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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驯娇妻(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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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不怕!因为有恃无恐,有他撑着,她谁都不怕。

“主子,我下去了。”公孙华吓得逃之夭夭。

映洁笑得娇憨,胜翊望住她,在她脸上寻找小时候的印象。

但除了那双干净得太过的眼睛,他寻不到旧时痕迹。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她伸出五指在他面关晃了晃。

“说!从实招来,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掏出自箱筐中搜出来的画像,摆在她面前。

映洁一看,瞬间红遍双颊,他怎这样活生生把人家的心事给晾出来。

“你偷走我的心还不够,居然连我的脸也要一关偷走,太可恶,也太贪心了。”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吐吐舌头,她不理他,径自转头面向床铺内侧。

“又在脑子里偷偷垂涎我的‘美色’?唉,这种色女孩该怎么治罪?”

他越说越过分,映洁嘟起嘴,面有恼意。

骗人家没见过美男子吗?就她的印象,邱哥哥的帅气一点都不输他!况且,邱哥哥斯文有礼,事事都迁就她,哪像他又强势又霸气,简直蛮横到让人牙痒。

“我的小洁儿,告诉我,喜欢我很吃亏吗?不然怎老摆张丑脸,她像倒霉到底似的。”

本来就是倒霉嘛!人家好好的要嫁到邱家当少奶奶,谁知半路杀出他这个程咬金。掳了人,也掳走了人家的心,害她心里总不得安稳。

扶起她,他让映洁靠在自己胸前,手绕到前面包住她的手,四只手紧紧交握,串连起两人的心意。

“从此,你的生命交到我手中,你的喜怒哀乐全在我手中,我要负责起你的平安、快乐。”

昌的,她好喜欢、好喜欢当他的责任和包袱,喜欢他负着自己走过一生道路。靠进他怀里,她挑一个最舒适的地方安心窝着。

“以前,我不相信男妇之间除了生理需要外,还会有爱怀存在,我总想女人需要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空求取生存,男人则贪恋女子的肉体,两种人相依只为了彼此所击破,无关情爱。因此,要我为了这种‘需求’而放弃自由将就婚姻,我做不到,但是,现在……”

现在怎样?她转头向他索讨答案。

“有你,我觉得很值得;为你,我原意迁就婚姻的种种不便、愿意放弃自由,只要你在我身边。”

点点头,她也愿意,就算他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就算他只给得起一个小小的窝巢,她都跟定他了。

“你快愉好起来,我要为你举办一具盛大风光的婚礼。”

映洁点头,她并不在意婚礼大小,只介意新郎是不是他,她要当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平平顺顺走过一生。

不要名、不要利、不要风光婚礼,她只要……他。

自己的大胆思想,让她羞畿了脸,吴映洁——真不害羞呵!

“答应我,快快好起来,我心中有很多很多计划,等着你和我一起去完成。”他的眼中有诚恳、有浓浓的……爱。

环住他的颈项,她好快乐,他们有共同计划了呢!

冬天脚步近了,但骄阳仍然当空照拂。

映洁的伤已经结上痂,胜翊带她来到菊花寨外,一溪清水流过,一弯小桥横在上头,满山满谷不怕寒的菊花争妍斗艳,在阳光下展露出最美丽的颜色。

“当年,我救下小匀,本来想把她带回家中,没想到在路上碰到公孙华,他正带领一群不愿为新朝统治的汉家儿郎,准备寻找一块好山好水安置生活。几经攀谈,知道他们大都是旧朝遗臣的蛇胆属,和当朝者多少有些仇隙。我和公孙华建立了情谊,于是领着他们来到这里结庐成居,慢慢的,就成了你今日看到的规模。”

这个菊花寨昌他们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在这里没有贪官污吏、没有纷扰朝政,有的只是安详和谐、平等正义。

这就是他落草为寇的经过,一群不满新朝的人民、一个慈心善念的救世男儿,结起了一个在律法之外,锄奸铲恶的团体?

