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1次po完]旷男•怨女(翊洁)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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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旷男•怨女(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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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不过,防御心若能因人而异,或许会更好。摸着嘴角仍微肿的地方,他不自觉盘算着吴映洁对他态度“友善”一点的机率。
  
“叩叩!”
  
说人人到,不按门铃单敲两声门的,只有楼上的她。她说那鸟铃都叫哑了,所以她不虐待它。
  
“找我吗?”开了门,手臂杵上门边,刚刚的笑意还残留在他不修边幅的脸上,看得门外的吴映洁心头毛毛。
  
那种笑意在她看来,叫做皮笑肉不笑,肯定刚做完什么亏心事。
  
“我不找你,找谁?这里还住别人吗?”
  
“别人?”瞧她嫌恶的脸他突然有捉弄的欲望。“我这里当然还住着别人,只是流动率大,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列个清单给你。”
  
“没兴趣。”泼冷水,是杜绝被人开玩笑的最好方法。
  
“啧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没幽默感。”他好像开始习惯她“暂时”的敌意,伪装自己,是避免再受伤的良方。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巴很毒?”下意识,她的目光飘过他的下巴,其实,他要是将那碍眼的胡渣修一修,应该会让人“顺眼”点的。
  
“再毒也毒不过妇人心。”他知她正瞧着他的嘴,所以刻意摸摸还肿着的唇角。
  
自知理亏,但就是不想让他在口头上得逞。“你……话少说一点会消肿的比较决。”
  
看她战斗力颇强,他宽慰地一笑。“是你来敲我的门,要不然我的嘴巴刚刚还休息的正爽快。”手摸着裤袋,掏出烟盒、打火机,他又席席地叼上一支烟。“说吧!什么事?不是好事我不帮。”
  
“咳!”他才一燃烟,吴映洁就咳了起来,原本她就是来向他借药的,昨天淋了一场雨,她现在正发烧,头脑浑沌。
  
见她猛吞口水想消减咳意,他自动将烟熄了。
  
“谢……谢谢。”她又吞了口口水。“你有没有感冒成药,我想先跟你借,如果没有,我自己去买。”
  
屋里,不知哪个钟响了报时声,现在是十一点整,晚上。
  
下意识皱眉,手一下子摸上她的额头,有点烫。“……也不早说,现在出门太晚了,便利商店在三条街外,二十四小时的药局也在另外一区,我看我还是带你到医院挂急诊好了。”
  
他转头就想进门拿车钥匙,但吴映洁却因他的热心与殷勤而感到不自在。
  
“不……不用了!现在时间太晚,不太方便,你……还是先找找屋子里有没有药,我先吃,明天早上再请半天假去看病。”
  
回头盯着她。思忖她现在还在完全抗拒期,任何异性的示好,对她而言都犹如洪水猛兽……
  
也罢!在恋爱场上受过重创的人总是这样,不就像她一样,另一种则是如同行尸走肉,心头空虚,甚至对异性来者不拒。她的症状起码好过后者,因为……他就曾经当过第二种。
  
“你坚持,我也不勉强。”他走进门,而吴映洁则打算在门外等,但一会儿意听他叫了。“喂!想吃药的人是你、不帮忙找?”
  
“我?”对不对呀?屋子是他的,里面的蚂蚁蚊子长在哪里也只有他知道,要她帮忙找?真是怪人!
  
不过,人要是颓废如此,里头的猪窝大概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以前国中上生物课的心得,要知道某种物种的长相如何来,且看它栖启地可得知一二。
  
不消想,里面一定是凌乱不……
 
“?”可是才走近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翻案了。
  
这屋子明显是受宠的,因为那儿一角一隅都是花了心思、点子堆砌出来的。它不算华丽,却很有人性,一看就晓得住了会很舒适。
  
颜色舒爽、装设简单的艺术陶板墙,是室内不感潮湿的原因;紧贴天花板的顶灯,是屋内明亮无死角的照明来源;屋角堆高的灰色水泥砖上,摆着两只玻璃瓶,从瓶中攀爬出来的藤类翠绿植物,是空间里最富生气的点缀;客厅和房间的隔阂不是那道木门,而是由门框上垂下来的,有点像报废牛仔裤裁成的布条帘;还有房间里,隐约看得见的一张深蓝色低床和电脑桌……
  
“madam!please do notjudge  a  man  by  his  looks,thankyou。”
  
同胜翊从房间走出来,脸上椰榆的表情与他嘴巴里抑扬顿挫的客气话完全不搭,他肯定听到她那一声“”,也知道她做了以貌取人的蠢事。
  
或许,他早知道她会以貌取人,所以才要她进来帮忙找药,印证“事实胜于雄辩”、“眼见为凭”这两句箴言。
  
“咳!”试图以咳嗽掩饰尴尬。“你家……倒是挺干净的。”眼睛溜呀溜,又溜回那独一无二的牛仔裤布帘上。
  
突然,她有了新发现。
  
她发现这个男人除了”表里不一”之外,还“公”“私”分明。因为客厅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所以布置得很舒适;而充当工作室的房间才是他的世界,要进去得由他“胯下”过,里头他是老大。
  
“虽然算不上称赞,但是还可以勉强接受。”他走进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杯白开水。“剩下这一颗,不知道有没有过期,拿去吃吧!”
  
前有过期泡面的经验,她知道他又跟她开玩笑,接过手,她不迟疑就和水吞下了药锭。
  
“谢谢。”将杯子递还给他。
  
她信任他!他有点惊讶,也有点……高兴。“你不怕我在水里下毒?”
  
“怕什么?吃死了,你被关而已。”一副不以为然。这个人关心不溢于言表,善良不长在脸上的特性,她已经感受到。“那我……先回去了。”
  
他看着她,点头。
  
“喂!”只是当她走到门口,他又像不太放心地喊:“你……没事了吧?”
  
脚下停住,她的心间隐隐流过一道温热,她知道他指得是什么,是昨天她所遇上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想侵犯她的是曾经和她极亲密的人。
  
如果他晓得,不知道反应会是怎样?
  
而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会关心陌生人——一是无聊,二是八卦,三是鸡婆。
  
与其说他鸡婆,倒不如说他这个人虽然有张阎罗脸,却有颗热心肠,是不是真关心,她看得出来的。
  
而她也谢谢他昨天的牺牲,那扎扎实实的一巴掌,整整让她愧疚了一天一夜,也让她忘了该胡思乱想。
  
然而当她正想开口回应时,邱胜翊房里却传来电话铃声。
  
以以为她不想回答,他只好自圆:“我只是想确定,明天这里不会挤满警察、记者。”这家伙!她才刚对他稍微改观,他又来乌鸦嘴!吴映洁回头一睹,但后面的人却已经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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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电脑工作室……是你。”
  
他走进房间接电话,讲电话的声调,是她没听过的低柔。
  
该是他的她吧?不知怎么地,心头怅怅然。
  
听见外头门被关起来的声音,邱胜翊知道吴映洁已经回楼上去了。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你那里有谁在吗?”电话彼端的女人,耳朵很尖,或许说她已经习惯他地方的每种声响,所以一动一静,她几乎都能透过话筒分辨。
  
“刚刚有,现在没有。”在人体工学设计的椅子上坐下,他又开始玩他的滑鼠。
  
“女的?”
  
停下手边的动作、他意外她的关心。自从各过各的以后,通电话的目的都是为了替她纾解苦闷,为他延续惯性,而今天……反常。
  
“你对她有好感?”她又问。
  
“为什么这么说?”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因为你现在的语气比以往都轻松,和我说电话,你总是很平静。”或许该说冷淡。
  
虽然当初提分手、不顾他感觉说走就走的是她,要求不当情人当朋友的也是她,而他还愿意当她的垃圾筒,她似乎就该偷笑。但今天的他,听来确实不同。
  
“我是心情不错。”没否认也没承认,他坦率表达刚才的情绪。刚开始,吴映洁不过是他帮他姨妈“照顾”的新房客,但现在,她却是他无聊日子的趣味来源。
  
那感觉,就好像他是旷男而她是怨女,虽然彼此的旷与怨毫不相干,却可以从偶尔的短兵相接,获得对感情失望的释然。
  
这种替补作用,和从同性之间得来的纯安慰,是绝然不同的!
  
“那恭喜你。”话里带酸,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吃醋,难道是因为他曾经是那么爱她,而今他又因另一个女人而打开心方吗?
  
她不确定,但心头的彷徨却是肯定的。
  
“你今天有事?”他指得不是那些让人心烦的蒜皮小事。
  
不觉,她苦笑。“每次都瞒不过你,你可以当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他没继续追问,因为他不想破坏当个旁观者的身分和他等着她自己说。
  
安静了一秒。“哈!要你当我肚子里的蛔虫,可能也没地方装,因为我的身体里还有个家伙。”也许是天气太寒,她的笑话冷飕飕。
  
家伙?“他答应了?”
  
