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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1次PO完]拒爱情郎(翊潔)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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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抬眼,发现邱胜翊正以深不可测的目光审视着她,于是她叉立刻别开了眼。
  
「我会带瀞怡上医馆,而妳……」
  
「吴映洁待会儿便回马场处理今天的帐目,晚点再将帐本送至少爷房里,您尽管放心。」
  
「帐目我已处理好大半,我说的是妳的伤。」她的脸不但已红肿一片,唇角更渗着血丝。
  
「这……不碍事。」她摇头。
  
「妳……」
  
「胜翊大哥,我的脚……我的脚好疼。」见状,瀞怡又扯住邱胜翊的衣袖痛苦喊着。
  
吴映洁站了起来,她退一步。「少爷,瀞怡小姐的脚伤拖不得。」
  
邱胜翊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横抱起瀞怡,并冷冷朝吴映洁丢下一句:「跟着我,省得又找不到路出去。」
  
他转身往林外走。
  
跟在邱胜翊后头,吴映洁的心情已混乱成一片,她颤着手抚上脸颊。
  
颊上明明就如此刺痛,为何刚才却毫无感觉呢?
  
是因为瀞怡的那番话吗?还是因为心里那股早已蔓生到无法抑制的矛盾感?
  
现在的她恐怕是无法厘清了!
  
傍晚,客栈内依旧人声鼎沸。
  
瀞怡在邱胜翊的扶持下蹬着脚进入客栈,他们闪着人群正想回到二楼厢房,一名家丁却在这时仓皇跑了进来。
  
「少……少庄主!」他喊着,慌忙之间还撞着了几名酒客。
  
「什么事让你念成这样?」望着好不容易来到他跟前的人,邱胜翊问道。
  
家丁一面喘着气,一面说:「那……那个朝阳官道被封闭了。」就是这消息,让他一路从官衙跑回客栈,停都不敢停。
  
「朝阳官道封闭。」
  
「是……是,官衙前一刻才发布的。」
  
「官衙?」邱胜翊不解,他望向仍依在自己胸前的人。「瀞怡,我得谈公事,我先让人带妳回房,一会儿我再过去。」
  
「胜翊大哥……」
  
由于邱胜翊一脸严肃,黄瀞怡纵使有些不愿,仍是让招来的一名小厮,搀着她上楼去。
  
「你把情形详细再说一次。」邱胜翊拣了个人少的角落问话。
  
「就刚才的事,小的和弟兄们才离开马场,入了镇经过府衙门口时,碰巧见衙役们在贴告示,于是大伙便顺道一探。」
  
「告示上怎么写?」
  
「上头写着『朝阳官道银狼山段依令封闭』,听衙役说是因为土石坍塌,人车皆无法通行,才迫不得已封闭的。」
  
邱胜翊神色一凝。「有没有说何时恢复通行?」
  
「没有。那衙役也只粗略估算了一下,说大概停花上个旬日才成。」
  
「旬日?」他皱起眉。
  
朝阳官道是府衙为了行旅安全,刻意避开盗劫频繁的银狼山谷,沿着另一坳口增建的,如今官道封了,要从朝阳镇进入临近的沂凤县,便只剩山谷旧道可走了。
  
偏偏这批马还迟不得!
  
「坍方的原因为何?」忖量半刻,他问。
  
家丁抓抓头,努力将刚刚听到的想了一遍。
  
「那衙役说坍方的原因是打山中樵户那儿探来的,说是前几天的暖日将山顶的早雪溶了大半,流下来的雪水速度太快,把官道上头的土石冲了下来,听说现在底下还压着几个过路的商旅呢!」
  
「山中樵户?」
  
由于消息来源可疑,邱胜翊不排除是煞血闇门余党作怪的可能。
  
但因为眼前情况吃紧,迟了货期,扰价便有再起的可能,于是他迫不得已作下以身犯险的决定。
  
「这批马无法等到官道修复再走,你去把所有的人叫回来,就说我要和大伙们商量两天后山谷运马的事宜。」
  
「山……山谷运马?!」家丁不由得愕然。
  
「快去!」
  
「哦……是!」于是家丁不再迟疑,拔了腿就往外头跑去。
  
想到这半路杀出来的麻烦,邱胜翊不禁拳起五指睡向一旁的桌面。
  
无论这次坍方的原因为何,山谷之行势必小心为上!

『8』第七章

两天后--
  
天色暗沉,灰蒙带点石青的积厚云层,透露了北地即将进入雪季的前兆。银狼山谷旧官道旁的陡坡上,隐着一块城门大小的嶙峋岩块,岩块土立有两人。
  
「哈啾!」肥镖四首先耐不住寒意打了个喷嚏,他搓着冻红的鼻子道:「小子,咱们一定得站在这风口惹风寒吗?咱看今天邱胜翊的马队一时半刻是到不了了,不如先生个火取暖,你看如何?」
  
他瞥向十步远斜背着弓箭的寒琰,但寒琰却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径自远眺着脚下的旧官道。
  
见寒琰不理不睬,肥镖四便沉不住气地提高声调:「喂!小子你听是没听见?咱想生火取暖。」
  
等了两周时辰等不到猎物已够他心顷的了,这小子居然挑在这个时候当木头!
  
半晌,寒琰终于有了动作,他回头睨了肥镖四一眼。「你若想让人发现这里有人,或是想让行动失败的话,就继续打喷嚏、装熊叫、升鬼火,没人管得着你。」
  
说罢,他又回复到原先的姿势。
  
听了,肥镖四大不服气。「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想让行动失败来着?」
  
「谁?不就是那个打喷嚏、装熊叫,还嚷着要升火的人。」
  
「你?!如果咱真想要行动失败,还用得着大费心思,领着一票弟兄将朝阳官道砸毁,再易容成樵户向衙役撒谎吗?」他气冲冲指向寒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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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寒琰却不理会他,他径自开始手边的工作,将背后箭筒的羽箭一一挑出,并浸上一层蓝晶釉彩瓶里的浓稠液体。
  
待上药的动作完成大半后,他才又觑向肥镖四。
  
「这次行动弟兄们无不尽心尽力,而你的『用心』,我更是佩服。」他夸他。
  
「呿!」可肥镖四却不领情。
  
见状,寒琰的脸上已藏不住笑意,他又说:「不过……你用心是挺用心,可也没人让你推个石头还砸伤一群冤大头,易个容竟然还挑个『村姑』扮,你……你这『用心』没吓死人就是老天庇佑了!」
  
想起了肥镖四那村姑扮相,寒琰又是一阵忍俊不住。
  
「寒琰?!」原以为他会收敛些,没想到又来个火上添油,肥镖四一时咽不下气,轮起拳便朝寒璨奔去。
  
「嘿!别气别气!我道歉就是。打伤了我不打紧,洒了老大这瓶『囚魂液』可不得了,这可是『生擒』邱胜翊的利器吶!」寒琰拎着药皇聂骁特制的独门毒物当挡箭牌。
  
肥镖四迫不得已只好停住了脚,但他的拳头仍作势地在空中挥了两下。「算你好运道,没老大保着还有他的瓶子背着,这笔帐姑且记下,待会儿你要射不中邱胜翊,咱可有你好受的!」
  
虽然肥镖四知道,寒琰那「百步外射下人耳」的神准一定让他讨不回帐,但他还是乐得要胁他。
  
「好好!随你怎么讨都成,只要一会儿别影响我享乐的情绪,事成之后要做什么都随你。」寒琰咧笑,而肥镖四亦心有所会地狞笑起来。
  
这时,鬼眼三突然自一旁的荒草中闪身而出。
  
「咯呵!老二,他来了。」鬼眼三横挂剑疤的长脸上,乍现一道狂喜的诡笑。
  
如其所言,山谷的起点也就是官道的前端,果然出现一群愈聚愈密的黑点。
  
「呵嘿!」
  
独特的喝喊声伴随着甩鞭声四下而起。
  
自马队进入银狼山区之后,连同吴映洁在内的一行六人,均极努力地按照计画将数十匹马集中并增快速度,但是一切似乎并不如原先料想的顺利。
  
因为今天北地起了一阵异常强烈的风,让银狼山谷响起了远近驰名的风啸声,这种「短似管器呜鸣,长似狼群唪哮」的风声,人听了尚且不寒而栗,更甭说极为敏感的马匹。
  
「大伙儿加把劲,通了前面的『乌魉河』,就等于出了山谷了!」见马群似有所畏惧般一直无法迈大步伐,邱胜翊便朝马队喊道。
  
听着一声声喝喊和鞭响接连而起,又在转瞬间被风声吞没了去,跟在马队后头的吴映洁不禁觉得诡异。她下意识抓紧马绳,跟着往周遭的山林望去。
  
不经意,她发现了令马群紧张的另一个原因。
  
在看似无尽头的茂密山林间,交错嵌着大小不一的灰白断岩。在平日,那些形状奇特的巨大岩块或诈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此刻,配合着耳边凄厉的风声,怕是如何冷静的人都不免将那些岩块和嗜血的灰狼联想在一起。
  
而吴映洁自然也不例外。
  
「想什么?」
  
邱胜翊夹了下马腹,将马驱近吴映洁。
  
「没……没什么,吴映洁只是在想那些灰狼。」见邱胜翊靠过来,吴映洁突地低下头。
  
「灰狼?妳也注意到了。」睇了吴映洁一眼,他望向她方才视线所及处。如果不是眼前情势急迫,或许他会将银狼山之名的来由解释给她听。
  
一会儿,收回视线,邱胜翊发觉吴映洁仍是一脸回避的模样,不由得,他有些不悦。
  
因为自马场那一天以后,她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改变,甚至连他刻意的刁难、逗弄,她都不再像原来那样容易发窘,换上一副不容人污蔑的神色。
  
不仅如此,在言谈之间,她的冷淡更间接让他碰了数次软钉子!
  
