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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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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安新』的案子給你好不好？我手中還有三個案子，真的忙不過來了。」小蠻將安新的檔案夾遞給meimei，完全不是商量的態度。

　　「好，有說什麼時候要提出企劃嗎？」meimei接過檔案，她已經習慣這樣的情況。

　　這已經是她收下的第六個企劃案，感謝這些同事這麼有同事愛，敖犬前腳出門，他們就擔心她會寂寞，所以熱心提供自己手中不出色又不想處理的案子，讓她確實忙到沒空理敖犬的「死活」。

　　「當然是越快越好，確定的時間我也還不知道，你自己和他們聯絡比較好。」看得出小蠻笑得很勉強。

　　meimei不想為難她，應該說是懶得和她計較。「好，我知道了，謝謝。」她真是越來越偉大了，明明被人賞了兩巴掌還要跟對方說謝謝。

　　小蠻離開後，換另一個同事欺上來，meimei勾起嘴角主動開口。「有案子要給我是吧？」

　　「你怎麼知道？」同事將手中的檔案交給她。

　　「因為只有我不忙，其他人手上都有好幾個案子同時進行。」經過大家的加持，現在她手上的案子比任何人都多。

　　「那就麻煩你啦！」同事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meimei無奈的瞥瞥放滿待辦案件的檔案架，有種架子快要撐不住、即將垮下的感覺。

　　歎口氣，低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有人走到她身邊，她以為又是拿檔案來給她的同事，直接伸出手。「給我吧！」

　　一罐冰涼的飲料放到她手中，突來的冰涼讓她以為對方放了條蛇在她手心而驚呼出聲，抬頭一看，迎接她的竟是廖俊傑的招牌笑容。

　　「總經理？！」趕緊起身，將飲料放到桌上。

　　「幹麼這麼緊張？坐啊！」他笑著將她按坐回位子上。「這麼厲害，知道我拿飲料來？」

　　meimei尷尬一笑。「是啊，可以改行算命了。」

　　「很累？」他是個很細心的人，將公司內所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當然包括大家把案子丟給她的事。

　　「還好。」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不會胡亂訴苦。

　　「不要硬撐。」要不是她是敖犬的人，他一定會伸手替她揉揉僵硬的肩膀，而不是只用嘴巴說。

　　meimei露出一抹苦笑。怎麼辦？她好想哭喔！

　　「這些案子交給我吧！」他知道短時間是不可能做完這些案子的。

　　「嗄？」她是不是聽錯了？他要把那一疊惡夢拿走？

　　俊傑假意歎口氣。「不能因為敖犬不在就把你累到不成人形啊！而且這些小朋友也太放縱了，越來越不像話，趁這個機會整頓整頓也好。」

　　他相信他所知道的情況敖犬一定也都知道，只是礙於和meimei的關係而遲遲未處理，既然如此，就由他這個麻吉扮黑臉。

　　meimei驚異的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有些時候敖犬有他的苦處，當他的女人要有心理準備和別的人、別的事分享他。」俊傑一本正經地講。

　　「喔。」這點她還在努力看開中。

　　「所以！不要跟他在一起了，跟我比較好。」他刻意挺起胸膛搞笑演出。

　　「嗄？」她先是一愣，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然後才反應過來的狂笑。

　　「你看你笑起來多可愛，這幾天看你板著臉，真令人心疼。」他起身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公司從不虧待員工，何況你還是未來的董娘，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別再板著臉了，好醜。」

