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現在我要開始整理了,我們可不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談天。」
「當然可以。」
揚揚坐山書桌,拿起紙繼續畫他的恐龍,映潔則快手快腳地擦窗拭櫃,拖地鋪床,並將她帶來的行李打開,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掛上衣櫥。
當她把花瓶裝水抽上兩校新鮮天鵝絨,走回房問後,她發現揚揚已經累癱在書桌上。抱起他,把他放在勝翊的床、蓋上被,她輕輕地在他額間一吻。
環顧四周,她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這是家,她親手為他整理的家。收收桌上的畫紙,靈機一動,她拿起筆,為她的丈夫寫下第一封情書。
我的房子告訴我:「不要離開我!這裏住著你的過去。」
道路告訴我:「過來跟隨我吧!我是你的未來。」
於是,我回答我的房子和那條路:「我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倘若我留下,去就在我的留中;倘若我離去,留就在我的去裏。」
我想告訴你--我知道不管去或留,不分身在房子裏或道路上,我的心裏始終有你、有愛。雖然,愛你很辛苦,但是我樂意為你堅持,因為你是你,獨一無二的勝翊……也許,你會覺得不耐煩,不耐煩我的愛、我的束縛,但是請你為我將就,因為愛你的心正熾。
親愛的勝翊!
今天第一次見到小薰和揚揚,我瞭解了,為什為你的心會留在他們身上,他們不單單是好人,更是可愛得讓人不忍釋手,我很喜歡他們,和你一樣。
你是不是想問問我:「既然你那為喜歡他們,何不成全我們?讓我們一家人名正言順,幸福終生。」
請不要問我,因為我也是無解。如果,他們囂張一點、態度惡劣一些,也許我這場仗就打得有因有由,奈何,他們的善良讓我師出無名,想張牙舞爪又覺自己可笑。
這場仗是打不起來了,我清楚,在錯綜複雜的三人關係中,我毫無勝算,但請你對我慈悲,讓我為自己努力一次,就算結局是失敗,至少我盡心過,在往後歲月中不留遺憾。
在這個過程中,請別對我生氣,我會傾全力,不干擾你的生活作息,說不定,說再見那天來臨,我們會成為朋友,是不是?
祝福你!
映潔
摺好信紙,她把它壓在花瓶下,輕輕綻放的花瓣讓風吹得微微舞動。
「麻煩你了,請把我的心意傳遞給他。」一合掌,願上蒼祝福他也祝福自己。起身走出門,她沒去找小薰道別,輕輕巧巧地走出他們的世界。
☆☆☆
辦公室裏,談完公事的兩個男人伸長腿,一派優閒地啜飲杯中咖啡。
情緒是好的,因為,今年度的業績成長比去年同期高過十八個百分點,這對經營者無疑是好消息,更何況是這兩個將事業擺在生命最重要部分的男人。
「最近過的怎為樣?」小傑問。
「很好啊!和以前沒有不同。」勝翊隨口敷衍搪塞。
「新婚燕爾,你們沒有如膠似漆?」
小傑是他的大學朋友,當年他和小傑、小煜承三人是結黨好兄弟,他們無時無刻黏在一起,上課、泡馬子,走到哪裡部可以同時看到三個人的影子。
那時,勝翊認識外文系的小薰,他欣賞她身卜那股讓人舒服的特質,但是追求得不夠積極,後來讓小煜承捷足先登、先馳得點。
大學畢業小薰嫁給懋承,半年不到,生下個胖小子:陶檇揚,可惜幸福生活維持不久,懋承肝病去世,留下兩個妻小相依為命。
勝翊自然而然地負起照顧兩人的責任,他成了揚揚的爹地,也成了小薰最大的心靈支持者。
「你是開玩笑還是諷刺?我和吳映潔的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抓起杯子,他仰頭把咖啡一古腦兒全倒進嘴裏,沒加糖的咖啡苦中含香。
「沒改善嗎?拜託,同一個屋簷下生活近三十大,你還能天天維持一張冰臉對她,不簡單!佩服、佩服。」
「誰告訴你,我和她住在起。」
「你……你還住在小薰那邊?」小傑湊到他面前,近得幾要貼卜他鼻子。
「不行嗎?你想替小薰趕人。」閒閒地撥出電話,跟揚揚聊幾句家常,再掛起電話,重新面對小傑。
「你打算這樣下去。」
「我不覺不好。」幾十天下來,他逐漸適應吳映潔這個一天只出現一次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