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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魔鬼的月光舞曲(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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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状气极地将她的手扳回来,急急地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别再跟我闹了!”然后猛地扯下自己的裤头,随即将手放在她的双膝上,用力扳开她光滑如丝的大腿。
  
吴映洁还欲反抗,他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后就往前侵入,如一把利刃直直穿透了她的身子,一阵袭人的刺痛仿彿要把她整个人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这种折磨漫长而痛心,令她怀疑这一切可能都是梦境,因为它太可怕了,不可能是真实的。
  
泪水不住地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落,她毫不配合地静躺在那儿,直到压在她身上的人儿发出一阵微细的鼾声,她才放声哭了出来。
  
不知何时,车门被打了开来。阿里弯身,一脸遗憾地看着泪流不止的她。
  
“把他抬走!把他抬走!我恨他,他最好死了算了!”她激动的大吼。
  
“吴小姐……”
  
“你敢再为这个人渣说一句好话,我就死给你看!”吴映洁在身后摸索着刀,打算一死百了。
  
“不,吴小姐,你别冲动。我这就把殿下抬出来,你千万刖做傻事。”
  
阿里将衣衫凌乱且昏过去的胜翊拉出车外后,吴映洁身子一翻,抓起白巾紧紧包裹住瑟缩的身子,蛰伏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8』第七章

沙乌岱与吉夏端着酒杯各自伫立于大厅的两端,他们强颜欢笑地与众嘉宾高谈阔论,但是敏锐的眼一刻也不松懈地搜寻着“胜翊”。往常浮现在吉夏脸上的轻松与诙谐,早在“胜翊”抵达会场后就逃得不知去向了。
  
为了让国宴臻于完美,吉夏费了不少的工夫与时间才筹措成形,甚至还一挪再挪地选在月圆夜之后,没想到老天不作美,让胜翊的病情更加严重,莫名其妙地招来一个叫“廖威廉”的陌生鬼!
  
眼看那个“色鬼”左拥右抱地大享齐人之福,吉夏不禁一肚子冒火。他向众宾客颔首告退,和蔼的笑容一敛后,悻悻然朝沙乌岱踱步而去。
  
沙乌岱瞟了弟弟一眼。“怎么?还在为我没听你的劝生气?”
  
“谁跟你生那种气来着了?”吉夏闷哼一声,不悦地睨了“胜翊”一眼。
  
“我觉得那个廖威廉的鬼话信不得真。瞧他任意支使胜翊躯壳的跩样子,我就咽不下那口气。你看看!要是胜翊的话,才不会那样没分寸地搂着女人亲哩!”
  
“好了,吉复,忍耐点。我并没有完全听信那个人的话,这样的安排只是权宜之计。”
  
“什么权宜之计?你根本是任他予取予求,替他拉皮条。今天他要这个纽,你就给他这个妞,明天他看上那个女人,你就得替他找到那个女人,他日如果那家伙一邪起来,点名要你我的老婆或妈时,你是不是也照样奉送上去?”
  
“吉夏,你有完没完!”沙乌岱忍不住粗声喝道。
  
“还没完!我刚才照你的意思先去探望那个吴小姐了。我一进房门就看见她揪着白巾,动也不动地挨在床角落。女仆说她被请进房后就直那样了。阿拉为证!老大你该亲自去看看她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被一群人糟蹋过似的。如果胜翊恢复神智,见到她这副模样,不宰了自己以报复廖威廉才怪。”
  
“所以我们不能让胜翊见到她。只要一过子夜,廖威廉就必须从他的身上脱离,那是我们唯一能制得住胜翊的时候。”沙乌岱冷静地说。
  
吉夏不以为然。“我不赞成这种围堵的作法。胜翊有权知道对方利用他的身子做了什么样的差劲事。”
  
“那只会让他更困惑罢了。”
  
“沙乌岱,这样对那个女孩很不公平。最起码你该让胜翊去跟她解释才对。”
  
“不需要解释!”沙乌岱硬下心肠。
  
“沙乌岱,你太过分了,不能因为她是个异国女子,你就可以无情的漠视她所受到的伤害。”
  
沙乌岱被惹毛了,咬牙切齿的说:“吉夏,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少开口说话!阿里和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孩都否认是廖威廉干的,相反的,她拼命诅咒胜翊。”
  
“我不相信!”吉夏一脸难以置信。“胜翊才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信不信随你,总之那个女孩认为她被胜翊摆了一道就是了。果真强暴她的人是胜翊,而不是廖威廉的话,那么此刻在我们眼前晃荡的人恐怕不知道她的身子早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你的意思是,胜翊趁着黄昏的时候躲开廖威廉,刻意强迫那女孩成为他的人?可是,胜翊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知道,也许是下意识吧!这跟你小时候抢东西吃一样,先下手为强,把每块蛋糕都舔过后,人家才不会跟你抢着吃。”
  
“廖威廉那个鬼会在乎这些吗?”
  
沙乌岱想起父王在十多年前所说的故事,迟疑了一秒才说:“他是个被嫉妒逼到疯狂的鬼,若不在乎的话,怎会落到这样下场……”突然,他眼尖地瞄到“胜翊”移动身子往宴客厅的出入口走去,连忙倾身说:“吉夏,他要走了。你碓定你的女人会把那个女孩安顿好?”
  
“她身上没有任何受虐过的痕迹,经过装扮后应该没问题,但就怕她自己露出马脚,说了不该说的,让廖威廉起疑。喂!如果真的让廖威廉发现他要的人有瑕疵的话,你怎么办?还有,那个女孩会不会有性命危险?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地危害胜翊?”
  
“我又不是仙,怎能预卜后果!”沙乌岱怒眼一瞪,不悦地应道:“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反正那个魔鬼只开口要我把胜翊看上的女人绑回来给他,我可从未担保她的贞洁。”
    
吴映洁穿着阿拉伯式的两截丝炮,双臂拱着双膝侧坐在厚毯子上。她双眼浮肿、不发一语地趴在自己的膝头间,默默地目视三个为她盥洗的女仆捡起那堆摊在地上的破衣服离去。
  
打从两个小时前,吴映洁被阿里用厚毯子包起来护送入这个房间后,那扇门就没有歇息过。
  
首先,沙乌岱和吉夏的诸位老婆是第一批进来探视她的女人,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拿什么给她用,然后招来女仆为她沐浴、梳妆与更衣。
  
从零落的谈论中,她恍惚听到有人在给她的相貌评分数,有人嫌她的头发不够乌黑,有人不客气地指出她的身材不够丰满,甚至挑剔她的腿太细。
  
吴映洁像个木头娃娃般地任这些无聊话题掠过自己的耳朵,她们要她抬手抬脚,她都照办,但若是要她开口说话,她准会崩溃。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又渗出了泪水,轻叹口气后,将低垂好半天的颈子稍微挺直起来。
  
不过一秒,一阵叹息像回音似地冒了出来。吴映洁愣了一下,循着声音的出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头颅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小脸上罩着一块小面纱,只露出两颗骨碌碌的黑眼睛,同情地打量着她,良久,才期期艾艾地用童稚的声音恳求这: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吴映洁没有马上答应她,侧着头说:“筅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律美莎,今年十三岁,她们派我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跟你解释一些事。”
  
“她们?她们是谁?”
  
“嗯……就是我的姊妹们。因为我排行最小,她们说如果由我来陪你的话,也许你就不会生二哥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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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闻言愣了一下,捻指间,她的背警觉地弓了起来,和气的脸顿时垮了下去。
  
“你是胜翊的妹妹?”
  
“对!请你不要生气。”律美莎紧张地掀开面纱,一骨碌钻进房里,趴在她的床沿。她的身形小巧,脸蛋甜似天使,让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责备。“胜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让你受了伤害的话,我们帮他跟你说对不起。”
  
“你二哥对我做的事不是你说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吴映洁在心里暗斥她们没胆,竟派一个小丫头来当和事佬!“你走吧!我不要人家来吵我。”
  
“别这样打发我走,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吴映洁气得握拳捶打床被。“好!你既然知道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对我干了什么好事,就别再逼我想起那个恶梦!”
  
小女孩根本不理会怒不可遏的吴映洁,迳自说道:“他们都说你是胜翊的第一个女人。”
  
“喔!是吗?”吴映洁冷嘲热讽地反问。“所以在你们姊妹的眼中,我的遭遇反倒算得是一种荣幸啰。”
  
律美莎皱起了眉,半晌才耸肩回答:“也许是肥!你要知道有很多女人想要我二哥的,但是他对她们都起不了兴趣。阿拉伯男人大多早婚,有能力的人可以娶好几位太太,像胜翊这么老,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是稀奇得可以了。”
  
“对,就像一千零一夜一样的荒诞。”吴映洁没心情听这个小女生谈胜翊有多好“如果你想劝我原谅你哥哥的野蛮行为,那是不可能的。”
  
“我又没有要你那样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在乎胜翊罢了。他是我们家众多男丁中,唯一肯和我们姊妹平起平坐的人了。你不知道他人有多好,心地有多善良,你只是用外表来评论他的人格罢了。”小女孩说着哭了起来,两行泪水如串串珍珠般滚下了颊。“就像一般肤浅的女人先迷上他的外表才爱上他的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映洁被这可恶的小女生反咬一口,气得挺直身子,大声否认。“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白痴!我若真是那种肤浅的女人,能得他的凌辱,应该是高兴得要死,现在也不会被他气成这样!有的男人藉酒装疯,你二哥则是藉疯使淫,我若相信他是无辜的,全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律美莎觑了她一眼,怯怯地问:“你不难过,而是生气?”
  
