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1次po完] 富豪奢華婚禮 (敖牙)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我愛黑澀會 模範棒棒堂 超級後援會 www.stephylove.com

標題: [轉+1次po完] 富豪奢華婚禮 (敖牙)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38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突然有个老公公来敲门,他很可怜,许多天没吃饭了,老婆婆掉著眼泪把饭拿给老公公吃,老公公问她为什么哭,她说那是家中最後一碗饭,本想留给儿子吃,老公公听完,快步跑到溪边大吐特吐。

「说也奇怪,白白的米粒居然长出一株株水仙花,没多久开出洁白花朵,老婆婆的儿子拿水仙花到市场卖,赚很多钱,改善了家中的生活。

「这故事告诉我们好心有好报,人要心存善念。」

她中规中矩的说故事口气活像在背书,很少开心的胜翊被逗得笑出声音。

映洁让他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

「我说的是励志故事,不是笑话集。」

没想到这句居然让胜翊更加笑个不停。

不过,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巴结别人习惯了的映洁,接起下一个故事,继续巴结——

「从前有一对父子牵著驴上街……」

「够了,我不想一整个晚上耗在这里听你讲童话故事。」

「你笑得那么高兴,我以为你很爱听。」她一板一眼地说。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故事……下次再说。」胜翊没注意,她总是逗出他的真心情。

「好,谈事情。」她同意他出口的每句话。

「你最近常打电话给你父亲?」他问。

不能打电话吗?映洁头低下,她懂他的意思。

「我以後不打了。」闷闷地,她说。

「我没说你不可以打。」

映洁的皱眉让胜翊急忙解释起自己的意思。

下一秒钟,他又发现自己的心情随她表情起伏。他干嘛「急忙」?恢复、恢复,不要让她影响你。

「我可以打电话吗?」

倏地,她眼睛发亮,仿佛得到他的应允是无上光荣。

「可以,你开始和你父亲聊天了?」

「是你说,不准让别人猜测我的意思。」她乖乖做的工作是「遵守指令」。

果然,他没猜错,她只是在配合他的要求。

「你做得很好……」他说,突地想起餐桌上,映洁和父母亲间的隔阂。「我再给你一个任务——去和我父母亲沟通。」

既然她是个能被要求的人,那么他何必替她省事,逼出她的潜能,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知道了。」果然,她没学会投反对票。

「很好,我希望快一点看到成果。」胜翊得寸进尺。

「那我可不可……」映洁突发奇想。

「可以。」他想都没想就回她一句可以,反正她要的东西一向很简单,随手就能解决。

「真的吗?」

「真的,你要什么,说吧!」他好像答应得太快。

「好,我们走吧!」她拉住他的手,虽然抢别人的情人很罪恶,而且等下瀞怡可能又要对她大发脾气,可是他说了「可以」,不是吗?

「去哪里?」他拉回她想往外冲的身子。

「去找我爸爸。」她难掩兴奋。

什么!?他刚从大陆回来,她又要他回大陆?

拒绝的话在他脑海里转两圈,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却让他说不出口。

但最後,他还是没带映洁去见她爸爸。

憋了多日的委屈排山倒海而来,她的眼泪溃堤,一颗颗不受控地往下掉,她一面拚命抹去泪水,还是没忘记要讨好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下下就好了。」

「没关系,我只是太想我爸爸,所以控制不住。」

「对不起,眼泪是它自己掉的,不是我叫它失控……」

她的「对不起」和吴育林的「谢谢」一样,声声撞击出他的罪恶感,撞得他心痛复心虚。

终於,他拥她入怀,收纳她的泪水和心酸。

终於,他在她身边留了一晚,用他宽宽的胸怀,包围她小小的委屈和失意。

终於,他们的新婚夜降临,这二仅,她梦中有他、他梦中有满足和甜蜜。

他不再反抗自己的心,不再排斥心情被她牵系,她——是他货真价实的妻子。

推门,映洁迎面碰上正要进来打扫的蔷薇。

「夫人早。」

「蔷薇早安,请叫我洁洁。」映洁提醒她。

带著恬然微笑,蔷薇不再对她充满敌意,这点让她心中负担减轻。事实上,自从她听得懂法文这件事传开,那些明目张胆的言语便很少听见了。

走出庭园,一路上,她不断对人说早安、不停微笑,无关乎心情好不好,她只是希望别人开心。

走进园子里,她低头看池中游鱼,它们摇头摆尾,轻松惬意,感动写在映洁心底,没有负担和包袱的人生,多美好!

「洁洁早。」园丁贾许是位五十多岁的伯伯。

「贾许伯伯早。」她微笑,为了让别人高兴。

「昨晚睡得好吗?」贾许递给她一支花,红红的花结在白白的衣领上,替她增添活泼。

「我睡得很好,谢谢。」这几天,她练习说话练得不错,面对人,都能讲上几句,但瀞怡例外。

「听说老夫人睡得不好。」他说。

偏头,映洁望住贾许的眼睛里写满疑问。

「老夫人的腰痛又犯,每次腰痛一发作,她就睡不好,脾气大,服侍她的瑞丝就惨了,动不动便挨骂。」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5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映洁点头,侧眼往上眺望,婆婆房间的窗户开著,窗帘随风翻飞。

她没发问,贾许迳自回答她的疑问。

「老夫人在休息,医生来过,是老毛病了,吃药没多大用处,你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她?」

对映洁,贾许存有好感,她具备东方女性的温柔婉约和体贴,上回他不过乾咳几声,正在看鱼的映洁居然亲自到厨房要水给他喝,他感动於她的细心。

「我?」

映洁犹豫,她不晓得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婆婆生气,她曾经说过不喜欢自己,但同时,胜翊的「命令」也在心中响起,她答应过要和他的父母沟通的。

「你应该试著和老夫人建立关系,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将来要长久生活在一起。」贾许亲切地说。

「瀞怡……」

她不确定瀞怡在不在家,心中迟疑著。

瀞怡痛恨她,映洁理解,她不怪她。站在瀞怡立场,她是个闯入者,偏又不能以非法闯入为藉口将她强制驱离,那种难过映洁懂,妈咪不就是因为这样而憎恨她?

映洁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关起来,让妈咪或瀞怡看不到憎厌的人。

「瀞怡小姐不在家,她去逛街。」贾许解除她的疑虑。

知道不会在婆婆房里碰上瀞怡,映洁立即赞成提议,她指指花圃里的鲜花,看向贾许。

「你想送花给老夫人?好主意,我摘一些给你,就摘老夫人最喜欢的铃兰。」

说著,他弯腰为她采撷一把新鲜。

「走,我们去让瑞丝帮忙插瓶,让你带上去。」

映洁微笑,跟在他後头,只要能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

十分钟後,她出现在老威廉斯夫人房里,是瑞丝带她进去的,老威廉斯夫人躺得很不安稳,翻来转去,没办法让自己舒服。

映洁有些胆怯,但贾许的话在她耳边绕,她们始终是一家人,没道理天天见面都剑拔弩张啊!

「母亲好。」带著微笑,映洁站在婆婆床前。

「你来做什么?」疼痛让她表情不佳,映洁的出现让她心情更是恶劣到极点。

「贾许伯伯说……你喜欢钤兰。」

微笑没因对方的不友善而终止,她还是笑著。甜甜的酒窝挂在颊边,她高捧著鲜花,送到她面前。

「多事!」老威廉斯夫人眉头高皱。

「放这里好吗?」映洁问。

「放在柜子上。」她下命令。

映洁依言把鲜花放摆好,走回婆婆床边。

「花摆好,你可以出去了。」老威廉斯夫人的口气很差。

「你……痛吗?」话落,她的眉头随之皱起,仿佛对方的疼痛转嫁到她身上。

「不用你管。」背过身,老威廉斯夫人不想理她。

「一定很痛。」这回,她连嘴角也垮下。

老威廉斯夫人保持安静,她不想让映洁知道,对方的感同身受,让自己有一丝丝感动。

「我会一些按摩和指压,试试……好吗?」

映洁问得很轻,怕惹来婆婆的不高兴,她等很久,好不容易等到背著她的头颅微微点下。

得到同意,映洁爬上床,在她的背间轻轻按摩。她很有耐心,一下,两下,十分钟、半个小时,她没有喊累喊酸,渐渐地,疼痛舒缓,她的指压比医生给的止痛剂好用。

映洁没说话,老威廉斯夫人也没说话,期间,她小睡了一下下,醒来时,映洁的手指还在她的背脊上压压按按。

老威廉斯夫人瞧一眼壁钟。接近中午,三个小时了,她不累吗?

