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小怡会告密，那时就不去找她说话了……」洁洁在嘴里嘟囔著。
　　
「洁洁，黄瀞怡有没有告诉我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会听不出雅雯只是在刺激你，而下是在告诉你一个解决的办法？」
　　
「因为我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嘛！」洁洁忽地从位子上站起。「我不想被卡在这里，不上也不下，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我只是觉得，说不定詹雅雯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我没有经验，才一直没办法突破，反正我又不在乎这个……」
　　
「好，就算雅雯说的是对的，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之後的事情，随便找一个男人上床，万一要是有什么问题，甚至得了病……」
　　
「呸呸呸！我都还没做你就坏我兆头。」
　　
「但你不能否认它的确有可能发生。」
　　
洁洁抿著嘴怒瞪邱胜翊，然後她重重拍了桌沿一掌。「好嘛！那你说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可以让我尝到什么鬼温柔的滋味，二来又安全无虞……」
　　
「谈恋爱？」不知怎么搞的，邱胜翊一说出「谈恋爱」这三字，他的心竟突然怦怦乱跳起来——
　　
喂喂！家伙，你到底是在兴奋什么！
　　
但洁洁脸上惊愕的表情，一下浇熄了邱胜翊心底的遐念。
　　
「这个主意更笨！找人跟我上个床都那么难了，你还要我去找人跟我谈恋爱？还有，每天捏陶的工作把我时间占去大半，我哪拨得出空跟人家谈恋爱——你听过有哪个恋爱不需要花时间培养就谈得起来的啊！」
　　
「所以说，你还是坚持要做？」邱胜翊皱起眉头。
　　
「对。」洁洁重重一点头。
　　
「还要『快又有效率』的方式。」
　
「当然要先试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啊！」洁洁一脸理所当然。「万一不成，再来考虑要不要找人谈恋爱嘛！」
　　
「而且不管路上什么阿猫阿狗点头答应你，你都会跟他做？」
　　
「谁说任何人都行，我一开始也是有经过挑选……」洁洁略去了一开始曾动邱胜翊脑筋的事。「最後才挑上阿乔……不过现在没戏唱啦！他根本就不敢，所以我势必还得去找其他人。」
　　
听著洁洁的嘟喽，邱胜翊脑海中浮现洁洁躺在某个男人身下的样子，想著某个男人注视她冒出的汗珠，抚摸她的身体……邱胜翊体内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与不安，他急急将脑中的想像推开。
　　
嫉妒？！他跟洁洁什么关系，凭什么嫉妒？之前曾在他脑中盘旋的问题，再度浮现邱胜翊脑海——只是因为占有欲？因为他不喜欢见洁洁被其他男人碰触？
　　
他眯细眼瞪著洁洁晶亮的眼眸，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嘲笑著——「笨瓜！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想这么久，承认吧！你之所以不安、嫉妒，是因为你喜欢她，你不想失去她。」
　　
邱胜翊被脑中的声音吓得一怔。
　　
他喜欢她？！
　　
「怎样嘛？干么一直瞪著我不讲话？」
　　
被洁洁一喝，邱胜翊倏地回过神来，他望著洁洁焦虑的表情，轻轻点头。「好，如果你非做不可，那我们就来做。」
　　
「你是说……我们两个？」洁洁吓得张大嘴巴。
　　
「你刚说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想了一下，除了我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人选。」
　　
「这样子……不太好啦！」想到她得跟邱胜翊两个人裸裎相见，洁洁脸颊倏地胀红，加上他们俩之间的合作关系，她连忙摇头拒绝。
　　
她竟然拒绝他！邱胜翊猛地朝洁洁跨近一步。
　　
「我哪里不好？难道你还有比我更理想的人选？或者是——你对阿乔仍不死心……」一想到洁洁宁可跟阿乔上床，邱胜翊肚里的嫉妒之火顿时烧得更旺。
　　
「你误会了。」洁洁吓了一跳。「我说不好的意思是……我有我的考量嘛，阿乔是厂里员工，我跟他又没什么工作上往来，可是你跟我关系不一样啊，我不希望为了一次……上床，让我跟你以後没办法合作。」
　　
「不是因为你喜欢阿乔？」邱胜翊探问。
　　
「见鬼的，你是哪一只耳朵听见我这么说过啦！」洁洁咚地从椅子上跳起。
　　
盯著洁洁窘困的脸，邱胜翊的眸里浮现一抹淡淡的温柔。
　　
看这情况，洁洁心里还没被哪个男人进驻过，这对他而言倒是个好消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他突然伸手揉乱她短短的头发，惹得洁洁眉头一皱。
　　
「干么乱搔我头，我又不是小孩，讨厌！」她伸手拍掉他。
　　
「如果你拒绝的原因是这个，那你大可放心。」邱胜翊哄她。「我向来公私分明。」
　　
这么说是没错啦！「可是……」
　　
「我们走吧！」邱胜翊发现洁洁已有些许动摇，他不想再给她时间找理由拒绝，决定速战速决。
　　
啊！什么？洁洁呆了一下。「但我都还没说——」
　　
邱胜翊含笑反问：「你不是急著想做？还是你决定不做了？」
　　
「当然要做！」
　　
「那就对了。」邱胜翊伸手将洁洁拉起来。「出发吧！」

『5』第五章

洁洁坐上邱胜翊的车，瞧著他一路往台北市区开，她按捺不住，终於开口问：「那现在，我们要到哪……上床？」
　　
「我家。」邱胜翊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滑进一栋大楼地下室，将车停好後，他拍拍洁洁要她下车。
　　
他领她搭上电梯，电梯来到十五楼。
　　
邱胜翊从口袋掏出门钥匙，转了一下後将门推开。
　　
「你找位子坐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洁洁站在沙发前探头探脑，一会儿瞧瞧头顶上全白的天花板，一会儿踏踏脚底的木质地板。屋子里泛著淡淡的柠檬香气。几张造型各异的单人沙发搁在客厅，墙边还靠了一个摆满书的书架，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墙上甚至连张画也没有，但屋子里的气氛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舒坦、自然——洁洁梭巡了客厅一会儿，然後目光落在朝客厅走来的邱胜翊身上。
　　
「还满意吗？」
　　
洁洁点头。「如果我有自己的屋子，我想我大概也会把它弄成这样，你的品味真的不错。」
　　