摸摸他的鬓角,她对他一笑,点点头。

他不用解释的,不管他是不是为匪为盗,在决定跟他的同时,她就做她和他一起冒险犯难的心理准备。

折下几朵雏菊,他把花送到洁儿手中,牵住她一只手。

她的掌心小小软软,掌指交接处,多了几个小小的粗茧,停下脚步,翻开她的掌心,那双曾经是千小姐不动针银、不沾水的嫩手,现在多了风霜、多了磨难,却让他更是心疼、心怜。

“还怕我吗?”轻抬起她下颌,四目相交。

摇摇头,她不怕,她知道他不是杀人魔王,知道他不嗜血,知道他的仁慈宽厚成就了一群人的爱戴。

“别摇头,用嘴巴告诉我,你可以说话的,是不是?”

她犹豫了,多年不开口,她连发音都忘记了,那天是理时情急,现在想来,自己还觉得不可思议。

“试试看,我相信你做得到。”

“……好……”映洁深吸口气,张开口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好”字。

“真行,你做到了!今天说一个字,明天说两个字,后天说三个字……一年后,你就能和我侃侃而谈了。”他一兴奋,抱起她连转三圈。

“好!”这回她很用力的说出话来,还伴随用力的点头。

如果这是他对她的期望,她愿意为他对努力!

“乖洁儿!走,我们来钓鱼。”捏捏她的小脸,他顺势在她额际例印上一吻。

“好!”有了起头,她越说越溜,发音对她来说已不是困难。

他取竹成竿,垂下鱼饵入溪。

她坐在他身旁,将金黄的菊花花瓣,一瓣瓣撕下抛入水中,让它们随着流水慢慢朝下游飘去。

“我不是流水,你不是落花。我对你有情,你对我有意!”他说得霸道,不准她反驳。“你没回答我。”

“好!”他说什么都算,她当不当落花、他做不做流水都无关紧要,知道他心里有她,她就满心安慰。

“不是好,你要说对、说是,说像我的最爱,说我是你的终身依赖。”

想了半天,这话儿……好难!

“好,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爱你,我就让你过关。”他把耳朵凑近,揽住她的腰,不准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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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喘了好大一口气,说这种话……太教人尴尬……

见她迟迟没动作,他转脸看她。

“很难吗?我教你——我、爱、你。懂不懂?再一次,他细听哦!我、爱、你……来,试试看。”

映洁羞z红了脸,咬咬下唇,咬出一片红痕。

她的娇媚让他心荡神驰,俯下脸,他吻住那两瓣嫣红。

他的吻像文火,细细地熨贴了她的心,暖暖的、温温的甜甜的、柔柔的……她醉在他的温柔里。这样一个霸道的人,也有体贴人心的一面……

埋首在他颈窝处,嗅闻着他的味道,连做梦都会思念的味道呵。

吸口气,凑向他耳际,她在他耳边心底烙下三个字。“我、爱、你。”

推开她,他带笑的眼睛对上她。

“我听到了,你爱我是不是?你真是个最好、最乖的学生!洁儿,我要你记住,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你不许变节,要用尽一世的力量守住我的爱,能做到吗?”

“嗯,做到!”映洁肯定地一点头。她伸出小指,和他的小指一勾,勾住了相爱的两颗心,也勾住了一生的承诺。

扬起唇,她的骄傲在不知不觉中让他卸下,在他面前,她再不需要保护色,再不击破要用面具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啊……鱼……”鱼竿随着水流往下游流去,映洁指着水面惊呼。

胜翊跳起身,跃入水中,几个窜跃,救起竹竿。

“洁儿,你看,一条好肥的鱼,快来帮忙……”

