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現在的位置小傑學長家，我、小蠻、敖犬、學長四人擠在這小小的宿舍裡。

「我已經擬好讀書計畫，今天沒唸完的，別想給我回去。」很明顯的，最後一句是學長故意說小蠻聽的。

「有沒有搞錯啊！今天就要唸完第一天要考的，太多了啦！」小蠻看著計畫表大叫。

「這樣還嫌多，知不知道距離月考還剩下幾天的時間了？如果今天不唸完，那要等什麼時候才唸？時間是很寶貴的，我們要……」小傑學長大概是當隊長當久了，習慣了訓話這件事。

「停！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小蠻受不了的舉起白旗投降，乖乖的拿出課本。

學長滿意地點點頭，而後又轉向敖犬：「敖犬，你也是，這次要好好考，這攸關你能不能繼續待在泳隊。」

「我知道。」敖犬答道。

「嗯，那小蠻跟我到那張桌子，敖犬跟大牙在這裡。」學長說。因為桌子是日式的小矮桌，所以無法容納四個人。

「可是我想跟大牙一起唸書。」小蠻不太想的樣子。

「如果要我的筆記，就跟我過去。」

這招真是屢試不爽，誰小蠻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任何能幫助她考試及格的人事物。

看小蠻小傑學長的互動，真覺得他們很像一對歡喜冤家。

之後的大半時間幾乎都是大家安靜的看自己的書，不過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常感覺到敖犬不時投射來的眼光，問他是不是有問題，他只是搖搖頭，然後繼續看他的書。

太怪了！實在太怪了！我們一向無話不聊的，除了感情的事。

難道……就是有關感情的事，所以才沒告訴我嗎？是他跟糖果發生了什麼事嗎？

實在有太多疑問，搞得我唸書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十二點多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吧！」原本寂靜的房間蹦出了一句話，是小蠻。

「不行，這題都還沒解出來。」學長堅決地說道。

「吃完飯再寫就好啦！我餓得想不出來了。」這次小蠻改用哀兵政策。

「我去買吃的。」敖犬站了起來。

「我陪你去。」我說，順便解決一下滿腦子的疑問，我可不想下午又無法專心唸書了。

「那我也去。小蠻馬上衝了過來。

「妳不准走，在他們買東西回來之前，把這題寫完。」學長又把小蠻拉了回去。

「我們很快就回來。」我拍拍小蠻。

語畢，我跟上敖犬的腳步，走在他右手邊。

有一段路，我們都是沉默的，因為我還在想該如何開頭。

「敖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

「沒有啊！」

「那跟糖果還好嗎？」

「老樣子。」

老樣子，那就是說兩人的關係還是維持跟以前一樣。所以不是感情的事囉！

「威廉最近有來找你麻煩嗎？」

「沒有。」

依舊是簡短的回話，害我都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其實是學長說你最近都心不在焉，要我問你怎麼了？如果你真的有事就說出來，我會幫你解決的。」只好把學長供出來，他應該會老實說吧！

