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1次PO完]纯真传说(翊洁)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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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纯真传说(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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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将影印的乐谱递给她。“我不放心。她很黏我。”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她是我们家的宝贝。你有其他兄弟姊妹吗?”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乐谱,有些出神。“我有一个双胞胎妹,不过我们憎恶彼此。”  
  
“为什么?”胜翊在钢琴前的琴椅落坐,偏过头不解地着她。  
  
“没有人愿意当另一个人的附加品。”映洁垂下眼,不期然又想起妹妹那时的话——  
  
姐,抱歉了,但我们家只能有一个天才,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胜翊看出她话语中的无奈,体贴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风筝,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它的旋律中并发出童稚的天真烂漫与游戏的喜悦,闭上眼静心聆听,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开心地在绿草如茵的山坡地上放着风筝。”  
  
“两个小女孩。”映洁不自觉地纠正道。  
  
胜翊疑惑地看向她。  
  
她连忙改口道:“呃,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应该有两个小女孩一起放风筝才对,一个人太寂寞了,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那也是。”他点点头。其实在他的想像中也不只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带着笑坐在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看着风筝,而小男孩则看着小女孩。  
  
“你要试试看吗?”胜翊扬扬手中的乐谱,比了比黑得发亮的钢琴。  
  
映洁怔了一下,渴望的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但不一会儿用力摇摇头。  
  
“试试无妨,我不打成绩。”  
  
“我不能。”她习惯性地轻抚右手无名指“我……弹得不好。”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真的爱音乐,弹得好与不好有什么差别呢?”胜翊注意到她无意识的小动作,明白她的手曾经受过伤,因而埋下心结,潜意识地认定自己再也不能弹琴。  
  
他起身走向她,轻握住她的手。“来,试试看而己。”  
  
映洁瞪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愤慨。她退了一步,用力挥开他的手,苦涩地叫道:“你是Prince”,钢琴界的奇葩,你当然能这么说!你的双手是神的赠礼,你的音乐是天使之音,你如何能懂得别人的痛苦。”  
  
“吴……”胜翊还来不及唤住她,她已经转身冲出玻璃琴室。  
  
他逼得太急了。胜翊颓然坐回钢琴前的琴椅上。他一心想让她脱离手伤的阴影,没料到却逼得太快了,反而引起她的反弹。  
  
“急什么呢?”他轻声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他闭上双眼,悠扬的琴声由指尖流泄而出,随着风轻轻飘送到枫树林中。  
  
映洁背抵着树干,想掩耳不闻,却又舍不得。熟悉的旋律带领着思绪回到过往……  
  
姐,我们去放风筝……  
  
姐,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  
  
啊!风筝飞走了……姐,怎么办?  
  
凌乱纷杂的画面在她脑中交替不息,威胁带要将她淹没在那一团混乱的前尘往事中。  
  
“老天——”她失声低喊。看手上的伤口仿佛仍然隐隐刺痛着,记忆中刺目的血红遮蔽了她的双眼,挠灼着她多年来始终无法平静的心。  
       
下课时间,两男一女站在走廊上闲聊。  
  
“我就说她是骗人的,她怎么可能十二岁就得首奖。”  
  
身材矮胖的男孩子耸耸肩:“说不定她是天才。”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天才!你们看她这个星期就不敢来上课了。”  
  
“非凡,你别因为人家名次比你高就看人家不顺眼啊。”模样清瘦的女孩子打趣道。  
  
贾非凡微微涨红脸,驳斥道“我是看不惯她刚入学就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她要是真的那么厉害,还需要来这里上课吗?”  
  
“那倒也是,她要是十二岁就拿到首奖,简直比Prince还厉害。”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Prince十一岁就拿到首奖了。”女孩依旧一脸笑。  
  
“Prince在那里?我们去间他,就知道她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贾非凡眼尖,瞧见胜翊抱着讲义从不远处走过,扭头追了过去。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耸了下肩,无奈地也跟着走了过去。  
  
“Prince”!Prince”!”贾非凡唤道。  
  
“非凡,有事吗?”胜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贾非凡算是送几届中程度最好的学生,不过也因为程度好,难免恃才傲物、心高气傲。  
  
“Prince,你参加过国际李斯特钢琴大赛吗?”  
  
胜翊点点头。“我十三岁时参加过。”  
  
贾非凡扬高下巴,抛给后来跟上的两个人一记“你们看”的目光,继续说,“Prince,你记得上个星期到我们班上来修课的一年级学妹吗?”  
  
“嗯,她今天没来上课。”事实上她不只是今天没来而己,他这个星期完全没看到她出现。  
  
“她竟然说她十二岁就得到李斯特钢琴大赛的首奖!  
  
哈哈……很好笑吧!吹牛也不打草稿!谁不知道Prince”是最年轻的首奖得主。”贾非凡哈哈大笑,但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却是一脸莫名地望着他。  
  
“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尴尬地转弱,最后自动消音,定格在僵硬的表惰上。“你们……你们不觉得她这个牛皮得太大了吗?”  
  
“事实上,在当年我确实是最年轻的首奖得主,不过我的纪录在两年后被一个十二岁的华裔女孩破了。”胜翊轻声道。  
  
贾非凡楞了三秒钟,仍然不死心地反驳道,“就……就算真的有人十二岁就得首奖,也不可能是她。”  
  
“她是华裔。”矮胖男孩道。  
  
“她是女孩。”清瘦女孩礻卜充道。  
  
两人拍拍贾非凡的肩,异口同声道,“所以机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  
  
“Prince,你说呢?”贾非凡转向胜翊寻求支持。  
  
“她的音感绝佳。”而且她也姓吴。胜翊暗自衤卜充一匀。  
  
贾非凡环视其他三人,大声道:“可是她才十八岁!那……那个天才钢琴家现在应该也有二十四岁。”  
  
清瘦女孩对他眨眨眼。“非凡,如果你不认识我,你猜我现在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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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将影印的乐谱递给她。“我不放心。她很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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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们家的宝贝。你有其他兄弟姊妹吗?”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乐谱,有些出神。“我有一个双胞胎妹,不过我们憎恶彼此。”  
  
“为什么?”胜翊在钢琴前的琴椅落坐,偏过头不解地着她。  
  
“没有人愿意当另一个人的附加品。”映洁垂下眼,不期然又想起妹妹那时的话——  
  
姐,抱歉了,但我们家只能有一个天才,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胜翊看出她话语中的无奈,体贴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风筝,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它的旋律中并发出童稚的天真烂漫与游戏的喜悦,闭上眼静心聆听,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开心地在绿草如茵的山坡地上放着风筝。”  
  
“两个小女孩。”映洁不自觉地纠正道。  
  
胜翊疑惑地看向她。  
  
她连忙改口道:“呃,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应该有两个小女孩一起放风筝才对,一个人太寂寞了,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那也是。”他点点头。其实在他的想像中也不只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带着笑坐在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看着风筝,而小男孩则看着小女孩。  
  
“你要试试看吗?”胜翊扬扬手中的乐谱,比了比黑得发亮的钢琴。  
  
映洁怔了一下,渴望的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但不一会儿用力摇摇头。  
  
“试试无妨,我不打成绩。”  
  
“我不能。”她习惯性地轻抚右手无名指“我……弹得不好。”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真的爱音乐,弹得好与不好有什么差别呢?”胜翊注意到她无意识的小动作,明白她的手曾经受过伤,因而埋下心结,潜意识地认定自己再也不能弹琴。  
  
他起身走向她,轻握住她的手。“来,试试看而己。”  
  
映洁瞪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愤慨。她退了一步,用力挥开他的手,苦涩地叫道:“你是Prince”,钢琴界的奇葩,你当然能这么说!你的双手是神的赠礼,你的音乐是天使之音,你如何能懂得别人的痛苦。”  
  
“吴……”胜翊还来不及唤住她,她已经转身冲出玻璃琴室。  
  
他逼得太急了。胜翊颓然坐回钢琴前的琴椅上。他一心想让她脱离手伤的阴影,没料到却逼得太快了,反而引起她的反弹。  
  
“急什么呢?”他轻声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他闭上双眼,悠扬的琴声由指尖流泄而出,随着风轻轻飘送到枫树林中。  
  
映洁背抵着树干,想掩耳不闻,却又舍不得。熟悉的旋律带领着思绪回到过往……  
  
姐,我们去放风筝……  
  
姐,再飞高一点,再高一点……  
  
啊!风筝飞走了……姐,怎么办?  
  
凌乱纷杂的画面在她脑中交替不息,威胁带要将她淹没在那一团混乱的前尘往事中。  
  
“老天——”她失声低喊。看手上的伤口仿佛仍然隐隐刺痛着,记忆中刺目的血红遮蔽了她的双眼,挠灼着她多年来始终无法平静的心。  
       
下课时间,两男一女站在走廊上闲聊。  
  
“我就说她是骗人的,她怎么可能十二岁就得首奖。”  
  
身材矮胖的男孩子耸耸肩:“说不定她是天才。”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天才!你们看她这个星期就不敢来上课了。”  
  
“非凡,你别因为人家名次比你高就看人家不顺眼啊。”模样清瘦的女孩子打趣道。  
  
贾非凡微微涨红脸,驳斥道“我是看不惯她刚入学就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她要是真的那么厉害,还需要来这里上课吗?”  
  
