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了,回堡再命人煮頓好菜填補你挑剔的胃。」她很難養。
她好悲慘呀!幹麼要壓壞他的老婆轎。「你先幫我解穴啦!這樣很難看。」
「我不認為有人敢發出評語。」他倒覺得很合適,她的身子柔軟溫暖。
「惡霸人人怕,你瞧繁華的大街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攤子在人不在,徒留冒著熱氣的湯圓正滾著。
鬼戰堡有多恐怖她是不瞭解,但根據連日來的觀察……吱!根本用不著觀察,兩眼未瞎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人們臉上的恐懼是假裝不來,生怕跑得不夠快遭鬼噬,一群冰人行過,眾人嚇得閉戶鎖門。
哈!真當他們是鬼來怕,無知百姓愚蠢心,鬼有影子嗎?心窩砍一刀照死不誤。
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鬼來敲門何需驚,淋他一頭黑狗血不就得了,人還怕治不了鬼呀!真正該心生畏意的是,怕符怕陽光怕道士的惡鬼群。
像她這個好事不為、壞事罄竹難書的邪惡女巫更是鬼魅冤家,她不去騷擾已是萬幸,誰會笨得自投羅網來死第二次,鬼也想活得久一點。
「是惡鬼,沒人如你一般敢捋鬼須。」她是例外,古怪得叫人頭大。
他希望她怕他,至少軟了腿跑不動。
「同樣是惡名天下聞,隨你高興就好,只要解開我的穴道。」她不要當活洋娃娃任人擺佈。
「不成。」蛇無足滑行千里,魚無翅遠渡江山。
鬼鬼在心裡幻想釘他干支針。「穴位不通會影響血脈運行,我身子有點癢吶!」
「哪裡?」
「背。」這下你該懂事了吧!
「我幫你。」王子毫不遲疑地扶轉她的身,輕輕地撓抓她的背。
可……可惡,又輸了一著。「姓邱的,你別得寸還要進尺,我要告你非禮良家婦女。」
「等你找到敢接狀紙的府衙再說。這裡還癢不癢?」隔著衣服,他手指似搔似撫地在她脊骨上來回移動。
「不癢了你可以住手了。」她是笨蛋、她是豬,白白送口豆腐讓人白吃。
「你確定?癢處不抓可是十分難受。」他眼底有抹暗笑。
「我確定。」她要是再不確定就要失身了。
「好吧,以後有得是機會幫你抓背。」他暗示著,期待下一次的肌膚相觸。
不太捨得放手,她身上有股奇異的草藥香,又像收割的稻禾味,清新略帶鬱沉,入鼻後神清氣爽、靈台空淨,不似一般水粉味。
「想得美喔!我有那麼倒楣嗎?」鬼鬼不甘的低聲自喃,考慮著制衡他的辦法。
定身咒?
不成,他看來不好擺弄,意志太強的人不受魔法控制,失敗了會很可恥,且容易突顯自身能力的不足,露出要命的弱點。
變身咒呢?
好像也不恰當,把靠山變成另一個模樣是件不聰明的事,鬼若不再是鬼有何嚇阻作用,人生會減少許多樂趣,招搖過街的盛況將不復見。
不急於一時,女巫的招式千百種,總有讓他愁眉苦臉的一天,優勢轉劣勢。
「要我付諸行動嗎?我還沒替女人脫過衣服。」她蚊嗚似的自語他聽得清清楚楚。
打平,她也沒脫過男人衣物。「聽說穴位受制過久會成殘,你忍心看我四肢皆廢變成活死人嗎?」
「鬼鬼,你的苦肉計行不通,幾個時辰傷不了你。」分寸他拿捏得準確。
「萬一呢?人有失手,馬有亂蹄,瞧我冰肌玉膚多剔透,要是浮個青紫淤血,可會破壞我吹彈可破的美麗。」紫綠的水瞳盈滿悲切。
差點笑出聲的王子維持著厲顏。她太會裝模作樣了,把自己吹捧得無法無天。「你不在萬一之列。」
因為他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