她还在介怀瀞怡那一天反常的举动吗?
  
无论原因为何,等回到山庄,他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惩治这个不理主子的「侍从」的!
  
无奈之余,邱胜翊也仅能在心里暗咒一番,并朝着她低喝。
  
「跟在队伍后头就得机灵点,为了发呆而脱队是最要不得的。快过河了,留点心别给我添麻烦,知道吧!」
  
「……」
  
抬起头,吴映洁张开嘴试着想说些什么,但就在她的声音出口之际,邱胜翊便已拉偏了马头,朝马队前头奔芒。
  
盯着他的背影,吴映洁不由得两肩一垮,跌进了马鞍内。
  
这方法是不是极愚蠢且幼稚呢?她苦笑。减少和他说话、接触的机会,心情就不会矛盾,目光就不会再跟着他走了吗?
  
明知道违背自己的心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不想在回医馆之前,让邱胜翊的生活起任何不良的变化,更不想因为身分泄露,而令他和瀞怡产生困扰,所以,她只得用这么一个办法--一个愚蠢且幼稚的办法!
  
她抬高两眼,任由焦距跳跃在山谷两侧的断岩上,而后逐渐模糊。
  
不到半晌,她原本还涣散的心神,却因不经意瞧见前方高处一块断岩上的物体,而霍地清醒。
  
「人……那儿怎会有人?而且……」吴映洁抹去眼眶边的泪,然后再次确认。
  
「真……真是弓箭!」那穿著不像猎户的人手中不但持有弓箭,而且还将箭尖对准了马队!
  
见前头的家丁个个若无其事,显然是没发现那前一刻才突然出现的人。于是,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烈地侵袭上吴映洁的心头。
  
「岩……岩上有人!大伙们,岩上有人!」
  
没经太多的考虑,吴映洁立刻朝前头大喊,但是却没人听见,因为此时马群过桥的骚动声已远远大过周遭的任何声响。
  
他们一定是刻意挑在这时候偷袭的!吴映洁又不安地朝岩上的人望去,而同一时刻,她已不加思索地策马朝桥奔去。
  
岩上,寒琰已拉满了弓,瞄准独自立于桥头发号施令的邱胜翊。
  
「有埋伏!小心暗箭!」纵使吴映洁已扯破了嗓子大喊,马匹疾驰的速度仍是削弱了她的音量。
  
桥头,邱胜翊依然没听见她的示警,他背对着她,姿势末变。
  
「少爷!邱胜翊……」她的最后一声吶喊,已在相当近的距离内。
  
而邱胜翊也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他回头望向朝自己疾驰而来的人,但下一秒他却怔住了,因为自眼前闪过的,竟是吴映洁中箭落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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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半晌,他无法从那突来的惊悸中反应过来,直到一声狂喊飨起。
  
「少庄主,是偷袭!人在山岩上!」一名家丁慌张指向敌人所在处。
  
远处山岩上,寒琰傲然矗立。
  
「是他?!」寒琰全白的装束,今邱胜翊不作他想。
  
「少庄主……怎么办?吴小子他……」
  
「我来找!你们将马带入沂凤县后,尽快寻求县府的协助,然后留下一人作接应,其余人将马按时间运回庄,了解吗?」
  
「是!」
  
待家丁响应,邱胜翊再也抑不住情绪,他心急若焚地飞身下桥。
  
而岩尖上,失了手的寒琰不禁一脸阴森,他收整了弓箭就回身往林子走去。
  
见状,肥镖四不由得急喊:「小于,你不同咱们去逮人吗?没射中就没射中,起码也留下邱胜翊了……呃!」
  
蓦然,寒琰回过头来瞪着肥镖四,看得他不得不噤声,他脸上的表情定前所未有的骇人。
  
「这小子怎么回事?」寒琰走后,肥镖四满脸狐疑地问身后的鬼眼三。
  
「由着他去,咱们还是趁救兵未来之前捉人吧!」鬼眼三粗嘎道。他招来数名闇门子弟。
  
「可是他实在是……」怪得可以!
  
「他从来没失过手的,你要想留着一条命,就别在这时候惹他。」虽然是拜了把的兄弟,但寒琰的过往一直是个谜,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劝肥镖四能不碰就别碰。
  
搁下话,鬼眼三就闪身往山下去。
  
无奈之余,肥镖四也只好跟在鬼眼三的后头,捉人去。
  
一刻钟了,她掉进河里已经一刻钟了!
  
邱胜翊狂奔于河滨的荒草间。他沿着河畔找了好长一段距离,但能见的除了泥滩外,就只有迅速流窜的河水。。
  
河水冰凉,一般人掉进去尚且顶不了数分钟,更何况是受了伤的她?
  
而且,她那一箭是为了他受的!
  
一回想起吴映洁坠河的画面,邱胜翊的心就有如刀剜。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样濒临崩溃的心情,更不曾体验过,失去「所爱」将会是什么的感觉。
  
但是,此刻他却完完全全肯定了。失去吴映洁,他将痛苦至极;失去她,他将会心痛一辈子!
  
又走过数百尺,邱胜翊终于在一处河弯找到被枯木勾住了的吴映洁。
  
「映洁!」
  
他喊她,但她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像具躯壳被河水带着一漂一荡,于是,他赶紧将她构回岸上。
  
搂着背中羽箭的她,他不由得恐惧,因为她竟是这么地苍白无生气,犹如一缕早已不存在于人世的幽魂,他颤着手探向她的鼻息:许久,他终于强笑开脸。
  
在确定吴映洁仍活着之后,邱胜翊不再迟疑,他迅速脱下身上的披风裹住全身湿冷的她,而后再次狂奔于荒草之间。
  
为了避开寒琰一伙人,他朝山里去。
  
进了山林,他在一处断岩压梁而成的洞穴前停下脚,忖思片刻,他闪身入内。
  
所幸洞穴内并不如外观看起来陕隘、黑暗,走过大约六、七步的窄道后,里头竟出现一片能容纳两匹马旋身的空间。
  
在确定洞穴的隐密性后,邱胜翊迅速找了块干净的角落让吴映洁俯卧下来。
  
他试着先查看她的伤势。如他刚才所见,她窄小的背上没着一支令人怵目惊心的黑色羽箭,而伤口处却仅渗着一小撮血痕。
  
一般而言,中箭的人失血量应不曾这么少。邱胜翊困惑。
  
他接着折断羽箭末端,并开始褪去她湿透的衣袍。原以为会顺利地看见伤口,怎知她身上居然还缠了一层「异物」?!
  
「这个是……」
  
在看清楚之后,他不禁低咒一声。因为她竟为了扮男人而以布倏缠紧胸口,无怪乎那一次他会认为她「发育不良」。
  
无心再回想,他将布层层解开了去。御除吴映洁上半身所有束缚皈,他让她伏趴在自己身上,并开始审视她洁白无瑕的背。

「没有中毒迹象,但是……」
  
羽箭没入极深,他沾了点伤口边缘看来怪异的浓稠物在指腹上揉搓,跟着他嗅了下。
  
是麻药!若没猜错,应该还具有止血作用。
  
事情至此,他肯定寒琰是想生擒他,但是为什么?莫非是想捉他当人质来交换药皇聂骁?!
  
这贼子!抑不住,他一拳抡向地面。
  
「呜……」
  
蓦地,吴映洁开始呻吟,她全身发抖,但两眼却始终紧闭。
  
邱胜翊急切地拂开附在她脸上的湿黏发丝,这才发现她的呼吸更急促且微弱了。
  
「映洁,醒醒!」
  
他以掌摩搓吴映洁的颈背,试图为她驱寒,但每次好不容易在肌肤上留下一丝微温,却又给洞里沁寒的空气带去。
  
心灰之余,他几乎不抱希望地在她耳畔一遍遍低吼:「映洁,妳若听得见我,就给我努力活下去。我不管妳来自哪里,到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妳醒过来,我就全不计较了,全不计较了……听见没?」
  
孰料他的保证竟彻底起不了作用,她的气息仿似游丝,只消一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我,竟然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迷恋妳有多深!」他又吼。
  
在绝望的逼迫下,邱胜翊的手臂一寸寸地束紧了她的腰胸,他忘了力道,直至一连串吐水声猛烈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粗心。
  
然而这粗心却为自己救回了她!
  
