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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纯真传说(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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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三哥,拜托啦。”邱雅雯软声求道,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胜翊。  
  
“你放心,我不会把她弄丢的。”映洁保证道。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抛不过她们,点了下头。  
  
“你们要注意安全。还有,雅雯,你要乖乖听映洁的话,不准乱跑。”  
  
邱雅雯漾开笑颜.用力点头。“三哥,我绝对不会乱跑。”  
  
“麻烦你了。”胜翊轻握映洁的肩头一下,隐隐感觉到她身体一僵,似乎在抗拒著他的接近。  
  
“不用客气。”映洁徽微动了下肩头,试着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手。  
  
胜翊收回手,涩涩一笑,转身往慈善音乐会的会场走去。  
  
待他的身影没入人群中,再也分辨不清,映洁才垂下目光,测过头望向身旁的邱雅雯。  
  
“我们去看圣诞老公公吧。”邱雅雯对她露出稚气的笑脸。  
  
“你真的想看吗?”她淡然反问。  
  
邱雅雯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她随即眨了眨眼,不解地偏着头望着她。“对啊!再不过去,礼物就被抢光了。”  
  
“那就走吧。”映洁牵起她的手,走向孩子聚集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斜眼看了我一天,是有话想跟我说。”  
  
“有吗?我从来不会斜眼看人的,三哥说这祥很没礼貌。”  
  
邱雅雯一脸认真的说。  
  
“你真是个乖孩子。”映洁轻拍她的头,仿佛她是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我相信圣诞老公公一定会给你很多礼物。”  
  
邱雅雯身子一偏,避开她的手,突然停下脚步。“人家不想看了。”  
  
“为什么?”  
  
“就是不想看了。”邱雅雯嘟着小嘴,掉头走向慈善音乐会的会场。  
  
映洁跟上她的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沉默了一会儿,邱雅雯细小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几丝防备的冷意飘荡在微凉的空气中。“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准你伤害他。”  
  
映洁的脚步一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邱雅雯笃定地说。  
  
映洁抬眼望着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这祥快乐吗?”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她怎么也来了?映洁望着前方和胜翊聊得正开心的熟悉身影,眉头不自觉深深皱起,一阵微恼涌上心头“咳!咳。”她重重咳了两声,但似乎没人注意到。  
  
“映洁,你是不是感冒啦?”邱雅雯故意扬声问道,终于引起在前方交谈那两人的注意。  
  
黄玮婷回过头,对映洁绽开笑脸,像只蝶儿飞奔过来。“映洁,原来你也来啦?我听说Prince在这里办慈善演秦会,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真巧啊。”映洁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没来由地,她突然觉得黄玮婷今天看来格夕卜不顺眼。  
  
“这位是?”黄玮婷看向站在一旁的邱雅雯。  
  
“她是我小妹,叫做雅雯。”胜翊走向她们,介绍道。  
  
“你好,我是Prince的学生,叫我玮婷就可以了。”黄玮婷对邱雅雯微微一笑。  
  
邱雅雯黑白分明的大眼瞎骨碌碌地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忽然拉起黄玮婷的手跑向观众席。“玮婷,我们快去抢个好位子。”  
  
“可是我……”黄玮婷目光粘着在胜翊身上,想甩脱邱雅雯的手,又顾虑到她是胜翊的妹妹,这一迟疑,人便彼邱雅雯半拖半拉地扯着往观众席去了。  
  
“感冒了?”胜翊低头柔声问道,抬手轻触她额际。  
  
映洁垂下头避开他的碰触。“不是,只是喉咙有点干痒,咳过就没事了。”  
  
“不是感冒就好。”胜翊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双手插入黑色西装裤口袋。  
  
自从那天法国来的夕卜科医生也判定她再也没办法弹琴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使开始有些反常,她的反应其实不算激烈,只是隐约抗拒着他的接近。他明白她怨他不该给她希望之后,又让她再次失望,也知道她需要时间去修复伤口,但教他如何能不焦急?这个学期很快便要结束,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她回纽约前,他依旧无法打开她的心结,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尽管心里再找急,也只能等。愈是逼她,只会让她愈往死胡同里头缩。  
  
“映洁……”胜翊低头望着她疏远的态度,深深痛恨起自己的无能。如果是他大哥或二哥,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不像他,明明知道她的心结何在,却又无计可施。  
  
“Prince。”音乐会的工作人员朝他挥挥手。“请你过来一下。”  
  
“我马上过去。”他回头应了声。  
  
“我去找雅雯和玮婷。”映洁不等他开口,交代一声便走向观众席。  
  
望着她疏离的背影,胜翊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映洁背着背包走向靠窗的座位,对黄玮婷热切的招手完全视若无睹。  
  
冷然在黄玮婷眼中一闪而逝,但她随即堆起笑容,拿起自己的东西移向映洁身旁的座位。  
  
“Prince那天的表演实在太棒了。”黄玮婷挨向她,语气热切的。  
  
“恩。”映洁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她倒不觉得胜翊那天的表现有多好,明明是欢乐的圣诞乐曲,但他的琴声少了一些喜乐,隐隐藏着沉重与不安。  
  
黄玮婷支着下巴,偏着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这几天怎么看来没精打采的?发生了什么事?”  
  
映洁挑眉,横扫她一眼。“有吗?”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缺一双能弹钢琴的手,你要剁给我吗?映洁心想,但嘴里仍是淡然地说:“没什么。”  
  
黄玮婷噘起小嘴,“你每次都这样,什么也不跟我说,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小气。”  
  
“恩。”映洁的语气摆明了是在敷衍。  
  
“我告诉你喔。”黄玮婷顿了一下.雪白贝齿轻啮着下唇,似乎有些犹豫。“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那就别说,反正我也没兴趣。映洁暗想,手撑着右颊,三分之二的注意力落在窗夕卜的景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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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缴儿用力一抿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映洁,我跟你说.可是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她还有谁可以说?她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烂得一塌胡涂。除了黄玮婷还死缠在她身边烦她之夕卜,其他同学全在她“有心”经营下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她就不相信黄玮婷不知道这一点。  
  
“你看。”黄玮婷掏出一串银炼子在映洁眼前晃了晃。  
  
映洁只觉得眼前一阵银光闪动,根本看不出哪里特别。“你偷人家的银项炼啊。”不然于嘛神秘兮兮的。  
  
“我怎么会偷人家的项炼?”黄玮婷轻声抗议道,修长的青葱玉指夹起系在银项炼上的银色钥匙让她看清楚。  
  
“我是要你看这个。zheo说我很有天分,所以把玻璃琴室的备用钥匙给我,希望我有空可以去那里练琴,他还说要特别指导我。你大概还不知道玻璃琴室是什么吧?它建在枫树林里,听说是学校为了邀请Prince来这里教书特别建的,不过也有人说是Prince的二哥邱濠全捐饯盖的。其实我觉得应该是学校为Prince建的,毕竞Prince是世界知名的钢琴家……”  
  
映洁瞪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银色钥匙,完全听不见黄玮婷后来说了什么。她怔忡地拎起背包,起身走出教室。  
  
“映洁,你要去哪儿?”  
  
“我想吐。”她失神地回道,头也不回地从老师身边走过。  
  
她好想吐!她无意识走向树林中的玻璃琴室,站在门前的一棵枫树旁,扶着树干,不停地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给呕出来。  
  
原来他把钥匙给所有他认为有天分的人。那他的手抱过多少人?他的唇又吻过多少人?恶心感再次澜上她喉头,让她忍不住又抱着树干一阵干呕。  
  
难怪他会特地从法国请知名的夕卜科医生替她检查手.毕竟他要确定投资在她身上的时间值不值得,既然已经知道她的手再也不能弹琴了,转移投资自然是合理的选择。  
  
舍弃她是最合理的迭择!  
  
该死!映洁用力抹去眼角不小心泛出的泪水,愤然瞪着玻璃琴室。  
  
愤恨的烈焰陡然窜出心底,跟前的虹雾惭渐赡拢,遮蔽了一切……  
       
“喂喂喂,你们看了今天的早报了吗?”!非凡拿着早报追上前方的同学。  
  
“还没,怎么了?”清秀的长发女子摇了摇头。  
  
贾非凡摊开手中的报纸,凑到他们面前。“Prince上报了。”  
  
“Prince上报有什么好希奇的,不是第一次。”矮男子不以为然地扫了眼报纸。  
  
“上艺文版当然没什么希奇的,可是他这次上的是社会版!”贾非凡大声念出报纸题:“纯真又毁!知名钢琴家邱胜翊涉嫌强迫女学生与其交往。”  
  
另夕卜两人闻言皆是一楞。  
  
“怎么会有这种事?报纸上怎么说?”  
  
“报纸上受害人的好友不忍心著她在Prince的胁迫下日渐消瘦,所以决定透过记者向社会大众揭露这个内暮。”  
  
贾非凡指着报上刊登的照片,画面中一男一女在跨年的姻火晚会时拥吻。“你们看,这个女生根本就是一年级的吴映洁。”  
  
矮男子微眯起眼细看,“看起来是有点像。你们觉得这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百分之百相信Prince,他肯定是被陷害的!我一看到那个吴映洁,就觉得她城府很深。”  
  
“非凡,你不会现在还在计较她让你难看的事吧。”清瘦女子调侃道。  
  
“才……才没有,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我是就事沦事。”贾非凡脸上闪过一抹被拆穿的困窘。  
  
瘦女子也不再死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我也觉得Prince不是那种人。会不会他们两个都是被陷害的!”  
  
