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白費力氣了,門是由外面的按鈕控制。」刺青男子鉗住她肩膀。
「你想幹什麼?」周宜霈緊繃的神經線被這麼一抓,彷佛全斷了。
「憑你的姿色,應該可以賣到好價錢。」刺青男子心生歹念。
她以不變應萬變地警告。「販賣人口是要吃牢飯的。」
「拿膠帶來!」刺青男子受不了她的牙尖嘴利。
「你別亂來……」連救命都還來不及喊,嘴就被膠帶封住。
周俊諺落井下石地說:「我姊姊就交給你們處置,現在可以放了我吧?」
就算在晴天被雷劈到,也沒有周俊諺這句話來得更讓周宜霈心痛不已;只怪她自己,跟媽媽犯了同樣的錯誤,為了維護周家的香火,任他予取予求。
從種種跡象看來,周俊諺早知道她沒有三十萬,也料到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拿她的身體當抵押品,這麼一來他就可以保住小命。
太可惡了!她居然中計—大堂有路,她不走,偏偏闖進地獄之門!
瞄了一下手錶,才過二十分鐘,還要再過十分鐘,莊濠全才會進來。
她被押到椅子上坐,刺青男子拿著一管針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走向她。
糟了,針筒裏鐵定裝著迷藥,只要她被打下這一針,醒來後身上肯定會有逞獸欲的男人!她雖然努力掙扎,可是另一個男子卻緊緊壓住她的雙肩……
眼看大難將至,從門邊響起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聲。
「放開她!!」莊濠全以強而有力的胳臂,圈住刺青男子的脖子,並且奪走針筒。
刺青男子幾乎快喘不過氣,斷續地命令。「快……快照他……的話做!」
「周宜霈,到我背後來。」莊濠全放開他的同時,周宜霈也乖乖地躲到他身後。
刺青男子撫摸著脖上又粗又紅的勒痕。「你是員警嗎?」
「不是。」莊濠全直截了當,絲毫不怕以一抵三。
「你是怎麼進來的?」刺青男子餘悸猶存,不敢妄動。
「外面的小妹讓我進來的。」除了周宜霈,對付其他女人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賤女人!看到俊男就花癡病發作!」刺青男子醋勁大發。
莊濠全指著周俊諺。「那個男的,我要一併帶走。」
「除非你拿出三十萬!」刺青男子打量著他。
以刺青男子的標準,凡是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都是有錢人。
原本周宜霈想開口,要莊濠全別管周俊諺,但她卻咬著下唇,把話吞回肚裏。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絕情,再說,她從四歲就開始照顧弟弟,幫他把屎把尿,背著他到處玩,她對他仍存有難以一刀斬斷的姊弟之情……
莊濠全考慮了一下。「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刺青男子以為他要減價,兩道粗眉不屑地糾結。
「不是跟你談條件,是跟她談,你們統統出去,給我們十分鐘獨處。」
莊濠全開門見山地問:「情人節那天,你有沒有空?」
「本小姐忙著約會。」周宜霈不願讓他知道她打算在家吃泡面。
「那就算了,三十萬的事當我沒說。」莊濠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周宜霈眼睛瞪得和盤子一樣大。「為什麼出爾反爾?」
「我一開始就說是有條件——借你錢。」莊濠全特別強調。
是借的,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一想到要還錢,心就涼了半截。
她現在的處境,簡直就像在跟恩客開口借贖身錢的妓女。明明應該是周俊諺去當牛郎,她卻自己送上門當代罪羔羊,追根究柢,只能怨自己命苦,有個不長進的弟弟。
他問她情人節有沒有空?這個問題嚴重困擾著她。他有十個女朋友在排隊等他召喚,難不成他玩膩了她們,想嘗嘗新鮮貨?
不要臉!她還沒被賣去妓女戶,他卻已經當她是妓女?她原本想臭?他一頓,可是嘴巴像被瞬間強力膠黏住……橫豎都是當妓女,她寧可選擇做他一個人的妓女,總比在妓女戶要來得好。
她心裏有數地問:「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