「可以了,你休息一下。」

转过身,她看见映洁的微笑仍然挂著。

「还痛吗?」她垫高枕头,让婆婆躺高。

「好多了,你从哪里学来这个?」这是老威廉斯夫人第一次正眼瞧她,对她说话。

「我的中文老师。」

「他是医生?」

「不是,但他喜欢研究中医和指压。」

「下次我再犯痛,你再过来帮我按摩。」

每回她闹起腰痛,不痛上两个星期,解决不来。映洁的这手功夫,拯救了她的痛苦。

「好。」她中规中矩回答。

「很好,现在……陪我说说话。」

她是个习惯下命令的长者,映洁则是乐意配合别人、哄别人开心的晚辈,原则上她们的相处不至於有困难,若不是那些先人为主的偏见,也许她们之间早不存隔阂。

「好,我们说话。」映洁点头同意。

「你父亲在台湾是很有名气的商人?」老威廉斯夫人率先开启话题。

「是。」

「他只有你一个女儿?」

「我还有姊姊。」

「你姊姊像你这么美丽吗?」

「姊姊很漂亮,我不漂亮。」这是她头一回和旁人聊天,表现得不算热络,但可以原谅。

「既然她很漂亮,为什么嫁过来威廉斯家的不是她,而是你?」

婆婆的问题问倒映洁了。这个问题妈咪也问过父亲好多次,但每次都是以吵架作为收场,然後爸爸出门,妈咪进她房里出气。

映洁摇头,她不晓得怎么回答婆婆的问题,她只知道,父亲的偏袒是为了将她带离那个家庭,期待她在外面的世界中获得新生。

「你没有反对过父亲的安排吗?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你不害怕?」

老威廉斯夫人又问,她怀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有勇气远嫁?若她要的是钱,她家里的钱还会少吗?光她带过来的嫁妆,就足够她挥霍的了;要说她喜欢胜翊,更不可能,在那之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5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害怕。」她同意婆婆,她确实害怕。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反对、不逃婚?」

逃婚?好困难的事情,她从没想过逃,在妈咪打她打得最严重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没想过逃跑。

她认定自己逃不开、跑不掉,或许她的性格是太消极了些,但对一只只要跳跃就会触电的柴犬来说,久而久之,它也会学到匍匐是最安全的姿势。

「逃避能解决事情吗?」映洁反口问。

胆子大了一些些,发现婆婆虽严肃,却不如想像中恐怖,她扮起微笑天使,起身,搬过一把椅子,和婆婆面对面坐著。

「你说的对,逃避不能解决事情,不过你可以向你父亲抗议。」

「抗议?我不会。」

她所受的教育中有服从、有配合,但没有抗议。

「你不抗议,就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胆子真大!」老威廉斯夫人对於逆来顺受的东方女子无法了解。

「爸爸说,胜翊是个有肩膀的好男人。」

「你爸爸说什么你都听?」老威廉斯夫人无奈,对不聪明的女人,她很难发脾气。

「你说什么我也听。」她很乖,无庸置疑。

「真的吗?好,我要你离开这里,回你的家。」她挑衅地说。

回台湾?想起妈咪的恨,想起她的鞭棍,微笑失踪,映洁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手颤抖,眼眶瞬地发红。

「可不可以……叫我做简单一点的事情?」她恳求。

「你做不到?」

「对不起。」

她还是学不会抗议、学不会争取。她只能哀求对方,给予简单指令。

「你知不知道,胜翊爱的人是瀞怡,他们在一起很多年,本来要结婚了,若不是你父亲提出那么过分的条件,他们早就成为夫妻,更说不定已经给我们威廉斯家生下新一代了。」

「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解决事情。」

她不要映洁的对不起,更不乐见她泪流满面。说实话,映洁的委屈让她有几分心软。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房间,我躲著不出现,你们假装家里没有我?他们相爱、他们生小孩,我统统不干涉。」

眼一眨,成串晶莹挂在粉粉的脸庞,看到这情景,谁舍得对她残忍。

「你何必让自己这么委屈?你有那些股票,日子很好过啊!」她不明白映洁的固执。

她不晓得问题在於,映洁不会一个人生活、不会和人打交道,更不会向外求助……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可是我不能走,对不起……」

泪淌下,映洁的眼神中有乞怜、有哀恳,凝视她,老威廉斯夫人不得不妥协。

其实,映洁大可趾高气扬指挥家中生态,大可电话一通拨回娘家,要求父亲赶走瀞怡,毕竟胜翊要的技术转移还没开始进行。

可是她没这样做,反而哀求起她给她一个小小的生存空间,保证绝不妨碍瀞怡和胜翊的感情。

面对这样的映洁,谁还能够逼人太甚?

「算了,不要再哭,我讨厌女人动不动用泪水收服男人。」她让口气听起来凶恶些,不愿意映洁听见自己的软化。

这个指令比较容易,映洁立刻抹去泪水,挂上可怜兮兮的笑容,迎合。

「我想睡觉,你去柜子上面,拿一本书念给我听。」

命令下达,老威廉斯夫人发现这个命令,纯粹因为她喜欢听映洁讲法文时,那种软软甜甜的腔调。

在映洁背过身拿书时,老威廉斯夫人严厉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意。

她很大方吗?

映洁不觉得,她只是不看重身外物。

仆人珊妮喜欢她的蝴蝶别针,她当场拔下来送给珊妮;瑞丝的女儿要结婚,映洁送她一条钻链作为结婚礼物。这些行为对她来讲,出自真心,不带刻意。

她习惯讨好人、喜欢看别人因她的举动快乐,她没想过这种行为哪里不正确。

但事情一传再传,扩大、夸张再加上一点点想法,在传进胜翊耳朵里时,闹出一场风波。

这天,映洁靠在房间沙发里看书,一本「千江有水千江月」看到三分之二时,门被打开了。

在正式成为夫妻後的一个星期,胜翊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嘴角掀起同时,她接触到他不善眼光,立即咬住下唇,闭合。

千万别让自己的快乐,引发别人的愤怒,切记切记。

「听说你送礼物给下人?」

胜翊进门,出口质问。站在他身後的是瀞怡,她的得意写在脸上。

果然,只要她痛苦,别人就会获得快乐,那么,再苦一些些也没有关系。

见她没回答,胜翊又开口。

「我在问你话,有没有这回事?」

点头,映洁往後挪一下步伐,拉开两人距离。隔点距离,万一被打……比较不痛……

「你以为拿东西拢络下人,是聪明作法?」寒冽的语气传来,冻僵了她的心情。

映洁摇头,那不是拢络人心,她只想大家高兴。

「你以为你送出去的什么?礼物?错!是施舍,你在践踏他们的自尊。」胜翊说,声音不大,却字字压在她心间。

践踏自尊?为什么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她不过想看大家开心,而他们是真的开心啊!怎么会变成践踏自尊?