“Prince来了。”矮男子瞧见胜翊从另一边走来.轻声提醒道。  
  
三人迎向胜翊。“Prince,我们全都相信你。”  
  
胜翊轻柔地一笑:“我不想谈那件事。上课时间快到了,你们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可是……”  
  
清瘦女子细心地瞧出胜翊神情中的疲累,拍拍另夕卜两人。“走吧,我们让Prince安静一下。”  
  
直到学生的背影远了,胜翊才神色黯然地垂下眼。他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败给她的心结。  
  
那天映洁主动提议要跟他去看跨年的烟火晚会。他以为她终于愿意走出阴慰,重新接纳他,兴奋的他几乎没有察觉到她动作神色中的勉强,直到他吻了她,才隐隐感觉到她其实还是抗拒着他的接近。  
  
“邱教授,院长请你过去。”系里的女助教走向他转达道,小心翼冀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请你告诉院长我一会儿就过去。”胜翊明白女助教的想法,让她先走一步。  
  
有人相信他,有人怀疑他,但此刻旁人的认定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决定。  
       
音乐学院院长望著站在桌前的映洁,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你看起来很面善。”  
  
映洁垂下脸避开他的注视。“院长,我们之前在邱教授的体息室见过面。”  
  
“不对,不是那一次,是更早之前。”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怕他会忽然记起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她还记得他,当年她考到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钢琴大赛首奖时,他是那天的评审之一。  
  
院长终于放弃回想,双手交放在桌上,一脸严肃的望着她。“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报上的消息。”  
  
映洁轻轻点了下头。  
  
“报上那个人是你?”  
  
“嗯。”她应了一声。  
  
“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件事不只关系到邱教授的人格与名誉,也会影响到你在学校的生活,毕竟学校里有不少学生相当喜欢邱教授。”院长顿了下,严肃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和邱教授交往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Prince说我很有天分,所以把玻璃琴室的备用钥匙给我。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  
  
紊乱的恩绪在她脑中翻腾,澈狂的怒焰苦苦焚灼着纠结的心眼前升起的红雾遮蔽了双眼,顷刻将她淹没。  
  
“被迫的。”终于,她听见一个冷酷的声音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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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吧!既然如此,学校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回去。”  
  
映洁僵硬地转过身,走出院长办公室,脑中一片空白地呆站在门夕卜。  
  
胜翊从远方走来,看见站在院长办公室夕卜的映洁,特地在经过她身旁时放慢了脚步,温柔地对她一笑。  
  
映洁半垂下脸,匆匆走开,与他错身而过。  
  
温柔的笑容在他脸上冻结,绝望的寒冷从他心底阵阵泛出。她做了什么?为什么神色如此心虚?  
  
他强抑下心中那股难奈的冷,轻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胜翊应声走人。  
  
“Prince,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今天早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家长打电话来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得不请你过来一下。我刚才已经先问过那个学生,现在想听听你的解释。”院长神色肃然地说。  
  
“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我只是想了解你们双方的说法。”  
  
“自愿还是被迫?”胜翊坚决地看着院长,向来温文和善的眼流露出罕见的强势。“告诉我。”  
  
院长皱眉回望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被迫。”  
  
他的唇角微勾起苦涩的浅笑,失去温度的心狠狠扭紧。“她怎么说就怎么是。”  
  
“Prince,你可以提出证锯证明她也是自愿的。虽然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但起码问题会小一点。”院长劝道,不愿他就这么放弃。  
  
“如果她觉得被迫,就是被迫。我承认了,院长,做您该做的事,不用顾虑我。”  
  
院长摇摇头。“Prince,你这又是何苦?”  
  
“只是承认自己赌输了,愿赌服输。”胜翊喃喃低语道,跟着一欠身。“院长,我还有事,失陪了。”  
  
“Prince,你再好好想清楚。”院长依旧不死心地劝道。  
  
胜翊拉开门时顿了一下。清楚?是的,他会把一切弄清楚,如果这真是她的决定,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她做了什么?映洁踏入枫树林,远远望着依旧美丽的玻璃琴室,退却的心拒绝记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残醋的事.停止运转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遥远的语音飘忽地在林中摆荡,随着漂浮的乐声在她身边不停旋转。  
  
她听见自己的笑声在风中飘荡,听见温柔的轻语在她耳边低喃……  
  
忽然一阵怒气狂烈地逼近她身后,火热的巨攀猛地攫住她的纤腕,拉着她走向玻璃琴室。  
  
一到玻璃琴室前,巨掌倏地松开,映洁踉跄了一步,扶着琴室的玻璃墙站直身子。  
  
“为什么?”伤痛的低声来自她身后的男人。  
  
映洁蹬着玻璃墙上反射出自己漠糊的面孔,终于记起自己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胜翊猛然转垃身,双手箝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我身败名裂不可?”  
  
“嫉妒。我嫉妒你拥有一双完整的手,我嫉妒你拥有的名声,我嫉妒你一切的一切,因为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我接近你只是为了逼你离开学校。”她身体中仿佛住着另一个人,冷酷而绝情地说着。  
  
“你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逼我离开学校?”胜翊沉痛地再次问道。  
  
她倏地心头一谅,仿佛理由不仅仅只是如此,但迟疑片刻,她听见自己冷漠地应了声,“对。”  
  
“你成功了。”强抑下的淡漠语气微微透着山雨欲来的气息。“你走吧。”  
  
他让她走,但她却犹豫了。  
  
“走。”他扬声道,伤痛满潘的星眸避开她的注视,背对她面向玻璃墙,双手成拳抵着冷冰冰的玻璃。  
  
原来他眼中纯真的爱恋只有他一个人沉醉!只有他一相情愿地当了傻子,而她的心依旧封在自怜的茧里,不愿为任何人迈出一步。胜翊用力闭上眼,双豢收得更紧。  
  
她不再犹豫,迈步离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刺耳的蔽裂声回荡在枫红片片的枫树林中显得格夕卜令人心谅,映洁身子一缩了缩头莫名地揪紧,却不敢回头看一眼.低着头加快离去的脚步。  
  
走到枫树林的出口处,黄玮婷背着背包冷冷地睇睨着她。  
  
对上她的眼,映洁霎时明白了一切。  
  
“琴室的钥匙是你自己打的,记者也是你叫的。”  
  
黄玮婷牵动哺角,露出冷笑,“你不该跟我抢的。Prince是我的。”  
  
“他永远不会是你的。”  
  
黄玮婷乍然变了脸兔,扯住映洁的肩,不让她走。“为什么?”  
  
映洁挥开她的手,淡淡一笑。“因为让妒意主宰一切的人是永远得不到幸福的。”  
       
邱胜翊强迫女学生交往的丑闻事件在男主角主动提出辞呈,女主角失去消息又无人上诉的情况下画下句点。  
  
据说,邱胜翊因为情殇,再也弹不出音乐,自此从古典音乐界消失。.也有人说,邱胜翊做出这等丑事,再也没脸留在台湾,只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更有人感慨,在这个扰攘匆忙的现实杜会中,所谓的“纯真”原来只存在传说中,纯真的心灵会灭,纯真的爱恋终究会枯萎……  
   
『8』第八章
  
映洁恐惧地瞪视着胜翊流淌着鲜血的手,紊乱的思绪在过往与现在之间交错,挣脱不出。  
  
就是这双手!她曾经如此嫉妒的一双手,如今她却宁愿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交换让他复原的机会。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瞪大眼,有些恍惚地喃道。  
  
胜翊抬起头看她,几乎想出声安抚她恐惧的情绪,但一思及往事,又狠下心别过脸不顾她。  
  
那天椎心刺骨的痛还深深刻在他心版上,无法痊愈。  
  
他甚至希望那天他一拳击碎玻璃琴室的玻璃墙时,可以计他的手再也不能弹琴,但那一拳除了换来满手刺目的血红夕卜,根本无伤于他这一双“神的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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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放心,这位先生的伤并没有大碍。”医院急诊室医生替胜翊的手伤止了血,仔细检查后对映洁说,试着安抚她的惰绪。  
  
“会不会影响他以后弹琴。”映洁总算回过神来,但仍是不放心地扯着医生的衣袖追问道。  
  
“放轻松,你可别把我的医生袍扯破了,一件可不便宜。”医生打趣道。  
  
“他的伤口虽然吓人,不过伤口很浅,也没伤到肌肉组织或韧带,所以应该不会影响到他以后弹琴。”医生用镊子夹起棉花球消毒伤口,忽地抬头问胜翊,“你在弹钢琴?”  
  
胜翊强忍着消毒伤口时的剧烈刺痛,勉强点了下头。  
  
“我满喜欢听演奏会的,不过有好一阵子没去听了。”  
  
医生微眯起眼瞒,打量著胜翊。“你看起来很眼熟。”  
  
“大概是在钢琴酒吧里看过吧,我常去那里。”胜翊咬紧牙,勉强回答道。努力想忽略挠灼的伤口,但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映洁拿起手帕替他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扰心忡忡地望着他微微发白的脸。“你没事吧?”  
  
