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明明就知道我是來查這件事的。」meimei的語氣十分肯定。
「這個嘛……」
「是之前就知道接下委託的人是我?還是之後查過我的底細?」
「meimei,現在先不說這個好嗎?我的工作完成後,妳想要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妳。」
「好。」她呼出一口氣。人不在面前,她就算想抓人也無計可施。
「我知道妳一定會體諒我的,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我最喜歡妳了,meimei,最喜歡妳了……」他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彷彿唇瓣就貼在她的耳朵邊低吟。
meimei的耳根一陣發麻,想起那天在屋簷下躲雨,他也是以這種軟綿且帶著蠱惑的聲音,不斷的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她有點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因為自己好像無法抵抗。
「我知道了。」
「呵……已經習慣了嗎?現在聽到我說這樣的話都不會害羞了。」
「啥?」才剛剛說完,她那熟悉的「驚詫」聲又冒出來,惹得另一端的小煜哈哈大笑。
「我覺得是好現象,meimei,妳要不要試著回應我,總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感覺有點孤單。」
「回應你什麼?」原本的緊迫感被他帶到了另一個話題後,瞬間消散了。
「我喜歡meimei,我也非常渴望,能得到妳的回應。」小煜的聲音聽起來忽然有些幽遠。
「可以。」
「咦?!真的?」他吃了一晾。
「啊……是,我現在最想解剖看看的人就是你,對你的這種渴望,也超越了一切,排在一切事物之上。」
「噗……我等妳來,至少用妳的手,應該不會讓我痛。」他頓了頓,有些惋惜的哼了一聲。
「我要工作了,不能再跟妳聊,最近幾天可能沒辦法見面,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會結束。meimei,這次妳不能逃跑,明白嗎?」逃跑?這個詞有點侮辱她。
「我就算要走,也會等你講清楚再走。」
「不可能。」他的聲音忽然轉為強硬冷凝,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妳要走,這次我可能會將妳鎖起來。」
真難以想像,有著爽朗氣息的他,會以怎樣的表情對她說出威脅的話?小煜此時的表情,應該不會再那樣燦爛的笑著吧……
「meimei,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她急忙叫出聲,飛快的說道:「楊奇煜,如果我說希望你停手,你會不會……」
「不會。」他幾乎在同一秒給了她答案,快得讓她錯愕。「抱歉,我會答應妳所有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恐怕不行。」
「是你不肯……」
「meimei,妳該不會想阻止我吧?這一點都不符合妳的個性,而且妳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是,我很快就可以領錢收工了。」
「那就好。」
他那種雲淡風輕的口氣實在讓她不爽快,meimei狠狠地瞇起眼,脫口道:「你以為我……」
「妳會擔心我是嗎?」小煜接過她的話,下一秒興高采烈地歡呼道:「我好高興!」
這個人的神經肯定有問題……meimei撫了撫額頭。
「不用擔心,他們是一家人,就算窩裡反也不會把我怎樣,而且內部鬥爭的結果不是勝者為王嗎?這一點我對總裁還是有信心的。」
「我想看看楊家人知道這事的表情。」meimei諷刺道。
「不要了,我爸經不起驚嚇的,好了,我先掛了,拜拜。」
小煜直接掛了電話,似乎很急的樣子。她將手機往桌上一扔,重新拿起霍清晰的報告看了看。
報告顯示,以往他並不會直接參與最後的事項,這次大概是在風頭上才不得不這麼做。其實很危險,並不像他說得那樣輕鬆。
她最後也沒有問關於他母親的事,覺得一旦開口,不但他會有變化,那張束縛她的網也會勒得更緊。
小煜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所以轉移了她的話題,他真實的情緒絕對不像他表面上來得那麼輕鬆!
* * * *
小煜將電話放下,仰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其實沒有什麼急事,他只是忽然有點怕meimei再繼續問下去,那可能會問到目前他不太想說的事。
如今他已經抓住她,就不可能會再放開,如他原本預期的,她很快就解開了問題,如同當初那樣一眼就看穿他的秘密。
而這次,meimei果然已長大,不會再逃離他,他只要能夠牢牢抓住她就好,不放手,一秒也不要鬆開,不能再一不小心就讓她溜走。
至於做著什麼樣的事,為什麼要那樣做,他是什麼樣的人,原因或理由什麼的,他都沒義務也沒必要解釋。
手機震動,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接起。
「查理斯?是,我這邊沒問題,你放心好了。嗯,就這樣,拜。」
查理斯很關照他,他也知道查理斯對自己不錯,當他是交心的朋友,可是他自己呢?
信任嗎?朋友嗎?小煜的雙眼微合,如果他的記性很差,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那該有多好……
「媽媽……」小男孩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去見自己的母親。
「小煜你回來啦,過來讓媽媽看看,好可愛的小朋友,媽媽每次看見你,就會想起你爸爸……」
聽見「爸爸」兩個字,小男孩的脖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小煜你還記得爸爸的樣子嗎?你爸爸去世很久了呢,就算讓你們父子倆見了最後一面又能怎麼樣?」
女人的聲音陰沉沉的,和外面的天氣一樣,讓人心裡生出黏膩的不適感。
「來,乖,過來媽媽這邊~~。」女人朝小男孩招了招手,女人臉上露出的笑容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媽媽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男孩乖巧的依言走過去。
「媽媽,今天……不扎可以嗎?」他小小聲地問,因為只有把聲音放低,才可以不讓媽媽發現他在顫抖。
「那怎麼行呢?要乖乖地讓媽媽扎喔,這是小煜跟媽媽之間的秘密,小煜跟媽媽約定好的,不扎的話媽媽就沒辦法相信小煜唷。」
「媽媽為什麼不相信我?我一定會聽媽媽的話的。」
「那麼你就乖乖的過來!」女人的聲音忽然揚高,笑容頓失的臉上是冷冽得讓人害怕的表情。
「媽媽,會痛,我會聽話的,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既然聽媽媽的話就乖乖過來,媽媽又不會害你,只是要讓你記住有些事要保密,不可以告訴別人。」女人伸出手,他卻連連後退。
「我沒有講,爸爸跟哥哥都不知道,媽媽相信我,我不想被扎,好痛……」
「你給我過來!」見他不斷往後縮,女人一把握住他纖細的手腕,順勢在內側肌膚上用手指狠狠掐起來。
「好痛!媽媽,好痛!」
「不准叫!」
「不扎你我怎麼相信你?不讓你痛你怎麼會記得?小煜,媽媽告訴你,只有痛才會讓你記得教訓,一輩子都忘不了媽媽說的話。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清楚了嗎?」
「嗚……我知道了,媽媽放手,放開我……」
「扎完就放開你,來,把手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