摇头,她不懂。

「你可不可以把时间挪用到别的地方?」胜翊口气转弱。

映洁这种无辜表情,谁有本事和她吵架?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6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请你不要再做这种蠢事。」胜翊这句话,只剩余怜惜。

映洁听过,连忙点头。她记下了,不拢络人、不耍心机、不践踏自尊……她把欲加之罪全往自己身上扣。

「胜翊,就这样吗?瑞丝被伤的事就这样算了?我们家一向对人宽厚,难不成一个新夫人进驻,一切都不同了?」瀞怡走到他们两人中间说话。

瑞丝被伤?怎么会,她那天好开心,一直跟她说谢谢……那是受伤的表现吗?映洁不懂。

但她懂瀞怡的心情,在家中时,每当妈咪抄起棍子要打她,姊姊就是这样一副幸灾乐祸表情。

「你答应不再送东西?」

胜翊问完,映洁连忙点头附和,她不送东西,一定不会再送。

「你又在装哑巴?我们被你愚弄一次,不会再被你欺骗。」瀞怡抢在前头说话。

「我说够了,闭嘴!」胜翊怒吼,狠瞪瀞怡一眼,他用力拉开瀞怡,大步走到映洁面前。

他在生气!一时间,映洁以为他要走过来打自己,来不及伸手护头,她偏过脸,缩起肩膀,认命等待疼痛。

映洁的神态停止他的愤怒。又来了,她老以为他要打她?他不过想问她,下星期他要飞一趟大陆,她要不要一起去,顺道见见她父亲。

「我不打女人。」扳回她的脸,他在她面前五公分处说话。

缓缓,映洁睁开眼睛。他说他不打人?即使她把他弄得很火大?

凝望胜翊,她不语。

他的眼睛蓝得澄澈,一不小心,她掉进一潭湖水……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爸爸说过的。所以他答应了爸爸,承接下她这个责任,就不管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已经托付别人。

想起婆婆的话、想起蔷薇的抱怨、想起踏进这个家後的一切一切,她突然间觉得胜翊很可怜。

为了她,他牺牲与真爱携手的机会;为了她,他的爱情不能曝光於人世间;从胜翊身上,映洁联想到自己的爸爸,爸爸为了婚姻舍弃爱情,直到母亲去世,再多的懊悔都回不到从前。

而她,正在扮演妈咪的角色。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胜翊问。

映洁没听见他的问话,满脑子想的全是自己的鸠占鹊巢。她有无数抱歉,但抱歉再多,她不能也不敢回台湾,所以对他,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对不起。」幽幽地,她说。

「对不起什么?」她脸上的泪水让他感觉刺眼。

「对不起,我不能回台湾。」她给了他一个不在讨论中的答案。

「你在说什么?」

「我很抱歉,对你和瀞怡。」

「我没有要你抱歉啊!」

她的泪哭慌他的心,对於女人的泪水,他一向厌倦,但她的泪水却常数他忧虑著急。

他居然不要她抱歉!?他怎可以那么宽容?他的宽容不是更显得她自私卑鄙?

「对不起,你要我做的每件事,我都会努力做到,我不再送礼物给别人、不再惹你生气,可是对於回台湾,我实在无能为力,请你原谅我,我必须一直住在这里。」

胜翊讶异,她居然对自己说这么一长串话。

「我没叫你回台湾。」

「我知道,所以我很抱歉,抱歉妨碍你的爱情,抱歉妨碍你的婚姻。」

她在说什么鬼话?她就是他的婚姻,哪里来的妨碍不妨碍?他的冷脸渐趋暖和,不温柔的手抚上她的小脸。

「我保证不会干扰你和瀞怡,你们可以在一起、可以生小孩,可以做你们以前想做的一切事情,就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你又听到哪个人对你说什么话?」

「没有,没有,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只是好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她频频向他低头,频频述说心意。她从不想介入别人的生活、扰乱别人的生活秩序,可她却总是在做著这样的事情。

她的对不起惹笑了胜翊,再一次,他看见她的单纯。她似乎觉得对不起说得够多次,罪恶就能减轻。若真要论罪,为金钱出卖婚姻的他,才该忏悔。

伸过大手,他将她拥入怀里。

怎会变成这样?瀞怡看著躺在胜翊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女孩。

不对啊,他们该大吵大闹,该在盛怒之下,千金小姐提著包包飞回台湾,怎会演变成眼下这种状况?

再说,胜翊不是最痛恨女人落泪吗?为什么他会包容她的泪水?

胜翊眼中流露的爱怜让瀞怡心惊,她不能再放任情况发展下去,家里的仆人已经有一半以上被映洁收服,连处处为她说话的伯母,也说起映洁的好话,要求她和映洁好好相处。

她不晓得映洁在她身後做了什么事情,只晓得再不快点采取行动,自己定会输得凄惨。

垂首,她离开映洁的房间,身後,映洁还在对胜翊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理解爱情……」

「你理解?你谈过爱情?」胜翊的音调居然出现笑意,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书上说的,那种刻骨铭心……」

接下来的话瀞怡听不见了,她让胸中喧扰的恨意模糊了视听。

正文 第五章

映洁的父亲说的对,微笑是她最好的武器,家里的仆人一个个说起她的好话,说她亲切体贴、说她温柔和善,甚至有人开始拿她和瀞怡作比较。

一个穿著白色洋装对人微笑的小女人,似乎比老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购物的女人更得人心。

母亲让映洁的指压收服,每天她都会在母亲房里待一个下午,做做指压、聊聊天。更多时候,她挑选一本中文书,为母亲翻成法语念出来,听说母亲最近迷上中国的武侠小说。

父亲因此取笑她,当初不是一味反对映洁进门?

母亲淡淡回答:「我反对她当我的媳妇,并不排斥她成为我的女儿,她是个好孩子。」

胜翊明白,自己的心墙正被一个毫无攻击能力的女子逐渐击破。

怎么办?再度推开她吗?恐怕不行,他可以抗拒爱情,却无法抗拒自己的心,他的心在向他抗议——你不妥协爱情,我要自行离家出走,到有她的土地。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6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对不起,一遍遍闯入他的记忆。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生命,却只是男人的心情,但他的心情已经严重影响他的生命。

常常,清晨初醒时,躺在身边的瀞怡让他感到不耐,他只想尽快打理好自己,走到庭院,寻找那个总是在看鱼的白色身影。

常常,下班时间未到,他的心就狂奔回家,想著那个总在餐桌上沉默安静的女孩,今天过得好吗?

就这样,映洁收服了众人的心,包括他的。

她今天好吗?车行进入家中庭园,这个念头总是第一个浮上来。

视线向上调高一百二十度,她房间里的白色窗户打开,窗帘随著风扬高,蕾丝花边对人招摇。

下车、进屋,在胜翊走进她房里时,映洁正偷偷拭去泪水。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边问。

她摇头,突地,她想起不能在他面前安静,忙补上一句:「我没事。」

「你在哭。」他指控她的泪水。

「我在看小说。」她把书摊在他面前,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看小说看到哭?我很难理解女人。」

「女人也不理解男人。」她回他一句,然後想起,这举动不合宜,急急低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做错什么事情?」

好几次胜翊想问,为什么她常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

「我不应该顶撞你。」

映洁实说。在家时,一句顶撞会让她挨上好几棍,为避祸,安静这门功夫,她修得很透彻。

「顶撞是很严重的过错吗?」

「算严重吧!顶撞会……被罚。」临时,她把挨打改成被罚。

「我以为台湾是个讲究人权的地方。」他盯视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闪躲著他的。

「中国父母比较……权威。」她保守说。

「你父亲不像个威权长辈。」

「爸爸常不在家,管教子女大部分是妈咪的责任。」

「所以你们家是严母慈父?」

事实上,他早已了解她的过去生活,虽不仔细真确,却也有大概轮廓。令他怀疑的是,他明明把告状机会送到她手中,她却不出卖她的母亲。

「算吧!」收起书,她起身微笑。「瀞怡小姐出去了。」映洁说。

「为什么告诉我瀞怡的行踪?」他莞尔。

「我以为你找不到她,到这里来找。」

「你们平时常在一块儿?」他反问。

「我们?很少。」

「我想也是,一整天你都在做什么?」他换个话题。

「早上到院子里面看鱼,然後看书,然後陪婆婆,然後看书。」她扬扬手中的书本,回答认真。

「这种生活,不觉得无聊?」

「不会,读书很有意思。」

「你不想做做其他事情?」

「比如什么?」

「逛街、买东西、找朋友聊聊天……诸如此类的。」他说著瀞怡在闲暇时会做的事情。

「我不缺东西,至於朋友……我没有朋友。」她身边只有亲人,没有朋友。

「怎么可能?当然,我指的不是在这里,你在台湾没有朋友吗?」

「没有。」

放下书,走到窗边,有很多书本都谈到友谊,但她无缘认识友情。

「小学同学、童时玩伴呢?」他接口问。

「我没有上过学,学校好玩吗?」说到学校,她回头,等待答案的脸上满是期盼。

「你没上过学?怎么可能,受教育不是人民应该享有的权利?」胜翊讶异。

「我不能上学。」

脸色黯然,这是她的遗憾,每每住家附近的学校响起钟声,她的心就飘进校园,想像著与一大群同学,一起玩乐、一起朗朗背书。

「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她没办法不回答。她习惯配合,不习惯对立,虽然答案很难启齿,但犹豫须臾後,她还是开口说话——

