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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完]公公娶妻(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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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像。”廖俊杰仔细端详,下了结论。这次他的脸上,的确没有往日那种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上哪去了?”
  
“你说是陈员外找到我的?”邱胜翊不理会他的问题,迳自问道,“你向他求助?”
  
“是啊!我找了你三天,连个影子也役看到,才麻烦陈员外。没想到不到一天就找到人了。”廖俊杰得意地说,欣喜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哼!”邱胜翊撇撇嘴。“他当然找得到我了。”始作甬者怎么可能不知他的去处。
  
“你不高兴他找到你?”廖俊杰看着他不悦的神色。“难道这几日玩得还不够?”
  
“玩?”邱胜翊苦笑。“这次我是玩过头了。”
  
事实上,他从未试过跟一个女人关在同一间房里,做那些非他心甘情愿,却该死的令人心荡神驰的事。即使现在想起,他的身子仍是燥热不已。
  
“怎么了?”廖俊杰关心地问道。他从来不曾看过邱胜翊这个样子,他是不懂反省、不知歉疚为何物的人,这次是怎么了?
  
“没什么!”邱胜翊心烦地站起身来。“你下去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们就起程回京。”
  
“……”廖俊杰盯住他,极想探知他未说出口的话,但不一会儿便颓然放弃。“好吧,不过你可别又来失踪那一套,否则我就交不了差啦!这次我急得差点惊动官府,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不会的。”邱胜翊哭笑不得地保证。“这次一定走得成功。”
  
“那就好。”得到他的保证,廖俊杰这才安心地离开他房间。
  
看到廖俊杰离开,邱胜翊又沉溺在自己的心事里。
  
适才匆匆离开那间秘室,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只知道自己是自由了,而陈建州则一反常态地待自己必恭必敬,只差没向自己下跪磕头。若他猜得不错,陈建州是知道自己的身分了。
  
现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邱胜翊俊帅的脸上泛起冷笑。想他堂堂一位侯爷,竟沦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而且所奉献心力的,还不是他们家的香火,娘如果知道了,想必气个半死。
  
这几年来她一直努力想促成的事,不过是要他为任家传下香火,这次急召他回家,目的一定也只有一个。若她知道他为人卖力作嫁,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想到这,邱胜翊才悚然而惊。万一吴映洁真的有了身孕,那该如何是好?他不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更不能让小家伙冠上“陈”姓,那卑鄙小人不配有他的孩儿。
  
那陈建州让自己遭受了生平未遇的耻辱,如果也还因此而送他一个小孩,那他如何能平心中之气?不行,邱胜翊愈想愈不对劲。。
  
如果有了小孩,他于情于理都该带回侯府,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爹娘怎会接受?而他,又怎有那个脸说明孩儿从何而来?
  
该死的陈建州,该死的吴映洁,害他陷入这种窘境!而他还像哑巴吃黄莲似的,根本无法对任何人说出这种事,只怕笑掉别人大牙。他可以想像廖俊杰如果知道这件事,第一个反应必定是捧腹大笑。
  
不,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但他也不会放过他们夫妻俩的。该如何做他还不知道,不过他会想出办法来的。
  
最好的结果,是吴映洁根本没有身孕,让陈建州白忙一场、心愿落空。只是,邱胜翊忍不住猜测,万一吴映洁此次未能有孕,日后是不是会再重复这种戏码,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有孩子为止。
  
那么,吴映洁是不是又必须去陪别的男人,就像陪他一样?邱胜翊知道她一定会继续的,只因她根本不会拒绝陈建州的要求。
  
想到日后也会有人像他一般,得以抚遍她的身躯,品尝她的美妙滋味,邱胜翊心头气闷极了。他虽不是她丈夫,却是第一个得到她的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使得他不愿想像那种场面。
  
他……仿佛感到被背叛了!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阻止。
  
当然,他不是在乎她,更不管她将来要做什么,他只是想报复而已。对!就是要报复。
  
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待他,还能全身而退的。
  
“老爷?您怎么了?”
  
面对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吴映洁实在很难忽略。两人相对坐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映洁,”陈建州蹙紧他稀疏的眉毛,忧心地说道:“这一次我们惨了。”
  
“为什么?”她讶异地问。
  
老爷指的一定是邱公子的事,但他们已经把邱公子给放出来了,而他也没说什么就回客房去了,为什么他们会“惨了”?
  
想起老爷去放他们出来的情形,吴映洁忍不住又是一阵羞窘。那时她和邱公子正在……那个,突然敲门声敲醒了他们,老爷就带来了这个“好消息”。
  
从那时起,邱公子就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忙不迭地推开了她,两人默默地下床着衣,他不再跟她说一句话。当然,在此之前,他的话也是少得可怜。
  
现在回想起,不知道这场梦能否留下些东西?她不自觉举起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也许这里面已经有什么东西孕育了呢!
  
在此之前,她从末想过拥有一个孩子,总以为这些事与她今生无缘。可如今,她竟也开始满怀期待了。也许,老爷的主意也不算太差。
  
“映洁?”陈建州轻声唤醒沉思中的她。自从吴映洁从秘室出来,心思一直恍恍惚惚的,恐怕是迷上邱胜翊了。
  
“老爷。”吴映洁惊醒过来,羞愧地低下头去。
  
“映洁,你收拾些东西,回娘家去吧。”陈建州无奈地说道。
  
“老爷?”她惊惧地睁大眼。“您要……休了我?”
  
“也许吧。”只有如此,她才不会受牵连。
  
“为什么?映洁做错了什么?”她惊慌地问道。“是因为邱公子吗?”
  
“是啊。”
  
“可——那是老爷您的意思,是您要我去接近他的,如今为何……”
  
“你别误会,”陈建州安抚道。“我并不是责怪你红杏出墙,只是这件事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现在说这些不是都来不及了吗?”她迷惑地说。“老爷何必再提?”
  
“不是我不提这件事,这件事就没发生啊!”陈建州苦笑道。“只怕那位邱公子不肯罢休。”
  
是啊!吴映洁想起他临出秘室前不发一语的模样,肯定气得不轻。
  
“也许,我们可以诚诚恳恳地向他道个歉。”她天真地建议。
  
“映洁,”陈建州无力极了。“没有用的,你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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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圣上所封的翊安侯,也是圣上最宠爱的玮琪公主之子。映洁,我们这一次是惹错人了。”讲到这儿,陈建州几乎是欲哭无泪。
  
他也不过是想要个孩子,这难道是过分的要求吗?为什么他第一次为了自己而做的事,却捅了这么大的搂子,也许连这条老命也得完了。
  
“是翊安侯!”
  
吴映洁对一些王公贵族并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在她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种人物。但翊安侯不一样,他所立下的彪炳战功,连她这身处穷乡僻壤的农家女也听过他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他是这么年轻啊!
  
天哪!这位在普通人民心中的天神般人物,不仅出现在他们生活中,还被老爷给设计……吴映洁的脸色也发白了。
  
“老爷,您打算怎么办?”
  
“我做的事情我一人担,你是无辜的,也许翊安侯不会找你的麻烦,毕竟你也算是受害者。听我的话,回娘家去,赶紧跟我撇清关系。”陈建州劝道。“我是保不住自己了,你自求多福吧。”
  
“老爷!”吴映洁摇摇头。“我不能让您自己去面对所有的责难,我们是夫妻啊!”
  
“只要我休了你就不是了。”他乐观地道。
  
“侯爷可能放过我吗?”她苦笑道。“何况,我的娘家哪有我容身之地?”
  
“这……”陈建州倒忘了这个问题。“可是留下你只是害了你啊!”
  
“也许侯爷会宽宏大量地饶了我们的。”吴映洁抱着一丝希望。“他看来并非残酷不讲理的人。”
  
“傻瓜!”陈建州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我伤的是他的尊严,事情若传扬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传扬出去?”吴映洁灵机一动。“我们可以向候爷保证绝不将此事泄漏给第三人知情。”
  
“这还用保证吗?”陈建州笑他这个单纯的妻子。“事情若传扬出去,我们还有命吗?”
  
“可是他……怎么用这个罪名治我们?事情传扬开来,他也一样颜面尽失啊。”
  
“谁说他会用这个罪名治我们?”陈建州摇摇头。“我在宫中看的太多了。这些达官贵人杀人的理由可多着呢!只要看你不顺眼,随便给安条罪名就行了。”
  
“侯爷不会这样的。”不知怎地,吴映洁就是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也许吧。”陈建州从不曾见识过邱胜翊的为人处事,实在无从判断起。“不管如何,你还是得走。”
  
“不!”吴映洁难得如此坚决。“我不会走的。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错,不能让老爷您一人承当所有罪责。”
  
“你何必这么傻?”陈建州十分感动,他娶了个好妻子。见多了宫中勾心斗角的游戏,他已经没有见过如此善良的人了。“唉!都是我害了你。”
  
“结果我还是让你成为……”
  
他未竟的话吴映洁很清楚。“不,我不是妓女。只要老爷知道我不是就行了,我不在乎他人说什么。”她坚强地说道。虽然邱胜翊的话让她心痛,不过她不能在乎。
  
“映洁,答应我!”陈建州正色道。“如果我……有个万一,你要自己逃命去。”
  
“我不……”
  
“答应我!”他急切地要求着,“我错了这一次,绝不能再将你拖下水。”
  
“……好的。”屈服于他的权威,她嗫嚅地答应。
  
吴映洁心里虽震惊于邱胜翊的身分,但她仍认为事情不至于像老爷说的那么严重,当然,邱公子绝不是吃了亏还默不作声的那类人,不过他也不至于因此就要人的命啊!不知怎地,她就是这么相信,那个与她同床共枕三天的男人,一定会放过他们的。
  
夜阑人静,一条人影悄悄接近吴映洁的床前。
  
看到她的床上只有她一人,邱胜翊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他原本还以为会看到陈建州和她睡在一起,没想到会只有她一人。
  
这也难怪,她和他一起时仍是完璧之身,没跟丈夫睡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们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夫妻?有哪一对夫妻是这种相处模式?这陈建州算什么男人?!
  