敖犬停下腳步，安靜了。

「真的有什麼事，對不對？」我說。而且看來這件事很嚴重，所以他才說不出口。

他看著我，露出一抹笑容，那像是在告訴我『大牙，別擔心，我沒事。』

「……敖犬……」真的是像他所表現的那樣沒事嗎？難道這一切都是學長、是我多想的嗎？

「走吧！學長他們還等著我們的午餐。」他說，向前跨去。

他的背影依舊，但卻多了點落寞，這份落寞從何而來，這是我想知道卻又無從得知的答案。

第二十九章
佈告欄前，幾名同學對話著。

「全二年級月考前五十名的排行榜出來了耶！」

「第一名還是周怡君，不愧是模範生。」

「她長得漂亮，功課又好，而且聽說會長很喜歡她，真羨幕。」

「不過我也聽說她跟十班的莊濠全是朋友。」

「真的假的，莊濠全不就是常出現在教官黑名單中的那個，他看起來很兇耶！上回我不小心撞到他，他還瞪了我一眼，當時真怕他會打我。」

「是喔！妳小心點，十班的都是這樣的人，以後還是少經過。」

「對啊對啊……」

說話的這群學生邊聊邊往教室走去，而佈告欄前還有三位同學沒有離去。

「副會長，這個周怡君真的沒有弱點嗎？」一旁的同學，疑惑地問道。

「一定有，只是我還沒找到。就算再完美的人，也會有缺點的。」說話的正是meimei。

她看著榜單，心裡五味雜陳，之前還跟周怡君下了戰帖，若不是她拒絕了，她的小煜不就得讓給她，但在慶幸之餘，不免懷疑當初她會拒絕其實只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根本就不是因為她說的那個理由。

想到這裡，meimei就有種不甘心的感覺，從進學校到現在，她就是輸她。不論是大小的比賽還是考試，不管她多認真的唸書，就是贏不了。雖然目前這個副會長的職 位是比她那小小的美術社社長要來的高，但她很清楚要不是周怡君對這職位不感興趣，沒有出來參選，不然她的副會長之位可能會不保。

「像周怡君這樣的風雲人物，一定有很多人等著看她出糗，而最會挖掘這類事的就是新聞社，不如……」說話者附在meimei耳邊獻計，只見她頻頻點頭，似乎對於這個計謀非常滿意。

「大牙，怎麼了？幹嘛一直往後看。」小蠻也跟著往後看。

「沒有啦！自從考完試後，我總覺得有人跟在我身後，可是每次轉頭又沒人。」

「大概是妳最近壓力過大的關係吧！又是校慶，又是考試，最近不是又要開始著手期末美術展的籌備了嗎？」

「可能是吧！」也許就像小蠻說的那樣吧！

「對了！今天怎麼忽然約出來說要一起去吃飯？」剛在家接到小蠻的電話，說為了慶祝考試結束，約我去吃飯。

「還不就是那惡魔，大言不慚的向我邀功，說我這次考的好都是他的功勞，就叫我請客啊！可是如果只有我們兩個，感覺很奇怪，所以就約了妳和敖犬。聽說那傢伙這次都及格了，就順便慶祝囉！」

「喔。」想起他那落寞的背影。

來到餐廳時，學長和敖犬已經到了。

「要請客的人還遲到，妳有沒有時間觀念啊！」學長一見小蠻，馬上開口。

「要被請的人還這麼兇，小心我改變主意。小蠻也不甘示弱。

無視小蠻和學長的戰爭，我坐到敖犬前。

「我小蠻說你這次都及格了。那校隊沒問題了吧！」

「嗯。」他說。

「校內資格賽是什麼時候？我去幫你加油。」他比賽，我去加油，這是從國小就一直維持的習慣，而且從不缺席。

「還沒公佈，知道後再告訴妳。」

「最近練習的情況還好嗎？」

「還不錯！」

和月考前比起來，今天的他比較有精神了，但還是有些說不上的怪。

小蠻和學長還真有的吵，從點菜、上菜到現在用餐，他們總是有吵不完的話題，不過也讓今天的晚餐增添了不少的樂趣。

第三十章
「……早上九點，各班將收齊的作業本交至辦公室，黑板上是各科繳交的日期，請各位班長記下來……」

月考後一週是抽查週，也就是學校要抽查班上同學的作業本，看看平常是否有認真的寫作業，以了解學生的學習狀況。

「如果還有其他問題，明天再到辦公室來問我。散會！」語畢，教學組長走出教室。

我紀錄好黑板上的日期後，沒有隨即離開，而是等大家離去後，我才起身。

一出教室，看到敖犬靠著走廊的牆，坐在地上。

走到他面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蹲下來，才發現他眼睛是閉著的。

頭髮半濕，可能是剛去游泳了，我心裡猜測著。

沒有叫醒他，一方面是因為看他睡的好沉，連坐在走廊上，也能睡著，顯見他多累。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睡臉被陽光照射的就像是一個……

