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自改+完]四分院偵探所4- 闇皇(鬼王)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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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完]四分院偵探所4- 闇皇(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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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不要怪我逾矩,聽說王把他的闇居讓給一個人類女子。”

  宮中藏不住祕密,一有風吹草動如野火蔓延,能在發生的片刻傳到每個角落。

  她隱忍不說就是不確定真假,怕傳言有誤反而令公主傷心。在闇暗形成之后,向來只有王妃才有資格進入闇居。

  什么,此事當真?黑黧神色一陰的染上黑沉之色,目視消失在潭邊的黑影。

  “我是聽在閣居擔任侍衛的兄長所言。”應該不假,他沒必要騙她。

  一個人類?

  “是的,純種的人類,王由人界擄來的美女。”瞧兄長眉飛色舞的描述那人類女子的長相,姿色必定不差。

  比我美?!銀牙輕咬,黑黧艷麗的容顏稍起一絲變化。

  嫉妒會使五官變形,這是黑暗力量反噬的前兆,若不及時控制,妒意將由心生繼而影響相貌,因此有了魔怪的產生。

  “沒瞧過不能比較……呃,當然是公主最美,最下等的人類哪能和你相提并論,傳言一定是夸大,我大哥也跟著搞錯了。”

  靈兒的話并未平息黑黧的不安,多疑的眼蒙上一層惱色,無法走出結界的悶怨讓她好不平,他到底要囚禁多久才肯放她自由。

  頭一次她有了反抗之意,渴望走出那道無形的牆。

  一股冷意由腳底竄起,霧狀的黑色氣體悄然進入她體內,她不知道憤怒的情緒會自行吸收來自闇魅的陰穢,將她的心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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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好大的膽子敢私自出宮,是誰允許你擅自破壞結界,你當閻界是你私人的游樂場所嗎?”

  巨大的吼聲震動宮闈,搖晃的石柱岌岌可危地晃了几下,尾音的回聲彈向牆壁又旋了回來,造成更駭人的聲響。

  表情殘暴的邱勝翊積了一肚子氣,身上的戰袍猶帶斑斑血跡,來不及脫下就先被迎面而來的武官氣得臉發黑,恨不得親手掐死那個該死的小心機家。

  率眾鎮壓的大軍大肆殺戮,意在找到挑起戰端的可憎敵手,但魔尸遍野,妖嚎四起,獨獨不見他要的薩奇,這場仗他打得極不痛快,有種被騙的感覺,他隱約嗅到一絲不尋常。

  他懷疑邊界的紛爭是一個幌子,真正得到勝利的是以聲東擊西方式潛入城中的薩奇。

  在他領悟到這是一個陰謀而急匆匆的趕回來時,應該待在他所設結界的女人卻失去蹤影。

  她不知道闇居之外的世界危險重重嗎?以她的姿色和妄行太容易引起注目,稍有不慎休想全身而退,等著撕裂她的利牙正泛著寒光。

  以為她闖出結界是為解救身陷水底的炎鬼,他未曾停留地趕赴惡龍潭查探,結果更令他擔憂。

  他不知該慶幸她尚未發覺囚禁炎鬼之所,或是痛恨她的不自量力,將闇暗之城當成旅游勝地四處觀光,無視一旁等候她落單的豺狼。

  女人的愚蠢可由她身上得知,她根本是一座活動的麻煩制造機,所到之處無一刻平靜。

  “你還笑得出來,沒讓你死一次很不過癮?你當人太可惜了,我容許你選擇自己的死法。”成魔入妖都非常適合。

  邱勝翊咬牙切齒地張握拳頭,兩眼大睜地冒出火花,嚇得無膽的八趾怪縮成一團躲在柱子后,六只手分別遮住十二只眼睛。

  所謂眼不見為淨,逃避責任它跑第一,絕不敢掠美地自動送死,自私是每一種生物的特性,為求自保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反觀面容帶笑的吳映潔卻是一臉無關緊要的模樣,拿著不知打哪里來的銼刀修飾斷了一截的指甲,左耳進,右耳出,毫不在意他的威脅是否成真。

  她不只大膽而已,而且處變不驚,和非人的生物相處太久,結果自己也變得有几分不像人,體內的魔性自行生長,給人一種魔魅的誘惑。

  “有必要氣得發都豎立嗎?我不是安分守己的回來報到,沒少根頭發丟塊肉。”他的肝不好,虛火旺盛,整張臉都變了顏色。

  真夠瞧了,忽紫忽青還多了兩道紅光,要是涂上灰白色肯定更有看頭。

  “你懂什么叫安分守己嗎?囂狂的行徑簡直目中無人,你被人類世界寵壞了。”他狂暴地朝她低咆,揚手毀掉一面牆。

  呼!火氣真大。她暗吹了個口哨。“這座闇暗之城內好像只有我是人,我當然目中無人……”

  一道閃光忽擊向她腳邊,話語末竟的吳映潔面不改色的頓了一下,賣他一個面子不頂嘴,好歹人家是闇暗之主,她得稍微尊敬。

  “有罪之身還敢強詞奪理,在我的王城之內你只能順從,沒有第二種選擇。”他對她太客氣了,所以她直接爬到他頭頂。

  喔!了解,原來是養狗政策。“請問我犯了哪條律法,無法無天不就是闇暗世界的生存法則嗎?”

  臉色翻綠的邱勝翊用力揪住她兩條纖細手臂拉近自身逼視她。“你,私逃出宮。”

  這就是他的法,他的規矩。

  “可是我記得你曾說過一句話——有本事給我走出去看看。我是順從你的意思而為呀!你該贊揚我的‘聽話’才是。”

  “你敢用我的話堵我?!”找死的方法有很多,而她死上千次猶不足消弭他的怒氣。

  “敢不敢是動詞,我已經說了,你不能因為自己說過的話罰我,我不過讓你看看我的本事罷了。”他氣呼呼的模樣好像斗牛,真可愛。

  他要是知道他氣沖沖的神情被她以可愛兩個字來形容,臉上的色彩會更丰富吧!姹紫嫣紅媲美煙花。

  他冷笑地瞪視她,彼此面對面、鼻對鼻的距離不到零點五公分。“你很擅于以言語脫罪。”

  “還好啦!父母生得好沒給根大舌頭……唔……”圓睜的瞳孔突然放大,她暗喊失算。

 吳映潔沒料到邱勝翊會吻她,他呼出的灼熱鼻息讓她略微失神,一時不察地忘了他是所有劣根性的總和,掠奪本能是雄性生物之冠。

  不過她并未推拒,有過無數女人的他吻功的確高明,精湛的舌技勾得她有些意亂情迷,差點迷失本性。

  人呀!真是不懂得自持的生物,她該記得這是他的懲罰得力抗到底,可是她卻順應本能地投入,實在該汗顏,她的矜持在這兒變得蕩然無存。

  男人還是戰績彪炳比較下讓人失望,連向來愛挑剔的她都不得不為他打上五個星,他的吻會讓貞女打碎貞節牌坊,半夜拾著包袱跳牆去。

  幸好她定力佳,雖有動搖并未全面投誠,保留住一點顏面。

  “感謝你的父母沒在你一出生時掐死你,否則我就嘗不到如此蜜汁美食。” 邱勝翊狂肆的一笑,以為自己占了上風。

  女人重貞節,他當眾吻她便是給她的羞辱,表示她是供人狎玩的玩物。

  但他的得意在她看來有些可笑,時代已經變了,人類不會再為那層薄薄的膜斤斤計較,一個令人窒息的吻不算什么,當街上演活春宮的大有人在,見怪不怪。

  不過他的話聽起來真不舒服,讓她聯想到蜜汁雞腿。“你似乎很緊張我?”

  眼神倏冷,他察覺她話中有話。“你是我通往黃金城的鑰匙,我能不看緊你嗎?”

