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亞培的案子,他南下高雄一忙就是三天兩夜,而這三天兩夜的睡眠時間加起來卻不超過五個小時。他累慘、累斃了,但一想到回來就有正當理由可以賴在她家,而且順利的話甚至於可以摸上她的床,他所有的疲累便頓時消失於無形。
先回家衝個澡,一切就緒就準備出門時,門鈴卻響了起來。
是誰這麼神,他才踏進家門十分鐘而已,竟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開門,門外站著的人是他表妹李若如,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但是最讓他想不到的是她所帶來的那些東西!
那是一疊攝取大牙和張文盛相處的照片,有他們並肩而行、對桌吃飯、搭車時紳士淑女的鏡頭,更有一張張文盛雙手放在她肩上,狀似低頭親吻她的鏡頭。
說是狀似,一個男人這樣貼近女人的臉,除了親吻還會有什麼?可惜這張照片角度不對,沒能照出他們倆相貼的臉部,但,也已足夠。
大牙除了背叛他的感情之外,竟然還做了他最憎恨的,別人婚姻裏的第三者!
怒火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瞬間即一發不可收拾。
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家,未來得及向她興師問罪,欲火卻比怒火早一步失控,與她上了床,然後……發現了她並不是處女。
其實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老婆一定得是處女才行,畢竟他也不是個處男。但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現她不是處女,能叫他不胡思亂想嗎?
大牙和張文盛,張文盛和大牙,到底他們倆這樣暗通款曲有多久了,而親密程度又……
“該死的!莊濠全,是個男人就把她給忘了,再想她有何用?從剛剛你甩上門的那一瞬間,就表示已經和她一刀兩斷了,既然如此,你還想這些做什麼?以前你和別的女人分手時,可從來都不曾多想過她們一秒。”
沒錯,像她們那種女人就是這樣,看到有錢的男人,也不管對方結婚沒,先抓住再說,即使這個沒抓到,還有下一個、下下一個層出不窮的有錢男人讓她們玩弄,而他,只要讓她們嘗到其他無辜女人心碎的苦果就夠了。
我愛你,這一句話究竟是個愛語或魔咒?
對以往的他來說,它是一個很單純的魔咒,只要有人開口對他說,那開口之心必受心碎的苦果,但曾幾何時,他將它誤認為愛語了,還滿心期待?
不過結果卻證明了魔咒終究只能是魔咒。
冷冷的哼笑一聲,他徒步走出住宅區的巷道,來到大馬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回家。
明天──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今天,今天是星期六不必上班,正好可以讓過去三天兩夜卻只睡了五個小時不到的他好好補眠。
他希望這一覺醒來,可以除去身心上所有的疲憊,和──
她。
※ ※ ※
星期一,所有上班族最憎惡的一天。
小桃在秦蘭有趣的眼光注目下,頹然的走向總經理辦公室。
“叩叩。”
“進來。”
她推門而入,打算以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先博取同情之後,再正式的進入主題,但──
“我的老天,總經理,你被哪個不上道的混蛋揍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辦公室內,敖犬頂著一對活似被人揍了兩拳的熊貓眼在裝忙,經她這麼一個大聲嚷嚷,他想繼續裝忙都裝不下去。
“有什麼事?”他瞪向她冷聲問道。
“呃,總經理,你現在心情不好嗎?那我待會兒再來。”她轉身想走,卻被叫住。
“等一下,你有什麼事就現在說,待會再來也不必說了。”
這麼狠?看來她來的時機還真是不對,早上出門前應該要先“筊杯”的。
“總經理,即使這事是關係到周姊的,也不必說嗎?”她試探的問,沒忘了在總經理面前,除了神明可以保佑她之外,還有一個州姊。
“以後不準你們任何一個人再提到她!”敖犬倏然的吼。
小桃被嚇得迅速往後退了一大步,雙目圓瞠。
我的老天,發生了什麼事,她有沒有聽錯?總經理竟然叫她不準再提到周姊?
“總經理,你們倆吵架了是不是?難道說你眼睛上那兩個黑輪就是被周姊揍的?”她口無遮欄的脫口問。
“出去!”
“啊?”
“我說出去!”怒吼。
飛快的,就像身後有惡鬼在追般,小桃一溜煙的衝出門外,“砰”一聲巨響將身後的門拉上,以阻止惡鬼追來。
“幹什麼,拆房子呀?”剛從茶水間倒了杯茶回來的陳秘書看了她一眼道。
“陳秘書,陳秘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經理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得這麼可怕?”像個小道消息收集者,小桃瞬間跳到陳秘書身邊探問。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總經理來了嗎?沒看到周特助,我還以為他還沒來。”陳秘書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特助座位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知道嗎?剛剛總經理竟然叫我──不,是吼我說:以後不準你們任何一個人再提到她!不準提到她喔,他一定是和周姊吵架了啦!”
陳秘書來不及發表些什麼,一個著急的聲響卻陡地的響了起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陳秘書。”
轉頭一看,是總務兼人事組的秦蘭,她眉頭緊蹙、慌慌張張的直朝她們走了過來。
“怎麼了?”陳秘書皺起眉頭問。
“我剛剛接到周特助打來的辭職電話。”秦蘭說。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他們倆一定是吵架了!”小桃頓時哇哇大叫。
“即使是吵架,一個辭職,一個怒吼說不準再提到她,這也未免太不尋常了?”陳秘書沉思的說。
“他們該不會已經鬧到分手了吧?”秦蘭憂慮著。
“哇!不行不行,那我之前的辛苦不就白忙了?”小桃立刻抗議。
“我們不也是?好不容易近來潑婦罵街的電話少了不少,如果總經理真和周特助分手的話,可想而知以後……唉!”秦蘭眉頭緊蹙的長嘆一口氣。
“陳秘書,你在想什麼?”突然發現她的沉默,小桃探問。
“我在想他們倆吵架會不會是跟一個叫張文盛的人有關。”陳秘書思考著。
“張文盛?誰呀?”
“一個好像已經結婚,卻正準備離婚追周特助的人。”
“離婚追……”小桃瞠目結舌的看著陳秘書,又倏然一笑。“呵,想不到周姊每天襯衫長褲,頭髮削得比男人還短,工作能力又比男人還強,這樣一個男人婆的女強人入行情竟是出乎意料外的好,真是令人想不到。”
“沒什麼好想不到的,你忘了那些雜志上的照片嗎?周特助本來就是個美人,只是不願意打扮而已,見過各式各樣美女的總經理會對她情不自禁就是最好的證明。”秦蘭道。“言歸正傳,陳秘書,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們吵架和那個叫張文盛的人有關?”
“因為我那天剛好聽到周特助和那人講電話,從周特助的對話中聽來,那人似乎不懂什麼叫知難而退,除了打電話追求之外,好像還想追到公司來,所以我在想,總經理是不是剛好撞見那人對周特助糾纏不休的畫面,而對周特助產生了誤會。”陳秘書冷靜的分析。
“一定是這樣!”小桃彈指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