映洁跑上前,不顾鞋袜弄湿,伸手帮他抓住滑溜的鱼身。

两人七手八脚,将一条鱼从勾上取下,结果它几个钻滑又跃回水中。

什么都没抓到,却溅得一身湿,你看我、我看你,两人面面相观,然后爆出一声大笑。

“钓不到鱼怎么办?肚子饿了,晚餐要吃什么?”摇摇头他作出一脸沮丧。

她拍拍他的肩。

他转头对上她一脸灿烂笑容。

“有了,我还有一条美人鱼来里腹。”飞身扑上她,映洁见状转身跑开。

一个跑、一个追,他们在阳光下快乐追逐。

原来快乐可以简单,原来快乐可以容易,只要想追求,快乐就会在身边低向你招手……

夜里,躺在胜翊怀里,她睡得沉稳。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再没有安稳沉睡过,现在在他怀里,她开始学会享受睡眠。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人清梦。

揉揉眼睛,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身边人早已离开床边,被里还有余温,拥住被子,贴在脸侧,一阵莫名惊慌席卷了她。

心很乱,悉了眉,她不知所措。他的声音自门外断断续续传来——

“把妇孺集合在后山山洞,由罗嫂子统领……阿勇带一队人马,在寨前小径引爆埋伏炸弹……奇煜,你带一百名弟兄……公孙先生,你带人去引兵入陷……”

“洁儿,快起来更衣,我让人送你顺邱府。”他急匆匆地走入房内,一面取衣换上,一面对她说话。

他要送她回邱府?他不要她了?

不要、不要、她不要……

他说要爱她一辈子的,怎可以说话不算话,一有事情就要把她给扔下?

她答应他要一世守护他们的爱,他怎能变卦?

“洁儿,快一点,再迟就来不及了。”没想到杀手门的人会来得那么仓促,更没想到官贼胆敢明目张胆两路联合,一起攻上菊花寨,他太低估王知府的能耐。

“不!”她坚决摇头。

不容得她说不,这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让洁儿再爱到一丝伤害。拉起她,他开始动手帮她更衣。

“不去,跟你一起。”拉住他衣服一角,她泪流满面,他紧张的神色告知她事情的严重性,她不要在这时候离开他。

“跟着我很危险的,这次敌人数目很多,比我预期的要多上很多。”

“洁儿,不怕死!”

“你不怕,我怕!上一次差点失去你,我胆颤心惊、惶恐害怕,我从来没这么恐惧过,不!我绝不让历史再重演,我会受不住的。”

“洁儿,留下。”

“不可以,我乖乖听话,有人会保护你到邱府,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得了你。”

“不去、不去,不去邱家。”她头摇得像波浪鼓,泪水一串串止都止不住。

她不懂,为什么罗嫂子、小匀可以留下,她却不行,她也可以跟其他人到山洞去避难,为什么非得把她送到邱家?

除非……他后悔,他不要她了。

想到他不要她了,她泪如雨下。

突估间,一个念头闪过,他探问:“你不想去邱家?为什么?当邱夫人比跟着我这个强盗头子好上太多了?”

“要你,不要邱哥哥。”早知她就该让真学说话,就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辞不达意。

她爱他,不是为着他的钱财、他的身份地位,单单纯纯的只是爱上他这个人……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

“傻瓜,我的傻瓜洁儿……”抱紧她,他的心涨满幸福。

“留我……”

留下她吧!生不成双,她要死同坟啊!别放她一人孤单……

“送你回邱家是为你好,寨里的女人铭不都有点功夫可以自保,和你不一样。”他不允许她出一点差错。

说她傻,他才傻!他怎不明白,只有在爷身旁她才会安全。

不走、不要离开,既然选择爱他,她就必须锻炼出好心脏,随时迎接危险。

“主子,马车准备好了,可以请吴姑娘上车。”小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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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解释他和邱家的关系,他捧住她的脸,认真地说:“洁儿,仔细把我的话记起来,等这里的事情一处理好,我会快马加鞭到邱家找你,你要耐心在那里等我,把自己照顾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答应我!”

不要、不要,她才不要答应,离开他就是她最大的委屈啊!

紧紧环住他的腰,她一刻也不肯松手。

他右以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却忘不了,她要爱他,一直、一直……一直爱啊!