「……天使……」這個形容詞是第二次用在他身上，我喜歡用這個字來形容敖犬。

天使是會守護，是會在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的，在我眼中，敖犬就是這樣。很多人覺得他很兇很可怕，但那只是個保護他自己的面具，他用這樣的面孔來換取和大家的距離，因為不善於和人交際，所以用如此方式，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然而，在和他相處的這麼多時間中，他的付出始終比我多，他從不會告訴我他需要什麼，但他就是知道我需要什麼。

也許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他慢慢地睜開眼。

「醒了？」我說。

「結束了？」他問。

「剛結束。你怎麼在這？等我嗎？」我拉著他一起起身。

「小蠻說妳最近覺得有人在跟妳，所以叫我來等妳。」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還是小心點好。」

我們聊著，邊往校門口去。

「我剛好像聽到什麼天使的。」敖犬道。

「因為我剛覺得你像個睡著的天使，所以就脫口而出了。其實從小學時，我就覺得你像個天使，老是在我落難時解救我。」

「天使？似乎不太適合我吧！應該是撒旦之類的，可能比較適合。」敖犬自我調侃道。

「別人或許會這麼認為，不過我不會。」我很認真的說。

敖犬看著我，笑了。

「笑什麼？」那個笑有什麼涵義嗎？

「沒事。」他只是搖搖頭。

我還想說什麼時，看見了老師走在前面。

「我過去打個招呼。」我說，跑到前面。

因為敖犬還在等我，所以只是跟老師聊了幾句。

回來後，發現敖犬的眼神一直放在遠方，一副若有所思樣。
「想什麼？」我說。

「沒什麼。」他收回眼神，繼續往前走。

明明就是有什麼，但為什麼要否認，為什麼連在我面前都要隱藏？

「……月考前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沒說，我認為你應該沒事。但最近我發覺你常欲言又止的……是有什麼讓你說不出口的事嗎？就連跟我說都感到難以啟齒嗎？還是我無法讓你信任，所以不跟我說？」忽然覺得很受傷，對於他什麼都不說這件事，我感到很受傷。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半晌，他才開口道：「妳會幸福吧！」

「嗯？」我的腦子像是搭不上線般，斷電了。

「周怡君，妳會幸福吧！」他說著，像是詢問卻又像是肯定。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還是聽錯了什麼？為什麼我一句話也回答不出？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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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聽說她昨天……」

「真的假的，好誇張喔……」

「不過對象是邱老師，那也不奇怪啊……」

今天一進學校就整個覺得不對勁，似乎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身旁的耳語不間斷地傳入耳朵，卻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大牙！」一踏入教室，小蠻神情緊張地跑了過來。

「跟我出來一下。」我書包都還沒放下，就被小蠻拉到廁所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今天我一進校就覺得很怪。」

「妳昨天是不是坐老師的車回家？」小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愣了一下，遲疑地道：「嗯，妳怎麼知道？」

「公佈欄，今天早上公佈欄上貼了妳和老師的照片。教官發現後雖然馬上撕了下來，但還是有很多同學看到，現在大概全校都知道了，結果大家都在傳妳跟老師在一起。」

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了嗎？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昨天老師什麼話都沒說。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在惡整我？

