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舅媽要去那裡?”呈呈馬上很激動的問。
“舅舅和舅媽晚上有事情。”
“哼,我知道了,你們要去約會!”他雙手環胸,臉一撇。“舅舅好卑鄙喔,竟然耍小人手段。”
“卑鄙?小人手段?”廖俊傑透過車內后視鏡,看著這張長得有點像自己的小臉蛋,人家說外甥像母舅,一點都沒錯。“你知道卑鄙的意思?什麼又是小人手段嗎?”
“當然知道,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都是卑鄙,而你想擺脫我,自己偷偷去和舅媽約會,就是小人手段。”
現下的小孩子真的是太聰明了!他有些惱羞成怒。
“你少給我羅唆,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哇……”呈呈干脆給他大哭起來。
“你哭什麼?”小孩子哪來的眼淚,說哭就哭!
“臭舅舅,我要告訴舅媽你欺負我。”他還一邊哭一邊說。
“周呈睿你別亂說話,我那裡欺負你?”這小子仗著筱婕疼他,就可以這樣冤枉他、陷害他。
“就是有。”
“我警告你要是對你舅媽亂說話,看舅舅怎么……”
“哇……”呈呈愈哭愈大聲、愈哭愈用力,簡直是拼了命的哭。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對小孩子的無賴,他只有投降。“算舅舅錯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呈呈一聽見舅舅投降了,他在心裡偷偷的笑了,哭聲漸歇,卻仍抽抽噎噎的。“舅舅你答應我讓我跟你們去,我就不哭。”
“不行,你要什麼舅舅都可以答應,就今天晚上不可以讓你去。”今天可是筱婕的生日,他已經計畫了好久,怎能讓這個臭小子破壞。
“哇……”他一拒絕,呈呈馬上又大聲哭了起來。
幸虧他們現下是在行駛中的車子裡.要不然旁人還會以為他虐兒咧!
“好了好了,頂多舅舅答應買玩具給你。”
“不要,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呈呈你聽話,不管你要什麼,舅舅都答應你好不好?”唉,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打電話給柏筠,問問她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這是你自己說的,大丈夫一言說出,‘死’馬難追喔!”呈呈馬上眼淚一擦,就像是水龍頭一關,眼淚就不再流了。
“是是是,‘死’馬難追。”死了的馬怎么追呀!
但結果──他又被這臭小子給將了一軍。
廖俊傑將呈呈帶到朋友住處后,就直接驅車前往張廖畫廊,一走進去時,看見張筱婕就站在一幅畫前,出神的看著,連他走近,她也沒有察覺。
他站在她后面,雙手摟住她的腰,“這幅畫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瞧你看得這么專注。”
張筱婕被嚇了一跳。可隨即放鬆的窩進他懷中,“你看看,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廖俊傑仔細、用心的看著這幅畫。“這是一幅海邊的景致,簡單的色調中傳達著濃烈的滄桑和孤獨,但那層層捲起的白色浪潮,卻又似乎是畫者內心裡那激昂、澎湃、熱烈的情感,只是他將這份情感壓抑下來。畫中那抹人影,是他孤獨的真正原因。”
張筱婕聽他這么說,驚喜的轉過身看著他,高興的抓著他的手,“你真的也有這種感覺?!”
“我不懂藝術,只單憑這幅畫給我的感覺說出來而已。”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這是哪個畫家的畫?”
“他叫相濯怏,是個很有個性的藝術家。”
“怎么個有個性法?”他感覺得出來她似乎很欣賞這個畫家。
“他真的是一個才華洋溢的畫家,我曾去拜訪過他,向他提起想幫他開畫展的計畫,他卻連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
廖俊傑靜靜地聽著她說,心中愈聽竟愈感到心驚膽戰。
如果筱婕因為一幅畫,而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這個叫相濯怏的畫家該怎么辦?
張筱婕說得興高采烈,可沒多久就發覺他一副興趣缺缺的表情。“對不起,我好像說太多了,我忘了你又不認識他。”她歉然一笑,然後走回后面的辦公室。
“對了,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去接呈呈,呈呈人呢?”
“我把呈呈帶去阿馮那裡,請他們夫妻照顧他一晚。”
“你干么將呈呈帶去阿馮那裡,麻煩人家?”
“筱婕,你真的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呀?”她思索著,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你就直接告訴我,別讓我猜了。”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忘了嗎?”
“結婚紀念日?”她叫了出來,“小傑,對不起,我這陣子忙……”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不對,現下才五月,怎么會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還好,你還沒忘了寒暑。”
她走到他的身邊,和他撒嬌。“寰,你就別讓我猜了,直接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驚呼道,“我真的忘記了嘛!”
人家都說女人比較會記得大大小小、重要的不重要的紀念日,她卻剛好相反,不管什麼紀念日總是要他提醒她,她才會記起。
“我早就知道你一定又忘了。”
張筱婕跎起腳尖,往他的唇親了一下。“寰,謝謝你。”
他的心細和溫柔體貼,讓她感到好窩心、好感動呀!
“去整理一下,我已經在餐廳訂好位子,晚上我們去慶祝。”
“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