「难得听你称赞我。」邱胜翊微笑。
　　
「讲得好像我多挑剔一样。」她皱皱鼻头，然後挑了一张她最喜欢的单人椅坐，满脸舒服的往椅背上磨蹭，她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啊～～感觉真棒！」
　　
瞧著她愉悦的笑容，邱胜翊忍不住眯起了黑眸，想到自己待会儿就能拥她入怀，邱胜翊脑里不禁浮现满满的喜悦。
　　
他今年三十二，因公因私见过的女性不知凡几，但洁洁却是头一个，只消在他面前流流汗，轻松随意地讲话，就能让他觉得很迷人的女子。
　　
这跟她的脸蛋或身材没什么大关系，吸引他的是她对梦想的热情和执著，还有她那坦率直接、不矫揉造作的个性。邱胜翊忍不住想——其他男人是瞎了眼吗？这么一个尤物就近在眼前，却从来没有人发现！
　　
不过就算有人发现，现在也来不及了！邱胜翊霸道地想，他已决定将洁洁的性感与天真收归已有，有人胆敢觊觎，哼！就走著瞧！
　　
「哈罗～～有人在吗？」洁洁伸长手在邱胜翊脸上挥挥，表情一派无邪。
　　
邱胜翊挑起眉头，突然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他身上抓来。
　　
「哎哎！」洁洁吓了一跳，当她发觉自己已被圈在邱胜翊怀里，眼睛更是倏地瞪大。「你你你……」他想干么？！
　　
邱胜翊喜欢洁洁羞窘的表情。他将脸凑到她面前，暧昧地笑。「要先洗澡，还是直接来？」
　　
啥……米！
　　
「你不是要做爱？」
　　
她她她，是要做爱啊！但、但是——洁洁娇嗔地将邱胜翊的脸推开。「你别把脸凑那么近啦！」近距离瞪著一张帅脸看，会容易让人呼吸紊乱，心脏乱乱跳的。
　　
「这难度就高了，我倒是不晓得，不把脸凑近的做爱法——」
　　
「唉呦！怎么那么麻烦……」
　　
洁洁的抱怨还没说完，邱胜翊突然倾身吻住洁洁。
　　
洁洁瞪大了双眼不敢动弹，直到邱胜翊伸手将她眼睑合上，洁洁才突然意识到，她被吻了——
　　
犯、规！
　　
洁洁猛地使劲将邱胜翊推开，她捂著嘴唇一脸不敢置信。「我们刚刚没有说要这样……」
　　
邱胜翊眼含笑地摩挲著下巴。「原来你做爱是不能亲嘴的……」
　　
「对、对啊！」洁洁挺起胸膛。「我之前问过我同学，她说，做爱的时候只要把眼睛闭起来，双腿打开，然後，痛一下，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得要亲嘴。」
　　
邱胜翊被洁洁的话逗得笑了出来。「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比较像去给医生打针，而不是在做爱。」
　　
「我、我管它是打针还是做爱，反正……」洁洁气恼地跺跺脚。「快一点就对了嘛！」
　　
「好好好，听你的，我快一点……」
　　
然後邱胜翊领著洁洁进客房，他手指著半关起的浴室门，要她进去洗个澡。「我等一下拿件浴袍借你，可能会有点大，你就将就……」
　　
邱胜翊话还没说完，洁洁突然一溜烟就往浴室冲。抬头望见洗手台上镜子里的自己，那红得跟番茄一样的脸颊，光用看的也知道她多紧张。
　　
拾手扭开水龙头，洁洁掏了点水洗了把脸，感觉心跳不那么急了；然後她再度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落向嫣红的唇瓣，洁洁突然想起，刚刚被邱胜翊吻了。
　　
老实说，那是她的初吻。
　　
回忆起方才的接触，邱胜翊的嘴唇热热又软软，一贴上来，她突然觉得头昏目眩，手脚一下全都软了——
　　
不行！洁洁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她等一下一定要坚持速战速决，不可以再让他做那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二十分钟过後，邱胜翊过来敲客房门。
　　
「哈罗！你已经在里头躲二十分钟喽！」
　　
谁在……躲啊！
　　
这个敏感字眼戳到洁洁痛处，洁洁忽地从浴缸里站起身，打开浴室门朝外瞟了一眼，一件水蓝浴袍搁在床沿。洁洁立在脚垫上抹乾脚掌，然後才赤脚踏上木头地板，将浴袍往自己身上罩。
　　
「洁洁？」邱胜翊又唤。
　　
「干么！」洁洁猛地将门打开。
　　
邱胜翊盯著她看：穿著宽大浴袍的她，表情上还带著一股紧张的羞怯。邱胜翊目光落在她的赤脚上，白色纤巧的足踝，感觉好像用力一握，就会断了般……
　　
在邱胜翊无言的审视中，洁洁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似的，她浑身别扭的动动脚丫子、搓搓手臂，最後终於忍不住怒喊：「喂！你是看够了没啊！」
　　
邱胜翊手环胸看了她一会儿，然後转身带领洁洁走进他的卧房，当房门「叩」地被关上时，邱胜翊捕捉到洁洁脸上的不安；不过她一下就把这股脆弱的情绪，硬是压抑下来。
　　
邱胜翊的眸一眨；这小丫头，就是这么倔强。
　　
「这就是你的房间啊……不错嘛，看起来挺舒服的样子。」
　　
洁洁抬头看看四周，本想走过去摸摸床单评头论足一番。结果怎知一看到宽阔的床面，她双腿便不自觉发软，连一丁点抬脚走路的力气也无——
　　
喂！吴映洁，你是怎么搞的，争气点啊～～
　　
突然，一双暖热的大掌搭放在洁洁肩膀上，她蓦地停止呼吸。
　　
「你好紧张。」邱胜翊双手有韵律的按摩著洁洁的肩膀。
　　
洁洁在心里猛呐喊——「废话，这是我的初夜耶！叫我怎么能不……」
　　
「有一件事我得要先跟你沟通一下。」
　　
洁洁猛地转过头来看他。
　　
「等一下上了床後，一切以我的习惯为主——你别想试图操纵我。」
　　
「这怎么行！」洁洁忙交叉双臂、护住胸脯。「常听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之前又没跟你做过，万一你是个性变态，喜欢在床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那……」
　　
听著洁洁天马行空的想像，邱胜翊唇角的肌肉突然跳了一下。「小姐，虽然你是处女，但这方面的事情，你倒懂得不少嘛！」
　　
「开玩笑，我又不是没眼睛，电视新闻、报纸每天都在播报这种东西，我没知识好歹也要有点常识……」
　　
「但以为上床就能解决你的创作瓶颈，感觉也不像有常识的行为。」
　　
被邱胜翊这么一讥，洁洁突然一阵面红耳赤。「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唆啊！我都已经说过，那是因为我想不出其他方法——」
　　

邱胜翊耸耸肩，微笑地瞅著她。
　　
「还笑！看我尴尬，你很乐是吗？」洁洁气愤地跺跺双脚。「快点啦，你到底要做不做，怎么废话那么多啊！」
　　
「我会做，但是你得先同意我的要求。」
　　
洁洁皱著脸瞪他，一会儿後，才愤愤不平地点了下头。「不过我警告你，你等一下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别怪我出脚踹你。」然後洁洁抓著两襟，桀骛不驯地瞪著邱胜翊。「现在呢？」
　　
这么凶巴巴……邱胜翊心里想著，不知道倔强的洁洁在高潮时，会发出怎样的呻吟声？
　　
「躺床上，然後眼睛闭上。」
　　
洁洁犹豫了一会儿，才照著邱胜翊的指示做。她平躺在枕头上，嘴里不耐烦地问：「然後勒？」
　　
「然後也把嘴巴给闭上，不要一直问我『然後、接下来』……」
　　
哇～～小气！洁洁在心里嘀咕。问一下会死噢！她也只不过是好奇……
　　
就在这时候，洁洁觉得有一股暖意朝自己脸上袭来，她忍下住眯著眼偷瞄了一下，结果却发现邱胜翊的俊脸，正近距离地贴在自己的脸旁边。
　　
她顿时倒抽口气，然後又忙将眼睛紧紧闭上。
　　
我的妈啊，吓死人！这男人的眼睫毛长成这样，又不是骆驼！洁洁在心里回想著方才那一瞄，黑黝的眼睛瞅著她笑，长长的眼睫像两把软扇一样，随著他每个眨眼，轻轻地搧啊搧地——
　　
「不听话的小猫。」邱胜翊在洁洁的耳边低语。「叫你闭上眼睛，你还偷看……」
　　
「我只是——」洁洁的辩驳尚未出口，她感觉邱胜翊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内心在挣扎，好想看好想看，但是又碍於他刚才的话——
　　
搞不懂呐，他到底想做什么？洁洁在心里尖叫！
　　
邱胜翊的唇，沿著洁洁的脸颊，轻轻柔柔地吻著；他喜欢她细致的下颚，在那弧状的曲线上，他印下一个吻，又伸舌头舔了一口，才继续往她的脖子靠近。他掀开浴袍宽大的前襟，然後望著洁洁裸露的麦色肌肤，深深地凝视著。
　　
平躺在邱胜翊身体右侧的洁洁不安地扭动，闭上双眼後更加强了她身体的敏锐。
　　
老天，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敏感啊！洁洁忍不住感觉焦躁。「你到底想干——」话还没说完，邱胜翊突然插嘴——
　　
「终於看见了，小猫，你的身体真美……」
　　
鲜少被人称赞的洁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你……」她想骂他，做就做，说这么多干么，但当邱胜翊的手指抚上她胸部，洁洁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邱胜翊的吻实在太美妙。在洁洁脑中，有两个声音正在互相争辩、叫嚣——
　　
「真的是太过分了，他把你当成什么？糖果吗？」
　　
另一个声音说——
　　
「可是你并不觉得讨厌啊！还有他从鼻子里发出的沈重鼻息，你老实承认吧！你其实非常喜欢他这样对你……」
　　
不知是否感觉到洁洁的惊慌，邱胜翊将嘴移开洁洁的唇，轻声在她耳边低语：「放轻松，小猫，不用紧张。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随著他抚慰的话语，洁洁的身体稍微柔软了一些。邱胜翊再度低头吻她，这一回的吻，就不像方才的霸道，而变得缓慢又温吞；邱胜翊用舌轻触著洁洁的下唇，轻轻滑入唇瓣，又忽地转回唇外，一次又一次地戏弄她……
　　
洁洁蓦地睁开眼睛，一股焦躁烧断了她心里的羞怯，她不要温吞的碰触，她渴望可以将她整个人燃烧的热吻。仰起头，洁洁张嘴试图掳住邱胜翊的舌。
　　
邱胜翊微笑，他等的就是这个反应。「好棒！小猫真是热情……」
　　
但洁洁此时已经听不见邱胜翊在说什么，被欲望熏昏了脑袋的洁洁，满脑子只想要他的嘴、与他热情的亲吻。
　　
见鬼的，跟这男人亲吻，怎么会这么舒服啊……洁洁舔著邱胜翊的嘴，想将他整个人吞下似的，直黏著他嘴唇不放。
　　
为了怕压坏洁洁，邱胜翊翻身让洁洁与他面对面侧躺。洁洁嘴唇仍黏著邱胜翊的嘴不放，为了控制他的头不让他移动，洁洁手指还插入邱胜翊的发中，或轻或重地揪著他不放。
　　
洁洁模糊地想——他的嘴尝起来的感觉像什么？就像她最喜欢的红烧蹄膀！q软有劲，教人吃了还想再吃……
　　
怔忡间，邱胜翊的手指开始抚摸洁洁，洁洁蓦地挣脱迷雾回过神来。她张大眼瞪著他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让你适应我。」邱胜翊吻吻她。
　　
「但是……」后！他做的怎么都跟同学教的不一样啦！
　　
「嘘……放松，你只要专心吻我就好。」
　　
说罢，邱胜翊的嘴衔住洁洁的唇，当他舌尖再次滑入她唇瓣，洁洁再度觉得自己身体软得像坨棉花一样，脑子也糊成一团……
　　
「嗯……邱胜翊……这样、真的……」
　　
「不舒服吗？」在洁洁耳边低语的声音，仍是那么温柔有耐性。
　　
洁洁轻轻摇头，嘴里发出难耐的喘息。「不是不舒服，是……」
　　
噢！她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洁洁像只猫似的，在他怀里无助地扭著细腰，试图想分辨窜流在她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像热潮，酥麻酸软的感觉直冲四肢，却又让人觉得浑身感官全都苏醒了般……
　　
「邱胜翊，我好难受……」
　　
当欲望累积到某种程度，洁洁忍不住发出啜泣声，她伸出双手紧紧揪著邱胜翊的肩膀，难受地猛摇头；突然，洁洁揪著他衣领发出一声狂喜的轻喊，邱胜翊著迷地看著她陶醉的表情。
　　
「嗯……」她挣扎著撑开身体，投给邱胜翊困窘地一瞟。「原来这就是做爱……」
　　
闻言，邱胜翊倏地一惊，他心想该不该纠正洁洁，告诉她其实这只是前戏。正牌主角，这会儿还在他腿间发出沈痛的抗议呢！
　　
「我没想到会这么舒服……」洁洁长长一叹。
　　
望著她昏昏欲睡的模样，邱胜翊硬是压抑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心想她误会了也好，反正将来有得是机会，待确认她的感情归属後，还担心没有机会吗？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他碰碰她的脸。
　　
洁洁本想大声抗议她不累，可是嘴一张开，却打了一声呵欠——算了。洁洁眯著眼搔搔鼻子，偶尔让他说中一次，也不会少一块肉。
　　
洁洁像只猫似的，扭扭屁股在邱胜翊怀里「乔」了个舒适的角度，便合上眼睛，掉入一个柔软的黑甜梦乡。