胜翊垂下眼避开她的注视,不让她眼神中的忱虑影响自己。她不可能真的在乎他有没有事,她的心始终闭封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曾经那么努力地试着想进入她心中,却彻彻底底地败给她的心结。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医生不赞同地斜睨他一眼,把手中的麻醉针放回小手术台上,直接拿起缝合针替他缝合伤口。  
  
尖细的缝合针穿透皮肉,让胜翊痛得低叫了一声。  
  
映洁感同身受地跟着惨叫一声。“怎么不先帮他麻醉?”  
  
医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么小的伤口用不着麻醉。”  
  
“可是你看不出来他很痛吗?”映洁看着胜翊惨白的脸色,两道秀眉揪得死紧。  
  
“再不然,现在补一针麻醉针好了。”  
  
“不……用……了……”真摇摇头,虚弱地。“你继续。”  
  
医生依旧慢条斯理的仔细缝合伤口,等他缝完,胜翊也痛得快虚脱了。  
  
“好了,扶他回去吧。”  
  
映洁走上前,想扶胜翊一把,又袒心他会拒绝,只好垂手站在他身边。  
  
“放心,他已经痛到没力气吵架了。”医生一边收拾着小手术台上的器械,一边道,“其实小两口有什么好吵的,甜甜蜜蜜地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胜翊和映洁对一眼,各自满杯心事地敛下眼睫。  
  
映洁一步向前,扶起胜翊。“我送你回去。”  
  
他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一手搭着她的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医生满意地笑了,扬声叮嘱道:“下个星期记得回来拆线。”  
  
“好。辛苦你了。”映洁回过头应了一声,扶着胜翊走出急诊室。  
  
凌晨时分的寒风拂过面颇,她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不太容易叫到计程车,你还撑得住吗?”她努力稳住冷得发抖的身体,扶着胜翊走到大街上。  
  
胜翊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应了一声。“恩。”  
  
“要是觉得冷,跟我说一声……”  
  
他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她似乎连声音都在颤抖。  
  
大街上一片寂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车。映洁空出一只手搓搓冻僵的面颊,左右张望着两方来车。  
  
胜翊又垂眼看了她好回,想不理会她偏又做不到,最后恼怒地低喊了一声,敞开长大衣,将她拉入他温暖的怀中。  
  
映洁怔了一下,讶异地眨了下长睫毛,低声嚅嗫了一声,“谢谢。”  
  
在他怀中,果然暖和了许多。她贴近他温暖的身躯,一手扶住他,一手拉紧他的大衣,以免冷风灌进他衣服里。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一辆没有载客人的计程车。两人一路上静默无语地回到胜翊的公寓。  
  
映洁昂起头打量着眼前七层搂高的公寓,斑驳的夕卜貌仿佛诉说着它的沧桑与过往。几十年的老公寓虽然夕卜表看来还算是古色古香,却不免显得有些破旧。  
  
屋里的情况并不比夕卜头好多少,铺在前廊上的红色地毡老旧得看不出上头的花纹,木制的楼梯缺了好几阶,一踏上去还会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映洁胆战心惊地肤着胜翊走上他的顶楼公寓。  
  
“我……我能进去吗?”她站在门夕卜,迟疑地问道。  
  
胜翊没回答也没当着她的面把门甩上,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打开暖气。  
  
映洁将他的态度认定是默许,跟着走进屋里,轻轻把门带上,一回过身却对上他专注的眼。  
  
他斜倚着墙,目光瞬也不瞬地定定看著她。  
  
“呃……,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还是你想吃点东西,不进我只会弄微波食品,我看你这边好像没有微波炉……”映洁被他认真的眸光看得乱了方寸。  
  
他浅浅叹了口气,背过身试着用左手脱下长大衣。  
  
“我帮你。”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脱下长大衣后,赫然发现他里头的高领白色羊毛衫的右手袖口早被血濡红了一片。  
  
映洁心虚地瑟缩了一下,微微抬眼看他,“我帮你换下来洗一洗?”  
  
他点了下头。  
  
她先替他脱下左半边的衣服,跟着一手撑开他右边袖日,一手则伸入他衣服下轻握着他的手肘,轻柔地替他除下右边衣抽,以免碰到他的伤口。  
  
指尖传来他平滑的肤触和微热的体温,她竟然有些舍不得移开手。  
  
好想抱他!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她一大跳,连忙收手垂眼,故作忙碌。“你要不要我帮你换件轻松一点的衣服。”  
  
“不用了,谢谢。”胜翊同祥垂低的目光锁定她忽然变得迫切的神情。她在想什么!  
  
“那……”映洁捏紧手中他换下的脏衣服。“我帮你把血渍洗干净。”说完,她也没等他回答,就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去。  
  
裕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单数,显然并没有其他人跟他共用这间浴室。意夕卜地,她竟然为了这个“无聊的”发现感到愉快。  
  
待她洗净衣服上的血迹盾,胜翊已经在简陋的木床上睡着了。她将衣服晾在木椅的椅背上,走到床边倾身俯他恬静的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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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怅然涌上她心头。曾经她以为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原谅她当年犯了的错,她也能够坦然接受,毫无怨言,但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是如此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她希望他原谅她,她希望他能紧紧抱着她,柔声对她“我不怪你。”  
  
酸涩的感觉微微红了她的眼眶,她连忙捂唇,抑下哽咽。她当年的偏执真正伤害的人只有他吗?还是……连她自己都没放过?  
  
“原谅我……”她哑声呢喃,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我知道很困难,可是求你原谅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的冷漠让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胜翊侧过脸,翻身面向墙。  
  
落空的指尖悬在半空中,映洁抿唇涩笑,无奈地收回手。“你连在梦里都不肯原谅我。”  
  
面向墙壁的星眸倏地睁开,又用力闭上。他不是圣人,她在他心上划下的伤还太深、太痛,还在淌血。  
  
可是他还能抗拒她多久!他动动缠着纱布的右手,自嘲地一笑。如果真的已经不爱了,他怎么会在躲着她的同时,偏又矛盾地跟在她身后守着她!  
  
太爱你,所以尽管心已被伤透,还是如此傻气而不堪地在你身后守护着你。  
       
清晨的微光斜射入屋内,柔和的金光照在端坐在床边一夜未眠的苍白小脸上,轻含上的浓长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一双带着血丝的大眼。  
  
映洁掩嘴打了个呵欠,动动僵硬的四胺,蹑手蹑脚地起身拉上黄褐色的窗,不让晨光扰了床上安睡的人儿。  
  
提腕看了下时间,她拿起放在木桌上的皮包,又回头望了床上的男子一会儿,才放轻脚步离开。  
  
房门轻俏地关上后,原该睡得正熟的男人却翻了个身,同祥血丝满布的双眼晶亮地望着门板许久,才轻轻合上。  
  
她还是走了……幽幽的轻叹在心底响起,连缀成伤感的安眠曲伴他入梦。  
     
  
“日安。”  
  
映洁上楼的步履一顿,回头望向声音来源。  
  
廖威廉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高挺的身子斜靠在椅背单手支着下巴,俊美的面容满是疲惫,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那套西装。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点了下头。“日安。”说完,便举步打算回房。  
  
“你就这么讨厌我?”低缓的男声轻柔地不带半点威胁性。  
  
她缓下脚步,有些心虚地轻声回道:“我不讨厌你。”  
  
“只是怕我,恩?”  
  
“我……我有点累了,失陪。”  
  
“我等你等了一夜。”廖威廉捻熄手中的香烟,褐色眸凝着她。  
  
“对不起,我忘了先打电话一声。淑萱睡了吗?我上去跟她说一声。”映洁垂下眼,避开他的注视。  
  
他涩涩一笑。“她吃过医生开给她的感冒药就睡了。”  
  
“那就好。”  
  
“不好。”  
  
映洁不解地看向他。  
  
他站起身,但见她恐惧地退了一步,自嘲地一笑,又坐回沙发上。“你似乎从来就不懂……”  
  
“不懂什么?”  
  
“不懂爱。我昨晚开车在街上找了你一夜,担心你出事,担心你着凉,可是我做的一切对你未说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难道做错一次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吗?”廖威廉努力想保持柔和的语气,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微微扬高音调。  
  
映洁望着他,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天,该死的!”他忍不住啐了一声,受伤的褐眸定定看着她。“朵拉.吴,你真是铁石心肠。”  
  
控诉的古语传入她脑中换成了另一个温柔伤痛的声音,让她心头一紧,但她还来不及细想,另一个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朵拉,做现在才回来。”淑萱揉揉惺松睡眼,站在楼梯边看着映洁。  
  
“我……”她看著搂梯边的淑萱,又看著廖威廉,最后抓紧皮包冲上二楼。“我去洗把脸。”  
  
淑萱看著纯瑰匆匆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将目光调回兄长身上。“怎么了?”  
  
