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last ch. ]
映潔作了一個夢,煙霧彌漫,讓她看不清前方,只覺得無依無靠。
勝翊,你在哪裡?別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
她猛然張開眼卻不見勝翊的臉。
“勝翊!”她發現自己躺在後廂房的床上,趕緊坐起身。
這時,在她身邊的筱婕說話了,“映潔,妳摔傷得很厲害,大夫說不能亂動的!”
“筱婕,快告訴我勝翊在哪裡”她罔顧腦中一片昏沉,急忙問道。
筱婕眼中閃著淚光,哽咽說︰“少爺他人在西廂房……現在還不省人事,大夫說如果一直不醒來,可能就很危險了。”
這消息宛如一根棒槌,狠狠打上映潔的腦袋,“我要去見他。”她掙扎著要下床,筱婕連忙扶住她。
“妳的身體真的可以嗎?”
映潔咬著下唇,忍住腦中所有的昏眩和身上的疼痛,“現在不見他,我怕再也見不到了!”
“好,我扶妳去。”於是她扶著一拐一拐的曉星,走向西廂房。
西廂房裡站滿了人,但是一見映潔都讓開了路,讓她直接走到床邊。
邱老爺仍有餘怒,指著映潔說︰“妳這個丫頭,害得我們邱家還不夠嗎?現在燒了屋子不說,連我們的獨子也要被妳害死了!”
映潔根本聽不到其他人的話,她只看到昏迷中的勝翊,他臉上毫無血色,彷彿就要離開她了。
這時,她根本就全身虛軟了,但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力氣,居然可以罵出下面這一大段話︰
“如果勝翊真的這樣走了,你們才是殺人兇手!我們愛著彼此有什麼不對?你非得要逼得我們走頭無路?
門不當、戶不對又 如何?不是每對夫妻都像你和邱夫人一樣幸運,你寧可你的獨子鬱鬱寡歡一輩子?
你們的自以為是才會造成 這種結果,非要我們以死相逼你才能明白嗎?我們只是 相愛而已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話說至此,讓房裡的每個人都為之愕然,邱老爺更是說不出話來。
氣氛僵直的這一刻,邱老爺氣得嘴唇都發抖了,歐管家卻突然跪下,磕了三個頭說︰
“爺,恕奴才無禮,請您答應讓映潔和少爺成婚吧!
我雖然無權過問,可是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我真的認為最適合少爺的只有映潔,別的什麼千金小姐也不能讓少爺有這種感受。
老爺您不知道,自從映潔來了,我看過少爺笑的時候,比之前的十幾年還要多!”
誰都沒料到情勢會有如此轉變,靜了沒一會兒,筱婕也蹲跪下,“請老爺成全,映潔真的是一心一意對少爺的,我可以作證!求您做做好事!”
小傑“咚”地一聲跪下,磕了好幾個頭,“求衛老爺發發慈悲吧!”
接著,沈師傅、呂嬤嬤和其他僕人也都跪下,沈默地做著同樣的要求。
邱夫人在這時由丫頭攙扶著走進來,咳嗽了一聲說︰
“老爺,你就別再固執了,如果我們映潔還有救,除了映潔以外,我不准別人成為我的媳婦!”
邱老爺看大家都抱持這種想法,詫異不已,雖然一時無法反駁什麼,但還是不願就這麼答應。
映潔怎樣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感激地看著大伙兒。
但隨即一想,現在就算邱老爺點頭也沒用了,如果勝翊不醒來,她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她完全失去站立的力氣,倒在床邊,抱住了勝翊,低低哭泣著說︰
“勝翊,我不讓你走,我不管,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騙我!”
一時之間,房中除了曉星的哭泣聲,大家都是一片靜默。
映潔哭得全身虛脫,但是她不放棄,她一定要喚回君豪,她最重要的人。
過了多久呢?大家都快放棄希望了,劉大夫才突然說︰“你們看,邱少爺似乎要醒過來了!”
眾人的心情都為之一振,把視線投注到君豪身上。
其實,映潔比劉大夫還要更早發現這一點,卻沒有說出,唯恐錯過了勝翊醒過來的那一刻,她因為想要看到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那一刻過得好慢,映潔的眼睛都睜得痛了,才看見他緩緩張開了眼,放開雙唇,吃力地說︰“映潔?”
“我在這裡!”她立刻握緊他的手。
“妳啊……真是吵死人了,我睡個覺也會被妳吵醒……”他微笑說,又咳出了一口血。
映潔又是哭又是笑,抹去了眼淚說︰“我才不讓你好好睡呢!我要你醒過來陪我!”
“我這不是醒來了?”他顫抖的手摸上她的頰,“在夢裡總是聽到妳的聲音……我一定要醒來,因為妳在呼喚我。”
“勝翊……勝翊……”映潔已經泣不成聲。
“別哭,我沒忘記啊!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映潔不住地點頭,“是的……是的!我們不會分開了!”
邱夫人見狀也落淚了,忙用手絹擦著淚。
其他女庸和僕人也深受感動,大家互相道賀著,“太好了,小倆口總算又能在一起了!”
邱老爺終於走到他們面前,拍拍映潔的肩膀說︰“等勝翊傷勢痊癒了,挑個好日子,我就派人去跟妳娘提親了。”
“老爺……”映潔幾乎不敢相信這戲劇性的轉變。
“爹……”勝翊也愣住了。
邱老爺摸摸鬍子說︰“我想,還是有兒子有媳婦比較好,就只有我跟你娘的話太寂寞了。”
“太好了。”邱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欣喜道︰“我們有的不只是兒子和媳婦,說不定還很快會有孫子和孫女呢!”
眾人化淚為笑,房裡的氣氛霎時轉為希望和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