　　
离开邱胜翊的家後，洁洁回到莺歌的家中。
　　
经过客厅进卧房时，她小心翼翼地不想被家人遇见。虽然她知道那层「膜」不见了，不可能会有人发现的，但她还是觉得心虚，说不定，爸妈他们就是有那种能力，抬眼瞄一瞄她，就可以瞄出她还是不是个处女……
　　
她抱著棉被坐在自己的床上，仰头看著天花板，表情一片茫然。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回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洁洁心里仍然有些别扭，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自己已不再是处女的事实……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跟男人做爱竟会让人如此舒服……洁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唇上，还依稀留有邱胜翊舔吻她的触感……这么一想，洁洁脑里突然浮现邱胜翊的脸，还有他暖热的手臂与拥抱，跟他沈浊不稳的呼吸频率……
　　
蓦地，洁洁慌张地跳下床铺，穿好拖鞋便往外冲。
　　
她不能继续待在里头，现在所有有「床」的地方，都太过危险；洁洁发觉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心里头浮现的幻影，全是邱胜翊摸她的情景……
　　
够了，stop！
　　
洁洁冲进工作室，按下设在墙上的电灯开关，然後从练土机里挖出一块陶土，搁在辘轳上；辘轳以慢速慢慢旋转，洁洁盯著褐色陶土，小心翼翼地塑型。
　　
不知怎么搞的，邱胜翊抚摸她身体的姿态，鬼上身般的进入洁洁身体；眼前的陶土变成了洁洁，而她的手变成他的手，「他」正在轻轻地抚摸「她」，一边在「她」耳边低语——「放松……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摸摸你……」
　　
窗外一只飞蛾「叩」地撞上玻璃窗，洁洁手一抖，猛地回过神，她低头看著指掌间的粗胚，眼神忽地一亮。
　　
眼前的粗胚有著如女人身体般纤细的线条，最後那一抖，让它上方的开口微微往右边倾，形成了一个秀雅的s字形——洁洁瞪著它看了许久，然後才急忙找来刮刀，小心翼翼地将它从辘轳上取下。
　　
这这这……该不会就是她一直苦寻不著的「温柔」的感觉？！
　　
瞪著美丽的陶瓶，洁洁喜不自胜地在屋子里跳跃。
　　
三天後，黄瀞怡小馆——
　　
「小怡。」
　　
洁洁手捧著纸箱，砰一声地打开悬挂著「休息中」的大门，正在厨房收拾用具的黄瀞怡探出头。
　　
「洁洁，怎么了？」
　　
洁洁将纸箱搁在桌子上，然後猛招手要黄瀞怡过来看看。
　　
「我要打开喽～～要注意看噢！」
　　
洁洁小心地从纸箱里捧出一只造型细长的瓶子，瓶子的颜色接近麦黄，灿亮亮的，就像一个美丽的拉丁女郎，正欢快地层露曼妙舞姿一样。
　　
黄瀞怡忍不住惊叹。「哇～～这哪里来的？好漂亮！」
　　
「我做的。」洁洁骄傲地扬起下巴。
　　
闻言，黄瀞怡一脸吃惊地瞪著她，突然间想到她几天前的宣言——不会吧？！「洁洁，你该不会真的跑去……终结处女了？」
　　
洁洁一双大眼滴溜地转了一圈，然後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
　　
黄瀞怡抚著胸口，发出了不可置信的低喊。「那……对象是谁？」
　　
「你也认识啊，就——邱胜翊嘛！」
　　
怎么——会这样！
　　
黄瀞怡受不了这惊吓，砰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当初她所以打电话给邱先生，是希望他运用他的智慧，想办法劝阻洁洁不要做儍事，结果怎知道，他竟然趁这个机会……吃掉洁洁！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黄瀞怡很少发脾气，但这一次，她真的是生气了。「邱先生外表看起来一脸正派，但我不知道他竟会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事……」
　　
洁洁看看黄瀞怡的脸，尴尬地帮邱胜翊辩解。「其实不能怪他，毕竟，是在我大力要求之下，他才……」
　　
「话不是这么说，而是……」黄瀞怡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好，那我问你，邱先生在跟你……那个的时候，他有戴……保险套吗？」
　　
洁洁回想，然後儍儍地摇摇头。
　　
「没有！」黄瀞怡忽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忍不住尖叫。「他跟你做，然後还没戴保险套！」然後她看著洁洁。「还是你有吃避孕药？」
　　
洁洁继续摇头。
　　
见到洁洁这反应，黄瀞怡脚都软了。她软趴趴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洁洁，我知道你才二十出头，年纪还小，可是——你应该听过，有一句话叫『安全的性行为』……」
　　
「我听过啊！」
　　
「那为什么你没有帮自己做任何防护措施？」黄瀞怡叫道。
　　
经黄瀞怡这么一说，洁洁才想起，对后！要做防护措施，大前天下午她跟他做爱，他好像什么都没「弄」就直接伸手碰她，甚至，连身上的浴袍，也好像都没脱，等等——洁洁皱起眉头，有地方不太对劲。
　　
「小怡，我有一个问题——男人跟女人做爱的时候，除了用手指之外，应该还要出现其他的『东西』吧？」
　　
手指？其他的东西？黄瀞怡瞪大双眼。「天呐～～洁洁，邱先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黄瀞怡脑子里不禁浮现邱胜翊手拿皮鞭，一脸狞笑地站在浑身赤裸的洁洁面前——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洁洁连忙打断黄瀞怡的幻想。「我现在回想才发现，邱胜翊从头到尾浴袍也没脱、身体也没让我碰，就只是用他的嘴巴、还有手指摸我……」
　　
意思是说——「你还是处女？」黄瀞怡瞪大双眼。
　　
黄瀞怡这么一提，洁洁才忽然惊醒过来。
　　
天呐～～她竟然还是个处女！
　　
洁洁这两、三天魂不守舍，心头挂念的就是失去的那一层「膜」——结果怎知道，那层「膜」从头到尾根本没从她体内消失过！
　　
这都怪邱胜翊啦！没事弄得那么舒服干么，害她都被搞糊涂了。
　　
洁洁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
　　
「小怡，你店里电话借我，我非得要打电话去骂他不可！」
　　
不待黄瀞怡回应，洁洁迳自杀进柜台，抓起电话按下邱胜翊的手机号码。
　　

邱胜翊正在翁瑞迪家，两人坐在翁瑞迪书房里争论新稿子的进度问题。
　　
手机铃响，邱胜翊一边从口袋拿出手机。「我接个电话——我，邱胜翊。」
　　
洁洁一听见邱胜翊的声音，劈头就骂：「邱胜翊你这大猪头，把我骗得团团转，害我还真的以为我不再是处女了，若我今天没来找小怡，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你你——太教我生气了！」
　　
听著洁洁乱无章法的责骂，邱胜翊忍不住笑了。「虽然你还是处女，但你不能否认，那天下午，我的确让你有了高潮……」
　　
邱胜翊此话一出，一旁等他的翁瑞迪就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忙将他的大头凑了过来。
　　
「你刚说什么？达到高潮的处女……谁那么厉害？」
　　
翁瑞迪大嗓门一响，电话那头的洁洁蓦地惊醒——我的老天！她竟然在不知道他人在何处的情况下，跟他讨论高潮和处女的事！
　　
洁洁在电话那头尖叫。「你人现在在哪里？」
　　
邱胜翊凉凉地回答：「我正在跟大熊讨论他稿子的事，其实你也不用害羞，反正你跟大熊也熟，让他知道应该没啥关……」
　　
「我的事情干么没事讲给那头熊听啊！你你你……不管啦！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我在小怡的店里。」
　　
说完话，洁洁「叩」一声就把电话挂上，电话这头的邱胜翊揉揉嗡嗡响的耳朵，拿她没辙地耸耸肩。
　　
「ㄟㄟㄟ！」一旁的翁瑞迪突然将手攀到邱胜翊肩上。「刚才你说谁是高潮的处女？何小猫吗？难不成你跟何小猫……天呐！快点告诉我，你跟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死了！」
　　
「我跟洁洁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你报告？」邱胜翊瞪了翁瑞迪一眼，然後用力将他推回座位上。「倒是换我求你，快点把合约签一签，少在那五四三，浪费我的时间。」

