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吳映潔幾乎是在反覆的暈厥與清醒中度過。每當她以為自己疲憊得再無法感受到愛潮時,邱勝翊總能各種方式、各種姿勢讓她渾身發熱、顫抖,讓她柔媚的嗓音嬌啼至嘶啞,直至天明……
第十章
以為自己會全身疲軟得下不了床,但當第一道曙光射入客棧時,吳映潔卻已神清氣爽的騎在馬上,與邱勝翊一同開始新的旅程。
老實講,連吳映潔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精神跟體力可以這麼好,更奇怪的是,在她體內仿佛有一股暖暖的氣流不斷地運行……
「偷弟,那洞裏究竟畫著什麼?」
這是邱勝翊恢復神智後第八百三十二次的發問。
「我不知道。」
這是吳映潔第八百三十二次的回答。
「我們為什麼會沒事?我為什麼老弄斷筷子?」
這是邱勝翊在第二十四次將筷子折斷後的發問。
「我怎麼會知道。」
這是吳映潔終於瞭解自己似乎在無形之中得到多年內力,並開始學習輕輕使用筷子後的第二十四次回答。
麒麟丘傳言裏的「禍福」,也許指的便是入洞者在看到洞中壁畫而走火入魔時,是否有「朋友」會不顧一切的輸送真氣相救,以及之後是否還能適時的陰陽交融。如果是,他們就能得到多年的內力……
就像她與邱勝翊在陰錯陽差下的所作所為。
但這只是吳映潔的猜測,事實的真相,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而她也不會告訴邱勝翊,出洞後所發生的一切。
永遠不會。
因為在經過這幾個月的旅途後,她終於發現一件事——
無論如何想辦法壓抑,她的心,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系於一個人身上。
而她更明白,這個人,永遠也不會回應她……
既然如此,何不把這段旅程當成一段甜蜜的回憶。
讓自己在漸漸老去之時,心中擁有一個可以想念的人……
儘管很難,但能夠誠實面對自己的真心,對吳映潔來說,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收穫了。
更何況,她身旁的這個男子,在這麼長的旅途中,一路上對她噓寒問暖、照顧備至,雖然她知道這純屬「朋友」之義,但這份情誼,她會一輩子放在心間……
旅程,終於接近尾聲。
吳映潔與邱勝翊兩人翊雨同路,度過旅程中的種種磨難,如今他們並騎在進入西京的大道上,望著手中的最後一個提示,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
「你想到什麼了嗎?」望著邱勝翊若有所思的面容,吳映潔輕輕地問。
「你有嗎?」邱勝翊不說自己的想法,反而回問吳映潔。
「我沒有。」吳映潔老實地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你一定想到了什麼。」
「我是想到了什麼。」邱勝翊點頭,「一會兒,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邱勝翊所謂的一會兒,還真的就是一會兒,只是,卻讓吳映潔有度日如年之感。
當兩人一起站在豔芳閣的包廂中,吳映潔望著眼前清麗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秘寶之路最後一站的線索,竟必須來自此人。
「你們是第一個找到我這邊來的人。」看著邱勝翊的神采奕奕,以及吳映潔的若有所思,芝娘似笑非笑的說,「不過要過我這一關可不容易。」
「憑我們的交情,你總得放放水吧!」向來「一皮天下無難事」的邱勝翊望著芝娘,笑得那樣開懷。
「那你說,我該如何放水?」瞄了瞄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吳映潔,芝娘突然輕笑出聲。
「這就看你跟我的關係了。」邱勝翊依然是那樣的率性隨意,「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告訴我的。」
「那我還真是難辦了……」芝娘嬌笑著,難得如此輕佻。
看著邱勝翊與芝娘間仿佛打情罵俏的對談,縱使心中早有準備,但吳映潔還是得承認,這樣的場面,對她著實太殘酷了……
他們的對話就像利刀,一刀接一刀地戳入她心間,讓她的心傷痕累累。
所以最後,她選擇了回身。
與其在這裏艱難度日,還不如讓他們和她自己都得到幸福……
「你怎麼走了?」一把握住向外走去的吳映潔右腕,邱勝翊問道,「我們好不容易一起來到這裏,為什麼要走?」
為什麼要走?
因為她再也不想聽到他與芝娘之間親昵、曖昧、又藏著雙重意味的對話!
但她永遠不會讓他知道。
「我到外頭去等你。」吳映潔低聲說道,臉上掛著一抹微笑,「我想這種場合我不在會比較合適。」
「為什麼?」望著那抹讓人心疼的微笑,邱勝翊又問。
「不為什麼。」輕輕掙脫邱勝翊的手,吳映潔毅然決然地向外走去,「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是的,吳映潔走了,並不是像她所說的在門外等待。
而邱勝翊,果然沒有追來。
本來就該如此。
吳映潔之所以走,是因為她終於發現,無論她得到什麼名聲、得到什麼財富,得到任何東西,她都不會感到快樂了……
因為,她沒有了他。
沒有了那個曾與她患難與共,讓她整個人、整顆心都因他而失落的邱勝翊……
儘管如此,她還是會默默地祝福他,在心中日日對他說,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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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因為知道邱勝翊會很幸福,所以吳映潔這半年來過得雖然平淡,卻很輕鬆。
她日日澆花、做飯,過著像平凡人一樣的生活——平凡女子的生活。
她可以穿著女裝,打扮得像普通女子一般,上街、買東西,甚至跟遠方的姊妹們用書信一起討論京城大事。
所以她最後還是知道了「偷王之孫」行事的精妙之處,知道了原來偷王之孫雖然身為「世家」之後,卻志下在此,才會用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行動」來完成祖父對他的期望,順帶告知祖父這已是結束。
但最讓吳映潔訝異的不是「秘寶事件」的最後結局,也不是「偷王之孫」的精妙行動計畫與過程,而是「偷王之孫」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