“你又固执了。”抱住她,他拿她无可奈何。

“对!”真的要死,就让她死在这里吧!至少这里离他近一点……

“主子,再不快一点,我怕半途会遇上敌人。”门外小三的声音频频催促。

胜翊吧口气,不舍地看她一眼。手刀一劈,劈错了映洁,打横抱起她,把她送到小三手中。

临行他再次叮嘱:“我要她平平安安回到邱府。”

“是的!主子,小三办不到,就提头回来风您。”他郑重一点头,抱起吴映洁,快速消失在新途径色中。

正文 第八章

睁开眼,几个陌生人聚在床头,对着她评头论足。映洁心惊,坐直身子,反眼看着他们。

这里是哪里?邱府吗?“他”仍然把她送进邱府……

心头沉重,为什么他不让她留下,不让她陪在身边?

夫妻不是该同甘共苦吗?大难来时为什么要让她独自飞离。她不懂他的安排,真的不懂。

缩起身子、关起心房、闭起耳朵,由着他们去评论,她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交集。

“瀞怡你看,这姑娘好傲的一副样儿,她似谁欠了她多少银两不还。”凤姨娘怎么看都觉得映洁不顺眼。

当时她就极力反对翊儿娶吴家姑娘,瞧瞧翊儿和她;家侄女瀞怡是多相衬的一对啊!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一路玩到大,男有情、女有意,这桩婚姻是人人看好。

偏偏老爷不知道是吧根筋没搭好,居然擅自帮翊儿订下这门亲,弄得翊儿一怒,连着出门几个月不捎丝毫讯息回家,瀞怡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常常哭红双眼。

邱夫人在邱老爷被诬陷那段日子里外张罗、心神俱疲,在逃离家乡不久后就病逝了,后来邱老爷另娶凤铃为妻,几年下来,全家倒也过得平安和乐。

“姨娘别这样,她是嫂子,往后都是一家人,何况,表哥交代我们千万要善待她。”瀞怡想起表哥,又红了眼眶,她的心事怎会变成今日这光景?

“别哭、别哭,我的好瀞怡,老爷已经答应让翊儿娶你做小。你又不是不知道,翊儿对你有多么疼惜,这女人啊!名分地位都是假的,要是能让男人反你疼在掌上、爱到心里才是真的,等翊儿一回来,我马上办你们的婚事。”

“以嫂嫂面前……别说这个……”皱起眉,瀞怡一双盈盈秋瞳满怀心事。

这吴姑娘长得好美啊,人间哪里还娃得出这等女子,会不会表哥看过她一眼,心里就爱上她,才会……才会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好好照顾她?

“嫂嫂?那是叫给外人听的,谁知道她在土匪窝里有没有教人玷污了去。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名节,守德的女人,要是碰上这种情形,早就上吊自杀了,哪还有脸跑到人家家里,占住夫人位置不放,真不知道这吴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映洁兖耳不闻,一心只想着身处危险的他。

他还好吗?全身而退了吗?一颗心纷乱无绪,安定不下来啊!

“姨娘……我们唤姨爹来吧!”吧叹口气,她转头让下人去请老爷。

“叫老爷有用吗?事实就是事实,真搞不懂老爷心里在想些什么,报恩有必要赔上儿子的一生吗?这翊儿也真是的,一个老人头脑不清楚也就罢了,他竟也跟着乱来,人不许出来,把她打包送回吴家不就结了,还扛回不定式这儿干什么?当花瓶吗?用过了旧东西谁稀罕。”凤姨娘骂个不停,说起这桩婚事她就是满心不乐意。

好吵,刀子这样吵,扰得她不能专心想“他”……她不耐地扬起耳朵。

是了!她可以回吴家,回去家里等他来迎。

可……说不定,他不知道吴家在哪里,才学送她回那里去,她要是真的离开,说不定,他们就见不了面……

见她扬耳,凤姨娘一把火烧得更加炽烈。

“你那是什么态度?!嫁进咱们家,好歹你也得喊我一声婆婆,就算你是千金小姐,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理儿总有听过吧!