如果他是她丈夫,一定会每天抱着她入眠,哪会放她一人独守空闺?
  
察觉自己的心思,邱胜翊连忙镇定心神。瞧他在想什么?他可是来办正事的!
  
弯身掀开帘幕,她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真该死,一个晚上没见她,她似乎变得更美了。说来荒谬.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曾在太阳底下见过她,其余的相处时光都几乎是在烛火相伴的情形下。这几乎就是他们之间的情形,永远也不能光明正大。
  
一夜的担忧,吴映洁好不容易才合眼,不过并未熟睡。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吴映洁自然而然地张开眼睛,果然有一双朗若流星的眸子注视着她。
  
“你?”尚来不及呼救,吴映洁就被点住哑穴。邱胜翊并顺手连点她数个穴道,令她动弹不得,昏睡了过去。
  
得手之后,邱胜翊弯身抱起她,悄悄自窗口跃走。
  
“你们要走了?”陈建州尽量克制心中涌视的喜悦。“怎么不多留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他硬着头皮说道,只敢看着廖俊杰,不敢抬头看站在其旁的邱胜翊。
  
“不了,京里有事等着少爷回去处理。”见邱胜翊没有开口的打算,廖俊杰只好出言婉谢。
  
“是这样吗?”陈建州克制住自己,不让高兴表现得太明显,“有空欢迎两位再来玩。”最好是别再来了,他暗自祈许着。
  
可惜吴映洁一早就不知上哪去?如果她知道他们没事了,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来,好答谢你们夫妇热诚的招待。”邱胜翊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建州一听,原来放松的心情倏地紧绷起来,想探知他的语意,但邱胜翊脸上莫测高深的表情实在难测。
  
“多谢侯爷。”陈建州讪讪道,“对了,不知侯爷对我准备的马车还满意吗?”
  
“很好,好极了。”邱胜翊露出今早第一个笑容。
  
“那就好。”他的笑容并没有让陈建州安心。
  
说到马车,陈建州就觉得奇怪。“这两人到他府中时,各骑了匹神骏的黑马,可是今早却临时要他帮忙准备马车。坐马车也没什么,只是他实在不相信这两个看来武艺精湛的人会喜欢坐马车,还要求他将马车内部全部铺上软铺,真是太奇怪了。
  
果然,马车已准备好在大门口,也不见他们两人上车,只见侯爷抱了个用棉被包得紧紧的东西上去,便放下马车的帘幕,不让他人窥伺。
  
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陈建州好奇地猜测着。“一定很珍贵,所以侯爷才会用棉被结结实实地包了好几层,车内垫了几层软被,生怕碰坏了那件珍宝。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一个见惯奇珍异物的侯爷宝贝若此?
 
“少爷,我们走吧。”
  
廖俊杰不情不愿地跳上马车,充当马车夫,而邱胜翊并未上马车,只是乘着马匹跟在一旁。而廖俊杰那匹骏马,则被拿来拉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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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邱胜翊如此委屈他的爱马,廖俊杰气闷极了。而他的爱马也闹着脾气,时快时慢地拖着车,极难驾驭。
  
廖俊杰实在不懂,他们两人一人一骑,正好快马回家,侯爷又何必多此一举弄来这辆马车,让他堂堂的侍卫,一下子便降级成了马车夫。而侯爷自己倒惬意地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地欣赏沿路风光,时而掀开马车窗口上的小窗帘,探看马车内的情形。
  
不知道车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廖俊杰手痒痒的,很想一探究竟,可是侯爷是连他也不准看的,这下更让他好奇心旺盛。
  
“少爷?”
  
“怎么呢?”邱胜翊策马驱近廖俊杰身旁。“什么事?马车夫。”他戏滤地叫道。
  
“少爷!”廖俊杰不平道。“你没事弄辆马车来干嘛?我们只有两个人,骑马就行了,何必还要我充当马车夫,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他怀疑地问。
  
邱胜翊早知道他会发飙,只是没想到他会忍这么久。从告别陈府到现在,他们已经出了通县,正在往京城的郊道上,真难为他了。
  
“准备马车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几时见过我做些无意义的事?”邱胜翊气定神闲地问。
  
“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廖俊杰咕哝着。“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猜猜。”
  
廖俊杰可没猜谜的兴致,何况他也猜不出来什么东西那么庞大,那么令侯爷宝贝。
  
“我猜不出来。”
  
“是个人。”邱胜翊爽快地说道:“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我认识!”廖俊杰想了半天,什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
  
“吴映洁。”
  
“什么?”
  
廖俊杰握着缰绳的手用力一扯,马车倏地停了下来。他转身正视着邱胜翊,后者也停下马看着他,似乎颇欣赏他惊愕的模样。   

『5』第五章

“惜儿,夫人上哪去了?”
  
等了许久,仍不见吴映洁出现,陈建州心中有不好预感,连忙叫来吴映洁的贴身丫鬓。
  
“奴婢不知道。”惜儿一脸的茫然。“今早奴婢端洗脸水敲门时,夫人并没有回答,效婢以为夫人不需要奴婢服侍,所以就走开了。”
  
“是吗?”陈建州皱紧眉头。今早他从内室走出时,吴映洁早已不见踪影。“你再仔细想想,夫人上哪儿去都带着你,你真的没看见夫人?”
  
“是啊。”惜儿肯定地点头。“奴婢一直在外头等着夫人召唤,可是夫人一直没出房门。”而她们没有夫人的叫唤,从来不敢擅进老爷夫人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陈建州迷惑了,吴映洁从来不曾这样无故失踪,她要上哪都会先告诉他的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可能祸害全家的灾难,正想与吴映洁分享这个好消息,谁知她居然不见了!
  
吴映洁该不会逃跑了吧?陈建州突然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又否决掉。昨晚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要与他共患难,不可能一人走掉的。是的,她一向不说谎的。
  
“惜儿!”陈建州突然厉声喝道:“你再仔细想想,当真没有瞧见夫人?”
  
他的疾言厉色让小丫鬟吓破了胆。“老……老爷,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下去吧。”陈建州揉揉抽痛的额际。“如果看到夫人,马上来向我报告。”
  
“是的。”惜儿如遭大赦地退下。她从未见过老爷这么凶,一定是夫人做了什么错事吧?只是一向温婉的夫人做了什么事,会让老爷这般生气呢?
  
陈建州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来吴映洁会去哪里?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就是看不到她,这究竟怎么回事?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邱胜翊那件超大的行李,实在大得不像话,大得像……一个人。该死!该不会就是吴映洁吧?
  
可是,邱胜翊胆子不会这么大吧?虽然他们是对不起他,他绝对有生气的权利,但……他总不能将人家的妻子给强行绑走啊!即使他贵为候爷,总有该做与不该做、能做与不能做的分际。如果吴映洁真是被他带走,那他也来免太胆大妄为了。
  
但……若是吴映洁自己跟他走的呢?陈建州马上挥掉这个念头。吴映洁是个遵守传统妇德的女子,她的礼教让她无法做出逾矩之事,所以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果吴映洁真是被邱胜翊给带走,那恐怕是找不回来了。陈建州皱眉苦思,他总不能上门向人家讨老婆吧?非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即使他有证据,他真能这么做吗?翊安侯权大势大,岂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
  
唉!如果他猜测成真,那这几天的处心积虑,岂不是白忙一场?他不仅没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甚至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将自己贤德无方的妻子也给赔上了。
  
背啊!他的运气怎会这么背,偏偏碰上个候爷!?原本他还想,一个普通平民即使对他有所不满,但凭他在县城的地位与财富,又能奈他何?谁知……
  
但愿吴映洁不是失踪,也不是被候爷给掳走,只是出外散散心,就像平日一般,日落前一定会回来的。陈建州如今也只能如此祈盼了。
  
“你说的是真的!?”廖俊杰惊呼道。
  
他稳住差点跌下马车的身子,脸上还是掩不住的惊诧。此刻的他,嘴巴大张,看来这个震撼不小,将他平日的冷静都给打散了。
  
“嘴巴合上吧。”邱胜翊笑着他的呆样。
  
平日的廖俊杰已被他训练得任何事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要看廖俊杰惊慌失色的模样可不容易。
  
就冲着这一点,他绑了吴映洁也算有代价了。
  
“你搞什么?”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廖俊杰怒吼出声,也不顾忌他们的主仆身分了。他回转过身,用力掀开马车门口的帘帐,出现在他眼前的果然是睡得香甜的吴映洁。不,该说是陈夫人。
  
当下,廖俊杰马上决定掉转车头。不过手才触及缰绳,就被邱胜翊阻止了。
  
“你要做什么?”他扯住廖俊杰握住的缰绳,阻止廖俊杰的意图。
  
“还用问吗?”廖俊杰无视于他的质问,仍是坚持道:“让我送她回去。她不是该出现在这的!”
  
该死,他早该知道不对劲的,侯爷出门一向力求简单,怎会自找麻烦的弄来这辆豪华舒适的马车?原来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车中的美人。
  
“不行!”邱胜翊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决。“她是我千辛万苦弄来的,我可不准你把她送回去。”
  
“侯爷!”廖俊杰喝道:“你清醒点,她可是别人的妻子啊。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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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为我操心。”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该让我送她回去。”廖俊杰的眼神告诉了邱胜翊,他认为邱胜翊是昏了头了。“即使你再怎么喜欢人家,也不能使出这种下流手段,将人家强掳来啊!”
  