答应?何其艰涩的两个字,要那男人负责,对她来说根本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求人不如求己。“我要这个小孩,即使他不要,我也要将他生下来。”
  
还在肚子里可以耍赖,生下来她就不信他不心软!
  
隔着线路,邱胜翊可以听出她的不平、她的怨尤。
  
“一直以来,我做的决定似乎都只是为他,他高兴我就做,他不高兴我就做……或许我可以迁就这种自古以来就被人墨守着的规条,但惟独我肚子里的这一块肉,我不会再依他了!”
  
“你想当单亲妈妈?”
  
“怎么,连你也怀疑我的能力?”近似歇斯底里地反问。
  
“没所谓怀疑,我只是担心你肚里的小孩,他的未来不会是快乐的。”这一点,他何以这么笃定?因为他自己就是个非婚生子。
  
纵使此一时彼一时,且情况微有差异,但同理可证。
  
二十七年前,他年仅十六的母亲在乡下和同村的有妇之夫生下了他。
  
由于当时民风纯朴,未婚妈妈承受的异样眼光更胜于今,在不能忍之下,他满周岁时,他母亲就丢下他,另寻未来去了。
  
现在的大姨妈,是大了他母亲十余岁的亲姐姐,她的名字就填在他身分证上的双亲栏,背负着他母亲应负的责任。
  
在他进入中学后,大概是心理压力,那将他视如己出的大姨妈认为他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利,于是便告诉了他,那出于善意隐瞒的一个童年真相。
  
刚开始,他无措,再过来,他不平,不平为何同侪皆有父有母,为何他偏就要出生在一个不能完整的家庭?虽然父母都仍在世上,但是却有形同无呀!
  
或许是年少气盛,这些让当时的他视为污点的身世,无形中迫他走向自暴自弃。
  
他曾经经历过逃学、跷课、一再转学的日子,记过和留级如同家常便饭,有一度还夸张到差点被退学,若不是他姨妈四处奔走找人恳求校方,他到最后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留校察看,甚至连延毕的机会都很小。
  
若说他现在拥有安定,该都是他大姨妈给的。有她才有他,有乐天、热心的她,才有今天不再将背景当借口来逃避现实的他。
  
他能在命运的歧路愈走愈偏之前做回自己,是他至今的最大好运。
  
“不会快乐?”她失落,因为她认同他话里的一部分,但骨子里的倔却还是迫使她忍不住反驳:“如果他真的不要这个孩子,而我……而我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没办法再一个人养这个孩子,顶多再找个男人就也解决了。”
  
负气的话未出口,她就已经开始后悔有这个想法;等字句吐了出去,她更是开始瞧不起自己。
  
要那个男人,刚开始是为了他的优渥经济,但渐渐,她却发现自己愈陷愈深。
  
早在和他一起之前,他就已经言明自己已经有了对象,未来和他结婚的绝不是她;但为了赌一口气,为了证明她的魅力,她仍是孤注一掷……
  
人不信邪死得比较快,但她却偏偏彻底不信邪。夜路走多迟早一天碰上鬼,可她却宁愿走惯走的夜路,即使已经与鬼同行。
  
若真要归咎谁,那就归咎于她的反传统,她的反骨吧!
  
“你爱他,对不对?”
  
直到邱胜翊一矢中的;话筒对方的人才被迫面对她一直无法肯定的事实。只是她却叹,叹了解她的竟不是她孩子的父亲,现在她爱着的那个男人。
  
这是命运故意的捉弄吗?还是对她不信邪的惩罚?
  
心头悸动,却拉不下面子,她佯装不在意:“我爱他呵?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可见那几年的相处,你对我的了解仍然不够,难怪……”
  
“难怪你会每每伤了自己。”她低语,像在叹气。
  
“什么?”
  
“你和我一样,并不了解自己,所以才会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耳边传来雨滴打在窗框上的声音,他抬头看向外面。
  
窗外有着孤独的路灯一盏,昏黄的光线下,是寒夜里错落而下的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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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一次无聊的圣诞夜,我们做过的一件无聊事。”他提。
  
她嘴边哼笑,没回应。
  
他继续说:“那一次我们做了杂志里的一个性向测验,题目是:‘你(妳)的她(他),是属于如何爱人的人?’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分别测出来的答案吗?”
  
其实答案早在嘴边,但却经过了好几秒的沉默,她才飘渺地说出来:“我们两个答案是一样的,书上说,你(妳)的她(他)是个能为爱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生命的人。看完、我们还异口同声笑说,这是什么狗屁答案,一点都不准!生命是无价的耶!为了你(妳)而牺牲?!”
  
听完,邱胜翊轻笑:“你没忘记嘛!”
  
“因为答案实在呆,所以记得特别牢。”她椰榆。“不过这么无聊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说,这个答案并不是全错,错只错在当时我们爱着的,并非就是那个能让彼此付出生命的那个人。”
  
答案没错,错只错在他们当时爱的,并非就是那个能让彼此付出生命的那个人。
  
当时的不是,那么现在的呢?她会肯为那个男人丢了性命吗?她真的已经爱到不可退的地步了吗?
  
邱胜翊的话,简洁却寓意深远地传进她的耳里,今原本让雨淋得发抖的她,更觉冬意沁人。
  
路灯下,她抬眼眺向头顶那在上楼高的窗口,想像里头的人是不是也像她现在一样,感触良多。
  
想着想着,不觉刮来一阵冷风,她鼻子一受寒,打了个喷嚏。意外发现电话对头的她打了个喷嚏,邱胜翊狐疑地问:“怎么了?”
  
“没……”
  
“小心身体,这波寒流很强,又下雨,很容易感冒。”他晓得目前的她肯定想保住孩子,有身孕的女人抵抗力总会差一点。
  
又抬眼,他发现屋子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连……电话里都传来沙沙的雨声。
  
发现雨愈下愈大,屋外的人也想先躲进骑楼再说。
  
“你等我一下。”她看了下四周,眼前也只有公寓大门前那个小屋檐下能躲人,她快速往那里移动脚步,但雨却模糊她的视线,让她没注意到柏油路上有个坑洞,她一脚踩了进去。
  
“哎呦!“绊了一下,她哀嚎一声。
  
“喂!你怎么了?”邱胜翊问,但对头只传来呼痛的细声,于是他怀疑:“你现在在哪里?”
  
她的脚似乎扭了,想爬起来,脚踝处却传来疼痛,一时之间,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理上的空虚,她哽咽起来。
  
这个时候,她好想有个肩膀可以靠,固然她明白邱胜翊的肩膀已经不属于她。
  
“你现在在哪里?”说不上担心,他总觉得她就在附近。
  
“我没事,刚刚东西掉下来砸在我脚上,很痛!”现在的她,是狼狈的,她不想让他瞧见。一向,她在他眼中是个像女神般完美的女人,她左手拿的是从容,右手捧的是自信吗!
  
静了几秒钟,话筒中他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下去。”
  
“你?”抬头看,三楼窗边闪过一道人影,而电话也在这时候被挂断了。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公寓门口,盯着雨中的她,他并未开口,但最后仍因考虑雨有逐渐下大的可能,只好将身上全湿的她,暂时先带进自己的屋子。
  
“这是我离开后,第一次再回这间屋子,它……似乎更有你的味道了。”进了屋内,一在椅子上坐下,她说了。
  
这话听似话中有话,那意思,就好像在埋怨他,为什么要将她的影子清除得如此干净。
  
“我一个人住,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的味道。”回答得很冷淡,与手中斟给她的热茶明显成了对比。
  
“不欢迎我?”美眸里没有大情绪,但明显在刺探。
  
“如果不欢迎,就不会要你进来了。”没安全感的她素来如此,现在连他也成了她必须刺探的一个,在他和她生疏一段时间之后。
  
“是啊!如果不让我进来,我现在应该还在淋雨……”她苦涩地笑。
  
眼前,她是让他“营救”进来了,只是这男人已不再属于她,她看着那双比以前更湛然的眼睛,它们也曾为她而激情过,但却已不再……
  
说罢,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沉默了良久,仿佛已无话可说。
  
呵!原来,除了电话里的制式应答,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走到这么贫乏的地步,连一个共通的话题,都找不到。
  
在他情绪不明的注视下,她不自在地想改变姿势。
  
“嘶!”只是捱不住痛,她倒吸一口气。
  
寒冷的雨夜,她脚上的伤是加倍地刺骨,而那一抽一抽的疼痛,优仿佛正嘲笑着她的贪心不足一般。
  
“你的脚扭伤了,明天记得找医生看看,我这里有干衣服,你换下来后不必还给我了。”意思是默许她穿过就丢。
  
说完,他真去找来一套衣裤,和一条干毛巾。
  
“我……”接过留有他味道的衣物,她居然有扑进他怀里的妄想,但一道觉悟劈脑,她立即忍了回去。
  
“换好衣服,我载你回去。”
  
将她暂时的矛盾看在眼里,他晓得她的确爱另一个男人很深,所以,他的怀抱才会变成纯粹的吸引。
  
没再多留一分钟的理由,换完衣服,她在他的扶持下,跛着脚走出了门口。而反应地,她瞥着往上层的楼梯,问:
  
“你……对楼上的女孩有意思吗?”从外面,看得见整栋公寓的楼梯间,那落地气窗,刚才曾闪过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瘦瘦的,头发中长……
  
而就在那一刻,让她禁不住怀疑,是不是男人喜欢的都是这种类型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么有‘女人味”的?
  