“对!我很生气,而且是气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有逃走的机会的,可是却还是留下来帮他,我坚信他该是个言行合一的正人君子,谁知他竟放意装成鬼样这样对待我……他以为我没办法识破吗?唉!我不知这跟你讲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吴映洁双腿盘起,整个身子趴在床单上,恨恨地咬着被单。
  
律美莎转着大眼默不吭气,过了一会儿才兴冲冲地说:“好!那你听我说,你听完后就一定不会再生他的气了。胜翊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这是我大姊说的。喔,她的名字叫嘉宝,二十八岁,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对了,请问你几岁了?”
  
吴映洁被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搞得有点头昏目眩,不经心地脱口道:“我跟嘉宝一样大。”
  
“喔!那你不年轻了。”
  
吴映洁的脸一沉,提醒自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对,我老了,你若不赶快把话说完,我会老得更快!”
  
“啊!谢谢你提醒我。嘉宝十六岁时,本来是要被父主嫁回老家去的,但是她却和她的美国佬家庭老师偷偷谈起恋爱。很不幸,他们的奸情……”
  
“不是奸情,是恋情。”吴映洁忍不住开口纠正。
  
“喔,他们的恋情很快就被家人发现了,那个家庭老师被大哥遣返回国,嘉宝哭得死去活来,天天吵着不想活了。”
  
“结果是胜翊出面帮她摆平这件事,对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胜翊是我们家当时唯一肯帮她说话的人。我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而且做个女人好可怜喔,不是得面临结婚的抉择,就是得面对怀胎生子的挑战。”
  
“一点都没错!”吴映洁有感而发地附和。
  
律美莎闻言喜孜孜地问:“那么你不再生胜翊的气了?”
  
吴映洁眼一斜,不可思议地看了小女孩一眼。“你讲你的,我气我的,这是两码子的事。”
  
小女孩噘起嘴,不死心地说:“好,那我再说一个。这次是我三姊的故事。我三姊名叫阿蒂玛,她从小就很害羞,看到生人立刻躲起来,不过她很喜欢养一些小动物。只是父王认为女人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因此把她的宠物一一送走。阿蒂玛好伤心,每到晚上听到猫咪叫,就会哭个不停。那时没有人肯理、蒂玛,所以我四姊席拉就写信给在欧洲念书的胜翊,不到一天的光景他就杀回国来,帮我三姊到处询问猫咪的下落。最后,十只猫咪只找回了五只,可是阿蒂玛却感激得要命,她说胜翊是她的神。”
  
吴映洁听着律美莎称颂阿玛济得的义行,直想伸起懒腰,大声地打呵欠,但他聪明地朗声说道:“嗯!看来胜翊还真是有爱心,真可惜我不是那些猫。听完你说的故事,我稍微平静了些。”
  
“只平静一些而已吗?那我再说一个!”
  
“喔!”吴映洁赶忙跳下床,绕着圆圈地往寝室门口走去。“不!今天这样就足够了。你何不等下一次我生他的气时,再将他其他的义行说给我听呢?”
  
“也对!这主意真好!”律美莎说着跟在她身后,走近门口。
  
“那律美莎,我们就说晚安了。”吴映洁拉开大门,弯身轻拍她的小屁股,恭送她出门。
  
律美莎左脚一踏出去后,吴映洁赶紧阖上门,上了闩。
  
旋踵,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
  
“是我!”童稚的声音回应地。“津美莎!”
  
吴映洁虽然很累,仍然转身开门,低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有!经过下午的折腾,你一定饿了,这些水果是我们七姊妹准备给你吃的。你得尝尝。喔,还有,你别忘了胜翊曾经交代过的事!永远别应他,不管他说了什么,要你做什么,你尽管来个相应不理,连摇头说不都得省略。”
  
吴映洁紧蹙眉头,神态凝重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律美莎眨了贬无辜的大眼,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我二哥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跟姊妹们在一起了。记住,从现在开始,若有人敲门,你尽管呆坐在位子上就好。”话毕,她挥了挥小手,将门带上,只留吴映洁狐疑地端着盘水果杵在门边。
  
不一会儿,一阵叩门声大剌刺地响了起来。
  
吴映洁回过神来,慌张得不知所措,最后是急促的叩门声让她想起小女孩的警告。
  
于是她深吸口气,不慌不忙地走到矮桌边,将盘子放置其上,再好整以暇地坐在躺椅上,拉好自己的袍子。
  
这当口,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跟着来人灌进了通亮的室内。身着笔挺晚宴礼服的“胜翊”以凌人之势占据了整个大门,一绺黑发狂乱地掉落在额前,黑眉如鹰冀般挑扬而起,一双银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朝她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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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的心拨动了一下,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即将面对的人不再是胜翊,这份认知登时让她彷徨无依。她说服自己别紧张,悄悄地伸手按住腹部,不发一语地回视眼前的男人。
  
男人上前几步,身后的门倏地紧阖了起来,吴映洁被门的撞击声吓了好大一跳。
  
他见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紧俺的门扉一眼,然后莫名地邪笑了起来,笑声里的狂浪与放肆是吴映洁毫不熟稔的。
  
吴映洁戒备地看着他跨着步伐走向自己,一阵浓郁的麝香让她不由自主地屏息,末几,她被一团黑影罩住,瞬间下颚就被一只熟识的大手轻轻抬了起来。
  
“我终究等到你了。”对方发出低沉的声音得意的说,音质明显地与胜翊独特温厚的中音有别。
  
吴映洁害怕地别开脸,想抽身躲开他冰冷的抚摸。
  
“怎么?不喜欢我碰你吗?”对方另一手开始探索她的五官,同时躬下身子,在她唇边说道:“月光,你是我的,从今天起没有任何男人能碰你,只除了我,廖威廉.哈利法,你的丈夫!”
  
吴映洁试着要回他一句,解释她并不是月光,无奈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对方好像有办法洞悉她的内心世界,不等她开口,就回应了她心中的话。
  
“喔,是的,你是月光。不管你怎么变换容颜,我都认得出来。”
  
吴映洁在心里暗骂一句:神经病!
  
对方愀然瞪视她一秒,大手一紧揪起她的头发,强拉她站起来。
  
“很痛,是吗?”他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她。“女人,我能让你趴伏于我的脚下,苦求我爱你,也能让你痛不欲生的求饶,所以你最好别忤逆我,更别试探我的性子。现在,上床去,把衣服脱了,我会让你爽上好一阵子。”
  
永远别想!吴映洁以全身的力量将怒意传达给他。
  
他额上的青筋暴现,手一抬,猛挥了吴映洁一巴掌。
  
吴映洁被他突来的一掌打得连退好几步,全身无力地趴在毯子上,一抹血丝从她的嘴角淌出,她尝到血腥味,但她更想啃光这个男人的骨头。只可惜这个人无骨可啃。
  
他得意且粗鲁地拉起吴映洁,将她推坐在床沿。“瞧,你何必这么固执呢,让我把你打成这样子,好险我这拿下得算轻,不然要真伤了你,我可心疼呢!”
  
这回吴映洁学乖了,她无意识地坐在那儿,将一股气焰藏在心中。
  
“你还在生我的气?真是的,月光,你的脾气一点都没改。来,让我好好吻你,向你赔个不是。”
  
吴映洁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耶儿,任由他的唇斯近自己,表面上她不打算反击,心里却强烈抗拒着,等到对方的手一路沿着她的脖子触摸上她的嘴角,她大口张,狠狠咬住他的右掌心不放,痛得他如恶狼般呼号一声,左掌从上劈了下来,落在吴映洁的颊上,她登时趴倒在床上,眼前直冒金星。
  
“你这个贱人!”他扑上前,曲起一膝抵在床上,另一条腿则横跨在她腰上,巨手一伸,如鹰爪攫获猎物般钳住她的肩,剧烈地摇晃着她,咆哮道:“太不识好歹了!你本来可以舒服好过一点的,却偏偏要激我发火。你是打不怕,是不是?”
  
他犀利的眼眸快速地转变,像记起什么事似地,马上改口说:“喔,不,你故意要逼我鞭打你,然后找个恨我的借口来报复我,是不是?不!这回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说着放松自己的手,改去卸下她单薄的衣衫。
  
我不是月光,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吴映洁害怕地闭上了眼,绝望地摇着头。
  
他炽热的眼眸捕捉她柔细的颈项,抬起一指把玩绕在她脖子上的金炼子,笃定的说“你是,你是我的月光。只要你乖乖别抗拒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来,跟我说你想要我,要我抱着你,给你安慰,来,张开你美丽的眼睛看看我。”他扭过她的头,强迫与他对视。
  
吴映洁依然紧咬下唇,闭目不听他的命令,她已下了决定,任凭他用甜言蜜语哄骗她,她都不会看他,管他怎么打她、踢她、羞辱她,她也绝不跟这个叫廖威廉的鬼低头。她不顾他的手所碰触的肌肤泛起的冰凉,豁出去地在心中直咒这个可恶又残暴的鬼下地狱。
  
痛快地狠骂他后,吴映洁心有准备地接迎他的盛怒,打算忍受皮肉之痛。
  
不料,她身上的压力缓缓撤除。她不敢贸然睁眼,只能用耳朵聆听他的动诤。
  
一声重喟在床边响起,随后他冷冷的威胁道:“好!算你骨子硬。不过,气别松得太早,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跪着求我占有你!你一天不进我怀里,我就到处找替死鬼,看看谁的心较狠。”
  
接着,捣毁声四起,门陡然打开后,随即挥了回去,轰然乍起的震撼力摇得整个房间浮散着不安的气氛。
  
吴映洁确定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后,无助地撑起身子,拢紧双手环住自己,泪水禁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这泪,包含了惧怕、惊吓与迷惘。
  
此时她好希望能睡觉,但是她却连闭上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她怕那个廖威廉会趁她意识朦胧之际又回来骚扰她,于是疲惫不堪的她不仅得忍受伤痛,还得向睡神挑战。
  
半睡半醒之际,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在对她呢喃。“睡吧!洁,我在你身边,你好好睡吧!”
  
