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都不吃東西?相澤太太告訴我了。」
她突然想起,相澤太太也曾將她跌傷的事告訴廖先生,既然柴崎是俊傑身邊的人,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了?
想及此,她忍不住左右張望,期望俊傑會出現在哪個角落。
柴崎一眼就看穿她的意思,笑笑道:「總堂主沒來。」
「我……我不是在找他。」她低下頭,好生失望。看來,他真的討厭她……「我能問你一件事嗎?」「可以。」
「廖先生銀菅原是什麼關係?」明知自己輸了,還是會去在意,菅原在俊傑心中,有多重的份量。
「菅原的父親,生前是組織基地參謀處的總管。那一年他伴隨總堂主到荷蘭談生意,據說是談不攏,對方開了槍,當時因為太過信任對方,也就沒多帶護衛,而菅原的父親為了保護總堂主……犧牲了。」
想著與親人就此永別,筱婕就覺得難過。
「總堂主他答應過菅原先生,會替他照顧他的女兒。對總堂主而言,照顧菅原是對亡者的承諾。」
「管原小姐她……沒有其他親人了嗎?」
「對她而言,總堂主就是她惟一的親人。」
柴崎茫然地看著她紅了眼眶,「生在這個世界,不就是如此,應該沒什麼好感傷的。」
「她失去了親人,不是嗎?她還年輕,卻什麼都沒有了……」
柴崎聳聳肩,「我沒有手帕,用這個好不好?」柴崎揪起自己的衣袂,「但不能流口水喔!」
他那逗弄的語氣,惹得她格格笑。
「笑笑多好,你該多笑的。」柴崎主動伸出手來,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這舉止對兩人而言,只具關懷,沒有其他意義,但看在某人眼裡,卻是挑起憤怒的主要原因。
俊傑緊握雙拳,柴崎雖然只是他的下屬,可他卻從未動過教訓他的念頭,可此時此刻,他居然有想揍扁柴崎的衝動!
他厭惡柴崎為她拭淚的手!柴崎憑什麼?
「柴崎!」
柴崎聽見俊傑的聲音,先是驚訝,接著忙縮手。「總堂主?」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旁的筱婕,凝神癡癡地看著俊傑,他也不過才離開幾天,她卻有股好久不見他的感覺,這才知,自己想念他,已想念到心坎裡去……
在她真情流露地望走他時,她得到的,竟是他冰冷的回應……他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
「總堂主,你不是在基地嗎?」俊傑為何會出現在別墅裡,柴崎實是不解。
俊傑正要開口,卻聽到——「哈啾!」
兩個男人定睛看著打噴嚏的筱婕。
筱婕難為情的低下頭,心想,自己真不該在這時候打斷他們的談話。
「你是怎麼回事?」俊傑這才注意到,她下半身是濕濡的,那不時發抖的雙腳,教他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對不起……我回房裡去好了。」她以為他不喜歡自己待在這裡,所以為了避免他更討厭她,還是別打擾他們談話的好。
「回來!」
她心一顫,僵硬地轉過身來。
柴崎轉轉眼珠子,悄悄挪步走了開去。
「我在問你話,你去哪!」俊傑的性子向來比任何人還冷靜,可他不明白為何一遇上她,脾氣就控制不住了。
「我以為你們要談事情,所以……」
「我沒要你走,你就哪也別去。」
「我知道了……」憶起那日被他熾熱的親吻、撫摸,她的身體就好像燒燙般,好不自在。
「你還沒回答我。」
「什麼?」她茫然,抬眼見他很不滿意她遲鈍的反應,馬上害怕的又低下頭去。
他的臉……好凶。
「褲子怎麼全是濕的?」
這樣的質問口氣,讓她不安地揪著自己濕答答的褲子。
「我在問你!」他等她的回應等的有點不耐煩,語氣遽地慍然。
她駭得脖子一縮,「我在幫別人找東西……」
「找到全身都是水!」他挑眉,打量著她,不,還有……泥巴。
他總是忍不住疾言厲色地盤問她所做的糊塗事。他可以不去過問的——以前他的個性就是面對任何事,都表現的漠然;可現在,他怎麼也管不住那老是受她影響的脾氣。
「我在幫菅原小姐找耳環。」
「菅原來過?」
見他為之動容,她的心頭猛地起了酸意,好酸好酸。她自私的希望,他對菅原也會像對她一樣冷漠,只可惜,他真的多照顧菅原一點。
她想,那種給亡音的承諾,隨著歲月的流逝,多少會變質成一種義務,而不再是負擔,是由衷重視一個人的義務,也許就是令她嫉妒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