「我不正常。」

「你哪里不正常?」

「我……怕黑……」

「没有学校盖在地洞里。」他反驳她的话。

「我容易恐惧。」

「恐惧坏人?还是恐惧突发状况?」

可以说她恐惧妈咪吗?大概不行,於是她带著罪恶感将妈咪放在坏人行列。「我害怕坏人。」

「你认为学校会起用罪犯为学生上课?」

他的问话逗笑了映洁,这个笑意是发自真心,而非为了讨好他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学校长什么样子?」

「学校里有一些建筑物,有宽宽大大的运动场,还有一群又一群吵个不停的小孩。」

映洁接口他的话——

「还有很多的笑声和喧闹,下课钤响,学生从教室里面冲出来,打球的、赛跑的、赶著念书应付下一堂考试的……」话没说完,她发现了他的眼角笑纹,讷讷地解释:「是我从书本上看来的,正确吗?」

「你的生活很贫乏?」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7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这种生活不是一般人认知中的千金小姐该过的日子,不过他很高兴,不管怎样,她的话变多了,不再是没有声音的影子。

「我虽然不能出门,但我的家教老师说,书本里面的世界很辽阔,我可在里面寻找到我的天空。」

不能出门?

这四个字让胜翊皱眉,那是囚禁啊!难怪她安於一个小小的角落!难怪只要能走到庭园看看鱼,她的脸上就散发出幸福光彩!

更难怪,她总是一无所求,她不介意瀞怡的存在,不反弹仆人的闲言闲语。原来她只要求一片面包,他却给了她一条土司,她感激不尽,她觉得愧对他,所以她永远在向他说对不起。

他无法想像之前,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光仰赖书中的虚幻世界存活吗?

浓厚的心疼感窜上,一个冲动,他拉起她的手。

「走!我带你去见识真正的世界。」

站在西堤岛上的圣母院前,鸽灰色的庞然建筑物上,一只只雕刻生动的喷火兽俯视著两人。

映洁牵著胜翊的手走入圣母院,那是幢哥德式建筑,火焰式的挑高屋顶,身处其间,映洁只能用雄伟形容。

仰头,阳光从巨型的玫瑰雕花窗透进来,一朵朵斑斓美丽的玫瑰,在地板盛开。

是赞叹也是感动,那和在书上看到的全然不同,是真真实实的亲身体验、真真实实的抚触、真真实实的人生。

「喜欢吗?」侧眼看她,胜翊满足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她的双唇微开,看著他的眼神里有崇拜,甜甜的笑容里满是腼腆和喜悦,不再纯粹为讨好别人。

「好壮观,书本根本描不出它的十分之一。」

牢牢握住胜翊的手,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旅行,有他在身边陪伴,她觉得好幸运。

「那天,你和父亲走过红毯时,心里在想什么?」

牵著她柔柔软软的掌心,共同走过狭长道,他偏头问她。

「我目不暇给,哪里有想法?」

「目不暇给?」

「嗯,那么多的外国人、满地的花瓣、满天的缤纷气球,连入耳的音乐都美妙到让人想哭,我以为自己闯入童话世界里了。」

外国人?对他们来讲,映洁才是货真价实的外国人。

「你没有恐惧不安?」

她说过,她是个容易恐惧坏人的「不正常」小孩,为什么她没想过坏人混在人群当中?

「那天并不黑啊!」

正确的说法是,她的妈咪并没有和她一同来法国,和父亲单独相处让她的心情松懈,她只记得下飞机後,从休息、化妆到走向礼堂期间,她的情绪持续亢奋,她急著看看那片狭窄天空外的世界。

「那么马上就要天黑,你是不是要赶著回家,躲在你的小房间内?」

「不用。」她再次违反自己的定理。

「为什么不用。」

「因为你在啊!」

她说得真心真意,他听得满心欢喜。严格算来,若是剥除夫妻这层关系的话,他们之间不是太热,但她竟然对他全心信任。

「你要不要去叶迦尼听歌剧?」

「歌剧院,我知道,我在……」

「在你的书上看过?」

他接下她的话,短短相处,他理解她所有的生活经验全来自书本。

「嗯,听说莎士比亚的剧本有改编成歌剧,你看过吗?」

「我对歌剧并不感兴趣,不过,偶尔看看不错。」

「听说有许多名媛淑女都会去看?」

「对。」

「我们可以看到许多金发美女吗?」

「可以,不过,我并不想看金发美女。」

「为什么?」

「我身边就有一个黑发美女,我不认为自己该舍近求远。」

这是……间接赞美吗?倏地,映洁双颊飞红,羞涩飘上表情当中。

「有自信一点,当别人称赞你时,你应该大大方方向对方说谢谢。」

「谢谢……」她试著有自信,但做得不太成功。

「很好,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值得嘉奖,现在我们……」

「去看歌剧。」她抢著把话说完,拉起他的手,她急急要认识文明人类。

「不对。」

他回手拉住她,把她带回自己身边,她又矮又小,站在他面前,他成了擎天一柱,拨开映洁颊边长发,她有张藏不住心事的脸。

她眼里闪闪发亮的是失望,却又不敢出口对他质问,为什么他说过的话不算数?

「哦,不对。」

她复述他的话,以为多讲几次,认清事实,失望感会稍稍减轻。

「想看歌剧的话,你必须身穿礼服。」

「我们马上回家换。」她像个心急的小孩。

「回家再赶过来,来不及入场。」

「那就没办法了……」

咬咬唇,她不懂得抗议、不懂得发无赖脾气,只好吞下失望。

「谁说没办法?」他说。

再抬眼时,她充满崇拜,她的崇拜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英雄。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7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在一手建立自己的事业王国时,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在获颁杰出企业家时,他亦不觉得自己了不起。但在她眼中看见崇拜信任时,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实在很诡异,但他阻止不了这诡异的成就感自心头窜升。

拿起手机,拨下号码,一串串流利的法文自他口中溢出。

香榭里舍上的精品店在六点半就打烊了,但胜翊的一通电话,替他们招来了一批服务人员。

半个小时不到,一袭淡紫色的高腰丝绸礼服便穿在映洁身上,微露的颈项上,紫色水晶正闪耀光芒,她的美丽让所有人惊艳。

几个狗仔队跟著进了剧院,在两人身後跟拍他们的照片,胜翊注意到了,却假装没看见,他和她笑著交谈,缓缓走过阶梯,往二楼包厢走去。他相信过了明天,那些对映洁不公平的报导会获得些许平反。

至少今晚她证实自己不是哑巴、性格不乖戾,而且美得撼动人心。

他们看完蝴蝶夫人後,到附近一家「和平咖啡馆」喝咖啡,映洁脑海里,毋萦绕著蝴蝶夫人的悲泣故事。

「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作和平咖啡馆?」胜翊问。

「我不知道。」

「这是很有名的咖啡馆,因为戴高乐将军的军队在攻进巴黎时,在这里喝下第一杯咖啡。」胜翊说了典故。

「明明是战争,却取名作和平,强词夺理。」

第一次,他自她口中听见批评,这是不是进步?

