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好衣服,張詠華寵愛地對她說:「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你先休息一下吧!」
她離開後,meimei踱至落地窗前,凝視著紅紅的夕陽。半晌,meimei楊想起
她不曾打電話給李夢珂,向她請假。
她立即到浴室沖了個澡,換上地帶來的淺紫色輕紗洋裝,再點上唇膏,梳亮
烏黑的長髮,然後輕快地走下樓,想請丁先生幫她撥個電話。
正當地走到樓梯口時,聽見由側楊傳來的爭執聲。
「小煜,你怎麼會對一個小女孩如此殘忍呢?」丁邵青不贊同地提出異議。
「是啊,她好純真、好善良,如果你要挑選對象,恐怕是非她莫屬!」張詠
華也加入質問的行列。
這時,小煜猛然把手中的杯子摔上牆壁,高張的怒火一觸即發。
「你們都被她虛假的外表給騙了!」他激動地咬著牙:「你們根本就不知道,
若茵的幸福就是被她給破壞了,她就是那個自私、虛榮的害人精!」
「你說什麼?她就是那個破壞若茵婚姻的壞女人?我不相信!」張詠華在一
陣錯愕中醒來。
一旁的丁邵青也難以置信地猛搖頭。
「哈……」他驀地狂笑。「你們都讓她的美麗外衣給矇騙了,可見她的演技
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可能的!」張詠華不能接受他的指控。「一個人的善與惡很容易由眼神
分辨得出來,但在她的眸子中,我只有看見一片清明。」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小煜的表情可怖。
「對,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丁邵青接口道。
小煜痛苦地啞聲說道:「我就是目擊者!我親眼看見她衣衫不整地由我妹
夫辦公室奔跑出來。」
「不可能,……」他們夫婦倆似不能接受地輕聲呢喃。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人的外表不能代表一切!」他語帶苦澀、無奈,憤
恨地說著。
爭執的聲音漸沉寂下來之後,meimei痛苦地由樓梯緩步走下;如今,她確確
實實明白自己再也改變不了他對她的看法了。
憎怨、痛苦被挑起後,小煜感覺他的五臟六腑莫不承受著痛苦的撕扯。
就在他以酒澆愁時,她穿著飄逸的紫色洋裝出現了。
接到他森冷的目光,meimei忍住內心淌血般的痛楚,冷靜地對小煜說:
「我忘了打電話向夢珂請假。」
望著她美麗如天使的身影,他又狂飲了一大杯酒。「我早就幫你請好假了。」
他真的掌控了她的一切自由,準備用他最殘忍的報復楊法,把認為是她該得
的報應,加倍地還予她。
那他為何還要帶她來這裡?莫非──猝然間,她明白了,他的目的是想令她
孤立無援、求救無門──
往後的生活恐怕將是苦不堪言的日子了!
meimei逼回即將湧出的淚,勇敢地面對他。「在你復仇的計畫中,到底帶我
來這裡做什麼?」
小煜看著她細瘦的身軀,不畏強權地站立在他眼前,他的心猛然升起刺痛
的感覺。他實在不願意兩人之間隔著這樣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你別妄想我帶你來是為了度假!」
「這我可不敢奢求!」她眨回那滾動在眼眶裡的淚水。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他殘忍地對她說。
他的話像是一把刺穿人心的矛,把她的心搗得碎成千萬片;但她可不能讓他
知道,在她心裡,她對他無法收回的愛更是一把無情的匕首,傷得她更深、更痛。
「我想出去走走。」meimei力持鎮定地轉過身,走向門口。
他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把澄黃的酒倒進嘴裡。
meimei走到大門後,又回過頭。「謝謝你幫我打電話給夢珂!」
「meimei,別走遠了,待會兒就要用晚餐了。」張詠華心疼地叮嚀她。
她回過頭,用空洞悲涼的眼看向張詠華。「丁太太,謝謝你!」
看著她荏弱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張詠華首先發難:「小煜,這冷漠的作風實
在太不像平日的你了。」
「是她先傷害了我妹妹!」他厲聲強調。
「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愛她哪!」
丁邵青這句話宛如劈中了他的心坎,令他痛苦難當。「那又怎樣?我不可能
漠視妹妹的痛苦來愛她的!」
「她承認她是破壞者了嗎?」張詠華好似個想為meimei翻案的律師,犀利地
詰問著他。
「她怎麼可能會承認?她甚至還一直為自己辯白呢!」他諷刺地笑著。
「你不曾給她機會,聽她如何解釋?」丁邵青覺得小煜太過固執不通了。
「哪個犯罪的人不為自己喊冤?!」他鄙夷地訕笑。
張詠華躊躇著說:「她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一個擅於耍弄心計的壞女人!」
「她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爛女人!」他面露厭惡之色。
「小煜,你自己心裡知道你對她的感覺。在事情真相沒有大白之前,別做得
太過分了,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恨她!」他嘶聲大叫。
好友見他三思孤行,便丟下一句話:「不要讓表面歪曲的事實欺騙了你的智
慧!」
丁邵青走了,張詠華也不想再理這個冥頑不靈的男人。「法官在判人死罪前,
也會給個機會聆聽犯人的自白!」
和他相交多年的夫婦竟為了一個楊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與他利言相向,這倒是
頭一遭!
難道真是若茵騙了他?
不,不可能的!若茵眼裡的淒苦是真的,頰上如洪的淚水更是真實的,她沒
有必要騙他!
小煜死也願相信妹妹會撒下漫天大謊。但,真相到底是如何?
是meimei說的話對?或者是若茵遮掩了事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