,他知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逼映洁 姑娘就范,实在是罪不可赦,贝勒爷也绝不会轻饶他,可是为了贝勒爷,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跟了贝勒爷那么久,他从来没见过贝勒爷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伤神过,心里头明明想要却又不敢要,他不懂,不过是一二个女人,贝勒爷何苦难为?贝勒爷不敢要,他就让贝勒爷非要不可,以后就不用再为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愁眉不展了。

仲轩和敬尧见状,很聪明的上茶馆听曲,他们可不想遭殃。

可是守了一个晌午,却不见房里有一丝丝的动静,扬升不免心急起来,贝勒爷和映洁 姑娘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

正当他惴惴不安之际,‘悦来客栈’的西跨院来了一名娇客,‘烟花阁’的芸香竟然自个儿找上门。

‘芸香姑娘,你怎么来了?’连忙阻止她直闯贝勒爷房间的意图,扬升有礼的招呼着。

芸香妩媚的一笑,‘扬升哥哥,我是听说爷还没有离开扬州城,心里着实想念得很,所以特地过来看他,就柏爷把芸香给忘了。’

‘怎么会呢?’他虚应的笑着。

其实她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用猜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烟花阁’最近出了一名颇有才情的姑娘,听说生得娇美可人,嘴巴又香又甜,这会儿已经取代芸香成为‘烟花阁’最有名的姑娘,扬州城的富家子弟个个趋之若鹜,她自然被冷落在一旁,偏偏她又挑剔得很,没钱没势的公子她可不服侍,也难怪她会找上这儿。

‘扬升哥哥,你别让爷知道,我自个儿进去见他。’说着,芸香绕过他。

扬升赶紧窜到前头,一脸歉然道:‘芸香姑娘,实在对不住,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找爷,只是爷这会儿还歇着,我不敢惊扰他。’

芸香狐疑的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爷怎么可能还在休息?

‘扬升哥哥,爷一看到是我一定很高兴,说不定不在乎你让我惊扰到他。’

‘芸香姑娘,你有所不知,爷休息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叨扰他。’

‘我才不相信爷是这么小气的人,何况有我伺候着,爷哪里还会想休息?’芸香故作娇羞的掩嘴一笑,用她纤细的玉手往扬升胸前挑逗的一堆。

媚眼一抛,趁着他一时闪神,便穿过他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扬升怔怔的回过神,惊慌的一咒,惨了!没有细想,他赶忙追进去。


※※※
一声尖锐的惊呼,映洁茫茫然的从梦中震醒过来,她慌忙的坐起身,螓首往外一探,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这同时,早她一步起身的胜翊赶紧抱住她,想掩住她的脸、她娇艳动人的春色。

可是芸香已经瞥见他怀里的女人是映洁。

怒不可遏的直视震惊万分的芸香,胜翊以从没有过的严厉下了道逐客令,‘扬升,把芸香姑娘请出去/

‘芸香姑娘请/没有迟疑,扬升几乎是用抓的,强拉着她退出房间。

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走了,胜翊的麻烦却刚开始。

经过一阵纷乱,映洁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子全裸,而且同他共睡一床,她吓坏的推开他,拉着被子往床角一缩,天啊!她怎么会在这里?

‘洁儿,我……’胜翊一时不知从何解释起。

映洁思绪回到了昨夜,她正准备回房,突然有人从后头蒙住她的鼻子,接着……她瞪着胜翊,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是他派人把她掳来,然后……

愤恨的朝他打了一巴掌,她失望的吼道:‘你无耻/

‘洁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就算衣衫尽褪不能证明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她酸痛的身子却清楚的告诉自己发生什么事。

‘洁儿,我承认我要了你,可我是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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