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胜翊显得好凝重,这一刻,他仿彿已成了个老人。「我告诉她,我要和她彻底分手,因为我已有映洁,不要其他的女人,我请她死心,她泪流满面地要求我再抱她最后一次──」他仰天狂笑。「没想到,今天,妳却──」
映洁喜极而泣,他是在给她「承诺」吗?狂喜湧上她的心田──
她责怪自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邱胜翊,她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急切地解释。「原谅我,胜翊,我说的都是气话,因为,我在吃席谷雪的醋,所以口不择言,我根本不爱王裕元,我只对你……」在这节骨眼,她仍然说不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原本痛苦闭上双眸的邱胜翊,蓦地,瞪着如铜铃般的大眼,双眸炯炯发光,他不相信这一切突来的转变。「映洁……」
「听我说──」映洁一五一十道:「……王裕元确实曾经是我的未婚夫,但是我根本不爱他,而他,也只是在利用我……」回想过去,她竟一点也不遗憾当年那样逃家。她反而庆幸因为勇于面对残酷的现实,使她能遇见邱胜翊。
「我的天!」邱胜翊心底湧上熊熊的怒火。「他们怎能这对待妳,妳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双拳紧握。「他们太过分了──」知道她的过去后,邱胜翊的心好痛。
「所以,我才想报复,只要我成功了,他们就不敢嘲笑我了。」她在他的怀中感到好温暖,连动都不想动。「现在──」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和你雨过天晴了,我保证,我不会再乱吃醋,不再和你发脾气──」
他爱怜她,但相对的也显得很傀疚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一定要向妳说声对不起。我一直让妳对我充满焦虑、不安,从今后我不会了。」
向来霸气跋扈的他,也道出了体贴之话。这真是个「新开始」呢!他懂得替她着想,懂得疼惜她、尊重她,这些心态上的改变,就好像是丈夫对妻子的行为。
他是她的丈夫……想到此,映洁心满意足地笑了,就算这只是「自我幻想」,也使她心花怒放呢!
她粲然一笑,意有所指道:「你的小情妇,只属于你一人!」
两个月以后。
王裕元总算「健康」的出现在号子了。而这阵子他所受的苦,使他决定报仇。
他一到号子,当下决定先找邱胜翊算帐。
在交易所里,他对邱胜翊大吼大叫,想给邱胜翊难堪。「奸夫!」他骂道。「你不该和有夫之妇搞奸情,这是天地不容之事啊!」
邱胜翊目光闪烁,一语不发,王裕元更是得理不饶人道:「席谷雪是我妈妈,哼──」他像要置人于死地的狠瞪邱胜翊。「你玩弄我的母亲,我也会玩你的女人──」,他用指尖指着映洁。「小心点,我的『小公主』。」他咬牙道。「如果,我真的无法得到妳,我也会毁了妳。」他抛下狠话。「咱们走着瞧!」
夹杂着众人的窃窃私语,王裕元转身离去。
映洁脸色发白,邱胜翊仍然不为所动,眼神异常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洞悉他的心。
正文 第九章
映洁真的吓坏了!
她所害怕的是王裕元会找邱胜翊报仇,如果,胜翊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她心慌地抱紧邱胜翊。「我明白王裕元的蛮横,他……会对你不利,我好怕……我不能没有你……」
「不!映洁,是我连累了妳。」邱胜翊拥着映洁道。「如果,不是我先与席谷雪有奸情,她儿子也不会誓死复仇,扬言要毁了妳──是我害惨了妳。」
邱胜翊的表情第一次显得如此哀伤,映洁心碎地注视他。
他「终于」侃侃而谈。「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吧!没想到王裕元与席谷雪竟是母子──」
「我的父母早亡,我与我妹妹相依为命,我妹妹小我两岁,我们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因为家境清寒,我国中毕业后,选择唸建教瑚的汽修科。当时,王氏财团的总裁王伟效,急需一个负责帮他修车、洗车的小弟,经学校的推荐,我便去上班了。那年,我十七岁。
「席谷雪是他的妻子,虽然王伟效已经五十岁了,但当时的席谷雪却只有二十七岁,年轻貌美,她十七岁时嫁结王伟效,并生了王裕元。
「感情的产生,有的只能以莫名其妙来形容。我十八岁时,考取了驾照,王伟效见我很努力上进,就升我做司机,负责接送席谷雪……与她朝夕相处之下,她的美貌攫住我少不更事的心,我疯狂地爱上她。我时常藉着司机的身分载她出遊,深山、溪涧都有我们的足迹……后来,我知道她过得很不快乐,王伟效动不动就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老天!她还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为何她的丈夫不懂得疼她?