这是一般人的观念错误,或是她的想法过于死板?还是白开水根本就比加了滋味的花茶来的“回甘”?
  
呵!真矛盾。
  
拿了车钥匙,他也跟着出了门,发现窗外雨已经转小,想着她的问题,他的嘴边出现一丝浅浅的笑。
  
“不止有意思,是很喜欢,以后……说不定会爱上。”     

『5』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天气还是一样地冷,台湾经常性的暖冬现象,这一阵子竟意外地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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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办公桌前,吴映洁外表看来虽然也是侥幸于室内温暖,但望着桌上一个个的档案夹,手边是一叠要整理寄给客人的行程资料,她脑子理想着的却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她跟邱胜翊借药的那一晚。
  
在回到四楼之前,她在窗边,似乎看到了什么……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静谧的小巷内,一名女子仁立在雨中,她迎向从屋内走出来的男子怀抱,而男子也不吝于给予扎实的搀扶。
  
两人未曾交谈,只有若有似无的眼神交换,男子便将女子带进了自己的住所,接下来……
  
接下来?哈!接下来关她什么事!
  
按理来说,那名女子是谁,和颓废男是什么关系,跟她是一点紧要都没有;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猜测。
  
只是,她这个“忍不住”既不是出自八卦,也不是无聊,更不是鸡婆,那么她这样注意这件事,是因为……
  
是因为她对邱胜翊这个男人有其它看法吗?
  
曾几何时,她对这个外表不讨她好,态度有时很恶劣的男人,竟有了那么一点好感,她居然不知道?
  
也许是他默默付出关心的个性打动她吧!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现在不就没人和她同病相怜了?唉;小小的嫉妒掺杂一点失落,她无奈笑笑。
  
将一叠叠资料个别归进写好客户姓名地址的信封,吴映洁准备拿到收发处,但她才一站立,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这个时间,同组的sales不是出门收件,就是还在外面和同业哈啦,放眼望去,留着的人就只剩她一个耳朵是空着。
  
“oo旅游您好,敝姓郝。”接起那嚎叫不停的电话。她的声音是经过iso认证的专业。
  
“吴?”那人停顿一下,问了:“……洁洁吗?”
  
“嗯?”一下子被喊出名字,吴映洁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我,我有话想跟你谈。”
  
这下她认出来了,是他,只是声音哑了点。“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经过那一天晚上,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复以往,或许他从不曾给过她想要的安定感,但现在却连朋友最基本的信任都构不上了。
  
她想将电话挂上。
  
“洁洁……别挂我电话!”预料到她将有的反应,他喊住。“你知不知道你不接我电话,故意避开我,我有多难受?”
  
“难受?”这两个字像跑错跑道的食物,一下子梗进她的呼吸道,令她吸吐瞬时不顺。
  
“你的手机换了号码,pub的工作也辞了,就连现在住的地方也没让家里知道,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有多担心?你爸妈会有多着急?”
  
“担心?”为什么她总觉得,在逃避现实的是他;难道他会不知道,连着发生的事,对她有着多么大的影响?“我爸妈那里我自己会去说,你别忙了。”
  
除了搬家,和两人关系的恶化暂时没让家人知道,其实她和家里的联系仍是正常的。虽然家里终会知道,但那也是在她将自己的心情处理好了之后。
  
“洁洁……”
  
五年里,他好歹也见过吴家两老几次,而他们也有将他当成未来女婿的默契了,他不认为她回这么说断就断,
  
起码依她念旧的个性,绝对不会。这时,桌上同一线的电话又响起。
  
看着其他仍在电话中的sales,他们正以不一的眼神盯着她,因为她站着讲电话很醒目,于是她坐了下来,手边开始做着将信封排开又重整的无意义动作。
  
“我要工作了,你……”
  
“我现在到你公司去,你下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没有必要。”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哪里,我下班过去。”
  
她不是个绝情的人,能说断就断,五年的时间里,他肯定抓住了她的这项特质,所以现在会穷追不舍。
  
只是这么穷追不舍,有何意义呢?
  
“我……问你,你还在意我吗。”不知怎地,她突然问了一句平常自己不会问的话。
  
迟疑一会儿。“……当然在意。”
  
“如果在意,那么就请让我自己想想,其它的事,再说吧。”
  
在他惊讶的余音里,她将电话挂了回去,吐了口气,怕他再打过来;但过了好几分钟,除了办公室里惯有的交谈声、机械声,电话没再响起。
  
对这个男人,她似乎从没如此决绝过,也许,加强她今天拒绝他的决心,是因为昨天的一场偶遇——
  
昨天下午,她依约到一名客户家收护照,收完护照,她想顺道到另一家同业核对一些并团的资料,但就在她到达那家旅行社楼下时,她远远看见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酒红色进口房车。
  
它就停在一家妇产科的斜对面,而里头的人,因为开着窗户抽烟,所以她才能清楚分辨他所注意的方向。
  
诊所里,人影杂动,不过想必有一个令他挂心的她;而那个她……自然不是站在旁边人行道,与他一起过了五年的她。
  
人,一旦碰上这种事,应该是气愤多于理性,可是实在想不通,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居然会平静地像无风的海面,无涛无浪。
  
可能是因为她顿悟了一句话,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但后来想想、她又觉得自己没那么有慧根……
  
结果,她终于得到了另一个结论——
  
原来,这五年的感情只是习惯多于爱,安于现状强过不停寻寻觅觅呀!
  
“发什么呆呀?”
  
刚从外面近来的一名sales丢了一只信封在吴映洁面前,她才从沉思中抽离。
  
“什么东西?”她拿起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两张电影优待票,戏码倾向催泪,女主角是冰岛的歌手。
  
“今天收件时客户送的,两张给你,感谢一个月里有十天你帮我打的上班卡。”短发女孩在她耳边贼笑。
  
“两张?”她盯着票上的期限。
  
“不够吗?除了你那五年不腻的他,还有别人对不对?哈!我就知道。”说完煞有其事地掏着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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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够了,其它你自己留着吧。”两张,期限到月底,还有十三天,没伴可找,还她一张又会招怀疑,还是先收下的好。
  
听了,对方又贼笑。“嘻!我想也够了,咱们公司的乖乖牌,哪会像我乱枪打鸟咧!”原来她是在开她玩笑。
  
“谢谢啦!”吴映洁跟着干笑两声,将票随手收进抽屉里。
  
而不觉,等那两张电影票再重见天日,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这天,吴映洁下班后回到公寓,便想将那再过三天就过期的电影票,塞进邱胜翊的门缝里。
  
她不想看,那就便宜他好了。
  
可是就像提款机塞了金融卡会开盖吐钞一样,她才将票推进了一些,眼前就这么无预警地打了开来。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偷偷摸摸塞东西,是很没礼貌的?”
  
被吓了一小跳,正弯着腰的吴映洁盯着那盖在牛仔裤下的大脚掌。“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随便监视人是很恶劣的?”
  
她手拨了拨,示意他站旁边一点,那票已经让门扫到后头去了,不捡是暴殄天物,于是她干脆进门,将夹破了一小角的票拈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监视你了?”似笑非笑,他看着正将纸上破洞抠平的她。
  
“每次我回来,你不都‘刚好’开门迎接我。”将票递给他。
  
“那是你回来的时间‘刚好’是我倒垃圾的时间。”瞟了票上的印刷一眼。又将目光飘向她。
  
他发现她剪了头发,长短不会差很多,但轻薄了一些,置在她圆圆的脸上,看起来很舒服,很顺眼。
  
是不是失了恋的人都喜欢在外表上做一些改变,以期心情跟着改变?这个……他没兴趣,但她不再“死气沉沉”倒是真的。
  
“喔!那我以后开门会尽量大声一点,以免你忘了倒,熏昏自己。”这样的对话,似乎已成固定模式,说不上调侃,却是一种化解某种气氛的有效方式。“票你拿去吧!”
  
转过身,她就要往上爬。
  
“这里……有两张那?”揉开两张重叠的纸,他的语气显得纳闷。
  
“不好吗?”怪!
  
“很好,但是不对。”他瞧她偏过脸,以狐疑的表情注意他。“你认为给一个人两张票对吗?”
  
“那你认为送了你免费票,我还得附赠女伴给你吗?”
  
说这男人吊诡真不差,尽问废话!
 