这声音让吴映洁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冒出了鼻头,她半带谴责、半带感伤地喃念着:
  
“胜翊,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能回应我?你就眼睁睁地让那个廖威廉如此对待我吗?喔!我好恨遇见你,都是你把我丢进这种局面的,我恨你!”
  
说着她猛地抬起头,大声对空气吼道:“你听到没,阿玛挤德!”
  
一阵低缓的声音在吴映洁的右耳响了起来。“我听到了。”
  
吴映洁愣了一下,神态讶异地呆坐在床上,直到一阵“我听到了”的耳语又在她耳边响起,她难以置信地抬手捂住倒抽一口气的嘴,脱口问自己:“我是在作梦吗?”
 
“不是,洁,我是真的在你身边。”
  
“可是……我看不到你!胜翊,你在哪里?”
  
“那就感觉我!”他说吴映洁红肿热痛的脸颊泛起了一股酥麻,慰人的抚摸随即传来。
  
“你不要摸我的脸,会痒!”她讷讷地说。
  
他不理会她的孩子气,心疼的说:“瞧,我叫你别理他的,你偏要跟他硬碰硬。”
  
“我没跟他说话啊!”吴映洁觉得好委屈,伸手拂颊,但除了空气与自己的肌肤外,她根本没碰到任何的实体。
  
“你嘴上是没说话,但心里却不时在跟他对话。洁,你答应过我不理他的。”
  
吴映洁听到他的责备,一股无名火随怒而生。“原来你没跟着你的身体走,为的就是要骂我,是吗?”
  
“当然不是,我留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陪着你。”
  
“我很好,你知道他没对我怎样,所以你可以走了。这么晚还在女人的房里逗留,不怕日后我跟你七妹说后,坏了你清高的名节,”
  
胜翊久久不出声。
  
吴映洁不耐烦地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有说错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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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提到我的七妹是什么意思?”这回声音是在她左耳响起的,清晰得仿佛他揪着她的耳朵说话。
  
“就是你么妹啊!怎么?怕了啊!”
  
他又是沉默不语。
  
吴映洁也懒得理他,反正也看不到他的人,她宁愿当他不存在。
  
“洁,你还是躺下来睡觉吧!你需要保持体力,这么跟时间耗不是办法。”
  
“我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她不愿承认自己睡不着是因为害怕廖威廉。
  
“我知道,不过你还是躺下来比较好。黎明前,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吴映洁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她眼看双手自膝间松开,双腿往前伸去,没多久身子垂直地倒下后,头就靠在枕上了。
  
仿佛被魔术师催眠一般,她的一举一动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有嘴巴可以开口说话。
  
“胜翊,你记不记得我离开饭店后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迟疑一秒才说:“我记不清楚了。照以往的纪录,我发病后会丧失一整晚的记忆,这回却没有,虽然我的意识脱离了肉体,但却是清醒的,只不过你离开以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沙乌岱说是你自己跑回来的。你为什么要跑回来?”
  
吴映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她自愿要回来,但过程却是被他强迫的。她犹豫着该不该对他提那件事,最后她还是避重就轻地说:“因为我忘了带走护照。”
  
“喔!”他的口气里有些遗憾。
  
吴映洁不睬他,迳自拉起薄被单盖着身体。没多久,她感到左侧多了一道热力,她于是抗议道:“喂!你给我出去。”
  
“嘘!别小题大作,少了躯壳的我根本没办法碰你。”
  
“可是……我还是感觉得到!”
  
“那是因为你和我有感应。现在,赶快闭上眼睛,睡觉了。”
  
“可是……这真是奇怪……”
  
“嘘!小公主,睡了!再不睡就成了老公主了。”
  
吴映洁闻言气得翻过身去,暗暗听着他低缓的说话声音,声音慢慢的睡着了。
    
“廖威廉”踏着愤怒的步伐走下铺着厚毬的阶梯来到二楼,打算到行宫南冀找沙乌岱算帐,他疾步走着,冒着怒火的两眼直盯着前方,恨不得立即甩开这副累赘的躯壳,自由无碍地穿梭于空气中。
  
当他正要拐弯时,迎面撞上一团肉体,思绪恍惚的廖威廉赶忙定眼,发现双手拿着一只水瓶的女仆正惊慌失措地盯着他胸前被水泼湿的礼服。
  
“对不起,胜翊殿下,您……您突然出现,所以我没能看到您。啊!殿下,您的衣服都湿了,我……帮您擦干净。”女孩紧张地自口袋中取出一条手绢,要将他湿衣服上的水滴抹干。
  
廖威廉冷漠地注视女孩的一举一动,一抹微笑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他轻轻握住女孩忙碌的小手后压在左胸膛上,再以大拇指摩挲她温热如丝绸的手掌心,低声问道:“你几岁了?小花儿。”
  
女孩停止挣扎,羞赧地低下头回答:“十七了。”
  
“十七!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应该嫁人了吧?”
  
女孩美目轻抬,大胆地轻瞟英俊迷人的王子一眼,连忙垂目回答:“回殿下的话,朵莉愚钝,到现在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廖威廉闻言,倏地眉挑唇扬,他饥渴地饱览朵莉的身段,深深地将她处子的芳香吸进胸膛。他的欲望高涨,恨不得将道女孩的衣物剥得精光,当场占有她,以便纾解自己在月光那儿未得到满足的紧绷兽欲。但他小心地不让自己淫荡的本性流露,反而小声地对朵莉说:“小朵莉,我注意你好一阵子了,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朵莉的脸马上泛红,嗫嚅道:“我……殿下,我也喜欢您好久了,只是咱们身分悬殊,我从没期望您会看我一眼,现在听殿下如此说,我好高兴。”
  
廖威廉心里并不高兴,因为这笨丫头也是喜欢胜翊。只不过今夜一过,胜翊那个假道学的形象将被打碎……想到这里,廖威廉愈发得意。
  
“傻丫头,我会让你更高兴的。来,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我等不及对你诉说你有多美丽了。”

『9』第八章

翌日清早。
  
吴映洁被一阵杂沓的奔跑声吵醒,她皱着眉头抓起被单往上提,打算盖住自己的头,不料被单却被重物拖住,试了三回依旧没成功后,她不耐烦地起身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她看见一个男人伏趴在被单上,距她不到三公分!他散乱的头发和英挺的侧面轮廓让吴映洁的心脉登时停顿了好几秒。
  
是胜翊,抑或是廖威廉?
  
吴映洁无心求证,不假思索地翻床下地挨在床沿,只露出一对惊骇的大眼屏息地观察对方的动静。
  
半晌,对方仍保持原全不动,均匀的打呼声与缓缓起落的背部显示躯壳的主人正沉睡于梦乡里,吴映洁因而松了一口气。
  
然后昨夜发生的事猛然跳进她的脑海,手腕上的淤紫在在证实廖威廉的存在,但她依旧不能确定胜翊的灵魂是否真来找过她。也许是她太想见胜翊一面,才会造成幻听错觉,吴映洁安慰自己。
  
一阵敲门声陡然响起,出于惯性使然,吴映洁伫立在原地不上前应门,耐心地等门外的人进来。
  
是阿里,他神色警觉地站在门口,怕冒犯到她,不愿上前一步。
  
他身子微弯,神色敬重地问:“小姐,你还好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吴映洁眼尖地瞄见阿里身后有三、四名仆役疾跑经过,于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大家跑来跑去的?”
  
“没什么,只是有一名年轻女仆突然暴毙,御医与护士赶来查看原因罢了。”
  
吴映洁见阿里轻描淡写地说着,两眼却不安地向床上的胜翊望了过去,廖威廉充满恨意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跪着求我占有你!你一天不追我怀里,我就到处找替死鬼,看看谁的心较狠!
  
吴映洁的脸刷地惨白,一股凉意自她心头泛起,她脱口就说:“是他!阿里,你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他在找替死鬼,他在报复我!”
  
“吴小姐,请别妄加揣测,那名女仆是心脏病发,不治死亡,我不认为这件事和廖威廉有任何关联,你的情绪可千万不能受到影响。”阿里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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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个女孩。”泪水在吴映洁的眼眶中打转,她不肯妥协地走上前。
  
阿里挺身挡住出入口,不让她离开。“小姐,这件事你别管。昏述不醒的胜翊王子也需要你在他身边。”
  
“不行,我得确定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被……”凌辱至死这个念头!吴映洁始终说不出口。
  
“完全不是那回事!”阿里矢口否认。“十分钟后,御医会奉沙乌岱殿下之请,前来为胜翊殿下打营养针,那时你再亲口向医生问个明白好了。”
  
吴映洁狐疑地瞪了阿里一眼,大声质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告诉我那个女孩的情况。”
 
“对不起,吴小姐,我不知道。”阿里双眼直视前方。
  
“该死的!由忘了胜翊说过,我是你的主子,你得告诉我事实!”
  