刚才匆匆一瞥,廖俊杰还是看出她是被点了穴道,这一路才会悄然无声。
  
“你认为我是喜欢她,才将她掳来吗?”邱胜翊语中带着寒意。
  
“难道不是吗?”廖俊杰丝毫不给他留情面。“我知道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喜欢上人家,不必否认。”他制止邱胜翊欲辩驳的唇。“否则,你何必急匆匆地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甚至还到人家的专属绣楼去。”
  
“当时四下无人,我当然只好出手相救,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她淹死?”邱胜翊辩称道。
  
“即使是这样,我可以救她啊!”廖俊杰扫他一眼。“以往有这种事发生,你少爷不都是动口救人,而动手救人的一向是我,何以这次却例外!”
  
“这……”邱胜翊词穷了。
  
是啊!每次出门游玩,总会碰上这类事情,虽不能袖手旁观,但他可没兴趣扮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所以每次遇上这些事,都是让廖俊杰出马。
  
但当时,他第一个反射动作,就是要救人,哪想到要让他来救呢?
  
“我离她比较近。”邱胜翊讪讪道。“所以我才会救她,这之中没有任何情愫在内。”
  
“当时也许没有。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何把人家掳来?照这情形看来,人家并不是自愿跟你来的。”廖俊杰质问道,对于邱胜翊的话,他是不太相信的。
  
“她当然不可能跟我来。”邱胜翊嘲讽地笑了。她怎么可能呢?如果知道他的意图,只怕她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跟她走?
  
“既然如此,你还捉人家?”廖俊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侯爷,你一向不缺女人,何必……何必定要一个有夫之妇?放人家回去吧!”
  
“不可能!”邱胜翊一口拒绝。
  
“你考虑清楚好吗?”廖俊杰怒吼道。此刻的他跟他的名字一点也不相符。“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可是堂堂的候爷,是玮琪公主的儿子,是老将军引以为傲的儿啊!你怎能如此率性而为?”
  
“正是如此,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啊。”邱胜翊低低地说道。若不是廖俊杰全神贯注地倾听,恐怕就错失这句话了。
  
“什么意思?”他迷惑道。
  
“反正……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即使亲如兄弟廖俊杰,邱胜翊也有说不出口的话。
  
“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一番道理,我就要将她送回陈家去。我绝不能让你干下糊涂事。”廖俊杰抛下这段话,冷眼看着邱胜翊如何应付。
  
“何时起,轮到你来插手我的事了?”邱胜翊有丝恼怒。“就如你说的,我是个侯爷,这个身分给了我特权,我爱怎样就怎样,谁能奈我?”
  
“侯爷。”廖俊杰按捺下自己的怒气,试图理性的发言。“即使您贵为”侯爷”,还是有很多事不能做的,例如强抢民女。如果她还未成亲,那一切都还好谈,但今天吴映洁已经名花有主,什么都没得商量了。姑且不论她的相公愿不愿意放人,单是老夫人那关就过不了。你想想看,老夫人有可能答应一个曾是别人的妻的人入主侯府吗?这根本想都别想!”
  
“我说过我喜欢上吴映洁,或者说过要她入主候府这类的话吗?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邱胜翊被他一阵抢白,心中极不是滋味。
  
“难道这不是你的打算吗?““
  
“我的确是要带她回候府。”邱胜翊不否认。“但我可没打算娶她进门。”
  
“你……”廖俊杰气结。“很高兴你还有理智,那么,我可以送她回家了?”他试探地问道。
  
“我说了我要带她回府的。”
  
“侯爷!”廖俊杰这回真的生气了。“你为何执意如此?这样一来,非但侯府的名誉有损,吴映洁的名节也毁了,你存心置她于死地吗?”
  
邱胜翊心一颤。不。他没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否则他何必大费周章地带走她?但一股气梗在心头,不带走她好好折磨一番,又怎消他心头之愤?
  
“你说话啊!”廖俊杰见他不语,只当他理智回复了。“女人的名节是多重要的事,你不可以这样破坏人家闺誉。还是让找送她回家吧。”
  
“不!”邱胜翊挥去心头的不安。他没有做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谁教她要听她那相公的话。“她反正没什么闺誉可言,不需要你为她操心。”
  
廖俊杰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由他尊敬的侯爷口中说出。“你这么说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喽?”
  
“我曾经做过无理取闹或仗势欺人的事吗?”
  
“以前是没有。”廖俊杰加上一句。“除了这一次例外。这个女人让你失常。”
  
这吴映洁的确是美得出奇,虽已为人妇,却仍保有一股少女特有的娇羞和柔媚,一种我见犹怜的神韵让她更具魅力,侯爷会沦陷也不令他意外。但因此而不顾一切,甚至轻忽她本人的意愿而将人强行掳来,就远远超过廖俊杰的意料了。
  
“我说过我有很好的理由。”任靖来重申道。
  
“到底什么理由,你说呀!”
  
“如果我说了,你保证不再反对,而且从今以后,你必须替我守着她,如何?”
  
“我先听听理由再说。”廖俊杰小心警戒着。跟在侯爷身边多年,他学到了不能随便答应他任何事。
  
“你知道我这失踪的三天在哪儿吗?”
  
“我怎会知道?”廖俊杰没好气道。“大概是躲在哪间酒楼茶坊,或者是哪个美人窝里吧。”
  
“猜对了一半。”邱胜翊回想那三天,仍有种身在梦中的不实际感。“我的确是在美人窝中,不过并不是我自愿去,而是有人设计我。”
  
“有这种事?”廖俊杰怀疑地看着他。“有人设计你,还送了个美女陪你三天?”见他点头,廖俊杰有点不是滋味。“难怪你乐不思蜀,害我一直找你,怎么就没人来设计我呢?这种飞来艳福我也想要。”
  
邱胜翊想像这种情形,心中莫名的不快,他赶快挥走这种不受欢迎的情绪。
  
“如果你被人家关了三天,这种艳福你还要吗?”他讥悄地反问……
  
“谁这么大胆敢关你?”廖俊杰震惊地问道。听到这儿,廖俊杰才想到其中的危险性。万一候爷出了什么意外,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谁帮你找到我的?”
  
“是陈员外……是他?”廖俊杰后知后觉地察知。“我早就怀疑他了,没想到他居然真有胆……”
  
“现在才说这些太晚了吧?”邱胜翊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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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廖俊杰不解地问道。“照情形看来,他应该没有恶意才是,否则又何必放了你?”
  
“他是没什么恶意,只是要帮点小忙而已。”邱胜翊轻描淡写说道。
  
“什么忙?”廖俊杰好奇道。“一定不是小忙,否则他何必大费周章地设计你?”
  
“相信我,那只是个小忙,连你也可以帮,只是他偏偏挑中我。”
  
“究竟是什么忙?”
  
“生孩子。”
  
“什么!?”廖俊杰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你……生孩子,”见他点头,廖俊杰更是如坠五里雾中。“可你是个男人,要怎么生孩子?”
  
“不是我生。”邱胜翊猛皱眉头,挥去脑中浮现的不愉快想像。“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蹦出个孩子来。”
  
“那……”
  
“是吴映洁要生的。”
  
“这么说来,这三天陪伴你的美女就是她?”廖俊杰总算有些头绪。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带走她了吧?”
  
“你舍不得她只陪你三天,所以才想将她抓回府,永远陪着你?”
  
“胡说什么?”邱胜翊恼怒不已。“你该知道惹恼我的人有何下场,我带吴映洁走也只有这个目的。”
  
“可是……”廖俊杰试图为她说情。“也许她也是个受害者啊,你不能……报复在她头上啊!”
 
“我能,而且我也打算这么做。”邱胜翊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你为何不找陈员外算帐,却偏偏放过他,而把帐全记在吴映洁头上?”廖俊杰疑惑道。
  
“你要我弄得人尽皆知?”邱胜翊没好气。“这件事是我的奇耻大辱,我该怎么算这笔帐?既然陈老头这么爱当王八乌龟,那我就让他当一辈子的王八。”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廖俊杰总觉得他的理由不仅如此,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当事者,不懂侯爷的心情。但他知道候爷那种心高气傲的个性,受到这种侮辱,要他原谅实在很难。”
  
不过仔细想想,此事实在荒谬,也十分有趣。不过如果他此刻笑出声来,侯爷大概会马上翻脸。
  
转念一想,廖俊杰想到个更重要的问题。
  
“陈员外得逞了吗?”
  
“什么?”邱胜翊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
  
“帮他生孩子的事啊。”廖俊杰急道。“你做了吗?那档事……”
  
邱胜翊古铜色的脸庞浮起尴尬的红云,答案不言而喻。
  
“这可糟了,万一吴映洁真有孩子该怎么办?”廖俊杰想到就着急。“你的孩子就是候府的继承人,可是孩儿的母亲却是别人的妻子,这……该怎么向将军、公主交代?他们也许不会承认孩子的。”
  
“你太杞人忧天了。”邱胜翊可没这些顾虑,眼下他只想着带回吴映洁,换她成为他的禁脔,尝尝被人桎梏的滋味如何。“也不一定有孩子啊!如果这么容易就有孩子,那我的小孩早就满府跑,娘也不必一天到晚逼我成亲了。”
  
“但愿如你所言。”
  
如果真有了孩子,那这孩子的命运是注定悲惨。因为照目前候爷对孩子母亲的报复心态,是不可能疼惜孩儿的,而老将军和公主不可能承认来路不明的孙儿,那没有孩子是最好的了。
  
“我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以后看守吴映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邱胜翊慎重交代。“你可不能把她看丢了。”
  
“你打算将她关起来?”廖俊杰讶然反问。
  
“我也会为她准备一座属于她的映洁楼,你不必担心我会亏待她,”对于廖俊杰一再为她求情,邱胜翊有些怀疑。“你今天的保护欲很强,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这个猜测让邱胜翊十分不痛快。
  
“我如果想保护人,那个人只可能是你。”廖俊杰没好气道。“谁教你如此不知轻重,说要让人操心,真不知道你战场上冷静聪明的脑袋上哪去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句话堵住廖俊杰还想滔滔不绝的舌头。“回府吧,马车夫。”
  
