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月亮,藍色的月光,多詩情畫意的情景呀!教人不小心流露出一絲絲小女人心情。
摘一朵鮮嫩的黃玫瑰插在水晶瓶內增艷,點上兩根七彩蠟燭讓芬芳的空氣里充滿羅曼蒂克的氛圍,柔和的古典樂舒緩緊繃的肌肉。
瞧,迷人的紅色星星一閃一閃似在打著招呼,三顆兩顆排成五角星芒,若是多個女巫在中央念咒肯定更有趣。
可是,唉!太久沒被人伺候還真不習慣,上個洗手間都有個影子跟著,主人的好客真教人受寵若驚,害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才不致失禮。
有來有往才有交情好攀,她吳映潔二十七年來從沒平白接受過人家的好意,這回怎好空手來作客呢?
瞧瞧這石壁石柱的宏偉,搬來運去鐵定煞費苦心,縱有魔法在身也得出出力,插上几根火藥大概傷不了分毫,就當是放煙火助興,免得人家說她,不懂得禮尚往來。
藍色月亮,紅色星星,天几時才會亮啊?她腕上的表已經失去耐心的走了三圈,她相信就算她狂吼几聲主人也不會在意,因為瘋子一向擁有特權。
“你竟讓一個魔怪叫你映潔?”
一陣風輕揚,媲美十萬噸黃色炸藥威力的液晶晶片從她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條赤紅色小蛇,張口欲咬地露出銀涎四滴的門牙。
噢!有毒,他真是狠心。
“看來你的精神不錯,還有辦法撥空來探望我這位寂寞的嬌客。”這主人送的禮教人收得心驚,也許改天再補送他吧!
小心地收起略微受驚的神色,見慣各種突發狀況的吳映潔一把掐住蛇頭,任由蛇身攀卷手臂。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無禮的人類。
她笑得毫無心機,眼中有著放肆,不答反問地道:“尊姓大名呀!親愛的黑暗之王。”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以她的聰明和作為,她很難不清楚。
“邱皇嘛!可是你不會沒名沒姓由石頭縫蹦出來吧!《西游記》這部中國經典僅供參考,你可別有樣學樣的當起畜生。”猴是畜生吧?她得回去翻翻字典查一查。
神情倏變的邱皇揚手將她手中的赤蛇變為巨蟒,將她緊緊纏繞。“別挑戰我的怒氣,掐死一個人類對我來說,如同捏死一只螻蟻一般容易。”
腹中的空氣一經擠壓,吳映潔臉色紅潤過頭而發赤,眼一瞇,她試著讓身體適應驟來的緊縮,悄然的運氣吐納抵抗魔法造成的假相。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明知非真也難抗拒胸口傳來的壓迫感,對感官來說,那條斑斕的蟒蛇是存在的。
“自恃聰明才智而大放厭詞不代表你就是個聰明人,我不喜歡有人忤逆我。”他大手一揮,兩條纏繞她身軀的巨蟒瞬間化為無形,她重新獲得自由。
人類的愚蠢數千年不變,總以為他們無所不能,輕踩月球一步便開始狂妄自大,殊不知他們所踩的不過只是月宮門口的一塊爛泥,人類想征服宇宙是可笑的奢望,在成功的跨出第一步前,他們已先自相殘殺,回歸最原始的混沌。
肩一聳,她不怕示弱的揉搓僵直手臂。“那么請你別當我是個人。”來到闇暗之城豈能不低頭,情勢比人弱。
“你不害怕?”沒几人敢直視他的眼。
“你希望我怕還是不怕?”她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他想要什么她就給什么。
為之一惱的邱皇親手掐住她的頸項。“在我的世界里沒有‘希望’這種東西,珍惜生命的話就少玩花樣。”
他只帶給所有人絕望。
“什么叫‘我的世界’?請問你我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她有恃無恐的問,看穿他的虛張聲勢。
他將她由人類的世界“請”來,絕不是為了殺她這么簡單,他大可在雷電交加的暴風雨中取她性命,何必多此一舉地將她安置在富麗堂皇的高級牢房。
她并不笨,甚至如他所言她是有點小聰明,稍微動腦不難猜出他要的是什么。
他不會殺她,這是她目前的結論。
“你知道我這雙手毀滅掉多少條生命嗎?”他冷笑的撫摸她線條優美的脖子,指尖挑起她皮膚上的一塊表皮,享受威嚇人的快感。
他喜歡別人怕他,那驚恐的神情有如一顆血淋淋正跳動的心臟,鮮美可口地待他一口咬下,任由甜汁在齒問泛開。
對方越是痛苦他越得意,低賤的人類沒資格擁有笑聲和快樂,他們只能與無盡的悲傷為伍,讓負面的力量充實闇暗世界。
“無數。”如果他活得夠長,人類的生命在他看來與螻蟻無異。
他冰涼的手在她的脈搏頓了一下,眼神復雜地瞇視。“你真的不怕我。”這是肯定而不是問句,她的膽子比他想像中的大。
“我的黑森林蛋糕和伯爵奶茶呢?”輕輕撥開他的手,她轉身走向黑沉的石桌,托著腮落坐等候著茶點。
敵動我不動,心平氣和。
風吹得動落葉卻吹不走沉在溪底的綠藻,順著波流攀附在石床上。
“該死的人類,你正在玩火。”她居然若無其事的走開,無視他眼中跳動的烈焰。
“吳映潔,我的名字,你可以把火消掉,理智點坐下來一起聊天。”
多一個朋友于她無害,盡管他不是人。
“聊天?!”她果真不怕死。
吳映潔笑笑地撫著剛才被他傷著的后頸,指腹沾上的血讓她十分傷心。“聊天聊地聊是非、聊聊你‘請’我來作客的用意。”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此為孝道。
他的傷害讓她成為不孝女,她那有“恩”必報的母親,以及愛女成痴的父親肯定會非常痛心。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傻,別讓我在你美麗的臉上留下遺憾的標記。”她很美,美得讓他想收藏。
在他的女人當中不乏艷冠群芳的美姬,個個嬌媚多姿,婀娜的體態嫵媚動人,在他有需求的時候獻上嬌軀歡迎他的造訪。
但是她的靈美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仿佛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光芒,雖不甚亮眼卻無法忽視,咄咄直逼心口的空缺。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威脅,對其野心并無太大助益。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她狡猾得像一頭荒野中奔馳的母豹,小心翼翼的隱藏其身,再出其不意的縱身一躍咬住獵物,鋒利的尖牙毫不留情的剌入溫熱的體肉。
她和他有著相似的靈魂,只不過一代表光明,一象征黑暗,日與夜黑白分明。
人類才是食物鏈中最狡猾的生物,他們擁有多種面具掩飾內心的貪婪,一步步設下陷阱引來毀滅,有心更勝于無心的殘忍。
歷史便是最好的見証。
戰爭。
人類對人類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