“我已经告诉你实情了。我不知道。”
  
“但是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似地抢白说完全不是那回事。阿里,我已经习惯你面无表情的样子了,你骗不过我的。”
  
一抹欣赏从阿里的眼底掠过,但他仍是死硬地否认。“恕我不明白吴小姐所言为何。”
  
吴映洁气极地跺脚。“该死!你非要我说出那个字眼,对不对?好,我就成全你!她是不是被人强暴至死的?全身上下有没有遭人殴打?如果有的话,我要去看她!”
  
阿里看着吴映洁歇斯底里的模样,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但仍为她的勇气所慑服。“小姐,请相信我的话,她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她是自然死亡。”
  
“我不相信!”
  
“医生可以证明阿里的话!”沙乌岱领着一位陌生的中年人出现在阿里的身后。
  
“若是吴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问雷蒙医生。”
  
阿里欠身让沙乌岱和医生进入屋内。雷蒙医生吩咐医护人员为床上昏睡的胜翊检查身子,量体温。
  
吴映洁走向医生,紧缩着喉头问道:“医生,你可不可以照实告诉我那个女孩的死因?”
  
“女孩?”雷蒙医生稍顿一下,一会儿才恍然地问:“喔!分是指昨晚去世的女仆吗?”
  
吴映洁点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她死于心脏衰竭,真是可怜啊!如果她病发时,能早点被人发现的话,也许可以救活也不一定。唉!才十七岁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吴映洁好过一些,她黯然地跌坐在床旁的椅上,任医生与护理人员翻转胜翊的身子。
  
她悄然握住他厚实的手掌,以手腹感受他粗糙掌心的热力,再将他的手挪至自己的脸颊,似在恳求他的支持。
  
一个小时后,营养针打完,沙乌岱不顾吴映洁的反对,命人将昏睡中的胜翊挪到特别看护的寝室。临去时,他告诉吴映洁,已指派专人带她出去散心、游城,而她这个“娇客”没有拒绝的余地。
    
黑幕再次降临前,吴映洁已将头发简单地扎成一束马尾,身着件亚麻白的长衫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望着沉落天边的夕阳,等待廖威廉的造访。
  
叩门声响起,接着呀然一声,门便被推开了。
  
吴映洁不愿回头探视,因为她已把情况做最坏的打算了。
  
出乎意料之外,来的人是律美莎!
  
吴映洁松了口气。“小公主,你真的又跑来看我了!”
  
“我答应过要来陪你的。哟,你的脸色好苍白。你这副模样给阿玛侪德看到是不行的,他一定会跑去跟沙乌岱理论的。”
  
“喔!他醒来了吗?”吴映洁关心地询问律美莎有关胜翊的消息。
 
“下午三点多醒来的。他说要见你,但被沙乌岱拒绝了。知道吗?见不到你,他气得不得了,把沙乌岱骂到臭头,吉夏只好带他去打马球,消枆怨气。结果由他带领的那队打赢了!哇!好可惜,你没亲眼目睹他骑着马、挥着长槌的英姿。”
  
律美莎趴在桌边,露出一副迷醉的模样,把忧郁的吴映洁逗笑了。
  
“等等!”律美莎急忙张开双手,要吴映洁别动。“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好美,难怪胜翊会那么喜欢你。昨天我那些嫂嫂们还说你没什么看头,现在我可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她们嫉妒你!”
  
吴映洁丢了一记白眼给律美莎,拿起果汁轻啜一口。“别胡扯了!”
  
“我没有!她们是真的嫉妒你,因为连我三哥吉夏都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美人。”
  
“我们不要谈这个好不好?”吴映洁看着小女孩微带兴奋的眼神,牵起她的小手拍了拍。“你告訢我,今天早晨这个行宫内是不是有个女孩死了?”
  
律美莎的表情一变,有些迟疑的说:“这是我大哥的房子,我又不住在这里,所以不清楚你问的是哪一个女孩。”
  
吴映洁眉一挑,不信任地瞄了她一眼。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回给吴映洁同样的眼神,然后责备地说:“哦!你昨天没照我二哥的话做,对不对?”
  
吴映洁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惭愧。“你哥好像什么事都告诉你似的。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身上有多少颗痣?”
  
“嗯,这个倒没有。那你身上有多少颗痣啊?”律美莎大眼圆睁,傻傻的跟她要答案。
  
吴映洁叹了口气。“我跟你开玩笑的啦!谁会去算自己身上有多少颗痣呢!”
  
“如果我告诉胜翊的话,他就会算,只是他非得把你的衣服脱得跟夏天的小羊一样精光。”
  
吴映洁红着脸,见这个早熟娃娃的眼睛闪过一丝恶作剧后,急忙扭开了头。
  
“哈!哈!你也喜欢胜翊,我要跟他说去。”
  
“别乱造谣,我可从没承认过。”吴映洁被这个小女孩弄得心急了。
  
“别再否认了,你喜欢他。”小女孩的双手大幅摆动,像个小卫兵似地来回走着。
  
正当她们为这个小秘密争执不下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小女孩摆动的小手随即僵在半空中,半晌才严肃地扭头对吴映洁说:“我要走了,不能留下来陪你。这次记得喔!不要跟他沟通,胜翊的运气就靠你了。”
  
律美莎走后不到五分钟,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吴映洁耳边响起,当她抬起头时,“廖威廉”已如巍峨大山般矗立在她眼前。卧室里的光线被他挡去了一大半,一道金轮粉缀着他的背影。
  
“今晨的事仅是牛刀小试,想不想知道那个小女仆是怎么死的?”
  
吴映洁定在那儿不动,迳自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他见状,气愤地打掉她手上的杯子,然后用力把她拉起来,按住阳台的栏杆上,强迫她看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告诉你,那个女孩是被她自己的情欲和你的固执活活整死的!为了不背叛对你的忠诚,我只能看着她跪在地上求我爱她,眼睁睁地看她在地上翻滚忍受情欲的煎熬,其实我只要将裤子一拉,就可以帮那个女人一个大忙的,但我没有!这四百年来我从未背叛过你,月光,我爱你啊!求你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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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胜翊式独特、认真的眼睛着实让吴映洁的心动了一下,但是她急忙甩头,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胜翊,而是个侵占她心爱男人身体的恶魔!
  
“你喜欢胜翊,对不对?”他突然冒出句。
  
吴映洁防备地注视他,好半天不答腔。
  
“哈,女人就是笨,才会喜欢他那股假道学的恶心模样。”他垂下的眼睑半掩着闪烁的眼眸,试图看穿她,不待她回答,建议道:“你何不学聪明点,就把我当成胜翊看吧!其实,胜翊是我,我就是胜翊啊!”
  
吴映洁紧瞅着他虚伪、不真切的眼睛,虽然明知不该去招惹对方,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开口驳斥。天啊!她到现在才知道廖俊杰的意思,原来她个性里的执拗竟多过顺从!
  
“少自欺欺人了!你不是他,昨日、今日不是,未来亦然,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他,所以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讹骗我!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法害了多少女人?”
  
“害?”廖威廉将眉一挑,不屑地说:“说害就难听了,我只是尽我所能地去成全那些肤浅、淫荡、狡猾又善妒的女人心里所想的念头罢了。想想,如果当年没有这类多余的女人存在,我们早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好久以前我就曾对着地狱之门发过誓,不论神或魔,只要任其一有本事让我与你重逢,就算要我成为水无宁日的幽瑰,我也甘愿一搏!”
  
吴映洁不被他所说的话打动,依然冷漠地说:“但你别把无辜的人也扯进去。你要知道那些女人不是看上你,而是先看上胜翊的人!胜翊从来没有招惹他人的意图,是你廖威廉,利用他的身子一而再地戏弄异性,藉以满足你变态的把戏。”
  
廖威廉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指控,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月光竟为别的男人说好话!
  
“你说他无辜?才不呢,打从十七年前他动手拉开那幅画,心萌占有你的念头那一秒起,就已不再无辜了。不过,还真多亏他早动了凡心,把我引了出来。”
  
吴映洁听着廖威廉嫉妒的口吻,酸涩的滋味顿时盈满心口。
  
曾经为了抗拒自己对胜翊的强烈感情,吴映洁叮咛自己她只是一个移情作用下的劣质代替品;如今廖威廉的这番话恰巧强迫她正视自己不愿坦然面对的事实——
  
不论她再怎么吸引人,充其量也仅是月光的替身罢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禁沉痛起来,更想掩起耳、目,对面前的人嘶声否认,她不是月光!
  
但眼前的人并不是胜翊,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他仍然听不到。于是,吴映洁死心地不再抱持希望,她将视线移转到对方的头顶,只当他是一个叨念着疯话的躯壳。
  
“你看着我的眼睛!”廖威廉察觉到她的异样,强行命令。“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映洁仿佛没听见似地任由他掐着她的肩,甚至因时间过久,连痛的感觉都恍然消失般。
  
得不到对方的反应,廖威廉的急躁性子也在瞬合展现。
  
他强将她拉了过来,凑上自己的嘴,紧贴着她温润的唇瓣,他渴望月光的回应,但是她的两片唇仿佛被冰块冻结似地紧抿在一块儿,怎么撬都撬不开,没耐性的他一气之下动手扯裂她的上衣,揪住她的长发把她拖进屋内,往大床上推,然后就像窥伺猎物的猛兽一般一跃而上。
  
“刚才我对你好,你敬酒不吃却要吃罚酒!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身心都属于我,所以永远别想反抗我!”他失了心智般地咒骂合。
  
麻布的撕裂声在吴映洁的耳际徘徊不去,她两眼空洞地仰视天花板,要自己别之感觉任何事。
  
但面临危险,要不恐惧是很难的,于是她伸手抓住颈项间的鸡心坠子,以求安慰。
  
这个动作激起了廖威廉的不满,他二话不说地扯断项链,抢过坠子,凑近眼看个仔细,威胁地问:“这是什么?”随后他找到一个微细的扣环,轻轻一按,外壳陡然弹了开来,鸡心顿成两瓣。
  
廖威廉看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东方男人的照片,怒意又节节高涨,他奋力将项链往墙上砸去,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这不知耻的女人,老是背着我偷人,还把他紧贴在你的心口上!告诉你,从今以后没有任何男人能看到你的身子,除了我,廖威廉!”
  