「好女孩。」
  
见吴映洁吐完污水并大口喘着气,邱胜翊不禁狂喜,他鼓励地在她颊边蹭了下,接着拥住她倚墙而坐。
  
他松开了自己的衣袍,将她整个嵌进怀里,然后再拢上衣袍,将她完全收纳在自己温热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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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吴映洁终于在他不断的努力下,回复了暖意。
  
「唔……」
  
霍地,吴映洁恍若不适地挪了下身体。
  
邱胜翊顿时喜出望外。他扶住她的后颈,然后看着她一点一点抬起了眼皮。
  
「映洁……」他喊她,并吮吻她的额。
  
在奈何桥边徘徊了许久,吴映洁的意识终于回归原处。
  
「少……少爷,你没事……」她使尽力气拼凑出字句。
  
「我没事,妳别动、别说话,保留住元气。」披风下,他捉住她急欲挣动的手。
  
「岩……石上有人,他拿着弓箭……我来不及阻止,来不及喊你,你没事吧?」她的唇眼间满是忧心。
  
在她策马狂驰之际,她脑子里满满都是他中箭的骇人画面,所以现在醒过来,第一件想知道的就是他平安与否。
  
「我没事,妳快趴着别动,听话。」
  
见映洁竟因挣动而细喘连连,他使力迫使她贴向自己的颈肩。此刻他固然心疼她的荏弱,却又不得不对她的倔气感到无奈。
  
许久,她终于顺从地软下了身。
  
「妳的伤我看过了,箭上有麻药,所以伤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疼痛,可惜我对这种麻药并不了解,不知道它会不会又对妳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总之在让大夫看过之前,妳别再乱动好吗?」他命令她。
  
沉默片刻,吴映洁无力一哂。「可是……我就是大夫。」
  
「妳?!」他意外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哪里?」不想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伤上,吴映洁忽地岔开话题。
  
「……是山里的洞穴。」他望住她无神的眼。「为了不让马贼发现,我们得在这里待到天色暗下再伺机离开,回到镇上,我会马上替妳找大夫……」
  
「马贼?」
  
「煞血闇门的余党,妳见过的,我和他们旧帐未消,所以连累了妳。」提起伤了她的一伙人,他的怒气不由得又起。
  
她能感受他情绪的波动,于是她摇头。「这……不是少爷的错……大伙呢?」从她清醒后,就没再听见其它人的声音。
  
「我让他们先赶到沂凤县求援,县衙的官兵或许已经上路了,妳不必替他们担心。」
  
「没事就好。」闻言,她大为安心。「唔……」突然间,她才松下的眉头又急速聚拢,连闭上的眼皮也禁不住轻颤。
  
「怎么了?伤口疼吗?」他跟着急躁起来,人掌又移上她的背。
  
一会儿,吴映洁放松了下来,她虚弱道:「不……不痛,是心悸。」
  
箭镞上的毒,正缓缓在她体内扩散,下一刻会引发什么症状,邱胜翊完全无法得知,他仅能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但是……」
  
「但是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她的一点小反应,就能撩起他大大的不安。
  
吴映洁闷声不答,只是执意将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移到她和邱胜翊之间。她挪了下手心,接着她全然怔住。
  
「这……我……我的衣服?!倘若掌心的触觉正确,现下的他和她肯定是:「未着寸缕」!
  
「妳的衣服全湿了。」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在哪里?」霎时,她窘红了脸,开始推拒他的胸膛。
  
「妳别挣扎,穿著湿衣服只会让伤势加重,别拿了。」他扣住她的双臂。
  
「不……不行!」一股强烈的道德感在她心里发酵。
  
「别动了,伤口会裂开的。」
  
转眼,吴映洁猛力一堆,便跌至邱胜翊身侧。
  
失去衣物的掩蔽,洞里沁人的空气立即扑袭而来,吴映洁固然已冷得发颤,仍不停探出手去。
  
她跌跌停停,然而指尖所及处,除了坚硬的岩地,就只有软湿的污泥。
  
「别拿了,听见没?」邱胜翊想阻止她,却引来她的激动。
  
「别看我!别过来!」她反常低嚷。
  
她可以想象,现下的自己在他眼里一定不堪至极,于是她又更心慌地扑向前去。
  
「映洁?」
  
瞬时,邱胜翊不由得怔住,看着吴映洁不寻常的举动,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笼罩上他心头。
  
他看着她明明能拿到衣服,却偏偏视若无睹地愈爬愈远,那感觉很诡异,就好像她……「瞎」了一样?!
  
「在……哪里?」她跌倒又再爬起,若地已磨得她皮破血流。
  
许久,邱胜翊猛然清醒,他突地喊道:「别再过去了,那里是岩壁!」他在她撞上石壁之前,将她挡了下来。
  
岩壁?吴映洁的脸上是一片茫然。她掩住胸,跌坐了下来,但一会儿她又别过脸朝反方向爬去,彷佛后头有人在唤她般……
  
「妳的眼睛……告诉我妳的眼睛怎么了?」
  
邱胜翊已不忍再看下去,他捉住她,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结果竟是令他心寒的。她就连眼脸上沾了沙泥,也没想眨去。
  
「妳的眼睛怎么了?告诉我。」瞧她的样子,她明显就晓得自己看不见了,却没告诉他!
  
因为心急如焚,他的语气也就不自觉加重了些。吴映洁因他严厉的口气而瑟缩。
  「快告诉我!」他又吼。
  
「我……」
  
一时哑了口,吴映洁心头一紧,豆大的泪便断了线地落下。
  
她……是看不见了!
  
视线早在她仍浮沉于水中时就已由明转暗,纵使之后他救醒了她,她睁眼时瞧见的,也只是不透一丝光线的黑暗。
  
她恐惧,因为她的眼睛此刻连一点烧灼或刺痛感都没有!以她行医多年的经验,她甚至不能为那被河水冲刷也不觉刺激、被泪水湮漫亦不觉温润的麻木感作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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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瞎了吗?
  
一波波吞没了理智的惧怕,迫使她选择闷不吭声,而一层层剥除了信心的无措,又更在邱胜翊敏锐的察觉下,逼得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怯懦的她害怕地掉下泪来。
  
「我……没关系,没关系……」她别开了头。
  
邱胜翊心拧了,他忍不住将她强揽进怀里。
  
「别怕!这一定是箭上药物发作的结果,是暂时性的,等药性过了就好。」他安慰她,但惶然的程度却不下于她。
  
因为人说药皇聂骁「无毒不能制,无毒不能解。」寒琮箭上的毒肯定出于他手,所以没有他的解药,痊愈的机会根本无从预料。
  
「有我在……回镇上我就请大夫,一定很快就能恢复的。」
  
入夜后,邱胜翊顺利将吴映洁带回了朝阳镇,可是她的眼伤却一如料想中的,并末因麻药的消退而复原。
  
「情况如何?」
  
床边,邱胜翊对着一名满头花白的老叟问道。俯卧在床上的吴映洁脸色明显又较昨天差了许多。
  
「呃……小娘子背上的箭伤虽深,但只要按时换药,应该没……没事。」
  
邱胜翊紧迫逼人的目光瞅得老叟浑身不自在,他挪挪一把瘦骨,继续手边换药的工作。
  
「我问的是眼伤。情况如何?」他满布血丝的眼睛看来相当吓人。
  
吴映洁中箭三天以来,他一直不眠不休看顾着她。虽然镇内因有剿匪官兵进驻,所以他毋须提防寒琰一伙人偷袭,但吴映洁的眼伤还是令他心力交瘁。
  
「眼……眼伤,我看看。」老叟煞有其事地翻开吴映洁的眼脸。片刻,他狐疑说了:「这伤……看来像中毒。」
  
「中毒!」老人的诊断大异于三天来请过的脓包大夫们,邱胜翊不禁讶然。「你看出什么了?」
  
「我……我也只是推测而已,还是甭……甭说了。」老人突然面有难色,只是一个劲儿地支吾其词。
  
见状,邱胜翊斥遁:「什么叫做甭说了!今天让你来是叫你医病,可不是叫你来搅局。」
  
前三个脓包都只是翻了翻眼皮就嚷着没法子,今天这个该不会又是来凑一脚的!
  
「我……」老人被吼,着实委屈了好半晌,才小小声回答:「我是没法子确定她失明的真正原因……小娘子的眼睛没有外伤,但眼角却积瘀,所以除了中毒,我实在也想不出有其它可能了,而且……」
  
老人忽然皱起疏眉,邱胜翊也不急着催他。
  
一会儿,老人喃道:「而且按理来说,眼角的积瘀若和箭伤有关,那么她背上的伤口也应该会有相同症状才对……可是却没有。」这可是他从医数十年见过最诡异的伤!
  