「照片？會是誰？」想不出任何可能的人。

「大牙，妳……真的……跟老師……」

「昨天只是因為晚了，老師不放心我自己回去，所以才送我回去。」我解釋道。

「那就好。小蠻鬆了口氣。

「不過……」我從不會對小蠻隱藏任何事，所以也許我應該先讓她知道。

「不過什麼？」小蠻又繃緊了神經。

「我喜歡老師，而老師也知道了，就在昨天。」

小蠻倒抽了一口氣。

「我們之間目前什麼都不是，但是未來會怎樣發展，我不能保證。」雖然老師沒說話，但他也沒拒絕，所以我能不能自以為的認為我還有希望？

「雖然這個消息讓我感到很震驚，但無論如何，我都會挺妳，也會幫妳保守這個秘密。」

「小蠻，謝謝！小蠻的話讓我很感動，在全部的人都等著看我出糗時，小蠻是那個支持我的人。那敖犬呢？我想他也會小蠻一樣吧！

「二年三班周怡君，馬上到校長室報到。二年三班周怡君，馬上到校長室報到。」走廊的擴音器傳來教官的聲音。

我和小蠻互看了一眼。

「書包我幫妳拿回去，妳先去校長室。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事。」

我將書包拿小蠻，帶著莫大的勇氣走到校長室。

在門上敲了兩下，走進校長室，裡面除了校長，還有老師。

走到校長面前，我看到了桌上的照片，回頭瞄了老師一眼，他對我眨了眨眼，這樣的小動作，使我心情放鬆了不少，甚至想笑，當然我是忍了下來，畢竟校長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本校從建校以來，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校長是個五十幾歲的婦人，也許上了年紀的女人都喜歡說教、嘮叨，我和老師足足聽了她半個小時的道德規範。

在我的腳站的有點麻時，校長終於說到重點了。

「關於這張照片，剛才邱老師跟我解釋過了。我也相信他，但不是我相信事情就可以結束。你們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這師生之間的界線，相信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我希望下次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校長頓了一下，又道：「周同學，妳先回去上課。」

我可以先出去了，那老師呢？他也會沒事嗎？

很想知道，卻什麼也無法問，因為我只是個學生，學生的本分就是乖乖聽師長的話，什麼都別過問。第一次對學生這個身分感到厭惡。

關上校長室的門，一抬頭，在我面前的是meimei。

第三十三章
我向前邁去，經過meimei身邊時，沒有停下。

「周怡君。」meimei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依舊是背對她。

「那張照片，還真精采。」她在我耳邊說著。

我轉身，也許我知道是誰貼的照片了。

「是妳。」我說。

「妳有證據嗎？」

「沒有，但會這麼做的除了妳，別無他人，因為妳討厭我。」

「雖然這是事實，但討厭妳的相信不止我一個，所以妳不能斷定就是我。」

反正沒有證據，她只要否定到底，我就不能拿她怎麼樣。

「就當不是妳，那妳來這幹嘛？」不想跟她在這話題上打轉。

「我是來關心的。」

話說的還真好聽，分明是來看熱鬧的。

「那妳可能要失望了，我沒事，而且我要回去上課了。」

語畢，不再理會她。

在快接近教室時，小煜不知從哪冒出來，攔住了我。

「大牙，妳沒事吧！」

是怎麼搞的，不想看到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出現。

「如你所見，我沒事。」

「那妳和老師……」

「也如你所見，就是那樣。」我故意把話說的不清不楚，他若是誤會了，我會更高興。

「妳真的……」

「我什麼都沒說，你要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不過，與其在這想我和老師的關係，不如多放點心思在meimei身上，我知道她很喜歡你，所以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和你只能是同學，現在是，以後也是。」我說的直接，就怕他執迷不悟下去。

「我要去上課了。」留下小煜，我進了教室。

說我狠心也好，說我不留情面也可以，反正是該說清楚的，早說晚說不都一樣，而且我喜歡乾淨俐落，拖拖拉拉實在不適合我的個性。

一直到中午，都沒有老師的消息，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受到什麼處分？

我邊吃飯，邊想著。

「班長，美術老師叫你去美術教室拿作品。」有位同學走過來說道。

「喔，好，謝謝。」

蓋上便當盒，我恨不得能馬上衝到美術教室，但為了不讓其他人覺得奇怪，我還是很鎮靜地離開教室。

「妳來啦！」

看到老師和平常一樣的笑臉，我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老師，校長有說什麼嗎？」

「沒事了，明天朝會，校長會跟全校澄清，所以妳別擔心。」

那真是太好了。

「怕嗎？」老師看著我，直勾勾的眼神，讓我無法逃避。

「如果我們在一起，今天這樣的事可能還會發生，妳會怕嗎？」

這是老師的答案嗎？

走廊上的聲音變成了靜音，什麼都聽不到，只聽得到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不怕。」只要老師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即使在學校，我們必須保持距離；即使我們不能像一般情侶，一起約會。妳也沒關係？」