吴映洁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对着天花板说道:“你又在对自己说谎了!真的只有你能看吗?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总觉得是胜翊的眼睛在盯着我瞧!”
  
“月光,别尝试逼我动怒,小心玩火过了头,我会不计任何代价地戳破胜翊的招子。你以为我非得凭借他的眼睛才看得见影家吗?”他冷哼一声,开始挪开她身上的布料,强迫她翻左又翻右,一寸寸地审视吴映洁雪白的肌肤。
  
他的眼神充满了淫秽的狎光,直到掠过她的胸脯下转至腰际,发现她左右的腰背上各有四处小淤点,前腹两侧也各有处紫印。他狐疑地伸出十指,架在她两腰之间用力一掐,发现那些淤点竟与他的指腹不谋而合。
  
他愣了一秒后,气愤地拉起仰躺的吴映洁,晃着脑袋,眼露凶光地质问她:“你先把自己给了他了,是不是?”
  
吴映洁看着他默不作声,随后一抹得意在她的唇间漫开。
  
“先把身体给了他又怎样?你是个鬼,就算你想筅占有我的身子,仍然必须藉着胜翊才能办事,你本来就不是实体了,赢的人永远是胜翊。这个道理你懂吗?反正我已享受了胜翊给我的慰藉,我会永远记住它的,就连你在我身上时,我想的人也会是胜翊。所以如果你不介意被胜翊捷足先登的话,那就尽管上。反正你刚才也说过,你是胜翊,胜翊就是你,我想你大概不会在乎吧!只不过我会永远在心里嘲笑你就是了。”
  
“你这个贱女人,永远不安于室!你以为你被人玷污后,我还会碰你吗?”他恶狠狠地啐了吴映洁一口,抬手狠抽她两记耳光,家野兽般撕裂她身上的衣服。“既然你那么在乎胜翊,我就要让你后悔一辈子!现在,给我站起来,就穿着这身破衣服跟我到外面去吧!我要让胜翊亲眼看你和别的男人公开野合,看看他受不受得了。”
  
廖威廉拖着惊慌失措的吴映洁走出房门,路上,仆人与侍卫吃惊地盯着衣不蔽体的吴映洁和他们心目中的慈善王子疾奔至广场。他提高音量大声宣布,如果有哪个男人挺身山来和他身边的坏女人苟含,惩罚她的淫秽,他会重赏该名勇士黄金五十两。
  
三十秒后,广场四周灯火通明,把夜晚照得和白天一般亮,三层走廊上站满了围观的潮。
  
他们之中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不可置信,有的忍不住窃笑出声,但就是没有人斗胆跨出一步大喊“我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胜翊王子的毛病,他现在说的话不能当真,否则事后的狠帐就有得算了。
  
阿里闻风与一行医护人员赶到广场东门入口,他们见最诧异不已。他回身四处走动,想寻找一件能够为吴映洁遮身蔽体的衣物,正巧一位老嬷嬷收了叠床单打从他眼前经过,他赶忙借了一条就奔到广场正中央。
  
廖威廉见他怒气腾腾的模样,不由得挑衅道:“哟!我的武士决定抛开尊严,上前为我出一口气了。人家说肥水不落外人田。看在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把她赐给你吧!”
  
“殿下,请您停止开这种玩笑。我相信吴小姐不是有心冒犯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快为她披上布巾吧!”
  
廖威廉冷冷地笑着,回身瞪了吴映洁一眼,“告訢我,你是不是和这走狗也有一腿?耍不然他干嘛对你这烂货这么关心。”
  
吴映洁狠瞪了廖威廉一眼,掉开头,拒绝回答他恶心的猜测。
  
阿里双手下垂,鄙夷地盯着眼前的人看,慢慢地说:“殿下,请回房吧!这么多人注视下,场面难看。”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还有,你很清楚我是谁,倘若我还是个活人的话,你会恨不得宰了我的。现在咱们可以省了那套要死不活的宾主关系!如果你肯合作一点,我们甚至可以来个双打,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修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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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吴映洁浑身打颤,她的唇色已发白,入夜的凉意渐渐侵入她的肌肤,但是比不上当众受辱来得令她心寒。
  
廖威廉早料到阿里不会反应,冷笑地讽刺道:“你这个没用的奴才!见了美色就忘了谁是主子了!现在,我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句话——该死的阿里,你被开除了。如果你不退下去的话,别怪我当场勒死她。我可是说到做到峨!”
  
阿里站在原地不发一语,见廖威廉抬臂圈住吴映洁的颈子后,他才慢慢退后几步。
  
此时,沙乌岱与吉夏也拨开了人群,命令除了守卫以外,闲杂人等一律退回房里,接着才跨下了广场。
  
当他们与阿里擦肩而过时,吉夏适时地停在阿里身旁与他说话,沙乌岱一人上前和廖威廉攀谈。
  
“廖威廉,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我们好好说,也许可以解决也不一定。你何不先把月光放了再说呢?”
  
吴映洁听到连沙乌岱都称呼她为月光,不等廖威廉开口,马上抢白地指责他。“你们这两个白痴到底要我解释多少回,我不是月光,别把我扯进去。”
  
“住口!男人说话,没你开口的份。”廖威廉用力地勒紧了手臂。
  
吴映洁愤恨地仰望他,身子开始挣扎。“要我不开口,可以,你这混球现在就放开我!
  
“我会的,只要我达成报复后,立刻放开你。”廖威廉哈哈大笑几声,猛地又收紧手臂,这回吴映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松缓不顺畅的气息。
  
沙乌岱冷眼看着这个固执的女人和廖威廉逞强,久久才又问:“廖威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跟我装蒜!你没按照我的规矩来,还让胜翊暗中摆我一道;你说说看,他用过的女人对我还能有任何助益吗?”廖威廉反问。
  
沙乌岱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缓缓上前一步,矢口否认知情。“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那天我们都不在现场,所以皆认为是你本人现身,更何况胜翊那时已呈昏睡状态,是不可能对月光彩取任何行动。廖威廉,我看是你太多心。再说,只要你喜欢这个女人,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是吗?”
  
廖威廉不答,只是往下扫了眼前矮他半个头的沙乌岱,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右手抓住了沙乌岱,左手立刻松开了吴映洁。
  
吴映洁诧异地退后三步,看到沙乌岱毫不抵抗地抬起手,示意她退开,她才茫然地退走到阿里身旁。
  
阿里迅速地为她罩上布巾,要护送她离开现场,但被她不悦地拒绝了。她坚持要留在原地静观发展。
  
廖威廉再次以左臂锁住沙乌岱的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迷你手枪,整座行宫里的士兵一阵哗然,迅速举起长枪瞄准廖威廉。
  
阿里与吉夏赶忙对着四周的士兵大喝:“不许妄动!”
  
原本双手紧揪着白布巾的吴映洁惊骇地捂住嘴,任由白巾落地,她放眼快速扫射三十多名执枪瞄准胜翊的士兵后,一颗心仿彿停止了跳动。
  
她明白廖威廉的意图了,他在为胜翊制造弑兄的罪名,强逼胜翊走上死亡之路,且死后还得背上叛逆的臭名。
  
不行,这太残忍了!此刻她已无法强扮冷漠,惧怕终于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她大声警告廖威廉:“该死的魔鬼,不许你动他!你如果动了他,我化成鬼也要向你索债!”
  
廖威廉得意地哈哈大笑,他兴奋地在沙乌岱的耳边挑拨,故意把吴映洁的“他”扭曲“瞧,沙乌岱,女人还真善变呢!前几分钟她还是爱着胜翊的,这会儿她又不忍心见你死了。你想,她是不是又看上你了?其实我知道你也很想得到她,但念在与胜翊的兄弟情分上,不肯跟他抢。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亲口对你的士兵下令朝我开枪,如此一来,可不是皆大欢喜了?”
  
“廖威廉,你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我不会受你摆布的。你赶快离开胜翊的身体,去找别的替死鬼!”沙乌岱沉着地斥道。
  
“哦?是吗?那就吃你亲爱的弟弟送给你的第一颗子弹!”说完,廖威廉朝沙乌岱的右小腿外侧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沙乌岱的肌肤,穿过他的宽袍后,朝前方弹了过去,为了不造成人员的蠢动,沙乌岱已顾不得那枚子弹往何处钻,趁着大伙吃惊地张大眼时,扬声对着广场四周的士兵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
  
“是吗?”廖威廉嚣张地接口对土兵们说道:“看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难道这就是你们未来酋长的德行吗?哼,不过是个怕事的家伙罢了!”话毕,他将枪举得更高了,这回是瞄准沙乌岱的太阳穴。“你们若再不开枪的话,继承人的头衔可能就得易位了!吉夏,你这个最终赢家可得看清楚了,日后若真的称王的话,别忘了我的功德啊!”
  
“去你的,廖威廉!”吉夏忍不住粗声斥责,“猪操的龟儿子才会听你乱放屁,我手上若有一把枪,绝对不会放过你。”
  
“吉夏!”沙乌岱出声遏止弟弟,“别受他影响!”
  