  她比十頭惡龍還難應付,惹麻煩的本事和野草一樣生生不息,有她的地方一定有災難。

  “是嗎?那我可放心了,我還擔心你會愛上我呢!”她故作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大膽地拍拍他臉頰。

  在場的侍衛、仆役都為她輕率的舉止捏了一把冷汗,冷氣直抽的退后三步,生怕受到邱皇怒氣的波及。

  可是什么事也沒發生。

  “愛?!” 邱勝翊像是聽不懂這個陌生的字微瞇起眼睛,透過她明亮的雙眸找尋答案。

  闇暗世界沒有愛,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這個敏感字眼,仇恨和彼此敵視是他生存下來的條件,他不知道何謂愛情。

  邱勝翊的心沉在無邊的黑暗里,他沒發現自己對吳映潔的胡作非為有多縱容,過度的付出關心為她的安危著急,少了平時的冷酷和陰殘。

  若換了其他對象,恐怕此刻的墓前已長出新草,以他殘暴的性子斷不可能容忍如他方才的出言不遜,頸骨遭扭斷的艷姬便是最好的例子。

  “別告訴我你沒愛過人……呃,活生生的物體。”

  人不是單一選擇,他身邊的雌性生物種類繁多,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他嫌惡的一嗤,“我不需要那種軟趴趴的東西,只有愚蠢的人類才會看重無用之物。”

  愛是人類世界的笨玩意,有害無利地削弱他們的志氣,執迷不悟地追求,它根本是殘害意志的毒瘤,也難怪他們始終不見長進,一直停留愚人行列。

  邱勝翊不相信愛有多大力量,它不過是人類歌詠的詩篇,滿足自我幻想的想像,唯有邪惡與黑暗才能徹底壯大自己的實力。

  他厭惡陽光,因為它會讓所有的污穢事物無所遁形。

  “請問你几歲了,怎么和孩子一樣幼稚?”老被冠上愚蠢可不愉快,她自認不愚也不蠢,她是難得的天才型領袖。

  “你說我幼稚?!”活了五百多年的他,心智會不如她一個只有百年壽命的小小人類?

  吳映潔同情的嘆了一口氣。“年齡不代表智慧,沒有童年的人其實才悲慘,就算活到一千歲依然像個小孩。”

  “你……”

  “我可是領有執照的心理咨詢師,你的症狀就和我經手過的某個案例差不多,雖然你比我高大壯碩,但是在我看來不過是發育過盛的巨嬰,只會仗著身高威脅人。”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居然說他是巨嬰!

  她伸出手阻止他的咒罵。“別人類人類的直喊,這樣太不禮貌,我有名有姓不是棄嬰,請跟著念——吳、映、潔。”

  母親取名非常有深意,是心想事成的意思。

  除了他以外,她一路走來順順利利,無波無折、順心而為,要什么從不落空,真的是心想事成毫不費力。

  如果沒有他的半路殺出,相信她的完美紀錄會一直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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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映潔——”他會命侍衛刻下名字,記住她有多張狂。

  “乖,我的名字不難念……”嚇!他想勒死她不成?

  笑眼冷冽的邱勝翊勒緊她的腰單手抱起。“與其任一群邪物糟蹋,不如我先教會你取悅男人的方法。”

  “呃,平心靜氣別動怒,你說的不會是我腦子想的那般吧?”他好像真被她激怒了。

  母親常說別玩火,火是最難控制的任性小孩,你要他往東他偏要往西,以為他會平息卻燒得更旺,沒做好萬全准備容易傷到自己。

  看來她是玩過頭了,火燒到腳指頭,沒提桶水來澆會釀成巨禍。

  “等我要了你之后,我的怒火自然會消退。”他早該要了她,對她客氣只會氣死自己。

  吳映潔笑得倉皇,小手輕推他胸膛。“滅火有很多種方式,你何必挑最不對胃口的一種?”

  好硬實的肌肉,她可不想淪為泄欲的工具。

  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風,肯定不會使用安全的小雨衣,她不敢說會不會一發即中,可多來几次她就有可能多帶一塊肉回家,他不是一次能擺平的斯文先生。

  她想要孩子,但孩子的父親不能是他,再說目前也不適宜受孕,她還有很多事尚未完成……

  譬如,替炎鬼找個新娘。

  “你錯了,我剛好非常想嘗鮮,我有好一陣子沒碰過人類女子的身體。”他渴望她,但她永遠不會知情。

  因為她不配知道。

  “好一陣子沒碰過表示不對味,我相信你身邊的那些姬妾會更懂得如何伺候你。”

  “吃醋?”他突然心情大好地將她擁入懷中,大步走向偏僻的闇居。

  邱勝翊從沒想過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居所有何突兀,他頭一個想到的是如何預防她逃脫,而未及思索她是第一個進入他私人領域的女人。

  不過百密終有一疏,她還是昂首闊步的走出他精心布置的牢籠,光是這點就不容小覷。

  心跳漏了一拍,她有種教人猜中心事的感覺。“我家的鬼几時要還我?”

  有點卑鄙,但她這著棋真下對了,順利地轉移話題也讓他臉色一沉。

  炎鬼,對不起了,請你再忍耐几天,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昔日的英挺,待在水牢的日子牙一咬就熬過了,你很快地會重獲自由。

  說實在話,她好想念他的嘮叨和千年不化的冰山臉,以及隨傳隨到的好處。

  “最好別再讓我聽見一個鬼字,你承受不起我的火氣。”一提到那只奄奄一息的鬼,邱勝翊的脾氣顯得特別暴躁。

  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只覺得刺耳得難以忍受,他的女人口中不能吐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即使是個無威脅性的鬼。

  行動力驚人邱勝翊的將她擲向足以容納十人翻滾的大床,隨即覆上她,壓著她不肯臣服的四肢。

  只有他不要的庸脂俗粉,沒有從他床上逃脫的極品玩物,她休想再一次走出他限定的范圍,這次他會用雙臂緊緊捉牢,讓她沒有作怪的機會。

  “為什么我有種錯覺,你似乎對我動心了?”她放松身子將手臂張開,一副任其擺布的神情。

  在闇暗世界她不是他的對手,可除了實力的差距外,她不認為自己是輸家,失了身體不失心才是贏,占有了她不表示他勝利。

  她比較擔心完事后的蝌蚪雄兵,只要一小尾奮勇殺敵達陣成功,她的下半生恐怕要和這霸道的家伙糾纏不清。

  更甚者,她有可能留在這里一輩子,如果他太過喜歡她,或者是愛上她。

  嗤笑的邱勝翊在她頸后烙下一吻。“你要沒有心的我如何動心?”

  真是異想天開。

  “沒有心?”怎么可能,無心哪能存活?

  她不信的貼近他的胸口一探,懷疑的眼神逐漸變為驚訝,從未出錯的靈力居然觸摸不到他的心,空蕩蕩的位置只剩一個黑洞。

  鬼不需要實體所以沒有心。

  但手心所接觸的溫熱軀體卻是真實存在著,他有呼吸也有思想,藉助食物提供能量才能自由行動,他與常人無異地生活著。

  她無法理解闇暗世界詭譎難測的現象,沒心的他為何能活著?