“我回房去了。”廖威廉用力爬了爬头,疲倦地走向房间。  
  
“一个去洗脸,一个回房间,那我呢?”淑萱喃喃自语道,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伸懒腰,走向厨房。  
  
“康丝坦,可颂好了吗?再给我一杯咖啡,要很浓很浓的。”  
  
“麦斯呢?”一头灰发的丹尼尔.肯恩望着门夕卜生面孔的调音师,诧然问道。  
  
“麦斯轮休,所以老板要我过来看看。”戴着一顶深棕色法国扁帽的调音师半垂着脸,低声说。  
  
丹尼尔不太信任地上下打量着他,最后目光落在他包着纱布的右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被刀子割伤。”  
  
“这么粗心大意。”丹尼尔嘴角一撇。“你的经验够吗?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胡混过去的。”  
  
“你放心,如果我的经验不够,老板也不会叫我来。”  
  
“是吗。”丹尼尔仍是半信半疑,退了一步让他进门。  
  
“钢琴放在起居室。”  
  
走进起居室,调音师一见挂在墙上的裱框海报,立刻不动声色地将帽缘压得更低,几乎遮去半张脸,然而墙上的另一张海报却让他不由得驻足细看。  
  
“她叫朵拉.吴,本来应该是本世纪最闪亮的钢琴家之一,只可惜她的手受了伤。”丹尼尔见他看得入神,出声介绍道。  
  
“真是太可惜了。”调音师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打开工具箱,掌出音叉,准备开始工作。  
  
丹尼尔本来还想继续介绍,但看他似乎兴趣并不大,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声,“知音难寻。”随即走进厨房倒了杯水给他。  
  
“谢谢。”调音师放下手中的音叉,接过他递来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润润喉,便开始工作。  
  
丹尼尔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开口。“你不需要用音叉确定音准吗?”  
  
调音师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伤了一只手不方便一边拿音叉一边调音,所以根本忘了要拿音叉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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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望着搁在地上的音叉,顿了一会儿才道,“我的音感很准。”  
  
“比音叉还准?”丹尼尔抛给他狐疑的一瞥。世界上自认音感好的人不少,不过他知道的人之中真正称得上音感极准只有两个,其中之一便是朵拉.吴,另一个则是失踪两年多的Prince。  
  
这个人会是他吗?丹尼尔打量着他垂低的面孔,还来不及细想,门铃忽地响起。  
  
暂且搁下满腔疑问,他踱步前去应门。  
  
“丹尼尔,我找到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录那张专辑,虽然他没什么名气,不过只要你听过他的音乐,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他。我保证他比起以前的朵拉丝毫不逊色,如果我们找他来,一来可以帮我们录好那张钢琴专辑,二来可以替他打响知名度,三来又可以替钢琴界发掘一个新的人才……”淑萱一进门就像连珠炮似的了一大串。  
  
丹尼尔被她轰得头昏脑胀,只勉强抓到一个重点一她找到一个钢琴家。“那人叫什么名字?”  
  
“希欧多尔?”淑萱瞪着眼前出现的人影。  
  
凋音师垂着脸,对丹尼尔:“肯恩先生,你的琴调好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叫我们公司另夕卜派人过来。”  
  
“恩。”丹尼尔随口应了一声,又转向淑萱。“希欧多尔?这名字倒不常见。那他人在哪儿?”  
  
淑萱楞楞望着眼熟的调音师从身边走过,然后掩门离开。  
  
“淑萱。”丹尼尔没好气地又唤了她一声。  
  
她眨眨眼,一脸呆板地看着眼前的丹尼尔。“嘎!?”  
  
“我问你那个叫希欧多尔的钢琴家在哪儿。”  
  
她还是一副大梦未醒的呆祥子,指指身后掩上的门板。“他刚刚走出去。”映洁提瑭装满食物的野香篮站在胜翊的公寓门夕卜.间隔三分钟就探头看著楼梯口有没有人上来。.这么早会上哪儿去呢!她本来想趁他还睡觉的时候回淑萱家洗个澡换套衣服,顺便买点吃的过来给他,结果没想到等她来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  
  
酒吧老板她没有爱垃,廖威廉,康诺说她不懂得爱,那胜翊说她不懂的是什么呢!也是爱吗?就算她真的不懂爱,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如何能伤他呢?还是……  
  
规律的脚步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一声接若一声缓缓接近,她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的星眸,跟带一怔。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情绪的转换,先是诧然,后是惊喜,最后降温转冷,亻旦她更明白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愈来愈快愈强劲,仿佛耍跳出心口。  
  
为什么会如此?她定定望着他,努力分析着心中的感觉,一见到他,她便觉得释然,她感觉到心跳加速,她仿佛看见阴霾的天空露出耀眼的曙光。难道……这就是爱?  
  
胜翊强抑下见到她的兴奋,冷淡地轻问,“有事吗?”  
  
他的冷漠让她心头一揪。  
  
痛!她忽然觉得受了伤。如此危疑不安的情绪也是爱吗?  
  
“你早餐吃了吗?我拿了一点吃的来给你。”映洁忽略心头难受的揪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冷硬的拒绝在她隐隐受伤的眼神中软化,最后化成自嘲的无声叹息。  
  
“谢谢。”他低喃道,有些笨拙地掏出钥匙,试着用左手开门。  
  
“我帮你。”映洁见状,连忙放下野餐篮,接过他手中的钥匙。  
  
开了门,映洁让开一步让他先进门,跟着像是怕他拒绝亻以的,急忙提起野餐篮随他身后进门。  
  
“我买了可颂、拿铁咖啡、蛋糕、沙拉、蓝莓派……”她把野餐篮里的东西一祥祥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整桌。  
  
“我吃不完。”  
  
“那……那……”映洁垂眼望着一桌可口的美食,又抬起头看看他,心里暗骂自己的笨拙。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吃得完!  
  
“坐下来一起吃吧。”  
  
垂低的螓首猛然抬起,微白的小脸倏地刷上微红的喜免,她兴奋地连连点着头,怕他后悔似的急急拉开椅子坐好。  
  
笑意缓缓浮上他眼角,飞快一瞥的在眼中小心翼翼地藏着宠溺。  
  
映洁拿起一个香软的可颂,大眼频频从眼睑间偷偷瞄他。  
  
“呃,咳咳。”她想开口说些话,亻旦喉咙里像是卡住什么东西似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先咳几声清清嗓子。  
  
胜翊斜瞄她一眼,暂时放下手中的食物,伸手把咖啡推向她。  
  
她感激地接过热咖啡轻啜了一口,润润喉。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回自己卡住的声音。“呃,你刚才去哪儿,我以为你会睡晚一点,所以就先去买点吃的回来。”  
  
“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  
  
胜翊抬头看她一眼,似乎不想回答,像是觉得与她无关。  
  
“你如果不想让我知道就算了,随口问问而己。”映洁耸耸肩,努力堆起无所谓的笑脸。“我现在在写曲,只不过是流行乐,我还没自信写古典乐。太久没碰了,觉得古典乐和钢琴都好陌生,不过说不定我以后真的会再试试。”  
  
胜翊望了她一眼,垂下眼。她终于肯重新接触音乐了,这代表她的心结已经渐渐解开了吗?他真的可以再赌一次她的心结会愿意为他而解吗?  
  
他的沉默让映洁沮丧。她勉强挤出最后一点笑容,涩涩地自我解嘲说,“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当饭友,会害人家食欲不振。你吃不完的话就放着,我一点再来收。”  
  
她起身,拎起皮包准备离开。  
  
一只温暖的大手忽地轻触她发凉的手,而后牢丰握住,温暖的星眸紧紧锁住她诧然回望的双眼。  
  
他决定再赌一次!  
  
映洁不明白他心里下了什么祥的决定,但看着他认真而坚定的眼,她明白,他原谅她从前犯的错了。  
  
淑萱一听到映洁回房的关门声,立刻喳呼地奔进她住的客房,迫不及待要与她分享今天的奇遇,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雀跃。  
  
“朵拉,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淑萱的小脸泛着兴奋的红晕,棕色大眼仿佛进出万丈光华。  
  
“汤姆克鲁斯?”映洁好笑地胡猜道。她才刚回来,连皮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淑萱就已经冲进房里。她还真不知道有谁可以计她兴奋成返模样。  
  
“比那个更棒。”淑萱一把握紧她的手,搁在心口,眸光璀璨地直视着她,字字清晰地,“我遇见希欧多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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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一怔,打趣的神情瞬间僵在脸上。“喔,那……那很好啊!”  
  
怎么可能!她今天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直到刚刚才从他的公寓回来。除非是他早上出门工作那段时间。  
  
“我今天早上去丹尼尔家讨论那张钢琴专辑的事,结果没想到希欧多尔竟然在那里帮丹尼尔的钢琴调音!我原本以为他大概是钢琴老师或是没遇到好机会出名的音乐家,结果他竟然是调音师,实在太浪费他的天赋了。”  
  
果然是那时候。映洁看着淑萱兴奋的神情,恩绪愈飘愈远,几乎没注意到她开开合合的小嘴说了什么,只觉得心中莫名地一阵翻滚。  
  
“朵拉,你在听吗?”梅琳坦伸手在她呆滞的眼前晃了晃。  
  
映洁忙回过。“我在听。”  
  
“因为我实在太谅讶!以很本忘了要拦住他,就让他跑了。”梅琳坦无可奈何地一摊手。“现在只能希望丹尼尔可以透过他的公司查到他的地址。”  
  
淑萱忽然顿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丹尼尔这时候应已经查到了吧,打电话去问问。”  
  
念头才起,她立即付诸行动,拨了通电话给丹尼尔。  
  
“丹尼尔,结果怎样……不行,为什么不行……不能拜托亻也们逼融一下也不行吗?唉,那要怎么办……真的找不到就换另一个?可是……好吧,拜拜。”淑萱挂掉电话.面色凝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丹尼尔他的公司坚持不能透露员工的资料。老天,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吗?”淑萱长声呻吟道。  
  
映洁望着她沮丧的表惰,有些迟疑地轻唤一声:“梅琳。”  
  
“什么事?”  
  
