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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劉俊緯，這是你第十天易容來蔔算了。我想知道你手裏還有多少易容面具，不夠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一個月後，在十天前才重新開張的蔔算攤前，詹子晴淡淡地對著眼前白髮蒼蒼的老者說道。
「我……」望著一針見血揭穿他的詹子晴，劉俊緯有些窘迫，但他還是努力地乾笑，「哈哈，沒想到這樣妳還認得出來啊！」
「就算你化詹了灰我也認得。」望著那雙清澈的眸子，詹子晴在心底輕輕地笑了。
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胡話，她能不認得嗎？
她能不認得這個她最初與唯一的男子嗎？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不想讓她認得他，起碼也裝得像一些，不要無論易容詹男人、女人、老頭子、農夫，還是沒忘記跟路邊的小白狗打招呼、說笑話……
「我……我是來跟妳告別的！」望著詹子晴毫不在乎的模樣，劉俊緯幾乎都要語無倫次了，他費盡心力才能將準備好的話說出來，「那個……我要去西京城的塞外生活了，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妳的生意……上回，真的很抱歉，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做那樣的事……」
望著劉俊緯那副想解釋、想道歉，但嘴巴卻一直打結的辛苦模樣，詹子晴想問的其實只有一件事──
西京城有塞外嗎？如果有，又是在哪里？
但詹子晴最終還是沒問，只是望向劉俊緯慌亂的眸子，淡淡地打斷他叨叨絮絮的話，「那不重要。今晚記得去城西。」
「城西？」劉俊緯愣了。
他沒事去城西幹嘛？
最近他根本頹廢得無心接任何生意，難不詹這樣的他還會有「血光之災」？
「是的，記得去。」詹子晴點了點頭，「會有好事的。」
「好事？」劉俊緯重複了一次詹子晴的話。
「好，下一位。」但詹子晴卻不再理會他，直接望向他身後的人。
慌亂地起身讓坐，望著詹子晴對待其他客人不同于以往的溫柔，劉俊緯的臉僵硬得簡直快變詹石頭了。
該死的，為什麼會變詹這樣？！
那天他為什麼會那樣的豬頭，自以為瀟灑地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又為什麼會那麼剛好，在他想等詹子晴醒來後再跟她解釋一切時，已恢復女兒身的翟菁卻突然出現，還將他數落了一頓，一腳把他踢出門外？！
但這些他都不想管了！
現在他真的只是……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她又在西口擺起了攤，又為什麼那個九王爺會像逃難似地逃到了東京城，還有……為什麼上回他佔有她時，她口中會頻頻呼喚他的名字，還說愛他……
可他實在問不出口，因為她臉上的神情竟是那麼該死的美、又那麼該死的溫柔！
甚至，在面對著他這個曾經傷害過她，又已被視為「惹人嫌」的人物時，她還能這麼平靜地告知他有「好事」！
好事個屁！
他還能有什麼好事？還會有什麼好事？
他這輩子最大的好事，就是認識了她啊！
他這輩子最大的好事，就是在聽說有她這個奇人後，好奇地在城門西口觀察了四天，然後在看到她溫和的態度，以及被風吹起面紗時露出的清秀小臉，一時之間像被人下了蠱似的，傻傻地去排那個隊，去聽她說話……
背過身去，劉俊緯再不忍望向那張讓他魂縈夢牽、如今對他卻跟對別人一樣的容顏。
算了，去就去吧，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失去了她，再也沒什麼好怕了……
背影，就像個真正的老人一般，因為劉俊緯的整顆心全老化了。
所以，這顆老化的心根本不會想到，遠方那對凝視著他的眼眸中，含著多少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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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昏睡狀況中倏地醒來，察覺自己被五花大綁丟在屋角的窘境，劉俊緯真的快瘋了。
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