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電話,他找了幾個商場上的同業,反常的帶頭應酬了起來。
王子步履不穩地從酒店裏走了出來,今晚他喝得太多了,似乎有許多聲音在他腦子裏傳來傳去,全都是有關於鬼鬼的流言。甩甩頭,他準備攔輛計程車回他的住處。
空然,一輛水銀色的小跑車停在他面前,他抬眼一看,蒙矓中,好象看到鬼鬼擔憂的臉龐。
「王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離開公司在回家的途中,她看到站在路旁身形不穩的他,猶豫了一秒鐘,她還是轉了回來。
「是你啊!鬼鬼。」
王子打個酒嗝,掛在鬼鬼肩上的大手壓得她傾身向他。
「嗯,是我,我送你回去。」將王子安置在駕駛旁的座位,鬼鬼車速平穩的行進。
窄小的空間裏充滿了王子霸氣的存在感,鬼鬼的心,怦怦地跳著。
她偷偷地覷了王子一眼,閉著眼的他看似睡著了,她真希望路程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要結束。
但王子的住處還是到了,那是一棟位於木柵的兩層樓花園洋房。
鬼鬼好不容易將癱軟的他弄進客廳的沙發上,聽到他喊渴,她四下看了看,走進廚房倒了杯開水。
「王子,你要的水來了。」鬼鬼輕聲說著。
端著玻璃杯,她小心翼翼的送到他嘴邊,卻被王子突如其來的揮手給潑倒,弄濕了她的上衣,水只剩下一半,她再試了一次,這次他順利的喝完。
鬼鬼將水杯放回廚房,走回客廳,她溫婉的對著癱軟在沙發上的王子道再見,不知他是否聽見了。
「我想吐。」王子扶著椅背打算站起來時,不受控制的胃袋一陣翻滾。
「啊!」鬼鬼反射性的拉起長裙,承接著他吐出的穢物。
待王子吐完,她再倒杯水給他喝,看著衣服上的髒汙,鬼鬼無奈的走進浴室,脫下裙子仔細地搓揉著,見上衣也沾汙了,她心想,就一併處理吧!
她將衣物清理乾淨,正想找洗衣機脫水烘乾。
突然,背後一股熱氣襲來,下一秒鐘她落入了一個像火爐般的懷抱裏,是王子。
「王子……」他熾熱的唇正貼抵在她白嫩的頸後,呼出的氣息吹拂著她耳背敏感的肌膚,鬼鬼渾身一顫。
「鬼鬼……」他一反平日的冷淡,極其溫柔地喊著。
「王子……」鼻頭一酸,淚霹湧起,鬼鬼對王子突如其來的親昵,毫無招架之力。
他的吻不斷落在她的背上,像一個個火燒的烙印,她的心早已為他所俘虜。鬼鬼抓住洗臉台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現下這一刻她無法清楚地去分析,為何王子會如此熱情的待她。
但她不在乎,就算只是一夜激情,她也想被他所擁抱,她的身心只為他而開放。
在日出東方的白芒中,鬼鬼唇畔帶著一抹微笑,沉入疲憊的昏睡裏,依偎在王子寬闊的胸膛,她得到這些年來最安穩的一覺。
而在激烈運動過後,王子整個人卻是清醒多了。
他是鬼鬼的第一個男人,這個事實令他震撼不已。這證明了她和那個威廉並不如他所猜想的親密。
貪婪地注視著鬼鬼如天使般的睡容,一抹溫柔與愛憐出現在他眼中。他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內心深處從未如此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其實是戀著鬼鬼的。有多久了?
他記不起來了,好象是從小就這樣了,他以為她是他的「天敵」,可卻又不完全是如此。小時候母親曾對他說過一句他不怎麼當真的話,此時猶如神諭般,敲進他固執的腦海中,他記得母親是這麼說著——
鬼鬼是你的天使,一個你必須用盡心思護佑的珍寶,我想這就是你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使命。
以這樣的角度來看待他和鬼鬼之間,頓然紊亂的心思竟豁然開朗。
兩人之間長久以來的牽引,鬼鬼纏著他時,他覺得煩,可見到鬼鬼投入別的異性懷中時,他又像個吃醋的丈夫似地嫉妒著。就像是情人間的追逐,她追著他時,他躲著;反之,她放棄時,他竟若有所失。
明白了兩人之間那份自小便纏繞著的感情,王子的心是從未有過的晴朗。
第一次他極為溫柔地擁著她——
他的天使鬼鬼。
鬼鬼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突然醒過來,睜開的眼簾中,入目的卻是陌生的天花板。
天色已亮,不像是在夢境中呀?
胸口似有重物壓迫著,她抬頭一看,是只黝黑粗壯的手臂,她嚇一跳,轉過視線,王子放大的俊容近得她差點就吻上他了。
她僵直身子,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扭身就會將他吵醒。
靜默中,兩人過度親密的距離,流竄著某種令人難堪的曖昧氛圍。
好半天,她見他似睡得深沉,才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壓制,悄悄翻身下床,好不容易在浴室找到她的衣物,雖然是濕的,可總比沒得穿好。
「你為什麼急著逃離我?」王子低啞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鬼鬼驚慌得手忙腳亂,就是不敢轉身面對他。
「我……」她心中揪成一團,不知要如何開口,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待昨晚的她,王子會覺得她放蕩,不懂得羞恥嗎?那些激情的片段仍回蕩在她的腦海。
他堅持地握著她的肩,要她面對他。
「我……我沒有要躲著你的意思。」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雖說她的確是想躲開他,可她的心卻是一直黏在他身上的啊!
「我……我只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鬼鬼急得眼中淚花亂轉。
「你哪里給我添麻煩了?」王子勾起她的下巴,拇指緩緩地撫過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
「我知道你討厭我,你總是連看都不想看到我似的轉過身去,不管是在法國或是這裏。」她哭得梨花帶淚。
從不知自己的行為在無意中教鬼鬼誤以為是討厭的表現,王子有些啼笑皆非,看來他得好好對她解釋一番。
「鬼鬼,你誤會了,我之所以會轉過身去不看你,那是因為我嫉妒,我一看到威廉和炎亞綸接近你,就嫉妒的失去向來冷靜的理智。」他正經八百的說著。
鬼鬼眼眶中含著水氣,驚愕的小嘴張成個O形。
「王子,你一定是醉得太厲害了。」這是唯一的解釋,鬼鬼只能想到這個答案。
「沒有,我再清醒不過了,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愛著你的。」他俊朗的笑臉上完全是正經的神情。
「那就是我在作夢……」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好痛。
難道王子是因為佔有了她,而衍生出負責的心態?她驚惶的眸子裏淨是慌亂。
「我必須告訴你,昨晚所發生的事不用你負責的!」她搖頭激昂地喊著。
就在王子打算將一切攤開說個明白時,電話突兀地響起。
「等我一下。」他四下找著不知被他丟到哪兒去的手機。
是秘書,說有急件要向他報告,正準備到書房接聽時,王子卻聽見前門有車子發動的聲音,待他追出去時,卻只見鬼鬼落荒而逃的車影。
鬼鬼居然趁他接電話時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