“那倒也是,她要是十二岁就拿到首奖,简直比Prince还厉害。”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Prince十一岁就拿到首奖了。”女孩依旧一脸笑。  
  
“Prince在那里?我们去间他,就知道她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贾非凡眼尖,瞧见胜翊抱着讲义从不远处走过,扭头追了过去。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耸了下肩,无奈地也跟着走了过去。  
  
“Prince”!Prince”!”贾非凡唤道。  
  
“非凡,有事吗?”胜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贾非凡算是送几届中程度最好的学生,不过也因为程度好,难免恃才傲物、心高气傲。  
  
“Prince,你参加过国际李斯特钢琴大赛吗?”  
  
胜翊点点头。“我十三岁时参加过。”  
  
贾非凡扬高下巴,抛给后来跟上的两个人一记“你们看”的目光,继续说,“Prince,你记得上个星期到我们班上来修课的一年级学妹吗?”  
  
“嗯,她今天没来上课。”事实上她不只是今天没来而己,他这个星期完全没看到她出现。  
  
“她竟然说她十二岁就得到李斯特钢琴大赛的首奖!  
  
哈哈……很好笑吧!吹牛也不打草稿!谁不知道Prince”是最年轻的首奖得主。”贾非凡哈哈大笑,但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却是一脸莫名地望着他。  
  
“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尴尬地转弱,最后自动消音,定格在僵硬的表惰上。“你们……你们不觉得她这个牛皮得太大了吗?”  
  
“事实上,在当年我确实是最年轻的首奖得主,不过我的纪录在两年后被一个十二岁的华裔女孩破了。”胜翊轻声道。  
  
贾非凡楞了三秒钟,仍然不死心地反驳道,“就……就算真的有人十二岁就得首奖,也不可能是她。”  
  
“她是华裔。”矮胖男孩道。  
  
“她是女孩。”清瘦女孩礻卜充道。  
  
两人拍拍贾非凡的肩,异口同声道,“所以机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  
  
“Prince,你说呢?”贾非凡转向胜翊寻求支持。  
  
“她的音感绝佳。”而且她也姓吴。胜翊暗自衤卜充一匀。  
  
贾非凡环视其他三人,大声道:“可是她才十八岁!那……那个天才钢琴家现在应该也有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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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非凡瞪著她粉白的年轻脸庞,顿时哑口无言。  
  
“东方女孩子一向不容易猜出年龄。我要是札个辫子,化个淡妆,一样可以去参加迎新拜会。”  
  
“不过,既然她比Prince还厉害,何必来上课?”矮男孩说完,才发现话中的语病,连忙向胜翊致歉。“.Prince”,对不起,无意冒犯。”  
  
胜翊摇摇头表示不介意,目光直视瘦女孩,他也急着想知道原因。  
  
“对啊!既然她这么厉害,何必浪费时间来学梭?光是巡回演奏会就忙不完了。”贾非凡附和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清瘦女孩细长的凤眼骨碌碌地转向胜翊。“她想借机认识我们英俊潇洒的Prince!”  
  
胜翊心中一震,两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泛起红.。他不自然地轻咳几声,努力摆出为人师长的派头。“好了,还不快点去上课。你们下节是李老师的课吧!我记得她今天好像要考试。”  
  
“阿——对。”三人惨叫一声,急急忙忙赶往下一堂课的教室。  
  
她可能是“她”吗?胜翊没有焦距地望著远方,最后垂下目光,为自己的期待感到好笑。不可能的,毕竟“她”没有理由专程来台湾修他的课,不是吗?       
  
“你浪费了一整个星期。”  
  
蜷缩在窗台上的映洁微微回过头看站在房门边双手抱胸的“菲佣”玛莉亚一眼后,不发一语,又缓缓回头望向窗夕卜阴黑的天空。云层积得很厚,矮矮地悬在半空中,空气中弥漫着有些霉味的湿气。  
  
快下大雨了!映洁伸出右手抹去窗玻璃上的雾气。  
  
“你这样报本不可能达成小姐指派的任务。”玛莉亚顿了三秒钟后开口道。她名义上是她父母留在台湾照顾她的佣人,实际上是艾曼达派来的监察人,中文得比自小在国夕卜长大的映洁还溜。  
  
“那又怎祥?”映洁漠不关心地说。“我从来就没过我一定会做到。”  
  
“你至少要试试看。”  
  
映洁再次抹去窗玻璃上的雾气。“为什么要试?是艾曼达她太异想天开了。一个连小蜜蜂都弹不好的废人能做什么?混吃等死?那不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  
  
“你简直无可教药!”玛莉亚被她元关紧要的态度惹恼了,忍不住怒啐道。“你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根本不想自救!你以为你的手受了伤就是世界末日吗?送世上多得是比你可怜的人。”  
  
“对,没错!世上多得是比我可怜的人,但那些人之中没有你!就算那些人之中有你,难道我该庆幸别人是如此不幸,而觉得自己很幸福吗?就算我想一辈子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又如何?碍着任何人了吗?”  
  
“你知道那些爱你的人心里有多难过吗?”  
  
映洁凄凉一笑,蜷起身子,将额头抵瑭双膝。“送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玛莉亚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门铃响了。”映洁淡淡提醒道。“还是要我去开门?”  
  
玛莉亚又看了她一眼,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下楼去开门。  
  
阴黑的天空开始飘下霏霏细雨,映洁将脸颊贴向冰凉的窗玻璃,感觉雨水的湿意与冷意穿过透明的玻璃渗到簿个毛细孔,直沁入她幽深的心底。  
  
房门开散,胜翊望进蜷缩在窗台上的身影,一阵莫名的情感仿佛狂涛般朝他席卷而来。这个星期以来的失魂落魄、怅然若失如末,全有了解答。他……想念她!  
  
“该死!”他不禁咬牙低咒了一声。他怎么能对她存有非分之想!胜翊,你昏了头吗?她是你的学生啊!  
  
映洁听见陌生的低咒声在房内响起,迷失的心魂终于意识到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存在。她回过头,诧地瞪大杏眼着胜翊。  
  
“呃……我刚刚敲了门,不过你没听见,后来玛莉亚…………她她叫玛莉亚,直接就把门拉开,然后把我推进来。我…………我看你好几天没去上课,所以就跟训导处问了一下你家的住址,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胜翊微微涨红了脸,仿佛被当场抓到偷糖吃的孩子似的,慌乱地比手画脚解释道。  
  
相较于他的慌乱,映洁倒显得镇定许多。  
  
她收起惊讶的神情,淡然的问:“你是来通知我你准备把我死当?”  
  
“为什么会送么想?”胜翊诧然反问。  
  
“我送个星期跷掉你的每一堂课。”  
  
“你也跷了其他老师的课。”  
  
映洁扬起秀眉。“所以……”  
  
“我很抱歉。”  
  
完全出乎意料之夕卜的回答差点让映洁跌下窗台。她连忙稳住身子,不解地看着他。“抱歉,我不太能理解你的逻辑。”她挠掉他的课,他还跟她道歉?  
  
胜翊歉然一笑。“我那天不应该强要你弹琴。亦得对,我是不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也不知道你的手曾受过什么伤,我想我是有点太心急了!”  
  
映洁的目光从他诚挚的脸庞缓慢移向他修长完美的双手,嫉妒的感觉霎时涌起,她用力闭了下眼,强抑下心中的嫉妒与愤懑。“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你明天会去上课吗?”  
  
“如果你认为我旷课过多,想把我当掉,just  do  it!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希望你不要轻言放弃,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学生——”  
  
“so  what?”强抑下的嫉妒与愤懑终于爆发,她伸出看手,让他著清楚无力垂下的右手无名指。“你看到这根手指了吗?它的韧带断了,再也接不起来了!一个不能弹琴的钢琴家就算音感再奸,再有天分都没有用。”  
  
“就算不能弹琴,你还可以编曲。不要放弃,如果你放弃,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早就什么都失去了。映洁苦涩地低下头,半晌,紧抿的双唇忽然如逸出连串干哑的涩笑。“哈哈哈!老天,我们现在在上演新版的‘春风化雨’吗?我回不回去上课对你来有什么差别?你一样领你的薪水,一样过你的日子,更何况邱氏企业的三公子会缺那几万块的教授钟点费吗?”  
  
