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果然还只是个孩子,是非、男女皆分不清。
「啊,原来是这样。」吴映洁心里真的十分感激邱紫霞如此关心她,但她怎么也无法回报她对她的感情。
「妳可知道为什么翊见如此痛恨女人,以及有人欺骗的原因?」王月见这女孩十分乖巧,打算将一些事告诉她。
吴映洁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原因。
「那是因为以前咱们邱家就是京城内的首富,更是不少政商名流争相结交的对象,翊儿年少时就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少人一心想与咱们家结为亲家,一旦结成亲家,不少好处随之而来。」王月轻叹口气。
「但也有许多人对咱们家的一切分外眼红,有名富商因为一直无法和咱们结成亲家,竟派人找了几名与翊儿同年且同窗研读的少年,假借着要带翊儿一同前去赏月的名义,带他进到一间民宅内,在茶里下了药,想将他迷昏,并与那名富商之女关在同一间房内,打算隔日一早就对全城的人说他非礼了那名女孩,非得负起责任迎娶她为妻,藉以达到与咱们家结成亲家的目的。」
「然后呢?他没事吧?」吴映洁心里十分着急。
「所幸翊儿机警,早一步察觉到异状,借着上茅厕的机会,避开重重耳目,趁夜离开那里,才没让贼人奸计得逞,从此他就对女子及欺瞒感到十分痛恨。」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很久以前就明白,人们只要一有了钱,行事做风就得更加谨慎小心,以免遭人眼红,引来杀机。
「自从此事之后,翊儿就对人无法完全信任,尤其是女人,更担心紫霞也会遇到类似之事,所以对她更为严格管教。」
吴映洁垂下眼,沉默不语,万万没想到,他以前竟然遇到这种事,而这就是他痛恨女人与有人故意欺瞒的主要原因。
那么,她又该怎么辨才好?才能让他重新接受她?她不要他用那么冷漠的神情看着她,那会令她心痛。
「不遇我看妳应该也没什磨恶意,只是纯粹想见他,若妳能让他放开心胸就好了。」王月伸手轻抚着她的发。
她阅人无数,见这女孩并无心机,只是对翊儿一见倾心,才会做出这等不当之事。而翊儿应该也是对她存有些好感,要不然老早就撵她出去,也不会让她继续待在宅第内。
「嗯,我会努力的。」吴映洁真心喜欢眼前的王月。
「那就好,妳去药房取药来涂抹双手,千万别再做这些粗活了,明白吗?」王月随即站起身,准备前去为吴映洁说情。
吴映洁待王月离开后,这才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王月走进邱胜翊的厢房内,只见他正埋首于帐册上,完全不理会任何进入厢房内的人。
「翊儿。」她柔声叫唤。
一听见王月的唤声,邱胜翊这才抬起头来,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讶异,「娘,妳怎么过来了?」
娘向来不都待在内苑,极少外出,今儿个怎么会前来找他?
「你这孩子,怎么能对一名小姐做出那种事来?」
邱胜翊先是一愣,随即瞇起眼,「娘指的小姐可是吴映洁?」
「正是,要不是紫霞将此事告诉我,我还不晓得府内发生了这等大事。」王月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紫霞也知道吴映洁是女的?」
「不,她还不知道,而我年岁已高、阅人无数,又怎么会像你们这般男女分不清?」王月间接责备他。
邱胜翊没有开口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娘,我要怎么惩罚她是我的事,请妳千万别插手。」
「你怎么能这么说?方才我先去找顾福,问了吴映洁的来历,她不正是你先前做买卖的吴姓富商之女,你怎能如此待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人家手上的宝贝、心头的一块肉,万万不得如此对待。」
邱胜翊搁下手中所提的云毫笔,「我自有分寸,请娘毋需再多言,若真要论谁对谁非,我想……妳应该十分明白。」刻意不将话说明。
王月这下子也无话可说,的碓是吴映洁不对在先。
「但人家可是个女孩啊!千万不许再命令她做任何粗活,明白吗?」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要求他手下留情。
邱胜翊没答腔,转过头,提起笔继续审核帐册。
王月这下子也没辙了,只得重叹口气,步出房门。事到如今,只好派人捎封信给洛阳的吴富贵,告知此事,请他派人前来将吴映洁接回。
邱胜翊待王月转身离开后,随即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棂外的天空。
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那么,他又为什么不在昨晚就将她丢出府外,不管她是否会遇到什么事?
心里,没了答案。
而此刻浮上脑海的,是吴映洁的笑。
她的一颦一笑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这一点……他再明白不过,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早在与她相处的这一段期间内,就喜欢上她的那份毫无心机、将所有心事都表现在脸上的直率个性。
第八章
洛阳吴宅
今儿个一早,宅第里就来了位许久不见的贵客--厉耀。他除了是吴映洁在习武时所认的师兄外,更是位医术高超的大夫。
总管一见他来,立即带领他来到吴映洁的闺房前。
「厉公子,就请你好心看看咱们家小姐,她究竟是患了什么病,竟然快两个月都见不得人。」虽说厉公子是外人,不得进入小姐的闺房,以免坏了小姐的名声,但此刻总管什么事也顾不了,救小姐要紧啊!
天晓得这些天来,外头的人们是怎么说的。
不是说小姐恐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珠胎暗结,才会不敢见人:要不然就是说小姐得了严重的怪病,搞不好撑不过下个月;更有些恶劣之徒暗自下赌注,赌小姐什么时候会死去。
厉耀见总管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开口安慰道:「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她。」
「当真?」总管总算得了一线希望。
「自然如此,我不会骗你的,先下去吧!」厉耀安抚总管的情绪。
总管这才频频拭着泪,缓步离开吴映洁的厢房前。
厉耀看着眼前那扇紧掩着的门扉,回想起上回见到吴映洁时,她的气色红润,一点都看不出来患了什么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