「欸!没办法……」想了很久,最后老人还是摇头。他顺手端起药钵走向桌前,径自收拾起药箱来。
  
这……搞什么鬼!邱胜翊脸色大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说到一半就想走?快把话说完!」他呼地一声压下老人的药箱,并按上他的瘦肩。
  
顿时,老人被吓坏了。
  
「大爷请您原谅,不是老朽不医,而是这伤……我实在没办法。」老人恐慌地拱着两手讨饶,邱胜翊顿成使坏的恶霸。
  
「没办法?没办法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胡说一通!」
  
「我没胡说呀!小娘子要中了某种反毒,以我的功力是真的没办法替她解毒啊!」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他这老头子居然倒霉到连续被威胁数次!他一副快被吓昏的模样。
  
邱胜翊没松手的打算,他稳稳按在老人肩上的大掌又添加了力道。「你说,这毒究竟还有谁或什么办法可解?」
  
「有谁能解我并不清楚,可是……可是若能找来用针炙的名医替她放毒,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被逼急了,老人终于说出解毒的办法,但在说话之际,他却恐惧地频频望向门口,彷佛怕门外随时有人会冲进来杀了他一般。
  
一察觉异处,邱胜翊便立刻放下人往房门而去,但他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于是他又回头想问话。
  
怎知刚才还被吓得软腿的老人,此刻却手脚飞快地钻出了门外,逃难去了。

望着老人的背影,邱胜翊不禁疑心大作,于是他跟在老人身后,下了楼。

『9』第八章

待邱胜翊再回客房,吴映洁已醒来。
  
「大夫……又走了?」一感觉到腰侧铺被低陷下来,她虚弱问道。
  
她不清楚自己醒醒睡睡了多久,只知在身旁来来去去的,不乏替她医伤的大夫。
  
邱胜翊没响应,只是静静望住吴映洁。俯卧着的她,一头缎亮乌发半掩住凝脂的颈项,白瞥的颊畔有着因发热而微泛的红晕。
  
如果不仔细看,或许他还会以为她健康如昔,但他却无法欺骗自己,因为眼前的她,原本黑如曜石的双眼早已生气不再。
  
一思及此,邱胜翊又不由得心疼。他伸手紧紧握住她搁在枕畔的手,跟着轻轻揉捏起来。
  
一触及他掌心的温热,吴映洁下意识想缩回手,但他手上的力道却让她不得法。
  
虽然晓得一直照顾着自已的,除了他之外别无他人,而她也已渐渐习惯那股不时萦绕于鼻的男性气息,可他从不事先告知的温柔碰触,仍会令她不知所措。
  
注意到她脸上的微赧,他安心了。
  
「妳在发热,但不是因为脸红引起的。待会儿喝完粥、服完药,再睡上一会儿就会舒服点的。」
  
他不忘说笑,而她亦被逗得更窘。她又想抽回手,这回他顺了她意,他放开她,并起身自几上端来前一刻顺手带上楼的热粥。
  
「来,我扶妳起来。把手搭在我臂上,才不会扯裂伤口。」他掀开锦被想搀起她,不料她却神色慌张地将手尽往胸前遮。
  
他愣了下,跟着低笑出声。「别怕,这次妳穿著衣服,而且从胸前到背后都缠满了纱布,我什么也看不到。」她是他见过最容易害羞的人了!他伸臂揽抱起她。
  
「我自己可以……」她的脸又染上霞红,手下还微微推拒。
  
见状,他附上她的耳畔,说:「别逞强,妳是大夫,应该比我清楚这伤口要再撕裂,将会更难处理,让我帮妳。」
  
没理由反驳,吴映洁只得由着他。她偎在他怀里,然后听着他的提示,张口将热粥一口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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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剩一些,全吃完。」半碗清粥在邱胜翊半哄半迫的情况下,即将见底。
  
可吴映洁却突然偏开头。
  
「怎么了?吃不下还是不舒服?不多吃点垫底是不行的。」此刻他恨不得将所有能吃的全塞进她胃里,因为几天折腾下来,她已瘦得连腕上的骨突都明显易见。
  
吴映洁摇头。沉思片刻,她瘠哑问道:「吴映洁想知道大夫们诊断的结果。」纵使心里有数,她还是想知道其它人的看法。
  
「结果?」他停下喂粥的动作,含笑道:「结果没什么好担心的,若再依方子多服几帖药汤,并按时换药,妳的伤自然会痊愈。」
  
他刻意避开眼伤不谈,而吴映洁也清楚他的用意,但现实终究还是得面对。
  
「我的眼睛……大夫们是不是束手无策了?」她将「视线」定在他脸上。
  
邱胜翊的俊脸倏地绷紧,他不发一语。
  
迟迟等不到回复,吴映洁自然心知肚明。她垂下眼睫,笑得云淡风轻。「吴映洁清楚了,倘若今天将我换成他们,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所以……就顺其自然吧。」
  
其实她并非对失明毫无畏惧,但她明白,今天这伤若是由他来受,她将会比现在更痛苦上千万倍。
  
所以她庆幸是这结果!
  
然而她这消极的表现却激怒了邱胜翊,他忍不住斥道:「什么叫做『顺其自然』!难道妳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如果有复明的机会,吴映洁当然不会放弃,只是……」只是那好比大海捞针!
  
痛苦地望住双眼空洞的吴映洁,邱胜翊感觉自己持着碗的手越发紧握,他的心情已无法言喻。
  
紧窒的氛围迫得吴映洁呼吸困难,她试着转移焦点。
  
「少爷,喝粥的事吴映洁可以自己来,不麻烦您。」说罢,她立即伸手寻碗。
  
而一旁的邱胜翊正陷入沉思中,没想到她的一探手,竟正巧打中他手里的碗,剎那间热液泼洒,碗也碎了一地。
  
「别慌,没关系!」他迅速让她靠上竖起的软枕,跟着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粥液振落。一会儿,他问她:「好了,映洁妳没事吧?」
  
「……」
  
下一刻吴映洁手臂上逐渐绽开的红花令他傻了眼。
  
「妳烫着了为什么不喊?」他打来湿巾替她冷敷。
  
吴映洁欲言又止,一股强过痛觉的无措感湮没了她。
  
「妳在想什么?」她复杂的表情令他不安。
  
许久,她回答:「我……没有,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他吼她:「不准说对不起,我要妳将心里的感觉说出来,说妳痛,说妳难过,说妳喜欢我、需要我!」
  
吴映洁愕然地「望」向他。
  
「……让我照顾妳,好吗?」
  
此刻他心底积蓄多时的感情已毫无掩饰地宣泄出来,从他多情的褐眸,完全没有保留。
  
但吴映洁却看不见,她甚至无法控制地让一股想法盘据了脑子。
  
「如果……如果少爷是因为吴映洁代您受伤而觉得歉疚,所以想照顾吴映洁的话,那么吴映洁谢谢少爷。」
  
「妳--」他怔住。
  
「我是少爷的随身侍从,护主本是我的职责所在,少爷实在毋须为此而自责,更不用负任何责任……」
  
是了,就是这样,他一定只是一时的道义驱使,才会说出这一番话,然而心甘情愿的她并不需要这些。垂下浓睫,她眼睛里的忧伤被掩盖了去。
  
她居然是这么想的!邱胜翊不禁对吴映洁的执拗不通感到无奈。但,从头到尾吸引住他的,不也就是她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硬脾气。
  
「说不通了……」那么他只好用做的!
  
一股欲望驱使他俯下脸,缄封了她的唇。
  
「唔……少爷!放开……」
  
邱胜翊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吴映洁惊愕。她看不见,所以自然地推抗,但邱胜翊却彻彻底底地制住了她的动作。
  
他钢条般的硕臂紧紧捆着她的腰,而另一手则牢牢按压住她的后脑勺,他狂吭着她的唇,时而温柔,时而粗暴--
  
粗暴得如同在惩罚她对感情的不坦白;温柔得像在诱引她说出真心话。
  
一切来得太快,被囚困在他怀里的吴映洁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已跌入阵阵的欲望之雾中。她不听使唤的身体逐渐因他的热情而变得绵软无力,而她原就轻浅的呼吸,更在他柔韧的吮吻下,趋于窒息。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断气的同时,邱胜翊忽然松放了她的唇。
  
他任由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须臾,又立刻覆了上去。这回他肆无忌惮的舌狂烈地侵入了她微张的贝齿之间,并掳获了她御敌已久的小丁香。
  
「映洁……」他瘖哑喊着。
  
已然停不下想要她的欲望,他放开她已被吻肿的唇瓣,跟着吻向她纤秀的颈项,大掌同时松落了她的外衣,隔着纱布揉捻起她浑嫩的圆丘。
  
他十分清楚此刻自己的感受,如果可以,现在他便想占有她,包括她的身与心。
  
「嗯……」
  
吴映洁的细喘早已化成连她自己都感陌生的欢愉呻吟,她矛盾,却无法以理智判别他对她的渴求究竟出自于真心,抑或只是同情与愧疚,她只能被动地随着他的动作微弱地反应。
  
「唔……」他在层层纱布的缝隙间,寻获了她敏感的乳尖,他含住了她,温柔地吮着,惹来她阵阵的颤栗。
  
片刻,他粗糙的大掌更探入她的亵裤内,掌住了她温润的臀瓣--
  
「不……」
  
过于私密的碰触,让吴映洁的理智略胜过情欲,她急欲挣动,但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却突地来袭。
  
「呃……」转眼,她拳紧了手掌,额间也逼出了一徘细汗。
  
一注意到她的异常,邱胜翊纵使已欲火攀升,也得停下动作。他立即捧住她的脸急问:「怎么了?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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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霎时变得死灰的脸色,令他看了心急。
  
吴映洁咬紧牙根,忍下了心间剜挖似的剧痛。待心悸稍过,她才困难地点头。
  
邱胜翊懊恼地拥住她。「对不起,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
  
每一回只要一对上她,他向来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就变得毫无用处,即使是这个时刻,她对他的影响力仍是丝毫末减。
  
吴映洁摇头并别开眼。她颤着手想穿上衣物,却力不从心。邱胜翊帮着她,待她整理好衣物后,他让她趴上床。
  
「以后我不许妳再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妳的眼睛只要请来用针炙的良医治疗就能痊愈。」他温存地抚着她的颊。「待会儿我让人端药汤过来,妳……」
  