不待廖俊杰回话,邱胜翊已驱马往前方奔驰,留下廖俊杰在飞扬的尘土间诅咒,驾着速度奇慢的马车跟了上去。
  
“翊安侯府”是当今圣上在邱胜翊自战场上战胜归来时,除了加官晋爵外,而赏赐他的一座宅邪,就座落在北京近郊。
  
而邱胜翊的双亲,为了表示以子为荣的决心,舍弃了在城内的将军府,而宁愿搬到城外的“翊安侯府”。
  
当然,邱胜翊梦想的自由生活是不存在了,而他也认清一点,除非他成亲,否则要有安宁日子过是不可能的。
  
“侯爷,你打算将吴映洁安置在哪儿?”将马车停在门口,廖俊杰解脱似的活动活动筋骨。
  
转过身,廖俊杰进入马车内抱出吴映洁。突兀地,马车内的人儿转而出现在邱胜翊的手臂里。
  
“侯爷,还是由我来吧。”虽感意外,廖俊杰还是立即反应过来追上他。“你这样大摇大摆抱她进去,会引人非议的。”
  
“那又如何?”头也不回地,邱胜翊就这样抱着吴映洁进门去。
  
翊安俱府占地甚广,所有建筑皆依附自然景观而建,浑然天成,毫无突兀之感。而每一幢楼阁又各行特色,依山傍水,景色十分秀丽。
  
为了让两位老人家“有自己的生活空间”,邱胜翊斥资在前院为他们建了座富丽堂皇的小将军府,而他自己则住在后院。为避免日晒雨淋,每幢楼阁的走廊上都有遮盖的棚子,好方便两位老人家不时地探视。人建在其劳,专门招待外客的瀞怡楼。
  
“你要把她安置在瀞怡楼?”廖俊杰掩不住一脑震惊。“这不好吧?”
  
瀞怡楼虽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留宿之处,离将军、公主住的主屋也有一段距离,的确是很理想的地方。但瀞怡楼是专让那些留香院的姑娘们住的,好让她们招待留宿的贵客。
  
平日侯府并不常举办宴会招待宾客,但在一些重要节庆,还是不能免俗。尤其侯爷一家,满门尊贵,贺客也多半非王公即贵族,请些姑娘招待就成了惯例。在廖俊杰的印象中,这瀞怡楼实在不是什么圣洁之地。非但侯爷自己平日不曾去过,连廖俊杰自己也不想进去。
  
如今,侯爷居然要把吴映洁安置在瀞怡楼,这岂不是明示众人她的身分低贱吗?如此一来,她在府中的日子一定不好受。
  
“收起你多余的同情心吧。”邱胜翊已经十分不耐廖俊杰的处处作对。他毫不迟疑地走进瀞怡楼。“帮我调个丫鬟过来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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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你没有要她自己打点一切。”廖俊杰嘲讽道。他也知道侯爷不高兴了,不过想到吴映洁的遭遇,他又忍不住不说。“这就是你要送她的映洁楼吗?跟人家丈夫送的阁楼可有天壤之别呢!”
  
“我可不是接她来享福的。”邱胜翊恼羞成怒。“而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我可不是要你当军师,你的金玉良言可以省省了。”
  
“你……随你吧。”劝不醒他,廖俊杰只得拂袖而去。哼!何时叫丫鬟的事也轮到他了?他的分内之事可不包括这些,安分守己?他会的!
  
让他自己去照顾吴映洁吧!
  
平日瀞怡楼并无人居,所以只有派人固定清理。此刻邱胜翊抱着吴映洁长驱直入,竟碰不见一名佣人,所幸平日即勤于打扫,房间倒也干净舒适。只是屋内太过艳丽的陈设,让邱胜翊猛蹩剑眉。
  
这么俗丽的房间,居然是他们招待客人之处,邱胜翊忍不住汗颜。只因此处通常给那些留香院的姑娘们住,所以也就随她们喜好去摆设,到此的贵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管屋内的环境如何,只要美人伺候得令他们满意即可。
  
天哪!床头大红的帷帐,加入大红的床单枕套,梳妆镜前散落的胭脂水粉,柜子上还有几件折叠好的女性服饰,质料轻盈而透明,一眼即知是留香院的姑娘们未带走的衣裳。
  
让吴映洁住这地方吗?邱胜翊的心揣惴然。罢了、这地方正适合她!他硬着心在心道。
  
轻轻地,他将她放下来。算算时间,她也该醒来才是,都快到晚膳时刻了。
  
才这样想着,便看到吴映洁微微眨了贬眼睛,慢慢睁开。过了一会儿,茫然的视线才寻到他,凝住在他身上。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香甜,只是,为何一觉醒来,邱公子还在眼前?不,不是邱公子,该说是侯爷,他怎会还在她的房间呢?听老爷说他一早就要走了啊。
  
难道她在作梦吗?会是梦吗?她怎么会梦见他呢?莫非她真是舍不得他,不可能的。
  
看见她猛烈地摇头,在胜翊伸出手攫住她的下巴,定住她的视线。
  
“你在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她的幻想未免过于真实,梦中人居然会说话,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她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转而打量起现在所处的房间。
  
这绝对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两人之前共处的秘室。
  
“我不是在作梦?”她有丝惊骇。
  
见他摇头,似乎颇微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吴映洁强自镇定下来。“我们在哪儿?”
  
吴映洁第一个窜入脑海的想法,便是陈建州又后悔了,所以又设计了他们,只是这一次似乎又换了囚禁地点。她皱眉看着这俗丽的房间,心中颇不苟同陈建州的审美观。
  
瞧楼外的风景多美啊,一轮夕阳正淹没山后,余晕由邱公子身后散发光芒,看来仿佛是他正闪闪发亮一般,灿烂得让人不敢逼视。只可惜房间摆设稍差了些。
  
“老爷又把我们关住了吗?”
  
她口中冒出的话让邱胜翊愣了愣。
  
“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哪儿?”
  
“知道我还需要问吗?”他何时这么不干脆了?吴映洁不以为然地盯着他。
  
“那你听好,我们在北京城。”他强调道。“没有人能一而再地设计我,而不付出代价,不管是你,还是你那垂垂老矣的相公都一样。”
  
他的警告是白费了,吴映洁只听到前面一句话。
  
“我们怎么会在北京城?”吴映洁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老爷呢?他在哪里?”
  
对于她提起陈建州的关心口吻,邱胜翊心中莫名不快。“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他不是滋味道。“你的老爷不在这儿。”
  
“只有我?”吴映洁开始惴惴不安。“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你付出代价。”他突然逼近她面前,眼中闪闪发亮。“你以为我会吃了亏,还闷声不响地任你们逍遥吗?”
  
“可……可是不是我设计你的啊!”她开始害怕,不住地往床里头缩。“你为何只找我?”
  
“是你执行任务的吧?”他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邪笑。“不必再缩了,空出这么多床位是要让我睡的吗?”
  
“您……这儿究竟是哪儿?”
  
“翊安侯府。”
  
吴映洁再次惊喘。她进了侯府?抬头看着他,由他脸上的表情,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你带我回侯府?”她再确定地问一次。
  
“是的。
  
“我是你的客人吗?”她不抱希望地问。
  
邱胜翊笑了。“你是我的——娼妓。”他意犹未竟地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目前为止,你还是专属于我一人的娼妓。”  

『6』第六章

“你是我的娼妓。”
  
抛下了这句话,邱胜翊竟不再理她,任吴映洁一人在瀞怡楼度过一夜。而现在,夕阳又将西沉,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听到他说这句话,吴映洁虽感难堪,却也不再那么心痛,也许是听惯了吧!她苦涩地想道。毕竟在那三天之中,他已经说过许多遍他对她的看法了。
  
不过,现在吴映洁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快饿扁了。仔细想想,从昨儿一早她就未再进食。而昨晚,她是一个人在这楼上度过凄凉的一夜。
  
今天一早,虽然有个丫头进来打扫,但她也只是以略微轻蔑的眼神瞥瞥她,打扫完后又出去了,从头到尾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也许侯爷带她回府,并不是要她当他的娼妓,而是要活活饿死她吧。吴映洁无力地倚在楼台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瞧瞧是否有人还记得她。
  
其实一个人也不错啊,她一向是这样过日子的,只是如果没有食物,她也撑不下去。瞧,她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连楼下的景物也看不清楚。
  
院内小径上似乎有个人漫步而来,吴映洁将头往外探了探,想看清来人是谁。一阵晕眩袭来,她来不及抓紧栏杆,整个人就这么倒栽葱地跌了下去。
  
邱胜翊抬眼一看,只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双足一点,他施展绝顶轻功,及时将她抱个满怀。
  
“你搞什么?”一放下她,邱胜翊便忍不住开骂。”你以为我整天闲着没事,就专门等着救你吗?”
  
万一他没有出现呢?万一他来不及接下她呢?那……她岂不是香消玉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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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清楚,这下面是硬梆梆的地面,可不是池塘,你想跌得头破血流啊?”
  
吴映洁这一跌也吓得她直冒冷汗,邱胜翊的怒吼更让她止不住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
  
“你该不会有跳楼的习惯吧?”他怀疑地看着她,忆及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与现在是如出一辙。
  
“谁会有这种习惯?”吴映洁想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不过邱胜翊已直起身来,仍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似乎怕她又去跳楼。
  
“你紧张什么?”吴映洁乖乖地任他抱着,经过方才那么一吓,她也没什么力气再走回楼上。“如果我摔死了,不是正好称你的心,你也不必再费心报复我了。”
  
“我可不许你破坏我的乐趣。”他半真半假地说道。“这儿是翊安侯府,即使你想死在这儿也不行,你不配。死在这儿,我还得帮你收尸,太费事了。”
  
他不提起,有时吴映洁还真会忘了他的身分呢!这回连死在这儿也不配。“可是你不是要我死吗?”她涩涩地问道。
  
“又是谁说的了?”邱胜翊怒火勃发。
  
“你想饿死我,还敢不承认?”吴映洁虚弱地说。。“你就是打定主意要饿死我,让我慢慢死掉。”
  
“胡说八道!”他气怒地否认,半晌才理解她话中之意。“你是说你一直没吃东西?”
  