　　「唔！」她真的好感動，有這麼好的上司、這麼好的朋友在身邊支持。

　　「今天早點下班。」他知道自從敖犬出國後，她就因為大量湧入的工作而天天加班。

　　「喔，好，謝謝。」如果她現在掉淚，絕對是因為太感動。

　　他拍拍她的肩膀拿起那疊檔案夾回辦公室。

　　電擊大會開始啦！

會議室響起熱烈的掌聲，是為meimei喝采——她完滿達成任務，幫「史馬特」省下百分之二十的成本，客戶很滿意，差點送匾額過來。

　　經過俊傑的電擊大會，現在沒人敢對meimei另眼相看，而且她工作上的表現確實讓大家懾服。

　　俊傑等到掌聲停止後才宣佈會議結束。

　　meimei剛出會議室，就聽到自己桌上的電話響起，趕忙回座位。「賽福音您好，是……嗯……我要先問過公司，好，謝謝，再見。」

　　原以為是敖犬打來的，結果是客戶打來道謝兼邀她參加慶功宴，不好意思明白拒絕對方，只好把公司搬出來當擋箭牌。

　　「敖犬打來的？」俊傑來到她身邊。

　　「是『史馬待』的總經理，邀我出席慶功宴，我不想參加，所以跟他說要問過公司的意思。」她瞅著他。

　　俊傑挑眉道：「所以我現在是『公司』？」

　　「嗯。」重重點頭。

　　他雙手盤胸面露凶狠樣。「不准去！這是公司規定。」

　　「是。」她笑著行舉手禮。

　　「請問郭meimei小姐在嗎？」一名快遞小弟在門口朝內呼喊。

　　「我是。」meimei乖乖答有。

　　她走向門口，小弟遞給她一個包裹和簽收單。「麻煩簽收一下。」

　　簽收後，meimei邊走邊審視包裹上的寄件資料。

　　「不會吧？敖犬這麼會耍浪漫？！」俊傑吹了聲口哨。

　　「不是他。」包裹上並不是敖犬的字跡。

　　「喔？！認得寄件人嗎？」俊傑湊上前去，現在怪人很多，不熟悉的包裹不能隨便亂開。

　　meimei斂著眉。「這地址有點熟。」

　　「那拆開來看看嘍！」

　　meimei拆開包裹外層的牛皮紙包裝，呈現在眼前的是印有燙金「琉璃工房」官印的盒子。

　　「琉璃工房？！」俊傑眼睛倏地一亮。

　　她將盒子打開，一朵白色清麗的琉璃花朵伏身在深紅色的琉璃器皿上。

　　她拿起作品上的小卡片，上頭寫著作品名稱及意境——

　　【獨領春風】

　　天圓地方之上

　　一枝獨秀

　　數眼下風流

　　誰先知春光大好？

　　俊傑全身緊繃。「誰啊？」敖犬的對手出現了？！

　　meimei聳肩，直到另一張小紙片掉出來，答案終於揭曉——

　　「李強？！」他們同時驚呼。

　　俊傑不能理解史馬特的總經理為何送琉璃給她，而且涵義還有點曖昧？

　　「看起來他煞到你了。」他只是把事實說出來。

　　她瞪他一眼。「怎麼可能？他不是寫說這是要感謝我幫他們公司一個忙嗎？」

　　俊傑將手伸到她眼前搖著食指。「不不不，他想追你。」早在高中時期他就用過這種老梗，差只差在他送的禮物沒這麼高貴而已。

　　「不可能。」她很堅持。

　　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會裝傻到底，李強根本不是她的菜。

　　俊傑拍拍她的肩膀。「這種事千萬要小心處理。」越過她，加快腳步回辦公室。

　　這麼重大的事他沒辦法處理，當然要請敖犬親自處理才夠POWER。

　　meimei盯著琉璃，煩惱不知該如何處理……退回去怕失禮，收下又擔心後患無窮。

　　最後，她決定寫一封感謝信給對方，謝謝他們送給「公司」這麼貴重的禮物，然後把它擺在公司入口處，當作是公司的禮物。

繼琉璃事件之後，又發生了幾起花束事件，現在大家都知道李強想追meimei，而且更誇張的是，他還想把她延攬到史馬特去！雖然廖俊傑一直盡責的扮著黑臉，但是仍擋不住李強過度熱情的攻勢。