“那么就借把枪上前吧!我随时欢迎你开枪。你不开枪,那就真的是猪操的龟儿子。”廖威廉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吉夏气得上前一步,但衣抱却被他身后的吴映洁拉住了。他沉愠着脸回头瞪她一眼,只见她眉头紧锁,愁着倦容摇了摇头。
  
这时,沉默良久的阿里终于从胸口掏出手枪,上前说话了。“我看还是让我来吧!”
  
大伙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阿里,其中以吴映洁最为震惊。她二话不说地松开吉夏的衣角上前劝阻阿里。“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出卖胜翊!”
  
“我没有出卖我的主子,只是遵照他给我的指示行事,他曾说过一旦走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时,就由我出面了结。说实话,吴小姐,这件事都是因为你而被挑起。如果没有你,我的主子怎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我不曾傻到相信你的话,又怎么会把殿下的命交在你手里,让你恣意危害殿下的安全。你没把事态的严重性放在心上,所以无法听从殿下给你的忠告、忍下心中的骄傲,辜负了殿下对你的期望,你根本不配他的爱!”
  
吴映洁听着阿里冷血的数落,茫然地低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其实很在乎他的,我……我是爱他的。我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阿里,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他,你必须了解这一点!”不知为什么,吴映洁非常在乎阿里的认同。
  
“但是迟了些。现在请你退后一步,别站在这里碍事!”
  
泪流满面的吴映洁大手一张,硬着头皮挡住阿里的去路。“如果你真的要杀他的话,那就先朝我动手吧!”
  
阿里冷冷地说:“这主意不错,但是有违殿下的命令。更何况让你活着歉疚一生,比简单地一死百了更教人大快人心。”
  
他把吴映洁抓到跟前,朝她身上碎了口口水以表示自己强烈的鄙夷,然后以只有吴映洁才听得见的沙哑音量催促道:“给你十分钟时间找到月光图的真迹,烧了它!”
  
然后不容吴映洁置喙,迅速地将她推倒地上。
  
此刻,吴映洁已顾不得旁人拿什么样的眼光看她了,她无视于破皮渗血的膝盖与手臂,匆爬了起来,往行宫东面的入口冲去。
  
阿里深吸口气,右手紧握着枪柄,笃定地将食指放在板机上,直朝廖威廉与沙乌岱的方向走去。
  
阿里告诉自己得稳定情绪,照计划行事,万万不能让廖威廉看出破绽。
  
但要沉默寡言的他将情况拖过十分钟之久实属难事,更何况廖威廉的性子原本就很急躁,阿里担心廖威廉一旦无理蛮干起来,他势必得不顾一切地使用麻醉枪,倘若时间没配合好,廖威廉的幽魂还是会我行我素地存留在这个空间里。那么今日的情况就可能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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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失败的后果,阿里强力振作。不行!绝对要一次将他搞定!
  
被人忽略将近五分钟之久的廖威廉看着行动慢得像蜗牛的阿里,整个人开始不耐烦了“嘿!阿里老兄,你就把枪口对着这个胸口,动一根指头而已,又不是要你引爆核子弹,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我不是怕,只是在等待上司的指令。”阿里瞄了沙乌岱一眼,两人的心同为一件事狂跳不已。
  
“廖威廉,在我下达命令之前,你得让我们明白巴克的事倩,因为胜翊一死,我们便无蛛丝马迹可循了。”沙乌岱故作冷静地说。
  
“你还真是啰唆哩!不过也好,我就成全你吧!毕竟我要的是胜翊的命。你问吧但是只能问三个问题。还有我话说在前头,答与不答,可得看我高兴了。”
  
“好,请你告诉我和吉夏,巴克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吗,沙乌岱?好,我告诉你,他五岁时,与人在喷水池边玩耍,不小心被人推入池里,后来引起肺炎而死的。知道谁是元凶吗?是胜翊!他为了跟巴克抢一颗球未果,一气之下用力推了亲弟弟一把。你一定没猜到吧!”
  
“但我听目击者说胜翊也有掉进水里,如果真是他推巴克入池,邢么就有两套说法了?”沙乌岱略微侧过头反问。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廖威廉讪然地问。
  
“当然不是!请你告诉我,如果人死后真有灵的话,巴克现在又在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抑或跟你一样?”
  
“沙乌岱!你们的兄弟情深也浪漫得过火了吧!巴充死后不到一年就被人忘得一软二净了,你现在才想到要替他哀悼,不嫌晚了些?”
  
“也许吧!不过东方有句谚语,亡羊补牢,犹末晚也。所以请你还是告诉我吧!”
  
廖威廉勉为其难地哼了一句。“他不在天,也不在地!”
  
“那么他在哪里?”
  
“他一直在远处看着胜翊迈向死亡!”廖威廉幸灾乐祸地朝四周的群众大喊了一句,一阵冷风随着他的话扬了起来,舞弄着地上的落叶,似在印证这一道宣布。
  
沙乌岱缄默了三秒,神色凝重地仰头对空中柔声说道:“巴克!我是沙乌岱。
  
如困你的灵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有一件事情也许你该知道。把你误推如池里的人并不是胜翊,而是我!胜翊为了拉你,也跌进池里。你们被救起来后,一个得了肺炎,一个则是发高烧,所以你要怨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胜翊……”
  
“够了!你这个狡诈的狼狗!”廖威廉紧紧勒住沙乌岱的脖子制止他再出声,旋即对着空中大吼:“巴克!别听他的话!别忘了你这二十几年来被人遗忘的痛苦啊!
  
他们一向只疼胜翊,不是咄?当他深受人们疼爱与关怀时,你在哪里?你在黑泠的深渊里啊!连现在也是这样,沙乌岱为了救胜翊,才编派了故事,扭曲事实。你千万别听他的!别听他的!巴克,你在干嘛,别拉我的手!”廖威廉吃惊地对着空气说话。
  
“不……巴克!”沙乌岱吃力地大喊后,也逐渐发现廖威廉的手劲竟髭动了起来,尽管廖威廉不愿松手,但是他却能正常开口了,这让沙乌岱更加振奋。“听我说,巴克,廖威廉只是在利用你,以便打击胜翊罢了。他的野心之大,绝对不是得到月光就能满足的,他志在控制我们祖国,制造动乱。你千万别被他利用了,想想发生在那件事之前的往事吧。当你跌倒时,最先哭的人是谁;当胜翊被人欺侮时,又是谁最先挺身而出。我记得父王曾说过:巴克与胜翊在一起从未吵过一次架,他们就像天使一样的和谐……”
  
宁静的秋夜突然又刮起了一阵风,呼呼的风声听来像是忧伤的欷吁。
  
廖威廉一见情况走了样,气得推开沙乌岱,转而举枪比着自己的太阳穴,警告说:
  
“这是你们逼我的……”
  
这时,一道白光从廖威廉的正后方闪了过来,大伙看了都忍不住喊道:“天啊!
  
那是什么玩意啊?”
  
廖威廉见大伙吃惊的模样,不觉循着众人的目光回头探望,不到一秒,白光己笼罩在他的头顶上了。
  
动作矫捷的阿里趁势冲上前,长腿一提便将廖威廉手上的枪踢到五尺之外,右臂一抬毫不犹豫地猛开了一枪。
  
突然,廖威廉仰颈张开嘴,发黑的长舌往外一伸,发出凄厉的哀号声,足足持续了十秒之久才遽然停止。这时,一小缕黑雾从他大张的嘴中溜了出来,与其说它与空中的白光融合,到不如说是被白光吸纳了。最后,胜翊的身子如一具木偶似地迅速瘫倒在地上。
  
那道白光依恋似地绕着胜翊的身子转了一圈后,慢慢地浮起,随后咻地一下往无垠的天际飞逝而去,愈变愈小,直到它没入星辰之中,再也无法区别。
  
在场的人无不张口结舌地静观这戏剧化的发展,像是被法力高强的巫师施了咒般,好半天没人敢动,直到阿里蹲下身子,抬起昏厥的胜翊,大家才恍然一醒。   

『10』第九章

为了找出月光图,吴映洁无视一身的褴褛,急忙在行宫里奔走。
  
吴映洁所到之处,碰到的皆是略带敌意的女仆,她们一瞧见她马上往两旁撒开,纷纷视她如不洁之物。
  
她疾步奔跑,不愿去多想,目前唯一要务是找出月光图。但是她对这幢行宫毫不了解,要将真的月光图翻找出来,不啻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一般。
  
而现在,她甚至已慌到无法找到回房的路,她在一楼大殿打转,仰望四面如出一辙的壁画与雕栋,她心急如焚地想找人问,但是她们都挨在墙角或圆柱边躲着她。
  
吴映洁被这些胆小的女人气得跺脚,猛然拔腿一路往三楼奔了去,打算一扇门接着一扇门地试试看。但仅东翼的房间算来就有二十多个,若那幅画是在胜翊的房里倒好办,若不是的话,即使找上一天一夜都可能徒劳无功。想到这里,吴映洁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而她也登上了三楼。她正犹豫着该往哪边找起时,一阵小女孩的声音从远远的走廊传来。
  
吴映洁眼睛一亮,看到津美莎在二十公尺外对她招手,她心喜若狂地奔上前,脱口就道“我要找月光的画……”
  
“我知道,它在胜翊的房里,你随我来就是。”小女孩牵起吴映洁的手领着她跑。
  
不一会儿,她们便在吴映洁熟悉的房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后,律美莎直接跳上大床,扯开厚重的床罩,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长画,兴奋地摊给她看。“哪,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
  
吴映洁上前再次审视月光美丽的容颜,心一狠,取过画将它对折,拎着画轴说:
  
“我需要火!哪边可以让我烧了这玩意?”
  
