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鑽石義賣晚宴向來是舊金山社交界的大事之一,除了在這義賣晚宴上,可以買下許多名人捐贈的昂貴物品外,這晚宴最大的特色在於還會拍賣這些名人所提供的“特別服務”。
例如,跟某個大亨共度一個晚上,或是跟某個女明星吃一頓有錢也吃不到的大餐。
所以,這個晚宴向來是舊金山單身貴族的最愛。
當敖犬一進會場,立刻就引起大家的側目,一群人湧上前來搶著跟他打招呼。
“敖犬?你怎麼會來這?真是叫人訝異!”
“敖犬,你的女伴果然也是美女,介紹一下吧。”
“敖犬,你還記得我嗎?去年在某某晚宴上,我對你自我介紹過……”
“敖犬,好久不見……”
“敖犬,你今天是來捐錢的嗎?你賺這麼多錢,也早該捐一點出來了!”
在這些人的招呼聲中,可以看出他們對敖犬的觀感,有的羨慕、有的嫉妒……
敖犬已經習慣了這些人的態度,他挽著周大牙的手,排開那群人之後,在有她名牌的位子上坐定。
這位子離舞台相當遠,敖犬挺滿意的,要是沒有這群人一直跟來打招呼的話更好。
“你好像很受歡迎呢!”
“是我的錢受歡迎。”
兩人落坐後,還是不時有人上來攀談,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明星跟大美女,她們對敖犬的企圖很明顯,她們甚至刻意忽略周大牙的存在。
敖犬的表情雖然只能用“冷漠疏離”四個字形容,但是當周大牙看到那些女人前僕後繼的想接近他,她還是覺得不太好受,尤其有些女人的暗示口吻非常明顯,好像過去跟敖犬交往過似的。
“那些女人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只是看上你的錢吧!” 周大牙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敖犬瞄她一眼,嘴角微揚,他很高興她在意這種事。
“我跟其中不少人交往過。”
周大牙一震。
“但很快就沒消息了,因為沒幾個人受得了我的無情冷漠。”記得分手時,那些女人都是這樣批評他的。
“你才不無情冷漠。” 周大牙說,
“你前幾天不是才說我對路加太太很無情?”
“這……那是你的行事作風,但你的人並不無情,更不冷漠。”
“那只有對你還有小影才會這樣。”他看著周大牙。
她在燭光下看起來更顯得柔美恬靜,此刻的她有多迷人,她自己一定也不知道吧!
“啊?” 周大牙聽了覺得心頭一陣甜,可是又不想承認,“你是故意說給我高興,這樣你就可以跟小影一起玩電動到天亮,是吧?”
“如果你能答應讓小影跟我一起熬夜打完一場戰爭,那當然是最……啊!糟了!”
“怎樣?”
周大牙看到敖犬突然停住話,皺眉看向她的後方。
她跟著回頭看是發生什麼事,接著,就看到一道黑影迎面而來,撲向正從椅子上起身的勞倫斯。
“敖犬,我親愛的敖犬。”
那龐大的黑影,是個穿著黑禮服,噸位驚人的紅發女士,而她身上的金銀珠寶跟她的體重一樣引人矚目。
“你好!愛瑪姑婆。”
敖犬起身,臉上的微笑不見了。
他用一如平日的冷靜神情,與那位女士也是這場晚宴的主辦人——愛瑪姑婆相擁致意。
“真是叫人訝異啊!”她顯然跟敖犬非常熟,一點也不介意他冷臉相對,“敖犬,邀請名單上我沒看到你的名字啊,而且你這壞孩子不是我怎麼請,你都不來的嗎?”
“我是陪朋友來的。”沉眸放柔,他看向周大牙。
“朋友?”愛瑪姑婆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笑看向周大牙,“這位可愛的東方女孩是哪家大財團的千金啊?”
“您好,我叫周大牙。”
周大牙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連忙起身,對愛瑪姑婆彎腰致意。
“周大牙?這名字好像……啊!我聽你奶奶提過。”愛瑪姑婆轉向敖犬,“就是你找來幫你奶奶修復那些古董家具的工人,不是嗎?”