胜翊不理会她讥讽的话语,态度坚绝地说:“你一天不回去上课,我就每天来做家庭访问,我相信玛莉亚会很乐意替我开门。”  
  
“她肯定再乐意不过了。”映洁不悦地嘀咕道,目光扫过胜翊斯文的脸庞时,忽然脑中闲过一个念头。  
  
“既然你执意要当个春风化雨的天世师表,我就给你一个讥会好好表现。”她跳下窗台,走到房门口,朝楼下喊道:“玛莉亚,去买两打啤酒回来。”  
  
映洁扬高尖瘦的下巴,故意装出十八、九岁年轻人的桀不驯,对上胜翊困惑的眼神,下战帖道:“只要你喝赢我,我就回去上课。”  
       
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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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双手抱着因宿醉而抽痛不已的头,泛着血丝的杳眼恶狠狠地瞪着讲台上看来心情极佳的胜翊。  
  
她原本仗着自己有几分酒量,又以为他肯定是那种滴酒不沾、一杯即倒的人,就想干脆把他灌醉,让他知难而退,甚至还可以拍一张他行为不检,醉宿女学生家中的照片,威胁他离开学校,顺便完成艾曼边的任务,结果没想到反倒是她被灌醉了。  
  
谁会想到这么一个斯文的男人竞热是个千杯不醉的酒国英雄!连灌了六罐啤酒依旧神色自若,好像他刚刚喝的全是白开水。倒是她喝到第四罐就已经快不行了,但偏偏不肯轻易认输,硬是拼到第六罐,然后……就成了今天送副德行。  
  
失策!映洁抱着活像要裂成两半的头,忍不住呻吟一声。  
  
“映洁,你怎么了?”坐在她隔壁的黄玮婷轻声问道。  
  
“头痛。”映洁闷闷地回道,口气称不上热铬。  
  
黄玮婷和她是同斑同学,说话轻声细语,动作温柔秀气,从她身上几乎挑不出半个缺点,但映洁就是没办法喜欢她,或许因为她总是穿着和她相似的服装,绑着一样的发型,修一样的课,最后这一点是她今天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她就像个摆脱不掉的影子,更像是……纯——她的孪生妹妹。  
  
“感冒了吗?你上个星期都没来上课,是不是生病了?”  
  
“不想上就跷课了。”  
  
“噢。为什么会不想上呢?Prince上课很有趣呢!”黄玮婷双手托腮,仰慕地看着讲台上的胜翊。“我爸妈原本要送我到维也纳学琴,可是我坚持要在国内念w大,因为Prince才是真正一流的钢琴家。”  
  
“嗯。”映洁随口应道。她用左手支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抽痛得厉害的太阳穴。  
  
“对了,系里传言说你十二岁就拿到国际李斯特钢琴大赛的首奖,真的吗?”  
  
映洁瞟了她好奇的表情一眼,跟着目光扫过自己的右手,漠然地回道,“假的。”  
  
“原来是假的呀!”黄玮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口气仍是轻轻柔柔。“如果你是想用这个方式引起Prince的注意,可能成功了哟!Prince从上课进教室就一直在看你。”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跟我说话。他想看看是谁上课这么不专心,直接把她死当。”  
  
映洁恫喝的话语即刻收到立竿见影的良好成效,邹撤儿轻呼一声,连忙回过头开始认真上课。  
  
映洁轻揉着太阳穴,抬眼从指缝间看着讲台上的胜翊。她并非没有注意到胜翊凝视的目光,好几次她的心跳还因为他的注视莫名的乱了节拍。  
  
他的眼中似乎有种她无法理解的情绪,那究竟是什么?映洁又偷偷觑他一眼。不,她不想知道。  
  
下课后,黄玮婷依旧缠着映洁不放,一路上东聊西扯。原本宿醉带来的头痛已经够折磨人了,再加上有张嘴在她耳边吱吱喳喳个没完,更计她的痛苦加剧,整个脑袋像是要爆开一样。  
  
“映洁,你知道吗?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映洁终于受不了她的精神虐待,濒临崩渍边缘地吼道。  
  
黄玮婷被她突发的火气吓了一大跳,怯怯地说:“映洁,你怎么了?”  
  
“我头痛。”映洁再次吼道,引来枫林大道上众人的侧目。  
  
“嘘!小声一点,大家都在看我们了。”黄玮婷轻拉她的衣抽提醒道,一双明眸担心地左右张望。  
  
映洁不理她,扭头走进枫树林中。  
  
“映洁,你要去哪儿?”  
  
“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的头痛陪我安静地死去。”映洁头也不回地吼道。  
  
她才走了一段路,就听到另一个脚步声接近。  
  
老天,她真是阴魂不散!映洁叹了一声,加快脚步想摆脱她,但身后的脚步声追得更近,最后映洁索性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  
  
冷不防她可怜的鼻子就这么硬生生撞上来人坚硬的胸膛。  
  
“噢呜——”她痛呼一声,捂着撞疼的鼻子,整个人蹲在地上。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停下来。”胜翊歉然的声音在她上头响起。  
  
“你在西装里装铁板是不是?”映洁鼻音浓重地抱怨道。  
  
他低头看看合身的西装。“铁板?没有啊。”  
  
“那怎么会这么硬?”  
  
“你还好吧?”胜翊扶她站起来。  
  
她揉着发红的鼻梁,瞪着他无辜的表情。“你不会来撞撞看就知道了。”  
  
他的目光移向她柔软的胸部曲线,眨了眨眼,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映洁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才发觉自己话中的语病,愈描愈黑的补述道,“我是撞你自己的胸部……啊,我是…………呃,算了,我什么都没说。”她困窘地别过脸。  
  
“呃,我想……我想你可能会需要个。”胜翊将一个深棕色的小玻璃瓶塞进她手里。“这是解宿醉的药,你喝下去会舒服一点。”  
  
“谢谢你喔!你真是好心。”映洁挂起一脸假笑,假惺惺地,跟着脸色一整,斜睨着他,没好气地说。“如果早知道你是千杯不醉,我才不会自讨苦吃跟你比喝酒。你应该事先警告我的。”  
  
“你没问。”胜翊望着她,圆睁的黑眸看来无辜得紧。  
  
一缕微卷的黑发垂落他光滑的额头,映洁的手指动了动,有点想替他拨开。  
  
这是什么怪念头!她暗骂自己,努力把注意力从他那绺不听话的黑发移开,可是当胜翊随手把那绺发丝拨上去时,她竟然有点扼腕。  
  
她果然是宿醉未醒!她将这些反常的念头全归罪到昨天下午的那六罐啤酒。  
  
“就算我问了,你会老实说吗?”她拿起解酒药晃了晃呈头深棕免的液体,跟着旋开瓶盖,一股浓烈的怪味直冲入鼻中。“这什么怪东西?”  
  
“一个酒保的传秘方,我二嫂对宿醉狠有效。”  
  
映洁抛给他怀疑的一蔷,但仍是捏着鼻子,把那瓶解酒药灌进嘴里。只要能把她的头痛治好,就算是毒药她也照喝不误。  
  
“其实就算你问我,我还是不会跟你老实。”  
  
他的话让映洁猛地被还没吞下的药水呛了一口。  
  
“咳、咳、咳……”她粉白的脸庞一下子涨得通红,直咳个不停。  
  
胜翊慌忙替她轻拍胸口,帮她顺顺呼吸。  
  
好不容易终于止了咳,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映洁胸前的那只大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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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尴尬地拍回手,背到身后,自动向旁边移开一步。  
  
“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映洁垂下头,把凌乱的发丝塞到耳后,借以掩饰自己鲜见的羞怯。  
  
“不会老实跟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就此放弃音乐。我不清楚你受伤前的程度如何,旦我确定你绝对有送方面的天分,别放弃,好吗?”胜翊掏出一把小巧精美的银色钥匙递给她。“这是玻璃琴室的备用钥匙,只要你愿意重新接触钢琴,你可以随时去使用。”  
  
“可是……”映洁望着他手中的钥匙,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胜翊拉过她的手,将钥匙放入她掌心。“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没看错人。”  
  
映洁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还是收下钥匙和他的好意。  
  
他满意地笑了,轻拍她的肩,“我等你与我合奏一曲。”  
  
话才说完,他忽地愣住。他把她当成朵拉了!  
  
“我……我有事要先走了,拜拜。”胜翊慌忙托辞离开,不敢再面对她。  
  
“Prince,你对每个你认为有天分的学生都这样吗?”映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但问题就这么脱口而出。  
  
“当然。”胜翊背对她扬声回道。  
  
映洁怔忡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不知怎么地,竟然对他理所当然的答案感到有点难过。  
  
当然……不是。胜翊对自己苦笑,他并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私心地把她当成朵拉,私心地希望她就是朵拉。  
   
『5』第五章
  
星期日的校园冷清了许多,映洁晃荡半天也遇不到半个人影,不过这倒也合她的心意,耳根子总算可以清静一些。今天玛莉亚照例又开始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她浪费时间、蹉跎光阴,她懒得理她,干脆塞了两个三明治到背包裹,转头就往学校来。  
  
有时候她实在觉得玛莉亚比她妈咪还像她妈,罗唆、唠叨又爱管东管西。她妈咪从来都不管她……映洁眸光一沉,雪白整齐的贝齿深深陷入粉嫩的下唇。对,她妈咪一点也不唠叨,永远只会问她钢琴练了没!自从她的手受伤之后,她们母女之间就再也无话可说。  
  
映洁仰头望着碧蓝如洗的晴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平衡胸口突如其来仿佛缺氧的郁闷感。  
  
在校园里转了两圈,她不知不觉又往玻璃琴室的方向走,直到琴室赫然在眼前,她才注意到自己又往这儿来了。  
  
她替胜翊给她的那把钥匙配上银练子,当成项炼挂在身上,微凉的银免钥匙贴伏在胸口上,时时提醒着她胜翊那时说的话。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她抿唇,渴求地记着琴室。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吗?  
  