「沒關係。」

「那……這是我的答案。」老師握住我的手。

那雙製造幸福的手給了我幸福。

愛情就從這一刻這一秒開始。

第三十四章
照片風波算是結束了，不過我倒也感謝這張照片的出現，因為它讓我和老師的關

係有了大大的躍進。我和老師變成戀人關係後，生活上也沒什麼改變，畢竟是在

學校，一切都要低調行事，再加上有了前車之鑑，我一定要更小心，這次若再被

抓到什麼把柄，事情就不是這麼好解決了。

「大牙，好羨慕妳喔！」自從小蠻知道我和老師的事後，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好幾次。

「幹嘛羨幕我，學長對妳也很好啊！」

「那惡魔？他是惡魔耶！惡魔只會捉弄別人，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他哪裡對我好了？」

「是嗎？那為什麼妳最近下課都是跟學長一起回去的？」老早就想問她了，只是一直沒機會。

「還不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小蠻極不願意樣。

是真的不想，還是根本只是場面話？

「對了，敖犬是不是還不知道妳和老師的事？妳會告訴他嗎？」

照片被貼出來的那天，他沒來上課，一直到事情結束後，我都沒遇到他。

「會吧！如果有遇到他的話，他最近有去游泳嗎？小蠻放學都去泳池找學長，如果他有來上學應該會遇到。

「沒有耶！聽說這星期六就是資格賽了。那傢伙幹嘛挑這節骨眼搞失蹤？他是不想活了喔！」

是啊！搞什麼失蹤？

「我放學再去泳池看看。」

「嗯，妳也該關心一下，免得被說重色輕友。」小蠻開玩笑說道。

重色輕友！我才不會這樣，就算我有了老師，敖犬仍然是我最重視的朋友。

「好了，不跟妳聊了，我要去教務處拿回早上送去的抽查作業本。」

「學藝呢？這不是她的工作嗎？」小蠻疑惑的說道。

「一下課就不見人影了，剛剛隔壁班的同學來跟我說組長要我們班快去拿回來。」所謂的班長就是班上的打雜工，別人不做的事，最後就是落到班長身上。

抱著班上五十幾本社會科作業簿走出教務處，心想下回一定要找個男生來，雖然一本作業簿不厚，但是加起來也頗重的。

「學姊、學姊。」遠遠的，身後傳來聲聲的學姊。

回過頭，原來是好久不見的糖果。

「學姊，我幫妳。」說著，立淇幫我分擔了一半。

「謝謝。」手上的重量頓時輕了不少。

「妳也來教務處辦事啊！」我說。因為一年級的樓層不是在這一層，所以我這麼問。

「不是，我剛要去找敖犬學長，結果他不在教室。」

「最近妳常和敖犬在一起？」

「嗯，有時候會去找學長。」

「學妹，有件事我很好奇，妳和敖犬是怎麼認識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學妹就忽然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而且跟我們還很熟。

「我是在國一時認識學長的。有天我自己回去時，在路上遇到幾個小混混，他們圍著我不讓我走，當時很害怕，結果是學長救了我，而學長因此還受了傷。雖然他不介意，但我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學長住院的那段時間，我常去看他。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學妹的話讓我想起了國二那次他受傷的事，難怪上次他是是為了救人，原來救的人就是學妹。

沒想到他和學妹還有這段淵源，我想也許就是從那時候，學妹開始喜歡敖犬的吧！

「學姊，我好羨幕妳。」學妹說這話是雖是笑著，但表情卻是無奈的。

「為什麼？」怎麼她跟小蠻說了同樣的話？

「我羨幕學姊和學長的感情這麼好，雖然我一直努力的靠近學長，但每當我靠近一步，他就會退後一步，我總是在跟隨他的腳步，但永遠無法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學妹垂下眼，那力不從心的感覺，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為她加油。