“嗯,所以我才会头晕眼花地跌下楼去。”
  
“该死!”走到搂上,邱胜翊在床上放下她。“难道没有丫鬟来服侍你。”
  
“只有今早一个小姑娘来打扫房子,就再也没人来过了。”她摇头说道。“与其要饿死,也许我还是跌死比较痛快些。”
  
“没人要你的命。”想到她两天未进食,邱胜翊心有点痛。“你先躺好,一会儿我会命人送东西来给你吃,以后也会有个丫鬟伺候你。”
  
吴映洁惊异地看着他出去,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怒气。他一定很生气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不过知道他不是存心要折磨她,吴映洁心情愉快多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纳闷。将她抓到京城来,理论上应该是要报复她的,而他口头上也一直这么强调,但为何她却没有被报复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还要拨个丫头来服侍她。那……她该算是个客人,而不是阶下囚喽?那他到底抓她来干嘛?她不懂,真的不懂。
  
还是,他真的要当她是“他的娼妓”?这是否意味着他还要继续与她做“那种事”?
  
吴映洁等着心中的排斥感涌上,但并没有。再与他做那种事她并不讨厌,也许……是有些喜欢吧,反正都做过好几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几次。
  
不过,万一她真有身孕了该怎么办,也许现在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那该如何是好?孩子的爹身分如此宝贵,将来孩子生下来,怎么可能留得住?一定会被他抢走的;而她,不消说,一定是被赶出府。
  
运气好一点,也许老爷还愿意让她回去。如果不好,恐怕她只得流落街头。
  
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抓她来的?吴映洁在心中暗暗祈求他没有弄得人尽皆知。否则依老爷那种爱面子的个性,肯定将她休了,扫地出门去。
  
不知道老爷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抓了?吴映洁猜测着,应该知道吧,不过即使老爷知道,也不会有胆子来要回她,那时知道邱公子是翊安候时,他吓得脸色死白的模样,她印象十分深刻。
  
也许她这辈子会永远被拘禁在府中,直到侯爷厌倦了她为止。不过那也无妨,反正不过是由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只是看守人换了而已。
  
不过,真可惜啊!她难得生平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到这繁华的京城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一路上就这样昏睡过去,醒来人就在这房间内了。想想还真是可惜。
  
胡思乱想了一阵,邱胜翊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手上各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有几碟小菜和饭。邱胜翊坐在椅上,看着她们将所有东西都摆好,再打发她们出去。
  
该死的廖俊杰,昨天明明交代他要找个丫头过来的,居然没有下文。叫他以后来盯着吴映洁,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莫非他是真的生气了?邱胜翊忿忿地想着。即使生气,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呀,差一点点,吴映洁就死了。如果她死了,他一定要找他算帐。
  
奇怪,丫鬟们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走,莫念兹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觉得饥肠辘辘,直想大快朵颐一番。只是,他怎么不走呢?
  
“过来吃吧。”邱胜翊走到桌前坐下,招呼吴映洁过去。
  
“你也要一起吃?”吴映洁讶异道。难怪桌上有两个碗和两双筷子。
  
“坐下吧。”
  
“可……你不必陪家人吗?”她不安地坐下。
  
吴映洁想起以前每次吃饭时,老爷总爱炫耀一番,不仅满满的一长桌菜,家中所有的管事都可一起共食,好显示他的好客。
  
“吃你的吧。”邱胜翊拿起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再不动筷,东西被我吃光可就没了。”
  
“侯府这么多东西,还小器的来跟我抢东西吃!”吴映洁小声地抱怨着,赶紧端起碗就口,小口小口地吃着。“也不想想把我饿了两天了。”
  
她小声的抱怨让邱胜翊听到了,不由得露齿一笑。真难得,她居然也会表达自己的意见,虽然不是直接向他说,不过也算稍有长进吧。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关系已经这么密切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都了如指掌,没一处他没看过,也没一处他没摸遍。但是,她心中想些什么,他却是毫无所悉。
  
即使是被她丈夫强逼与他上床,即使是被他强掳回乏,他从未看过她有什么情绪波动,除了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但马上她就调适了心情。到底对这事情她有什么感想呢?邱胜翊很想问,却又自觉没立场开口。
  
即使吴映洁饿得要命,在吃了一碗饭后,她也有点吃不下了,何况又有人不停地打量她,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她吃太多了吗?她不安地停下筷子。
  
“吃饱了?”邱胜翊讶异地问道,“饿了两天的人才吃一碗饭够吗?我可不希望明儿一早发现床上多了具饿死的尸体。”
  
“我吃不下了。”吴映洁红着眼说道。他这么说,是代表要跟她睡在一起吗?不会吧,侯府这么多人,他不怕人家说闲话吗?
  
邱胜翊皱眉,不满意地盯着她。不过才吃一碗饭,居然就饱了,女人的食量都这么小吗?不会吧,每次他娘都吃很多啊。
  
还有,她脸红个什么劲呢?吃不下就吃不下,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不过她吃这么少,难怪会弱不禁风的,幸好某些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有,否则抱起来就不舒服了。
  
一察觉自己的心思,邱胜翊连忙将心思拉了回来“多吃一些吧,饿死你我可不负责。”
  
“我一向吃不多。”吴映洁摇摇头。“以前老爷总是吩咐丫头帮我备些糕点,肚子饿时就吃一些。”
  
“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夫人了,记得吗?”邱胜翊冷冷地提醒。“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陈老头。”他不高兴地说道。
  
想到陈建州就让他生气,由吴映洁口中说出,更是让他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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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她都忘了自己的处境,吴映洁后悔地看着一脸臭臭的邱胜翊,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还提起那罪魁祸首,害她落到这种地步的元凶,难怪他不高兴。
  
“为什么你放过老爷?”而只抓她受罪?吴映洁不解地问道。“你不太公平啊!”
  
“我放过他?”邱胜翊笑了笑,笑容中毫无暖意。
  
“我有吗?抓了你,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你是他的夫人,也是他的心头肉,抓了你,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梦想的儿子没有,连如花似玉的妻子也赔上了。你说,我这算是放过他了吗?”
  
“你错了。”吴映洁苦涩他说:“我不是老爷的心头肉。”她否认道。“这辈子,我从来不是谁的心头肉,我只不过是老爷用钱买来的新娘。没了我,他照样可以再买一个。”
  
这番话由她口中平平淡淡他说出口,却带有无限的辛涩和无奈。
  
“可……他为你盖了映洁楼,不是吗?”邱胜翊满满的自信有了动摇,难道他失算了?
  
“攸关面子的事,老爷一向不遗余力。”吴映洁笑了笑。“映洁楼不是为我盖的,只是为了炫耀老爷的财富罢了。即使是生孩子,也是为了他要传宗接代。”
  
是这样吗?邱胜翊不敢相信有人娶了这种如花美眷,竟会如此亏待她!但若非事实,陈老头怎会将吴映洁双手奉送到他手上?
  
不过,如果陈老头那么爱面子,他就有办法让陈老头的面子丢尽,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妻子红杏出墙更严重的呢?让整个通县的人都知道陈老头的妻子跟人跑了,着他怎么出去见人?
  
对!明日就派人去通县散播谣言。
  
满心报复的邱胜翊,管不了这么做会伤害谁,在他想来,没有要了陈老头的命就算仁慈了,死罪可免,活罪休想逃。
  
至于吴映洁……邱胜翊望着俏生生立在他眼前的人儿,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他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她应该没什么好怨的。
  
他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吴映洁惊异地站不住脚,跌坐在椅子上。
  
“你……要断了我的后路了”如此一来,将来她还有路可走吗?
  
“待在那种相公身边,还不如留在我身边。”邱胜翊理所当然说道。
  
“待在这儿,我又算什么?”她欲哭无泪。“真要我当你的娼妓,直到你厌倦我吗?那时候,我又该往哪去,又去做别人的娼妓吗?”
  
“即使我厌倦你,我还是会照顾你一辈子衣食无虞。”他保证道,不爱想像她的话中之意。
  
“随你吧,反正找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她就像颗棋子,一切都操控在别人手中;再说也没有意义。
  
又来了,她为何总是如此容易屈服?邱胜翊不快地想着。今日换成别的男人,她也是如此轻易投降吗?莫名的,他的心情也恶劣极了。
  
见她不说话,他也不再说什么。夕阳已沉,丫鬟已经将烛火点上,只有他们的房间是黑暗一片,外面的烛光微微透进。
  
“等会儿沐浴更衣,丫鬟们会进来伺候你的。”说完,邱胜翊就走了。
  
等她沐浴完,是不是他就会回来了?吴映洁猜测着。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周遭全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地,她居然也有些害怕了。
  
他会来吗?
  
吴映洁沐浴时也问,梳发时也问,甚至穿衣时也自问着。当然,她并不是期盼他的到来,只是“害怕”他来,对!就是怕。
  
老实说,那几天跟他在一起时,那种感觉美得不像真的。也许那也不是真的,她不确定地想道。那时,两人都吃了老爷准备的药,所以才会……也许那一切都是假象。
  
那么今晚呢?他们都没有吃老爷特地准备的药,一切还会像在秘室时那样吗?也许一切都会变了。那样也好,她也可以变回原来的自己,解脱他在她身上所下的魔咒,
  
吴映洁眼光落在桌上的糕点上,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不是才说过要她记清楚自己的身分吗?一转眼又拨了个丫鬟给她,还送上些甜点,怕她饿着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丫鬟,叫明月吧?对于被派来服侍她的差使似乎极为不满,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的,不带有丝毫尊敬。当然,对这种待遇她是无关痛痒,人家当然没有尊敬她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无法看得起自己啊!
  