『6』第六章

黄瀞怡关起店门回家休息，留下洁洁跟她的箱子，被抛弃似地守在大门外发呆。
　　
一个小时过後，一辆黑色vw车悄悄来到小馆附近，车上的邱胜翊瞄瞄洁洁的背影，然後将车靠边停下。
　　
「等很久了？」
　　
洁洁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臭臭，大眼直勾勾地瞪著邱胜翊。「你才知道！不是叫你早点来，还让我一个人在这等那么久！」
　　
「我得先把工作做完。」
　　
邱胜翊一提到工作，洁洁就气弱。从小怡描述中她知道，他的事业版图有多么广大，小像她这种未出世的创作者，大像黄瀞怡老公翁瑞迪那种知名作家的每日进度，全都得听命他的安排。
　　
坦白说，他能在她打完电话一个小时後出现，已经让洁洁很感动了。只是这种话，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
　　
邱胜翊看著发呆的洁洁，轻声地问：「你是想坐在这儿说，还是想跟我回我办公室聊？」
　　
开什么玩笑，她心里想说的话，哪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的啊！
　　
「当然回你办公室。」
　　
话一说完，洁洁即刻捧著她的宝贝纸箱，一溜烟地跳进邱胜翊车里。
　　
邱胜翊一路将车开到「邱氏　经纪公司」，下车後，他领著洁洁坐上电梯，来到位於八楼的经纪公司，宽广门面里只有六名员工，一个个都埋头在办公桌上，很忙碌的样子。
　　
「你们办公室的气氛真妙！」洁洁将纸箱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才将身体塞进一张沙发椅，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连老板走过去，都不知道要站起来打声招呼……」
　　
「每天都见面，那么多礼做什么？」邱胜翊按下通话键，吩咐秘书送饮料进来。
　　
很快地，长相秀气的秘书端来咖啡跟茶，再轻巧地关上门。
　　
秘书将门一关上，邱胜翊随即问洁洁：「你想跟我说什么？」
　　
洁洁没料到邱胜翊的动作这么快，一下子就问到重点来了，她张开嘴巴呆了一会儿，才表情别扭地开口。「你……干么要骗我，说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你是没这么讲，但通常女人跟人上过床後，不就等於……」洁洁怒瞪著邱胜翊。「总之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还是处女，你那时干么不告诉我？」
　　
邱胜翊没吭气，只是端起咖啡杯缓缓地喝著，眼睛一瞥，瞧见洁洁搁在桌上的纸箱。「那是什么？」
　　
一提到纸箱里的东西，洁洁就来劲。她喜孜孜地将纸箱捧起，献宝似的送到邱胜翊面前。「昨天晚上才刚刚烧好，一可以带出门，我就把它带去给小怡看——你觉得它怎么样？」
　　
邱胜翊望著眼前的陶器，眼里露出惊艳的目光。「非常的漂亮！这是我第一次从你作品里瞧见女人味……」
　　
洁洁猛点头，她自己也这么觉得说！
　　
邱胜翊的赞美让洁洁飞上了天。「我跟你说噢，就那天晚上，我们那个完以後啊，我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著，所以乾脆就去工作，我也不晓得效果怎么会这么棒耶！做完它以後，我突然忍不住佩服自己……」
　　
「你当时在想什么？」邱胜翊突然插话。
　　
「什么跟什么？」洁洁愣愣地看他，不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
　　
「你在做这个瓶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就想你碰我……」说到这，洁洁瞧见邱胜翊贼贼的笑脸，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住嘴不说了。
　　
「既然做了一次，就能让你有这么好的成绩，很值得啊！」
　　
但是——洁洁皱起眉头。「詹雅雯不是说，我得不是处女，作品才能有所突破？」
　　
「相信我，你已经突破了。」邱胜翊将s形的美丽陶瓶放在掌中摩挲，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我想，可以把雅雯的话做另外一种解释，她可能是在告诉你，你没有被人温柔抚摸过的经验。」
　　
洁洁压根儿没在听邱胜翊说话，从他的手捧起她的作品时，她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他的手掌上。洁洁恍惚地想，如果邱胜翊此时抚摸的是她的身体……
　　
没做完整场就已经舒服成那样，如果他当时真有「做完」，那不就……
　　
一想到这，洁洁打了个哆嗦。
　　
邱胜翊瞧见洁洁的表情，忍不住伸手碰碰她的脸颊。「你怎么了？脸好红！」
　　
洁洁一惊，忙捂著脸後退了一步。「没没没、没事。」
　　
「你的脸看起来不像没事。」邱胜翊微微笑。「有事可以说，我在听。」
　　
后！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追根究柢啊？！
　　

洁洁抬起眸瞪著邱胜翊。「好啦，我说。我是在想，既然我跟你都已经上床了，你干么不乾脆一点，直接终结掉我那一层膜？」
　　
邱胜翊垂下眼睑，若有隐喻地答：「因为我只跟我感兴趣，而她也喜欢我的女人做爱……」
　　
他一句话，像拳头似地击上洁洁的心。
　　
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跟她做到最後……「很抱歉噢！让你这么牺牲！」她抿著嘴，心里突然觉得悲伤又生气。
　　
说完话，洁洁抢走邱胜翊手中的陶瓶，塞进纸箱就想离开。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就知道她听不出他话里的涵义。邱胜翊早先一步挡在门口。
　　
「我管你有完没完！」恼羞成怒的洁洁才懒得理他。「你走开啦，我要回去了！」
　　
「这么凶？」邱胜翊摩挲下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
　　
「知道这么多干么！反正不可能是我就对了。」洁洁在心里恨恨地想，他喜欢的铁定是那种细腰丰臀，声音嗲细跟詹雅雯一样的女子。
　　
「谁说的！」邱胜翊一把抢走洁洁手上的纸箱，然後往办公桌上一搁。「我倒是觉得，你是我遇过最让我感『性趣』的。」
　　
「你没说错？我？」洁洁瞠大双眼。
　　
邱胜翊点点头。「否则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但，那个不是……
　　
「如果我对你没兴趣，我根本不会接受，一定会说到你自动打消念头为止。」邱胜翊将洁洁转个身，推她回沙发椅上，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下来。
　
「你今天……怪怪的。」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觉得不知所措，忍不住挪了挪屁股，想坐离邱胜翊远一点。
　　
「我才觉得你怪怪的。」邱胜翊又朝洁洁的身体贴近，而她却是一脸惊魂未定地将身体朝後仰。「有那个勇气邀人上床，却没那个胆量跟我坐近一点。」
　　
「谁……说的！」洁洁这人最不受激了，她猛地挺腰贴近邱胜翊，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哪有？」
　　
「你就是这么好玩……」邱胜翊笑，然後伸手环过洁洁的腰，将她身体往自己怀里搂来。
　　
洁洁的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
　　
「我坦白告诉你好了，你是第一个从没想过要勾引我，就能让我『性致勃勃』的女人，你先别摇头，因为我说的是真的，你没办法反驳我的感觉——我本来打算多花点时间，一点一滴让你习惯你的魅力；结果你这小妮子，却急匆匆地想用速成的方式长大，甚至还不先通知我，就自顾自地杀出去钓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先满足你的渴望，恐怕你一下子就飞出去了。」
　　
「你、你、你……在说哪一国的鬼话，我、我怎么都听不懂……」洁洁结结巴巴。
　　
「你听不懂没关系，我只要你记得，打从在你家瓷窑厂跟你见面，我就对你产生兴趣了。只是我的打算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是打算藉由密切连络，慢慢培养默契，循序渐进逐渐产生感情，而你这小丫头，却一下就给我跳到最後阶段，害我一下方寸大乱。」
　　
怎、怎么会？！
　　
洁洁一脸下可置信地猛摇头。「我们……那时候我还凶你，对你发脾气……所以……嗯……」
　　
「看你发脾气，跟你斗嘴也是乐趣之一。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你的个性，火辣辣又直接，像小跳豆似的，永远没听过你喊累——」邱胜翊说著说著，突然将脸凑近洁洁的脸颊，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你你……想干么？！」洁洁羞窘地胀红了脸。
　　
「我只想知道……」邱胜翊的声音听起来暧昧极了。「你还想跟我做爱吗？」
　　
明知故问嘛他！洁洁红著脸瞪他一眼。「废话！」
　　
「如果想跟我做爱，有一个方法可以达成，你必须要确定你的心意。你得要让我明白，你感兴趣的除了我的身体之外，还包括我这个人、脑子里的思想……」他暧昧地眨著他的勾魂眼。「不过，如果你只想利用我去尝尝高潮的快感，那很抱歉，我没办法。」
　　
邱胜翊点点洁洁鼻头，轻轻地呢哝：「想选哪一条路，你得靠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逾时不候。」
　　
后！她真的会被他给搞疯啦！还敢说她是跳跃式进行，那他这种表里不一，三天前三天後不一致的举动，不是就在搭火箭，咻地，一下子就飞到外太空去了。
　　
他竟然说他对她很感兴趣！
　　
坐在自家床上，洁洁抓乱了一头短发，怎样就是想不出邱胜翊对她感兴趣的原因。
　　
她当然知道她有优点，她个性大方不小气，对於工作非常认真，虽然性格举止稍嫌大剌剌，长得不是顶美丽，但小怡说过，她有她自己的味道——只是，这一点东西，就能让邱胜翊感兴趣吗？
　　
那她呢？她自己对邱胜翊，又有什么样的感觉？
　　
她承认，跟邱胜翊斗嘴其实很有趣；她也喜欢他的工作态度，专业且细心；而且他这个人品味好，讲话有条理，人长得帅气，再加上他的碰触，酥麻得教人一试就忍不住上瘾……但是，这是否就等於她也对他有兴趣？
　　
洁洁将头埋在枕头上，忽左忽右地甩动，直到感觉晕了，才沮丧地停下。
　　
搞屁啊！明明很简单的事，上床终结处女，结果却被邱胜翊这猪头搅得乱七八糟，还要求她自己回家想清楚……烦死人了，早知道就找别人做，也不用这么麻烦。
　　
一个声音在洁洁耳朵边提醒——
　　
你可以不管他啊！反正你的创作已有突破，管他跟你要求什么！
　　
但问题是……
　　
「马的，因为我想要跟他做嘛！」洁洁气唬唬地嘟嘴承认。
　　
三天後——
　　
差一刻三点，一颗小脑袋探进黄瀞怡小馆，左右张望，正站在柜台後头结帐的黄瀞怡，转头瞥见她。
　　
「你在看什么？」
　　
洁洁抬手向黄瀞怡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後小小声地问：「那个人在吗？」
　　
黄瀞怡眨眨眼。「你说邱先生？」
　　
洁洁一听，连忙跳进去捂住她的嘴。「我都跟你说嘘了……」
　　
「我怎么知道你在跟我嘘什么，放心，他回去了。」黄瀞怡拍开洁洁的手。「你跟邱先生两个人是怎么了？一进我的店，问的都是同一句。」
　　
洁洁吓一跳。「他也在问我？」
　　
「是啊，他一进门就问我，小猫今天有来吗？」黄瀞怡突然想到——「对了，我一直都搞不清楚，邱先生为什么要叫你小猫？」
　　
「我怎么会知道，你得自己去问他啊！」知道邱胜翊也在找她，洁洁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酸酸涨涨的，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

