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大東哥。」把棉被拉平,鬼鬼扭開床邊小燈。
「小鬼,妳最近常常恍惚,發生什麼事?」大東問。
「我有嗎?」笑笑,收妥情緒,她用最平穩的態度面對大東。
「妳有,說!在想什麼?是不是擔心大哥沒有派人到法國調查小薰的下落?」
她沒答話。
「放心,大哥答應我的事情,一定會盡全力去做。」
「嗯,我不擔心。」同意,他是個一諾千金的人。
「那麼,妳的心不在焉是在想什麼呢?」
「想……想以後吧!」
「以後?是啊,妳大學畢業了,終於完成小薰的心願。」歎氣,時間飛快,小女孩已然亭亭玉立。他又問:「畢業後,有什麼規畫?」
「我能有什麼規畫?」
「當然可以,妳沒有想做的事情?」
「我去工作,大東哥怎麼辦?」
「我沒妳想像的這麼依賴,我可以走一小段距離了,照顧自己不成問題。小鬼,妳是學商的,想不想到大哥公司裡工作?」
「不,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獨立。」
「妳和小薰真像,有一副不服輸的性子。」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我多佩服小薰這點,佩服她的勇氣、佩服她對自己的自信。」
「我們什麼都沒有,如果連勇氣和自信都缺乏,怎麼能在這個世界同人競爭。」
「妳真的和妳姊姊很像,同樣的話,她對我說過。」
「但是……大東哥,我不是姊姊,永遠都不是。」
「我懂。妳很介意報紙上那些話嗎?」他不介意,也不想理,隨便他們要怎麼寫、怎麼說,他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是,我很介意,我並不想取代姊姊,不想成為姊姊的影子。我留在炎家,有三個原因:第一,你需要人和你談論姊姊、想念姊姊;第二,你承諾姊姊要照顧我,假使我不讓你照顧,你一定會很痛苦,對不?第三,我拿了亞綸哥的錢,自然該把分內工作做好。所以,很抱歉,我對大東哥的感覺和多年前一樣,你是最好的姊夫……」
「不用解釋,我還沒有頭昏眼花到看不清楚妳是誰,別把我大哥的作法放在心底。大哥總想把最好的東西捧到我手上,他以為我失去了小薰,就再找來一個鬼鬼,企圖彌補,我不怪他,也請妳體諒他做哥哥的心情。」
「我知道。」
「知道就好。」
「睡吧!我要回房了。」
「嗯,打一份自傳給我,我認識幾間不錯的公司。」
「大東哥……」
「我不替妳安排任何事,只是推薦也不行嗎?」
她望大東哥一眼,有這種姊夫……是她的幸運,「晚安,姊夫。」
「晚安,小姨子。」在這聲稱呼裡,他們界定了彼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