不管怎样,映洁的「有意见」让他满意,至少她不再是空有美丽却无灵魂的傀儡娃娃。

「很多时候,战争是为了争取和平的必要手段。」

「哦!」她点头附和他的说法,瘪下的嘴角代表她不苟同。

「你说话啊,我想你的『哦』是为了让我满意自己说服了你,但你其实并不赞同我说的,对不对?」

「你……可以看透人心?」她讶异。

「我看不透复杂的人心,但你的心简单清澈,谁都能看分明。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我觉得战争总是带来悲剧,生离、死别、痛苦、折磨,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所换得的东西真的值得吗?」

「要是没有改革人士的努力,说不定我们还是生活在阶级制度里,贵族永远有权利奴役仆人,国家的大事永远是少数人决定,这样子,你觉得公平吗?」胜翊反问她。

「可是在那个阶级时代里,很少纷争、很少意见、很少有人为自己的权益伤害别人。」

「你的说法太消极,如果你是受伤害的那一个,你可以永无止尽忍受所有欺压吗?」

「欺压?刚开始也许会痛苦,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你……」

他想起来了,若长期被禁足不叫作欺压,还有什么东西叫作欺压?她在描述的是自己的生活经验。

「在中国有种观念叫因果轮回,我们这辈子受的苦、挨的罪都是上辈子犯了错的结果,我们不要觉得不平、不要心生怨恨,应该以一种开朗的态度欢喜接受,等罪还清了,生活就会清朗光明。」

「我不理解你们中国人的观念,不过听我说,那是错的。当有人想欺负你的时候,你应该挺身应敌,再不去找个人帮你,不应该说什么欢喜受,知道吗?」

「有人欺负我,代表她欠下我一笔,下一世她势必要还我,有什么关系?」

「你之所以受欺压,就是因为你的态度告诉别人,你是可以接受欺负的,反正那些无聊的轮回观念会逼你接受。」

这一夜,在和平咖啡馆里,他向她传播不和平观念。

他要求她改变处事态度、改变消极,她不晓得自己能做到几分,但她认真听他说,听他对她的关心一点一滴在话语中流露。

从凯旋门到协和广场,这段路上有许多精品店,从香水珠宝到高级服饰,他们一路走、一路买。

他们到圣杰曼区喝咖啡,从最有名的双叟咖啡喝到最浪漫的花种咖啡。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他灌输她积极进取的意念,她告诉他生命轮回;他教导她品味人生,她向他提倡心灵纯洁。

他们到大皇宫,小皇宫看美术展,他们在协和广场骑单车、打球,在圣路易岛上,他们手牵手,漫步在古老的房舍前。

他喜欢贴近她、喜欢她对自己的全心信任,更喜欢当她眼中的偶像英雄。拉住她的手、环起她的腰,他最喜欢的,还是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隔著一条塞纳河,彼端的热闹与此端的宁静相互辉映。

「母亲说,你和大家都处得很好。」胜翊说。

「那是因为我不擅长燃起战火。」她用他的观点,回答他。

「哈!你是个好学生,你已经学会反驳,很快的,你就会向和你对立的人开炮火。」胜翊对著她大笑。

「我才不会。」

「别否定得太快。」

「其实……我和瀞怡小姐,不太能够相处。」映洁说实话。

到目前为止,她只能躲著瀞怡,避开尴尬。

她能理解瀞怡的愤怒,能理解自己的出现如何颠覆威廉斯家的生态,瀞怡生她的气,绝对有理由。

「我和瀞怡在一起很多年了。」

「她是你的初恋吗?」

「不是,她是我第一个情妇。」

「如果不是爱情产生,怎么有情妇出现?」

「你太单纯,不是一定要有爱情才能办事。」

「我不懂。」

「你有过恋爱吗?」

「没有,但我看过……」

「书上的爱情?」他接下她的话。

「书上的爱情和现实差别很大吗?」

「就像,你亲眼见过的圣母院和书上描写的圣母院间的差别。」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7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那样……真的相差很大!你可以告诉我,恋爱的感觉吗?你第一次恋爱在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她迭声问。

不过几天,她的话越来越多、表情越来越丰富,她的心灵被一把称之为胜翊的钥匙开启。

「我的初恋女子叫作艾拉,她很野,成天在外面奔跑。」

「她有一头金发,笑起来比阳光璀璨?」她问。

「对,不过我还是向你强调,不是所有的美女都是金发,你的刻板印象要修正。」

「我了解,你快说你的故事。」她催促他。

这段恋曲尘封多年,虽然伤口未结痂,但他假装自己早已痊愈,假装那段过往影响不了他太多,但多年来,他却是首度让这段爱情曝晒阳光。

「威廉斯家族在乡下有一个度假农庄,以往只要学校放假,我都会到农庄度假。那年我十五岁,回到农庄的时候,发现马房训练师换了人,艾拉就是新训练师的女儿。」

映洁的脸上写满憧憬——对爱情。

「她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总是绑成马尾,她没有一分钟能安静,骑马、甩鞭、爬树、恶作剧,她皮到让人咬牙。」

「她虽然皮到让人咬牙,你却很喜欢她?」

「对,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的女生,不怕皮痛、不怕挨打,对於大人的责备,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说说你们在一起的事好吗?」

「有次她心血来潮,把两匹马的尾巴绑在一起,她骑一匹、我骑一匹。」

「结果呢?」

「我们摔得鼻青脸肿。」他重返十五岁那年的夏天。

「再说、再说……」她把他们的故事当成冒险故事听,兴味盎然。

「有一回下午,她闲到发慌,拉著我到养鸡场玩追逐赛跑,她在里面放摇滚乐,然後跟著音乐大声唱和、大声尖叫,兴起时,抓起一只母鸡追著我跑。那天,我们闹得很过瘾,玩到全身虚脱。隔天厨师纳闷,为什么养鸡场的鸡蛋产量少了一大半。」

笑纹跳上他眼角,映洁亦感染了他的快乐。

「可怜的鸡,我同情它们,没人发现是你们捣蛋的吗?」

「满地的鸡毛让人猜测有野狗入侵,但是鸡舍的鸡没少,所以有人怀疑到艾拉头上,通常农场一有怪事,所有人就会把矛头指向她。」

「怎么办?她又要挨骂了!」瘪嘴,她感同身受。

「没有。我说了谎,骗大家说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我的房里,我们一起玩大富翁。」

「好棒,你救她一次。」

「就这样子,我替她挡下不少处罚,所以她常常抱住我说:『你是我的英雄、我的守护神。』」

「好浪漫,然後呢?」

艾拉的这句话常在他心底浮现,从那之後起,他再不当任何人的守护神。

「我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游泳、一起在森林里面挖宝藏,那个暑假,每一天、每一分钟,我们都好快乐。

「开学後,我想带她一起回学校上学,她的父亲说什么都不肯,於是,我们只能靠通信来维系彼此的感情,每天,我都在细数离下一个假期还剩几日。」

「你应该向他父亲保证,会好好照顾艾拉,那么他就会让你带她去学校。告诉我,後来呢。」

「後来?没有後来,我的爱情发生於十五岁,也结束於十五岁,她的守护神没能好好守护住她。」他的表情转而哀戚。

「艾拉发生什么事情?」

「她溺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天!你真的应该片刻不离开她,你应该每分钟、每秒钟都守在她身边、你应该……」

映洁说得好激动,他回眸,发现她泪湿衣襟。

一个冲动,他拥住她,将她的泪水收入怀中,他收的不仅仅是她的泪,还有自己的心酸,他从未在人前表现过心痛,而映洁替他把心痛展露。

「她会上天堂的,对不对?她那么勇敢、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她一定会上天堂,她会在那里和你约定下一个假期,等你把人世间的工作完成,就能回到天上,继续当她的守护神。」