　　
「那……他除了问我有没有来之外，还说了什么吗？」
　　
黄瀞怡摇头。「不过他看起来有点失望。」
　　
「噢！」洁洁伸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表情有点闷。
　　
黄瀞怡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坐在她旁边。「洁洁，你想不想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啦！就只是他要我回家想想，我到底是真心想要跟他在一起，或者只是想利用他的身体……」
　　
黄瀞怡不解地蹙著眉头，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你是说邱先生要追你？」
　　
洁洁摇头。「才不是，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暗示我去追他。」
　　
呃……怎么会这样？！
　　
「你自己想嘛，哪有要追人的人，还会要被追的人自己回家确定心意？」
　　
「我觉得你们两个，好复杂噢……」黄瀞怡皱起眉头看洁洁。
　　
「我也不想这么复杂啊！都嘛是邱胜翊，老爱把事情弄得别别扭扭，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的想法呢？你到底喜不喜欢邱先生？」
　　
就是这个教她苦恼。「就是不晓得嘛……」洁洁将头靠在黄瀞怡肩上，撒娇地磨蹭。「小怡，我问你噢，喜欢一个人到底会有什么感觉？」
　　
「你之前都没跟人交往过吗？」
　　
洁洁摇头。「要是有，我干么跑来问你？」
　　
黄瀞怡想想也对。「喜欢人的感觉啊……」黄瀞怡一边想著老公翁瑞迪，一边描述：「心里会有点酸酸、甜甜的感觉，想起他的笑脸，你就会觉得世间真是美好；如果他难过，你会比他更伤心。还有，当他说他喜欢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心好像绑了气球一样，轻得可以飘上天去……」
　　
洁洁嘟著嘴，暗暗在心里揣摩黄瀞怡话里的意境。
　　
「邱先生有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嗯……有啦。」洁洁不想撒谎，老实承认了。
　　
「那就对啦！」黄瀞怡开心地拍拍手。「那你还犹豫什么，快去追啊！」
　　
「可是……正常不都是男生追女生？」
　　
「也没人规定女生不能主动追男人啊！」
　　
洁洁心想，小怡说得也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这一点倒是很麻烦……黄瀞怡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没问题，我们可以回我家去问我老公。大熊跟邱先生交往那么久，一定会知道邱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法』！」
　　
听完黄瀞怡的要求之後，翁瑞迪摸著下颚，沈吟道：「嗯……追老唐的方法，老实讲，我一时还真想下出来。」
　　
「拜托，他是你朋友耶！」黄瀞怡白了大熊一眼。
　　
「我知道啊！但这个跟那个却是两回事，你想想，我是个男人，干么没事去在意另外一个男人的喜好。」
　　
「算了，既然你不晓得，那就不问你了，我自己想办法。」洁洁一说完，忽地就从沙发椅上站起。
　　
「喂喂……」翁瑞迪手指著洁洁要她坐下。「你这人怎么那么没耐性啊，我话都还没讲完呢！虽然说我不大清楚老唐的喜好，但不代表我没有办法猜……」
　　
「既然这样，那就快说啊！」洁洁没好气地瞪著翁瑞迪。
　　
翁瑞迪「哎」了一声，想不到这丫头片子，求人还敢那么神气。「我真是第一次看到，求人的姿态摆那么高。」
　　
「你说我在求你？」洁洁指著自己鼻子。
　　
「不然你现在是在干么？」
　　
「我……」
　　
眼见洁洁跟大熊两人又快杠上，黄瀞怡连忙伸手拉开两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这么一点小事也能够吵。大熊，你就别再吊洁洁胃口，赶快把办法告诉她。」
　　
看在亲爱老婆的面子上，翁瑞迪才勉为其难地开口解惑。「老唐不是常嫌外头餐馆的东西不好吃，我想，从这一点下手，应该错不了。」
　　
要她做菜？！洁洁吓得瞪大一双眼。
　　
「大熊说得没错，邱先生的确常这么说。」黄瀞怡称许地猛拍手。
　　
「但是……我不会啊！」洁洁惊慌失措。
　　
「你忘了还有我啊！」黄瀞怡拍拍胸脯，一副包在她身上的自信表情。
　　
也不等洁洁应允，黄瀞怡二话不说，立刻拉著她进厨房「学习厨艺」。趁著洁洁拿刀小心翼翼「杀」苦瓜的同时，黄瀞怡藉口有事溜出厨房，跑到书房找她老公。
　　
「大熊大熊，有一件事得要你帮忙！」
　　
「啥事？」
　　
「帮我打个电话给邱先生，叫他今天晚上七点以後就快点回家，还有，记得要他别吃晚餐，不过你不准跟他说原因。」
　　
「好麻烦……」翁瑞迪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可以的。」黄瀞怡鼓励地拍拍翁瑞迪的脸颊，翁瑞迪白了老婆一眼，然後拿起电话，嘴里一边嘟喽：「真搞不懂你干么对她那么好……」
　　
「你不觉得洁洁的个性很像你吗？」黄瀞怡一脸甜笑地对翁瑞迪眨眨眼。
　　
「哪像！」翁瑞迪立刻摇头否认。
　　
「我觉得很像啊！不管是脾气、还是讲话的表情都像极了。我每次看到洁洁，就忍不住想像，如果有个女生版的大熊，大概就是她了……」
　　
「小怡，救命啊！」
　　
突然，厨房传来洁洁求救的嚷嚷声，黄瀞怡不等翁瑞迪说话，就急忙奔了出去。翁瑞迪望著老婆的背影，一脸不苟同地猛摇头。
　　
见鬼！他全身上下哪根神经跟那个火爆女像啊！
　　
嘴里埋怨归埋怨，不过翁瑞迪还是乖乖拿起电话，办起老婆交代的任务。
　　
「翊，你晚上要忙什么吗？」翁瑞迪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问这做什么？」
　　
「我问你就答，问题那么多干么！」

　　
邱胜翊拿出pda，往上头瞄一眼。
　　
「雅雯跟她的管家两个明天要出国，怕家里没人顾，所以钥匙要寄我这，我得去……」
　　
「拜托，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去好吗？找个人替你就行了！」
　　
「只是刚好没事……」
　　
「别跟我讲这些五四三，总归一句，不管你晚上还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全都推掉它，不然你这辈子铁定後悔莫及……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很抱歉，我不会告诉你……」
　　
这人今天是怎么搞的？迷上绕口令？邱胜翊挑起眉头。
　　
「就这样啦！对了，今天晚上，你打算几点回家？」
　　
「如果不去雅雯家，大概饭吃一吃就……」
　　
「等等，你今天晚上也不准吃饭！」
　　
「喂！这也太过分了吧！「难不成你要我饿肚子睡觉？」
　　
「我保证不饿你肚子，然後呢，嘿嘿嘿嘿——反正你到时就知道了，记得啊，今晚别去约会、也别吃饭，大概七点钟就给我乖乖回家，就是这样啦！掰。」
　　
唯恐邱胜翊会想追问，翁瑞迪话一说完立刻把电话切断。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邱胜翊一边嘟囔，一边将手机盖合上。