枫树林里极静,亻旦她听见风声,听见蝉鸣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节拍器——  
  
滴答、滴答、滴答……属于秋天的音符在飞扬,柔美的旋律在她脑海中反夏吟唱,催促着她走向前、再向前……  
  
待她回过神,人已经端坐在钢琴前的琴椅上,十指平稳地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她柳下心中的慌乱与临阵逃脱的冲动,轻击琴键,清脆悦耳的琴声立时在她手下响起。  
  
老天,她好想哭!映洁吸吸鼻子,眨了眨忽然间有些发酸的双眼。  
  
她的琴声有些生涩,节拍也有些迟钝,强音弱音也还掌握得不是很好,亻旦她知道这么多年没练,这是必然的情况。  
  
或许,当初那个医生诊断错误。  
  
或许,她还有机会可以继续弹钢琴。  
  
或许……她忘我地弹着,让记忆中熟悉的乐谐透过指尖化成真实的乐音,飘荡在寂静的枫树林中。  
  
一曲既罢,响亮的鼓掌声意夕卜地响起。  
  
“Prince!”映洁猛然奔向琴室门前那名意夕卜的听众怀中,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兴奋地仰起头对他喊道:“我可以弹!我真的可以弹!”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喔,老天!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她蹦起脚尖,感动地抱着他的脸乱亲一通。  
  
胜翊修长的大手圈住她的纤腰,将她微微抱起,闪亮的星眸缓缓幻化成子夜的蒙黑,而后更深、更沉。  
  
“Prince,你……”映洁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同,但还来不及发问,微启的樱唇已被封缄。  
  
温热的丰唇截然不同于温柔期文的主人,坚定而渴求她吮吻着她软柔娇嫩的唇瓣。他收紧双手,让她柔软的身体更贴合自己,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吮吻转深,软舌滑过她的贝齿,跟着轻轻橇开她紧闭的牙关,牢牢缠住她甜蜜的丁香舌,她塄了下,但随之紧紧与之交缠。  
  
隐隐传出一声浅浅的呻吟与叹息,是谁发出的不重要,现在在哪里也不重要,两人的世界中只有彼此的体温与呼吸交缠、融合,最后成为一体。  
  
当当当当!远方的钟声一声声传来,仿佛清晰又有些摸糊。  
  
“上课了……”胜翊的唇紧贴着她的,含混不清的语声像在低似是叹息。  
  
“别管他。”映洁紧紧攀着他的颈子,轻轻啮咬着他丰润的下唇。  
  
呼吸浓重,意识迷乱……  
  
上课钟声仍尽力地反复响着,一声又一声。  
  
“上课了……不对,今天是星期日,没课。那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昏弦迷乱的意识霎时转醒,胜翊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映洁又红又肿的樱唇,接着目光上移,两人迷惘的视线相接。  
  
他做了什么?迷蒙的星眸倏地圆瞪,他谅愕地踉跄了一步。  
  
“Prince,你……”  
  
未完的问句还在口中,疑似受到严重谅吓的男人已经转身奔离,不见踪影。  
  
“他怎么了?”映洁不解地自问,狐疑地回过头看看身后。“看见鬼了吗?”       
  
老天,他做了什么?他该死地做了什么?他竟然吻了他的学生!  
  
胜翊茫然地走出校园,忘了还停在教职员停车场的莲花跑车,忘了他来学校的目的,只是呆楞地一直往前走。  
  
唇上依稀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呼吸还隐约感受到她发际的馨香,他失神地轻抚自己丰润的下唇,无法克制地逸出一声挣孔的呻吟。  
  
他怎么能让事情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并没在把她错当成任何人,不是朵拉,更不是朵拉的代替品,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吴映洁,他的学生,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吻了她,不由自主地沦陷其中,不由自主地……他沉重地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久郁在胸中的叹息。不由自主地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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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是不对的,为人师表怎么能对学生怀有如此不轨的念头,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狂猛的感情。  
  
“胜翊。”一辆宾士房车在他身边停下,驾驶把头控出车窗夕卜连声唤他。  
  
胜翊恍若未闻地从车边走过。  
  
“怎么了?”驾驶座旁搪瓷娃娃般精美的秀丽女子不解地问。  
  
“不晓得。”驾驶摇摇头,倒车跟上他的脚步,再次扬声唤道“胜翊!”  
  
他还是没回头,傻傻楞楞地往前走。  
  
“阿,三哥聋了!”坐在后座的年轻女孩眨眨大眼,哭腔浓重地说,豆大的泪珠开始在眼底凝聚。  
  
“寺奕,别担心,你三哥只是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我们。”驾驶回过头,轻拍小妹的肩,要她别胡思乱想。  
  
驾驶又倒了一次车,但他这次索性也不唤他了,直接用力按了下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总算唤醒胜翊恍惚的意识,幽幽回过神来。“大哥?”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魂了。”邱翊橙咧嘴一笑。“想什么想得送么人神?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想什么?老天,他竟然吻了他的学生……胜翊没回话,再次陷入失神状态。  
  
“我和娃娃,还有雅雯要去埔里看濠全,你也一起来吧。”邱翊橙打开后座车门。  
  
“嗯。”胜翊楞愣应了声,坐进车里。  
  
“三哥,人家刚刚还以为你聋了,叫你叫半天都不理我们。”邱雅雯挨在他身边嘟着小嘴嚷道。但见胜翊半天不回话,两道铆眉又皱了起来,紧张地拍着前魔的椅背,叫道“大哥、大嫂,三哥中邪了!”  
  
“你三哥只是在想事情,别担心。”林云回过头安抚地拍拍小姑的手。“雅雯乖,别吵你三哥。”  
  
“噢。”邱雅雯乖巧地应了声,安安静静地坐在胜翊身边,不再开口。  
  
一直到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已经快到目的地了,胜翊才一脸茫然地望着车夕卜的景象“大哥,我们要去哪儿?”  
  
邱翊橙望着后照镜中三弟迷惘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埔里看濠全。”  
  
“噢。”胜翊楞愣地点点头。  
  
邱翊橙见状,回过头和妻子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叹了一声。音乐天才果然不同凡响,普通人顶多反应慢十半拍,他整整慢了一首交响乐!  
       
“Prince,怪怪的。”黄玮婷手托香腮,轻声细语地说。  
  
“是吗?哪里怪?”映洁瞟她一眼,口气不甚热络。  
  
黄玮婷换成右手托腮,长睫微垂半遮眼,幽幽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失魂落魄,唉。”  
  
映洁横她一眼。她看起来比较严重吧!  
  
才想着,胜翊就像是印证黄玮婷的说法似的,忽地失手打翻了讲桌上的笔筒,各种颜色的白板笔澈了一地。  
  
“对不起。”他尴尬地向班上同学道了声歉,弯腰一支支拾起。  
  
一支蓝色白板笔滚到映洁椅下,她伸手替他捡起未。  
  
“Prince,这里还有一支。”她摇摇手中的笔提醒他,但眼才对上他的,他却立刻凋开,活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映洁真的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厉鬼缠身,他才会一看到她就像是撞了鬼。  
  
“谢谢。”胜翊避开她的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抽走她手里的白板笔。  
  
那动作简直像是用抢的。她翻翻白眼,咕哝一声“不客气。”  
  
整整两节课就在胜翊掉笔、忘记带讲义、上到一半突然失神的情况下结束。  
  
“映洁,你觉得Prince是不是失恋了?”黄玮婷目送胜翊离开后,回过头问道,颓靡了两堂课的表情忽然射出万丈光华,灿烂得有些刺眼。  
  
“我觉得他撞鬼了。”映洁把文具和笔记收进背包裹,没好气地说。就算他真的是失恋,她也未免高兴得过了头吧。  
  
“为什么?”  
  
因为他一看到我,就像看到鬼。映洁心想。  
  
“直觉。”她对黄玮婷耸了耸肩,拿起背包走出教室。  
       
胜翊躲她的情况愈来愈严重。  
  
每次遇到她,他不是慌慌张张地躲开,就是改往另一个方向走,速度直逼竟走迸手。,.有时候她拿着刚写好的乐谱问他意见,他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连语气也是一个劲地敷衍她。  
  
他甚至连玻璃琴室也不来了,好几次她远远看到他的身影接近,但不一会儿又掉头离开。  
  
哼!还说什么希望她不要放弃!现在究竟良谁先放弃了?  
  
“damnit!”映洁怒啐道,十指重重在琴键上奏出愤怒的音节。  
  
狂乱气愤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泄而出,依旧无力的右手无名指追不上其他手指的速度与力道,使得整个曲子残破得听不出任何美感,只剩下恼人的噪音。  
  
刺耳的琴声让她的愤怒与挫折更深,她几近自虐地不断加快双手移动的速度,直到双手隐隐作痛,再也负荷不了更快的速度。  
  
“轰”的一声,十指同时按下最后的音符,映洁瞪着眼前的乐谱重重喘息着。  
  
一回眸,忽地捕捉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愤怒地起身,猛然抓起这些日子写的乐谱,冲出玻璃琴室。  
  
“邱胜翊……”她对着他的背影怒喊。  
  
她昂扬的怒气让他移动的脚步不觉一顿,迟疑地转过身面对他这些天来始终不敢正视的人。  
  
“送祥到底算什么?不敢承认你看错了人吗?不敢承认伟大的Prince,竟然也会有错把废人当天才的一天吗?”她扬扬手中的乐谱。“这就是你原本以为我做得到,可是后来才发现粮本不值得一看的垃圾!”  
  