你手;上捧的是我邱家碗,嘴里吃的是我邱家粮,人在屋檐下还得矮三分头,你别把你吴家小姐的架子拿来我跟前摆谱,我不吃这套的。

何况,我可没拿到你半分嫁妆,你的嫁妆都便宜了那群土匪,我看大概连你的人都便宜了人家……”她不怀她意地看着她。

听懂她的讽刺,酸意泛上心间,咬住唇,她的骄傲再度在脸上现形,捍卫她的心。

“你、你……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这是教你为人媳妇的道理,你可以不要脸、可以下贱、可以和男人做了苟合事,还赖上我家;我可不能不顾我邱家门风,你没娘可管教,婆婆我就代替……”

映洁再受不住,扬手,一掌挥过,热辣辣的五指印在她脸上。

“你居然打我!”凤姨娘气极,转身寻来一柄帚子就要住她身上招呼。

“你这荡妇,我今天不教训你……”

“凤铃,你做什么?”邱老爷的声音及时制止她的动作。

“老爷,我不过问她几句话,她就把我打成这样。”转眼,她的强悍在邱老爷进门时转变成娇弱,抽抽噎噎啜泣。

“洁儿,这真是你打的?”

她没说话,却是一脸挑衅,摆明了——是我打的,又如何?

“传说吴家小姐一个双一个更刁钻难缠,谣传还真不如亲见呢!你看你作主的好亲事,真要误上翊儿一辈子了。”凤姨娘冷哼一声。

“洁儿,你还记得我吗?”邱老爷走到她身前。

望向他,仍是一脸桀骜不驯,她从凤姨娘身上领受到的底毁,足够让她迁怒任何人。

“你打算和邱家每一个人都结仇?”邱老爷耐心地再问一声。

“老爷在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吗?难不成你是个哑巴。”凤姨娘话刚说完,马上想起什么似的,“没错,她是个哑巴,从醒来开始,我问她好多话她都不曾回过。唉……这样老爷未免也大欺人,把个有残疾的女儿送到别人家,制造别人的负担。”

“洁儿,回答我,你是不是个哑巴?”

映洁撇过头去看他们,她会说话,但她的嘴巴只为“他”开启。

“你看、你看,这哑巴是会传给孩子的,我可不要看到牸家子孙全是群只会咿咿呀呀比手势的古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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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口气,事已至今,为邱家后代着想,他只得对不起原德兄了。

“洁儿,我送你回吴家好吗?”

这回,她转过头来,很笃定地摇摇头。她不想走,她必须留下来等“他”。

“那……马上筹备婚礼,翊儿十天后回来,马上让他和瀞怡成亲。”他骤下决定。

一旁的瀞怡听到这话,赧红了脸。

翊儿是邱哥哥吗?映洁望瀞怡一眼,很清丽的一个姑娘,温柔婉约、秀外慧中,这样的女孩子和邱哥哥一定很相配吧!

她对瀞怡展颜一笑,眼里有祝福也有些许歉意。

她衷心祝福玫姑娘和邱哥哥,她不会占据邱夫人位置太久,只要等他来接,她就要走了。

“你的笑容是代表同意我的安排吗?”邱老爷问。

映洁点头。

是的,她同意,同意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头重脚轻,连日来的隐心感,让她苍白了脸。

勉力下床,盾着桌上早已凉掉的稀饭,她自我安慰,这些至少比在菊花寨里的剩菜残羹来得丰富。

大概她在十八岁前把这生该享的福全享尽了,接下来的后半生只剩苦头可吃。

不过,无妨,只要有他,再多的苦头,她都会和泪吞下,甘之如饴。

对镜梳理表丝,一下,两下,三下……好仔细、好专心,她要努力把自己打扮起,说不定,他今天就会来接走她,她要把自己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教他看到自己一脸病容。

扳动手反指细数,都过八天了,他还没来,要再等过几个八天呢?

糟糕,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好想找辆车把她送上菊花寨,可是……旁人会知道菊花寨在哪儿吗?

起身拧由子洗脸,好冷,缩缩手,想唤人带些热水进来,走到门口,想想不妥,听说大家都在为婚礼奔忙,忙布置、忙添妆,为赶在邱哥哥返回家癯当日午大婚,忙得人仰马翻呢!