「吴映洁知道怎么做的,您……不必担心。」说罢,她将脸转向床铺内侧,不再说话。
  
望着吴映洁的背影,邱胜翊亦不再出声。他静静沉吟一会儿,最后起身离开。
  
而就在他离去不久,于房外暗处停留极久的瀞怡也才悄然退去。
  
往后数日,碍于伤势,吴映洁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客房内。
  
而自从那一次之后,邱胜翊亦不再到她房里探望,只雇来一名北地姑娘从旁协助她的起居。
  
这样也好,她终究还是得清醒的。躺在床上,吴映洁昏昏沉沉想着。
  
他的若即若离,的确今她失望,但她起码没让眼伤变成获取他怜悯的筹码,同时也间接避免了一场荒谬的发生。
  
想着想着,一阵睡意又缓缓袭来,吴映洁正欲休息,但一声推门声顿时令她清醒大半。
  
「萨莲,妳将晚膳搁在桌上就好。入夜天气寒冷,这儿也没别的事,妳还是先回去好了。」她让自己倚着床柱坐起,并对来人浅浅一笑。但响应她的并不是北地姑娘萨莲热情的嗓音。
  
「萨莲稍早已被我遣退,今晚由我替妳带来晚膳。」
  
进门的是瀞怡。她将端盘搁上桌,而后慢条斯理地盛起粥来。
  
「瀞怡小姐?!」吴映洁讶异。经过马场那一次后,她以为她不会再理她。
  
「是我呀!瞧妳小姐小姐地喊,是不是怪我这些天没过来看妳,故意同我生疏起来啦?」她娇嗔,一双眼打一进门便盯着吴映洁不放。
  
「吴映洁没这意思,妳别误会。」因为看不见,她仅能凭声调揣度她的情绪。
  
「看妳紧张的,瀞怡不过是同妳开个玩笑罢了。」她笑,又道:「对了,妳的外伤还疼吗?」
  
「不,不疼了。这几天有萨莲帮忙,我才会好得这么快。」
  
受宠若惊的吴映洁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她掀开锦被,伸腿想下床,但瀞怡却突然讶叫了起来。
  
「别忙别忙,妳别起来了。」她站起身并故意跛着脚拖了两下,而后重重举脚一蹬。「哎哟!」
  
「瀞怡……妳没事吧?妳的脚……」吴映洁慌了,因为听声音,她一定摔惨了。
  
「不……不打紧,只是先前的脚伤还没好得完全,走急了便绊了下,没事……妳别下床吶!」说罢,她又煞有其事地痛吟了两声。
  
这时,吴映洁不得不信以为真,她忙不迭缩回腿。「我不下床便是,妳慢慢来。」
  
见吴映洁面有愧色,瀞怡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她又「跛」回桌旁盛粥,并端到床边落坐。
  
「我摔着了不打紧,妳这伤可万万疏忽不得,若有个小闪失,胜翊大哥会怨瀞怡没好好照顾他的『救命恩人』的。」她一串呢哝软语听来虽满是善意,可实际上却壤水流淌。
  
天晓得自邱胜翊救回吴映洁的那一夜起,她便没有一刻不诅咒吴映洁病情加重,甚至恨不得她就这么死去。
  
可却事与愿违,吴映洁的伤不仅日有起色,连带着邱胜翊对她的态度……
  
只要想起那一天从窗缝瞧见他吻她的情景,她就克制不住要恨红了眼!
  
「来,我已帮妳把粥吹凉了,妳可以自己来吗?」她刻意将碗端至吴映洁面前,等着她自己动手。
  
瞅进吴映洁伸手摸索的反应,瀞怡不禁暗笑。毕竟比起一个瞎眼女子,她仍是略胜一筹的。
  
接过碗,吴映洁虽食欲不振,但为了身体着想,她还是勉强将粥喝完了。
  
「要不要再添一碗,妳今天的胃口似乎不错?」
  
「这样已经够了,谢谢妳。」搁下碗,吴映洁怔忡了会儿,接道:「瀞怡……吴映洁有些话一直想问妳。」
  
瀞怡望了她一眼,这才应声:「这时候妳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对瀞怡说的?」
  
「我想问……妳是不是还在意着马场树林里的那件事?」
  
「这……」愕了下,她轻笑。「怎么会呢?如果我还挂意那天的事,现在也就不会和妳有说有笑,又替妳煮粥了。」
  
她压根没想到吴映洁会提起那档事,不过既然提起了,她就顺便将今天的戏码演个尽兴。
  
「……不如这么着,瀞怡让妳看样东西。」她自袖间摸出了个东西,往吴映洁手里塞。「妳的眼睛不方便,瀞怡说给妳听。妳手里的白玉凤雕是胜翊大哥在我生辰那天特地托人从山庄送来的,玉雕原为一对,现在一只在我这儿,而另一只则由胜翊大哥自己留着,所以算是一般人说的……」她技巧地留下余音。
  
抚着掌中物,吴映洁已知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其实瀞怡只是想说,我认识胜翊大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心里真正想着什么,我自然比别人清楚,所以我相信那天的事只是个误会,就和胜翊大哥事后和我解释的一样,所以瀞怡不会怪妳,更不会怨妳。」
  
说罢,她瞟向吴映洁,却错愕的发现她竟然在笑。
  
她的唇角微扬,丝毫不见该有的落寞。
  
这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没听清楚她说些什么吧?瀞怡霎时垮下脸,正想将重点重复一遍,吴映洁却先开了口。
  
「瀞怡没有生气,那吴映洁便安心了。其实瀞怡和少爷的事早已众所皆知,婚配嫁娶也仅是迟早的问题,我……虽然只是庄内新来的小侍从,但若能见着少爷娶得心爱的女子为妻,自然也是……由衷祝福。」默默吞下一腔苦汁,吴映洁终于将逃避了许久的想法说出口。
  
闻言,瀞怡不免疑心大作。
  
这样诚恳的祝福,居然会从眼前这个她处心积虑防备,甚至想置之于死的女子口中说出,那是杀了她,也不可能去相信的!
  
最后,她将这归类于吴映洁的「心计」之一。
  
霎时,她锐利的褐眸又恶狠狠地瞪向吴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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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如果累了,就先歇下吧。瀞怡有事,得先回房了。」她不仅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反倒决定提早进行自己心中早已成形的计画。
  
她是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抢走邱胜翊的心的,倘若顺利,过完今夜,他的心将永永远远属于她!
  
离开客房,黄瀞怡便差人送了一桌酒菜到她房里,而她在一番精心梳妆完后,让人请来了邱胜翊。
  
一时之间,闺房内醇酒美人,满室生香,春意暗藏,四下一触即发的暧昧气氛,任如何坐怀不乱的君子也得蠢动几分。
  
然而如今已酒过三巡,情况却彻底出乎黄瀞怡预料。她原以为邱胜翊应该会因酒醉而陷于这刻意安排的布局中,可是现下他不仅仍谈笑风生,连精神都更胜于刚进房的时候。
  
难道她让人准备的烈酒「千夫醉」是假的不成?
  
「胜翊大哥,瀞怡特地让人准备的酒菜,你还满意吗?」偷偷沾了几口「千夫醉」,她的身体便立刻变得燥热,所以酒的醇度不会有假。
  
「满意!只要是瀞怡妳准备的,我都满意!尤其这酒……一定费了妳不少心思吧!」啖了口菜,邱胜翊跟着举杯饮尽杯中液。
  
「这朝廷贡酒……的确花了我不少心思,如果胜翊大哥喜欢,那么就多喝些。」在邱胜翊幽遂目光的注视下,瀞怡不禁一脸酡红,她飘飘然斟注着酒。
  
看来根本毋须烈酒助兴,他便已乐在其中。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此时此刻有瀞怡一红颜知己相伴,人生至乐也不过如此。」
  
「胜翊大哥真这么认为吗?」
  
「妳说呢?」他俊笑。
  
「我……」她一双原本带笑的美眸倏地黯了下来,她楚楚叹道:「如果只是这么陪胜翊大哥说说笑笑,酣酒畅怀,就能为你带来人生至乐,那么瀞怡自然愿当胜翊大哥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可惜……」
  
邱胜翊搁下酒杯,抬眼望住艳光照人的她。
  
顺着余光瞄去,她知道他正看着她,于是她又添了三分柔媚说:「可惜这红颜知己的角色,瀞怡却不能一辈子都替胜翊大哥扮着。」
  
「此话怎讲?」
  
她缓缓站起,跟着绕到邱胜翊身后。
  
「有道是:『坐愁红颜老。』瀞怡现在虽有胜翊大哥疼爱,但终有一天,瀞怡还是会老了、丑了的,届时你还会要我这红颜知己吗?」她拐了弯暗示,跟着拉长耳朵准备听进邱胜翊的「恍然大悟」。
  
但邱胜翊却足足沉思了半刻,这才不疾不徐说了:「这么说来妳的顾虑也对,总有一天,妳还是得找个仔归宿的,我当然不能误了妳的终身。」
  
「胜翊大哥,我……我要同你说的,不是这个呀!」他的反应,令她急得囓白下唇。
  
「不是这个意思?」
  
「嗯!」她急急点头。
  
「不是这意思也没关系,经妳一提醒,我也才注意到不能忽视的细节,妳是该为妳的终身大事好好想一想了。」他又笑。
  
「胜翊大哥?!」他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难道一定要她挑明的说吗?
  