“你听我说——”  
  
“用不着再说那些虚伪的谎话,也用不着再时时躲着我!你的态度已经把一切说得太清楚了。”映洁用力扯下系着琴室钥匙的银炼子,连同手中的乐谱一同掷向他,乐谱和钥匙击中他的右胸登时辙了满地。“你的琴室大可以留给其他更有天分的学生,我根本就不需要!该死的不需要!”  
  
映洁愤恨地怒视他一眼,昂高下巴,从他身边走过。  
  
胜翊伸手想拉住她的手,但只是一个迟疑,她便已经与他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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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难过,她一点也不难过!映洁抬起头望着微阴的天空,将灼烫的泪水眨回眼底。她只是生气,她气自己竟然天真的相信他真的认为她有天分,她气他不该给她不可能成真的期盼。  
  
硬扯下来的银炼子在她细嫩的颈部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缓缀渗出,最后凝桑成豆大的血珠满落她胸口,染红了雪白的衣噤,跟着一滴澄澈的液体滑过她的脸颊跌碎在血痕上,渲染开了强烈的鲜红龟泽,接着又是一滴……  
  
她根本不难过?为什么要难过?这是她早就体验过的感受,不是吗?  
  
就连陪伴她多年的多洛夫斯基老师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连她亲生父母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连她自己都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映洁扶着身旁的枫树,木然地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上,而后放声大哭。  
  
为什么连他都放弃?为什么……       
  
她受伤了。  
  
胜翊坐在邱翊橙替小妹亻故的秋千上,怔忡望着手中染了血的银练子。  
  
他在枫树林里听见她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将他的心柠得好疼。他想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不让她再掉眼泪,他想深深吻住她的唇,不计半声呜咽从她嘴里传出,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是学生,而他是她的老师,师生之间的分际不该逾越,也不能逾越。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憎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把持不住,为亻十么会爱上自己的学生。  
  
如果他能够把持得住自己,他就可以在她身旁指导她,让她找回对音乐的感觉,让她恢复信心,这才是他该做的,这才是身为师长的职责。  
  
为什么他做不到?为什么他该死的做不到?  
  
阴黑的天空开始落下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未觉。  
  
屋内的邱翊橙从窗口看见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浅浅叹了一声,撑起雨伞走向他。  
  
“胜翊,下雨了,进屋里去吧,再坐下去会生病的。”  
  
胜翊抬眼望向兄长,努力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我想再坐一会儿,大哥,你先进去吧。”  
  
“谁的项炼!”邱翊橙看透他笑容中的勉强,却没追问,反而将往意力移向他手中的银炼子。  
  
“学生掉的。”胜翊将银炼子收人掌心,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你放心,爸的心脏很有力,再多一两次刺激也没问题。”邱翊橙厚实的大手在他肩上轻拍了拍,转身走回屋里。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再多个师生恋的丑闻,他们父亲大人的心脏依旧可以强而有力的运转下去。  
  
可是他怎么能任事情继续失控下去!胜翊收紧双手,银色钥匙微微刺入掌心,他昂起脸盛接着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希望冻人的雨水能计他清醒点,再清醒点……  
       
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艾曼达的异想天开,她可笑的奢想全都结束了。邱胜翊大可在学校里待到老死,她也该认分的回去弄懂那些报表,别再妄想她这双手还有机会再碰钢琴。  
  
映洁使劲甩上房门,弯身拉出塞在床底下的行李箱,将衣物和随身物品一古脑儿全往里头扔。  
  
“你就这么放弃了?”玛莉亚在门夕卜喊着。  
  
“对。”映洁冷声回道,用力扛出梳妆台的抽屉,把里头的小首饰像垃圾一样倒进行李箱里,然后“砰”的一声把抽屉塞回原位。  
  
房里传来的碰撞声让让玛莉亚不禁缩了一下,但仍大着嗓冂喊道“你不能就送样放弃。”  
  
“为什么不能?”她胡乱拨开黏在脸颊的纷乱长发,双手撑着梳妆台,望着镜中双眼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得声嘶力竭,亻方佛要将这些年未强忍下的泪水一次哭完。  
  
“你答应小姐要让Prince离开学校的。”玛莉亚提醒道。  
  
“我办不到,不行吗?我没那个能力,我看不懂报表,甚至连钢琴都没办法弹,我只是个连活着都嫌多余的废人,不行吗?”映洁吼道,伸手用力抹去眼角不小心滑下自怜的泪水。  
  
玛莉亚听到后来也火大了,以更高的音量回吼道“你不是废人,你只是习惯放弃!一且受到挫折就缩回自怨自艾的壳里,再也不敢探出头来。你是个懦夫!”  
  
映洁用力拉开房门,低头看着足足矮她半个头的玛莉亚半晌,而后缓缓扯出一抹冷笑。“没错,我就是懦夫,你满意了吗?”  
  
玛莉亚往后踉跄了一步,无法逼视她眼中的伤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地只知道映洁带着一身狼狈、怒气冲冲的走回来,劈头就对她说一切都结束了,然后冲进房里收拾行李。她以为她只是在闹情绪,但情况似乎比她想像的严重许多。  
  
“我拿‘垃圾’扔他。”  
  
“拿垃圾丢他?”玛莉亚诧然。“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不过他做了一件我早就对自己做过的事——放弃一个废人。”映洁清冷一笑,再次掩上门板。  
  
玛莉亚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长声一叹。她的心结比她们想像中还深、还难解开,看来还是得他们家小姐亲自出马了。  
       
“老爷,门口警卫说有一位小姐说她和三少爷有约。”  
  
老管家走进餐厅,对坐在首位邱世明报告道。  
  
“和胜翊有约?”邱世明微聚拢两道浓眉。“告诉她胜翊病了,请她改天再来。”  
  
“爸,等一下。”邱翊橙拦住老管家。“她有说她是什么人吗?”  
  
老管家偏头一想。“门口警卫说她说了一堆,不过全是英文,他只知道她要找三少爷其他的全听不懂。”  
  
“请她进来。”邱翊橙先向老管家吩咐道,才转向父亲。“爸,我们先看看她找胜翊什么事。”  
  
“也好,你去看看。”邱世明摆摆手。“说到胜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淋雨淋到发高烧。”  
  
邱翊橙不理会父亲习惯性的叨念,亻顷身轻啄妻子的小嘴一下,才起身离座,到客厅去。  
  
下一会儿,老管家领着一位金蓝眼的摩登女郎走进屋里,邱翊橙乍见她只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艾曼达.奎克。”她先报出自己的姓名,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邱翊橙,胜翊的大哥。请坐。”邱翊橙伸手与她一握,指了指沙发请她落坐。听见她的名字,他便记起自己何时见过她。去年他到纽约开会,曾有人介绍他们两人认识,不过她的身分反倒更让他觉得奇怪,胜翊什么对候认识这位华尔街的理财天才的?  
  
“我记得你。”艾曼达微微一笑,“那天唯一对我的投资公司没兴趣的人。”  
  
“奎克小姐为客户创造利润的能力令人印象深刻,不过敝公司和香港天地投资公司合作己久,彼此已经培养出相当的默契,所以暂时还没有更换的抒算。”邱翊橙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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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真讨厌那个姓符的,老是跟我抢生意。”艾曼达似真似假地埋怨道。她口中姓苻的便是香港天地投资公司的总裁苻天沼,两人虽然没有实际上的利益冲突,不过向.来好胜心强的艾曼达多少有些和他暗中较劲的意味在。  
  
邱翊橙直视人艾曼达眼中隐而不显的一丝丝黯然,明白她并没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么‘讨厌’符天沼。  
  
“还没请教奎克小姐找胜翊有什么事?”他将话题移回胜翊身上,无意无礼地窥探他人的心事。  
  
“我来替他治病。他在哪儿?”  
  
邱翊橙颇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他在楼上,请跟我来。”  
       
“你真的病了?”艾曼达低头望着床上一脸病容、唇色苍白的胜翊。  
  
“他前天莫名其妙地在花园里淋了一夜雨,然后就发高挠了。医生虽然已经来看过了,也吃了药,不过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邱翊橙对她咧嘴一笑。“我相信奎克小姐一定有什么秘方可以让他恢复精神。”  
  
“有没有用是不知道,不过秘方倒是有两帖,一帖叫朵拉.吴,一帖叫吴映洁。”  
  
语音才落,便见躺在床上的病人,长睫缓缓掀动,迷蒙的目光茫然地注视着房内多出来的两位意夕卜访客。“大哥?”  
  
“看来奎克小姐的秘方效果谅人。”  
  
胜翊顺着兄长的目光,望向房内的陌生女子。“你是?”  
  