「我们之间禁忌的爱,还是继续持续着,最后,我们发生了不伦关系,我很爱她,我要她与我一起私奔……不过,她拒绝了,她说这是女人的宿命,她要陪伴丈夫与孩子,终其一生……她真是可怜的女人──」
邱胜翊深深吁了一口气,他爱抚着映洁的长发,以空洞的声音,叙述一个好久以前的故事,映洁愁怅不已。「禁忌的关系,还是被发现了,王伟效大发雷霆,我当时单纯的以为,如果死能解决问题,我一个人死就够了,但是我显然错估了王伟效个性中的劣根性,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他不仅派人杀我,而且也派人杀我妹妹──他们闯入我家,趁我妹妹一个人在家时,将她从公寓顶楼丢下去……」邱胜翊心痛如绞。「她只有十六岁啊!」他悲愤得全身抽搐。「而且她是完全无辜的──」
「老天!」映洁感到阵阵的椎心之痛,她为无辜的受害者,流下悲伤的泪水。
记忆如大浪般袭向他。「我被人带到北海岸,他们在深夜将我推入海底,想置我于死地,偏偏我大难不死,一艘轮船正好经过救了我,这艘船是货运船,要前往中东,我没有退路只好跟着他们……台湾,对我而言是个绝望之地……」
「胜翊……」映洁要求。「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可怜他。「你没有错,错只错在你爱上不该爱的女人!」她更加抱紧他,要安慰他。
「不!我有错,我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我,我的妹妹怎么会死?」他用力摇晃她。「映洁,我不容许妳与我妹妹下场相同,我不能失去妳──我不能──」
他在乎她啊!
他不能失去她。
再次在交易所相遇,两人的目光对峙,互相较量着。
「嗨!奸夫!」王裕元一副吊儿即当,玩世不恭样,一样吊着眼珠子,劈头就骂邱胜翊。「你玩人家的老婆,怪不得全家死光光!」
万万没想到,邱胜翊竟低声下气道:「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别伤害映洁。」他用着映洁无法相信的乞求口吻说道。「放过映洁吧──」
「映洁?」王裕元哈哈大笑,他兇残道:「不可能,我要她死──」
邱胜翊突然冲向王裕元,他以骇人的狂野气势,揪住王裕元的衣领。「如果,你真有本事,我们就来赌一赌,别净找女人泄愤,你令男人瞧不起──」他的大眼燃烧
着杀人之火。王裕元邪气地盯着仇钱刚。「放开我!」他叫吼。「你才令男人鄙视──」
邱胜翊无奈地松了手,王裕元不屑地整整衣领,他紧紧地盯住映洁美若天仙的容貌。「我的『小公主』,看样子我是要不到妳了,妳的男人醋意好强喔!所以呢!我可能必须要毁了妳──」他面容一整,完全豁出去了。「你想赌,我就陪你赌──」
他对邱胜翊吼叫。
「但是──」王裕元咬牙道。「我不跟来路不明的男人赌,这有损我王氏小开的威望,我只跟『小公主』赌!」他对映洁眉来眼去。「就赌──妳。如果妳输了,妳就必须死。」他望望窗外蓝天。「死的方式,就是从这楼高二十层的地方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