可是……她怎么看得出来,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那一夜让他带进屋里的她呢?该不会只是n号备胎吧?
  
又一次,她不自觉猜测两人的关系。
  
“怀疑吗?我这三天不会有伴。”票再过三天过期,他以有点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我……干嘛怀疑。”他这么问她,让她觉得有些飘飘然,好象她就是他女伴的唯一选择……
  
“那……”盯着她背过去的身影,他几乎要有回到青春期的错觉,那种害怕被人拒绝的错觉。
  
站在阶梯上好久,她被那余音逼得有些不耐烦。
  
“那什么那!要我一起去就说,不过先讲好,剧情要是很感人,你不准笑!”说完便将一脸糊涂的他丢在原地,上了楼。
  
剧情感人不准“笑”?原来她指的是这个!哈!
  
隔天晚上,两人从电影院走出来,邱胜翊的视线一直锁住吴映洁那肿成泡状的眼睛。
  
她在电影院里已经用掉三包面纸外带他一条手帕,在女厕里待了近十分钟,出来还是抽咽不停。
  
真怀疑她的眼泪是不是流不完,鼻涕是不是得不完?前几次的特殊状况下,也没看过她这么脆弱。
  
不过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她,真实得多,可爱得紧,他喜欢。
  
“喂!会不会口渴?我买瓶1500c.c矿泉水帮你补补?”
  
要是以前学生时代的他,可能会趁机安慰伤心中的女孩,以博取温柔体贴的好印象;但现在已年近三十,虽然浪漫还残存,但对象……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广明显不很配合。
  
本来还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但一瞧见身边那一张想笑又装酷的脸,吴映洁就忍不住头顶冒烟。
  
今天,她不晓得他是来看电影还是来看她笑话?因为前面大银幕播映是播映着,但他的眼睛却始终挂在她身上,那个样子就好像把她当成木棚动物园里的国王企鹅,新奇得很。
  
如果不是现场一片黑暗,而且还不时响着其他人的啜泣声,她真要以为自己有毛病了!
 
“那么,请问一下需不需要1500c.c的矿泉水呢,映洁?”他的嘴角又蠢蠢欲动。
  
皱眉,瞪人。“现在不需要,谢谢你啦!胜翊。”
  
顿了两秒,笑开了。
  
“头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很顺耳,以后我们就这样喊吧!喂来喂去的,很怪。”两人走出电影院,他跟在她身后说了。
  
除去那象正好逮着机会的愉悦语气,这句话听来十分诚恳,诚恳到吴映洁以为他是在跟她求和。
  
只是……求和?
  
对人凶的,好象不是他,而是……
  
她不禁觉得惭愧,因为这一阵子他对她该算很好,无论是房东对房客,或者朋友对朋友都是,而她却连说话都不给好语气。
  
可,曾几何时,她已经暗自将他当成朋友,但态度却一直停留在别扭?也许她对他已经不再那么有敌意,却每每以斗嘴掩饰?
  
这种如同遮羞似的反常,可能……可能是因为他屡次瞧见她的落魄吧!她猜。那么现在落魄期过了,也该回复正常了!
  
迟疑好久,转过身对着他,看他颇近的脸,终于蠕动嘴:“其实我……”
  
“等等。”打断她,他眯眼看她,跟着拿手指比比她,再点点他自己的脸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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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 08:25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睫毛,猜猜哪边,猜对了可以许愿。”亏他还记得这个小女孩玩的把戏,他……只是想化解眼前那稍微尴尬的气氛。
  
“喔!”原来是这个,她扯嘴笑开,并指着自己左颇。“在这边,对不对?”’
  
“答对了,拿下来吹吧!吹越远,许的愿望愈容易实现。”
  
半信半疑,她开始食指拇指往左颊上抠,但是怎么拿都没有东西。
  
“在哪边?”换抠右睑,井狐疑地看着带笑的地,又抠回左脸。“没有啊……真的有掉吗?”飘了下视线,发现旁边有一对小情侣正观察着他们。
  
是觉得他们两个很无聊,都几岁人还玩这游戏吗。
  
“有,我帮你。”没等她说好,他的两指使往她睑上摸去,大概很精准,他一下就捏了下来。
  
“给我。”不知道是重心未氓,还是他的表情很引人,她的一颗心居然真为一个愿望而扑扑跳。
  
“会掉,我帮你拿着,你许愿吧!两根毛紧紧捏在她眼前。
  
在戏弄她吗?又瞥了他一眼,见他没玩笑的意思,于是她想一想,并开始默祷。

几秒钟后,她的表情骤然放松,唇边更有一抹浅浅的释怀。“许完了,给我,我吹掉它。”

“真许完了?”瞧她点头,他迳自吹了。
  
“喂!那是我的睫毛那!”紧张地盯着他,不过当然瞧不见什么渣渣,抬起头,她瞧见刚刚那对小情侣正在窃笑。
  
男学生学邱胜翊在女伴脸上抠抠,而后亲密地蹭了下她的脸颊,逗得她哈哈笑,转眼两人小孩子似的玩了起来。
  
禁不住,吴映洁觉得两颊发热。“……你唬弄我?”她怀疑根本没什么睫毛。
  
“没。”
  
“那你……”
  
“有没有睫毛没关系,许了个让自己开心的愿望才重要。肚子饿了吗?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日本烧烤味道还不错,应该是在这个方向,走吧!”对着她讶异的表情,他只是微微一笑,并轻推她迈步。
  
有没有睫毛没关系,许了个让自己开心的愿望才重要?走出电影院,挤在人群中,吴映洁跟在邱胜翊的旁边仍不停思索这句话。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而她刚刚许愿的时候是开心的,她也肯定,因为她祝自己衰运快点过,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他这句话的涵义……
  
一直到他们步行到烧烤店,进了门,坐下来点了餐,她已将这句话在脑中覆涌过几百遍。
  
他该是要告诉她,人要懂得自我解压,有时太在乎形外的人、事、物,反而会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自己的感受!
  
“咳!咳!”
  
邱胜翊装咳几声,想将她的注意力引回眼前送来的食物上。“你不吃牛,我帮你点了猪肉。”
  
抬起眼睑,她的眼神仍旧朦胧,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隔着桌面的那个男人,好像镀了层光圈。她发昏了吗?要不怎觉得他有内涵极了,连开个小玩笑都这么富有“禅意”?
  
即使他今天头发稍微整齐,脸上的胡髭刮得比较干净,穿着皮衣、牛仔裤很对型,那也不代表……
  
“你这个眼神?”眯起睫毛颇长的眼睛,“……千万别跟我说,今天十五你吃素。”一桌的肉他一个人可消耗不完。
  
听了,她莞尔。“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对面怎么会坐了个‘一休’。”不讳言,今晚她看他特……“不碍眼”。
  
“一休?”她是在调侃他刚刚对她的暗喻?
  
卸下脖子上会沾到酱汁的坠穗丝中,拿起筷子,她没搭理他的皱眉,迳自夹起猪肉片放上烤肉网,“滋”地一声,香味顿时迷乱了她的味觉和食欲。
  
肉烧好,她又一夹,将肉汁鲜美的食物呼了呼送进嘴里,也将刚刚突然迸出的想法藏进偷笑里。
  
说到日本国师一休,那可是她的偶像呀!虽然她是看了卡通才认识了这位伟大的人物,哈哈!
  
而这个不多话闷骚型的男人,虽然当不上她每日心灵膜拜的偶像,可也已经某程度地虏获她的青睐。
  
“谢谢你的抬举。”嘴角抽续几下。
  
“不客气,你的炸豆腐吃不吃?不吃给我。”她觊觎他小盘子里的黄金方块,并伸手要拿。
  
自从她这个怨女撞上他这个旷男,此时此刻该算是气氛最和谐的一次了。
  
他虽没阻止,却好笑连连。“可以,但是等一下帐单……”
  
突然;他的话自动截断,原因不明;而仍沉浸在斗嘴乐趣里的吴映洁并未立即发现怪异,她接过他的盘中飨,乐悠悠地开用。
  
美味入喉,她一满足,不觉恢复往日碎碎念的习惯。“好吃,冲着这盘豆腐和入味的烧肉,这家烧烤值得再来!可是就不知道消费贵不贵,我经济拮据,还是得省一点,今天就当我们两个和好的庆祝,以后要再来的话,胜翊你……嗯?”
  
嘴里吃着热食,怕烫又喳呼得紧,只是等她发觉对面的人好像一直没接话,抬眼想瞧个究竟时,邱胜翊却已经调回眼神。
  
但还是因为表情有些微变化,让吴映洁有了忍不住糗他的机会。
  
“做啥?现在装斯文已经来不及了!再装也不能改变等一下你付账的事实。”
  
一餐补过一餐,这一餐吃好一点,后面几餐随便解决也没关系了。这叫穷人有穷人的度日法!
  