第一次,他没驳斥她的灵魂轮回论;第一次,她迂腐陈旧的观念说服了他的心。

无语,他在古老建筑前、在塞纳河畔拥住她的真诚,默默地,哀悼他曾经拥有的爱情;默默地,修补他未缝合的伤口。

她是最好的医生,也是他的天使。失去了艾拉,映洁为他照耀光明,他的心正一点一滴沦陷,他的爱也一点一滴产生。

正文 第六章

胜翊和映洁之间的相处更融洽了,他们常聊天说话,有时候谈书、有时候谈艾拉和他小时候,艾拉在他胸膛划下的伤口,在一次次的回忆反刍间慢慢结痂痊愈。

他们两人之间,常常是一个人有了话题,另一个人就能把话接下去,谈著谈著,两个背景不甚相似的男女出现契合,他们在彼此的思想里找到一部分的自己。说实话,映洁是个笨女生,但和这样一个笨女生在一起,胜翊觉得轻松惬意,而在惬意当中,爱情於焉产生。

所以不管是在感情或婚姻,两人都圆融满意。

上星期,胜翊带映洁飞了一趟大陆,容光焕发的映洁让吴育林好快乐,心中大石落地,再次,他认为自己的正确决定,拯救了女儿。

「中国人和西方人不一样,我们比较保守,不会当街做一些亲昵动作。」

「是吗?你以为我们上次到大陆,在马路边看到的小情侣,他们的动作叫作什么?」

「是啊,我好纳闷,为什么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想起那回,他坚持和她手牵手逛马路,公园里、马路边,那些忘我的小情侣总让她羞红脸。

「你要是不懂得对书上说的事物存疑,未免太笨。」胜翊取笑她。

「你的话是对的,中国人有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两句话印证了你的道理。」她不是个坚持己见的女人。

「所以有空窝在家里读书,不如多出门走走。」

「我喜欢出去走走,可是你很忙……」她何尝不想念上几次的出游。

「你可以学著自己出门。」

「我自己?我又不认识路。」

「司机认得,你想去哪里,告诉司机,他会带你过去,等你玩累了,他就送你回来。」分明是简单无比的事情,在她眼里却成了冒险犯难。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47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万一我迷路呢?」

书上的世界地图中,法国比台湾大好多,万一她迷路回不到他身旁……念头闪过,想起再见不著他,她心酸一下。

「法国警方的协寻网做得很好,你要是走失了,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你找回来。」

他笑著拍拍她的脸颊。她的单纯让他欣悦,至於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你不会让我丢掉?」

他的话是不是代表,她不再是他讨厌的包袱?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对他再多一点点信心?

「不会。」他的答覆是笃定。

松口气,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你对我不放心?」他挑眉问。

映洁喜欢看他这号表情,带一点调皮意味的面容缺乏平日的沉稳,这时候的他不是强人胜翊,而是她身边最亲的亲人,是兄弟、是朋友也是……丈夫。

丈夫二字暖了她的心,满满的甜蜜涌上,爱的感觉变得浓密。

她想,她爱上他了。

「有一点,我害怕你要我离开,不希望我留下。要是我消失,也许你会觉得快意轻松。」她实说。

「离开?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胜翊不晓得谁给她错觉,他从没想过要她离开,在他领她进家门时不曾想过,在他们的感情渐趋稳定的今日,更不可能有这个想法。

「不知道,也许你会把我送回台湾,也许任我自生自灭。」这是她长期从来的恐惧。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我知道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介入你和瀞怡小姐之间,造成你们的困扰。可是……」可是她能怎样呢?

话在这里打住,她遥望夜空。

感情不是能收放自如的东西,她的贪心随著爱情增多。她希望他在身边,一直一直;她希望他专属於自己,一直一直。虽然理智提醒她,她不过是个用钱硬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物。

他懂她的意思了,微微一笑,他的大手握住她纤细肩头,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坚定的眼神望著她。

「记得我的话,我不会把你丢掉。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事实;你将为我生下继承人,也是事实。你的心可以安安稳稳地提醒自己,你没妨碍什么人、什么事。

「至於瀞怡,除非她有更好的对象,否则我会把她留在这里,照顾她一辈子,对我而言,你是亲人、她也是。懂我的意思吗?」

映洁点点头,她并无妒嫉心情。

「不要去花心思去担心瀞怡的情绪,你过你的日子、她有她的生活方式,你们只要和平相处,不要去挑惹无谓的战争就行了。」

「我懂。」

「很好。」

胜翊相信她会做到,揽过映洁的肩头,他与她一同仰望天际。

「告诉我,哪一颗是你告诉我的牛郎星。」

「不知道,我只晓得,牛郎星和织女星隔著浩瀚夜空,只能在喜鹊为他们搭桥的夜晚相逢。」在中国,这是脍炙人口的故事。

「我喜欢盛眼泪的那段。」

「哦,那种食物的名字叫作汤圆,妇女们习惯在七夕夜的祭拜汤圆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凹洞,好盛装织女的泪水,所以每年的七夕夜多少会下一点小雨,这场雨印证牛郎织女们的凄美爱情。」

「中国人是个很有人情味的民族。」

「嗯,我们赋予神仙人性,神仙也像人类一样,会恋爱、会落泪,也会犯错,在中国,神仙和人们的生活很贴近。」

「我们去厨房做汤圆?」他一时兴起。

「你?做汤圆?」

映洁很难想像,他这个伟岸男人,居然想进厨房做汤圆。

「不行吗?你看不起我的能力?」

单纯的她总能引起胜翊童稚的那面,早在艾拉去世时一并带走的欢笑喜乐回来了。

「在中国,君子远庖厨,厨房是女人的天下。」

「请你记得,这里是法国,不是中国。而且我在留学那段日子,经常亲自下厨。」

「想像不出来。」

「不用想像,我们马上进厨房,我秀厨艺给你看。」

胜翊拉起映洁往厨房方向走,他的举动让自庭园里走过的下人傻眼,也让被他牵住手心的她,感受爱情。

很容易的一件工作——倒出糯米粉、加水、搓揉。

胜翊和映洁将厨房弄得到处脏兮兮。映洁的鼻子、胜翊的脸颊沾上了白粉,他们笑望对方,串串笑声充斥在偌大的厨房间。

「你到底会不会?」

胜翊看著映洁手下那一团糊,不晓得这种食物如何放进胃袋里面。

「你再帮我倒一些糯米粉。」

「我看,换手比较安全。」说著,胜翊接过那团不太像面团的东西。

「好啊,我来当副手。」映洁说。

当副手?不如说是帮倒忙,幸好胜翊的功夫不错,十五分钟之後,一团像话的面团,乖乖躺在料理台上。

「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会上班、会工作、会养家又会做菜,你还有什么事情不会自己做?」

映洁双手擦腰,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瞄。

「嗯……我有一件工作做得不是太好。」

「什么事情做不好?」

「这件事……」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50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他低头在她耳畔说了悄悄话後,唇封上她的。

淡淡的甜、淡淡的香,她是一阵淡淡的清风,虽不浓冽,却醉人心胸。

吻加上温火,慢慢熬炼,香醇、惑人。

他沾满糯米粉的手捧上她的脸,在她发间撒下灰白。她的小手环上他的腰,在他的脊背贴上白粉,她的心跳和他的脉搏舞动相同节奏。

他放开她的唇,却不肯放掉她的身体,压下她的头,贴在自己心间,他不晓得映洁有没有听见,他的心脏一次次唤著她的名字——洁洁、洁洁、洁洁……

抚著她的曲线,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虽然她不够丰满,却能带给他幸福滋味,虽然在床第间,她学不来狐媚,却总是教他陶醉,这样一个女人,他很难形容。

她总是低调,恬然得像杯开水,却让身边的人一沾上,便不舍得离去。园丁是这样、厨娘是这样、下人们、母亲、父亲都是这样,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微笑,她轻易收服了—家子。