  “不要痴心妄想我會愛上你,我沒有心可容納任何人。”可是,他卻覺得寂寞。

  是嗎?她輕笑地將雙手環向他肩后。“別太篤定,我最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你已經有點愛上我了。”

  他的眼睛透露出訊息,他并非真的無動于衷地嘲弄愛情,而是他不懂愛。

  愛能融化鋼鐵,它無堅不摧。

  “痴話。”他不可能愛上任何人,尤其是處處與他唱反調的她。

  “話雖痴卻有它一定的道理在,愛情總在你最想不到的時候強行介入你的生命,你越抗拒它越折磨你,直到你投降為止。”她故意裝出老學究的口吻替他上堂哲學課。

  命運之神在人生的轉角處等候。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不知道誰比較幼稚,到現在還相信神話,巨嬰寶寶。”

  天真的人類。

  吳映潔拉下他的頭笑得很邪惡。“愛我吧!邱勝翊,你逃不掉了。”

  微微一怔,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因她的張狂而動怒,反而不由自主地順應她的召喚,吻上她鮮嫩欲滴的唇瓣。

  這不是愛,他在腦中反駁。

  但是心空下的位置卻發出細微震動,像在取笑他口是心非,沒有心依然有靈魂,共振的磁波會鎖住命中注定的那道光芒。

  燃起的欲火奪去邱勝翊的專注,黯瞳里只有為他展開的美麗胴體。

  他伸手撫向她牛奶般雪白的嫩峰,輕輕的撫摸怕搓破細致的肌理,渴望急切得像渴望母親乳汁的初生嬰兒,張口咬住粉色的蜜核。

  盡管他極力否認對她動了心,可是他的眼神中不但沒有平日索歡的殘暴,反倒隱約浮動一絲他自己也不認識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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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一個個低垂著頭尋寶呀!找到黃金不要忘了分我一半,我非常欣賞你們冒險的精神。”

  四顆面朝下的腦袋大氣不敢吭一聲的緊閉雙唇,兩腳并攏像是聽訓的小學生,手掌貼靠著大腿,十足的乖寶寶模樣。

  但是他們心里的嘀咕不曾中斷,想著自己有多倒楣,得接受媽媽兵團的審判,一長串的疲勞轟炸不死也脫層皮。

  根據以往的經驗,媽媽們會先從“問候”開始,然后“關心”,再來是母性的“關愛”,被她們每人掐個几下算是回報辛勞養大他們的苦心。

  幸好他們早有防備地把另一半放在四分院,沒有笨得帶出門一起慘遭不人道的待遇,萬一嚇得侮婚可就得不償失。

  這几位媽媽可是巨奸中的巨奸,老賊中的老賊,陰險的程度無人能比,不但不以她們罄竹難書的罪行為恥,反而道行高深地將他們治得動彈不得。

  沒一點本事早被玩死了,哪能生氣蓬勃地在這里聽訓,長期活在惡勢力下,不自立自強怎成。

  求生守則第一條,想要在媽媽們的魔掌下逃生必須勤練腳力,跑得過就天下太平,反之是認命地任由其剝皮,三天內耳朵仍殘存嗡嗡的繞梁聲。

  “別以為不作聲就能逃過一劫,琥珀那一關好過,水晶媽媽我可是有空和你們耗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反正她有老公等于沒老公,他和公司拜堂了。

  才怪,吳姨的不吭氣更嚇人,她是媽媽中的惡魔,其他三人和她比起來根本是尚未斷奶的小綿羊。聽訓的四人有志一同的暗想道。

  四人長幼有序的排列,楊奇煜是老大站在最前面,其次是龜毛的潔癖男莊濠全,然后是雙胞胎哥哥廖俊傑,被擠到邊邊是笑不出來的妹妹廖微笑。

  他們很想學電視廣告上說的那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未審先判有罪,他們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小煜呀!你跟媽媽老實說,你們是真不知情還是知情不報?”曾為國際刑警的關翊以問案的口氣問。

  楊奇煜眼神閃了閃,表情是一貫貝的沒有表情。“前者。”

  “你確定?”

  “是的。”

  “沒有一絲跡象?”

  “對。”

  他的回答簡單扼要,完全沒有破綻得令人疑心。

  “那濠全呢?你在掃地時有沒有掃出什么蛛絲馬跡?”就不信這几個孩子默契好得可以玩相聲,能一搭一唱的佯裝無知。

  “呃,這個……掃出十塊錢算不算?”神情不自在的莊濠全取出一枚硬幣,別扭地不看向自個母親。

  “我的、我的,是我掉的。”一只閃電般快手發狠地奪下那枚“小錢”。

  一旁的廖俊傑不快地發出抱怨聲。“你踩到我的腳了,一天不碰錢會死嗎?”

  “當然……不會死,可是我會渾身發癢、坐立不安,看到小貓小狗就想咬一口,包括有羽毛的天使。”哼,不知道她的最愛是錢嗎?

  呃,是誰用千里傳音數落她?愛錢無罪嘛!

  “喂!小錢精,我們家的張筱婕可沒得罪你,管好你家的鬼將別越線。”本是同根生,落地分兩家。

  她陰陰的一笑,“要是你不擋我的財路,咱們還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好手足。”

  “你才過分得教人想一拳打歪你的鼻子,一個月丟三十件委托給我,你想錢想瘋了。”他不累死才怪。

  廖微笑笑容甜美的鼓勵沮喪的大哥。“反正你有天使當幫手事倍功半,助人為快樂之本。”

  “你……”他咬牙切齒地舉起拳頭。“利用天使牟利會遭天譴。”

  “哈!我甘愿,你教一道雷來劈我,我站著不動數鈔票。”你奈我何。

  斗不贏她的廖俊傑只好用眼刀砍她,長輩在前他不敢謀殺親妹,忍氣吞聲的靜待秋后算帳。

  山水有相逢,她的錢途在他手掌心。

  “小子、丫頭們,你們當真不知道映潔無故失蹤了?”她給他們最后一次自首的機會。

  吳琥珀一開口,散漫的“孩子”們立即如故障的打鼓猴子直搖頭,口水一吞地打死不承認早已知情,而且還故意放任親愛的表姊“自生自滅”。

  他們以為她根本是超人化身不需要救援,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只很厲害的鬼,相信哭爹喊娘的絕對是半路堵上她的英雄好漢,受害者的身分輪不到她當。

  所以大家眼一閉的當沒這回事,談戀愛都沒時間了,誰有空閑去老鼠洞挖人。

  自求多福,自求多福、他們會多燒香拜佛保佑自己平安,絕不要受惡魔表姊拖累,人生別無所求,閑散過日最快活。

  “看來你們比較喜歡黃河。”

  什么意思?你看我、我看你,四張年輕臉孔有著極度不安,像火星即將撞地球。

  不到黃河心不死呀!“老頭,你要我請才出來還是自己滾出來。”

  “別……我來了。”好……好重,真該開輛拖拉庫來載。

  毛發一豎的廖俊傑頓生寒意,這聲音熟得他好想撞牆。

  “老頭,你在畫里待得舒服吧?”她想那幅畫很快就會作廢了。

  “怎么會舒服,住茅草屋整天釣魚,出門又沒輛賓士代步,十几個仆佣哪夠用,下面的開銷可真累鬼,我家的黃臉婆最近又吵著要什么SK吐……”

  好呀!你出賣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主人你多擔待了。

  無聲的交流在半空中交會,拿著釣竿的老叟笑得闔不攏嘴,一箱一箱的金元寶全用釣線綁好,就等著他拖回地府享用。

  這下子車子、房子、嬌妻美妾都不用發愁了,有了這些錢他可以蹺起二郎腿當老太爺,用不著辛苦地為人類跑腿、奔波,做人不肯做的苦差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們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

  經她一提醒,其他几人才發覺驀然出現的老頭沒有腳,臉色發青地說不出半句話。

  鬼來報訊。

  “我查過了,映潔不在魔界也未去過陰司,唯一留得住她只有闇境……”

  “什么,邱皇的地盤?!”不會要他們去送死吧!

  這些孩子越來越不懂禮貌了,長輩的話也敢打斷。“去繞繞逛逛吧!有路找路,沒路給我打條路進去,半年內映潔沒回來,你們自個轉轉發條,上班族、總裁、董事長、總經理的位子隨時可以為你們空下來。”

  “不會吧!”

  “這么殘忍……”

  “不要啦!我會悶死。”

  “請給我一瓶巴拉松。”

  哀嚎聲同時響起,真是寧可直接死了算了,沒人愿意淹死在堆積如山的公文、報表之中。

  他們就像喝了一杯黃連水似,苦在心里卻吐不出來,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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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你想去哪里?”

  沉厚略帶沙啞的聲音由吳映潔背后傳來,聽來像是剛睡醒還沒完全清醒,語氣喑啞甚清楚。

  兩手提鞋,她躡著腳跟,足音輕得連貓都不得不佩服,理應不致驚醒縱欲一夜的邱勝翊,他運動過量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

  畢竟全是他在動,一下子前,一下子后,一下子玩車輪,一下子打水仗,體力早該消耗殆盡,他怎么會不累呢?