「別氣餒，他也會有累了想休息的時候，只要妳不放棄，一定會跟上他的速度。」我說。

「謝謝學姊，我會繼續加油的。」

「嗯，加油。」

前面就是我們班了。「我們班到了，謝謝妳。」

糖果將手上的一半作業簿疊到我手上，跟我道了再見後，離去。

雖然我沒糖果的辛苦，但我知道那種即使努力也不一定有結果的感覺。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在一旁鼓勵她。

第三十五章
放學時經過辦公室，老師正走出來。

我們相視而笑。

「今天還好嗎？」老師說。

「嗯。」這樣和老師說話的感覺很難形容，明明就是男女朋友，但說話卻很客套。

「在笑什麼？」

「覺得我們好客套。」我說。

老師輕揉我的頭髮，很溺愛的。

當然，這時走廊上是沒別人在，不然老師是不會有這樣的舉動。

「以後中午我都會到美術教室準備教材，如果可以的話就過來。」

「嗯，好。」我發現我的聲音竟然是飛揚的。

「那明天見！」

直到老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後，我才走下樓梯。

今天校隊沒有課後練習，但門卻是開的，也許是有人來使用泳池吧！

我走向更衣室，停在門口。

那不糖果嗎？她就站在一張長椅前，頭低低的不知在看什麼。

視線向下移，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看著的是躺在椅子上睡覺的敖犬。

然後糖果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深怕吵醒敖犬似的。

看得我也跟著呼吸小聲，那樣的氛圍其實是很弔詭，因為不知道敖犬何時會醒來，不知道糖果在想什麼？時間就好像僵住了，而我現在卻也是進退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她做了件讓我訝異的事。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學妹也這麼大膽，看她平常乖巧的樣子，實在想不到她是會做這樣事的人。

她，親了，敖犬。

在糖果親了敖犬後，她還是維持蹲姿，一雙眼依舊沒離開敖犬，明明應該是幸福的表情，但卻有種心酸的感覺。

沒多久，敖犬醒了。

「學長……」糖果顯得手足無措，可能是沒料到敖犬會醒來吧！

敖犬坐起身，抬頭看了看她。

「妳怎麼會在這裡？」他會這麼問，應該是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

「我是來找學長的。」

「有什麼事嗎？」敖犬套上掛在一旁的制服。

「學長……我……」糖果不安地扭著衣角。

敖犬看了她一眼，背起書包：「我走了。」

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我，實在很想罵罵敖犬，他一定要這麼冷酷嗎？面對糖果這樣可愛的學妹，他怎麼還能這麼冷淡的對她說話。

見敖犬往門口走來，我也趕緊躲到一旁。

「學長……還是不行嗎？我還是不行嗎？」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糖果挫敗地說道。

敖犬沒回話，安靜瀰漫著整個空間，就連我也不敢大口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聽到了糖果的聲音。