「怎么样?在这件事上,我有没有比较进步?」

她的害羞和推拒,让他几度怀疑自己的「能力」,现在她的投入与陶醉,让他稍稍拾回信心。

进步?开玩笑,他还需要进步空间吗?她现在了解,为什么她的竞争对手多如过江之鲫。

「我们……还要不要做汤圆?」被压在他怀里超过五分钟,映洁的声音在他胸口制造暖气。

「好,做汤圆。」松开她,稳住气息,他是个成熟男人,一向控制自如,虽说她老让他失控。

「先这样子捏一小块,搓成圆圈圈,等圈圈很漂亮的时候,再轻压一个凹洞。喏,我完成了。」

这个汤圆以中国人的角度来看,实在不怎么高明,但这里是法国,胜翊无法听见中国人的评语。

胜翊学著映洁捏下一块面团,搓搓搓,搓不成圆也不成扁,一个小凹洞在他不认真的拇指下变成大凹洞。

看见她憋忍住的笑容,他出言恐吓她。「不准批评我。」

「我没打算批评你呀,我只是想告诉你,牛郎织女的故事还有另外一则说法。」

「讲讲看。」胜翊看著自己手中的汤圆,说实话,他也想大笑。

「传说牛郎不会洗衣洗碗,到七夕这夜,织女要把一年份的碗和衣服清洗乾净,你捏出来的洞够大,可以接住所有的洗碗水。」

「你捏的洞装泪水,我捏的装洗碗水,差这么多?」他挑眉问。

映洁笑笑,把捏坏的汤圆放回他手中,抓住他两只手,教他搓捏。果然,三十秒後,一个像话的汤圆出现。

他的手很大,大到能包住她的,软软厚厚的手心,注定他是个有福气的男人。

她捧住他的大手,细细审看,感情线上面的纹路呵……纷纷乱目,注定他的爱情要分享许多人。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掌纹,你的拇指下方有许多交错,代表你能自祖先手中接下产业。」

「这是中国巫术?」

「不,是中国老祖宗的智慧。」

「好吧,中国人的老祖宗说了什么?」

「说你聪敏才情、说你事业有成、说你长命百岁,也说你……」

「怎样?」

「情感纷乱,难以专一。」

「你从哪边看出来?」

映洁指指他交错杂叠的婚姻线。对於命相学她只是粗略了解,不能透彻解释,他中断的婚姻线是因为艾拉已死,或是他和她之间有缘无分。

他拉过映洁的手,学她将两手相接,组合出一条简简单单、乾乾净净的婚姻线,如同她的人——单纯。

「你应该庆幸,你的婚姻线乾净完整。」

她的婚姻和他系在一起,她的乾净完整,那是否代表他们之间将幸福终老?这个想法让他幸福。

「是啊,我很庆幸。」

庆幸自己是他爱情的「一部分」,酸酸的,她的心情微微发酵,她知道自己的贪心正在催促心痛,但,那是不对的!她不应该要求太过,可是……她恋眷这个有他存在的舞台啊!

低头,映洁烧开水,把她的贪心烧毁;她用力捏汤圆,把她的贪心压扁。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贪心是万恶渊薮,一遍遍提醒自己,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爱情,不让贪婪篡位。

很快地,一锅热腾腾的甜汤圆上桌。她微笑,告诉自己和胜翊,她很快乐;她喋喋不休地说著话,昭告天下,她不介意她的爱情只是他众多爱情中的一部分。

在他们说说笑笑,开心到极点时,老威廉斯和妻子、瀞怡回来了。他们循著笑声走到厨房,发现多年不曾开怀的儿子和他们不乐意承认的媳妇,正用白粉在对方脸上化妆。

霎时,两个夫妻愣住,这个笑声,是自从艾拉死後,再没听闻过的呀!

他们相视,诸多固执与坚持随著胜翊的笑声崩塌,这个特殊的中国女孩……会为儿子带来快乐吧!

同样震惊的瀞怡,狠狠瞪著映洁。一个抢夺别人幸福的女人,没有权利得到快乐。

映洁和胜翊的笑声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她要更积极地计画,将映洁赶出威廉斯家大门。

清晨醒来,胜翊侧眼凝望身旁的睡美人。

看她睡著时的平静祥和,看著她细细的柳眉横在额头上方,带起一抹春风,他享受著这样的享受。

她像一本好书,翻开了第一页,便忍不住想看到结局,他没怀疑过两个人的结局,他认定他们会携手走下去,直到生命终曲。

「醒了?」他拂开她颊边的长发。

「嗯,醒了。」点点头,她恋上在他怀里醒来的幸福。

「司机在等你,记得买一袭漂亮的礼服。」

他们在为下星期的家宴做准备,每年父亲生日,威廉斯家习惯举办盛大的宴会。

「我记得。」映洁配合。

「还要挑一套珠宝。」

「我记得。」对於他的话,她一向奉为圣旨。

「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50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好。」

「中午,我让罗夫把你送到公司。」

这是另一个破例,他不曾让任何女伴到公司找他,他习惯公私分明。

「好。」

带著胜翊的句句叮咛,映洁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路。

她踩著坚定步伐走入庭园,看见瀞怡正在对司机罗夫说话,特意在门後避了一下下,等瀞怡离开後,她才走到司机身边,上车。

一路上,罗夫不断跟映洁讲话,但她心不在焉。

买礼服时她想,胜翊喜欢什么颜色;买珠宝时她想,胜翊喜欢什么款式。她的心满满的全是胜翊的喜恶,只有在旧书摊前时,她放纵自己,为自己的快乐选购一本书,并在路边为胜翊挑一束粉红玫瑰。

玫瑰让她想起那个问她是不是巫婆的小女孩,想起她们在婚礼结束後的游戏……

好快,时间过去大半年,巴黎的春天来到,她的爱情随著春神降临。

说实话,她不喜欢罗夫这种过度的「保护行为」,他站在她身侧,手虽没搭上她的身体,却总横在她後腰,仿佛随时有人要攻击她。

他靠她太近,近到让映洁觉得不舒服,想推开他,却又想起他只是在执行胜翊的命令,她只好极力忍住厌恶感觉。

罗夫叨叨不休,说著法国式笑话。映洁没听进去,他的表情、语调仿佛跟她很熟悉,问题是并不,所以她越走越快,想在最短的时问内,回到胜翊身边。

终於,任务完成,他们上车,前後座位隔开他的接近。

悄悄地,趁罗夫不注意,映洁吁了口气。

「夫人,我有朋友在饭店里面工作,我想拿一些东西进去给他,可以吗?」车行不久,罗夫把车子停在一问小饭店的门口,转头问映洁。

「好,我在车上等你。」映洁回答。

「这样不好,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进去,不会太久,半个小时内一定出来。」

罗夫的请求让映洁难以拒绝,她本来就是个不擅长拒绝他人的人。

「好吧!」

拿起她的书,映洁下车,罗夫又把手横在她背後,他的手虽没碰到自己,但她心中憎厌的沉重感很重。

他们一起进饭店,映洁在柜台边,坐著看书等他。

她没有不耐烦,相反的,柜台边的老太太让她觉得和蔼慈祥,她一会儿和映洁聊上几句、一会儿又拿出小饼乾请映洁,这半个小时之间,映洁很愉快。

当司机先生办好事情,他们一起走出饭店,司机笑容可掬不停向她道谢,映洁则挂上敷衍微笑,希望行程快快结束。

终於,在她看见胜翊时,所有的不舒服立即消失。她投入他怀里,有他在,她的心找到安定。

「买了什么?」

「衣服、珠宝、书,还有……这个。」她将一束粉红玫瑰送到他眼前。

送花?他没自女人手中接过花束,她总是在他身上创下新纪录。

「喜欢吗?」映洁讨好地望著他。

「喜欢,谢谢。」他喜欢她的笑、她的花和她讨好他的心意。

「要不要我把它们插起来?」

「好。」他回答。

她找来瓶子,插了花、整一整,送到他桌边时,发现他正专注地看著文件,心无旁骛。

常听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但她却认为认真的男人帅得惊人啊!