  但事實証明累的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女人,光是喘息和呻吟就流了她一身汗,手腳發軟,腰杆子挺不直,整個人像報廢的車子癱在一旁,懷疑自己的呼吸出自想像,其實她早已魂歸西天了。

  她從沒想過做這種事會累得四肢無力,兩眼昏花分不清東南西北,若非意志力過人不肯低頭,她大概連床都下不了,直接在上頭吃、喝、拉、撒、睡、用口水淨身。

  難怪他后宮的女人無數,而且一個個使用期限都不長,三、五個月便要汰舊換新一番,想要滿足這只大淫虫非要有過人體力不可,不然不出半個月會變成一具被榨干的尸體。

  “你要敢再破一次我設下的結界,我馬上下令處死那只鬼。”

  邱勝翊已經懶得再修補她破壞的結界,一天數回不煩也膩了,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他不會讓她如愿地弄出一堆麻煩事。

  “不要老拿我家的鬼威脅我,是你設下的結界太爛了,輕輕一碰就破。”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誰喜歡被局限在空間有限的框框里,抬頭見月,低頭看見八根腳指頭,鳥面人身的侍女飛來飛去,生活無趣得令人想尖叫。

  阿爾卑斯山的雪怪,北海道的溫泉鬼,安大略的湖妖,格拉斯哥的無頭公爵……啊!好懷念的妖魔鬼怪,好久沒去打招呼。

  她不是停得不來的人,生性愛游蕩有如吉普賽女郎,由一個城市流浪到下一個城市,永無終點的見証一則則傳說。

  沒想到這會兒她也成為別人口中的傳說,因為她破了前所未有的紀錄,一個人獨占邱皇的恩寵長達半個月。

  一開始她覺得挺有趣的,逗弄無心的他實在教人興奮,尤其見到他氣得暴跳如雷的神情令人好不開心,讓她几乎要忘了見不到陽光的痛苦。

  可是時日一久她真的有點吃不消,他的欲望大得驚人,好似不知疲乏的彈簧,無時無刻不處于亢奮狀態,她在睡夢中都會因他的強行侵入而被吵醒。

  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免得成為君王不早朝的禍國妖女。

  “太爛?!”她居然敢說是他的過失。“看來我的努力不太夠,讓你還有氣力背著我搞鬼。”

  斜倚著黑色大床,他的眼神輕佻而充滿掠奪,暗示最好她自己走近別讓他開口。

  “不是搞鬼是找鬼,你困住我的鬼有一段時間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照三餐凌虐他,拳打腳踢讓他不成鬼樣。”她有點為炎鬼擔心。

  他被忽略太久了,她是不負責任的主人。

  邱勝翊冷視著她,一肚子不悅地攬過她。“你太關心他了,這點令我非常不高興。”

  她是他的女人,她的眼中只能有他,其他該死的閑雜物全不該存在。

  “如果你能讓我看他一眼,也許我的心思就不會繞著他打轉。”他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結果,還好意思抱怨。

  “哼!狡猾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動什么歪腦筋。”冷哼一聲,他一掌拍掉她拎著不放的鞋。

  唉!被看透的感覺真不是滋味。“看看不代表我一定帶得走呀!你是偉大的闇暗之主,卑微如我不過是小小人類,哪敢冒犯你的威儀。”

  此時的人界已過了兩個多月,但以闇境的時間計算卻不到一個月,因為他們只有黑夜沒有白天,日子過得比一般比“人”緩慢。

  “用不著諂媚,你這張蜜嘴吐出的只字片語都沾了毒,誰信了你誰就會付出慘痛代價。”他譏誚的諷道,不相信她的話。

  她一次又一次地走出設有重重防衛的闇居,不管他施了多大的咒朮她都有能力破解,只有時間長短的差別。

  一次、兩次他可以自欺是巧合,是她運氣好得離奇,又或者碰巧她的“道具”派得上用場,人類的實力不可能太好。

  但是次數一多,他不能再認為她只是不濟事的小女人,她打破他對人類力量的迷思,有時候她的表現令他出乎意料,足以晉身神族。

  在闇暗世界里,她的實力除了略遜他一籌外,鮮有邪物能與她一較高下。

  可惡的是她不只不怕他,還以激怒他為樂,一反人類女子給他的印象,一再得寸進尺,甚至將他的懲罰當成一種享樂,怡然自得地宛如她才是一城之主。

  邱勝翊的眼中少了殘暴的冷冽,對吳映潔的喜愛與日俱增,几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他不再召喚其他姬妾伺候,只要她。

  這種不該有的獨寵心態令他深深困惑,他的身體本能的選擇她,不嗅著她的清香便難以入眠。

  為什么沒有心的他會只想看她、將她擁得緊緊地聆聽她的心跳聲,仿佛自己的胸口也發出怦怦的跳動聲與她呼應。

  莫名地,他想找回那顆丟棄的心。

  “說得好像我是萬惡魔君似的,別忘了你才是邱皇,受萬民敬畏的可怕君主。”吳映潔笑著點點他胸口,沒當他是高高至上的黑暗之主。

  “我很可怕?”自從她來了之后,他的臣民變得越來越不怕他了。

  因為有她在背后撐腰,出盡主意的算計他,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威嚴正在消失中,甚至不時有竊笑聲會在他身后響起。

  明知道她背地里散播有辱他威風的不實流言,可是她狡黠得讓他捉不到把柄,即使她當著他的面以玩笑話帶過,他也只能生悶氣地拿她沒轍。

  否則一旦發怒即中了她的詭計,承認她所言一切屬實,絕非惡意中傷。

  “不然呢?你要聽我稱贊你可愛?”她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的雙手沾染多少鮮血?”深幽的黑眸燃起兩簇黯火,隱隱閃動。

  她體貼的替他扳扳手指頭。“吳映潔,我的名字,別老忘記這美麗的文字。”

  “我沒忘記……”他嘟嚷地想著,她和名字一樣美得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那叫一次來聽聽,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容易忘東忘西……呃,我忘了個性暴躁也是孤僻老人的特性……”他又變臉了,這次是青白交錯。

  “邱勝翊——”他一邊發出輕得令人膽寒的喉音,一邊貼近她的細頸。

  好像不小心踩到地雷了,她虛笑地以掌擋住他的靠近。“請別用仇人的語氣低喚,我的膽子最近變小了。”

  “你還想出宮?”這點他絕不允許。

  是。但她的眼中是純然的否認。“我不想,不過城里的垃圾多,該去收一收了。”

  “你?!”

  “當然不是我,你太瞧得起我了。”她對尸體沒興趣:“這是你的責任,”

  她又算計到他頭上。

  只要他不在宮里,她便能盡情為所欲為,沒什么地方去不了。

  雖然闇宮看起來不大,但是隨便一個巴掌大的水池都能藏住一只鬼,她必須地毯式搜尋,一寸一寸地翻過來找。

  尤其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張揚,縱使施了法的宮闕亮如白晝,可光是破解結界就耗去她大半精力,更別提閃躲宮中巡邏的侍衛。

  不過最大的麻煩還是他,總是賴著不走,不肯去巡視他的王國,害她每每鎩羽而歸,剛跨出闇居兩步就被逮回,始終沒能順利的勘察到附近地形。

  “然后放你大肆破壞我的規矩,抽湖毀溪地找鬼?”他不能有一刻松懈,她隨時在謀算著。

  他對她的了若指掌讓她有片刻的錯愕,輕惱的神色浮上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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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急著找尋太陽之鑰。”微微泛熱的額心為她所輕忽,她沒想過進入寶庫的鑰匙會在她身上。

  前世的記憶模模糊糊,很多事她都不記得了。

  怔了一下,他懊惱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太陽之鑰的擁有者?”