　　今天，meimei的桌上又擺著一份精美的小禮物，以及一束還凝著水氣的海芋，敢情是李強起個大清早去陽明山上摘下來的新鮮貨？！

　　meimei把花和禮物推到一邊，以不影響她工作為主。小禮物她是集滿三個後一起退回，好節省運費，花束則是每天「順路」送回花店。

　　「真的有人在追你？！」敖犬不知何時站在她的桌位前，臉上帶著些微的滄桑及薄怒。

　　他突然出現把meimei及其他人都嚇傻了。

　　「你怎麼回來了？」她站起身，隔著辦公屏風看他。

　　他今天穿著粉橘色襯衫，仍然習慣從第三顆扣子扣起，微微敞開的胸膛真是性感極了，剛冒出來的短短鬍渣、長時間搭機造成微亂的大波浪鬈發，不但無損他的帥氣，反而更添一股「滄桑美」！真帥～～

　　「再不回來，老婆都要跟人跑了。」沉著臉表達他的不爽。

　　俊傑跟他說時，他還當俊傑是故意誇張過頭，是為了讓他趕回來好讓自己脫離苦海；現下看來，不但不誇張，甚至還有刻意隱瞞的嫌疑。

　　「你在說什麼呀？」她微低下頭，小聲斥喝。

　　「李強。」咬著牙說出這個已經被他刻在心坎裡，隨時準備做掉的名字。

　　「嗯……」她咬著唇不語，她覺得在辦公室不適合討論這個人。

　　「俊傑都跟我說了，我要聽你自己說！」

　　天啊！他多想捧趄她的臉狠狠的狂吻一番啊！

　　她微仰頭喃喃道：「現在是上班時間。」

　　「是嗎？」他真的生氣了。

　　伸手關掉她的電腦，一手拽著她的手腕，一手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去，途中經過俊傑的辦公室時隨口丟了一句：「meimei今天請假。」然後就走了，也不管裡頭有沒有人。

　　等他們離開後，俊傑才開啟辦公室的門向外探了探，確定他們已經離開後才敢吐大氣。他剛剛還真怕敖犬會在辦公室失控。

　　和英國紳士一起工作過果然有差，敖犬的EQ變高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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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和小禮物消失了，李強這個人彷彿化成泡沫，賽福音裡再也聽不到關於史馬特的任何消息。

　　原本被meimei擺在入口處的「獨領春風」也憑空消失，換上一座桂竹彩色水晶作品，光看竹子的枝數及繁茂的葉子就可以知道造價不菲，價值肯定超過獨領春風。

　　賽福音全體員工終於恍然大悟，董事長這次是玩真的，這也意味著meimei是董事長夫人唯一候選人。

　　在過去一定會有許多不滿的聲浪私下傳出，但現在大家都接受這個事實，也願意承認他們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對的一對，當然廖俊傑的電擊大會也功不可沒。

　　每天的例行會議持續進行著，正由敖犬發言。

　　「這次的英國BOC案子已經放在網路上，大家有空的話可以上去看看，應該會有幫助……」電話鈴聲打斷他的談話。

　　離電話最近的apple接起電話，半晌後，將電話按保留鍵，對敖犬道：「找董事長的，態度很不和善，要現在接嗎？」

　　「客戶？」敖犬將手放在桌上，十指交疊成塔狀。

　　「嗯。」

　　「留電話，會議結束後回撥給他。」他不喜歡會議被打斷。

　　apple照著他的意思跟對方說，然後再度按下保留鍵。「他說一定要你現在接，不然就直接寄存證信函給公司。」

　　聽起來事情很嚴重，在場的人都坐直了身體，這還是頭一遭聽到有人要寄存證信函給公司。

　　敖犬點頭，apple把電話移到他面前。

　　「莊敖犬，哪裡找？嗯……瞭解……這點我必須先瞭解狀況才能回答你：。：」隨著拿話筒的時間越久，他的表情越嚴肅凝重。

　　看到董事長這麼嚴肅，所有人也都跟著嚴肅起來，安靜的等他講完電話。

　　「……好，再聯絡，會，一定會處理，再見。」

　　敖犬掛上電話，除了表情比平常嚴肅外，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至少沒看到他摔電話。

　　他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英國的案子是一個完整的例子，最好每個人都上去看看，如果沒其他事情，今天會議就到這，散會。」