偷偷地,她欣赏他的五宫轮廓。英俊不足以形容他,帅气说不清他的英姿焕发,他不仅仅是个好看男人,更是她最依恋的人。

抱著沙发上的小抱枕,一整天的烦闷全数消失。看著他、想著他,她真的爱他,好爱、好爱……

正文 第七章

在胜翊怀里醒来已成习惯,映洁爱上他颊边髭须贴住自己的微刺触感。

搂住他宽宽的腰,她希望时间就此静止,两颗跃动的心脏里只有彼此。

「今天能够不出去吗?」

映洁可怜兮兮地问,她不喜欢离开家里,但他命令她出门买东西,想起司机先生的眼神和数人不愉快的亲近,小小的嘴嘟成可爱三角形。

「不行。」他就爱对她下命令,怎样?

「我的衣服很多,不买还是有得穿。」

「够不够穿是一回事,重点是你应该多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嫌我孤陋寡闻吗?」

趴在他身上,手肘撑在他的胸膛,挤眉弄眼,她的表情因他而生动。

「不简单,会反抗了。」

捏捏她的脸颊,他喜欢她渐渐开朗的性格,想起她也能在餐桌上说说笑话,虽然冷笑话居多,但她的进步令他非常满意。

「我没有反抗。」

映洁脸色凝重反驳,「反抗」在她记忆中是项严重罪行。

「你有。」他笑著指控。

「我没有……真的没有。」说到这里,映洁眼眶泛红,眼泪几乎落下。

她的不对劲看在胜翊眼里。他正色,坐起身,将她抱在膝问,抬起映洁的下巴,看见她眼中惶然满盈。

「说,为什么哭?」

「我做错事情。」眉一眨,两颗豆大水珠滚出。

「你做错什么事?」明明是两颗美丽的水珠子,却灼烧了他的心,怪异的心痛感浮上。

「我反抗。」轻轻几个字出口,她的委屈跟著倾泄。

「告诉我,除了顶嘴、反抗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认为禁忌的事情?」

頂部
fengwanting1989
Rank: 8Rank: 8



論壇元老
等级: 134 -
生命值 : 5012 / 5012
魔力值 : 43233 / 147823
经验值 : 66 %

UID: 30052
精華: 0
積分: 3277
帖子: 129701
威望: 3277
金錢: 3282
被警告: -25
閱讀權限: 90
註冊: 2009-4-10
狀態:
發表於 2016-9-28 15:50  資料  個人空間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出房门不行、吵闹不行、大笑大哭也不行。」

哭字出口,映洁猛地发现自己常在他面前掉泪。为什么?她怎会忘记不能哭泣、不能告状、不能诉说委屈?只因为在他面前掉泪是……安全?

吞回泪水,她自问,凭什么她认为在他面前哭安全?因为爱情吗?因为一场婚姻让他成为她最亲密的亲人,还是因为她笃定了他不会因她的泪水大发脾气?

见她半晌不说话,胜翊开口问。

「我要你把我的话听仔细,以前那些你认为不能做的事情,在这个家里你都可以做。你可以出房门、可以吵闹、可以大哭或大笑,你可以顶嘴、可以反抗,就算要举白布条抗议,你都有权利。」

「权利?」

权利……那是她在书上常看见,却在日常生活中陌生的词汇。

「对,你有权利。」他再次申明。

「那我可不可以抗议,我不要出门?」她迫不及待行使她的权利。

他摇头叹气,有个太聪明的学生,老师开始担心难以驾驭。

「洁洁,我要你出门是为你好,希望你多和人群接触,别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并不是在压迫你。」他试著和她讲理。

「我了解,可是我真的、真的不喜欢坐司机先生的车子出门。」想起昨天,她实在很讨厌。

「为什么?」

罗夫是所有司机里面长相最斯文、学历最高,也最风趣幽默的一个,所以瀞怡特地挑选他为自己的专用司机,难不成,他也和蔷薇一样,为瀞怡排拒映洁?

「他的……他的保护让我很不舒服。」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大解释。

保护?换句话说,罗夫是善尽职责,既然如此,映洁为何……

胜翊没弄懂她的意思,想往下探问,门上传进一阵敲叩声。

「少爷,老爷请你和夫人下楼见他。」是管家的声音。

胜翊和映洁相视一眼。大清早见他们?很不寻常的情况。

「没关系,有我在。」胜翊见不得她眼底浮现惊恐,握握她的手,给她一个信赖微笑。

半小时後,他们并肩站在老威廉斯夫妇面前。

「父亲早、母亲早……瀞怡早。」後面那句早安,是在她咽下恐惧後,才能说得出口。偷偷伸手,捏住胜翊身後的西装一角,她需要他为自己提供勇气。

「映洁,记不记得你嫁进威廉斯家那晚,我跟你说过什么话?」老威廉斯口气严肃。

「记得。」映洁乖顺点头。

「把话说一次给我听。」

原来只是想考她默书?映洁缓口气,一字不漏,将他说过的话背出来。

「当时父亲说——映洁,威廉斯是个大家族,有许多规矩要遵守,你初来乍到,我不会对你有太多要求,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威廉斯这个姓氏蒙羞,你做得到吗?」

「那天晚上,你点头说你会做到,是不是?」

「是。」

「那么,这是什么?」

老威廉斯把报纸递到她手中,上面几张大幅照片和斗大标题震得她的心脏蹦蹦乱跳。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轰地,她的头脑炸出一片混沌。

「你不会说,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吧?」

瀞怡幸灾乐祸的口吻让她想起姊姊,无法掩饰的惶恐占领她的意识。

「你说,怎么一回事?」老威廉斯太太问。

她的口气严厉,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映洁有一定程度的喜爱,但这件事情太大,大到闹上新闻煤体,没有几个婆婆能忍受媳妇在街上和男人亲热、上饭店休息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面。

不语,她的气势吓住映洁,手抖得太厉害,过去妈咪打她的片段跳上映洁脑海。

不管是你对还是你错,只要你辩驳,所受的伤害远比沉默多……她一次次在心底反覆这两句话,空空的脑袋瓜里装了满满惊慌。

「她默认。」瀞怡抬高下巴微笑。

哈!她早料到愚蠢的映洁只有这号表现。这些日子,她对映洁的挑衅和冤枉近乎明目张胆,而瀞怡愉快地发觉,映洁不会吵架、不会争辩,也学不来告状,她唯一会做的事情是乖乖站著,任她栽赃。

默认?是吧,消极的映洁紧咬下唇,不管她认不认,结果都一样,承认是最简单的方法。她低头,顺著瀞怡的意思——默认。

「威廉斯是个古老的大家族,很重视家族荣誉,你的作法我们没办法接受。」老威廉斯说。

这是开头,等一下他会越骂越生气,然後拿起扫帚或棍子打人,映洁在回忆旧经验。

「我知道你父亲有钱有势,但他的钱只能把你送进威廉斯家,却没有权利要求我们接受一个不贞洁的媳妇。」

她的沉默引发婆婆的怒气。

婆婆更生气了,缩紧肩膀,映洁静待疼痛降临。

「你这种行为,让我们没办法面对家族亲戚。」

和这句类似的话语,妈咪说过,她说她的存在是个羞耻,让她羞於面对家族亲戚。

错误、错误……她一直一直是个错误,父母亲的错误爱情,造就出错误的她,错误的她不断提醒妈咪那段错误过往,更多的错源自这场婚姻,错误的她错误地打扰了一家子平静……

映洁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公公婆婆说的话,填不进她的脑里。

她全身都在发抖,她没做错事,却做出所有心虚表现,落实全部的欲加之罪。

「够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胜翊出言,他的声音为映洁带来安全感,她的恐慌暂且被压下。

「这种事还要调查?孤男寡女进饭店,难道只是开房间纯聊天?」瀞怡不满意胜翊的维护。

他没道理相信她,她表现出做错事的心虚了,不是吗?

凌厉眼神扫过,胜翊制止她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我信任洁洁。」五个字,他解释自己的立场。

「你为什么信任她?」老威廉斯问。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搂住映洁颤栗不停的肩膀,他在全家人面前确定映洁的身分。

頂部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31 11:53


Processed in 2.157010 second(s), 9 queries
Powered by Discuz! 5.5.0 © 2001-2007 Comsenz Inc.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Archiver -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