  不敢相信自己會忘了這回事的邱勝翊低咒不已。當初擄她來不就是為了奪取太陽帝國的龐大能量,他怎么會為她所惑地忘卻原意?!

  她簡直比魔鬼還可怕,不費吹灰之力地打亂他的步調,改變他早巳安排好的計划,沉迷于肉體的歡愉。

  或許他該離開她一陣子讓自己清醒清醒,她的魔力已滲透到他的骨子里,不加以清除遲早她會將他連皮帶骨的吞了。

  但是才這么一想他已先受不了,懷中少了她的溫暖他會睡不安穩,空蕩蕩得比少顆心還難受。

  “這可就難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太陽之鑰,只有炎鬼才曉得它真正的去處。”

  她說的是實話,可是邱勝翊完全不相信。

  “不要找借口要我放出那只鬼,你一天不帶我進入黃金城,他就在水牢里多待一天。”他才不會受她蒙騙。

  吳映潔難得生氣的低吼,“你牛呀!這么難溝通,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這些天你有在我身上摸出一把鑰匙嗎?”

  說不定他比她更清楚身體上的暗疤和小痣,他的唇與手几乎數遍了她所有的毛細孔。

  他邪笑地在她腰間摸索。“也許我摸得不夠徹底,有些細微的小處得再檢查檢查。”

  “邱勝翊……你真是非常可恥。”忍,微笑,她不能自亂陣腳。“堂堂一個邱皇居然吃只小鬼的醋,傳出去可不怎么光榮。”

  一掌擊向她身側的枕頭,他神情陰沉地怒視著她。“你還不夠格讓我吃醋。”

  一個自以為是的人類女子支配不了他的情緒。

  “証明給我瞧瞧呀!看你對我這個你所瞧不起的人類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話讓她有些受傷,但她恢復得極快,絕不讓他的言語擊倒。

  反正他說過更惡劣的,她早習慣了。

  可是心里還是有難掩的落寞,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投下不少感情,縱使口頭上不說,她仍在意他所說的每一句傷害。

  她不相信他對她完全無意,他的眼神和表情已告訴她他并非毫無動心,只是他固執地抗拒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感,一口咬定是欲不是情。

  這局棋她已下了賭注,不走到最后一步她誓不放棄,她有絕對的耐心看完結局,即使她的心可能從此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痕。

  “不要激我……”邱勝翊的胸口漲滿憤怒,十指嵌入她的肩肉。

  她不流露痛楚地淺笑問:“你怕被炎鬼比下去嗎?你對自己有沒有信心?你敢不敢問我我愛的是誰?”

  “你……”肌肉僨張,他黑眼里跳動著殺人欲望,遲遲沒有回答。

  他不敢問嗎?他自問。

  話到嘴邊卻出不了口,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懦弱地不愿質問她心里裝的是誰的身影。

  占有她的身體,卻看不透她的心,她像團謎一樣的錯綜復雜,當他掀開她一層面紗時,赫然發現她還戴有一張面具。

  闇暗世界沒有愛,他何需在乎她愛的是誰。

  可是他卻非常不舒服,猶如一把火在胸腔燒灼,翻攪不已的容不下這口酸液,恨不得摧毀她心中藏著的影兒,除了他誰也不能置入。

  明明無心為什么要在意她,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滿足他的欲望,并非非她不可。

  一道諷刺的聲音由胸口揚起,越來越大聲地強迫他傾聽,不讓他捂耳地直接傳到腦海之中,吸附在他紛亂的思緒下肯離去。

  “王,有薩奇的消息傳來。”

  一道宏亮的男聲在闇居外響起,讓他從一團凌亂中抽身,回復冷厲的神情。

  邱勝翊若有所思的低視啪狡潔,不知該對她說些什么,躍入眼中的淤紅指痕讓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撫向她的手又縮回。

  這是她的詭計嗎?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乖乖的等我回來,別妄想救出那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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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乖乖的。

  她吳映潔長得像宜室宜家的乖乖女嗎?拍拍頭哄個兩句就端庄賢淑地當個聽話人偶,守著一道沉重的巨門等著男人凱旋歸來的身影。

  作他的春秋大夢,她要是有那么好商量,就不是四分院偵探所的龍頭,否則怎能以一人之力鎮壓四匹桀驁難馴的野馬。

  不讓她妄想她偏要付諸行動,有誰規定“人”要遵守闇境的規矩,她不屬于闇暗世界的一員,反闇的舉止理所當然,每一個囚犯都想逃脫四方牢獄。

  雖然她身處的闇居已做了些許調整,不再是清一色的黑沉,還增添許多人類使用的生活用品,可是它仍是囚禁地,毫無自由可言。

  人之所以快樂是因為心有無限大,不受控制的任意飛行,海闊天空盡是無窮的希望,只要肯伸出手便能采擷,它為每個人展開無限的包容。

  “邱勝翊的確用了心,就為要把我困在里面,他實在是讓人發火。”

  被結界力量彈了回去的吳映潔傷著左肘,她不死心地沿著透明光牆摸索,一步一步地謹慎推敲,計算著力量最弱的位置在何處。

  就像餃子皮有厚有薄,他匆忙離去難免有疏忽的地方,先前的結界在她破壞后雖有修補,但是裂痕仍在,承受力會比其他地方差一些……

  啊!找到了,這條縫隙修得歪歪斜斜,可見他走得多急迫,沒注意到它薄了許多。

  手心貼著微光催動靈力,一股熱源由她腹內提起直聚胸口,緩緩推出不讓它逆流,將黃金般光芒投射出個可供人形進出的范圍。

  燒焦的氣味隨著一陣輕煙飄向外頭,看來無形體的牆在熔化,如遇火熔成一團的膠膜擴散出一個缺口,大小足以容納一人通行。

  嘴角揚起淡然笑意,她抬手抹去額角的汗為自己喝采,她又成功的突破他的禁錮,怎能不得意——

  “等一等,你又要開溜了?”

  一只腳剛跨了過去,八趾怪哭喪的聲音由遠處飄近,啪啪的足音響亮得足以吵一醒死人。

  “噓!小聲點,你想讓人家知道你又未盡責,窩在牆邊打盹嗎?”真是的,明明只有八根腳指頭,怎么老愛跟路。

  喔!對哦!要小聲點。八趾怪連忙捂住嘴巴放輕聲量。“你要去哪里?”

  “跳河跟不跟?包管你沉下去絕浮不起來。”她會在它身上綁石塊,讓它沒法再跟前跟后。

  上回就是因為它,才會在賭場里被一群不懷好意的賭鬼堵住,他們假意要買它當寵物,實則是打她的主意,試探狎玩她的可能性。

  強龍不壓地頭蛇,她挺識時務的不去理會他們的挑釁,即使自信能應付,但她選擇保留實力漠視那一雙雙淫邪之眼。

  是邱勝翊一臉惡狠狠的闖入,揮手掃掉她身邊几只惡狼,不然除了除靈石她還有不少寶貝沒亮相,她一直覺得可惜未物盡其用,自動送上前的實驗品又遭揮退,不然他們將親身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

  八趾怪納悶地搔搔光頭。“我們宮里沒有河呀!只有惡龍潭。”