“我是艾曼达.奎克,你的乐迷。我们以前没见过,不过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现在还有个相同的问题。”艾曼达迳自拉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不介意我坐着说吧。大老远从纟丑约飞过来,实在很累人。”  
  
“当然,请坐。”胜翊挣扎着拥被坐起。  
  
“你们慢慢聊,我下去吩咐人送点热饮过来。”邱翊橙欠身离开。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多洛夫斯基老师吧。我曾经跟多洛夫斯基老师学过一阵子的钢琴,不过我的程度比起老师的另一位得意门生朵拉.吴当然是差多了。”艾曼达顿了下,确定胜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后,满意地一笑。  
  
“自从七年前她临时取消一场颇为重要的演奏会,她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艾曼达点点头,“看来你对她也满熟悉的。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些美于她的事情。”  
  
“你知道她为什么消失?”胜翊亻顷身向前,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与急切。  
  
“别激动,记得你是病人。”艾曼达等他靠回墙上,才慢条斯理地说,“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比较喜欢朵拉.吴还是吴映洁?”  
  
胜翊愣了一下,神色肃然地答道,“吴映洁只是我的学生。”  
  
艾曼达受不了地横他一眼,“我只问你喜不喜欢,又没问你地是什么身分。你这叫不打自招。”  
  
胜翊微微红了脸,抿唇不语。  
  
“既然吴映洁.只是‘你的学生’那就不提她了。”艾曼达斜瞄他一眼,故意挪揄道。“关于朵拉.吴突然从钢琴界消失的事,其实我也是从多洛夫斯墓老师那儿听来的。朵拉.吴有个双胞胎妹妹,也是从小就跟着多溶夫斯基老师学琴,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在音乐上的造诣却截然不同。因为嫉妒,就在她们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她妹妹用刀划伤了朵拉的手,因此她不得不取消隔天的演奏会,后来医生判定她的手再也不能弹琴,她就此从吉典音乐界消失。”  
  
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不过我们憎恶彼此。胜翊忽然想起映洁之前说过的话。  
  
“朵拉的手伤在哪里?”他轻问,不自觉屏住呼吸。  
  
“右手无名指。”  
  
艾曼达才说完,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病人竟然一跃而赶,夺门而出,她连忙追上前去,叮嘱道,“喂,别让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不然她会逃开。还有她坐今晚十一点的班机回纽约……”她喃喃地将本来打算说的话说完。她本来还准备好几套说辞要劝他去拦住映洁,不过现在看来都用不着了。  
  
其实不管她是朵拉.吴或是吴映洁,他早就明白就是她了!  
   
『6』第六章
  
“小姐,您快来,她说时间到了,不等您了,我拦不住她呀!”玛莉亚抓着行动电话,堵在映洁门夕卜向艾曼达求教。  
  
“玛莉亚,让开。”映洁拉着行李箱,瞪着站在门口不走的玛莉亚,两人僵持不下。  
  
电话那头的艾曼达看了下时间,吩咐道:“没关系,让她走。”  
  
“可是……”玛莉亚迟疑地抬眼看映洁。  
  
“放心,自然会有人拦住她。”  
  
“玛莉亚,让开!”映洁喝道,火气逐渐扬升。  
  
玛莉亚又看她一眼,无言地退到一旁,让她离开。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轻声道:“你保重。”  
  
“你也一样。”  
  
“恩。”映洁轻轻点了下头,用力提起行李箱,蹒跚地走下楼。虽然她们两个老是在吵架,但她心中却也明白玛莉亚是真的关心她。  
  
走到玄关,她才拉开大门——  
  
“我很抱歉。”无力的低哺伴随着巨大的身影整个向前倒下。  
  
“邱胜翊?”映洁轻呼一声,连忙接住他倒下的火烫身躯。  
  
一辆银色的宾士房车见她出现,立刻俐落地倒车离开。  
  
“喂!别走啊。”她出声喊道,但宁静的街上只剩下扬起的尘埃。  
  
“邱胜翊,你怎么了?别压着我。”映洁用肩膀撑住他,努力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颊,但触手处异常的火热让她吓了一大跳。  
  
“玛莉亚,快过来。”她连声唤道。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胜翊搬上二楼映洁的房间,让他躺,下。  
  
映洁倾身伸手轻触他火烫的额头,忍不住蹙起秀眉。  
  
“发高挠还到处乱跑。”  
  
站在一旁的玛莉亚强忍下笑意。他们家小姐说的没错,果然有人会拦住她。  
  
“玛莉亚,去叫医生来,顺便打个电话叫他家人来接人。”映洁看了下时间,又望望他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后转身走向房门口。“我快来不及了。”  
  
“你还是要走?”玛莉亚诧然。“你不照顾他?”  
  
“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他是死是活干我什么事。”钝琬狠下心说,但目光仍是不忍地回头望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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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亚楞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讨来,也往门口走。“那就更不干我的事了。你一走,我还得忙着整理房子,才没空照顾他。”  
  
“你也不管他?他在发高挠耶。”  
  
“你都不管了,我为什么要管?他要病死在这里也跟我没关系。走了,走了,你不是要赶飞机?”玛莉亚推着她往门夕卜走。  
  
“可是……”映洁频频回首。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别可是了,飞机可是不等人的。我看他大概也不会死,顶多脑筋挠坏了而己,不用拘心。”  
  
映洁看着他泛红的脸庞和粗浅的呼吸,最后决定道:  
  
“我确定他没事再走好了,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像太狠了。”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可没叫你留下来。”玛莉亚申明道,强抑下唇边的窃笑,走出房门。  
  
医生看过胜翊,替他打了支退挠针后,他终于开始发汗将过高的体热排出,呼吸也逐渐恢复平稳。  
  
映洁坐在床边,拿了毛巾替他把不断冒出的汗水擦干,以免他又着凉了。  
  
玛莉亚端蕾刚煮好的热姜汤上来,放在床边的五斗柜上。“等他醒了,让他喝点热姜汤,会舒服一点。”  
  
“你骗我。”映洁平静地,语气不像在控诉,反倒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有吗?”马莉亚装傻。“我骗你什么?”  
  
“你骗我留下来。”映洁轻柔地拨开胜翊额上湿黏的黑发。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刚才还推着你走,要你别管他,赶快去机场,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玛莉亚走向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其实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狠心。”  
  
待门关上,映洁才轻声叹道:“我知道。”  
  
就算她真的狠得下心丢下发高挠的他坐车去机场,还没到半路,她一定又会折回来,玛莉亚只不垃是帮她省了一趟注定白花的车钱。  
  
映洁放下毛巾,俯身望着胜翊沉静安详的睡颜,一点也不狠地撂下狠话道:“害我没赶上飞机,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他的解释一点也不合理!映洁瞪着端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着琴的男人,有些忿忿不平地想着。  
  
约莫是意识到她的注视,胜翊回过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意。  
  
同祥温柔的笑容缓缓浮上她的脸,在他回过头后又垮了下来。她跟他笑什么啊!她自厌的想。带实讨厌自己在他纯净尤邪的笑容下,忘了该追根究底的反驳每一个解释的合理性。  
  
那天晚上他十二点多才醒,醒来时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很抱歉。”  
  
“邱教授,您做了什么事得让您拖着病体专程来道歉?”她搁下替他擦汗的毛巾,秀眉一挑,故意语中带刺地。  
  
“我很抱歉让你误以为我巳经放弃了。”  
  
她脸色转冷。“那只是我误会了吗?”  
  
“我承认我那时候是故意躲你,但原因却不是你想的那祥。”他挣扎著想坐起身。  
  
她斜睨他一眼,原想不理他,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扶着他坐起来,顺便还抓了个枕头让他垫着,以免墙壁太凉让他病情加重。  
  
她不悦地瞪着多事的双手。“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那个吻。”  
  
他的话唤醒她对那个失控的热吻的记忆,粉白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  
  
“我那时候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她等了一会儿,但他似乎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她只好开口问,“所以?”  
  
“我很抱歉。”他很顺地接口道。  
  
她看着他,隐隐觉得他的解释少了很多事没.但一看到他略显苍白的单纯笑脸,那些“隐隐觉得”就真的全部都隐形不见了。然后隔天早上,她就看到那天硬扯下来的项炼和银色钥匙安安稳稳地躺在她手心上。跟着,她又开始像之前一样,没课就往玻璃琴室跑。  
  
“想什么?”  
  
忽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她一大跳,她捂着心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吓人啊!”  
  
胜翊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了,一脸无辜的模祥。“你在想什么?”.想咬他……映洁望着他丰润的唇瓣,突然冒出这祥的念头。她一楞,连忙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没……设什么,发发呆而己。”她心虚地垂下目光,但仍不时抬眼偷觑他看来极柔软可口的唇。  
  
可口!她微皱起眉头,又仔细打量起他弧形优美的双唇。这形容词怎么会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嘴?  
  
胜翊伸出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今天不练琴吗?”  
  
映洁眉头一拧,差点伸手拉下挡住她视线的大手,但一回,连忙止住蠢动的手,僵硬地回他一笑。“练,当然要练。  
  
她走向钢琴,在椅子上坐好,十指平放在琴键上,望着空无一物的谐架两秒后,起身走向胜翊,弯腰捞起搁在他脚边的背包,对他尴尬地一笑,“忘了乐谱。”  
  
拿出乐谱,她把乐谱搁回地上,拿着背包走向钢琴,正要把背包往架上放,才发现拿错东西。  
  
“拿错了。”她努力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朝胜翊耸了下肩,走回去把乐谱拾起,然后放进背包裹,跟兼靠出笔记本,把背包放下……  
  
“算了,你今天也别练了。我看你呆得满严重的。”胜翊拉住她,朝她手中的笔记本努努嘴。  
  
真的看起来好可口。映洁回过头见他努了努嘴,看着看着又失了神,根本没意会到他努嘴的意思。  
  
见她反常的举动,胜翊忍不住叹了口气,拉她在身边坐下。“你今天怎么了?”  
  