“没……没什么,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垂下眼避开淑萱坦然无讳的注视。  
  
我知道希欧多尔住在哪儿。她原本想这么告诉淑萱,只是这一刻她忽然强烈地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他的琴声和温柔。她明白这么做很自私,可是“爱”是无法与其他人分享的。  
  
老天!映洁被脑中猛然跳出的想法震住。爱!就是爱,因为她爱他,所以他的出现令她心跳加速,他的冷漠让她无法承受,他割伤的手让她心慌意乱,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这一切的谜样情绪、莫名感受全都是爱!  
  
可是……映洁小心翼冀地偷觑身旁垂头丧气的好友一眼。淑萱对他的感觉也是爱吗?如果是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9』第九章
  
此刻的幸福让她觉得心虚!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是当她每晚看见淑萱一脸失望地从缪思酒吧回来,歉疚感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让她愈加感到心虚。  
  
映洁搁下手中的铅笔和未完成的乐谱,抬眼偷瞄坐在木桌对面写家书报平安的胜翊,却意夕卜地和同时抬起头的他对个正着。  
  
“写完了?”他柔声问道。  
  
她嫣然一笑,摇了摇头,“写不到两小节。”因为她一直在偷看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看他看不够,她喜欢看他温柔的笑,喜欢看他仿佛闪着星光的黑眸,喜欢看他专注的神情,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我也写不到两行字。”他扬扬手中一半仍是空白的信纸,坦白承认自己心有旁骛。整个下午他也是不住地偷偷看她,看她写曲时眉头微皱的深思模洋,看她灵感涌现时的甜甜笑靥,仿佛要将过去两年的空白全部填满。  
  
“看来我们都不太专心。”  
  
“显然是如此,或许我们两个坐近一点可以彼此督促。”胜翊绕过木桌,坐在她右边。  
  
映洁偏过头,笑眼看他。“你真的这么认为?”  
  
“恩,你觉得呢?”他缓缓靠近,乎出的热气轻轻抚过她小巧的鼻尖。  
  
“我觉得……”交缠的气息迷蒙了视线,她半垂下眼,目光落在他柔软的唇上,柔声轻叹。“不够近……要再近一些。”  
  
两额相抵,浓浊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迥荡,分不出彼此。  
  
“够近了吗?”高挺的希腊鼻爱恋地细细磨蹭着她的。  
  
“不够……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所有的低喃尽数吞没在密密贴合的两声中,辗转成无尽的情意绵绵。  
  
对了,你明天要去拆线……”  
  
“嘘!要专心。  
  
淑萱沮丧的表情忽地闪过映洁脑中,计她不禁怔了一下。  
  
胜翊敏锐地感觉出她的不专心,惩罚地轻咬她柔嫩的粉唇一口。  
  
映洁睁开眼望着眼前温柔的星眸,猛地伸手紧紧抱住他,用力回吻他丰润的双唇。  
  
对不起,淑萱,请原谅我的自私!她闭上眼,将好友失望的脸逐出脑海中。此刻她只有心力在乎他和自己。  
  
最近朵拉的心情似乎极好,不过显然和她哥哥没关系。淑萱横瞟廖威廉一眼,无奈地撇了下嘴角。因为这家伙的脸色实在臭得不得了!难得天气这么好,风和日丽,阳光普照,他一大早就摆这种臭脸给人瞧,真是不太道德又妨碍消化。  
  
淑萱用力咬一口面包,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最后定铬在脸色依旧很难看的廖威廉身上,嘴角缓缓浮现浅笑。  
  
算她这个妹妹欠他的好了,索性再帮他一次。不然整天对着他那张臭脸,心里也不痛快。找不到希欧多尔已经让她够闷、够烦的了,再看到一张万年寒冰脸岂不更难过。  
  
淑萱霍地起身,将一张俏脸凑到映洁面前。  
  
映洁一时没防备,被突然在眼前放太数倍的棕色大眼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往后一靠,不料冲力过大,连人带椅整个往后倒,眼看她可怜的后脑勺就要和坚硬的原木地发生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廖威廉连忙伸手抓住她,将她的椅子扶好,跟着怒瞪鲁莽的妹妹一眼。“淑萱,你做什么?”  
  
“我我我……”淑萱无辜地眨着大眼,歉然地对映洁露出一笑。“我看今天天气很好,所以想问朵拉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野夕卜。我不是故意要吓她的。”  
  
“没关系。”映洁回她一笑,闪烁的目光反倒没有勇气直视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心虚,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她转头对廖威廉微微颔首。“廖威廉,谢谢你。”  
  
“不用客气。”廖威廉定定望着她一会儿,忽地自嘲一笑,颓然垂眼。  
  
阴阳怪气的!淑萱横兄长一眼,又对着映洁堆起满脸笑。“朵拉,可以吗?”  
  
“对不起,淑萱,我今天跟别人有约。”  
  
“有约?亦是来度假的,怎么比我还忙呀!”淑萱噘起小嘴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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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笑了笑,状似无奈的笑容中隐.着浓浓的歉意。  
  
她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背起皮包。“我得出门了。晚上见。”.“.嗯,拜拜。”淑萱无力地朝她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映洁离开后,她才缓慢地扭过头看着兄长。“.别说我不帮你啊,我已经很努力在帮你制造机会了。不过也真奇怪,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朵拉说过她在巴黎有其他朋友。她这些天到底是跟谁在一起呀?”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这样好像不太道德耶!不定她没跟我提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我跟她,她可能会不高兴。”淑萱,手托香腮喃喃道,棕色美眸忽然斜睨着廖威廉,“你该不会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了吧!”  
  
廖威廉没回答,优雅地轻啜一口咖啡,算是默认。  
  
“果然!朵拉那个朋友八成是男的,你最近才会老板着一张脸。”  
  
廖威廉脸色转沉,但口气依旧不愠不火地说,“她坐八点的地铁。”  
  
淑萱看看他,又望望墙上的钟,最后道德心败给了好奇心。  
  
一路跟着映洁来到一栋破公寓前,淑萱在公寓门口停下,犹豫着该不该再继续跟上去,挣扎了十秒钟后,道德心再次输给好奇心。  
  
她蹑手蹑脚地闪进公寓,保持着大约两排阶梯的距离尾随其后。忽然开门声响起,等反应慢半拍的淑萱想到要探出头偷瞄,映洁已经进了门,更别要看那个帮她开门的人了。  
  
“苯!”她懊恼地拍自己的脑袋一记。  
  
“那现在妻怎么办?坐着等。”她喃喃自语,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头往扶手一靠,“咿呀”一声,岌岌可危的扶手晃了下,吓得她连忙把身子挪向墙边,慌忙之中,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她拿起未一看,一只蟑螂死状凄惨地躺在她掌心。  
  
“啊——”凄厉的尖叫声瞬间从淑萱喉中爆开,她火似的将手中的死蟑螂用力甩开。  
  
屋里的映洁和胜翊闻声全冲出门来看发生了什么意外。  
  
“淑萱。”映洁谔然望着眼前熟悉的背影。  
  
“朵拉……”淑萱惊魂未定,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打算自首,但一回过头却先望见一双大号的皮靴,跟着是一件破旧的褐色风衣。  
  
“希欧多尔。”她心中一震,连忙抬起头,待她看清没有用扁帽掩去半张脸的胜翊,讶异得几乎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指着他。“.他……他……他……”  
  
映洁歉然望着好友。“淑萱,希欧多尔就是Prince,我……”  
  
淑萱循着声线转向她,棕眸眨也不眨地定定看着她许久。  
  
映洁强迫自己回视淑萱的眼,等她大声责备她的自私。.然而,淑萱依旧只是看着她。  
  
“映洁?你朋友怎么了?”胜翊看出两人气氛中的怪异,轻声问道。  
  
淑萱闻声,将目光移向胜翊,呆楞的表情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  
  
忽然,她偏过头,对映洁俏皮一笑。“老天,你找到他了!这下子我总纂可以交差了。丹尼尔如果知道我找Prince来帮他录钢琴专辑,一定开心得不得了,不定还会帮我加薪。我得马上去告诉他!朵拉,你真是太够朋友了。”  
  
她的话让映洁格外感到心虚。“淑萱……”  
  
“不打扰你们了,我要赶去告诉丹尼尔这个好消息。”  
  
淑萱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走下楼。  
  
离开他们视线范围后,淑萱放缓脚步,握手成拳,伤痛地咬着牙喃低语道:“朵拉,你真是太够朋友了,太够朋友了……”  
  
映洁编写的曲子再加上胜翊的演秦,如此完美的搭配果真让丹尼尔开心得合不拢嘴。为了让这张专辑达到最好的效果,他特别租了一间琴室,更慷慨出借自己的百万名琴供胜翊练刁。  
  
将专辑中的曲子全练过一遍后,胜翊纽一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打算继续练习,琴室紧掩的门板忽然开了一个缝,探入一张笑脸。  
  
“大钢琴家,休息对间到了,你的手伤才刚好,不能太操劳。”  
  
胜翊漾起笑意。“遵命,大作曲家。你带了什么来探斑啊?”  
  
映洁扬扬手中的护手霜。  
  
“只有那个?”  
  
“还有美女按摩师为你服务。”映洁笑眯了眼,走进琴室。  
  
胜翊故意左右张望。“美女按摩师!在哪儿?”  
  