邱胜翊的不解风情,让她再也沉不住气,她索性自背后一把环住了他的颈项。
  
「你还是这么爱和瀞怡说笑,今晚瀞怡说了这么多,我可不信胜翊大哥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她雪白的臂膀轻搁在邱胜翊的宽肩上,腴嫩的肤触撩人十分。
  
见身前人未有反应,她又说:「瀞怡跟着你也有六年了。虽然瀞怡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可我晓得你并不讨厌我,如果胜翊大哥愿意留我,我……我倒也不是那么计较名分高低的。」
  
只要她进得了邱家门,往后,她自然有办法伺候得他服服贴贴!
  
「妳晓得妳在说什么吗?」瀞怡前所未有的告白,令邱胜翊讶然,他拔下她缠绕在他颈子上的双臂。
  
倏地,他脸上异常刚冷的线条对上她颊上的绯红与急切,竟成了她一厢情愿的写照。
  
如此一来,她又更急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更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喜欢女人缠着你,我也就心甘情愿地只跟在一旁,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倘若我再这么放任下去,你便会让其它心怀不轨的坏女人蛊惑了的!」
  
闻言,邱胜翊站了起来,并将手按上她的肩,叹道:「妳……想太多了,我只想保持我们目前的关系。」
  
「不!」她扑向他,两臂住他腰上一圈,软热丰腴的身子邀人陷落。「我……想当胜翊大哥的女人,永永远远都只当你的女人。难道你不认为,咱们才是真正契合的一对,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在……在肉体上……」
  
此刻她是再也顾不得害臊了!
  
「妳?!」
  
「我知道比起出身,瀞怡只能自惭形秽,但我是真心爱你的,只要能留在胜翊大哥身边,瀞怡纵使是……纵使是死也甘愿吶!」
  
转眼,她已泪眼婆娑。她就不信他不会心动,毕竟他可从没见过她为啥子事掉过一滴泪的。
  
今天,她也算是使出看家本领了。
  
然而,他还是拉开了她,甚至旋身往房门处走。
  
见状,瀞怡顾不得颜面地尖嚷:「你不是不想要我,你只是一时被吴映洁那女人迷住了!」
  
闻言,邱胜翊终于缓下脚步,而她也打算使出浑身解数。
  
「胜翊大哥--」她故意痛心一喊,待邱胜翊一回头,又褪去身上易解的衫裙。
  
霎时,她姣好丰盈的体态一览无遗。
  
客房内,吴映洁手握着黄瀞怡忘了带走的王雕,心里正踌躇着。她原以为她会立刻回头来取,没想到这一等,却是一个时辰超过。
  
找不到玉雕,她一定也会像自己找不到琉璃一样心急的!但是从这里到她的房间……
  
因为眼伤,以往易如反掌的事如今却成了难题,但为了不让瀞怡着急,吴映洁最后仍决定放手一试。
  
她探手拿来几上外衣缓缓套上,在好不容易穿上床底的绣鞋后,她离开了床。
  
她凭着片段的记忆和萨莲平日跟她提起的细节,慢慢拼凑出房里和客栈二楼的景象。
  
在好一会儿的摸索碰撞后,她终于出了客房,然而房外的低温却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风声又如此的强烈,外头一定下了雪了,那么瀞怡应该也不会往这个时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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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思了半刻,吴映洁开始扶着墙往廊底走,经过几间上房,她终于来到廊底瀞怡的房前。
  
她抬手想叩门,却听见房内依稀传来男女的交谈声。
  
有客人吗?不得已,吴映洁垂下手,伫立于门外。
  
这时,一阵脚步声突然自不远虑的木梯底传来。有人上了楼,并朝吴映洁的方向走来,为了不碍着路,她自然往旁挪了一些,但那人却在她身前停下。
  
「吴……姑娘,妳怎出房来了,萨莲呢?」客栈王掌柜搔搔头往长廊一眺,廊上空无一人,于是他又回头盯住眼神凝滞的吴映洁。
  
「是……王掌柜吗?萨莲她回去了,我是来找瀞怡小姐的,可是她房里好象有客人。」她下意识垂下眼睫。
  
「客人?」掌柜愣了下,跟着捻须轻笑。「不是客人,是你们邱少庄主。他和瀞怡也聊了好一阵子,看来我这传书……一时半刻是送不到他手里了。」
  
「传书……给少爷的?」掌柜语带暧昧,吴映洁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是呀!马场方才让人送来的,不知道写些什么,只知道不好再耽搁下去。」停了会儿,他又探向楼梯处,这才开口拜托吴映洁:「请问吴姑娘妳还要继续等咱们小姐吗?因为客栈现在正忙,而我又不好上来太久,所以这传书……」
  
「不打紧,您把信件交给我,我会替您传到,您去忙吧!」
  
掌柜扯唇笑道:「真是个善体人意的姑娘,那么传书我就交妳,请你务必交给妳的主子。」
  
从怀中掏出信箴,他将它塞进吴映洁手中便下了楼。吴映洁手握纸张,唇间跟着泛出苦笑。
  
主子?或许这将是她这名「侍从」替她的「主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她小心地将信纳入怀中,然后摸索了个角落想留下来等门,可不经意地,她竟发现房内的谈话声有逐渐放大的趋势。
  
以往,黄瀞怡给人的印象总是善体人意、温婉亲人,可是,今夜她却一反常态。
  
房内,邱胜翊不禁对她激动的作为感到困扰。
  
他无法否认,他的身体因为她的完美而起了一丝变化,但,一道明显湮没过其余感官的理智吶喊,却在转瞬间助他杜绝了眼前的诱惑。
  
他望着罗衫尽褪的她,心境已是一片泰然。
  
而盯住邱胜翊脸上出现一丝挣扎的瀞怡,则在心底暗自欢呼着。凭她的直觉,她确信自己即将成功,只不过欠缺临门一脚。
  
于是,她莲步轻移向他,姿态婀娜。
  
正当她要偎向邱胜翊的怀中,他却出乎意料地闪身而过,只拾起地上的衣物,并顺势覆上她的裸体。
  
「妳毋须这么做的。」他出奇平静地道,跟着又退去数步。
  
「这……」
  
有好几秒,瀞怡几乎以为自己快昏了。她不敢相信他竟会拒绝她。她急切望向邱胜翊想印证一切,然而映入眼里的,却令她心寒。
  
此刻的邱胜翊,就像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他脸上充布的肃冷决绝,已在剎那间将她的热情谋杀殆尽。
  
「不……不可能,这怎么回事?胜翊大哥一直是喜欢我的……」她不禁腿软,蹲坐在地上。先是一阵寒冷,但片刻,一股狂烈的燥热又沿着她的四肢漫开。她开始尖笑。
  
「不可能是这样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吴映洁那女人向你下了迷药,所以你才会这么失常,对不对?」
  
她嚷叫的音量,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瀞怡……」
  
「一定是这样!自从你身边多了个她,你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我了!一直以来,咱们的登对便是众所皆知的,那女人心里也清楚得很,可是她却嫉妒咱们相爱,甚至还编演了出苦肉计想博取你的同情和愧疚,逼得你不得不对她好!」
  
「妳……冷静点。她并非妳所想象的那样。」
  
「要不然是怎样?」她失控地望住他,眼里全是激愤和怨怼。「你说有哪家的闺女会存心扮成男装只为接近你?有哪种侍从会笨到为主子挡箭,甚至险些送命?这种种心计难道不是想破坏你我的感情,觊觎你的权与财吗?哼!可笑!像这种居心叵测的贱蹄又,瞎了眼还算便宜她了!」
  
「妳!?」
  
若不是亲眼所见,邱胜翊大概永远没法得知黄瀞怡温婉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狠毒的心。
  
他自前襟掏出了几张纸,丢在瀞怡伸手可及的地方。
  
「这是……」
  
「捡起来看看。」
  
拾起纸张一看,瀞怡原本怒红的眼顿成一片惊骇。
  
「这……」颤着唇,她已说不出话来。
  
她手里捏的,正是她命人逼迫医治吴映洁的大夫们写下的切结书及附带的百两银票。
  
「这些是我从最后一位大夫身上拿来的。」
  
那天他跟着老叟下了楼,撞见他和另一人「交易」的场面,于是他才会有机会截下这些东西。
  
「即使……即使我没有这么做,他们对吴映洁的眼伤一样是没辙的,她这辈子是注定失明了,胜翊大哥我……你别怪我。」
  
她仍试着辩白,但邱胜翊对她却已彻底寒心。
  
「我没怪妳,可是却也没法原谅妳。」说罢,他没再瞧她一眼,便掉头往房门走去。
  
「胜翊大哥!」黄瀞怡尖喊,但邱胜翊却没再回头。她又再喊:「胜翊大哥!呃……」
  
尖锐的嘶喊后,紧接着的是一声异常的呜咽。当邱胜翊回过身,黄瀞怡的胸口便已插着一支削果刀,鲜红的热液正自她手握处汨汨流下。
  
「瀞怡?!妳……」见状,他立刻试着接近她,可是她却一退再退。
  
「胜翊大哥,你……一直是爱着瀞怡的,对不对?」她惨笑道。
  
邱胜翊浓眉紧蹙,不语。于是她又加重了手下的劲道,霎时鲜血又涌了一波出来。
  
「妳别这么傻!」
  
他想阻止她,但她却始终紧紧抓着胸前的匕首不放,因此他不得不信,现下只要他再一个妄动,她就可能杀了自己。
  
「胜翊大哥你一直是爱着瀞怡的,对不对?回答我!」她的气力正流失,连身体也开始晃摆,但双手仍旧固执。「说……你爱我,快说!」
  
「我……一直是喜欢妳的,你快放下刀!」他劝,并又朝她逼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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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笑容却又变得更凄厉了。
  