只是她说她的,她的“金主”却仍旧半声不吭,纵使他的眼睛看着她。
  
嗯……不会!这个男人、听到要付帐就变脸?
  
“喂!灵魂出窍吗?如果是,也别挑在这个时候,因为我背不动你呀!”她的手在他面前挥呀挥地,声音也大了点。
  
“映洁……”
  
“什么?”他嫌她说话大声?但店里本来就不静呀?
  
难道他正在注意什么,怕她说话打扰他?下意识,她往四周东张西望,而就在她视线越过身边区隔座位的木座玻璃板时,她楞住了!

『6』第六章

什么叫做巧?这就是了!
  
分隔板对边的一桌,刚来了一对男女,男的白白的脸上挂了副金边眼镜,样子挺斯文干净,女的则卷着小波浪的浅褐色头发,很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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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外表看来赏心悦目的~对,表情却不搭。
  
拿下红紫色的喀什米尔大羊毛披肩,女子优雅地先坐了下来。“我吃一样的。”
  
线形分明的嘴唇开合,有点寒意通人,她没抬眼看压力的来源,那站着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一会儿,好像想说话,但最后还是先转过头叫来服务生。他嘴里念了一串,要不是点了满多东西,就是交代一些料理上的偏好,很老马识途。
  
他坐了下来,有一段时间没再开口,因为店里禁烟,所以他摸摸袋口,又杀风景地搁下手,之后将手机掏出来,关了机摆在桌上。
  
当点来的食物陆续上桌后,他才对着她问:
  
“为什么骗我?”声音压得很小,但听得出来蕴藏着的低气压。
  
“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吗?”嗓音好听,象广播里的女声,有迷惑人的魅力。
  
可惜男人已有免疫力。
  
“哈!”挫败地哼了一声,他背靠着椅,两肩一垂,未久,他盯住对方,又挺腰坐直。
  
蓦地,他伸手捉住她正夹着生肉片的手,而生肉片也因他的突然,离了筷,亲上桌。
  
“你做什么呀?”人很多,她不敢大声,只用她晕了浅紫眼影的美眸瞪住他。
  
“我是很不想挑这个时候说,但你一躲再躲,连从疹所出来都躲着我、检查结果呢?”
  
“……”
  
“我不笨,我知道你没拿掉。”
  
“吓!”
  
说完话,他似乎听到附近传来一声抽气声,敏感地回望了一下,四周沸汤如常,于是他又转回脸。
  
其实男人再怎么迟钝,在发现他的女人时常脸色不佳,闻到食物味道即产生反胄现象,就该知道她怀孕了。
  
而她……这现象仍持续,也就该晓得她肚子里的小孩还在!“我的身体不堪再动第二次手术,再拿,会影响我的生育能力。”她没说谎,而他也晓得。
  
男人愣了一下,沉着脸说:“这个在你怀孕之前,就得要有心理准备,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
  
他拳头抓得紧紧,似乎隐忍着什么。
  
仿佛瞧出男人情绪上的破绽,她肯定他一定是不忍,因为再怎么说,她跟着他也有一段日子了。
  
凭直觉,她信自己的推断。
  
“防范措施都做了,会有或没有,谁能控制?”
  
这个时代的女人如果没有心机,那么就等于少了一项筹码、一样致胜的武器。
  
而事实上,怀孕正是她的诡计,她想挽留他的诡计。
  
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胜算很大的,就算他和另一个“她”相处的时间长过于她。
  
“先说了,即使你没拿掉,我也不会因为这样而给你承诺。”垂下眼皮,情绪藏到镜片后。
  
时间是看透人性的最好方法,他了解眼前这个女人,是她想要的,再怎么不可能得手也会想尽办法。
  
叹只叹,她的积极,却是他迷恋她的最大因素。
  
“为什么?”她不认为他对另外一个女人有这么深的感情!
  
女子放声问话时,周遭又传来一声碟子落地声,令她不得不心虚地环顾身边,没瞧见侧目的人,于是便又将精明的眼神转回对桌的男人身上。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要结婚的对象原本就不是你,这是我们交往的前提,你忘了吗?还是……故意忽略了?”手指抠着手机前卫造型的弧边,以安抚想抽烟解决烦躁的欲望。
  
“她真有那么好?”出自心底,她没将对方列入强敌名单。
  
在她认识这个男人不久,她就瞧见过吴映洁。论外表,她自是不及自己;论交际手腕和讨好男人的手段,单纯的她当然更不及她。难道,他要她而不要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听话、她可以软土深掘?
  
呵!男人的贪心呀!
  
“没有谁好不好。”他脸色凝重。
  
“你连比都不想让我比,公平吗?难道我对你而言,一点价值都没有?即使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你这是……”
 
争风吃醋的女人总威力惊人,虽然他不是无法招架,但是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正面回答。
  
他承认,他这个人是犯贱,不到最后他绝不放掉脚踏两船的机会,因为一边能给他需要的激情,一边却能给他家庭的安定。说实在,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是侥幸于齐人之福的。
  
他还是贪恋着两份温暖,她俩……在他的心底皆有着不能割除的重要性。
  
也由于这样,今天他会这么气。因为她的身孕,会提前将他的美梦打碎,纵使他相信,他与其中之一结婚,另一者仍有当情妇的可能。
  
“你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根本不想回答?”见他踌躇,于是想趁胜追击。
  
僵了好一下,他终于盯着她。并推了下眼镜。“先吃东西,这些等一下再说吧。”
  
“等一下再说?”
  
“还是你想在这里讲给不认识的人听?”最先挑起烽火的,却先临阵脱逃,他不顾她又想追问,迳自拿起手机作了拨号动作。
  
“喂!你?”
  
“嘘!快吃。”将头转向摩砂的玻璃隔板,他听着耳朵边响起连线拨号声。
  
知道没机会接续话题,女子只好悻悻然拿起筷夹肉塞进不情愿的嘴巴,她瞪着一桌的菜,没去想男子正打电话给谁。
  
而他,正试着今天特地从旅行社哈啦来的一组数字——吴映洁的新手机号码。
  
“嘟……”
  
珠圆玉润的铃声在背包里头响起,吴映洁猛然一吓,赶紧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想按停它。
  
她缩着头,抵着隔板,好不容易完成手边的困难任务,但心脏还是乱七八糟地跳。
  
这是哪门子的“么寿”情况?哪里不碰却在这里碰上他,而且还外加个她?偏偏他还不知道从哪个大嘴巴嘴里套出她的新号码,还挑在这个时间打?
  
哈!要逼得她吐血吗?
  
只是才从混乱里抽身,她抬眼一看,居然发现刚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邱胜翊,正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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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 08:26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他这么看她,她不觉得讶异,因为她刚刚的动作确实可笑,十成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只是……他看就看,干嘛也把身体压得低低的,莫非他有债主在这里不成?
  
嗯……很有可能,因为刚才抽气的虽然是她,但掉了碟子的却是他。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根本就像被流弹打中哩!
  
等隔板另一头的人因电话无人接听,无趣地转回脸吃他的东西后,这边缩着脖子的两人,才慢慢回复到比较舒服的坐姿。
  
“……你在做什么?”让后脑勺尽量对着玻璃板,吴映洁忍不住问对面那个表情古怪的男人。
  
她不记得他有这么搞笑!
  
“问你。”他眯眼,跟着丢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问……问我?”
  
刚才先不说话的是他,所以她才会跟着安静下来看别的地方,也才会去发现不该发现的情景。
  
只是前一秒她的反应固然神经了点,可也遵不至于让他发现什么吧?
  
“我……最近欠了很多债,躲债主,所以必须关机。”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方才她“窃听”的对象,就是她的薄悻郎。
  
“你如果欠钱怕被砍,我倒可以考虑放你高利贷,很可惜我现在说得不是这个。”他手放到桌下,然后对她使了个眼神,要她看一看。
  
于是,她很合作地往下一看,而才看了一眼.她却不禁咳笑出未。
  
“哈哈!这怎么回事?你……呃……”
  
发现自己太大声,忙将音量再吞一点回去。
  
“那是怎么回事?”“她小声问,并忍不住又看了让她发笑的来源一眼。桌下,邱胜翊的大腿上贴了两片生牛肉,左右各一片,而两腿中间……呃……两腿中间则淋了一大片酱油色。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两片肉片拈上桌,她的头也跟着慢慢浮上台面,这时她也才看见自己闯下的祸,桌面上是证据确凿。
  
她什么时候干下的伟大事迹,怎一点自觉都没有?
  