黑眸一沉,他回道:“她是古董維護的專家。”
“我知道啦!抱歉,周小姐。”愛瑪姑婆非常虛偽的對周大牙一笑,接著又跟敖犬說:“對了!敖犬,史蒂芬妮也來了呢!等等你可要幫我標下她喔!”
“抱歉,姑婆,我只是來陪朋友,沒打算參與競標。”
敖犬對著愛瑪姑婆說話,眼神卻看向周大牙,見她一聽到史蒂芬妮的名字身子不禁一震,他有著不解。
“那怎麼行?”愛瑪姑婆用長輩的口吻說,“我不管!看在我是長輩又資助過你家族的份上,你今天要不是上我的名單,就是得給我標下史蒂芬妮!”
“那你排我上名單好了。”這麼多年來他不想來這,就是因為不想來湊熱鬧,但今天看來是逃不了了。
“你要提供什麼?一頓晚餐約會?”
“不!到樓下酒吧喝一個小時的酒,那是我的最大極限。” 敖犬冷冷的說。
“好吧!”愛瑪姑婆聳肩,“我還能說什麼呢?敖犬,那我先去把你排到壓軸場次,待會見。”
見愛瑪姑婆搖著大屁股走開,周大牙呼了一口氣。
“怎麼了?” 敖犬好笑的看她一眼。
“天……她好像……”她想不出適當的形容詞。
“像個老巫婆,穿著團裙的黑熊,對吧?”
敖犬的形容詞讓周大牙方才有點緊張的心頓時放松,她笑了一聲,“她真的是你姑婆?”
“沒錯,而且最令我無奈的是,當年我接掌家族企業時,才知道父親欠了她不少錢。”
“你父親?他不是過世了?”
“是啊,但他生前跟她借不少錢,加上愛瑪姑婆是我父親唯一的姑姑,所以我不得不對她客氣一點。”
“但你剛才那種冷冰冰的表情,可不叫作客氣。” 周大牙皺皺鼻子,不以為然的說,“中國人是很尊敬長輩的,你奶奶不會念你嗎?”
“沒辦法,她拿我們這三個孫子沒轍。說到尊敬長輩,我覺得你跟小影的關系也沒那麼拘謹,不是嗎?”
“嗯,” 周大牙點點頭,“我也討厭長輩那種自以為是的樣子,所以我給小影足夠的自由,我相信她能分出是非對錯,我只能提供她一個好的學習環境,讓她活出自己,只是……”
“只是什麼?”
“這樣讓我爸媽挺傷腦筋的,他們不討厭小影,卻很害怕照顧她。”
“天才的悲哀,我懂。”
他似乎感同身受,讓她轉眸看向他。
“我母親是個天才,生下我不久後就過世了。我父親娶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他每任太太都對我又敬又伯,到最後她們干脆放任我,所以我奶奶才堅持要我每年去跟她住兩個月,因為她想管教我。”
她微笑,“但顯然她失敗了,不是嗎?”
“嗯?”他挑眉,“我以為你會說她成功了,我的表現不好嗎?”
“糟透了!” 周大牙笑著點了下他的鼻子,“我沒見過像你這麼奇怪的男人,一下瘋狂、一下冰冷無情,很少有正常的模樣出現。”
“我猜小影的老爸也是這樣,不是嗎?”
周大牙愣了下,臉上說笑的神情全失,“你說什麼?”
“我聽你評論我,很多時候很像小影,所以我猜她父親可能也像……大牙,你的臉色看來有點蒼白,怎麼了嗎?” 敖犬看到周大牙一臉驚慌失措,立即問道。
“我……小影她是……是……”一股沖動讓她想說出小影是他的孩子。
可是,那答案在她喉間滾了又滾,終究沒有說出來。
“是什麼?”
“是……”
突然,舞台上傳來聲音打斷她的話。
“……讓我們介紹第四位也是壓軸,今晚要競標的完美女伴之一,全舊金山最美麗、最強悍、最性感的女律師——史蒂芬妮•坎特。”
“那是你………的前未婚妻?”她看著坐在貴賓席上,正起身跟大家揮手的史蒂芬妮。
“你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