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們竊竊私語,似在密謀,邱勝翊臉色顯現不悅,以冷酷的語氣對吳映潔說:
「我的大腦沒問題,不要賣弄你的小聰明。」
「驕傲,又有很高的戒心。」meimei小聲對吳映潔說。
「我說的沒錯吧,頑固、難纏、驕傲又有戒心。還有,這個冷酷無情總裁先生是我看過好勝心最強的病人。」吳映潔完全贊同meimei的說法,點頭繼續數落邱勝翊的缺點。
而邱勝翊糾正她說:「我並不是你的病人。」
「對,沒錯,他不是你的病人,他是你的未婚夫。」meimei以一種看好戲的表情對吳映潔說,然後又把精油塞回她的手中,轉身離去。
吳映潔急忙叫住她,尷尬驚慌地說:「你真的不幫忙?」
「我真的幫不上忙。或許外科醫生也幫不上忙,他不是真的頭痛,只是受不了醫院讓他失去自由,我每次住院超過三天,也會出現和他一樣煩躁不安的狀況。」
類似的感受,meimei不是沒有過。說完之後,meimei隨即離開,留下吳映潔獨自面對邱勝翊。他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看似正不耐地忍受疼痛,而她也不認為他有作假的嫌疑,至少絕對不像那次喝酒後的虛假哀號。
護士說邱勝翊昨夜沒睡好,今天早、午餐幾乎沒看他動過餐點,吳映潔走過去坐在床沿,他眼睛沒有張開,但是也沒睡著的跡象。
「你以前會像現在這樣頭痛嗎?」
「不可能。我煩的時候會上健身房,絕對不會躺在床上不動。」
「你再忍兩天,主治醫生說不是後天就可以出院?」
「我想現在就出院。」
「小說和CD一點都沒用?我以為它們可以打發一點時間。」
「小說我大學就看過了,古典樂我從不去聽它。」邱勝翊不耐煩地說。
「是嗎?」吳映潔疑惑地說:「你在客廳放了一架鋼琴,我以為你喜歡古典樂。」
「我只有在思念某人的時候才會彈琴,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思念她。」
「或許你可以在院區內散步,到處看看。」吳映潔建議。
邱勝翊連看都不看她,不耐煩地抱怨:
「到處都是病患、醫生和消毒藥水的可怕氣味,有什麼好看的。」
吳映潔輕歎一口氣,眼底流露關心,看著他微蹙眉的表情、眼眸因疼痛而染上微淺的憂鬱,她的手輕輕碰觸他的臉。
「你願意讓我幫你按摩嗎?」
「有何不可。只是我不覺得會有用。」他一臉煩躁不安地說。
「也許有用,不試怎麼會知道。」
話說完,吳映潔把病床的床頭搖高一點,坐在他身後,然後將按摩油倒在手掌中,空氣中飄散植物清香的味道,她溫柔的指尖緩慢地沿著頭皮按摩到他的後頸,直到緊繃的肩膀。
「放輕鬆。」她輕聲在他耳邊說。
邱勝翊覺得或許是她的手指發揮了一些作用,而非香精的療效,他真的感到有些舒服,甚至發出慵懶的聲音。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按壓著。
「你可以想像一些令你感到幸福的畫面。」她說。
「像是什麼?」
「陽光穿透海洋,你第一次潛進海底,魚群在四周,彷彿在飛翔,絢爛的紅珊瑚上點點氣泡吐出新的生命。」
「該死!我想到的是另一個畫面。」邱勝翊回過身突然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碰觸。「這只會讓我腎上腺加速。」
吳映潔不敢問他想起了什麼,只督促他說:
「你應該聽我的,只想些乾淨的畫面。」
「我的頭不痛了。」邱勝翊斷然地說。
向來冷漠的他卻以熾熱的眼神凝視著吳映潔,該死!她的香精治療讓他想起她穿著薄紗跨騎在一匹黑黝毛色的駿馬上,奔馳於青翠茂盛的曠野。
吳映潔不相信他的頭真的不痛了,但他的眼神勸她最好停下來。糟糕!meimei的建議一點都不管用,她無端激起了他的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