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日,我記得很清楚,我是兩點零五分到達受訓中心的,而你一點零五分離開,趕搭回台班機。」
「我們錯過了。」大牙眼眶微紅,哽咽的為他心疼。
其實那是四點的班機,但是留在台灣的親友威脅加恐嚇,強迫她一定要帶禮物回國,因此她提前出發,在機場的免稅商店逛了一兩個小時。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曉得他出獄了,更無從得知兩人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歸心似箭的她只想趕快坐上飛機,到牢裡探望仍在服刑的他,那是她受訓以來第一次放假,還以為總算可以見到他了……
誰知回國後才發現他早就出獄,並從父兄那裡知道他竟也跟著到了美國,近不及待的回美國後她立刻前去找他,沒想到……等著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也才知道他已經放棄了她。
忍著刺痛,大牙一口喝光手中的紅酒,又立即在酒杯中注滿紅色液體。
回想起往事,「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我們無奈的埋怨上天捉弄,默然神傷的分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不想知道當我們一起走下去會看到什麼風景嗎?」他常想著,或許他們會有爭執,或許會大打出手,不過他們都是意志堅定的人,一定能攜手度過重重難關。
光想,他就覺得很幸福。
她忽地打了個酒嗝,星眸迷離,微泛醉意。「濠全,我發現你很適合去當催眠師,我覺得我快要相信你的滿口甜言蜜語了。」
從她這幾天的觀察,可以確定「她」似乎從他生命中離開了,但她心裡仍掙扎紐結,很難接受他曾經背棄了他們的感情而接納過別人……尤其在他當年終於說服她,他們會有很多個十七年後。
「因為你醉了。」他失笑。說不貪杯的她,卻在他滴酒未沾時,喝了好幾杯。
咯咯的輕笑,她反手勾住他頸項,「是,我是喝醉了,抱我回房間。」她醉了,所以可以不用繼續聽他的甜言蜜語,讓她內心痛苦掙扎了。
聞言,他聽話的抱起她,兩人貼得很近,突地,他低頭在她耳邊低喃幾句。
她又咯咯輕笑了起來,醉眼迷濛的點頭,燃起兩人的慾火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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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香,是蔥花爆香的香味?
不對,似乎還有她彷彿看見煎荷包蛋的味道,那微焦中帶著半生半熟,滑嫩嫩的蛋黃在蛋白上滑動的樣子。
是錯覺得嗎?還是真餓了……
砰,接著響起重物落地聲。
「哎呀,我的腰……」跌坐在地的大牙全身酸痛,連點力氣也使不上。
「怎麼了,我聽見好大的聲音……咳,大牙,你作了什麼春夢,怎麼把自己脫個精光?還是你想勾引我?」駱濠全手拿鍋鏟,笑容滿面的出現在房門口。
「閉嘴,少蹊落我,還不扶我起來。」她變成這樣是誰害的。
「多年不見,你怎麼這麼虛弱,像朵快散掉的花。」他嘴裡取笑著,但手上卻輕柔小心的扶她回床上。
「我虛弱?別以為我忘了昨夜的事,你這頭精蟲沖腦的豬。」她斜睨他一眼。
「昨夜發生什麼事?你可別把夢和現實混在一起,怪到我頭上。」
揉著發酸的身體,她又恨恨的一瞪,「我沒醉得那麼厲害,也沒得失憶症。」
聞言,駱濠全反倒很慎重的點頭,「記得最好,我就怕你抵死不認,一句忘了就打算否認罪行。」
「等等,我犯了什麼罪行?」
他一臉肅穆,一一數落,「一、你不勝酒力,強迫我吻你;二、佯裝酒量甚佳,意圖灌醉我好為所欲為;三、你不顧我的反對,硬要我脫光你;四、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心懷不軌侵犯被保護人;五、……」
「夠了沒,還想繼續數下去呀,我犯了罪又怎麼樣?」明明是他趁她醉了拐她上床的耶。
聞言,他悶聲輕笑,「大牙,犯了罪要贖罪,如果你不介意,你只要讓我「犯罪」回來就好……」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翻轉一圈,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人已如被逮捕的犯人般被撲壓在床。
接著叩地一聲,清晰可聞。
不陌生的聲響,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人有不好的預感,這還不打緊,緊接著,連腰下開始覺得涼……
不,她不敢,不敢是吧?!不,他太瞭解她了,她沒什麼不敢。
「你知道我怎麼審問犯人的嗎?」
「大牙,把手銬解開。」一滴冷汗滑過額際,流入衣衫……不,他沒有衣衫了。
該死的,她哪來的手銬,那個小扣不是說大牙的手銬在他那,害他大意了。
「這怎麼行,我覺得你審問犯人的方法不行,還是我來教教你好了。」當然,如果他以後想跟她玩同一招,那可要各憑本事。
「好,我認輸了,別再玩……」駱濠全的愜意不見了,心下暗驚。
她膝蓋下壓,直接將他腕上的手銬扣上床頭,「我沒玩,等會你自己慢慢玩。」
當下,濠全第一件懊悔的事,是當初選購寢具的時候沒有先見之明,糊里糊塗挑了銅製大床。
手銬撞擊銅柱,發出清亮的聲響,男人的手臂高舉過頭,卻拿它沒轍。
「咦,好像有點餓了,似乎有人做好了早餐,你先等一下,我吃完飯再來陪你上課。」
她丟下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男人,先行覓食而去。
而他,則在床上晾了一上午,因為於大警官突然接獲線人密報,說她追緝已久的犯人出現了,便匆忙趕去,儼然忘了還有人在大床上等她。
人跑了,愛心早餐被獨吞了,還有更悲慘的事嗎?
呃……屎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