　　大家對剛剛的電話都很好奇，卻沒人敢問，所以只好依序離開會議室。

　　meimei回到位置上盯著電腦螢幕發愣。

　　剛剛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打的？說了些什麼？為什麼敖犬的臉色會變得這麼難看？

　　apple被其他同事包圍著追問，但是從她一問三不知的情況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

　　俊傑神情肅穆的走出辦公室，睞他們一眼後直接進入敖犬的辦公室。

　　看來，真的有事，而且還挺嚴重的，才會讓他們一起出馬。

　　「meimei，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同事只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meimei搖頭。

　　大家棄apple改將她的位置團團圍住。「看起來好像很嚴重，董事長都沒跟你提過嗎？」

　　「對啊！還是第一次看到董事長這麼嚴肅，還有總經理也是，嚴肅起來挺可怕的。」小蠻插嘴表達自己看法。

　　「該不會是公司周轉不靈吧？」有人開始胡亂猜測。

　　「怎麼可能？我們生意這麼好。」

　　「還是董事長有『外婆』，帶著親骨肉來認親了？」不只胡亂猜測，還胡說八道起來。

　　所有的目光投射到meimei臉上，逼得她只好開口。「apple剛剛不是說是客戶了嗎？」

　　「也對。」大家失望的垮下肩膀。

　　meimei瞟瞟他們，發現他們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並非真的關心，這個發現讓她很不爽。

　　「如果能說，董事長和總經理一定會讓我們知道，在這邊亂猜也沒用，我要工作了，請回座位吧。」她很生氣，為他們看熱鬧的心態而生氣。

　　見沒戲唱了，大家只好摸著鼻子魚貫回座位去。

　　meimei憂心的睞敖犬辦公室一眼，不曉得他們談得如何？

一如往常，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室馬上淨空，顯然早上那通電話並沒有影響大家每天準時下班的「堅持」。

　　meimei特意留下來，因為除了早上俊傑進出一次外，敖犬的辦公室門一整天都沒打開過，中餐沒吃，也沒接到他的內線電話，讓她很擔心。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敖犬的辦公室雖然燈火通明卻一點聲音也沒有，讓她決定進去瞭解狀況，勝過在外面獨自胡亂猜測。

　　雖敲了門但裡頭沒有回應，所以她直接開門進去。

　　敖犬桌上擺滿資料，領帶已經拆下擺在一旁，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沮喪的模樣。

　　「在忙？」柔聲問他。

　　敖犬抬起頭，露出一個與其說是淺不如說是苦的笑容。「怎麼還沒下班？」

　　「擔心你。」緩緩走到他身邊。

　　他轉動椅子面對她，閉上眼將頭輕靠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抬手輕撫他的頭髮。「你現在看起來好可憐喔！」

　　他頭抵著她的小腹點頭，卻沒有開口。

　　「早上的電話……我想知道。」捨不得看到他這麼沮喪的模樣，心疼的藉由撫發的動作給他安慰。

　　「我們公司洩漏『和凱』的成本給他們的對手，和凱已經連續掉了三個案子，且皆以不超過十萬的價差輸掉：數千萬的案子只差幾萬塊是不可能的事，很明顯是有人搞鬼。」他的桌上全是和凱傳真給他的資料。

　　「和凱？！怎麼確定是我們公司洩漏的？」賽福音對這方面可是很嚴謹，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剛好都發生在我們接這個案子之後，而且今天和凱把所有的資料都傳給我看了，矛頭確實指向我們。」離開她的懷抱，躺回椅背上。

　　和凱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光電權威，發生這樣的狀況，只要和凱伸出小指頭就可以把他和俊傑捻斃，不管是打官司，還是和凱私下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他和俊傑都只有等死的分。

　　「誰？」她想知道是誰這麼沒良心的破壞公司名譽！

　　敖犬按按眉心。「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解決。我們這行最重視的就是信譽，只要這件事傳開，沒有一家公司會信任我們，在接不到案子的情況下，宣佈倒閉是遲早的事。」