『7』第七章

为了指导洁洁，黄瀞怡决定今晚小馆不营业，在洁洁不断地打乱破坏下，六点二十分，两人终於合力弄出一桌色香味美的精致大餐。
　　
差十分钟七点，翁瑞迪载著洁洁跟老婆抵达邱胜翊家。
　　
下车时，洁洁还一脸紧张地瞅著黄瀞怡。「小怡，你真的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放心啦！」黄瀞怡鼓励洁洁。「凭我们俩一下午的努力，还有邱先生对你的好感，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转头看洁洁一脸犹豫，手握方向盘的翁瑞迪很稀奇地发话。「呦～～想不到你也会害怕！」
　　
谁……说的！
　　
这一句话又成功地激发洁洁不认输的个性，她脸蛋一红，愤然地打开车门，拎起餐盒袋子气唬唬地冲下车。
　　
「回家记得打电话给我啊！」
　　
对著洁洁大步往前冲的背影大喊，然後黄瀞怡转头，嘉许地拍拍老公的肩。
　　
「还是你厉害！」
　　
翁瑞迪用手拧拧鼻子，一脸得意的笑。
　　
七点十分，黑色的vw车驶进地下停车场，接著一部电梯从地下二楼直达十五楼。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启，邱胜翊从里头走出来，瞧见蹲坐在门口的洁洁，他眼睛一亮。
　　
「怎么没先打电话给我？你等多久了？」
　　
「没很久啦……」洁洁讪讪地站起身，然後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邱胜翊。「给你的。」
　　
邱胜翊伸手接过，鼻间突然嗅出一阵饭菜香，他唇边露出一抹笑，突然明白下午大熊那通神秘兮兮的电话所为何来了。
　　
「进来坐吗？」
　　
洁洁想了一下，然後点头。
　　
邱胜翊将洁洁安置在客厅，一个人走进厨房将餐盒里的菜肴一一分装盛好，这时候，放在他西装口袋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他按了几个键检阅传来的讯息，发觉竟然是洁洁的照片！
　　
原来，黄瀞怡趁洁洁做菜的时候，用手机偷偷拍了几张她的照片；邱胜翊瞧著照片里洁洁手拿菜刀的僵硬姿势，还有她被油烫到气得跳脚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听见他的笑声，洁洁忍不住探头问：「你一个人在那爽什么？」
　　
邱胜翊招招手要她进来，洁洁一脸纳闷地靠近他，低头往他手里一瞧，脸忽地煞白。
　　
啊……这个是……
　
「你你……讨厌啦！」她一恼，急急地想抢走他的手机销毁照片，但邱胜翊展臂一举，硬是不让洁洁得逞。
　　
「快给我！」洁洁在邱胜翊的手底下猛跳猛跳，但个头矮小的她，连他手腕也构不著。
　　
「才不要。」邱胜翊摇摇头，然後一手推开洁洁，快步奔向书房，将手机推进门里，然後锁起房门。「好了，这下就不怕你偷偷对它做什么坏事了。」
　　
「哎呦～～你留著它是要干么啦！」洁洁窘地猛跺脚。
　　
「当作证据啊！」邱胜翊伸手将洁洁转了个向，推她走向客厅。「好证明其实你挺在乎我的……」
　　
洁洁俏脸一红，还嘴硬。「我……我哪有！」
　　
「不然你干么那么辛苦进厨房，又是切菜又是炖肉？」
　　
「那……那是因为……小怡说，所以我才……」
　　
「你偶尔坦率一点，别那么爱逞强可不可以，嗯？」
　　
被邱胜翊这么一说，洁洁忽然没了声音。
　　
许久，才见她一脸腼覥地说：「因为我不习惯这样嘛！」
　　
「我知道。」邱胜翊伸手摸摸洁洁的脸颊，洁洁斜瞄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好温柔。「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教洁洁心忽地热了起来。
　　

邱胜翊将饭菜张罗好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大快朵颐起来。
　　
直到将盘上的菜肴全一扫而空後，邱胜翊才终於甘愿放下筷子。「实在是太好吃了……」
　　
洁洁拿了一张面纸擦擦嘴，然後愧疚地承认。「其实，如果没有小怡，我根本做不出来……」
　　
「重点是，你做了！」邱胜翊突然倾身靠向洁洁，一脸神秘地瞅著她。「你花时间煮这一顿的原因是？」
　　
洁洁窘得伸手推开邱胜翊，不过她手才刚伸出，马上被邱胜翊反手扯了过去，她唉呦唉呦两声跌进他怀里。
　
「你、你……」
　　
邱胜翊发现，洁洁只要一害羞，她讲话就会口吃。

　　
「所以这顿饭菜，是用来当『答案』的？」
　　
「你明知故问！」红透脸的洁洁瞪了邱胜翊一眼。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啊，快点。」邱胜翊催促地戳著洁洁嫩嫩的颊。
　　
「你知道就好了，还废话那么多干么！」洁洁将他的大手拍开。
　　
「跟情人讲话，口气要温柔和悦一点……」邱胜翊调侃洁洁。「老是气冲冲的，别人听了会以为我们是在吵架。」
　　
邱胜翊的话突然刺痛洁洁的心。她不驯地皱了皱鼻头，给了邱胜翊一记白眼。「很抱歉噢，如果你心里想要的是个温柔的女人，那你找错人了。」话说完，她腰一扭就想离开邱胜翊怀抱。
　　
邱胜翊连忙紧抱著她，哄著：「好好好……我道歉，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
　　
洁洁咬牙切齿地反驳：「你哪不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啊，女人，天生就应该要和颜悦色、体贴温柔啊！」
　　
「不不不，我刚说错了，因为我喜欢上的这个女孩，跟平常人不一样，她偏就是不大喜欢温柔这个字眼：明知道这一点，我还要她为我改变个性，难怪她会生气……」邱胜翊点点洁洁鼻头。「我说得对不对？女孩。」
　　
「油嘴滑舌。」洁洁嘴里小声地娇嗔，但心里却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冒出喜悦的泡泡。他刚才说他喜欢她呢！
　　
「心里觉得开心，就该大方地表现出来，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么说。」邱胜翊摇头晃脑地提醒。
　　
洁洁害羞地将脸埋进邱胜翊肩窝，小小声地回答：「我喜欢啦！其实我在来的路上，还一直在担心，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
　　
「答应过要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但一直等啊等的没你消息……我本来打算，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天就杀上你家去。」
　　
听他这么一说，洁洁一脸失策地猛摇头。「后！早知道我就在家等，不花这么多时间做这些事了。」
　　
「你噢，就是嘴巴不饶人。」
　　
「哼！」洁洁俏皮地吐吐舌头。
　　
「还哼！」邱胜翊拧拧她的秀鼻，然後低头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那你是确定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了？」
　　
「如果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干么那么辛苦为你做这一顿饭呐！你看你看——」洁洁将左手食指伸到邱胜翊面前。「切菜的时候，我还不小心在上面划了一刀
　　
邱胜翊端详了会儿，然後他张开嘴，将受伤的食指含进嘴里轻舔，吓得洁洁瞠大双眼瞪著他的脸看。
　　
洁洁可以感觉到，他舌尖在她指上来回移动的触感，还有那暖热的口腔温度。
　　
我的妈啊～～这感觉实在太色情了！
　　
「你、你……」
　　
邱胜翊松口，洁洁连忙将手指头抽回来护在胸前。
　　
「你又结巴了。」
　　
「你突然这么做，我当然……」
　　
「我喜欢你的结巴。」邱胜翊头抵著洁洁的额，嘴贴在她唇边轻声地低喃：「因为它会偷偷地暗示我，它的主人正害羞地不知所措……」
　　
「你是变态啊！喜欢这种事。」
　　
「是啊，喜欢上你这只嘴巴刁钻的小猫咪，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虽然口头上这么调侃自己，但邱胜翊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後悔的情绪。
　　
隔天中午，邱胜翊将洗乾净的餐盒送回黄瀞怡小馆。
　　
翁瑞迪一见好友上门，马上露出一脸贼笑，背後灵似地紧紧跟在邱胜翊身後。
　　
「昨晚你们俩，有没有……嗯嗯？」翁瑞迪双手搂著自己的胸，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
　　
邱胜翊白了他一眼，然後将目光移回黄瀞怡脸上。「小怡，你老公今早没吃药？」
　　
「打从昨晚送洁洁到你家，他就变这样了。」黄瀞怡停下切菜的手，好气又好笑地看了自个儿老公一眼。
　　
翁瑞迪才不管邱胜翊「隐喻」，一迳涎著笑脸拚命问他同样一句：「怎样嘛，你们俩昨晚有没有，嗯～～嗯～～」
　　
「够了！」邱胜翊受不了地转开头。
　　
「什么够了，不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翁瑞迪伸手将邱胜翊的脸扳回，三度问他：「有没有呐，嗯～～嗯？！」
　　
「没有。我哪像你，急色鬼。」
　　
翁瑞迪摇摇头，做了一个大失所望的表情。「原来没做——呿！害我以为你昨晚过得很幸福勃！搞半天，原来洁洁仍是个曾经高潮的处女——」
　　
邱胜翊忍无可忍，啪地一巴掌打到翁瑞迪脑门上去。
　　
「等会儿洁洁过来，你再敢说这话你试试看……」
　　
「噢～～有人生气了！」翁瑞迪拉长了脸，做了一个好怕好怕的表情，然後瘪著嘴笑。「知道啦，我才没这么不识趣。」
　　
「知道就好！」邱胜翊瞪他一眼，接著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四副碗筷，走出厨房将碗筷摆在桌上。
　　
翁瑞迪尾随走出。
　　
「我们在这里偷偷讲，其实我挺怀疑你的眼光——你接触过的美女那么多，怎么会偏喜欢一个凶巴巴、老爱给人吃拳头的小女娃啊？」
　　
「洁洁很可爱。」邱胜翊四两拨千斤地答。
　　
「这一点我倒是不能否认……但，我还是想不透。」
　　
「那我反问你，你接触过的女人也不只黄瀞怡一个，当初为什么挑上她，而不是其他人？」
　　
「这问题我之前回答过你，你知道的——荳她人体贴又温柔，善解人意，优点多得说不完，可是你家那只小猫并没有啊！」
　　
「我只能说个人喜好不同，我反倒比较喜欢洁洁倔强、凡事不愿服输的那一面
　　
翁瑞迪看著邱胜翊脸上神往的笑，他才幡然领悟——老友，真的是深陷爱河中了。
　　
他搓搓下颚，一脸若有所思。「你知道吗？我突然想到小怡她说，我跟那只猫很多地方很像……」翁瑞迪突然顶顶邱胜翊的手臂，一脸暧昧地淫笑。「嘿嘿……搞半天，该不会你心底爱的人……其实是我吧？」
　　
邱胜翊再度赏了翁瑞迪额头一巴掌，接著竟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
　　