算了,多想无益,反正她在侯府不会待很久的。吴映洁非常有把握,等到侯爷对她厌倦了,就是她离开侯府的时候,那时候不会大远,一定很快就会到来。
  
眼下她所关注的,还是邱胜翊究竟会不会来?她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但眼见玉兔东升,又渐渐西沉,他仍是不见踪影,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耸耸肩,吴映洁死心地上床睡觉去。这床明显是为两人而设计的,一人躺在上面,是稍嫌大了些。曲起身子,她环抱着自己,模模糊糊地睡去。
  
斟酌许久,邱胜翊还是来了。
  
其实他并不想来的,如此一来,好像显示他是一个好色之人,才刚掳人回来,就急巴巴地上了她的床,那岂不表示他掳人只为了……为了她迷人的娇躯。
  
不过昨晚他并没有来呀!这足以证明他的自制力仍在,不会为任何女人而破例,更不会为了这个毫无骨气没有贞节操守的女人。
  
看她缩成一团的睡姿,邱胜翊不禁笑开了,不知是她习惯使然,亦或是天气的因素,在秘室的几天时,她也是这般地缩在他怀中,就像只猫儿一般,依附着他。
  
据他的了解,她并未与陈建州同床共枕,否则他不可能逮人如此地顺遂;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曾经搂着她、抱着她,看过她如婴儿般毫无防备的模样,甚至她的完壁之身也是给了他,她的相公啥也没有。想到这,邱胜翊不免有些骄傲自满。
  
伸出手,熟练的双掌推落她覆身的单衣,他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弯身紧搂住她,让两副躯体紧贴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冰凉惊醒了吴映洁。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已在他怀中。她并未如邱胜翊所料推他,反而露出笑容,伸出藕臂碰触他,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滑过他的胸膛。
  
她眼中的清明让邱胜翊知道她并未将他错认成任何人,这般的主动令他高兴,却也有一丝纳闷,不过他向来是不会拒绝上门的好运道,马上化被动为主动,俯身侵袭这朵娇嫩的水仙。
  
她生嫩的挑逗技巧与邱胜翊所碰过的其他女人相较,是差劲多了,但他却为这抚触动心,深深沉溺在其中。激情的魔力充斥在两人之间……
  
不知不觉地,两人已全身不着寸缕,纠缠着躺卧在床榻之中,投人渴望已久的激情之中。邱胜翊以他的经验和熟练的技巧,带领吴映洁进人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之中。而她,只能娇喘吁吁地回应他,以温热的舌轻啃他的颈子,小手紧紧缠抱着他。
  
此刻,吴映洁证明了一件事,他们两人之间,即使没有药物的催化,仍可以激荡出火花,甚至比那三天的经验更加美好。
  
证实了这一点并末让吴映洁觉得高兴,事实上,她是更加不开心,但此时她无暇想这些,只得抛开烦心事,专心应付邱胜翊在她身上所点燃的奇妙火焰。
  
骄阳当空,鸟叫虫鸣,吴映洁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挣扎地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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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痛死人了。她的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酸疼的,好似被人痛打一顿过。看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上红斑点点,证实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想起昨晚,吴映洁又不禁脸红。她怎会如此大胆呢?他们两人永不魇足的一次又一次,厮缠了一整夜。即使是在秘室中,在药力的牵引下,他们也没有如此。
  
那时,邱胜翊总是在忍不住时才碰她,或者是在生老爷的气时,他就会报复性地抱她。不像昨夜,他是自愿性的抱她,没有任何外力强迫。这惊心动魄的欢爱让她无法遗忘,恐怕到她死时也不会忘的。
  
吴映洁缓缓下了床,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上。这些衣裳都不是她的,她也不会自以为是,认为是邱胜翊特地为她准备的。不过这些衣裳的作工精细,布料极佳,应该所费不赀吧?给她穿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桌上已备好餐点,想来该是明月端上来的。那么她一定看到了自己一丝不挂睡在床上,发生什么事也极容易推测。这么一来,自己的声誉是每下愈况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事了。
  
一直以来,吴映洁总以为自己是个最传统的女子,三从四德一样也不敢违背。即使所嫁非人,她仍是烙遵本分,做好妻子的责任。
  
但这一切在遇上邱胜翊后就变了。突然之间;她似乎成了个离经叛道的女人。红杏出墙、水性杨花、背夫私奔的罪名一一加了上来,一个个的滔天大罪叫她不知所措,今后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别的女人在她这种处境,会如何是好?也许只有死路一条吧。社会舆论绝容不下她这种败德的女子,即使情非得已也一样。
  
可是她不愿就这样死了。如果吴映洁有什么人生信条的话,那就是要“生存”下去。她的人生一切由别人掌控,难道自己的生命也要由别人来决定生或死吗?
  
不!即使是死,她也得自己下决定。而眼前,她要找出一条适合她走的路。
  
也许,有一天当邱胜翊愿意放了她时,她可以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到那时,应该没有人再能掌控她了吧?
  
这几日,吴映洁经常怀疑,为何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那时候,老爷挑的不是堂堂在上的翊安侯,而是个普通人,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或者,老爷根本就没有想出那个馊主意,那么现在的她,仍然可以过着安稳、平淡的日子。
  
有时她也不免怀疑,她为什么要答应老爷这个荒诞无稽的要求呢?当时她该一口回绝才是,可她为什么同意了?其实她并不想要小孩的,可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同意了。
  
难道在当时,她就已经私心爱慕邱公子,所以才会同意,好借机会接近他,为自己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会是这样吗?
  
她不能否认,在第一见到他时,她的芳心就寄托在他身上,只因他如同她平日心中所想望的那般出现,而且还救了她一命,仿若是带她脱离那种无望生活的侠士一般。如今他是这么做了,但只是陷自己落人另一个深渊而已,而狱卒换了人罢了。
  
可……她不能骗自己,待在邱公子身边总比待在老爷身边好,她喜欢他,而他似乎并不讨厌她。这样也好,等到他不要自己后,她就可以了无遗憾的离开,因为男女情爱她也尝过了,她再无要求。
  
下定决心后,吴映洁脸上有着豁然开朗的心情。暂时,就将那些礼教规范抛一旁去吧,侯爷看来并不在乎这些,那她也不再拘泥。旁人说些什么,就由他们去吧,反正她不会久留的。
  
清晨才回房的邱胜翊,一直立在窗前,视而不见地望着前庭的景色,直到烈日当空,姿势不曾稍变。
  
彻夜的恣情欢爱并未使他疲倦,他仍然早起,不曾倦怠,仿佛昨夜的事不曾存在。
  
虽然他外表文风不动,但其实内心激荡不已。要离开吴映洁诱人的身躯,竟耗费他极大的心力。昨夜的欢爱,在他心中投下一颗巨石,漾起阵阵波涛。
  
撇开那三日不似真实的激情,昨夜是他俩第一次神智、身体都清明的状态下在一起。他原以为魔力必然不再,他就可以从对她的迷恋中解放。
  
她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所以才会主动配合他。没想到,两人却因此而激发出更强烈的火花。他从未如此投入过,也从未想过离开她的身边竟是如此困难。
  
除了那秘室的三天,他无可避免地与她同床共枕外,他从不曾在一个女人的床上消磨一夜,也从不曾一夜间抱她们超过两次以上。但昨夜,他破例了,非但一次、两次地抱她,甚至一整夜都没松开过她。
  
到最后,他还舍不得离开她,想搂着她一起入睡。所幸,残存的理智适时地冒出头来,他才找出力量离开她。
  
他已经偏离目标了。当初掳她回府,目的只为一个,就是要报复。他该做的不是与她在床上纠缠,而是让她难堪,让陈建州难过才是。
  
而他,到底做了什么?为她特地选购的衣裳,为她特制的糕点,还特地拨了丫头给她使唤,这可不像是一个心存报复的男人。
  
不过他已经决定要照料她一辈子,做这些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邱胜翊安慰自己地想着。毕竟她的回头路已被自己断绝,如果他不照料她,她自己一人该如何生存呢?
  
是的,他只是同情她罢了。否则,她有什么值得他喜爱的?搜遍脑中所有的思绪,也找不到爱她的理由。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又何必在意呢?他有过女人太多了,她也不算特别。有没有她,对自己来说是没有影响的,少了她,随时有别的女人递补,她算得了什么?
  
充其量,她也不过比别的女人美丽了点、柔顺了点,较能激发他的热情罢了,其实跟别的女人没两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站在窗前想着她呢?一思及此,邱胜翊如大梦初醒般地离开窗前,暗自懊恼自己的行径。
  
也许是两人相遇的方式太特别,所以他才会一直将她放在心中吧。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只要再过一阵子,一阵子就好了。那时,对吴映洁的新鲜感一过,他一定能将她抛诸脑后,像其他女人一样,成为生命中一名过客,如过眼云烟一般,不具有任何意义。
  
理清了头绪,邱胜翊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一整个早上居然在发呆中度过,没干半点正事。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思及此,他的心又怔忡起来。
  
可恶!任何女人都不在他眼中,为何独独吴映洁是例外?看来事情已超乎他的预料,似乎非他所能控制了。
  
不,他得努力寻回属于他的冷静和理智。他绝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进驻内心,更别提那个早已是为人妻的吴映洁,更是想都别想。     

『7』第七章

以吴映洁的身分而言,自然是不够资格与任家人同席用膳,即使是前院富丽堂皇的建筑,她也是不准去的。当然,邱胜翊并未告诉她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不过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被他自作主张地掳来后,她顶多也只在这瀞怡楼中走动,或是到紧邻楼阁的小山坡去走走,从未涉足前院过。
  
想想,她到侯府也将近一个月了,除了邱胜翊外,就只见过明月和廖俊杰。她相信候府中的其他人都看过她了,因为她经常会发现偷窥的眼神紧随着她,只是她不想理会罢了。
  
而至目前为止,她所接触过的三个人中,对她的态度都称不上友善。明月还好,碍于她是主子,虽不喜欢她,倒也不至口出恶言。
  
而廖俊杰,他的态度是一目了然的。他希望自己赶快离开侯府的企图十分明显,也不讳言常在她面前提起。对于邱胜翊派他来“保护”她,他也是满腹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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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邱胜翊何必多此一举呢?她并没有逃跑的心啊,更何况,她能上哪去呢?身无分文又不识路途。即使真回去了,老爷也不会再收留她的,他实在是多虑了。
  