她横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又指指自己。“在这儿,‘美’国来的‘女’人简称‘美女’先生。别太挑剔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胜翊宠溺地绽开笑颜,拉她在身边坐下。  
  
“真是委屈邱大钢琴家了。”映洁对他皱皱鼻子,旋开手霜的盖子,挖了一大坞往他手上抹,跟着轻轻柔柔地按摩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  
  
胜翊垂下头抵着她光滑的额际,深深吸入她淡稚的香。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赌对!她的心结终于解开。  
  
轻柔的按摩动作忽然停止,映洁怔忡望着他的手,久久不发一语。  
  
胜翊心头一紧,屏息静待着她下一个举动。他放心得太早了吗?他又赌输了吗?她终究还是困在她雏解的心结中吗?连串的疑间不断浮现,益发突显出他心中强抑下的不安。  
  
凝滞的气氛中,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掌心已经愈合的伤疤,她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眶中晶莹的泪水连串滑落,跌碎在他的掌心。  
  
“答应我……”她强忍住哽咽,认真的说:“好好保护你的手,我真的好怕你再也不能弹琴了,那祥的痛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胜翊忽觉胸口一窒,动容地紧紧拥住她,修长的大手与她交握,被感动梗住的喉头几乎无法开口。“我……我答应你。”  
  
梨花带雨的脸庞倏地绽开炫目的笑。“以后我写曲子,你弹琴,我们是古典乐界的最佳拍挡。”  
  
胜翊松开拥抱,低头凝望着她,深情誓约。“今生,不离不弃。”  
  
“今生……”映洁仰头吻上他的肘,在他唇畔低喃;  
  
“不离不弃。”  
  
琴室的门缓缓关上,比映洁晚一步到的淑萱背抵着墙,仰起头任泪水滑落两颊。  
  
琴室里一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最仰慕的钢琴家,而她却被隔在门外,……该死的隔在门夕卜!  
  
由于这张钢琴专辑的进度已经严重落后,所以才经过一个星期的练习,录音的工作便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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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萱隔着玻璃窗望着录音室内准备录音的胜翊,恩绪纷乱得理不出一个头绪。  
  
忽然,他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心头陡地一震,但随即自嘲地撇下嘴角,暗笑自己的反应。  
  
轻巧的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无须回头看,从他的反应就可得知来人是谁。他的温柔笑容是给“她”的。  
  
“淑萱。”映洁歉然着好友的侧脸,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我很抱歉,我不该瞒你的。”  
  
“我了解,如果现在我们的情况对调,我很可能也会做出一祥的事,你的反应并不奇怪。”淑萱淡淡地说。  
  
“我想过要告诉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淑萱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你一向习惯逃避问题。”  
  
她隐隐带刺的话语让映洁瑟缩了一下。“我知道。”  
  
“很奇怪,我现在忽然能够了解你妹妹的感觉。”  
  
映洁一愣,愕然地着她。  
  
“因为你总是得到最好的。”淑萱冷冷的语气夹带着嫉妒,犹如冻人的寒风扫向映洁,让她不自觉后退一步。  
  
她还来不及反应,淑萱话锋又转向不相干的事情。  
  
“你要喝咖啡吗?我顺便倒一杯给你。”她挑眉问道,见映洁塄愣地点了下头,便走向休息室。  
  
廖威廉斜靠在休息室的墙边,默然望了妹妹半晌,忽地扬眉轻问,“你在想什么?”  
  
淑萱闻声,回头一看才注意到他。“你怎么来了!”  
  
“来探班。”他晃晃手中的纸杯。“这里的咖啡不错。”  
  
“探谁的斑?”  
  
“你的班。酒厂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看看,所以先过来跟你一声。”  
  
淑萱扬唇一笑,挑眉看他。“你放弃了。”  
  
“你不放弃?”廖威廉不答反问,一口仰尽杯中的咖啡,将纸杯揉扁掷入墙边的垃圾桶,举步走向门口。  
  
淑萱没答腔,将奶水倒进咖啡里。  
  
“嫉妒心会蒙蔽一个人的本性。”廖威廉伫足回望着她。  
  
“淑萱,不要做出让你会一辈子后悔的事。有些事做错一次就再也没会重新来过了。”  
  
淑萱用力搅动着混合着奶水的咖啡。她什么都听不见!  
  
头……好昏!映洁用力甩了甩头,但脑中却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雾,一片白茫,让她迷失了方向。  
  
“来,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有个轻柔的男声在她身旁道,跟着她感觉到一股凉的液体流过她干涩微痛的喉咙,稍微舒解了她的不适。  
  
是谁?她奋力克服眼前的迷雾,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一张摸糊的男性面孔首先映入眼睑,跟着视线慢慢变清晰……  
  
呀!忽然变潜晰的面孔让映洁反射性地缩向角落,拉开两人之问的距离。  
  
廖威廉苦涩一笑。“没想到你现在还是那么怕我。”  
  
“我……”映洁明白自己的反应太过伤人,试着想找些话安慰他,但昏沉沉的脑袋硬是想不出半个字,只好转移话题。“我怎么了?怎么会在你车上。”  
  
“你喝醉了,淑萱要我先送你回去。”  
  
映洁眨盯眼,试着回想之前发生的事。今天录完最后一首曲子后,梅琳姐拿出两瓶酒说要预视这张专辑大卖,后来廖威廉从香摈区酒厂那里办完事回来,又拿了几瓶香槟酒要大家陪他一起庆祝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地才喝了两杯就觉得有点晕,在她醉倒之前,她记得……胜翊竟然先醉倒了?  
  
不可能,才几杯香槟酒根本不可能让胜翊醉倒!难道他生病了?  
  
“廖威廉,拜托你载我去Prince那里。”映洁心急地央求道。“我担心他生病了。”  
  
“丹尼尔和淑萱已经送他回去了。他只是喝醉而己,用不着那么担心。酒醒就没事了。”  
  
“可是他的体质根本就喝不醉!”  
  
廖威廉望着她认真的表情,无声地咬牙低咒了一声。该死!  
  
他俐落地倒车退出停车位,掉头驶向胜翊的公寓。  
  
老天,淑萱,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  
  
淑萱仅着丝质内衣裤,蜷缩在木床边,双手环抱着光裸的长腿。她垂眼望着身旁半裸的胜翊,棕色大眼中只有茫然。  
  
一切就如她所计划的,场景也已经布置妥当。木床园周敢落了一地的衣服,床上的白色被单也留着挣孔过的紊乱。等一会儿胜翊转醒时她只要挤出几滴眼泪,哭诉他酒后乱性,一切就……  
  
就如何?她无声自问,将脸深深埋入双膝中,纤细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像在笑也像在哭。她蓦然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扭曲的笑脸爬满了泪水。  
  
多像荒谬肥皂剧里的三流剧情!而她就是那个恶毒叉不堪的女配角,愚蠢而可笑地计划着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迭么做的阴谍。  
  
然而谜祥的剧情却是她自己编写、自己导演的,能怪得了谁?  
  
嫉妒让她忘了映洁是她最好的朋友,嫉妒让她背叛朋友的信任,嫉妒蒙蔽了她的本性一她此刻终于听见廖威廉那天对她说的话。  
  
一定还有机会重新来过,一定还来得及的!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满脸泪痕,弯身拾起满地的衣服。  
  
她翻开棉被,脆坐在胜翊身侧替犹在昏睡的他将裤子穿好,系上皮带,然后拿起他的上衣准备替他套上。  
  
身旁的骚动让胜翊比淑萱预计的还早醒来。脑中莫名的困眺让他揪起眉心,浓密的长睫毛缀缀掀动了一下。  
  
淑萱见秋,连忙加快动作。  
  
“映洁?”他沙哑地低唤,勉强半睁开眼,然而迷檬的双眼有些失焦,让他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身影是谁,只看到一团摸糊的影像。  
  
她没应声,吃力地扶起他的身子,试着帮他把衣服套好。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Prince……”映洁心急地寻找着他的身影,但脸上的袒忧在看见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的瞬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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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眨了眨眼,却抹不去眼前的影像。  
  
“朵拉,我们……”淑萱开口想解释,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歉然地望着好友,泪水无意讽地溢流出空洞的眼眶。  
  
映洁偏过头,茫然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悔琳担身上。  
  
“我真的……是、是得到最好的吗?我总是还来不及把紧,就被你们拿走……拿去呀!把我的幸福统统拿去呀……把我的最爱统统夺走呀……就让我溺死在自己的哀伤里,一辈子走不出来……反正那才是我应得的……”她颤声说完,退了一步,忽而掉头狂奔。  
  
“朵拉!”淑萱厉声地大喊。  
  
凄厉的呼喊声让意识原本还混沌不清的胜翊倏然谅醍。他刚才模模糊糊地听见映洁哽咽的说话声,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这声凄厉的叫喊声传入耳膜,才明白不是梦。  
  
他望见身旁几近半裸的淑萱,要时明白了一切。顾不得身上单薄的衣服与裸足,他翩身下床,夺门而出,想追回映洁。  
  
刚刚才停好车上楼的廖威廉连忙侧身避开匆忙的胜翊,举步走进一团乱的旧公寓。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望着颓然坐在床上的妹妹,褐色眼眸混杂着同情与责难。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淑萱摇着头、捂着颤抖不己的胳喃喃自语,忽地哭喊出声,双手握拳用力捶打着自己。“为什么来不及!为什么会来不及!朵拉,你相信我,我真的无意伤你……”  
  
“映洁!你停下来听我说。”胜翊扬声高喊,奋力想追上前方不断狂奔的映洁,但拥挤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阻挡了他的去路。  
  
粗糙的拍油路面磨破他的脚底,丝丝鲜血由龟裂的表皮渗出,但他丝毫未觉肉体上的疼痛,更没有注意到来往行人怪异的注视,只是不断地向前跑着,奋力想追上前方的身影。  
  
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脑中只有这个念头催促着他一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偷偷去第凡尼订作的钻石戒指还躺在他裤子的口袋里,求婚时要的草稿搁在大衣夕卜套的口袋中,晚餐桌位也订好了。今天是他决定向她求婚的大日子,她不能缺席!  
  