「小怡，我来了！」
　　
邱胜翊猛一转头，看见洁洁笑得有如灿阳般的小脸，盈盈地从门缝里露出脸来。
　　
瞧见「亲爱的」也在店里，洁洁表情呆了一下，然後才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脸颊蓦地刷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
　　
「呦～～你也在啊！」
　　
「怎么没听到你中气十足的喊我名字？」邱胜翊两手环胸，一脸好笑地望著洁洁。
　　
洁洁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翁瑞迪，翁瑞迪大声地「喔噢」一声。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看出你们的意思了——」翁瑞迪指指自己毛乱乱的头发。

「大灯泡一枚！我知道，我明白，我马上走、马上走。」说完话，便一溜烟钻进厨房陪老婆，自动清场。
　　
邱胜翊拿他没辙地摇摇头，然後走向洁洁。「你今天下午有没有什么计划？」
　　
洁洁摇头。
　　
「我今天下午要拜访一个吹琉璃的创作者，你跟不跟？」
　
「是王侠军吗？」洁洁瞪大一双眼。
　　
「你觉得他需要我的经纪吗？」邱胜翊白了洁洁一眼。
　　
也对噢！洁洁憨憨地摸摸头。
　　
「所以呢？去不去？」
　　
「当然要！」洁洁点头。「有机会多看其他人的创作，我死也跟去！」
　　
「不用死，活蹦乱跳的就可以了。」邱胜翊摸摸洁洁脸颊。「让你死，我怎么舍得。」
　　
后！好讨厌噢，讲这么肉麻的话。
　　
洁洁先是瞪大了眼，然後脸颊整个烧红了。她皱起眉头，瞪了邱胜翊一眼。「你、你……干么没事……突然来这一句啊？！」
　　
听她结巴，邱胜翊马上知道她又害羞了。
　　
「你真好玩，这么一句话也能让你脸红。」
　　
「我、我……哪有！」
　　
不过话一出口，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正在结巴，连忙捂住嘴。但她不捂嘴还好，一捂嘴，邱胜翊忍不住开口大笑。
　　
「哈哈哈……你噢你噢……」他伸出手将她搂进怀中，而洁洁则是又羞又气的，偎在他怀里猛跺脚。
　　
「讨厌啦……你笑我！」
　　
「谁叫你这么可爱，这么有反应……」邱胜翊动手抓乱洁洁一头短发，恼得她像被踩著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想拂掉他阴魂下散的手。
　　
「你再搔我的头，小心我咬你噢！」
　　
「来啊！」邱胜翊挑眉一笑。
　　
以为她不敢是吗？洁洁头一仰，张嘴就要咬邱胜翊的手，但他却突然伸手别开她的头，再倾身朝她脸颊啄了一记。
　　
「唉呀～～非礼勿视！」
　　
突然现身的翁瑞迪惊叫了一下，然後又忙转回厨房。「天呐～～小怡，你猜我刚看到什么？工作狂魔在偷亲你的洁洁啦！」
　　
翁瑞迪杀风景的嚷嚷声，让洁洁立刻又红了脸颊。
　　
「你看啦，被看到了啦！」她娇嗔地打著邱胜翊的胸口，邱胜翊非但不喊疼，反而还喜孜孜地将她的手握起，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好好，是我不对，你就再忍耐一下……等吃完饭上车以後，我们爱怎么吻就怎么吻，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再杀风景地跑出来嚷嚷……」
　　
邱胜翊的话在洁洁脑里勾出了一幅画面，想到他吻她时那股舒服劲，洁洁是既害羞又期待。
　　
「谁、谁……要跟你爱怎么吻就怎么吻呐！」虽然一颗心怦跳得飞快，但她嘴上仍丝毫不松懈。
　　
「啊～～你不期待啊？」邱胜翊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既然你不期待，我想那就不用……」
　　
「谁说我不期待，我只是……」瞪著邱胜翊含笑未笑的眼，洁洁用力地跺了下脚。「讨厌鬼啦你！」
　　
邱胜翊看著她那一脸又羞又气的表情，忍不住又低头在她颊边啄了一记。
　　
邱胜翊将车开到三芝，停在一栋以钢骨、清玻璃与木头盖成的两层楼别墅前。
　　
洁洁站在屋前往上瞧，发现上头悬了一方木匾，写著——「琉璃瓦」。
　　
「哇！怎么你经手的创作者，一个个都这么有钱啊！这栋房子不便宜吧？」
　　
瞧著洁洁张大嘴吃惊的模样，邱胜翊笑笑地将她的嘴巴合上。「身为一个经纪人，心愿就是让自己旗下所有的创作者，能力获得最大的发挥。他们创作得开心顺利，作品的流畅度会更高；作品流畅度更高，销售或展览的成绩便更好——我喜欢制造双赢的局面。」
　　
洁洁瞅瞅邱胜翊，然後嘟著嘴问：「这么说，你接触的创作者里头，该不会就属我最不争气？」
　　
「谁说你不争气！」邱胜翊揉揉洁洁的脸颊。「我反而觉得，你是里头最认真的一个，那天你带来的那只瓶子，就是你的进步。」
　　
邱胜翊的称赞，让洁洁心头暖暖的。她憨憨地抓抓头，喃喃自语地嘟喽：「是不是真进步还很难说，我还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再做出其他的东西来……」
　　
「我对你有信心。」
　　
一句话，立刻让洁洁的脸浮现美丽的红晕。
　　
当邱胜翊与洁洁两人一跨进「琉璃瓦」的门槛，一名绑头巾的男子突然从屋里闪身出现；他一见邱胜翊，就像看到什么万世救星一样，不由分说便将他往工作室拉。
　　
男子边走边跟邱胜翊说：「我正打算到外头等你，想不到这么碰巧，我一出来你也到了……快快快，快来看我刚吹好的作品，我觉得啊，它正散发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被完全遗忘的洁洁看著两人的背影，她心底挣扎该不该跟；不过又想，她来这的目的，不就是观察他人的作品，那她还儍在这做什么？
　　
念头一转，她便蹑手蹑脚地，沿著邱胜翊消失的路线，寻了过去。
　　
洁洁绕过走廊，发现邱胜翊与男子正站在一间没涂漆的水泥隔间里，两人好似在辩论什么似的比手画脚，尤其是那个男子，还加上跳脚抓头等动作……洁洁站离门前五步犹豫了下，举起的脚放回地上，决定不进去了。
　　
洁洁看著走廊转角处搁著一座木头书架，上头摆的不是书，是一只只造型简单、但颜色特殊的琉璃杯杯碗碗。她蹲在架旁欣赏琉璃的美，光从清玻璃中透进来，半透明的杯碗闪现奇妙的光晕……

