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一样,邱胜翊的出现不过是再次证明,人类均有相同思想。
什么眼光有问题?什么心存偏见?什么用来理解人类的方法太肤浅?
哈!他不也在娉艾出现同时,迫不及待离开。
有没有瞧见他们的亲密?有没有看见他多么乐子见到姣美女性?
恨恨地,映洁将胜翊带上来的食物连同盘子丢进垃圾桶里。
娉艾要订婚了,对象是邱胜翊。
知道他是谁吗?当然知道,映洁误以为他热衷追逐影子,没想到他和凡人相当,喜欢阳光胜于黑暗,热爱白天胜于夜晚。
难过?省省吧,追求完美是人类天性,有什么需要怀疑?
映洁把画册里的阳光男孩撕下,几个揉捏,扭曲了他的笑颜。
她半点都不介意,不管他有没有闯进她房里,不管他有没有和自己谈过一大篇,他从来就不是和她相关连的男人。一句句,她哄骗自己,满口的不要紧、不介意、没交集,然胸口处隐隐撞痛的是……被他入侵过的心。
“映洁,打扮好了吗?”
奶奶进门,发现她还是一身黑色洋装,微笑,坐到床边,摸摸下人送进来的浅紫色礼服,问:“映洁,你在生气?”
生气?哪里有?她不过是和平常一样孤僻。
“娉艾要订婚了,在这么特别的日子,你可不可以勉强自己,配合大家。”奶奶苦口婆心。
是娉艾的特别日子,又不是她的,为什么要她勉强?
“邱家长辈快到了,他们一定很希望认识娉艾的妹妹,你勉为其难,下去和大家见见面好不好?”奶奶捺着性子说。
她不说话,走到阳台,往下望去。
庭园布置得花团锦簇,舞台、乐团、舞者和一大票新闻媒体散立其中,是父亲最喜欢的那套,有钱人的派头嘛,小小的订婚礼,非要弄得举世皆知,想昭告天下,邱胜翊已归章娉艾所有?
奶奶叹气:“映洁,给爸爸和娉艾一点面子好吗?”
奶奶一向温和,倘若上楼的是父亲,她的态度早让父亲抓狂,语调飙高。她知道自己是只讨人厌的刺猬,不管谁接近她,都要倒大楣,那么就让她独来独往,别要求她加入与她格格不入的社交圈呀。
“好映洁,露一下脸,对你而言,真有那么困难?好好想想,邱胜翊将是你姐夫,再不开心,未来邱家都是我们的亲戚,你不能躲一辈子。”拍拍孙女的肩膀,她退出。
奶奶离开,她仍站在阳台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笑语频传。
所有热闹皆与她无关,她这样告诉自己。
但……在看见甫下车的邱胜翊时,不由自主地,她的眼光追随。
不下楼、不见他。她这样对自己说。
进屋,她刻意拿画册转移注意力,眼光却落入地毯上那张被扭曲的笑脸,拣起纸团,展开,然后更用力地将它揉捏成团,用力抛进垃圾桶。
没道理生气的,她明白,却仍然发脾气。发什么辊呢?就为了他选择娉艾?荒谬!哪个男人不被娉艾吸引?吞下苦涩,她不理解自己的情绪,然后,她做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进浴室,梳洗。
她坐在化妆台前,将自己的脸当画布,一层层匀上彩妆,把及腰直发梳得又直又亮,扎上紫色缎带:她换上拖地小礼服和高跟鞋,那是特制鞋,左脚比右脚高两公分,她要尽全力隐瞒残缺。
若是昨天,她做这样的事,肯定批评自己离谱:今天,她做了,只因为匆匆一瞥,她见到邱胜翊……第五面。
下楼,她匆匆和爸爸奶奶打招呼,告诉他们,她合作了。
然后往庭院方向走。
莫扎特的乐曲带来轻快喜气,她引颈寻他,找一圈后,朝后院走。
“章映洁,你在做什么?”她边走边对自己叨念。
对啊,做什么?她怎能受影响,她该待他像看待其它男人,他没有比较特殊,特殊到让她为他精心妆点。
“章映洁,你疯了!”而且疯得严重。她明知他多风流,明知他身边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何况他将是她的姐夫,没道理在乎。
她不懂,严重不懂,严重到有必要到脑神经科挂急诊,看看里面有没有长肿瘤,导致性格大变……
“告诉我,为什么是她?”
突地,女人的哭泣引起映洁的注意,她走到花墙边,探身,发现女人躺在邱胜翊怀里。
天!他忘记今天是他和娉艾的订婚礼?
“因为我心疼你比心疼她多。”低醇嗓音滑过,他轻易地安抚了女人的激动。
“我不懂。”
她仰头,满脸的眼泪鼻涕,邱胜翊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拭去泪水。
稀奇,这年代还有带手帕出门的男人,用绅士都不足以形容他。
映洁望着他的温柔冷笑。
握住他的手帕,女孩用力吸口专属他的味道,她迷恋他,迷恋到无可救药。
“你记不记得自己形容过,我是什么样的男人?”
邱胜翊梢梢推开她,看着胸前一行渍,浓眉皱两卷,但在女孩眼光向上提同时,他适时露出阳光笑脸。
“你像云,飘忽不定。”
“是,我从不为女人停留,跟我一起的女人注定要伤心,你说,我那么喜欢你,怎舍得你难过。”他喜欢台糖、爱用台糖,明明是分手,他偏说得满嘴甜蜜。
“你舍得章娉艾难过?”女孩不依。
“我们之问是企业联姻,无关感情。”压扁双唇,他耸耸肩。
“所以你爱我胜过爱章娉艾?”
女人无聊,什么东西都爱比较,比较容貌、职业、名牌包包,连在男人身上,也要计较起自己占的比例。
“无庸置疑。”这回答最不伤人,而胜翊是个热爱世界和平的家伙。
“你这辈子只爱我吗?”
“宝贝,我珍惜我们的爱情,即使没有快乐Ending,但我确定这段将是我最甜蜜的回忆。”声音动听,肢体迷人,他的说服力高强,所以,即使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已软化在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