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誤會了,我是因爲聽到他喊我的名字,我才會以爲……以爲……”甜美的小臉由頰靨一路紅到耳根。
“以爲路克在向你求婚?”那個女人開始發笑,幾乎笑彎了腰。
吳映潔不好意思的想轉身拔腿就跑,但真的不是她的錯嘛!
“我不是在開玩笑好不好?我的名字真的叫作映潔呀!”走近幾步,她將胸膛往前一挺,胸前挂著一張黑底白字的小小名牌,牌子上明明白白寫著吳映潔三個字。
女人笑得挺不起腰,並沒看她。不過向她求婚的男子,很快朝她的名牌望了一眼后,“啊”了—聲。
至於站在最后的男人,則仍保持著一張嚴酷的臉,從頭至尾表情沒變,不過本來怒揚的眉,不曉得是不是因爲她鬧的笑話,緩和了許多。
“這麽說,是同名嘍?”另一個映潔終於收起笑容,好奇的擠過來看名牌,“還真是同名咧!不過可惜,我們不同姓。”
望過一旁的男友,她將眸光拉落到后頭,落在板起臉孔的男子身上。
“哥,我就知道你很快就會找到我,難道我就連一點點戀愛的自由都沒有?我是人,不是寵物、不是玩具,我有自己的選擇權,我喜歡路克。”
“他配不上你!”邱勝翊冷冷地說,完全不顧及別人的顔面。“跟我回去!”大步走過來,他抓起妹妹的手,轉身一扯,就要將人給帶走。
“不,你不能這麽做。”路克不肯放人,緊緊握住愛人的手。
啊?啊!那現在演的是哪一出?吳映潔一時看得傻眼。
好像是這個叫路克的男人喜歡那個跟她同名字的女人,但那個長得很好看卻很酷的男人,反對他們在一起,
輕咳了數聲,她決定挺身而出。
“那個……我說……”是她太小聲了嗎?他們三人根本就不理她!
唯今之計,只有……
“啊、啊、啊——”吳映潔使出渾身解數尖叫。
這尖叫聲響徹雲霄、撼天動地,果然威力非凡,不僅順利的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路人甲、乙、丙,經過馬路旁的機車騎士、轎車駕駛,全數定格,眸光一致地掃進巷道裏來。
瞬間,吳映潔成了聚光體,所有眸光全都投注到她的身上來,看得她很不自在。
“那個、那個……”頻頻換氣,她硬著頭皮死撑,“那個……在我看來就是你不對了。”
一只纖纖玉指指向邱勝翊,吳映潔不怕死地發表高論:“拆散人家的姻緣是要下地獄的,何況還是你的親妹妹。”
沒錯吧?她剛剛有聽到那個跟她同名的女子叫他“哥”。
吳映潔的這句話,同時換來幾聲抽氣。發出抽氣聲的,除了路克和邱家大小姐之外,還有之后趕來,才剛加入的劉俊緯。
他們真想爲她哀悼,在邱氏裏,誰不知道邱大總裁不需張口,更不用動手,只要用他那對嚴厲到可媲美劍刀的銳眸,就可殺人於無形。
就像現在,邱勝翊板著臉,情緒看似波瀾不興,但一雙銳利的眼,已緊緊地落在吳映潔的臉上。
她知道劍氣能殺人,但不知道眸光也能殺人,“喂!我、我……我只是說出實話,何況,今天是七夕情人節,你怎能狠心拆散你妹妹和她的情人?”
沒情人是很可憐的,沒有情人一同過情人節更可憐,就像她……嗚、嗚嗚,沒有情人好可憐!
吳映潔恍神了下,爲自己唉歎一番,眨了眨眼,卻見到被她批判的人,一對銳眸正瞪著她瞧,然后朝著她走近。
耶?他干嘛朝她走來?