　　「不能跟和凱商量嗎？」將雙手搭上他的肩，順便幫他僵硬的肩膀按摩。

　　「很難，今天說要寄存證信函了不是？」這是他和敖犬開業來所遭遇最艱難的困境。

　　「就算不重要我還是要知道，到底是誰？」一邊很努力回想最近早會時有誰提過和凱。

　　「怡君。」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說出答案。

　　「怡君？！周怡君？」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她！

　　敖犬雙手搗住臉，緩緩點頭。

　　就因為是周怡君所以才會讓他感到沉痛，才會讓他失去處理這件事的判斷力。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最倚重的大將，會做出這樣傷害他、傷害公司的事。

　　「所以這幾天她都請假？聯絡過她了嗎？」meimei連聲音都在發抖，因為實在太過震撼了。

　　「手機關機，家裡沒人接。」今天他和俊傑已經透過各種方法找她。

　　「她請假到什麼時候？」再怎麼樣，總有進公司的一天。

　　「不會回來了。」一切的資料顯示周怡君是有預謀的。

　　她瞠大眼睛。「為什麼？至少該回來給我們一個解釋，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該讓我們知道。」

　　「小笨蛋，當她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不考慮後果了。」真是萬萬沒想到怡君會出賣他們。

　　「那俊傑怎麼說？」她靠坐在辦公桌的桌沿。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最多從頭來過，但是，對和凱的案子一定要完全承擔，完全負責。」俊傑和他一樣看淡金錢及名利，誠信才是他們所在意的。

　　「和凱要告我們嗎？」她怯怯地問。

　　她實在想不出和凱不告公司的理由，畢竟他們損失多筆數千萬的生意，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公司。

　　敖犬閉起雙眼平靜地說：「怡君、俊傑和我同列被告。」

　　「可是怡君不見了啊！」她激動的握緊拳頭。

　　只要想到周怡君不但背叛大家還跑掉，她就激動的想揪出她狠揍一頓！過去真是瞎了大眼才會把她當朋友。

　　「所以我要負起全部的責任啊！」他已經打定主意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責任。

　　meimei趨前給他一個大擁抱。「不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支持你。」一眨眼，豆大的淚珠滴下，將臉埋入他的發間，緊緊抱住他。

　　「這是我的動力來源。」他輕撫她的背。

　　「不管發生什麼事、什麼狀況，都不准把我丟下。」帶著濃濃的鼻音威脅道。

　　她知道以敖犬的個性，如果真有什麼事，絕對會找很爛的借口把她推得遠遠的，不讓她受傷害。

　　她不要被拋棄，就要為他開心，為他難過，甚至為他傷痕纍纍，要讓他不管在哪裡都有她陪伴，張開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她。

　　「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艱苦，我沒把握能顧及到你。」接下來的日子必定會很忙碌，他不曉得自己是不是還有能力照顧她。

　　meimei將他攬得更緊。「誰要你照顧！你只要不要趕我走就好了。」

　　「不會，因為我捨不得。」和她緊緊擁抱。

　　許久，確定自己不再掉淚，她緩緩推開他，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抬起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吻我。」

　　「現在？！」

　　「嗯，我怕會感受不到你的體溫。」她真的很怕被他丟下。

　　他捏捏她已經紅通通的鼻子。「詛咒我啊？」

　　「哪有？我只是怕你會丟下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丟下我的話，我一定每天哭給你看，哭到你投降，哭到眼睛瞎掉，哭到台灣淹大水，哭到對岸的長城全部垮下！」

　　「嘩～～這誓言太大了吧？」氣氛不像剛剛那麼沉悶了。

　　meimei瞇著眼瞪他。「別小看女人的力量。」

　　這樣的表情讓他失笑。「我從沒小看過，怡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別提她！她是個例外。」她撇過頭，現在不想聽到和周怡君有的任何字眼。

　　「欸，這樣我怎麼親？」他斂眉提醒她將臉轉回來。

　　她只好將臉轉回來，主動抬起頭嘟起嘴。

　　她這麼配合，他當然要好好表現一下……

　　他們都沒注意到辦公室的門被悄悄開啟又迅速輕輕關上。

　　廖俊傑瞧瞧手上的啤酒及小菜，唉……他怎麼會以為敖犬需要他安慰呢？

　　他也好想談戀愛！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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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怡君還是沒出現，所以敖犬和俊傑在多等她兩天後，懷著赴死般的決心來到和凱辦公大樓，但是沒想到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天大的震撼——