“映洁,映洁,你听我……”  
  
映洁狂奔的脚步未曾因为他的声声呼唤而稍缓,反倒愈跑愈急。  
  
“让开。让开。”两个搬家工人吆喝着,扛着沙发椅挡住了他的视线。  
  
待他们离开,已经完全看不见映洁的身影。胜翊心慌意乱地举目四望,努力寻找着她熟悉的背影。忽而灵光一闪,他不假思索便横过马路冲向地铁站。  
  
“喂,你找死呀!”差点被他吓死的计程车司机忍不住探头出来骂道。  
  
一时间,惊险的煞车声和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落,乱成一团。  
  
胜翊无暇他顾,匆匆冲入地铁站,终于看到映洁混杂在人群中,准备上车。  
  
“映洁,别走!你听我说!”心急大喊,单手撑着收票,机,翻身越过。  
  
待他追上时,映洁已经上了车,车厢门在他面前砰热关上,列车开始缓缓移动。胜翊依旧不死心地跟上,用力拍打车厢,声声叫唤着她。  
  
好不容易,她仿佛听见他的叫唤,缓缓回过头望着车窗夕卜的他。  
  
胜翊释然一笑,用力挥了挥手,然而列车移动的速度却愈来愈快,转瞬间已经看不见她的脸。  
  
“映洁,别走!别走!”他咬牙追了上去,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人的体能如何追得上机器,列车渐渐走远了,远得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终于,他的脚步缓了下来,体力己达到极限,再也没有心力苦苦追逐下去。  
  
他无力地脆倒在月台边,低头望着一身狼狈的自己,重重喘息着。  
  
流出的汗水失去了温度慢慢变冷,及肩的黑发徽乱地黏附在颊边,一路狂奔的裸足传来一阵阵刺痛。  
  
地铁站里的路人有些侧目相待,有些则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像个狼狈的失意人,像个失心的疯子,就是不像世界知名的钢琴家。  
  
“朵拉.吴,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喃喃低语,喉间逸出一声声自嘲的苦笑。  
  
他沉痛地闭上眼,不断摇着头:“你根本就不爱我……  
  
“低低切切的苦笑忽而转为痛人心扉的狂笑。“哈哈!我怎么会误以为你也是爱我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会忍心让我爱亦爱得这么不堪、这么狼狈、这么没有尊严。”  
  
凄怆的狂笑声在巴黎的地铁站内迥荡着,好久、好久远去的列车上,其他乘客纷纷避开站在车窗前的东方女子,在她身后自动形成一个半弧。  
  
“停车,快停车!”她不断拍着车窗,声嘶力竭的狂喊。  
  
“小姐,车子到站就会停了。”一名男子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  
  
她却仿若未闻,仍是不停拍着车窗。“快停车,拜托你们停车。”  
  
列车驶人幽深的隧道,再也看不到地铁站的月台后,她终于放弃,双手抵着冷冰冰的车窗玻璃泣不成声。  
  
“小姐,你没事吧?”其他乘容虽然担心她是精神病患,但见她哭得如此凄惨,也是于心不忍。  
  
她将额抵着车窗,用力摇了摇头。  
  
来不反了,再也来不及了!Prince,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是你还会相信我吗?你还会再信我一次吗?  
   
『10』第十章

映洁一脸疲惫地拖着行李,站在老家大门前。  
  
纽约还是老样子,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不觉得它有什么改变,匆忙扰攘的生活依旧,和她两年多前去台湾时一样,也和她十七岁时一样。  
  
当年她离开台湾后,并没有回纽约。她离开台湾的那班飞机并没有直飞纽约,她必须先在洛杉矶的机场等待飞往纽约的班机。然而飞往纽约的班机起飞了,她却留在洛杉矶。  
  
算是一种逃避心态吧。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使得胜翊声名全毁,她没有勇气回纽约面对送地去台湾的艾曼达,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只好逃、逃、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异乡,把自己关在公寓中与世隔绝。  
  
如今,地却逃回了纽约,不敢回自己在洛杉矶的公寓,深怕满室的寂寥冷清会将地逼疯、将地击渍,更怕对胜翊无尽的想念会将她折磨至死。  
  
她知道胜翊那天是被淑萱下了药,但教她如何面对如此令人难堪的场面,所以她只有逃,愚蠢地以为只要她跑得够快,就可以把那些伤痛远远抛在身盾,但她却忘了,她深爱的他也被抛在她身后。就在她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事对,他仓皇的眼己转成绝望,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她抬手拭去眼中不小心落下的泪水,低头翻找着皮包裹的大门钥匙。好不容易,终于找到那支许久没有使用的钥匙,她颤抖地将钥匙插人钥匙孔,但不论她怎么尝试,大门一直无法开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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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搬走了吧!映洁颓然收回手,垂下头自嘲地涩笑,澄澈的泪水沿着双颊滑落,一滴滴落在地面。没想到她逃到最后只剩下自己,曾经爱过她的、曾经伤害她的全都不在了。  
  
她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转身准备离开,一直紧闭的大门在此刻开敞。  
  
一张和映洁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孔出现在门前,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突然唤住她。“不要走。”  
  
映洁诧然回阵。  
  
“我能感觉到你回来,就像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你什么对候会开心地捧着奖杯踏进家门,而我总喜欢比你早一步开门,冲上前用力抱着你。”吴瀞怡望着她,悔恨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从她眼角滑落,颤抖的双唇轻吐出哽咽的歉疚。“姐……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一千句……一万句抱歉,都没有办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可是请你不要走……爹地和妈咪都很想你……我…… 我也很想你。你不在,我觉得自己,……自己只剩下一半……,”映洁望着妹妹泪流满面的脸。她一直以为自己恨池,亻旦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本没有办法她,在她心底深处,瀞怡仍旧是她的双跑胎妹,仍旧是那个爱缠她、陪她去放风筝的妹妹。地逃避,因为她无法对她给予的伤害释然却又恨下了她。  
  
眼前起了一片水雾,她昂起脸对妹妹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双生子嘛!少了我,当然你就缺一半。”  
  
吴瀞怡不再迟疑,冲上前用力抱住地。“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映洁伸手用力回把她,将多年的隔阂拉近,将彼此的心结化开。  
  
被妒意淹没的心,一不小心就伤及自己最爱的人。  
  
这祥的错她也曾经犯过,她也曾经因为嫉妒,狠狠伤害地最爱的人。  
  
邱濠全打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刚回台湾的胜翊,静待他必然的谅喜。  
  
“二哥。”胜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地拖着行李箱进门。  
  
“胜翊,你回来啦!”周怡君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脸上的表情和刚刚开门的丈夫如出一辙。  
  
胜翊依旧淡淡地朝她点了个头。“二嫂。”  
  
完全缺乏反应的态度让她疑惑地望向丈夫。  
  
邱濠全元亲地耸了个肩,开始觉得他们一家人在这里似乎不太受欢迎。  
  
好不容易顽固的父亲大人肯拉下老脸叫他们夫妻俩带止子回来。他们原以为一进门就会受到热烈的欢迎,结果没想到,替他们开冂的大哥一见到他们就露出一脸“早就猜到是你们”的表情,高高兴兴地把他们夫妻俩晾在客厅,冲回房跟老婆收拾行装准备出国去玩。  
  
若说只有那对爱好自由的兄嫂没反应就算了,他多少可以体谅他们真是想休假想疯了。可是连这个一去法国就是两年的弟弟也一祥的缺乏反应就有点伤人了。  
  
周怡君拍拍丈夫的肩,要他别难过,拉着他在茶几边坐下。“胜翊可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太好。来,吃水果。”  
  
“胜翊,先坐下来吃点水果。”她笑着招呼道。  
  
胜翊回眸,歉然一笑。“不了,二嫂,我有点累,想回房休息一下。对了,爸呢?我先去跟他说一声。”  
  
“爸在房里逗慕惑。”  
  
“慕惑?”  
  
“就是濠全的宝贝儿子。”邱翊橙一手提着简单的行装,一手牵着亲亲老婆的玉手,脚步轻快的走下楼。“他们人妻俩简直是把肉麻当有趣,开了家货运公司叫“爱竹”,生了个儿子叫“幕惑”,以后生了个女儿不定就叫“爱玉”!  
  