  “惡龍潭?!”有水的地方。

  明瞳一亮,閃動著令人不解的光芒。

  “映潔你千萬不要靠近惡龍潭,那潭底住了一頭專食鮮肉的惡龍,除了王以外沒人敢靠近。”它表情驚恐的做出巨龍吞食的動作。

  身子往前一捉,撕開,往上拋擲,吞咽。

  “你是說邱勝翊常去潭底探望龍大爺?”那頭龍有多凶惡呢?真想下去見識見識。

  “龍……龍大爺……”它口水一吞,表情顯得訝異,惡龍可怕的巨身有誰不怕,她居然笑笑地稱它為大爺。

  “別嚇得直發抖,我帶你去開開眼界。”呃,該往哪邊走呢?她看了看全身僵硬的八趾怪。

  它當場眼白直翻的裝死,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躺,恍若死物沒有氣息。

  吳映潔沒讓它作怪的踢了它一腳,再拿出邱勝翊命人取來送她的闇境聖果引誘它“起死回生”。

  “啊!火漿莓。”它果真立刻跳起來,涎著口水直瞧著外形似火、嘗起來像冰蜜的紅色果實。

  “唉!我很想瞧瞧龍生得何種模樣,可惜不知道惡龍潭在哪里。”不裝死了呀!利誘還真管用。

  “呃,只是去瞧瞧嗎?你保証不會靠近潭邊?”吞了吞口水,它舍不得眨眼睛。

  火漿莓生長闇境的惡水邊,那長年瘴氣彌漫,沼澤深有十尺,水溫低得伸手一觸即結霜,是最適合十年結一次果的泥澤莓類生長的環境。

  通常不會有邪物冒險去取這少得珍貴的漿果,因為十個去有八個回不來,而剩下那兩個不是少只手便是斷只腳地被巡邏的衛兵給扛回來。

  它并未在市場販售,數量稀少得不常看見,就算是皇族也難以取得。

  吃了它之后容貌會變得更美,一股蜜香繞體久久不散,十里之外都能聞到那清蜜氣味,而且不管生了瘡還是傷口化膿皆能在瞬間痊愈。

  聽說它最大的功能是讓全身被冰凍者迅速回暖,不使任何器官受到損傷,精神立振的回復氣力。

  但自始至終沒被冰凍者嘗試過,是真是假也成了一道謎。

  “我用邱勝翊的生命做擔保,絕對不會在潭邊逗留太久。”他的命比較值錢。

  好像有點怪怪的。八趾怪表情古怪的眨動六只眼睛。“你怎么可以直呼王的名字?”

  “他連闇居都讓給我住了,為什么我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很少有魔怪像它這么笨,蠢呆得十分逗趣。

  不過,她仍會防它,闇界的生物沒有一個善類,不管美丑都有一顆邪惡的心,必要時,它會為利所誘的將她推向刀口,正如它此刻深受誘惑一般。

  “說得也對。”它傻呼呼的諂著笑,意圖分明的盯著火漿莓不放。

  “人類的壽命真的很短,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龍的本尊,如果有誰愿意帶路的話,我就把這顆小果子送給他。”她說得無限欷吁,似假若真的長嘆。

  八趾怪的心里已經在點頭了,可是膽小的天性還是令它有些猶豫。“你在潭邊是看不見龍的,它在很深很深的潭底,平時不會探出潭面呼吸。”

  它怕她沒瞧見龍之后會反悔,所以先把但書擺在前面,以免她一生氣將它丟進潭里喂龍。

  “沒關系,我只是湊湊熱鬧看個興味,不一定真要和龍打照面。”她的手輕輕滑過它鼻前,火漿莓的香味誘得它脖子跟著伸長。

  沒多做掙扎,它的理智完全被蜜香勾走了,笑得好猙獰的挪動腳,眉開眼笑地在前頭領路:心想著要走快些才能快點如愿領賞。

  八趾怪專挑些小路走,九彎十八拐地繞來繞去,爬高鑽低地不知是抄近路還是繞遠路,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就在吳映潔以為它在耍她時,拍向它后腦的手因為聞到的一股水味而放下,撥開人高的樹叢找尋出路。

  驀地,看來不過五公尺寬的深潭出現在眼前。

  以她所了解的龍而言,這個潭面狹小而窄縮,她不知道它怎么鑽得進去,光是放葉小舟就滿了,想出水升天是難上加難。

  除非這條“小”龍還沒長大,或是傳言有誤,否則潭底下必有玄機。

  她看了看清澈的潭水,這里大概是闇境唯一未被污濁之氣侵入的淨池,四周的樹木蔥郁盎然,白色小花覆蓋在樹葉下面微送芬芳。

  扑通!

  “啊——你……你怎么跳下去,那是惡龍潭耶!你想尋死之前為什么不先把火漿莓給我……”

  驚愕的八趾怪呼天搶地的狂嚎著,如噴泉涌出的眼淚有豆子那么大,懊悔輕信人類的承諾,以至于錯失品嘗聖果的機會。

  它的嚎啕大哭引來長年被拘禁在惡龍潭邊的黑黧的注意,她走到窗邊向下眺望,不解罕有邪物接近的幽靜角落為何傳來哭聲。

  “公主,好像有人跳潭。”那潭水冷得透骨,非尋常人能忍受。

  是人嗎?闇境的人類并不多,多為仆役和娼妓,地位不高。

  “是的,是人,而且是女人。”靈兒眼利的回報,可惜她來不及看清楚投水的女子容貌。

  女人?黑黧喃喃自語地猜想著「自殺”者的身分,眼中沒有同情只有狐疑。

  她和惡龍比鄰而居,數百年的孤寂真的好難挨,也許有朝一日會像那名人類寂寞難耐的以身喂龍。

  可是一個走不出牢籠的公主又怎能近潭,這不過是她的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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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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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有人來了。”假寐的龍如此說道。

  它眼未睜地甩甩龍尾,悠閑的趴伏潭底靜靜吐著水泡,不怎么愿意去理會周遭的變化,慵懶地抖抖長須繼續千年的沉寂。

  通體雪白的龍身是潭底唯一的光亮,銀白鱗片閃著光芒,讓它看來神聖而不可侵犯。

  但仔細一瞧,它左后腳的關節處被一條連接潭底的粗重鐵煉綁住,教它只能在一定范圍內行動。

  潭面雖窄小得令它沒法鑽出去透透氣,可是底下卻超乎想像的寬敞,它似乎位于整座闇暗之城的地底,供給所有生物飲用水,空間寬敞的足以令它在其中翻滾游動,除了沒有自由以外。

  而淨化水質是它的貢獻之一,龍吐水是本能,它的天職便是制造水。

  一個圓型的球體微散出一絲絲磷光,被它踩在足下當是玩具看守著,它還不時和煉在球里的物體交談,因為它太寂寞了。

  “人?!”

  一道虛弱喑啞的聲音几不可聞,炎鬼勉強睜開半闔的眼冷漠一瞟。

  他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沒什么氣力,時醒時昏地徘徊在無盡的暗處,只有微亮的光芒照出他的窘況。

  四面都是水沉壓壓得他喘不過氣,早已失去生息的魂魄感到無比的痛苦,仿佛那僅剩的一縷意識也將消失,被撕裂于沉冷的潭中淪為波濤。

  以炎為生,化身鬼魅。

  炎鬼被以大字形煉在透明圓球之中,水是他唯一的克星。

  幽閉的日子讓他原本的冷性更為淡漠,他不想和任何人交談,保持著最后一絲氣息硬撐著。

  但那條孤獨的龍卻老愛吵醒他,鋒利的爪子抓撓圓球逼他清醒,強要他開口說話。

  “對!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我吃了她。”

  炎鬼本不愿搭理的神情倏地一變,會拿生命開玩笑的女人他剛好認識一個,而她卻是他必須以身相護的主人。

  “不!住手。”

  他的阻止遲了一步,它輕甩的龍尾掀起一道巨波,張著森寒泛白的牙朝小小的人影襲去,瞬間散開的腥味使潭水染成淡紅。

  他盱睜的眼有著難以置信,那下沉的身影他熟得無法錯認,不敢相信她竟愚勇地向惡龍挑釁。

  知道她很任性和乖張是一回事,但親眼目睹她做傻事他怎么也難以平靜,平常她已經是一位令鬼頭疼的公主了,這會兒他自顧不暇之際,又來讓他煩惱。

  她難道不知道龍真的會吃人,多少魔體邪物都被它一口吞下,憑她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身子,怎能與它抗衡?!

  炎鬼拚命的扯弄煉住他的鏈子,力氣大得驚動了以前腳壓住他的巨龍,它不解的低頭一視,暫時放過生命力頑強的人類。

  “你掙不開的,又何必使勁拉扯。”要掙得開它早離開這座冰冷的水牢。

  “不許傷害她。”炎鬼氣息微弱的怒吼。

  龍目露冷笑的以龍爪戳了戳他身處的圓形體。“命令我?”