她不过是个过客,还是少麻烦别人。况且,将来就算天气再冻寒,她都一身是胆亲手帮他洗衣服呢!现在不学着点儿,怎行。

映洁告诉自己不必,深吸口气,把帕子放进面盆里搓洗。

果然,洗过冷水,整个有清爽多了。推开门,四处走走吧!

结霜了?原来冬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想当时上花轿才值秋分,才一会儿工夫,一个年转眼就过尽了。

她四处走着,放眼所见,园内柳杏虽无花叶,却用各色丝绸纸绢裁制成花,系于枝上,石栏上的水晶风灯,反射出斑谰色泽,远处传来细乐声喧,说不尽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脚步匆忙,邱家公子要行大婚是何等大事,岂可等闲待之。

走过张灯结彩的朱红大厅,他们将要在这里跪拜天地是吧!多辉煌富丽的厅堂,但愿……邱哥哥和瀞怡姑娘能和她一样,寻得终身幸福。

走入回廊,池中游鱼形影稀疏;仰望天际,几只纸鸢翱翔……她的他还要让她等上多久?

“旭姐姐,你见过翊哥哥吗?”

摇摇头,她诚实回答。

“他是一个允文允武的伟岸男儿,他学富五车、经商手腕无人能及,我想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得过他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爱上他,除了他,我再不要其他男人。”想起翊哥哥,她有好多话想说。映洁点点头,这种感觉她懂,;就像她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强盗,可在她眼里,他是天是地,也是世界上无人能及的伟岸男儿。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要不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能顺利嫁给翊哥哥,那时……我一定会很伤心,伤心到无法自拔。旭姐姐,真的好谢谢你,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好吗,我们当一对好姐妹,和平共处?”她自顾自地说,脸上漾满喜悦。

摇摇头,她不要和她和平相处,因为她的“他”就要来接她,她有她的幸福归依,不会一直留在邱府。

牵住映洁的手,瀞怡把她安置在亭中。

“旭姐姐,这是上好的人参鸡,你多少喝一些,你好瘦呢!想来这阵子你在‘那里’,生活一定很辛苦。”瀞怡尽量避重就轻,不提那段伤心往事。

“不过别怕,翊哥哥把你救出来了,他交代大家要好好照顾你,你也要加加油把自己养胖,别让他替你担心。”

邱哥哥交代大家要好好照顾她?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仁慈敦厚,不管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不喊苦,仍旧待她好。

忽地,她想起娘去世那天,她一路跑到邱哥哥跟前哭诉,想起他的安慰、他的怀抱,脸上浮起下朵甜甜的笑。

邱哥哥,对不起了,这辈子洁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也许下辈子……不!下辈子她仍然要留给心中的“他”,还是一声对不起,但愿,你和瀞怡姑娘会月圆人长久……

瀞怡掀开碗盖,鸡汤得味引得映洁一阵恶心感涌上,她摇住嘴巴吐得天昏地暗。

“怎么会这样?”瀞怡慌了手脚,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连忙起身大喊救命……

一屋子人,扰扰嚷嚷吵得让人并头痛。

安静、安静……头快裂开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干嘛还堵在床前,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不爱忍受这些,可他又不快来救她……

映洁靠着床沿,不想理会,可是几个妈仆硬是把她架起身,;不让她安稳躺卧休息,她好累、好累……

“洁儿,告诉邱伯父,孩子的爹是谁?”这时候,他再不肯承认吴映洁是他家媳妇。

摇摇头,她不知道,真不知啊!

他是主子,是她的天、她的地,可他从唢告诉自己他是谁,要叫她怎么回答?