至于邱胜翊对她,只能用“矛盾”二字来形容有些时候,他待她是很和善的,甚至可称得上“温柔”;不过有时他又会莫名的生气,卯起来骂她是“娼妓”,要她认清自己的身分。
  
真是笑话啊!她何时认不清自己的身分了?到了她这个处境,若是还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和身分,岂不是太可悲、太可怜了。
  
所以,她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的。不过在他口口声声的”娼妓”声中,连她自己也快认同这个身分了。仔细想想,她的确是邱胜翊的私人娼妓。所以当他一再重复言明时,她的心早已武装好,不再被他所伤了。
  
在侯府的日子是优闲的,就跟以前在老爷身边一样,凡事都不必她操心,她的事只有在晚上陪伴邱胜翊。不过最近他也没有天天来,也许是快厌倦她了。
  
不过看近日府中上下都动了起来,好似有什么庆典一般,人声鼎沸的,或许他是有正事要办,所以才没空来找她。吴映洁宁愿这么想,否则,要一个女人承认她的魅力只有一个月不到,可是件难堪的事。
  
看来,今晚他应该是不会来了。以往,在月娘东升之时,他就会出现在小径那端,踩着月色而来。而今玉兔早已高悬多时,他大概是不会再出现了。
  
“小姐,你准备就寝了吗?”明月在一旁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今晚小姐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想侯爷吧。她脸上那种若有所失的表情,这几日明月已见了不少次,也许以后还会见过更多呢,明月恶意地想道。
  
看来侯爷对她已失去兴趣了,才会接连几大没有来这瀞怡楼,之前他可是天天报到,看得府中的丫鬟奴婢们都伤心死了,对吴映洁更是妒羡交加。因为候爷至今末娶,连侍妾也不曾纳过,所以府中的丫头是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而吴映洁不但在府中住了下来,更牢牢地捉住了侯爷的目光,这下子可引起大家的恐慌,生怕她会从此入主侯府,成为侯爷第一位诗妾。
  
不过拜冷侍卫所赐,大家很快便知道吴映洁的身分,原来她早已是有夫之妇,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既已是有夫之妇,却又住在瀞怡楼,又跟侯爷有这种暖昧关系,未免太不检点了。
  
这几日侯爷疏远她,可不知有多少人额手称庆呢!
  
也许过不了多久,吴映洁就会被赶出王府了。
  
“小姐?”
  
吴映洁一回头,才知道自己又发楞了。“你不用侍候我就寝了,先下去吧。”
  
“是。”明月高兴地转身欲离去,又被吴映洁叫住。
  
“明月!”吴映洁唤住了她。“等一下。”
  
“什么事,小姐?”明月不耐烦地回过身来。她还想着要回去告诉姐妹们这边的情报呢。
  
“坐下吧。”她以眼神示意明月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你很不喜欢我,对吧?”也许是孤寂吧,一整天没跟人说话,吴映洁也有些耐不住寂寞。
  
“没……没有啊!”明月回答得十分心虚。
  
“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们大家都不喜欢我。”吴映洁笑了笑,笑容中带有凄凉与无奈。
  
明月不答话,只是低头默认。
  
“你这么不喜欢我,也许不该来服侍我才是。”
 
“这……”明月吃惊地看着吴映洁。“什么意思?”
  
“改天我就禀告侯爷,让你去做别的工作好了。”吴映洁好心地建议道。
  
“不,不用了。”明月忙不迭拒绝。侯爷最讨厌不能尽忠职守的人了。“明月喜欢侍候小姐,半点勉强之意也没有。”
  
“可是,你的表现不是这样的。”吴映洁怀疑地打量她。“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不,侯爷会赶我出府的。”明月慌了。对于无法称职的人,侯爷绝不会留人。“求求小姐,不要把我换掉,我真的…真的喜欢小姐。”
  
“不用勉强自己。”看她说得吞吞吐吐,自己真是这么不得人缘吗?吴映洁苦涩地想道。

“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是的,家里的弟妹还要我拿回家呢。求求小姐别换掉我,明月会改的。”
  
听到她的话,吴映洁心有戚戚焉,自己不也是环境所迫而嫁人的吗?“听我说,明月。”她正色道:“如果你真是如此需要这份工作,就该认清自己的立场才是;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该表现出来,为了家人、为了求温饱,你是不该有个人喜好的。”
  
“是。”明月所得一楞一楞的。
  
“你以为我真喜欢待在这儿吗?”吴映洁欲罢不能地说道:“这儿有什么好的?每个人都瞧不起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离不开的,至少目前是无法可想,那也只能尽力让自己适应了。你也是一样,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了,在我面前,你必须将自己的本分做好,私底下你如何说我无所谓,但在我面前,你怎能摆脸色给我看?”
  
“奴婢不敢了!”明月赶紧求饶。
  
“你记住,这才是生存之道,要懂得装模作样。一个丫鬟是没有权利对主子生气的。我说这些你懂吗?”
  
“懂了。”明月虚心受教。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完全把明月震慑住。
  
“那下去吧。”吴映洁说完,觉得稍吐闷气,也就住口不说了。
  
明月走到门口,便看到邱胜翊站在那儿,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儿。
  
“候爷。”明月战战兢兢喊了一声,生怕他听到刚才小姐的一番训示,会让管事赶她出府。
  
邱胜翊看也不看她,只是挥手让她下去。
  
听到明月喊人的声音,吴映洁惊讶地站起身来。
  
邱胜翊走进来关上了门,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你……来啦。”吴映洁呐呐地招呼道。
  
回到桌前,为他倒了杯茶,送到坐在床头的邱胜翊手上。然后,吴映洁便无措地站在他身前,双手一抓一放地揪着衣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今儿…怎么有空来?”
  
“你巴不得我别来,是吗?”端详她许久,邱胜翊才干干地开口道。
  
“没那回事。”吴映洁否认得极快,仍因两人久未独处而紧张不已。
  
然而她的局促不安,都被邱胜翊视为是一种心虚。
  
“方才你告诉明月的那番话,都是你的经验之谈吗?”他像谈大似地提起。
  
“你都听到了?”吴映洁声音提高了些,因尴尬而红了脸。“我只是…提醒她而已。明月她毕竟是帮人做事的,态度不能太倔傲才好。你不喜欢我说她?”她小心地看向他。
  
看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也许他是怪自己僭越了,不该教训他的奴仆,毕竟自己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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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将她拨给你使唤,随你爱怎么说她都行。”
  
邱胜翊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方才你向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他话题又转回原未的问题。
  
“我说了很多,你是指哪些?”她谨慎地问道。
  
“就是…你的“生存之道”论,那是你的真心话?”
  
“你都听到了?”难怪他脸色不太好看。
  
“是呀,一字不漏。”邱胜翊眼中不再平静;“现在的你,在我眼前都是装模作样,让我以为你很喜欢待在这儿,好松懈我的戒心,然后你好趁机逃跑,回你丈夫身边去,是不是?”
  
“不,不是那样。”至少她没打算回老爷身边去。
  
“我没有装模作样。”
  
“还说没有?”邱胜翊逼近她。“你明明告诉明月,说你不喜欢待在这儿的,难道是我听错了?或者你要告诉我,说你要在这儿待一辈子?”他屏息地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可能待在这儿一辈子的。”避开他的视线,吴映洁低声说道。
  
有朝一日他厌倦了她时,她怎么还能待在这儿自取其辱?到那时,只怕他也不会要她留下。
  
“那你还说不是这样?”得不到他想听的答案,邱胜翊暴怒了“在我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甚至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
  
“你期待我说什么?”在他的怒喝中,吴映洁并没有动摇,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生气。“难道我能说我很喜欢待在这儿,很高兴你掳我来;很高兴在你身边?”即使这些答案都是肯定的,她也无法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是你自己要我认清自己的身分,我只是遵照你的话做而已。难道你会留我一辈子吗?”
  
即使他原本有那个打算,邱胜翊也不打算说出口了。
 
“如果我留你,你会留下来吗?”他脱口而出。
  
“我…”吴映洁惊讶极了,忍不住抬眼看着他。
  
只见他懊恼不已,似乎恨不得收回这句话。”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她失望地说。
  
“很好,我也不需要你的答案。”邱胜翊既放松又有点失望。”我高兴留你就留,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我们也不必讨论这些了,毕竟我的意愿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中。”吴映洁情绪低落道。
  
“的确!”邱胜翊硬声道。”现在,过来这儿。”
  
他坐回床上,招手唤吴映洁过去,那模样就像个帝王般,强硬而不容人拒绝。
  
吴映洁乖乖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柔地为他除下鞋袜及外衣,一一将它们摆好,才又走回他怀中。
  
而邱胜翊也不再说话,只是将她纳人胸膛,俯下头吻住她。
  
很快地,房中除了满室春意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偶尔传出的轻吟声。
  
激情过后的两人,并未如往常般相拥而眠。在完事之后,邱胜翊便自顾自的背转过身,而吴映洁也只好依样画葫芦。
  
如果她再恬不知耻地贴上他,只怕他又要骂她是装模作样,骨子里不知打什么坏主意?吴映洁苦笑着背过身去。
  
适才,她一直没有机会问,也不知该不该问。这几日他为什么没有来?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在隔了几日后,他才又出现?她虽然消息不灵通,不过拜廖俊杰所赐,她也知道几日并未出府(廖俊杰很开心地告知她),但他就是没有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本以为他对她的热度已然消散,但方才的拥抱又打消她的臆测,邱胜翊热情依旧,只是他不再拥她入怀了。
  
唉!这个男人,她永远也不懂他。
  
方才他说过了,只要他想留,她就别想走。那么,只要他不留,她就得滚蛋了吧?一定是……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邱胜翊知道她已入睡。转回身来,他专注地盯着她瞧。不过当然啥也瞧不见,因为她也是背对着他。
  
真可恶,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了?至少……至少她该像他一样辗转难眠才是!
  