  “把她給我,別吃了她。”她的水性雖佳,但在潭水中浸久也會傷身。

  即使他未碰觸到一滴水,但他清楚四周是凍得他無法催動烈焰脫身的寒冽,絕非人體可承受的。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她正好可以當我的點心。”它微惱的看著魚一般的人影輕易游過它的爪蹼之下。

  “因為她是來找我的。”炎鬼語氣冷冽得教它一愕。

  “你?”有這么笨的人類嗎?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鬼甘愿冒險。

  可白龍不想失去談話的同伴,它放棄刁難的揚起水波,將受傷的吳映潔送入無水的圓球內。

  這點能力它還有,龍生千年豈會一點道行也沒有,它不只會吐水而已,修練有成的法朮仍派得上用場,除了不能自由行動。

  腳上寒鐵鑄成的鏈子即使是神器巨斧也砍不斷,千年來自有靈性地隨它成長,除非有削鐵如泥的炎劍,否則它的萬千壽命將要耗費在此,永無飛天之日。

  白龍的哀傷無人明白,它渴望和同類相聚,自幼被捉來的它猶記得它的龍父蛟母,以及兄弟手足。

  “炎……炎鬼,你氣色看來比我好……好多了。”冷,牙齒都在打顫了。

  “而你糟糕得像只鬼。”他語氣惡劣的冷哼,不肯原諒她輕賤生命的行為。

  吳映潔嘴唇發紫的露出僵硬的微笑。“多謝恭維,我早就……呼!不指望你會說句人話。”

  “我是鬼。”鬼只說鬼話不說人話。

  “是呀!你是鬼,我卻涉險救一只鬼,你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點的感動?”人冒險救鬼前所未聞,她是開路先鋒。

  “笨蛋。”他現在只有滿腔怒火想要發泄,要不是他太衰弱了,他一定會狠狠的罵她一頓。

  鬼死不足惜,他仍有輪回轉世的機會,但尊貴的她不能有一絲損傷,她是太陽帝國唯一的血脈,

  嗯哼!他的膽子變大了。“潭水冰壞你的腦子不成,你敢犯上?”

  他忘了誰才是主人嗎?不知感恩圖報的落難鬼。

  炎鬼冷視著她的傷口勾起唇角。“先把你的血止住再來討論尊卑問題。I

  那一抹紅真是刺眼,在他的保護下她從未受過傷,而今卻……

  他的心中有著深深的自責,身為護衛他為她犧牲本是理所當然,再大的痛苦也要咬牙忍受,只要他所守護的她平安無事,他所受的一切苦都值得。

  可是現在他不僅護不了她還讓她受了傷,在帝國尚存時可是論罪當斬,她的妄為根本是加重他的罪行。

  “嘖!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呀!”真是可喜可賀,該買串鞭炮來放。

  嘶!又傷到左肘,怎么巧得令人想嘆息。

  “你的血滴到我的腳了。”炎鬼冷冷的說,強抑不忍地瞪視腳底的那攤血。

  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想讓血流光嗎?

  這個令鬼又愛又恨的任性公主。

  表情甜得快滴出蜜的吳映潔抹了一滴血彈他。“你還真懂得討人歡心呀!讓我好想掐你一把。”

  鬼無形體掐不著,否則他肯定一身青青紫紫,宛如受到極殘酷的凌虐一般。

  “公主,你要說多少廢話才肯處理自己的傷口?”她不痛嗎?

  “廢話?!”眉一挑,她全身濕淋淋的朝他一笑。“你看我像是隨身攜帶醫療包的小護士嗎?”

  炎鬼無語,只是無力的吊著雙臂,忍受著潭水的刺骨寒冽。

  “她是公主?”有這么笨的公主?!

  清冷幽越的嘶啞聲帶著不解和納悶響起,性別難辨的飄游著。

  “誰在說話?”不會是上頭那頭可惡的白龍吧?

  炎鬼心有靈犀的抬頭一視罩頂的五爪。“你說還有誰?”

  “龍會說話?”喝!真稀奇,那獅子、老虎也可以加以訓練嘍!

  “龍會不會說話和你現在的處境無關,你不會想辦法止血嗎?”看得他心焦卻無能為力。

  她瞧了瞧利牙划過的傷口,尚未感覺到疼痛。“你不曉得血液中的血小板有自動凝結的功能嗎?喔!我忘了你當鬼太久了,不懂人體的機制。”

  “你……”炎鬼咬牙的拖動光煉,很想上前搖動她的雙肩。

  等血流干了也用不著血小板,直接投胎省事。

  從以前到現在,她我行我素的個性始終沒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聽他人勸告,一意孤行的蠻性就算造成別人的困擾也不曾收斂。

  當年她明明可以聽從大祭師的指示離城,另起爐灶再造一輝煌帝國,只要太陽不滅,黃金城的歷史便永垂不朽。

  偏偏她反其道而行,義無反顧的藉太陽之力護住失去光華的黃金城,致使帝祚就此終結。

  他出生的意義是守護太陽之女,主亡臣焉能獨活,不尾隨她又豈能心安。

  不過忠心不二卻被她視為可使喚的仆隸,保護她的安危之時還得兼具除魔、驅妖、尋鬼,連鄰家的小狗走失也要他代為效勞。

  有時他不禁自省是否愚忠過了頭,以致縱容她無法無天至今。

  “你們一人一鬼不要旁若無龍的起爭執,別忘了我一腳就能踩扁你們。”巨大的龍身游動著。

  瞄了它一眼,他們依然無視威脅地繼續講他們的。

  “你和龍的交情不錯?”他一句話就讓它停止攻擊,可見一鬼一龍間有“私情”。

  炎鬼沒好氣的一睇。“別打它的主意,它和我一樣被煉在潭底無法動彈,你還是自個想辦法逃出闇境,用不著顧慮我。”

  他不想背負害死公主的罪行,

  “阿炎,你把我想得太無情了,患難與共,我怎會拋下一個好用的佣鬼自行逃生,不帶你走誰來幫我打掃房子。”她說得非常功利,寒透的冷意讓她的唇色未曾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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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映潔有點后悔自己的魯莽,如果有時間讓她多思考一下,可能她就會先試試水溫,而不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躍。這潭水實在太冷了,超乎她的想像。

  “你只想過我的好處?”他由武將淪為炎鬼,這會又成了仆佣。

  “當然,不然要你何用。”這句話是實情,人或鬼都堪為利用。

  明知道她的坦言會讓他氣個半死,她說來卻有如夾塊豆腐般自在,不怕真把他氣死了。

  “喂!你們還要聊到什么時候,一個氣若游絲,一個渾身是血,你們真想當我的點心是不?”他們實在太蔑視龍。

突然搖晃下已的圓球在龍爪下來回滾動,早已習慣它不時戲弄的炎鬼并未感到不適,倒是血剛凝住的吳映潔有天旋地轉的威覺,喉間一酸的吐出一肚子穢物。

  她笑得難看的跌坐在地,手肘三度撞擊又滲出血來,這次她真的痛得眉都縮成一座小山。

  不過她的腦子可沒停止運作,瞧見龍的巨大身軀在頭頂盤桓,她靈機一動的瞇起眼,表情微透出教人不得不防的狡獪。

  “阿龍,你在潭底待了多少年?”有交情找交情,沒交情攀交情,攀不上交情就耍陰,這是她心底的黑暗面。

  阿龍?她在叫它嗎?“一千年。”

  “一千年……”哇!驚人,夠她活上十輩子了。“你想不想出潭?”