“是那些掳走你的土匪吗?”凤姨娘问得不客气。

她点头,不否认,也没否认的必要。

邱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沉闷弥漫在房中,责备的眼光纷纷落在映洁惨白的小脸上。

大家心里头全在指责她的不知耻,一个贞烈女子会在受辱当时以生命殉德,哪像她,贪生怕死、不懂廉耻,硬赖上未婚夫家。

“我送你回吴家。”邱老爷说得沉重。

她可以收留一个失节媳妇,可以用一个夫人位置把刀子拱起来,这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极限,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留一个强盗子孙。

不!她拼命摇头。

她不能走,他和她约好要来邱家接她,万一,她离开,他找不到人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终生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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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诺过原德史,不管怎样都会收留你,给你一个正式名分,可是今天的状况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想留下来,就得把孩子流掉。”

不!她仍然摇头,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她怎舍得不要他?她要他,当然要,谁都别想从她手中把孩子杀掉。

“如果你做不到,等翊儿和瀞怡的婚礼完成,我就送你回吴家。”

不要!她眼睛直直对上他的,不肯让步。

“洁儿,请你替我想想,这时候任性帮不了你。这两天大家都忙着,想清楚,想留想走,你自己决定。”下了最后通牒,邱老爷叹口气走出屋外。

他前脚一走,凤姨娘忙上前继结续落井下石。

“老爷真是太仁慈了,要是让我来讲话——两条路选一条,一是回吴家,把自己制造的耻辱带回去,别把臭名留在这儿。第二,一尺白绫自我了结,免得玷污了邱家名声。”

映洁仰起头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口口声声为了邱家名声,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除去眼中钉,不教她和自己的侄女争名排位,而孩子恰巧提供了一个最佳借口。

人心真龌龊,她骂菊花寨人残酷嗜血,枉顾人性道义,这个养尊处优的阔夫人又好到哪里去?

为自身利益除去障碍物,是人人都会做的事吧!相较之下,他们还比;这位尊贵夫人来的讲情论义。

她充满鄙夷的笑意牵引出凤姨娘满怀怒气,那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雍容态度,让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要脸,怀了野种还不知羞愧。”

羞愧?她爱他、爱孩子,她找不到羞愧的道理。

“王嫂,去给我熬碗落胎药;阵妈,去剪块白绫布来。”

“姨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姨爹说了,这两天让旭姐姐一个人好好冷静想想的呀!”瀞怡扯住凤姨的袖口,极力想阻止这场悲剧。

“我这口气等不了两天,这个嚣张的女人,今天若不治治她,要真留下她来,将来还怕不爬到我头顶上去,做起当家主母了?”

“嫣娘,您冷静一下,让我来劝劝旭姐姐,您别冲动啊!”

“你就是这副柔弱心肠,将来肯定要吃亏的。”

“不会的,我和旭姐姐说好要当对好姐妹,她绝不会欺侮我。”

“你笨哪,她一身狐骚味,那张脸赛过千年狐狸精,这男人一看到她,哪个不会心痒难当,翊儿年轻气盛,说不定一个把持不住,心就全往她身上偏,到时,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别说瀞怡,刀子要真想算起总帐,说不保,连她凤姨娘也别想;安安稳稳待在邱家安养晚年。

“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我问问你,哪个男人对别人穿过的破鞋会感兴趣,何况是你翊哥哥,当时一知道你嫣爹作主要他娶吴映洁,就气得跑到外地怎么都不肯回来,大婚当天还光明正大逃婚。

这会儿人一救回来,不但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她,还保证十日内一定会回家。你说,他是不是看了这喉咙骚狐狸一眼,就整颗心给迷上了。”

原来……邱哥哥不喜欢她……那正好,这样她就不会伤人太过。

“姨娘,旭姐姐是翊哥哥的妻子,他就是迷上她,也是理所当然……”垂头,瀞怡掩去心中黯然。

“怀个野种的妻子?除非是男人迷了心窍,这种水性杨花的妻子没人会要的。”

“不管怎样,都等翊哥哥回来再说。”

“不能等,老爷已经被她弄得头昏脑胀,谁保证翊儿头脑不会被她迷成一坨浆糊,说不定到最后,连别人的儿子都留下来养。没关系,这恶人让我来做,你先出去,我今天就要把事情做个了结。”

看着王嫂和陈妈先后送进来的白绫和药汁,凤姨娘决定先斩后奏,她坚决相信她的作法是正确的。

“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我抓住。”

“是!?两个婢女强拉住映洁的手,教她逃跑不得。

“姨娘,您不行这样做,翊哥哥……”瀞怡话没说完,就让凤姨娘给推出门外。

“很好,现下再没人能帮得了你。我让你先择,上吊或打掉孩子?”