最近这几日一直忙着筹备爹的生辰寿筵。今年适逢爹的六十大寿,所以娘决定扩大庆祝,这几日他光是忙着似客人名单就忙得晕头转向。而娘不知为何硬是坚持要请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人,他也只能顺从。
  
也因此,他忙得没空过来。不过如果他想,其实还是可以挤出时间来见她,可是他不想让吴映洁变得太重要,所以硬是克制自己不往瀞怡楼跑。这一个月间,他来得次数已经太频繁,频繁得连娘和爹都关切起来了,看来不小心点是不行。
  
白天时,他很为自己的自制力自豪,但夜晚时就有些沉不住气,尤其里自己一人躺在床上时,更是怀念软玉温香在抱的感觉。
  
等了几天,他决定克制够了,才又再来找地,可她却好似不怎么欢迎他似的,还对着那小丫鬟说那些装模作样的生存之道。听了就让人生气,他不由自主便联想到她对付自己的方式,一定也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才会如此乖顺。
  
瞧!这几日没来,她连问也不问一声,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即使他没抱着她,她还是一样能安然入睡。对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呢?
  
而他,又期盼在她心中占有什么地位?
  
算啦,不要再想了。他向心中的渴望投降,将背对着他的吴映洁揽人怀中,而她在睡梦中也自动调整姿势,仿若专为他而生似的,完美地嵌入他怀中。不管如何,她是无处可去的,心中戒备这么森严,他也不用担心她会跑掉。这一辈子,她是注定要待在他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一想到这,邱胜翊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明日就是侯爷父亲的寿诞,难怪这几日大伙忙进忙出的。不过吴映洁仍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一切。
  
自从对明月说了那一番话后,两人反倒交起朋友来了。明月对她不再流露敌视之意,反倒照料起她更殷勤了,许多府中的事情都是明月告诉她的,包含明日的宴会也是。
  
想当然尔,她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这场盛会的,她凭什么呢?充其量也不过是侯爷路上抢回来的野女人罢了,难登大雅之堂啊。
  
明日的寿宴必定十分热闹,由明月的口中得知,已有许多达官贵客上门祝贺,贺礼盈满厅堂,而许多远道而来的贵客也陆续住进府中,连她住的瀞怡楼也不例外。
  
初时,吴映洁还以为住进瀞怡楼的女客们也是前来祝寿的,而且是什么高官贵人的女眷,不过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她们的确是来祝寿的,而且是侯爷专程礼聘而来,要在宴会上献舞助兴,顺道伺候那些大老爷们。那些留香院的姑娘们,个个婀娜多娇,美艳无方,尤其是其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在众花环伺之下,仍是艳冠群芳,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名女子名唤黄瀞怡,那是廖俊杰告诉她的,而这座瀞怡楼就是依她而命名。廖俊杰几乎是掩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努力地告诉她那黄瀞怡有多受侯爷宠爱,侯爷多为她着迷,甚至为她盖了这瀞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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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7 11:06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言下之意,就是要自己别痴心妄想吧!吴映洁苦笑地摇摇头。这招的确很有用,如果在此之前,她还曾有过什么幻想,现在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吴映洁环顾着房间,原本她就不怎么喜欢房内的摆设,就只楼名还算差强人意,没想到…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楼的名字了。
  
想到这些,连桌上美味的佳肴都匀不起她的食欲,搁下手中的筷。这瀞怡楼真成了她的牢笼了!一想到这是住胜翊为别的女人所建的楼阁,吴映洁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黄瀞怡是这么美,她哪点比得上人家?而且她不该也没资格跟人家比啊。这一个月来,她的心变了,变得爱幻想,也奢求起来,奢求着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侯爷…他为什么要安排她住进瀞怡楼呢?难道他不怕他心爱的瀞怡姑娘不高兴?而且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这瀞怡楼平日无人居住,会住进来的人都是女人,而且还是那些专门伺候客人的姑娘。
  
那么,侯爷安排她住进来,不就摆明了是把她归类为那种女人吗?平日他口头上老是说着她是他的娼妓,她本来总想成他是有口无心,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这么想。
  
天晓得,吴映洁现在也觉得自己就如他所言是个娼妓,毫无怨言地跟着他,换来的是什么呢?不过是轻蔑与更多的伤心。
  
如果廖俊杰告诉她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她扼杀自己不羁且泛滥成灾的感情,那么他是成功了,她会把自己的感情降温,做回原来的自己。
  
“喂!我有话跟你说。”悦耳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朝吴映洁嚷着。
  
吴映洁回过头去,看见黄瀞怡插腰站在门口,凌人的气势稍稍破坏了她的美貌。吴映洁不意外见到她,早在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进门时,她们俩就已打了照面,当时她的敌意便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有事吗?”吴映洁平静地问道。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黄瀞怡大刺刺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将近一个月了。”吴映洁有问必答,也不计较她无礼的刺探眼神。
  
黄瀞怡又站了起来,自己动手打开衣柜。“哎呀!原来在这!”她拿起一件粉紫的罗裙。

“我一直找不到,还以为弄丢了,原来是丢在这儿了。
  
“原来是姐姐你的。”吴映洁心有些痛,脸上仍不动声色。”我还以为是谁的品味这么特殊,正打算让明月拿去扔了呢。既然是姐姐的,就请你带回去吧。”
  
“哎!你丢了也没关系,反正侯爷会再为我添购新装的你瞧!”黄瀞怡指着颈上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这就是他送我的,其它零零碎碎的一时也说不完。”
  
而他却连好话也吝于对她说一句,吴映洁暗自恼怒地想着。这下她更确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你知道吗?这房间原本是专属于我的。每次来侯府,侯爷总是让我在这休息。”
  
“占了姐姐的房间真不好意思,可是…”吴映洁一脸无辜道。“可是侯爷就要我住这儿,我也没办法。”
  
“你…”黄瀞怡气结。“你别得意,再过不久候爷就会把你给撵出府的。而依照我的判断,那已经为期不远了。”
  
“何以见得?”吴映洁很好奇她的判断从何而来。“侯爷说要留我一辈子耶。”
  
“不可能!”黄瀞怡失声惊呼。为何侯爷从不对她说这种话?她强自镇定下来。”如果侯爷真这么迷恋你,那他为何在这一个月中还常到留香院来?”
  
其实邱胜翊的确是去过留香院,不过每次都是陪朋友去,他没有一次久待,不过这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我没说过候爷迷恋我,他喜欢上哪去也是他的自由。”吴映洁试图平心静气地告诉她。“不过他的确是说过要永远留我。姐姐也知道侯爷是一言九鼎的人吧?”
  
吴映洁心想这个放浪形骸的男人!难怪他这几天都不来。
  
而黄瀞怡没想到这女人外表给人文文弱弱的感觉,居然也懂得反击,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她是低估这个吴映洁了。
  
“这么说来,我们日后就是姐妹喽?”黄瀞怡脸上堆满了假笑。“侯爷说等他娶了正室后,就会迎我进门。以后我们可得好好相处才行。”
  
这些话她应该不会找候爷求证吧?黄瀞怡有些不安。不过看这吴映洁脸色刷白,她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那可好,恭喜姐姐。”吴映洁勉强说道。“不知姐姐来“我的”房间有什么事?”
  
“哦!我只是来看看是谁借住了“我的”房间。”
  
“既然是妹妹住的,那我也就算了。”黄瀞怡笑道。“候爷本来还要叫你搬出去呢,幸好我阻止了他。不过侯爷也真粗心,明知我一向住这儿的,居然还让别人住进去。”
  
“原来是我抢了姐姐的房间,那可真抱歉,就请姐姐原谅我年轻不懂事。”
  
“哪儿话,自家人就算了。”黄瀞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妹妹明儿个参不参加侯府的寿筵呢?”
  
”不了,侯爷不喜欢我去抛头露面。”吴映洁说道。
  
“是吗?可是侯爷要我全程随待在侧呢!他可真是偏心,让妹妹如此清闲,我可累惨了。”黄瀞怡笑得脸都快僵了。
  
侯爷果然是偏心得紧。明日的寿筵,大家都得出席去伺候所有来宾,即使是红遍京城的花魁也得亲自下海为贵客们献曲娱宾,而这个吴映洁居然不必出去应付来宾,侯爷也未免对她太好了。
  
不知道这吴映洁是哪儿的姑娘?在来侯府之前,她连听也没听过她,应该不是京城的姑娘吧。不知候爷是打哪儿找来的,居然能长住在府中?
  
即使是她黄瀞怡,都只能偶尔留宿,承受候爷的恩泽,而且每次都在隔天就被送出府。真是大不公平了,她黄瀞怡自忖容貌、身材及才艺样样不输人,为何就是得不到侯爷专注的青睬?
  
为了侯爷,她甚至连名字都改了。自从得知侯府中有座瀞怡楼,为了暗示侯爷,她索性将名字也改成瀞怡,好让他接她进府,而侯爷得知,也只是晒然一笑,没有任何反应。
  
偏心!侯爷实在偏心啊!
  
“辛劳姐姐了,那群贵客们就得劳烦姐姐照料。”
  
吴映洁绝不让她知道这些话多让她生气。
  
一番虚情假意的话说下来,两人都累了。
  
“哪里!总得有人帮侯爷分忧嘛。”
  
“姐姐如果没事,映洁想休息了。”再和她说下去,吴映洁肯定自己会生病。
  
“那我就不打扰了,妹妹多休息吧!看你脸色不怎么好,还是多休养休养,侯爷那儿就由我伺候好了。”
  
“那就谢谢姐姐了。”
  
门一关上,门里门外的两人,脸同时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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