眼前。她用餐的煤子抵着一个汤碗,汤碗搭着一盘接一盘,而最后一个盘子边围则圈着一滩酱渍,酱渍迤逦了几公分,终点是一小个覆着酱料的小碟子。
  
这个碟子……可能就是刚才亲上地板的那一块连环车祸的最后牺牲者。
  
而那个肇事人……
  
“哈……歹势!”现行犯逃逸的机会很低,自首是不是能无罪,就得看堂上的大人了。
  
不过看情况,大概不可能!见他静了一下,像在想什么,惹得她心底痒痒,有点怕被戳破什么似的微惧。
  
“你……吃饱了吗?”现在的她,如坐针毡。
  
“差不多了,怎样?你不吃了吗?我不认为你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的姿势还是有点不自然,可能是因为重要部位被“腌渍”的关系。
  
“说得对,那我再吃几口。”
  
脖子上挂着金葱坠穗丝巾,丝中的下摆溜出皮衣盖着重要部位,邱胜翊无事人一样地走出烧烤店,转入停车的小巷。
  
他回头看着那出了这个馊主意的吴映洁。她还在替她刚才的狼吞虎咽付出代价。
  
“鸣嗯!咳……”
  
从店里一直打隔打出门的她,忽然被口水呛住,她一边咳一边打隔,就快断了气似的红透了脸。
  
到了车边,她扶住车门,难受地弯下腰。“美……美……呃!”
  
“叫我?”
  
“呜!呃……咳!”点头,眼眶逼出眼泪,小巷灯光由头顶打下,她因为电影哭肿的眼线还有些浮泡,衬着她肉肉的脸,有点像“哆啦a梦”。
  
“你可以要求店员打包,吃这么猛,想噎死自己吗?”拍着她的背,再次感觉她瘦不啦叽的身材实在跟福气的脸不搭,看她为了荷包这么虐待身体,他还真有每天下厨开伙供她饱肚的冲动。
  
“呃……你笑我!”她都快噎死了,居然还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有。”开了车门,他拿出记忆中一瓶遗忘在车上的矿泉水。“要不要试着先闭气几秒,治打隔,等好一点再喝几口水。”
  
“有……有用……呃……”她是问他有用吗?她都快没气了还叫她闭气。
  
“我的偏方。”他嘴角上扬。
  
看了他一眼,没迟疑就照着做,几次闭气,打隔的次数也降低了下来,证明他的偏方真的有效。
  
“喝水吧!”帮她旋开了瓶盖,递给她,看着她喝了几口。
  
“呼!差点死掉。”他上车发动引擎,她也跟着坐了进去,冷飓飕的冬天还是躲在车内暖和些。
  
只是刚才一阵折腾,流了冷汗吹了风,又加上怕冷的脖子没丝巾保暖,她现在可以说是冰棒一报了。
  
“死?呵!要不要告诉我,阎王长怎样?”她的脸色恢复正常。
  
“阎王?呃!我没见过,不过衰星……呃!倒……倒是见过好几次,而且刚刚还打了招呼”对!就是衰,才会每次都不顺!嘴巴仍打着隔。
  
“哦?那她长怎样?”
  
“长怎样……”
  
不就长一副让人想躲模样嘛!没将回答说出口,因为掠过眼前的霓虹灯、车灯已经闪得她头昏昏,一下子又坠入沉思。
  
刚刚离开烧烤店,“他”……没发现她吧?光凭她的背影!
  
迟疑一会儿,她又驳回这个想法。
  
她跟他一起五年,他从来都是走在她前面多的,又怎会熟悉她的背影呢?因为他总是看到自己比看别人多呀!
  
她无奈轻笑。
  
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跟他的这一段更该斩得一干二净,不能再有牵拖。她给了自己一记强心针,预防心软再来缠……
  
而以眼角注意看吴映洁的邱胜翊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露出无奈,又一下子像作了什么大决定一样地坚决表情;但直觉告诉他,刚刚在烧烤店里,她该也碰上了让自己意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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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也只有这样,人的表情才会那么夸张。除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之外。
  
而或许他就是这么地深沉,不够互动,所以向往刺激、渴望受多于施的“她”,才会选择分手。
  
眼睛转回前方,他的思绪飘回那一次的雨夜,分手后,她第一次再踏进他房子的那一夜。
  
那一天,他曾当着她的面,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小小讶异的话。他说,他不仅对映洁有意思,还很喜欢,以后说不定会爱上……
  
爱上?他这个爱从不轻言出口的人,居然会在旧情人面前,许下了爱人的宏愿!这真的很难得。
  
车子转过另一条双向的街道,将思绪拉回,邱胜翊的余光又飘向旁边的吴映洁,虽然她的嘴利得跟刀片一样,但是豆腐般的柔软心地却能轻易感受。
  
这样的女孩,他怎能轻易错过?
  
他一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该怎么做;就如同他放开手,让手中的玫瑰花瓣随佩飞……
  
看着她放在大腿上猛搓的双手,他腾出一只手,将还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丝巾拿了下来。
  
“会冷怎么不早点说?”发现她的嘴唇抿得紧紧地。
  
“还……还好啦!丝巾已经派任务给它……呃……那个……胜翊,你的裤子可能没救了,我赔你一条好了。”拿过丝巾,让它再贴上她颈间敏感的肌肤,动作间,一股属于他的温度渐渐渗进她的身体,很快,她便觉得暖和多了。
  
“你从刚才都一直在想这个?”
  
“不是,我在想……”她刚才在想,和“哈尼”断得干净之后,她的生活便要接着另一段开始,而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就是陪她重新跨步的最佳人选。
  
最佳人选?这……她在想啥呀?忽然意识到不对,她赶紧闭嘴。眯起眼,感觉她在憋着什么,但想想,没必要点破,他又将注意力挪回前方。
  
“你现在经济拮据,一条裤子就抵上好几餐,舍得吗?”
  
“舍不得,非常!”这是当然,要不然她今天也不用像饿鬼一样,将吃的往嘴巴猛塞。
  
他轻笑一声,笑她的直接。
  
“不过……”
  
“怎样?”他猜她又有了馊主意,例如补个补丁在他的裤裆上。
  
“漂白水确定不能用……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效,书上都说醋是万能,我回去帮你泡一泡,洗洗看好了。”
  
“你……要帮我洗裤子?”虽然这并不代表什么,而他也不一定真要她这么做,但从他中学毕业离开他姨妈的庇护,他的生活便一向自理,就算有异性接触,却也没这么贴近他步调的……
  
包括他的玫瑰。
  
弯过头,对他尴尬地笑。“‘唔鱼虾嘛好’,我虽然不是专业洗衣,可还是很厉害的,起码能帮你把酱油的痕迹搓淡一点。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大不了我……我再帮你倒几天垃圾,煮几顿饭好了。”
  
奇怪;不就弄脏一条牛仔裤,她做什么一个劲儿地想补偿;难道是……私心作祟!
  
又更尴尬了。“呃……当我没说,我还是帮你洗……”
  
突然,她住了嘴,接着,她的脸上慢慢感觉到一团燥热,因为那个开车的人,居然以一副“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不……不不是深情,应该更象是……兽性大发?
  
“干……干嘛这样看我?要是不接受,我还是可以‘考虑’还你一条的。”避开是示弱,从她遇上他的那一天,她就决定不再拿屁股或后脑勺对着人,尤其他现在一副想吞了她的样子。
  
她不就是弄脏他一条裤子嘛!
  
“如果找说,我现在想吻你,你会不会躲?”他黑晶晶的眼睛在窗外频频一闪而逝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迷离、诱人。
  
“什……什么?”吻?一条裤子拿一个吻来换?
  
倘若有人的眼睛能同时拥有神秘和清澈,那么跟前的地就是了!
  
瞪大眼睛,她叫他的问题给迷惑了,等她感觉到车速放慢,最后停下来时,他的嘴巴已经贴上她的。
  
“喂!”反射动作,她缩了一些。
  
“嘘……”大大厚厚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穿过她的头发,勾住她裹在丝巾里暖呼呼的脖子,将她的脸拉了回来。
  
四片唇交缠,两双眼对望,从轻触、试探,渐至适应彼此气味,接着放手一搏。五年,她没跟“哈尼”以外的人亲吻过,除了上上上个月她在她妈妈脸颊上亲下的祝寿之吻,和前天旅行社同事带来的那只灰色波丝猫……
  
眼珠子像死不瞑目的鱼眼,直勾勾盯着鼻梁前他长长的睫毛,吴映洁的心就快跳出喉头了。
  
“眼睛……闭上,还是你认为这样……比较刺激?”鼻子因为左右移动而轻碰着她的,邱胜翊低吟。
  
刺激?这个男人,占她便宜还说风凉话!
  
“呜呜……”抗议声即起,她想挣脱他销魂的接吻技术,但却逃不出他对她撤下的情网。也许是好感早生,所以这时她唇间的坚持,才会犹如冬雪春融……
  
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吻你,你会不会躲?大概……不会吧!刚刚的问题,她在心底悄悄回答了。
  
“映洁……”好久,他的嘴终于舍得离开她的。
  
“……”
  
“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肯定这不是她的初吻,但是她却紧张得可以,是因为对象是他的关系吗?忍不住,他往自己脸上贴金。
  
眼皮可笑地抖了数下,好不容易睁开一道细缝……
  
啊咧!他笑什么?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扬起的线条有点夸张,这是她头一次看他有这么明显的笑容那!
  