映洁这才又回过来。“没没没什么,呃,我现在要练琴,对,我是要练琴没错。”  
  
“拿着笔记本练琴?”胜翊拖起她的手连同她手中的笔记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我……”她支吾半天,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算了,既然你今天也没心情练琴,我带你去一个发呆的好地方。”胜翊接垃她手中的笔记本放进背包裹,跟着一手拎着背包,一手拉着背包的主人走出琴室。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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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地方我们一起发呆。”  
       
绿幕如茵,景色如画。  
  
映洁乍见这片翠绿山坡便爱上它的纯净自然,她迫不及待地脱下鞋袜,赤足感受青草地的柔软与清新。  
  
“喂,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跑跳了一阵子之后,她回过头扬声问胜翊。  
  
“因为迷路。”胜翊也大声回答她。有一次他因为心烦,就一个人开车四处逛逛.结果就逛到这里来了。后来他只要心情烦闷又不想弹琴,就一个人来这儿发呆。  
  
“原来你也会迷路呀。”  
  
“很丢人吗。”他笑问道。  
  
“不会啊,很人性。我本来以为你什么都会。”她松开发辫,用力甩了甩头,让风轻抚长发。  
  
胜翊浅浅一笑。“这你就错了,我除了音乐,什么都不行。”  
  
他眼中微微流露出的怅然让映洁不自觉收起笑容走向他。  
  
胜翊垂眼望着轻复在他手上的修长柔夷,缓缓反过手与她交握。  
  
这双手与他妹妹的不同,雅雯的手对他来说是责任,证明他是被需要的,但她的手却代表着他渴望己久的关怀。  
  
“我父亲原本希望我和两个哥哥一祥学商,但是我对商业方面的事一点天分也没有,他只好放弃,由着我学音乐。”  
  
“不过你现在的成就一定让你父亲颇为自豪吧!虽然你在商业方面不太行,可是你在古典音乐界却是最顶尖的。”  
  
胜翊看她一眼,而后低下头。“他从来没有陪我参加过任何一次比赛。一向都是我妈陪著我去比赛,我妈死后,就换成钢琴老师陪我去。”  
  
“你妈去世时,你几岁?”  
  
“十二岁。”  
  
映洁抬起头直视入他眼中。忽然间,她看见的不是长大成人的胜翊,而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站在比赛会场,手里拿着第一名的奖座,却听不到家人为他喝彩的落寞。  
  
“我不太会安慰别人,呃,坦白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可是我恿……或许你会需要这个。”她拍出他握住的手,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很用力很用力的拥抱。  
  
胜翊塄了一下,跟着也紧紧回抱住她,低下头摩挲着她馨香柔软的长发,感激地低语道:“是的,我需要。”  
  
不需要多余的安慰言语,一个真心的拥抱其实已经代表了一切。  
  
蓝天绿地,秋风送爽,长裙飘飘,紧紧相拥的人构成一幅极美丽诗意的画面。  
  
半晌,映洁迟疑地抬头轻声道:“呃……希望你不耍感伤太久,不然我会不知道要怎么办。”  
  
胜翊低头望着怀中佳人不如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怔了一秒钟,忍俊不住的笑声倏地鼓动胸臆,朗朗传扬开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我只是证明我已经不感伤了。想放风筝吗?我车里有风筝。”  
  
“你车里为什么会有风筝?”  
  
“因为一个梦。”他走向停车的地方。  
  
她跟了上去。“什么梦?”  
  
胜翊但笑不语,打开后车盖,靠出色彩鲜艳的长尾大风筝。  
  
“好漂亮。”映洁轻呼一声,开开心心地接过他手中的风事,跑向草地。但跑了一小段路,她又停下脚步,回头喊道,“你快点嘛!”  
  
他笑了笑,追上她的脚步。  
  
映洁著看四周,最后迭了一个她认为最适合放风筝的地方,跟着抓起一根头发测试风向。  
  
“再拿高一点。”她放着风筝线,抬手示意另一头的胜翊把风筝拿高。“等一下我说放就放。”  
  
两人费了一番工夫,大风筝终于飞上蓝天。  
  
映洁坐在胜翊身边,手中拿着风筝线的卷轴,仰头看着风筝愈飞愈高。  
  
“我小时候最喜欢去放风筝。我爹地、妈味每次找不到小孩,就知道一定是我带着妹妹去公园放风筝。其实以前我和妹妹的感情很好,常常调换身分捉弄身边的人。有时候连爹地、妈眯都分不出我们两个谁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选祥。”映洁深吸一口气,回头却看见胜翊躺在草地上,手掩双眼,呼吸乎稳,看来睡得正熟。  
  
“你真是……”她瞪着他恬适的睡脸,心里又气又好笑,心中的感伤情怀顷刻消失无踪。  
  
“真的这么好睡吗?”她偏着头打量他舒服的睡姿半晌。“呼,要睡一起睡。”  
  
她把风筝卷轴揣进怀里,在他身边躺下,忽然他一个翻身,大手一伸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映洁谅讶地抬眼,瞧见他浓密的长睫毛微微掀动。她了然一笑,反手抱住他,舒服地偎进他怀里。是的,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胜翊细细磨蹭着她柔细的发丝,满足地轻叹一声。  
  
每当他弹奏着她编写的“风筝”,脑海中便会浮现这样的梦境,而今天终于能够美梦成真。  
  
映洁背着背包走进教室,嘴里轻哼着曲子,一派轻松愉快。  
  
“映洁,坐这儿!”黄玮婷见她进来,笑着朝她招了下手,指着身边的座位。  
  
上课时间还没到,教室里还有不少空位,她看了其他座位一眼,最后耸了下肩,走向黄玮婷身边的位子。  
  
“你最近好像心情特别好。”黄玮婷挨近她,手托香腮,仍是一贯的轻声细语。  
  
“有吗?”映洁看她一眼,惭渐习惯她老是在身边打转,倒也没当初看她那么不顺眼了。  
  
黄玮婷暧昧地眯细眼,挨得更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什么恋爱?”映洁往左挪了挪身子,和她逼近的俏脸拉开一段距离,不习惯和其他人靠得太近。  
  
“还不承认。”邹擞儿噘着嘴道,手探进背包裹拘出小镜子,往映洁面前一摆。“你自己看。”  
  
“看什么?”映洁失笑,斜睨那面小镜子一眼。难不成这还是面照妖镜?  
  
“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黄玮婷索性替她拿起镜子,让她看个仔细。  
  
镜中的容颜眉眼含喜,嘴角含笑,澈发出的光彩犹如夏日骄阳般灿烂夺目。  
  
她是谁?映洁一楞,略显僵硬地别开目光。“我看不出哪里不一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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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看不出?”黄玮婷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映洁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恢夏一贯的淡漠。“该有什么不同吗?”  
  
黄玮婷小嘴一撇。“不想承认就算了。”  
  
承认什么?映洁手撑兼下巴,望着刚走进教室的老师,目光的焦点却穿透墙壁远远落在目标未明的前方。  
  
承认她真的喜欢上胜翊吗?不可能的,她只是想博取他的信任,然后让他离开学校重回古典音乐界。  
  
只是……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夕卜的水蓝晴空。镜子里的“她”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好陌生。  
  
事情是不是有些失去控制了?映洁侧着脸伏在平滑光亮的琴盖上,思绪纷乱得理不清一个头绪。  
  
“吴映洁,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烦躁地扬声自问。  
  
难道……她用力甩甩头,挥去那个念头。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弄假成真,真的爱上邱胜翊!  
  
她坐直身子,掀开琴盖,目光不自觉飘向门口。  
  
他为什么还没来?念头才起,她又是一怔。  
  
这没什么,她只是为了搏取他的信任,难免会有点入戏太深。她说服自己,拒绝聆听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嘲笑着这个理由有多么牵强与薄弱。  
  
但她魂不守舍的情况却一直持续到胜翊带着一脸神采奕奕的笑容走进玻璃琴室才恢复正常。  
  
“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胜翊一躬身,对映洁做了一个优雅的法式宫廷礼。  
  
映洁诧然笑问,“你干嘛?”  
  
“邀舞!”他微微抬起头,俊逸的脸庞堆满笑意。“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赏个脸,与我共舞一曲?”  
  