　　「什麼？你們要撤銷告訴？！」兩大美男子同時瞠大眼，以震驚無比的表情盯著和凱總經理李國興。

　　這簡直不可思議！他們才剛進來沒多久，什麼事都還沒做，什麼話都還沒說，李國興就先告訴他們和凱決定撤銷告訴。

　　難道周怡君來過了？

　　「嗯，昨天公司召開臨時董事會，全數通過撤銷告訴。」李國興微笑道。

　　「可以讓我們知道為何李總及貴公司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嗎？」敖犬提出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

　　李國興朗朗大笑。「雖然董事會始終堅持告到底，不過兩天前屬於你們的奇跡卻出現在我面前。」故意停頓賣關子。

　    敖犬和俊傑心裡一致認為，這個奇跡應該是周怡君出現了。

　　「兩天前有個女生抱著一本企劃案來找我，她沒預約，所以我不可能見她，而且我當時認為你們很差勁，自己不敢出面，卻派個女生來，還以為你們想走色誘方式。」李國興自以為幽默的要冷。

　　「那女人不是周怡君？」俊傑挑眉道。

　　「不是！別提這個爛人！」李國興滿臉不屑，看得出來對周怡君恨之入骨。

　　「俊傑，聽李總說完再發問吧。」敖犬向好友建議，否則講到天黑他們都不會知道到底誰是那個奇跡。

　　取得共識後，李國興得到絕對的發言權。

　　「那天我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多，壓根兒忘了那個女生在等我的事，然後……」

　　李國興還真是「娓娓道來」，他們同時有股想揪住他的衣領叫他講重點的衝動，但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刻，還是得面帶笑容聽他講到爽才行。

　　「……後來我見了那個女生，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李國興拿起茶几上的茶呷一口。

　　終於講到重點了，應該給他拍拍手、放煙火。

　　「她叫郭meimei，你們知道她吧？」李國興問他們。

　　聽到meimei的名字，他們原本已經顯得「萎靡」的心神瞬間振奮，改變坐姿，坐得直挺挺的；尤其是敖犬，熱切的想知道meimei到底來幹麼？做了些什麼？何以讓李國興稱她為奇跡？

　　「很優秀的員工，不知她來找您……」敖犬眼神已經傳達出激動的情緒，所以由較為冷靜的俊傑代表提問。

　　「她帶了關於和凱的企劃，不過因為周怡君事件，所以我並不想聽，後來她爭取到了十分鐘。」

　　雖然沒提這中間meimei做了多少努力，但他們卻猜得到，連他們要來都得事先預約，還多次遭到臨時更改時間的刁難，她得費多少勁才能得到寶貴的十分鐘。

　　「後來的會面從十分鐘變成一個小時，我從毫不考慮變成欣然接受她的建議。你們公司上哪找到她的，真是讓人激賞，可惜那晚我想約她一塊吃飯卻被拒絕，她真是有讓人想多靠近一點的魔力呀！」李國興還「沉醉」在那天和meimei會面的美好中。

　　「請問她的建議是什麼？」又是俊傑負責提問，因為敖犬的雙眼眼看就要噴出熊熊烈火，李國興要是再多提幾次欣賞meimei的話，相信敖犬寧願去坐牢也一定要先撕爛他那看來得意的臉。

　　李國興微笑道：「我只說重點部分，詳細內容你們回去找她拿企劃吧！郭小姐一直拜託我配合等你們來時再告訴你們，本來我不答應，一來我的身份並不適合做這種小毛頭才會搞的驚喜遊戲；二來我們是受害者，怎樣都不該幫她這個忙。但是她實在好可愛，聰明又美麗，真是讓人無法拒絕，所以才會答應她。」

　　敖犬的拳頭已經握起來了，俊傑見狀趕緊開口轉移他的情緒。「請問重點是哪些？」

　　「第一，由莊董事長和廖總經理親自擔任和凱的專業顧問，並保證可幫和凱節省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成本，這比周怡君之前提出的百分之十五足足多出一倍喔！」李國興提醒他們這是不可能的任務。