不过说实在,不难看,呃……好啦!好啦!是不错啦!
  
“青蛙变王子,我现在一定很帅。”他自满,因为她赞美的眼神。
  
帅?
  
“ケヘ!好厚的脸皮。”有点困窘,她干脆损人。
  
在她扮粉酡的额上,他看见她对他的反应,顿时他的心情是无比地愉快,本想再偷亲一下,却发现她额际有一道淡疤。
  
有人说,一道伤痕就是一个故事,那么她这道粉粉的疤痕,又是她哪一段时间和谁留下的?他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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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嘴巴,他本来想问,但兴致却被窗外突来的情景打断。
 
他对着窗外的人点个头打招呼,跟着将窗户降下,而吴映洁也怀疑地回头看;窗外,居然站了个交通警察!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如果又被开单,就可以定个纪念了。她等着辨识来人的口气,以确定能不能躲过破财的可能。
  
“知不知道这里禁止停车?”头探着车内。
  
来人果然很有魄力,因为他手上拿着罚单簿,脱了盖子的笔则已经对准上面表格。
  
“对不起,大哥,我马上开走。因为刚才我女朋友发烧有点想吐,所以我才停下来看看,拜托别开单,抱歉抱歉!”
  
由邱胜翊老道的语气和真的很像在愧疚的表情,吴映洁确定他们八成躲得过。
  
只是,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女朋友?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想吐?”警察先生锐利的眼神锁住她,而她则反应地往他一看。
  
观察完,警察体谅地说:“嗯!脸红得象红蠕,她好象真的在发烧,好吧!不过记得下次别在公车专用停车附近停车,非常危险!”   

『7』第七章

一餐饭,换一场释怀,很值得。
  
那天烧烤店的巧遇,让他搁置心底已久的一份挂意,终于沉淀了。
  
从那男人对她的态度,他可以看出他对她并不是毫无感情。
  
怎样的男人最是鄙劣、无情?答案是蓄意欺骗女人的心,和玩弄女人的身体,视她为无物。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要孩子,但一谈及她的身体,忧虑仍是看得出来的。反推回去,若他根本打心底漠视她、轻看她,就根本不会去在意她以后还能不能生育了。
  
感情固然不是百分百,在意却有九成九,他心里肯定有她,纵使结果没办法立即,但起码还能往乐观的方向去想。
  
那么,他自己呢?
  
一个从分手后,就一直经由时有时无的联系,获得某种心情上慰藉的男人,现在又该如何?
  
人如果能适时适地,彻底将过时、褪色的情绪抛除,那么你就有资格挂名圣人。
  
只是……他不是圣人,而是个普通人;虽然对她早激情不再,但对她的担心,却也间接影响他对爱情的期许。
  
而今,担心已去,那他也该放心去爱了吧?
  
坐在电脑桌前,邱胜翊指头敲着他新接的case,程式一滴滴累聚,他的答案也就愈来愈是明显。
  
五分钟后——
  
“yes!”
  
“嚓”地敲下最后一个按键,他所写出来的电脑程式开始成功执行,而他的恋爱方程式……也由这一刻,从迟滞的观察,直接跳到前景无量。
  
“no……yes……”
  
忽然,他的房门外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是吴映洁,她从下班就待在他这里了。
  
“还是不成功?”转过电脑椅,他面对那个手上还滴着水的人。
  
他脸上很严肃,因为取笑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是非常不道德的。固然站在门口的她,模样真的根想让人抱着她大笑,顺便劝她放弃三天来的坚持。
  
光就她拼命想挽回牛仔裤的精神,他便该颁给她一个不屈不挠奖,奖品是——他的香吻一个。
  
“我很不想承认,它已经没救了。”如果承认,她的肚子就得牺牲好几天吃饱的机会。
  
见她仍没打算走进房间,于是他只好站起来接近她。
  
“没这么严重,不成功就让它成仁吧!你没得吃,若不嫌弃,我冰箱里的存货你可以拿出来凑一凑,想凑多少,随你。”
  
其实她已经在他家吃过了几餐,有时他下厨,有时她动手。有时从外面买现成,虽然她声称是想看他家的电视才来与他共餐。
  
站到她身前,他伸手拨开她因为弯腰洗衣而稍微散乱的头发。
  
而这个动作,也让他再次看到那道刻意藏到浏海后面的小疤,三天前他吻她时就发现的那道。
  
想深入了解一个人,得从她的过去着手,既然一个小疤代表一个故事,那么他可有倾听的荣幸?
  
“映洁,你这个疤从哪里来的?”他轻轻摸着,像在探寻她的记忆,也感觉到她因他亲昵的动作,而打了个轻颤。“へ?发抖?该不回是和人互砍来的?告诉我,那次倒了谁?”
  
他斜着嘴角,刻意逗弄。
  
抬起眼,瞧他一副不是很正经的表情,吴映洁便回他一记猛抓,顺便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泡沫水渍。
  
她“嘿嘿”干笑两声,转身回到浴室;而他跟着她后面,然后杵在门口看着她正将牛仔裤冲干净的身影。
  
水“哗啦啦”撤了一阵,才听到她慢慢说:“这个疤是以前我和邻居小孩子抢玩具时,被k的。”
  
“喔!我就说。”
  
“说什么?”她手边的动作未停。
  
“依你的脾气,可能会有很多罹难者。”
  
“例如你?”她想起他在她搬进来不久时,就被她刮了一巴掌,哈!想想还真对不起他。
  
他笑,耸耸肩。“那是我自找的。”
  
听他的回应,她停顿了下,到现在,他好像还是没怪她的意思,这样的一个人真是……
  
不觉,她爱恋的种子更深埋。
  
“你还没说,被什么k的?”他的声音里有点笑意,显然正幻想看她跟人抢东西的泼辣模样。
  
“无敌铁金刚,铁做的那一种。”越过他,她将牛仔裤放进外面的洗衣机,转了几转,整着屋子开始回荡机器的嗡嗡声。
  
“无敌铁金刚?你是女孩子跟人家抢那个做什么?”闷笑。
  
“谁规定女生就不能玩?”瞪了他一眼,站在洗衣机前,她脸向着屋外,没准备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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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神情变了些,他也跟着静下来,如同前几天一样,等她再开口谈自己。
  
“其实我小时候就跟现在一样,脾气不太好,常哭闹,所以爸妈也不时给藤条吃。”
  
瞄了他一眼,发现他非常专在,就跟这几天她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时,表情是如出一辙的。
  
他的态度,让她有被尊重的感觉。
  
“你以前会不会经常想,自己不是父母亲生,而是外头抱来的?”这是正常小孩子的嫉妒空虚感,怕被冷落。
  
在两人的对话中,他的过去,还来不及开头,所以他只“嗯”了一声——
  
她接着说:“三个小孩我排中间,总觉得爹不疼娘不爱。尤其我从小到大都长得一副干瘪瘪没营养伪样子,如果说,干瘪瘪却体弱多病那还好,还能多分到一点经意。偏偏我瘦是瘦,却偏偏健康得像条牛。你知道吗,有一回我家那附近的小孩流行长水痘、大人都不准小孩子出门,怕被感染,结果我一个人在东家西家串过来串过去,却连颗豆苗都没长。”
  
“那很好啊!”他笑。
  
“好才怪!”她吐舌。“我没长水痘还不是躺了两天。”
  
“为什么?”
  
“被扁的。”说到这个,她居然不好意思起来。“我爸是军人出身,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我不听话偷偷跑出去,还四处传播细菌,害得左邻右舍的小孩小从两岁大到读中学的哥哥姐姐无一幸免,所以……唉!”她想起那时被藤条抽得麻辣辣的屁股,呜呼哀哉哩!
  
他又笑,但笑声一贯地不张扬。
  
“所以我说嘛!我这个人要见阎王可能很难,不过衰星却当得上我的朋友。”
  
“人没有永远衰的,来!给我。”看着她从洗衣机里拿出脱过水的牛仔裤,他伸手要。
  
交给他,然后跟着他后面进了屋内,盯着他宽阔、可靠的背影,她居然产生幻觉,幻想她和他已是老夫老妻,聊天像吃饭一样的老夫老妻。
  
“是真的吗?”很怀疑。
  
邱胜翊将裤子丢进他日前购进的烘衣机里,眼睛盯着运作的机器,没回应,他知道她正想着某事。
  
一会儿,烘衣机嗡嗡的声响中,才继续混过她像呓语一般的说话声。
  
“知道那一次之后,我学到了什么?我学到乖一点的小孩惹人疼。”
  
没听真切,他抬头看她,却见她低头看着烘衣机。
  
“渐渐,等我上了高中,读完大学,出了社会,我都将这个领悟奉行不悖,也因为这样,大家都认为我是个死读书的乖乖牌学生,脾气好的不得了的同事,还有……”
  
“还有?”
  