  “你是指離開這座潭?”龍目懷疑地瞟瞟她小不隆咚的身影,一抹恥笑浮現圓瞳之中。

  千年來它不是沒有嘗試飛升,但和潭底相連的鐵煉始終困住它,即使銳利的龍牙也咬不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已教它心灰意冷。

  當它是小龍時還能離潭三尺,就算走不遠也好過長年浸在潭水中。

  但隨著年歲的增加,它的身軀也越長越大,到了后來它連探出頭都覺得困難,只能蜷伏潭底等闇皇喂食,猶如寵物一般為他吐水,看守重要物品。

  “炎鬼,告訴它別小看我,天底下沒有我辦不到的事。”養條龍當座騎應該挺有意思的。

  炎鬼看了看她,有氣無力的一嘆。“相信她,瘋子沒什么事做不出來。”

  “炎鬼——”她警告的一瞪。

  “我說的是實話,你比瘋子還危險十倍。”他的經驗之談。

  這算什么幫腔,天才的行事是不可以以一般常理看待。“龍先生,咱們來談個交易吧!”

  “什么交易?”它好奇地俯低龍首,瞅視著臉色蒼白的她。

  “你將我們彈出潭口,我想辦法為你取來炎劍。”斬斷鐵煉。

  它微怔的一問:“你知道炎劍的下落?”

  吳映潔取出火漿莓故技重施的引誘它。“不就在闇皇的手中。”

  “你……你哪來的聖果……”它有三、四百年沒見過生津滋蜜的火漿莓。

  “邱勝翊給我的,你的決定如何?”失血加上重創她內腑的寒氣交相作用,她可能撐不了多久。

  “什么,他給你……”它驚訝的掉了龍下巴,龍目一怔。

  人類女子……驀地,它想起太陽之女的傳說。

  “機會難得,千年只有一次,錯過這回你真的會老死潭底,孤零零地沒有同伴。”她主動獻出火漿莓,輕輕一擲入水進了龍口。

  害怕孤寂的白龍一口含住聖果,略微沉思地甩甩尾。

  “你保証會帶炎劍回來?”

  “是的,我保証。”她一臉誠信的說。

  它吐出一顆紅色的石子送給她,以回報她的火漿莓。“好吧!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炎鬼在心里想著。

  一陣波動忽然揚起,讓他沒機會說出心口的話,水柱如螺旋直升向上,他頭下腳上地倏地攀高,圓形球體破水而出。


 你是誰?

  耳邊傳來不容忽視的嫉妒口氣,確定自己曾昏過去的吳映潔幽幽的睜開雙眸,手心緊握著一顆紅色石頭,感覺它似有生命地微弱跳動。

  她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找尋虛弱的炎鬼,白龍將他們推出潭面時似乎撞到了什么,反彈的力道又將他們彈向地面,緊接著傳來某物破裂的聲響。

  她想是圓球破了吧!所以她才能直接碰觸到地。

  “大膽,公主問你話竟敢漠視,你這賤婢莫非生了橫膽。”低等的人類。

  他們邱皇的命令她都當耳邊風了,區區一個公主算什么。

  細微的呻吟聲引起吳映潔注意,她循聲一看差點笑出來,高高挂在樹梢的影兒不就是她遍尋不著的炎鬼,他登高好乘涼呀!真是風雅。

  今天的月色有點暗,黯淡的藍光教人看了討厭,几時才有溫暖的陽光讓人活絡筋骨,她覺得自己快發霉了。

  “賤奴才,你的爛舌頭被拔了呀!為什么不回答?”自視高“人”一等的靈兒踩踩蹄,十分生氣的出口教訓。

  正因舌頭不爛才不想回答,她干么對號入座自視奴才,霸氣如邱勝翊都不曾視她為奴,一頭……呃,一個像人的侍怪憑什么出言不遜,她要嘴皮的功力還不到火候,沒有一絲挑戰性。

  不過,她總算見識到何謂仗勢欺“人”,人在闇界的地位低得誰都可欺,生得柔弱就注定要吃虧。

  誰教她長得一副歡迎各界同好來欺負的模樣,要是換上邱勝翊那張討債的嘴臉,有誰不退避三舍。

  唔!那只鬼似乎不想下來,大概需要“工具”幫幫他……這顆石頭光滑有澤,用來丟他應該挺順手的,他老吊著有礙觀瞻。

  “你這個人類未免太放肆,膽敢不把未來的闇妃放在眼里,找死不成?!”等下送飯的時候非讓她好看不可。

  “未來的闇妃?”這句話猶如在她心湖投下巨石,吳映潔將紅石握在手心,特意看了一眼坐在庭院的美麗倩影。

  第一眼是驚艷,她有些訝異世上竟有如此艷麗的容貌,丰澤的瓜子臉配上淡紫眼眸,發絲是偏向金黃鵝黃色,給人一種光芒四射的錯覺。

  但仔細一瞧卻發現她艷得不夠真實,像是刻意塑造出的艷光四射,紫眸中流動黯暗之色,已然失去純真。

  “我們公主是王的妹妹,也是唯一能為他產下子嗣的正妃,你這小小人類還不過來叩見。”靈兒趾高氣揚地喝道。

  吳映潔是過去了,但不是叩見而是觸摸那道無形的牆,

  “被關起來的闇妃并不多見,邱勝翊怕你刺殺他嗎?”雖然她沒打算久留闇界,但聽見他已有內定的妃子仍感到吃味。

  她知道有些朝代會為維持血統純正而選擇近親結合,父娶女、叔納侄女、姊嫁弟,尤以古埃及皇朝最為盛行。

  但現今社會已不允許這種亂倫現象產生,一為道德二為優生學,六等親內近親結婚易產下身心不健全的嬰兒,專家極力呼吁人類要自制,否則有滅種之虞。

  被說中難堪事的黑黧眼一沉。王的名諱是爾等低物可以冒犯嗎?你擅闖惡龍潭理應處死。

  “不冒犯也冒犯了,不如你出來給我一頓好死,免得我又口無遮攔犯下大錯。”

  喔!她猜對了,否則這位公主不會惱羞成怒。

  為爭帝王位手足相殘者多,就算是公主也不容小覷,當年太平公主差點繼武后成為第二位歷史上有名的女帝。

  “放肆,你明知道公主出不去還敢出言無狀,你不怕王將你丟入惡龍潭喂龍!”像她這種低等的生物只配淪為食物。

  吳映潔當真如她所說的放肆大笑。“你沒瞧見我剛從潭里出來嗎?我家阿龍舍不得吃我。”

  這會兒白龍也自動升格“她家”的,相信它若知情會十分不悅的冷嗤一聲,嘲笑她痴人作夢。

  “你從潭里……啊!你是稍早跳潭自殺的人類。”不可能,她怎么能全身而退!

  惡龍一向葷素不忌,只要投入潭中的“食物”它從不放過,死于龍口的生命不計其數,未曾聽聞有誰幸免于難。

  而她不過是一名人界女子,為什么惡龍下吃她,難道她身懷治龍奇寶?

  內心生起一股邪惡的念頭,黑黧投以深思的眼光,企圖從她身上奪來連巨龍都害怕的寶物,也許她能用它打破結界重獲自由。

  “什么自殺,這誤會可大了,我是去救鬼。”她長得一副厭世的嘴臉嗎?

  被她纖指一指的炎鬼正努力從樹上飄下來,嘴里嘟嚷著她的行徑不是自殺是什么,有誰會笨得連基本裝備都不帶的就躍入潭中,而且還事先知曉有惡龍把關。

  你為鬼魅連命都不要了。只有人類才會有這種愚行,他們心中仍存著良善。

  黑黧一點也不欣賞人類自我犧牲的蠢念,難怪他們的等級會只比鬼魅高一等。

  忽覺寒意襲來的吳映潔有種被窺伺的感覺。“邱勝翊拿他來牽制我,我沒辦法不玩命。”

  咦!是她多疑了嗎?可是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王兄為什么要牽制你,莫非你身上有什么他要的東西。這個人類太美了,美得令她不安。

  “你何不親自去問他,我沒有告知你的義務。”肩一聳,吳映潔覺得冷的抱緊身體。

  冷眸深紫,黑黧傲慢地仰起下顎。你敢違逆本公主的旨意?!

  這人類留不得,必須除去,殺意萌生,她腳邊徘徊不去的黑霧越聚越多,几乎淹沒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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