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映洁气得又是一跺脚,很想直接跟他说“是”,但一想到周围都是上班大楼,围观的人肯定很多……算了,作罢!
“我自己上车,但你总得给我一、两分钟,让我拨电话给我同事请个假吧?”最后补上一记卫生大白眼。
她瞪人的眸光,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邱胜翊不语,只挥了挥手,表示:你最好快一点。
他那酷酷的、自傲的模样,让吴映洁心有不甘,忍不住又瞪了他一会儿,才由背包中掏出手机来,走到旁边去拨电话。
“琯琯。”电话一接通,她不仅背过身去,还将声音压得极细。“你帮我跟总编讲,今早我进不了公司了,我正在跟踪邱胜翊,发觉有精采的进展,回去之后,我会马上向他报告。”
话一讲完,她立即挂断,让整个通话过程听起来急迫性和危险性十足。
今早的早会,她百分之百安全过关。
“好了,走吧!”她走回到车边,站在车门旁,等着邱胜翊帮她开车门。
“那就走吧!上车。”邱胜翊才不理她那套淑女的礼仪,转了个身,迳自要上车。
“喂,你有点身为男人的风度好吗?”吴映洁在他的身后喊。
“我哪里不男人了?”邱胜翊转回身来。
“是男人就帮我开车门。”吴映洁瞪着他,大声说。
“为什么是男人就一定得帮你开车门?”
这些动作向来都是他的手下在做。
“邱胜翊。”吴映洁气得跺脚。“我是个淑女耶!你帮我开个车门会死喔?”
“不管横看、竖看、正看、反看,你都看不出有哪里像个淑女。”他缓声说,然后转过身去,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上车。“我只给你三秒钟,你若不肯上车来,三秒钟之后,我就下车去扛你上来。”
“你……”吴映洁气得浑身发抖。“上车就上车!”
一脚用力的一跺,她咬着牙,自己去开车门,坐上车。
是呀!现在的她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个名嫒淑女、大家闺秀,只要她用心领悟这点,就会知道自己将双重人格,诠释得多么成功!
“喂,你今天为何自己开车?听说你的仇人很多,没有一、两位随扈在身边,你安全吗?”
坐在驾驶座旁的座位,吴映洁眼见车子往前行驶过几个街口,街景无聊地直倒退,她只好找话题。
邱胜翊的一手轻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在我的生活里,仇人不能说没有,但也没你讲得那么夸张。”
他是在挑她的语病,对吧?
吴映洁有点不服气,“真的没有很多吗?那么……那个叫山猴的呢?最后你把他怎么了?埋尸?填海?还是……连尸体都支解了?”
说到最后这句,连她自己都浑身忍不住打起一阵寒颤,真是暴力又残忍。
“他没家人吗?如果你把他给杀了,那么,他的家人是不是就成了你的仇人?”
“你说完了没有?”见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了一长串可笑且想像力丰富的话,邱胜翊懒懒地瞪过来一记。
这记眸光是让吴映洁安分地住了嘴,但却心有不甘的嘟起了嘴。
见她嘟着嘴,邱胜翊转过头去,朝着窗外低声一咒。
心里的一丝情愫又教她给触动了,因为她嘟起嘴的模样十分可爱,“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杀人魔?”
看着他的眼似在控诉,吴映洁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可是,那一天我明明看见了你的手下对着山猴开了一枪,之后又把人给拖下去。”
谁知到他们是不是把人给杀了!
“山猴在医院!”不想再与她争辩,邱胜翊说。
“啊?”洁儿一怔。
“我说山猴在医院,那日会对他动手,是因为他手上有由我一位好友那儿偷窃来的一样极重要的东西。”难得地,邱胜翊捺着性子解释。
“原来。”原来这才是前因后果,既然他说了,吴映洁当然得将小狗仔的精神发挥到极致。“是什么东西呀?”
邱胜翊又侧过脸来看她。“收起你的好奇心,太过追根究底,有时会引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洁儿吓了一跳,双眸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说……你会杀了我?”
邱胜翊真想一拳往她的脑袋揍下去,无奈就是不舍得。“我是军火商,不是杀手,也不是杀人狂!”
吴映洁大大松了口气,“言下之意,就是你不会杀我喽!”
“是,我不会杀你,至少目前不会。”
“目前?”要挑语病,她也会,当攸关生命时,尤其敏感。“就是说……你以后有可能会杀我?”
她那胆小的模样,还有骤显惊骇的神情,让邱胜翊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其实她胆子挺小的嘛!
他的笑声传到她耳中,刺耳得很,像嘲笑。“笑吧、笑吧!最好笑到破肚皮。”
邱胜翊止住了笑,正色地看着她。“你这种性格,怎会去当个狗仔?”
说实在,她挺适合养在家中,让人温柔地对待,闲来无事时逗上一逗,再彻底的占有。不适合像现在一样,跑出来当只小狗仔,跟人冲锋陷阵的身陷在危险之中。
“当狗仔有什么不好?”
她就是有正义感,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名人权士老是拿虚伪的一面见人,所以誓言揭穿他们的假面具,让真相摊在阳光下,供人评议。
“当狗仔有何好?”
“你根本不了解,所以不准批评我的工作!”
上流社会的生活,有时真的很虚假,就拿她和他的婚姻来说,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看着她目光灼灼然,一副为捍卫自己理想而据理力争的模样,他不禁有点佩服起她来。
“我没说要批评你的工作。”他说完,将眸光拉回,专心地开着车。
车内很快地又静了下来,对于他没再口出批评、诋毁的话,吴映洁的心是感动的。
想起以往,当她还在吴家时,第一回在家族里那些长辈面前谈起她想当个狗仔时,他们毫无保留的批评和责备的眸光,真让洁儿心寒。
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开口批评或是诋毁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