危機意識在腦中響起,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開一大步。
他每進一步,她就退一步,進到他完全無路,退到她完全無步,背抵在巷子旁的牆面上,腳踝—拐,她整個人跌坐進一旁花台裏,屁股壓死了幾株無辜的瑪格麗特。
她試著想站起,誰知一動作,砰的一聲,頭又撞到牆,瞬間她疼得皺起了臉,淚水都快飆出來了。
看著她一連串凸槌的動作,邱勝翊緊瞅著她的眸光變了,不再淩厲、沒了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笑意。他瞅著她看了會兒,輕咳一聲,轉向自家妹妹。
“你,跟我回去。”以眼示意劉俊緯上前去抓人,他眸光瞥向路克,神色恢複嚴厲,“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以后別再跟我妹妹有任何牽扯。”
路克不怕他,無奈氣勢大不如人。他往后退了兩步,一手卻緊握住邱家小姐不肯放。
邱勝翊不理會他,將臉轉了回來,緊鎖住仍跌坐在花台裏的吳映潔。
“至於你……死定了!”臉上沒多余的表情,他神色平靜的說。
她的胸前挂著UV咖啡館服務生的名牌,而UV則是邱氏集團多角化經營下的子公司之一,所以,她等著變魷魚,被炒定了!
“什麽?”吳映潔怔愕不解的望著他。
邱勝翊沒想給她答案,看了她最后一眼,隨即轉身,走過去拉走妹妹。
不管如何掙紮、不管路克如何捍衛,邱家小姐最終脫不了被拉出巷子,硬塞入車中,送回家的命運。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夏天的熱氣伴隨著巷道中的微風吹過,竟讓人心中感到一陣怪異的惡寒。
什麽七夕?什麽情人節?什麽真命天子?根本就是狗屁的不準!
看了眼自己身上髒兮兮的泥漬,吳映潔的心情壞到了谷底。
劉俊緯注意到,老板的臉上顯出了近年來難得的笑。
他—時傻了眼,坐在駕駛座上,頻頻經由后照鏡偷偷地瞄著坐在后座的邱勝翊。
“阿緯,你覺得林伯押得住映潔嗎?”邱勝翊皺起眉心,想著另一部與他不同方向的車子裏,此刻正由司機和管家押送回家的妹妹。
若不是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他會親自將人給逮回家關起來。
“林伯應該是沒問題,就怕小姐一到家之后,又把家攪得天翻地覆。”想起上一回小姐蹺家,被老板抓回家后,家中一批價格高昂的骨董就全被砸毁,無一幸存。
邱勝翊將后頸靠在座位的背墊上,閉起雙眼。
“沒關系,由她去吧!”要怎麽砸都由她。
經過方才巷道中的求婚事件之后,他已經決定,最遲下個星期,他就要把妹妹送到德國去,讓在德國度假的父母親自管教。
“什麽!?”由她去?
劉俊緯不解,總裁對妹妹的要求如員工一樣,一向嚴苛賞罰分明,所以怎可能放縱她率性而爲?
“我打算把她送到德國去,讓我的父母親去管她。”這個小妹是母親年過四十意外受孕而生下,或許是因爲跟他年齡相差了十二歲,讓他不得不懷疑,兩人在溝通上有代溝。
“老總裁和夫人?”劉俊緯一聽,嚇了一跳。
這消息要是讓小姐知道,肯定又要大吵大鬧了。
在德國,除了父母親之外,她人生地不熟,肯定哪兒都去不了,不像在台灣,除了男友之外,她還有一票好友可以聯絡,三不五時相約出去玩。
“沒錯。”邱勝翊態度堅決,“對了,現在UV誰在管?”
看了下窗外,他突然換了個話題。
“UV是子公司揚天在經營,揚天的所有決策,都是總經理和泰先生在掌管。”怎麽了?有問題嗎?
“等一下你撥通電話跟和泰說,我要他開除一個人。”邱勝翊仍緊閉著雙眸,腦中開始回想著方才那張跟他據理力爭的甜美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