「你……敷衍我,我要的不是喜欢,是爱!你是爱我的,说呀!」
  
「……」
  
「你是爱我的……」见他沉默,于是她又作势按入匕首。
  
「我爱妳,瀞怡!我一直是爱妳的!」迫不得已,邱胜翊终于说了违心话,而他也趁她听完话变得恍惚之际,夺下了匕首。
  
他……爱她?!他一直是爱着她的!邱胜翊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巧足够让房外的吴映洁听见。
  
原本她仍困惑于房内正发生的一切,也正怔忡于黄瀞怡对她的指控,但这困惑与怔忡,如今却被邱胜翊突来的告白给彻底掩盖了。
  
他是爱瀞怡的!他一直是爱着瀞怡的!所以他对她真的就只有同情和愧疚,所以她的确是破坏了他们感情的元凶,所以……
  
须臾,千万个残酷想法全涌进了吴映洁心头,让她再也无法承受。

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她眼眶中的泪水已不自觉顺颊而下,转过身,她随即踏着颠仆的脚步离去。

『10』第九章


两个时辰后,邱胜翊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到房前,他却意外发现门边蹲坐了个人,由于廊外灯未点上,所以他无法立即看出坐在暗虚的是谁。
  
「映洁?」他胡乱猜着,随即浓眉骤拢。
  
地上,曲膝倚桥而坐的吴映洁正抬头辨着声音。
  
「真是妳!妳怎么出来了?谁允许的?萨莲呢?」他禁不住低吼。
  
吴映洁不语,于是耐不住气的他便将她横身抱起,一脚跨进自己的房间。
  
「该死!妳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为什么全身冰凉?」让她躺上床,他将锦被拽至她颈肩。
  
前一刻他才刚处理完瀞怡的事,现在又看到她这么不自爱,忍不住,他的语气便较平常激动了些。
  
吴映洁仍旧沉默。
  
「如果我今晚不回来,妳是不是就打算在我房前蹲上一夜?」
  
为了安抚受伤后情绪仍然不稳的瀞怡,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力,但他却不晓得这么一耗,竟也花去了数个时辰。
  
「告诉我为什么等门?」他起身至一旁的柜里拣了件干净的外衣,换下了身上沾血的衣物。
  
「这……是马场派人送来的信函,吴映洁一定得交给少爷。」语气平淡,吴映洁将怀中的传书掏了出来。
  
「这里有的是人可以将信交给我,妳要做的就是好好在房里休息!」
  
接过传书,邱胜翊在桌前落坐。他默读着纸上的字句,五官并随之繁聚。半晌,他握起拳捶向桌面。
  
「这帮人!马队不过迟了些时间到达,就抓着辫子小题大作。」扰价又起的消息令他瞬时怒气翻涌。
  
这么一来,他不回去怕是不行了,但是她的伤能禁得起回程的长途跋涉吗?
  
凝望着床上的人,她那始终无神的双眼仍旧揪痛他的心。
  
这些天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探望她,为的就是想让她安心休养,但依她目前复原的程度,回庄的路途对她而言势必是场折磨,偏偏他又不能让她单独留在这里……
  
一想到失了控的瀞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就放不下心。
  
房内的阒静让吴映洁猜测他仍在读信,于是她缓缓掀开锦被跨下床,并用脚尖寻着刚才被脱下的绣鞋。
  
「吴映洁,没有我的允许,妳不准下床。」邱胜翊低声命令,却没上前拦阻,只是看着她极不自然的动作。
  
「吴映洁不想打扰少爷休息,我回自己房间。」穿上鞋,她起身摸索着前进。
  
才走了两步,她便踢到了一把矮凳,而矮凳被踢倒所发出的巨响,就好象在宣告她的笨拙一般刺耳。
  
「对不起,我会小心的。」
  
略偏些角度,她又往前探去,孰料屋内的一切彷佛和她作对般,一一成了阻路的的障碍物。
  
好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房门的方向,但邱胜翊却在她打开门之前,将她拦下。他抓下她在空中划着弧的手,同时也不小心打掉她握在手中的白玉凤雕,玉雕落地,捧成碎片。
  
「这是?」他盯住地上的东西。
  
「是瀞怡的玉雕,她……忘在我那儿的,原本我想还给她,但是……」不由自主地,她又想起在瀞怡房外听进的一切。
  
他看着她的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没……没什么。」吞回了话,她迅速蹲地,摸索起碎片来,但一个不留心,她的指尖竟被碎片划出一道口子,她忍住痛,但仍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别捡了,让我看看。」
  
见状,他立即拉起她的手,并毫不犹豫将她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着。
  
剎那间,颜重的体内就像有着数万道热流狂窜般,令她心慌至极,她立刻抽出被他含在嘴里的手指,并转身朝身后退去。
  
「别慌!」邱胜翊又及时将她拉住。「妳会撞到桌脚的。」
  
闻言,吴映洁呆住了。这一切彷佛又回到刚受伤那天的窘境,虽然事情已过了数日,她的眼睛却仍然……不见光明。
  
见吴映洁一脸颓丧,邱胜翊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别胡思乱想,妳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吴映洁仍是一阵沉默。他只好捧起她的脸,认页重述:「妳的眼睛会好的,无论治疗得花去多少时间,我都会陪妳……」
  
「吴映洁说过了!」
  
吴映洁硬是截断他的话。她垂下眼,冷淡说道:「我……说过这伤是我心甘情愿受的,只要少爷没受伤,吴映洁也就心安理得,您实在不必为我感到歉疚,甚至……甚至想补偿,我只是个下人,根本不值得您心存芥蒂。」
  
她困难地吞落喉问的硬块,然后探手将他的手自脸上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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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凝着吴映洁,邱胜翊的情绪顿时变得复杂不已。
  
因为她的脸上明明就写着「口是心非」四个大字,但她却总是如此义正严辞,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虽然他就是被她这异于常人的倔深深吸引,但此刻的他却又恨不得她能卸下武装,哪怕只是一秒钟也好!
  
吴映洁心慌于四周突然静下的气氛,那是自她失明后就一直不能适应的。无措之余,她只好选择逃避。
  
「我……先回房了,不打扰少爷,您歇息吧!」她不安地丢下一句,随即想站起。
  
「留下来。」
  
突然,他拉住她。
  
「你……」
  
「别回房,留下来。」
  
「为……为什么?我……唔……」
  
不容她反抗,邱胜翊低头覆住了她的拒绝。
  
他狂热且霸道的吻狠狠地欺上她的唇,湿滑的舌更在瞬间柔化了她干涩的唇瓣。
  
「唔……」她仍固守城池,紧咬着牙关。
  
「别怕,别抵抗。」他诱哄着她,并将她横身抱起,放回了床榻。
  
今夜他要她完全属于他,而这也是唯一卸除她防备的方法。
  
臀部一接收到床褥的柔软触觉,吴映洁更慌了。「我……我不能待在这里,让我回房!」
  
「嘘……」他的拇指缓缓抚过她的唇,企图平抚她的惊慌,跟着他拉起她的手滑向自己刀镌般的脸庞。
  
「看着我,以妳的手代替眼睛看着我,眼前的我就是今夜要妳的人,信任我,如果妳爱我,就让我珍惜妳,好吗?」
  
颤着手,她被动的手游移于他深遂约五官之间,他的低语,就和她手下的肤触一般,悄悄在她心间扬起一波波噬魂的热潮。
  
她迷惘了。如果她现在能看得见,或许就能分辨在他轻柔的耳语下,真正隐藏着的心情。
  
他究竟是因为爱她,抑或是同情她,所以要她?
  
「我知道妳不可能告诉我妳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妳,我之所以渴望妳,是因为我喜欢妳,这样妳懂了吗?」
  
彷佛读进了她的迷惘,他凑近她的颈间轻喃,身下的欲望更贲张了。
  
「少爷,你……」闻言,吴映洁无法置信地瞠大双眸。
  
「别叫我少爷,我不喜欢,我要听妳叫我的名字……」他吞吐着她绵柔的耳珠。
  
她避开那令她无法思考的碰触。
  
他说他……喜欢她?这是真的吗?为了思索,她下意识挣动。
  
但邱胜翊却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庞大的体魄下,他将她的双臂抬到头顶,大掌则灵活地褪开她的衣襟,半敞的绛色兜衣与早已羞红的肌肤乍时迸现。
  
「映洁……」他低吟一声,双唇在松落的纱布间攫获了挺立的樱色蓓蕾,他囓咬它。
  
「不……」
  
吴映洁再也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不是因为他在她胸前的肆虐,而是他那仅隔着亵裤抵住她私密虚的坚硬,已开始缓缓摩戳着她。他在她双腿间燃放了簇簇难耐的欲火,令她几乎窒息。
  
纵使如此,那先前在她脑里构成的想法,仍是将她的理智狠狠地揪了回来。
  
他不可能喜欢她的,因为他爱的是瀞怡,一直是瀞怡!
  