“厨房啊!那里有烤肉的大灶。跟我来吧!”
  
“我没时间……”
  
“跟我来就是了!”律美莎抓起吴映洁的手,开始与时间竞跑。
  
不知过了多久,当吴映洁的视觉已渐模糊,肺部也快爆裂炸开之时,律美莎在一扇大铁门前煞住了脚。她拖着气喘吁吁的吴映洁跨入蒸气与油烟四散的大膳堂,一路朝十个大锅炉奔近。
  
律美莎面对十个炉子,拿不定主意。“这么多炉子,该用哪一个烧好?”
  
吴映洁因她的天真而翻个白眼。“哪一个都好,只要有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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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火大一点可能痛得比较不久吧!”小女孩说完,便往中间最大的炉子前一站说:“哪!你丢吧!”
  
吴映洁点点头,二话不说便将画掷入熊熊火焰之中。大火首先侵袭画中人的裙摆,将它烧成焦褐。
  
很奇怪地,吴映洁不忍目睹这场“火葬”,她转身拉着小女孩就要往外走,但是律美莎站在那儿不动,甩开吴映洁的手后,抖着稚嫩的声音说:“你先回广场吧!胜翊需要你,而我,要确定它烧到寸纸不留才能走。”
  
吴映洁不了解律美莎心里在想什么,只能顺从她的意思走出膳当。完成阿里交代的任务后,她的身体顿时虚脱无力。
  
由于吴映洁根本无暇看表,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仕务,想到这里,她的神经又倏地绷紧,再次加快脚步通过膳堂的长廊,循着光亮与嘈杂的人声走了过去。她强烈地感觉到,广场就在眼前不远处,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她拔腿往前冲去。
  
可惜就差几步的距离,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吴映洁仿佛被吓着似地定在原地,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面对一切!
  
于是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广场的入口,当她从矮石阶上侧然俯视一群人正蹲在地上费力地拉着胜翊一动也不动的身子时,目光瞬转成黯,她觉得泪水再度迷蒙了她的眼,她全部的情愫在瞬间都溶成了伤心泪水。
  
这辈子吴映洁还没在一天之内泪洒三次过,而现在她却想大哭第四回合,她同时希望自己能即刻昏过去,以便逃避残酷的事实,无奈,她却没法称心如意。
  
或许真如阿里所说,她是冷酷的伤人,也伤自己!
  
思及此,她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两腿在眨眼间飞奔起来,往混乱的广场冲了过去。
  
在她跑向阿里的这段距离中,有好多人尝试要抓住她,但都被她成功地闪开了。
  
数十秒后,她停在阿里面前,连喘口气歇息一下都不肯,上前奋力赏阿里两记耳光,气极地捶着他,嘴里无意识地嚷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何不也杀了我!你做做好事也杀了我吧!”
  
吉夏与沙乌岱对看了一眼,对她斗胆当着男人的面发飙的毛病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最后是大腿受了伤的沙乌岱被吵得受不了,才说:“阿里,我看你就成全她,补她一枪吧!有事我来担。”
  
阿里面无表情地再次掏出枪,无视发了狂的吴映洁送上来的拳头,铁下心朝着吴映洁的腹部扣下了板机。
  
意识崩溃的吴映洁根本没有痛的感觉,她还是使尽力气攻击阿里,三秒过后,她觉得全身虚脱地颠了数步,如千斤般重的头失去方向感,转了一圈后,软软地跌坐在自己的脚跟上,慢慢睡了过去。
  
吉夏试探性地伸出右脚,略碰一下吴映洁的小腿,确定麻醉药效真的发挥后,三个大男人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三双浓眉微微扬起,来回盯着横躺在地上的阿玛挤德与伏着的吴映洁。
  
半晌,沙乌岱面有菜色地评道:“我真是同情胜翊,希望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吉夏也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就是啊!这么美的人,竟然隐藏这么烈的性子!
  
老实说,我若是胜翊,铁定应付不来。或许让巴克凑上一脚吧!”
  
沙乌岱回头瞪了吉夏一眼,不敢领教地说:“池水才刚平没多久,你别再去搅动了。更何况,巴克有他的路要走。”
  
话毕,他静静地环顾四周,在心里喊着巴克的名字,谢谢他在冥冥之中保住了胜翊的命。当然,还有那一道他们等候已久的白光!
    
一轮金阳斜挂在行宫东翼上,把整座行宫的屋顶照得艳丽斑斓。阳光普照的荣景把两天前的阴霾全部驱离了。
  
行宫内的仆人与侍卫依旧是忙碌地各司其职,所不同的是,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争相走告,传送佳音——昏睡了将近八个小时的胜翊王子终于醒了!但是,他们的欢乐并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因为醒过来的王子脾气比以前更暴躁了!
  
他甚至扬言要狠狠修理阿里一顿!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
  
“阿里!你是把她当成非洲象了是不是?你到底给她打了多少西西的麻醉药?”
  
胜翊一脸青髭,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裤子来回在大床边走着,发完飙后他忍不住蹲下身,伸出大手紧紧握住沉睡不醒的吴映洁,痴痴地望着她素净的面颊。
  
阿里微低下头,不敢顶撞一句。
  
吉夏则是在和沙乌岱互望一眼后,从中扮演和事佬。“阿玛!这样责怪阿里真是没道理。你能活过来,他是大功臣啊!”
  
“我知道他是大功臣,也会加倍偿还这份恩情。但是我现在要计较的是,面对一个弱女子,他有必要将药下得那么重吗?”
  
“麻醉枪的剂量是依你个人的身体状况调配出来的,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们绝对不会动她一根寒毛。对不对,沙乌岱?”
  
半天都没发表意见的沙乌岱看了吉夏一眼,才莫可奈何地附和。“是啊,相信我们,当她以为你挂掉时,猛然发飙的样子,绝对不是一名弱女子所有。倘若阿里没照我的意思做的话,躺在地上的人会是我们三个了。你才刚恢复过来,别操心太多,她会醒过来的,只是晚一点罢了。”说着他旋即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要求道:
  
“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到走廊上谈谈那晚发生的事。”
  
胜翊缓缓点头,将吴映洁的手放进薄毯子里,起身跟着沙乌岱跨出房门。
  
两人一出了卧室,沙乌岱直截了当地说:“现在就我们两个,廖威廉的事已明朗化,咱们先搁一边不谈。你告诉我,巴克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
  
胜翊的眼神一黯,简短地回答:“不多。”
  
“别再装下去了!你到底还要瞒我们多久?你很早就知道巴克缠着你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试着跟巴克说当年推他入池的人是我?为什么不叫他来找我算帐?”
  
“沙乌岱,你被廖威廉搞昏头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胜翊说着转身欲返回房里。但被沙乌岱拉住了。
  
“少跟我装胡涂,我要知道你和巴克的协议!现在看着我,你是不是曾答应过他一命抵一命?”
  
胜翊神情笃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协议,因为巴克从未跟我沟通过。”
  
“但你感觉得到他的存在,是不是?”
 
“没错。只是我没料到后面竟会冒出一个廖威廉来!不过好在廖威廉已经走了,我惹出来的祸会自己扛下来。”胜翊不愿再谈这件事,直接揪出个敏感的话题当挡箭牌。“沙乌岱,你准备什么时候逮捕我?”
  
“什么?”沙乌岱顿觉荒谬。“你又在扯什么鬼?”
  
“我看过报纸了,本人曾当着众人的面持枪要挟你,如果你因为私情而不惩罚我的话,日后的麻烦就多了。”
  
“你这是什么鬼话!”沙乌岱气得发枓,“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但是民众不知道,消息传到他们耳里,只会变成一件不可磨灭的事实——那就止我用枪抵着你的脖子,竟还能逍遥法外!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如果不依法逮捕我,下次要杀你的人可能就是村夫愚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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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和你对簿公堂。”沙乌岱大手一挥,拒绝了。
  
“你非得如此做不可,你要在法官面前怎么说我好话是你家的事,但是不把我关上几年的话,你永远没办法教人信服。”
  
“你疯了吗?别再跟我玩‘是我砍了樱桃树’的把戏!就算你不顾自己,也得先想到那个女孩吧!她虽然睥气大,但是很在乎你。你一入狱,是要她守活寡吗?”
  
胜翊闻言将眉一挑,固执地反问:“我有说过要娶她的话吗?更何况她早有未婚夫了,等她清醒过来,我立刻把她送回国。”
  
“胜翊,你好歹先问问她的意思。”
  
胜翊想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算了,干脆今天就行动吧!你如果真想帮我的忙,就趁她还没清醒前,找个管道,弄架客机载她走吧!”
  
“胜翊,我不会帮你的。”
  
“喔!最好别跟她提我的事了。”胜翊自顾自地说。
  
“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跟她提的。”沙乌岱气愤地拒绝了。
  
“还有,你得帮我调查那个走狗运的家伙到底配不配得上她,如果不配的话……”胜翊说到这儿,再也无法强颜欢笑了,他背靠着墙蹲在门边,强忍着鼻水无奈的说:“沙乌岱,我不能不送她走,因为我是一个不完整的人。更何况我不能抛弃巴克,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也会想谈个恋爱什么的,一年之中他只借我的身子玩个十几天,我不能因为找到自己所要的,就弃他于不顾。”
  
“你为什么不等她醒来,跟她解释清楚呢?也许她会谅解你的苦处,包容你日后的行为。再说,入境随俗,她必须接受我们国家的风俗习惯。”
  
“不可能的,这么做不啻把一条淡水鱼丢到大海里去养,要它活着根本是妄想。
  
反正日子一久,她就会将这些事淡忘掉。”
  
“我看你是在自欺欺人,先想想你自己是不是办得到。”
  
“老哥,我自小就没麻烦过你,今天你就答应帮我这个忙吧!”
  