“这……”映洁玩心乍起,故意手掩着小嘴,盯动长睫毛,矫揉造作地矜持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胜翊执起她的手到唇边印下一吻,将她带到琴室夕卜的空地。  
  
“请梢候。”他按下衣袋中随身听的播放钮,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泄在枫树林中。  
  
两人随着琴声优雅的旋律翩翩起舞。  
  
“英俊的男土,这首曲子好像以前没听过。”  
  
“噢,美丽的小姐,这首曲子是敞人不才之作。”  
  
映洁昂首望着他。“十分杰出的作品。”  
  
“你过奖了。”凝望她的星眸含笑,柔情满溢。  
  
两人又共舞了一会儿,乐声忽停。  
  
胜翊歉然一笑。“美丽的小姐,恐怕这是未完之作,让你失望了。”  
  
“无妨。”映洁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接续下他未完成的乐章,轻轻哼唱。  
  
胜翊谅喜地看着她,眸中笑意更深。他轻搂着她细软的腰肢,随着她哼唱的旋律旋转、点足、再旋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映洁优雅地曲膝,行了个宫廷礼,胜翊也躬身回礼。  
  
“美丽的小姐,看来你完成了这首曲子。”  
  
“英俊的男士,希望你不会介意。”映洁望向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深怕自己随兴之作会让这首曲子显得不伦不类。  
  
“当然不介意。既然这首曲子是我们联手谱成……”胜翊手轻拉,将她带人怀中。“就叫做‘纯真’好了。”  
  
映洁释然地昂起头对他绽开笑颜。“恩,就叫‘纯真’一半是我,一半是你。”  
  
“一半是我,一半是你。”胜翊缓缓低下头,深深吻住她红润的樱唇,以真情誓约……  
       
期中考后,周围的气氛显得益发怪异。  
  
映洁低头收拾着文具,明显地感受到四周投注而来的好奇目光。她猛然抬起头,教室里的其他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地整理东西。  
  
她扫视众人一眼,撇了撇嘴,拎起背包走出教室。  
  
“映洁,等一下。”胜翊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忽地唤住她。  
  
映洁回过头,见是胜翊在叫她反倒有些意夕卜。“有事吗?”  
  
“你过来一下。”胜翊全然无视于周围探究的目光,拉起她的手走向学校特别分配给他的专属休息室。  
  
好奇的七光顿时化为扰人的窃窃私语嗡嗡传入映洁耳中,虽听不仔细,却也能猜得出自己和他已经成了议论焦点。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与胜翊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了?”她的举动引得子买回过头轻问。  
  
她耸了下肩,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答道,“没什么。”  
  
胜翊没再伸手牵她,直到进了休息室,他才低下头,轻啄她的小嘴一下。  
  
“我今天下午有点事,没办法陪你练琴。”  
  
“恩。”映洁闷闷应了声。  
  
“别失望,我保证只有这一次。”  
  
“我才不失望,大不了自己练。”她垂下眼不看他,不愿承认自己真的觉得很失望。  
  
胜翊轻轻抬起她小巧尖瘦的下巴。“真的不失望就笑一个。”  
  
她牵动嘴角,挤出一个很勉为其难的笑容。  
  
“笑得真丑。”圆润的指腹轻点她的红唇。  
  
映洁张嘴,狠狠咬他食指一口。  
  
“你咬我。”他抽回手,故意装摸作祥的大呼小叫。  
  
“咬你就咬你了,还怕你不成。”映洁昂高下巴,笑着斜睨他。  
  
“不怕我?看我怎么整治你。”胜翊欺向前直攻她腰侧。  
  
向来怕痒的映洁尖叫着又闪又躲,但仍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只得连声讨饶。“好,我怕,我怕。”  
  
“知道怕就好。”他扬唇一笑,满意地停手,温柔地替她拨开前额散乱的丝。“我托我大哥从法国请来一个著名的夕卜科医生替你看手,大概十九号左右会来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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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看完之后确定我的手还是不行呢?”  
  
“小傻瓜,别胡恩乱想。”胜翊轻敲她光滑的额头一记。  
  
敲门声忽然响起。“Prince,你在吗?”  
  
映洁连忙退出他怀中,爬了爬乱发,拉平衣衫。“我先走了。”  
  
她拉开门,迎面对上门夕卜白发斑斑的音乐学院院长,讷讷道了声好后,快步离开。  
  
院长目光凝重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头看着胜翊。  
  
“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胜翊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门。  
  
院长背着手走进休息室,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学校决定圣诞夜当天要举办一场慈善音乐会帮育幼院筹款,希望你可以表演几首曲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  
  
“你愿意帮忙就好,详细的情况我改天再跟你研究。”  
  
院长走向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望着胜翊澄澈如水的眼神,嘴张了又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院长,还有别的事吗?”  
  
“我……”院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决定直说:“Prince,我知道你关心学生,不过有时候师生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呃,你了解我的意思吧。”  
  
他点头。“我了解。”  
  
“你了解就好。”院长拍拍他的肩,走出休息室。  
  
胜翊掩上门板,头侧抵着微凸的门框。他明白院长的顾虑,但映洁严格说来并不是他的学生。艾曼达回美国前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说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知道映洁的心结很深,也知道她来台湾的目的是让他离开校园,更知道一个不小心他很可能从此身败名裂,但是为了她,他决定用一切赌她对他不只是作戏!  
   
『7』第七章
  
结果还是一祥,她的手依旧不能像以前一祥弹琴。纯芄闭上眼将一切摒弃在觉范围之夕卜,包括坐在她身旁的胜翊。  
  
“映洁。”胜翊有些不安地看着她超乎寻常的平静。  
  
黑白分明的眸睡倏地睁开,不是看他,而是直视面前的夕卜科医生。  
  
“麻烦你了。”淡然的语音轻响,伴随着她微扬的嘴角。  
  
这祥的冷静令胜翊格夕卜心惊。  
  
“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夕卜科医生咖啡色的眼眸歉然的回望映洁。  
  
“没关系,我了解,我一直都了解。”她倏地站起身,欠了个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一旁的胜翊。  
  
“映洁。”胜翊连忙唤她,但她恍若未闻,离开的脚步又急又快。  
  
他朝夕卜科医生歉然一笑,起身追了出去。  
  
映洁急促的脚步愈走愈急,忽地转为狂奔,胜翊怕她出事,迈步追了上去。  
  
“映洁。”他又唤,但她依旧不理,没命似地直往前冲。  
  
情急之下,他猛然伸手拉住她的左手,硬将她扯入怀中。  
  
她僵在他怀中,绷紧的身躯辐射出拒人于千里之夕卜的冷然,依旧一句话也不吭。  
  
胜翊收紧双臂,用力抱住她僵硬的身体,执意抵抗她的拒绝:“映洁,你别不说话。我知道你很难过,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怀里的人儿仍是沉默,紧贴着他温热胸膛的脸颊几乎冰得没有温度,透过他身上的白色高领羊毛衣,冻人他心里。  
  
“映洁,说句话好吗?”胜翊将她抱得更紧。她明明就在他怀里,他却觉得她仿佛愈飘愈远,远得几乎看不见,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收不回来。  
  
他一谅,心头跟着一重,心慌意乱地轻摇她的肩头。  
  
“映洁,看着我,说句话。”  
  
他的恐慌传进了她封闭的意识中,凝然的表情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抿直的唇瓣轻吐出几个音节。“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澄澈透明的泪水无意识地泛流出她空洞的眼眶。  
  
“为什么要让我抱着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她的语声渐强,双手缓缓握成拳。  
  
胜翊心疼地抬起手,想替她拭去颊上的泪水,被她用力挥开。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她猛然退了一步,嘶声喊道,带泪的眼眸伤痛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还有机会可以弹钢琴?我已经好久没去想了,只要不想,就不会那么痒,不会那么难过,可是你为什么又要让我以为情况会有所改变!结果永远都只是令人难堪的失望,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抡起拳用力捶着胜翊宽阔的胸膛,他也不阻止,任由她发泄心中的伤痛。  
  
“为什么……”她痛哭失声,紧握的豢头终于在他胸前停下。  
  
胜翊温柔地将她泛红微肿的双手包在掌中,轻轻印下一吻。“我很抱歉。我跟你一祥希望你的手能够复原。”  
  
映洁出神地望着他修长有力的双手,眼前仿佛泛起一层浅浅的红雾。  
  
真的和她一样希望吗?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懂得她的渴望、伤痛与难过?他有一双完好而有力的手,而她的手却再也没有复原的希望了。  
  
她不甘心……嫉妒的火苗隐隐窜出她心中,将难解的心结结得更紧。  
  
两层楼高的圣诞树立在广场正中央,数以千计的小饰品和彩带一圈又一圈缠挠出欢乐的氛围。  
  
圣诞节虽然不是台湾传统的节日,但年轻一代迎节的热度却丝毫不逊于西方基督教国家。一群身着白袍、头带金芭光环的年轻人站在广场入口处,手捧诗本,高声和唱着圣诞歌曲。  
  
忽然广场内传出一阵稚嫩的尖叫声.一群孩子冲向圣诞树旁做圣诞老人打扮的夕卜国男子,争着跟他要礼物。  
  
“三哥,我们也去跟圣诞老人要礼物。”邱雅雯稚气一笑,拉着胜翊的手也要往那儿冲去。  
  
胜翊连忙拉住她。“雅雯,不行喔,你忘了三哥待会要表演了。”  
  
邱雅雯嘟起小嘴,满脸冀望地望着那群孩子。“可是……  
  
“Prince,不然这祥吧,你先去会场准备,我带雅雯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去找你。”一直站在一旁的映洁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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