“还有明明知道男友另有一个她,却得等到亲眼见到两人有了孩子才肯死心的女人,唉!你说……我呆不呆?”
  
问完,等着他那该算是很重要的回答,但是却落空。
  
而脸抬起来,她看见他又在笑,不禁奇怪。“胜翊你……在笑什么?”
  
弯腰拿出烘干的裤子,他折起来。“你猜。”
  
其实,他是在笑,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和爱的人?呆得可爱!
  
抛下楞着的她,他走进那个属于他个人世界的房间,但吴映洁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她自然也跟了过去,她凑近他身边,看着他将牛仔裤堆进衣柜里。
  
眼睛瞪着衣柜一角的清一色牛仔裤,她的注意力转移。“你……买这么多牛仔裤做什么?”
  
“好穿。”
  
“那也犯不着买同一款还同一色哩!”除非买一批便宜些。
  
“上班的衣服整洁,下班后的衣服舒服,这款的牛仔裤是我穿过最舒服,又最合我味道的,多买没损失。而且这些都已经报废,准备挪做其它用途。”
  
“什么用途?”
  
“可以剪成块,当抹布,拿牛仔布擦镜子、萤幕,很干净又可以预防静电产生,另外就是……晤!”
  
他瞥了下门口。
  
视线由门口的门帘转回他身上。“你不当主妇真是可惜。”
  
原以为他应该是个邋遢的家伙,但自从进了他的屋子之后,她便了解他的邋遢是源自于他的忙碌,情有可原!
  
“是吗?我觉得我当男人还可以造福更多人,比如……你。”
  
“我?”
  
突然,她发现他的睑靠她好近,轻擦着她脸颊的呼吸,有点转快。说实在,她喜欢他的吻,他的吻不会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腮帮子左右厮磨着她的,隐隐地,有一股热流经由他的肤触,传到她的身,乃至她的心。
  
恍惚中,与他斗嘴的记忆都朦胧了,剩下的,唯有她为眼前这人悸动的感官,与……悄然窜升的欲望。
  
而他,想吻她,却迟迟不动作,撩乱她知觉,是刻意的试探。
 
那一晚在车上,是他对她主动,那么今天呢?她可会换被动为主动,为他,为他俩羞涩的感情。
  
微微的体温,和脸侧酥麻的骚扰,引她从低垂的眼帘窥见他性感的嘴唇和起伏不定的胸膛,这个时候隐忍着欲望的他,可是在试探她?
  
如果是,那她该回应吗?
  
心,悄悄说……yes!不觉,她的唇轻贴上他的。
  
在她的唇主动贴上他的时,他的心脏奋力狂跳了下,他知道这是心动的征兆;或许,自从他遇上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为她沦陷,只是不自知罢了!
  
不自知……
  
渴望的唇循着天性,找寻能解渴的水源地,两人相濡以沫。
  
“映洁……”在她的唇间,他微哑的嗓音低回,像在恳求。
  
“呜……”他在忍耐,她怎会不知,只是……
  
贴在他胸前的手,下意识轻推了下。
  
细腻如他,当然能察觉她的抗拒是什么原因,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
  
“不……不知道。”一句为什么,问得她糊涂了,因为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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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一直坚持着的初夜信条?还是“哈尼”带给她的困扰?亦或是两者参半?
  
没有强迫人的先例,他的手退离了她的胸前,满盈渴望的眼睛则紧锁着她,怕她因他的索求而受到一丝伤害。
  
双手补偿似的环上他的腰,她的脸偎着他的胸,说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这绝对不是你的缘故,我这么说,你能了解吗?”
  
“呜!”
  
那是一声仍带情欲的回应,这令也才从浑沌中清醒的吴映洁有些……难为情。
  
她松开手臂,背过身,软软地丢下一句:
  
“晚上还没吃,你冰箱里有一些大白菜和白煮蛋,缺酱油来卤,我……去买酱油。”
  
说完,她飞也似的跑出门。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她到达一家离公寓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瓶有手把可提的酱油后,她又步上回途。
  
而后的空气凉凉冰冰的,洗熄不少她心里头因邱胜翊而萌生的热情。是热情!她确定。
  
有多久没这样了?这几年,她虽然和个男人凑成对,但那种感觉却从未像和他一起时一样,炽热且期待。
  
她在恋爱喝?才失恋近四个月的她,又掉入恋爱的网子里了吗?走在行人不多的人行道上,她的脚步声愉悦地响着。
  
不知道是回程本来就比较短,还是她的心情很好的缘故,从商店走回公寓她只花了十五分钟,那两、三分钟的时差,可能被她想早点回去的私心吞了吧!
  
转进只有一盏路灯驻守的小巷,她捧着酱油抵着胸,刚刚出门时她心律不整,现在回来她还是心律不整,但却有心慌和雀跃的差别。
  
现在捧着酱油的她,像不像个主妇呀?而楼上的那个家伙……呵!
  
买一瓶酱油能让她的心境有这么大的改变,想想,还真呆哩!而刚刚,他一定也是在笑她乐,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她唇角微微扬起。
  
走到大门前,她才发现出门时没将钥匙带出来,铁门前一阵子已经找人修好了,只好按对讲机让上面的人帮她开门了。
  
只是她才伸出手,却让身后一阵急步声给吓住,她回头看的同时.一个背对着路灯的黑影就这么凑了上来。
  
他的手抓上她准备接铃的手。
  
“洁洁……”
  
“你……”眼前人的出现过于突然,她有些措愕。“你……怎么会来这里?”
  
公寓的地址除了她的家人、就只有她公司里的几个同事知道。不过日前她已经将和他分手的事告诉了家人,并以想安静的理由拜托他们,若无经过她的同意别告诉别人,包括他。
  
“我想跟你谈谈。”
  
他给的答案,还是同样一个。但她不认为还有什么漏了谈的,在她经过送回项链的那一次,和烧烤店的巧合之后。
  
此刻,她的思绪是无比地清晰与坚强。
  
“好,我们谈谈,如果你不介意就在这里的话。”一切好像又回到前一回,哪里中断的,就从哪里重新谈起。
  
捧着酱油,她盯着他紧抓她不放的手;而像察觉自己举动的迫人感,他松开手,退了一步。
  
他拾头望了一下外型斑驳的老旧公寓,选了一句开场白:“这里环境不算好,为什么选这里?”
  
迂回的问法,意在压低他一贯的大男人气焰。
  
“这里离我工作的地点虽远了一点,不过有公车可以直达,还算方便;而它从外面看起来是老旧一些,但是里面住起来也还舒服,该有的都有。”
  
“该有的是都有,只是连买瓶酱油都得走上一大段路。”
  
不禁,她怀疑他是不是从她出门时就在这里了。
  
这时,他笑,但努力释出善意的嘴巴,却对比着镜片下冷峻的眼睛。“以前的地方比这里便利上数十倍,舒服上数十倍,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垂下眼睫,她看着潮湿地面上映着的银色灯光,那一片中,有少部分是属于三楼的,隐隐,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支持着她。
  
“我不觉得这样算折磨,你可以将我原先住的那层楼退租了,省下那些钱,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比如,好好照顾一对母子,不无小补。
  
“为什么?如果你考虑的是我的经济情况,那你大可放心,这次的景气低迷没影响我多少。”
  
他是个很会赚钱的男人,她不否认。“不是因为这样。”
  
听了,他笑得很无奈。“那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回来,你不知道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有多难受。”
  
“你还有她,假使真难受,也不会太久。”她的眼睛异常晶亮。
  
她眼里的锋芒象从教堂屋顶射下的圣光,逼得他不得不挪开视线,求暂时的躲藏。“她?你说谁?”
 
“如果不想谈,那就没再说下去的必要,外面很冷,我要进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要按铃。
  
“等一下!”他挫败地喊,并暗骂为何连温性的她都转了性,他都快不认得她了!
  
“好,我等你说。”
  
思忖了好一下,他才开口:“我先向你道歉,那一天我不该那样对你。”道歉就是低头,在他来说,已是很大的让步。
  
“我接受,而我……也要跟你道歉,其实我的脾气、个性并不是像你所了解的那么温柔、女性,很抱歉让你将我美化那么多年。”
  
“美化?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变都还是我的洁洁!”
  
“我不是任何入的,我是自己的,而真的属于你的,你才该去珍惜。”
  
“属于我的?”
  
“小孩。”她看着他,很专注地。“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那才是属于你的幸福。”
  
听完她的话,他楞住,意外在她平静的语气下,说得居然是他瞒着她的秘密!只是……她不该能这么平静的。
  
莫非?
  
他的脸立即垮下。“洁洁,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男人?”
  
“男人?”皱起眉,她不得不叹他的故步自封和固执不通。“感情失败我们两个都有份,但那绝对不源于我的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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