“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去张罗,不过,你可不要后悔。”
  
于是,当天正午,尚未恢复意识的吴映洁在阿里与古夏的陪同下,被大批人员抬上了飞机,送行人员中,独缺胜翊。
  
坐在机位上的吉夏频频跟阿里抱怨,臭骂胜翊是大混蛋。而一旁的阿里则兀自戴上眼罩,在他的心中深藏了一股遗憾,因为他的王子放弃了亲吻公主的权利,这个童话故事怎么说都不完美。
  
他会想愈气,愈想愈不甘愿,终于他这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竟然把眼罩都哭湿了。
  
最后,他猛地扯开了眼罩,转头对吉夏说:“三王子,你的文笔比较好,我们把这些经过写下来,让吴小姐一目了然!”
  
“但是阿玛说不用跟她解释的。”
  
“他是说不用,但没说不准吧!”
 
“咦!说得也对!好,好,好,差人拿纸笔给我,我非写到让她感动得掉泪不可!”
  
七个小时后,半躺在飞机长椅上的吴映洁将十张纸从眼前挪了开来,她早已哭不出泪水的眼睛缓缓扫过一脸期待的吉夏和阿里后,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折回去求他,请你们还是照他的意思送我回国吧。不过,他若有什么消息的话,请你们务必要告诉我。”
    
五个月后。
  
回复平静的吴映洁带着平常心,戴着一副平光大眼镜跨进办公室。她来到自己的位子前看到桌上放了一份快递,打开信封,一看之下,道是一份阿拉伯报!
  
她缓缓地将它搁到一旁,再去泡一杯妈妈速体健回到座位后,拿出昨天未完成的工作继续办公,一直到午休吃饭时,她才翻开那份报纸。
  
小林拿了一块生日蛋糕放在她桌边,刚要转身,眼角余光瞄到头版上的人物照,不禁吹了一声口哨。
  
“哇塞!这个帅哥是谁啊?真是有个性!吴映洁,你在看什么报?耶,阿拉伯文,我一个字也看不懂。喂,你赶快告诉我,这是哪一号人物?”
  
“喔!他……报上说他是巴林的王子。”
  
“王子!天,世界上真有这么帅的王子啊!那你赶快看,再告诉我上面写些什么。”
  
吴映洁扶了一下额头,摊开报纸,要自己打起精神。
  
“报上说五个月前他因为试图伤害其兄未遂遭到逮捕,该国最高法院已判定他一年六个月的有期徒刑,服刑完毕后,再放逐海外三年。”
  
“什么?他看来文质彬彬的,也会造反作乱啊!真是看不出来耶。不过没关系,你看完报纸后,可不可以让我剪下他的照片?”
  
小林才刚说完话,吴映洁毫不犹豫地撕下那半页报纸,往旁一递,“拿去吧!”
  
“哇!太棒了!看来我搜集的帅哥排行榜又得大幅调动了。对了,吴映洁,你等一下去台大做产检时,可不可以顺道帮我把这些单据送去健保局?哪,这是车资。”
  
“你省着吧!反正有人要来载我,要不是顺路,我一定跟你说不。”
  
“谁啊?姓石的吗?”
  
吴映洁轻笑了起来,“不是,是我未婚夫。”
  
“好啊!原来你早就跟人跑了,害我老是为你穷紧张。你这个人好过分,保密工夫做得这么严密,竟连他的面也不让我们见。”
  
“对不起嘛!我没提他是因为他人在国外,现在他总算回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我们还在试婚期,也许等小孩生来出来再说吧!”
  
“看不出来,你的观念这么新潮。”小林崇拜有加地看着吴映洁。
  
吴映洁闻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公司里的人没有因为她未婚怀子就否决掉她,更令她惊讶的是,连她的老板都迷信胎教这回事,在她面前抱怨别家公司时,连粗话都绝口了。
  
她收拾好东西后,搭电梯下楼。
  
身着牛仔裤的廖俊杰坐在机车上,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吴映洁打量他豪气万千的模样,发现她的心中已不再激荡,而眼神沉郁的廖俊杰也不是真的在等她,那个“她”应该是相当特殊的女孩子吧!
  
“嗨!我来了!又在找漂亮的女孩子吗?”
  
廖俊杰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前就有一位,何必找呢?”难得他肯说句中听的话,但瞥见她穿着裙子时,又忍不住粗声批评:“明明知道要坐机车,你干嘛又穿长裙啊!”
  
“是宽裙啦!又不是不能跨坐!”
  
“很难看耶!”
  
“那你换四轮的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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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得等这辆铁马挂了再说。”他僵着臭脸拍了拍车头。
  
吴映洁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我看我们永远都只能当未婚夫妻了。”
  
“咦,我可是跟你求过婚了哦,这回是你大小姐不肯下嫁我的。”
  
“那是因为你只想当两个宝宝的爸爸。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怕结婚却爱当人家的爹。”
  
“错,我只是想优先知道孩子的爹长得什么模样罢了,这样我好去整容,以免孩子不认我。”
  
“你不怕我生出妖怪来啊!”
  
廖俊杰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如果你真有本事生出妖怪来的话,那我只好认裁了。了,带球走的姑娘,上马吧!”
  
吴映洁长脚一跨坐上机车后座。“做完产检后,陪我去找房子吧!”
  
“行!但是你不嫁我,却要独自搬出来住,这样可以吗?”
  
“我老弟说若有问题他会解决。倒是你,没被廖伯伯骂吧?”
  
“可惨哩!他劈头就指责我不是男子汉,有种逃婚,却没种娶你。你可把我害惨了。”
  
“你活该!这是你欠我的。”吴映洁一点都不同情他。但她内心深处却默默地感谢廖俊杰当年没娶她。
  
虽然她现在孤单一人,却倍感窝心;她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两个男人,一个朋友,一个爱人,于是,她将脸颊贴靠在廖俊杰的风衣上,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半年后,当吴映洁两个活泼好动的男宝宝长出八颗乳牙时……
  
吴映洁抓着淘气的老大强迫他趴着接受处罚,小的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头发被儿子拉得像稻草的吴映洁叹了一口气,将他们抱进玩具床里,让他们爬个过瘾,匆匆前去应门。
  
当她打开门,突然被眼前身形高大的汉子吓傻了,定眼一看,竟是阿里!
  
阿里露出难得见的微笑,“嗨,吴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说着踮起脚尖,想看看阿里身后是否有人,但阿里是单独前来。
  
“只要肯花点心思,结果是必然的。”
  
吴映洁愣了一下,才傻傻地问道:“他好吗?我是说大家都好吗?”
  
“都很好,沙乌岱王子年前终于做爸爸了,虽然是个女孩,但仍让他乐上了天;吉夏王子还是像只花蝴蝶一样;至于殿下嘛……”
  
“他怎样?老毛病还是定期发作吗?”
  
“没有,那件事过后,他就没再犯了。照沙乌岱王子的说法是巴克王子大概想通了。”
  
“那律美莎呢?”
  
“谁是律芙莎?”阿里愣了一下,反问。
  
“老么啊!胜翊的七妹啊!”
  
“殿下只有六个妹妹,而且没有叫律美莎的。”
  
吴映洁倏地沉默下来,心里怀疑,莫非当年她是见鬼了?她努力回忆往事,但是记忆却是模糊,她只能随口问:“就只有你来吗?”
  
阿里迟疑了一下才说:“算是吧!‘他’请我先来提醒你一件事,你曾答应同他参观清真寺的,现在他终于有空了,但就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
  
吴映洁激动得双手掩住唇,两滴泪珠滑落面颇。她奋力上前拥住了阿里,害阿里不好意思地僵在那儿。
  
突然,一个男中音响了起来,“唉!我的好小姐,你一兴奋起来老是抱着阿里哭笑的习惯,可得戒掉才是。”
  
吴映洁的呜咽声瞬闻吞回喉里,她缓慢地倾斜身子,大眼越过阿里,偷偷地瞄着前方说话的人。
  
胜翊穿着一件黑厚的外套慢慢地爬上了阶梯,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金眸闪地看着她,这让她不由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胜翊赶忙上楼,从阿里的手中接过哭得不能自己的吴映洁,轻轻哄她入怀,半带调戏地说:“你不高兴看到我,是不是?”
  
吴映洁急忙摇头又点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他的外套翻领弄得黏呼呼的。
  
“那就随我下楼吧,我们不妨从贵国的清真寺开始入门。”

吴映洁又摇了摇头。
  
“喔!你不要?”
  
她更加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下胜翊可搞不懂她的意思了。“求求你,说句话吧!”
  
吴映洁低垂着头,欲言又止,最后轻跺一下脚,转身强拉阿玛侪德踏进玩具散成一地的房间,食指一抬,往互相拉扯头发的小怪魔双胞胎比了过去。
  
胜翊睁大了眼,定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神似自己的两个小缩影,半晌才讷讷地说:“现在我懂你的意思了!”
  
站在门外探头的阿里见了此景,高兴地笑咧了嘴,非常得意。
  
他认为他的王子当初拒吻睡美人,不是不爱她,而是爱她至深,不想趁人之危,干那种偷吃豆腐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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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c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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