　　
「我明知道那比赛不公，干么去碰这一鼻子灰……」
　　
男子的声音隐约传来，洁洁转过头去，拉长了耳朵偷听。
　　
「要去你自己去。」男子说。
　　
邱胜翊冷冷的讥讽传出房间。「原来你输不起。」
　　
「你说这什么鬼话？！」伴随这句话响起的，是男子用力拍桌的砰一声；洁洁没料见气氛会突然变得这么火爆，忍不住替邱胜翊担心。
　　
虽然邱胜翊的个头不矮，但偏瘦的身形却显得吃亏；偏偏那个吹玻璃的男子又是一副孔武有力的狠样，万一他俩起冲突……
　　
洁洁越想越不妥，忙悄悄地往水泥房间靠去。
　　
「你哪时听过我罗某人怕输，我只是不想跟他们穷搅和！」
　　
「真的是这样吗？不是吧，我看是因为这次的主办人是江老，你才不参加……」
　　
「邱胜翊，」男子的暴喝伴随著椅子倒地的声音。「你信不信我会扁人……」
　　
听到这，待在门外的洁洁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往房间里冲。
　　
她一溜烟窜进男子身前，像只愤怒的小母鸡，撑开双手，护著她身後的邱胜翊，中气十足地对著男子怒吼：「你敢动手你给我试试看！」
　　
嗄？！
　　
男子低头看著洁洁义愤填膺的小脸，然後他眨了眨眼，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瞧瞧这小丫头的脸……哈哈……好可爱啊！」
　　
哇勒！她这么生气的脸，这男的竟还说她可爱！
　　
火大！
　　
「你笑屁啊你！」洁洁威胁的挥著她的小拳头。「再笑，相不相信我有能力打爆你的脸！」
　　
「噢～～我好怕！」男子先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然後他突然换了副表情，兴味盎然地瞅著洁洁笑。「说真的，老唐，你打哪找来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眼见洁洁气得快扑上前咬人家脖子了，邱胜翊手一伸，突然将她揽回身边，手占有地搁在她的腰间；一方面是阻止她冲动，一方面更是向老罗宣告他的所有权。
　　
瞧著邱胜翊若有涵义的举动，老罗挑挑眉，做出一个好奇的表情。「她是你的……」
　　
「女朋友。」邱胜翊冷冷地接口。站他右侧的洁洁，脸颊突然唰地一下红透。
　　
羞死人了！他他——干么突然这么说？
　　
「看来，小丫头还不大适应这个称谓噢！」老罗指著自己的脸，洁洁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脸很红。
　　
她恼羞成怒，气冲冲地顶回去。「你管我！」
　　
「辣！够劲！我喜欢。」老罗猛地拍手赞美，然後他突然朝邱胜翊望去，唇边露出一抹邪气的笑。「ㄟ老唐，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去参加比赛，如果说，你愿意拿这个小丫头跟我条件交换，说不定我会……」
　　
「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邱胜翊板著冷脸瞪著老罗。
　　
洁洁转头察看他的表情，冷不防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背脊一阵凉。
　　
她跟他两人是常常斗嘴吵闹没错，但是她从来不晓得，原来他真发起脾气，会这么有震撼力。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喜欢你拿洁洁跟我开玩笑。」邱胜翊并没提高音量，也没说一句重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清楚地告诉老罗，他此刻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老罗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邱胜翊生气，他呆了一下，然後才讪讪地抓著头笑。「唉，这么认真干么，我只是说著玩的……」
　　
「最好没有下一次。」邱胜翊扯唇冷冷一笑，然後他松手，轻轻将洁洁往门的方向推。「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出去。」
　　
洁洁回头往邱胜翊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五分钟过後，邱胜翊单独步出工作室。洁洁一见他来，连忙从木架旁边站起来。
　　
「我们走吧。」
　　
两人上了车，往前开了一小段路，洁洁才小小声地问：「你在生气啊？」
　　
邱胜翊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没有。」
　　
「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就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邱胜翊转头朝後视镜瞄了一眼，突然他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心情不大好。」
　　
洁洁看他，怯怯地丢出一个问题。「你是为了……我刚才打断你跟那个男的讲话在生气，还是因为我冲出去挡在你面前……」
　　
「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因为那样而生气？」邱胜翊满脸惊讶。
　　
「不然我就想不出其他原因啦……」
　　
邱胜翊转头看了一眼前方，然後他突然转动方向盘，朝一条之前未经过的岔路前进；约莫十分钟，车子停在一栋小巧的木屋前方，木头架成的门楼上写著——「悠雅地咖啡店」。
　　
「下车走走吧。」
　　
洁洁一脸莫名其妙地跟在邱胜翊身後，他先带她到吧台点了两杯咖啡跟一块蛋糕，然後才走出「悠雅地」，在浓密的树荫下找了一张木桌坐下。
　　
当洁洁屁股碰到木头长椅，一个问号也同时从她嘴里溜出。「我们来这干么？」
　　
「喝咖啡啊！」
　　
嗯，现在是喝咖啡的时候吗？洁洁思绪一下转不过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是因为想要好好跟你解释，我才弯进来咖啡店——」
　　
噢！
　　
「你觉得我的脸色臭臭的？」
　　
洁洁像点头狗似的，一颗头猛点猛点。
　　
「我是在生气，不过跟你跑出来保护我没有关系。说实在，当你挡在我面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心里反而非常开心……毕竟，那是你在乎我、重视我的表现。」
　　
没他说的那么好啦！洁洁不好意思地捂著烫红的脸蛋，那时她只是直觉想到他会被欺负，才会没头没脑地跳出来吼人……
　　
洁洁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在这时候，服务生刚好端著托盘走过来；当咖啡一放下，洁洁立刻端起来遮住脸，拚命地啜著热烫的咖啡。
　　
瞧见她害羞的反应，邱胜翊突然伸手碰触她脸颊。
　　
呃？！洁洁眨著大眼睛。
　　

「你好可爱。」
　　
「哪有！」洁洁用手搧著红脸。
　　
「我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我不喜欢老罗看你的眼神，直到刚才我才领悟，原来我是个占有欲这么强的男人。」
　　
「但是……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洁洁被搞迷糊了。「我的意思是——那有什么好气的？」
　　
「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觊觎，我当然气！」说到这，邱胜翊突然陷入一阵沈默。
　　
「我心里会忍不住担心，万一你喜欢的男人类型刚好是他这一型怎么办……」
　　
啥？他刚刚说了什么？洁洁忽地瞪大眼睛。
　　
洁洁指著自己的鼻子。「原来你是在担心我？」
　　
邱胜翊的表情看起来不大好意思。
　　
「拜托，你也担心点别的好不好？我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就只会跟你在一起啊！」
　　
「但是我并不确定，你心底喜欢的类型是不是我这个样子的。」
　　
「不然我干么追你？」洁洁很冲地顶了他一句，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邱胜翊朗声大笑。
　　
「好，我承认，这回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说完话，邱胜翊伸手将洁洁搂近身边，他将下颚抵在她颈侧，一边抚著她的发，一边低语：「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何有人会说『爱情会击碎人的四肢气力』，的确就是那样，当你冲到我面前说要保护我那一瞬间，我突然忍不住害怕，若将来有一天，有人从我身边夺走你，我该怎么办？」
　　
邱胜翊讲的话她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一句话一句话串连起来，就让洁洁听得头大。她是个爱情生手，根本不懂他为什么会害怕，她不是已经答应要跟他在一起，很努力地在表现她的真心了吗？
　　
洁洁嘟著嘴，仰起头娇憨地望著邱胜翊。
　　
「我不大懂你的意思，如果说，你是在担心我会被别人抢走，我可以保证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这样子讲，你会好过一点吗？」
　　
邱胜翊望著她，然後摇摇头。
　　
「这并不是我真正想听的话。」他希望听到的，是她的一句「我喜欢你」。
　　
嗯？洁洁还是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反正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时间……」邱胜翊低头在洁洁唇上啄了一下。

「我可以一样一样教会你。」

『8』第八章

第一晚——
　　
「去你那？不行啦！我脑子里还有好多点子，还想要再多一点东西……」
　　
第三晚——
　　
「去吃饭？可是我刚把我的作品推进去窑里，没办法走人说……」
　　
第五晚——
　　
「洁洁？洁洁她在睡觉耶！昨晚她好像熬了一夜没睡，之前她还有交代，不管是谁来找她，都不要叫她——」
　　
第十一晚——
　　
「拜托！我现在是真的很忙，你可不可以多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脑袋瓜里的所有灵感一次出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邱胜翊在一起的关系，连洁洁自己也有感觉，她最近的创作灵感突然丰富了起来，还有，她做出来的作品水准，也一次比一次进步；这么多利多的情况下，她压根儿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听见她的宣告，电话那头的邱胜翊倒抽一口气。「洁洁，你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几天没见面了吗？」这丫头，这段时间里，难道都不会想他？
　　
「一个礼拜？」
　　
「不，我们已经十一天没见面了。」
　　
十一天？有这么久啊？洁洁一边讲电话一边瞄著墙上的挂钟，心里想著再十分钟就得开窑，她要特别注意别不小心讲过了头。「那也没办法啊，这段时间我真的比较忙嘛！」
　　
「好，你忙，你没办法来台北见我，那么我去见你总行了吧！」
　　
「但是你过来我就没办法工作了啊！我不喜欢我工作的时候旁边站个人，不要啦，再过一阵子，再让我忙一阵子就好。」
　　
「好，听你的，我再等一阵子，多久？给我个期限。」
　　
「我怎么会知道？」洁洁搔著发梢，说话的口气开始不耐烦。「灵感这东西又不像班表，排一排它就会按照时间出现……唉呦！不跟你说了，开窑时间快到了，我得赶快过去准备。」
　　
不等邱胜翊回应，洁洁说完话，便「叩」地挂上电话。她探手从裤子後袋抓出棉布手套，双手一套，便急著往砖窑跑。
　　
第十四天，黄瀞怡小馆——
　　
瞧见邱胜翊推门走进，黄瀞怡微笑地往他身後探了一眼，然後她皱起眉头。「就你一个人？」
　　
邱胜翊点头。
　　
「为什么最近洁洁都没有过来？」
　　
「她正忙著创作。」
　　
黄瀞怡倒抽口气。「她都做了十几天了，还没做完？」
　　
「还没。」
　　
「那你们最近——也都没有见面喽？」
　　
「每次打电话给她，她家人不是说她睡了，就是说她仍关在工作室不接电话——」他口气冷冷地说。
　　
黄瀞怡还想说话，不过一见邱胜翊好像不大高兴，便不再问了。她拿起碗添饭，递给邱胜翊。「等大熊把汤端来，就可以吃饭了。」
　　
「谢谢。」邱胜翊伸手接过饭碗，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翁瑞迪端著汤锅走出厨房，一摆好，他也端了碗饭坐在黄瀞怡身旁，摆满四菜一汤的桌上，唯独缺了洁洁的声音。往常这个时候，她总会高喊一声「开动了」，然後便急匆匆地挟了一把菜进嘴巴，一边吃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叹息。
　　
邱胜翊和黄瀞怡似乎都联想到这情景，突然同时沈默下来。
　　
「怪了，最近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安静？」扒著饭的翁瑞迪看看邱胜翊又瞧瞧老婆黄瀞怡的脸，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