　　「第二，完全不收費，且必須輔助和凱順利得標三個專案後契約才算終止，當然一年的售後服務還是要附加；第三，保證和凱在蛻變後，周怡君所洩漏出去的成本計價資料全部都變成屁。」第三點他可是完全按照meimei的說法拷貝給他們聽，當然包括那個屁字。

　　敖犬和俊傑不語，和凱的案子已經刻在他們腦子裡，預估最多可以擠到百分之二十，meimei提出的數字讓他們同時捏把冷汗。

　　「我們是損失了三個案子沒錯，但是如果你們真的能成功的話，未來每一個案子的利潤將不可與現在比擬，所以公司已經同意這個做法，不過有另一個要求希望你們配合。」

　　「是，請說。」即便內心擔憂達不到，俊傑表面還是很客氣。

　　「這個案子我們希望郭小姐也要全程參與，企劃是她提的，當然她也得參與才有意思。」看得出李國興心情很好，尤其是只要提到meimei的時候。

　　敖犬表情冷然，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應該是李國興個人的意思。

　　俊傑擔心敖犬會因為控制不住而不顧一切的「翻案」，趕緊打圓場。「謝謝貴公司再一次給我們服務的機會，敖犬和我一定全力以赴，至於請meimei參與的建議，等我們回去瞭解詳細的狀況再回復您。」

「唔，反正要看到你們鐵三角的陣容就對了。」李國興對這件事做出結論。

　　「是，我們盡力。」俊傑微一頜首。

　　不知不覺，賽福音的招牌已經從「辣手雙雄」，變成兩男一女的「鐵三角」組合。

　　客套性的和李國興多聊一會兒後，他們即起身告辭。

　　才剛上車，敖犬馬上將電話開機打電話回公司，不必問也知道他急著找誰。

　　meimei請假半天，已經離開公司，所以他改撥手機，卻是關機中。

　　「怎麼？找不到人？」俊傑注視著前方道路。

　　「嗯，請假，行動也關機。」他煩躁的扒扒頭髮。

　　俊傑的心情比他好多了，吹了聲口哨。「看來是有預謀的喔！」

　　「她做了這麼多我們卻不知道，真他媽的該去撞牆了。」用力捶一下門板。

　　「欸，就算這款車強調安全，你也不要這樣搞破壞好不好？要撞牆等回公司再撞，不要在這邊撞我的車。」俊傑強烈抗議。

　　敖犬煩惱的拿起手機繼續撥打，這次他直接打到meimei家，是郭媽媽接的，meimei沒回家，郭媽媽也不知道她請假。

　　「幹麼這麼焦躁？事情解決了該高興才對，meimei一定算到你會是這副模樣才會先閃人。」俊傑覺得他反應過度。「不過話說回來，她是怎麼辦到的？兩天的時間做出企劃，而且還抓出這麼高的數據來說服他們，她怎麼算出來的？我們最高只抓到百分之二十不是？」

　　「是meimei就辦得到。」經過一番亂扒亂捶，敖犬終於冷靜多了。

　　「怎麼說？」不是他不相信meimei的能力，但她還只是個新人，經驗畢竟有限。

　　敖犬斜眼睨他。「優倍士的案子我只估二十五，她卻說三十二，最後的結果是三十二沒錯，你還要說什麼？」

　　「呃！」俊傑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放聲大笑。「好樣的，你們果然是絕配！」他徹底認輸，這樣聰明的女人確實比較適合敖犬。

　　車於駛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俊傑將車停到他的專屬位置，敖犬的車子就停在旁邊。

　　「我不上去了。」敖犬拿出車鑰匙，直接走向自己的車子。

　　「嗯，知道。」他早就知道敖犬會直接離開，沒找到meimei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唉……找周怡君都沒這麼積極。

　　敖犬打開車門，準備上車時，俊傑在電梯前叫住他。「欸！」

　　「嗯。」他回頭。

　　「找到人時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唔。」這點不用俊傑提醒，他也會做得「很好」。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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