「學長，雖然追著你跑是件辛苦的事，但我不會放棄。如果哪天當你停下腳步時，請你轉個身，我就在你身後。」

那樣的震撼難以形容，等待一個人需要多少的耐心，而且期限是沒有所謂的截止日。

敖犬接著說了些話，但太小聲了，為了想聽清楚點，移動了腳步，卻不小心踢到了旁邊的水桶，發出了框啷的聲音。

看來這下不出現不行了。

調適好心情，自然地出現在門口，敖犬和糖果同時轉向我。

「糖果，妳也在這？」很假，我知道，但不這樣實在下不了台。

「我先走了。」糖果望了敖犬一眼後，說道。

「拜拜。」我目送糖果離去的背影。

糖果離開後，糖果走了過來。

「妳都聽到了？」

「什麼？聽到什麼？」我裝傻道。

他知道我在說謊，但沒有說破。

第三十六章
『星期六去約會吧！』

剛在美術教室，老師說的話在我耳邊不斷覆誦著。

「大牙，笑什麼？」

「沒有啊！我有嗎？」我有在笑嗎？

「我確定我沒看錯，我還覺得妳奇怪呢！算個數學也能傻笑。」

「喔，可能是心情好吧！」我怎麼能說是因為想到要跟老師約會，所以笑了。

「最近能讓妳心情好的事還真多。」小蠻意有所指。

我送小蠻一記白眼。

「不鬧妳了，昨天遇到敖犬了嗎？」

「有啊！」說話的同時，想起昨天的事。

「那他怎麼說？」

「啥？」小蠻是指哪件事？

「就妳跟老師啊？妳昨天不是要跟他說嗎？」小蠻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喔，我沒說。」

「為什麼？」

「沒機會說。」

然後我把昨天的事告訴了小蠻。

「看來是個複雜的愛情多角關係。」小蠻在聽我說完後，如此說道。

「複雜？會嗎？不過就是他和學妹兩人。」

「那可不一定，其實就我的觀察，他沒接受學妹，最主要的原因應該就是妳。」雁琳對於自己的推測顯得相當有信心。

「我？不是吧！」我只小蠻在開玩笑。

「就是。」小蠻說的篤定。

不可能，不管小蠻怎麼肯定的說著，我就是不相信。

「放學要不要去看他們練習？」小蠻說。

「我是可以啊！不過妳……」何時小蠻會主動約我去泳池了？

「我已經克服了，沒問題。」瞧她驕傲的，就像是完成了什麼壯舉似的。

池內校隊正在小組競賽，學長則站在一旁觀看，見我和小蠻來了，學長走過來打招呼。

「大牙，很久沒看妳來這了。」學長說。

「大牙最近可忙的。」小蠻答腔道。

小蠻是怎樣？以前都只有對敖犬才會這樣，現在轉移目標了。

「她當然忙，又是社團又是班務，哪像你這個閒人。」學長邊說邊捏小蠻的鼻子。

小蠻打掉學長的手，不滿地道：「捏好玩的喔！每次都只會欺負我。」

「因為妳好欺負啊！」說完，學長還故意地大笑兩聲，氣的小蠻直瞪眼。

「今天敖犬有來練習嗎？」我搶了個空檔插入話，要不然力小蠻和學長一吵起來就沒完沒了。

「最近都有來。」學長看著池中正在游泳的敖犬。

隨著學長的視線，我看到了他。

泳池中的他是那麼的耀眼，有些人一看就直覺反應他適合做什麼，而敖犬，我一直覺得他天生就該是游泳的。

「不過他太隨性了，所以大牙要多幫我盯著他，如果可以，最好每天押他過來。」

「學長，這可能有點困難，他不一定每天都會來上課，我也無法掌握他的行蹤，所以……」我苦笑道。

「算了啦！校隊缺了一個敖犬也不會怎樣，少了他，不知有多少人會高興的放鞭炮？」小蠻說。

「為什麼？」接話的不是我，也不是學長，而是剛上來的敖犬。

「因為他們就有機會進校隊了啊！你們都不知道多少人視那個不良的為眼中釘啊！天天詛咒他被校隊趕出來……」小蠻說的起勁，一點都不理會我的暗示。

「我看最忌妒我的應該就是妳吧！王淑萱。」

這時小蠻才聽出是敖犬的聲音。

「你什麼時後出現的？幹嘛偷聽別人說話？」小蠻倒是對剛剛說的話一點也不為意。

「誰偷聽了？明明自己說話大聲。」敖犬也不惶多讓的攻回去。

接下來的情況當然又是一番激戰。

而我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免得被波及到。

站在一旁，原本的目光是放在小蠻和敖犬兩人身上，但不知不覺間，範圍內只剩敖犬。

這學期，忽然多了好多這樣看敖犬的機會，每次看他，都有不同的感覺，似乎在無形中，他一直改變著，但又說不上是哪裡在變。

但我想，我們一直是好朋友，這樣的關係是不會變的……吧？

應該是肯定句的，但在這一瞬間，我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