“大哥、大嫂。”胜翊微微牵动嘴角,露出浅笑,向兄长打了声招呼,但笑意未达眼底。  
  
“胜翊,怎么回来了?”邱翊橙望进他眼底,心中有丝了然。他捏捏妻子的小手,回望一眼。“娃娃,法国甭去。”  
  
胜翊垂下眼,避开大哥的目光,拖着行李往后院方向走。“我去跟爸说一声。”  
  
“怎么回事?”邱濠全挑眉问着兄长。  
  
“情关难逃。”  
  
还来不及细问,门钤又响起。邱濠全起身去开门,门才一开——  
  
“二哥!”稚嫩的尖叫声伴着邱濠全期待中的惊喜反应甩力扑进他怀里。  
  
这才是他期待的热烈欢迎!邱濠全感动地用力回抱小妹,却隐隐感到有丝不对劲。她那个混帮派又醋劲奇大的丈夫怎么不见了!  
  
“雅雯,你老公呢?”  
  
邱雅雯抬头着她二哥,无邪的大眼眨了眨,一脸不解地问:“什么老公?”  
  
“不会吧。”其他四人同声惨叫。她连结婚一年半的丈夫都忘了?  
  
“雅雯,就是上次扮新娘子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男人啊!记得吗?”邱濠全捺着性子解释道。  
  
邱雅雯摇摇头。“我没有扮过娘子呵!”  
  
“老天——”在场其他四人再次同声惨叫。  
  
邱翊橙捏捏妻子的小手。“娃娃,这次连美国也不用去。记得提醒我跟星期六说一声我们得再过一阵子才能去拜访他。”  
  
“恩,很长的一阵子。”郑羽婷认命地点头道。  
  
看不破情关的胜翊再加上连丈夫都忘了的雅雯……  
  
唉,看来问题大了!  
  
“三哥。”邱雅雯轻悄地走进琴室,偏过头对坐在钢琴前发呆的胜翊露出甜笑。  
  
胜翊仍是呆愣地望着远方,目光中没有焦距。  
  
“三哥。”邱雅雯张开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晁。  
  
还是没反应!她嘟起小嘴,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低头在他耳边以不小的音量唤道:“三哥。”  
  
胜翊依旧不动如山,静然若水,眼也没眨一下。  
  
邱雅雯不死心地在他身旁坐下,扯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娇声埋怨道,“三哥,你怎么不理人呀?”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叹了一声,邱雅雯决定放弃。她站起身,轻踱到琴室掌门的角落。角落里有一只普通茶几大小的方柜,她在方柜边的白色藤椅坐下,拿出搁在方柜里的小型音响和几卷录音带。那几卷录音带是以前三哥练琴封,她特别录下来的,三哥不在的时,她常常一个人待在琴室里听这几卷录音带。  
  
地挑出最喜欢的一卷,将音量开到最大,按下播放键,悠扬的琴声立刻充满整间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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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以前三哥告诉过她这首曲子叫作“纯真”“关掉。”暴愁的吼声忽地穿透所有的旋律与音符。  
  
邱雅雯愕然望着胜翊,完全无法相信刚才的怒吼声是发自向来温柔的三哥。  
  
“我叫你关掉。”胜翊怒喝,语声透着冻人的寒意。  
  
她一震,慌忙关掉音响。  
  
乐声一停,她委屈地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跟着落下,哽咽地说,“三哥,你从来没有凶过我……”  
  
老天,他做了什么!胜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激狂的心跳,缓缓睁开。熟悉的旋律仿佛万根针狠狠插人他心窝,让他几乎承受不起地怨声喝斥无辜的雅雯。  
  
“雅雯,三哥不是故意的。”  
  
“三哥,你是不是讨厌雅雯?就像……。”一个影像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心头跟着一揪,仿佛她遗落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记不起。  
  
胜翊没有注意到小妹的异常,歉然道,“雅雯,对不起,三哥想一个人静一静。”  
  
邱雅雯甩开心中莫名的揪痛感,望着背影萧索的胜翊好一会儿,乖巧地离开琴室。  
  
胜翊合上琴盖,双肘平放其上,修长的大手抱着喧扰不休的头,紧抿的嘴角泄出一声声低切的苦笑。  
  
他在做什么!失控的情绪、反常的态度就为了一个不懂得爱的女人,何苦呢!  
  
“何苦呢?反正她永远不会懂。你一试再试的结果只不过显出自己的蠢笨。”他低喃,整颗心被甩不开的痛楚牢牢占据。  
  
所有的付出对她来全是多余的,她甚至不愿停下来听他一句解释,就狠狠将他抛在身后。  
  
一股气愤忽地涌上他心头。他猛地掀开琴盖,激狂愤怒的乐声在他指尖爆发。  
  
第一次,他懂得什么叫嫉妒,他嫉妒她的无心,他嫉妒她的绝然,他嫉妒她可以将心锁住不分给任何人,他嫉妒她可以将爱她的人伤得这么重,而自己丝毫没有感觉。  
  
见坐在客厅里轻啜香茗的身影,映洁不禁脚步一顿,胆怯的心有些想逃。  
  
“好久不见。”艾曼达回过头,挑眉看她,跟着反客为主地指指对面的座位。“坐,坐着聊比较舒服一点。”  
  
映洁僵硬地在她对面坐下。  
  
艾曼达又轻啜一口甘醇的莱莉花茶,看来十分优闲自得。“你妹妹泡的花茶很不错。”  
  
“嗯。”映洁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用不着那么紧张,我的样子像是来要债的吗?”  
  
“我……”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然面对自己曾犯过的错。“艾曼达,对不起。”  
  
艾曼达斜睨她一眼。“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好心好意出钱出力却没人领情,只能怪自己好管闲事。真心真意付出真情,却被人狠狠砸回脸上,也不能怨对方无情无心,只能怨自己太傻,一相情愿。你说是吧。”  
  
映洁望着艾曼达透着寒意的水蓝色眼眸,心头仿佛重重挨了一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一开始是多洛夫斯基老师来找我的。或许,该说是Prince先找上多溶夫斯基老师,希望他能代为安排他和另一位钢琴天才合奏。不过,不幸地,那位钢琴天才受了手伤,再也没办法弹琴,从此拒绝再接触音乐,因此两人合奏的事就此告吹。七年后,多洛夫斯基老师原以为经过时间的沉淀,她的心结会慢慢消除,所以拜托我帮忙撮合这两位谅世的音乐天才。”艾曼达嘲讽地扬起嘴角,轻哼一声。  
  
“可惜多洛夫斯基老师的好意白费了。”  
  
“艾曼达,我……我很抱歉。”  
  
“抱歉!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真正被你伤得最重的人是谁,你知道吗。”艾曼达翻出皮包裹的cd掷向她。  
  
映洁狼狈地接住那张cd,垂眼看着cd背面的曲目,原本以为已经哭干的泪水再度在眼中凝聚。  
  
“是所有爱你的人!老天——”艾曼达音哑地叹了一声,微微哽咽的声音透露出她心中的伤痛。“你明明有机会的,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缘分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有些人只能在偶尔碰面的场合远远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傻傻地幻想;如果他没有妻,如果有人可以替她牵线,或许在他身边的八就会是她,或许……所有的“或许”都只是不可能成真的假设。  
  
“可是……来不及了……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映洁捂住颤抖的唇,那天在地铁上幡然觉悟的心慌与无助再度狂卷而来将她淹没。  
  
“他为什么应该相信你!他如何能够相信你也是爱他的!你们之间只有他一直不断在付出、不断在受伤害,你要他怎么相信你也有心、也会爱人。他为了你身败名裂,他为了你付出一切,可是你给了他什么!你甚至连试也不试,只想到逃避。”  
  
“Prince……”  
  
“不懂爱的人没资恪喊他的名字。”艾蔓达站起身冷冷斜睨着她,狠心抛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我懂的,我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可是我怕……  
  
“Prince……再给我一次机会……”映洁蜷缩起身子,痛哭失声,纠结的心房疼痛得不能自己。  
       
“三少爷,门口警卫说有位吴小姐找你。”老管家走进白色琴室通传道。  
  
心上的伤口猛然窜起一阵火焰般烧灼的疼痛,胜翊咬牙忍下,冷漠地吩咐道,“别管她。”  
  
老管家应了声是,正准备退出琴室,又被他喊住。  
  
“等一下。”他抬头一眼窗外阴霾的天空,灰黑厚沉的云朵几乎压到地面。“叫她走。”  
  
老管家离开后,胜翊试着把注意力再移回手中的古典音乐杂志上,但心绪已被搅乱又岂是这么容易平复的。  
  
他将杂志搁下,起身走到窗边,凝着阴黑的天空。他不否认当他听到她来找他,心中除了痛,还矛盾地夹杂着一丝丝希望。但是他真的怕了,曾经无悔的爱却换来伤痕累累,他已经没有心再让她伤一回。  
  
轰然一记响雷,天空开始落下倾盆大雨,喧闹的雨声惹得人心烦意乱。  
  
胜翊收回视线,在钢琴前的琴椅坐下,弹起萧邦的“谵滴”,将时而轻缓、对而激越、时而伤感的琴声混杂在扰人的雨声中,让人分辨不出萧瑟的是雨声还是琴声。  
  
老管家站在门边,静待胜翊一曲结束,才轻敲门板。  
  
“请进。”  
  
“三少爷,那位吴小姐还是不走。”  
  
轰然又起的雷声仿佛打进胜翊心里,拒忧的心绪抽动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冷然吩咐道:“不用管她。”反正她不久就会离开,就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是那位小姐没带伞,外头雨又下得很大,我怕……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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