蓦地,她开始挣动。
  
「映洁……」他箝制着她,眼里觑见她的困惑。
  
「不……不行!不可以!」就在邱胜翊卸去她的腰带,人掌探向她私密处的同时,她尖喊出来。
  
她猛烈地挣动,由于动作过大,她背上的箭伤同时绷裂。霎时,剧烈的疼痛挟着心头的紧缩,硬是在她颊上逼出两行清泪。
  
「停……停……」她不住地啜泣。
  
见状,邱胜翊固然已欲火难收,还是咬着牙硬将它浇熄。
  
「映洁……怎么了?」虽然不明白她的反应何以如此激烈,但看着她掉泪,就好比剜肉般令他难受。
  
他替她抹去泪水,但她却闷不作声,只是囓着唇细喘不止。
  
「映洁?」
  
感觉有异,他伸手朝她后腰一揽,缩回手,掌心果然沾染了温热的血迹。
  
「妳的伤……什么时候又裂开了?」他的五官倏地挤成一团,他迅速让她俯身趴卧。「别动,我先帮妳止血。」
  
正当他下床自柜中拿来药盒时,一阵叩门声突然响起。
  
「谁?」这个时候还会有谁?
  
「邱少庄主,瀞怡小姐她……找你。」门外传来不安的女声,是他吩咐照顾瀞怡的丫头。
  
「瀞怡?」
  
他曾吩咐丫头,倘若瀞怡又有异状才来唤他,可也没料到会是在这关头!看着颜望背上溢着血的伤,他朝门外人说了:「一会儿我就过去,妳先退下吧。」
  
可门外的人非但没有退去的意思,反倒更着急地敲起门来。
  
「少庄主……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瀞怡小姐她很急很急,您还是立刻走一趟比较好。」只要一想起房里的黄瀞怡一个劲儿地撞床柱、抹脖子,逼她来找邱少庄主,丫头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邱胜翊心里清楚,如果不将事情说清楚,瀞怡势必会一直这么蛮闹下去,所以他还是必须走上一趟。
  
「妳先下去,我马上就过去。」迫不得已,他这么对外面人说道。
  
摒退丫头之后,他立即动手为吴映洁处理伤口,待血完全止住,他便低下头来在她耳畔低语。
  
「妳的伤口我处理好了,别再乱动,也别想回房,在这里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半掩着黑眸,吴映洁不作反应,邱胜翊只能在她额上急急一吻,而后离去。
  
门被掩上后,吴映洁眼眶里的泪,便不听使唤地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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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7 17:40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他毕竟是深爱瀞怡的,而她……只不过是一名可有可无的小侍从!既然吴映洁的存在对所有人只会造成伤害,那么彻底消失,或许该是最好的决定。
  
可是,真正的她--詹雅雯又该怎么办呢?
  
五日后,朝阳官道修复,邱胜翊带着吴映洁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重云山庄。由于扰价再起的缘故,甫歇下脚的邱胜翊在安顿好吴映洁之后,再度起程下了江南。
  
而接下来的时间,吴映洁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办法欲离开山庄,但是碍于眼伤和邱胜翊的特别安排,让她备受照顾却也行动受限。
  
就连羽婷和小排都万分留意她。今天,她俩照旧又来陪吴映洁午膳。
  
「映洁姐姐妳可得趁热多吃点,这些粥菜都是羽婷特别交代厨房作的,虽然味道清淡了些,但对身体是极有益处的。」羽婷朝炕上的人甜笑。
  
「谢谢羽婷小姐,这几天如此麻烦妳,吴映洁实在过意不去,何况以妳的身分……瞧妳又和羽婷客套了,我和映洁姐姐是朋友,朋友之间哪有不互相照顾的道理呢!」
  
她可是喜欢吴映洁喜劝得紧,遑论她大哥对她的交代,其实自吴映洁进庄以来,她就觉得和她特别投缘。
  
或许是因为她对人极为敏感的原因使然,她一见吴映洁,就觉得她善良得浑然天成,虽然当时没发现「他」是女子,可也已料定她大哥日后必定和自己一样,出自于心地喜欢「他」。
  
相对于羽婷的笑容满面,在一旁协助吴映洁用膳的小琲脸上的表情却是臭得可以。
  
她万万没料到,当初那个让她产生好感的「男人」居然会是个女人!这个事实,已经令她食不知味好几天了。
  
「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如果早知伊人是美人,今天就毋须憔悴了,是不是吶,小琲?」羽婷忍不住调侃她。
  
小琲虽听不懂她主子话里的意思,可也清楚她一定在取笑她。
  
「小姐,妳明知道小琲没读几本书,还这么损人家。」她的两道淡眉拱上了天。
  
「哦?是吗?」羽婷又笑。「好啦!别小家子气,晚点到我房里来,我挑些有趣的书让妳看看。」
  
「啊!」这下小琲连忙张大嘴嚷道:「该……该不会又是那些教人『捞不捞,又叫人去捞』的书吧!那……那小琲可没辙。」
  
「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瞧妳!」羽婷摇首叹道。
  
聆听主仆有趣的对话,一旁的吴映洁不自觉也露了点笑意。
  
见着了吴映洁笑,羽婷的心这才稍稍搁了下来,她急急催促。
  
「映洁姐姐,妳快用饭吧!凉了就不好了。」
  
吴映洁点头,但她划了几口粥后,又停下动作。
  
「怎么不多吃点?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胃口?」羽婷担心。
  
「不……吴映洁只是有事想和羽婷小姐谈谈。」
  
「有什么事映洁姐姐但说无妨。」见她欲言又止,羽婷于是瞧向小琲。「小琲,这儿没别的事,妳先下去歇会儿,有事我再喊妳。」
  
小琲点点头,随即退出房外。
  
「映洁姐姐,这儿没别人了。」羽婷推了几下木轮,靠近床沿。
  
吴映洁搁下碗筷,伸手探向羽婷。「……吴映洁有两件事相求,请小姐一定帮忙,」
  
「有什么事妳说,羽婷若能做到,就一定答应妳。」
  
吴映洁迟疑了下,说了:「吴映洁入庄至今也有一段时间,却一直抽不出空回家看看。久不见吴映洁,我娘她一定很担心,所以……我想趁着这段空档回家一趟,希望羽婷小姐能够帮忙。」她不想利用羽婷,可这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这……可是妳的眼伤?」羽婷盯着她一会儿,跟着摇头。「不成!映洁姐姐的伤还没治好,伯母见了一定会担心,况且大哥也不会答应的。不如……不如先让羽婷代妳捎封信回去报平安,之后等妳身子好些或等大哥回来再说也不迟,好不好?」
  
面对羽婷的聪慧,吴映洁不得已又撒谎。
  
「并非吴映洁想为难小姐,只是我娘她非但年事已高,而且还不识字,自从姊姊们嫁至远地后,她便一人寡居京内,所以吴映洁实在放心不下。」
  
闻言,羽婷不免有些动摇,可她还是不能忘了大哥的万般叮咛。
  
「妳不必担心,虽然现在我的眼睛不方便,但一切会小心为上,要不然小姐遣个人陪吴映洁,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羽婷好生为难,她犹豫许久,最后因为不想看吴映洁失望难过,而心软让步。
  
「……那么明天我让小琲陪妳,有任何需要,妳尽量嘱咐她去做。」
  
「谢谢妳。」吴映洁感激道。
  
「那么第二件事呢?」
  
吴映洁自腰间掏出装有琉璃的红绒袋,并将它塞进羽婷手中。「这个……我想送给小姐,当作谢礼。」
  
「谢礼?」羽婷定睛一看,着实诧异不已,她又将东西塞还给吴映洁。「羽婷没为妳做什么事,要不得谢礼,何况这琉璃娃儿还是伯父留给妳的,羽婷实在受不起,也收不得!」
  
「妳受得起,除非羽婷小姐不将吴映洁当成朋友。」
 
「我……我一直把映洁姐姐当朋友的。」
 
「那么就请小姐收下吧!以住吴映洁虽时时刻刻将它带在身边,但现在我的眼睛不方便,只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弄丢,如果小姐真的心存芥蒂,那不如就当成是帮吴映洁保管好吗?」她拢紧羽婷握有琉璃的双手。
  
「可是……」
  
「收下吧!」她朝羽婷淡然一笑。「只有妳适合拥有它。」
  
迫不得已,羽婷只好暂时收下。
  
「琉璃……羽婷就先保管着,如果妳想看,就随时向我拿。」
  
吴映洁颔首。她相信羽婷一定会好好保存它,而且以她不知情的情况,琉璃娃儿所代表的意义,也将随着邱、平两家婚约的解除,而被人淡忘。
  
自此以后,她和邱胜翊便不再有交集。
  
他和她,也将成为陌路……
  
翌日入夜。
  
突来的一串嚷叫声,撼得羽婷房前的窗棂震动。
  
「小姐……不得了了!颜……颜……」小琲几乎是连跑带跌地闯进羽婷房里。
  
「糟糕,这下完了!」羽婷被这忽来的惊吓骇得失手,她望着已然没得改的绣枕底样叹了口气,跟着瞪向肇事者。「小琲,谁让妳这么冒失闯门的,妳看我的牡丹花托都成了断枝粗茎了!」她薄怒地搁下画笔。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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