不,她不选!

她要活着,也要孩子活着,撇开眼睛,她不去看凤姨娘娘那张狰狞的脸。

“敬酒不吃专挑罚酒喝,也行!小红、小玉、小紫、小翠,把她压在床上,陈妈,给我把药一滴不剩的灌进那贱人肚子里去。”

命令一下,几个女人快手快脚地执行。她们压住映洁的才脚和头部,让她动弹不得。

映洁睁着大眼盯住她们,瞳仁中饱含恨意。

终有一天她要报复,近得她不得不张口喘气时,把苦口药汁灌进去,剧烈呛咳让她喷出一部分药。

凤姨娘为求保险,要人把剩下的药汁全灌干净,才满意地走出门外。

几个奴仆看见她眼里的恨意,纷纷走避,没人肯留下来多承担。

整屋子人几乎全走光了,只剩下端来药水的王嫂,默默整理着满地狼藉。

“别恨凤夫人,咱们做女人的,命再苦都要认,我知道这事儿错不在你,但留着孩子对你有害无益,也许孩子没了,你还可以留在邱家,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但留下他,你只会被逐出家门,就算回娘家,也会让邻里乡人指指点点度过一生,那对孩子来说不是桩好事儿。”

王嫂捧来干净帕子为她擦去满脸泪痕。

不甘心,她凭什么谋杀她的孩子?他们并没有碍着她什么,不是吗?

她只想留在这里几天,等心上人来迎接啊!她从没要抢谁夺谁,为什么不放过她?

“歇歇吧!等会儿你还有好些时候要折腾。”拿掉孩子,疼的不只是身子,还有一颗当母亲的心呀!

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如狂潮,一波一波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好疼……好痛……孩子将要没了,是不是?

恐惧紧紧攀住她的知觉,不愿退席。

他……还要让她等到什么时候,他知道吗?孩子就要没了、没了呀!为什么还不快回来?她盼的好辛苦好辛苦……

倏地,晕眩主宰了她,在下一波痛楚来临时,映洁晕厥过去。

正文 第九章

坐在镜前,胜翊穿着新朗倌衣服,大红的喜气染在脸上,在他疲惫的神态上增添些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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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奔波劳苦,只为快快将王知府与秦家入罪,并一举歼灭杀手门,好回家看看他的小洁儿。

在回家之前,他亲自上吴家请罪,把事情始末禀过岳父大人,并请求原谅。

宠溺女儿远近驰名的吴原德,若不是看在女儿的幸福上,绝不会点头原谅女婿的卑劣作法。

也幸好这趟吴家行,让他了解了映洁不开口说话的原因。

没想到映洁会把娘亲的去世,全归究到自己的身上,浓浓的罪恶感让她用“安静”来惩罚自己。

这是不对的,往后,他要花更多的精神来打开她的心结,治疗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悲伤。

思念多日,总算要见上面,他的心居然也出现一丝忐忑。

洁儿还好吗?百这儿几日,是否适应爹和姨娘?她的说话练得如何?说不定今夜的鸳鸯帐内,她就能对着他说上好大一篇故事。洁儿的身影映入脑海,他脸部的线条变和得柔和。

想起爹爹,胜翊不自觉地扬起笑意。他也真心急,一见他入门,二话不说就把他抓进屋里来打扮。

大概是害怕他会再逃一次婚,让他报不了吴家的救命恩,殊不知,他和洁儿在这段日子的相处,早已爱上对方,两心相属。这样的他,就算派来千军万马,也不能将他拉离她的身边。

不会逃婚了,再也不会,他期待着洁儿当他的小新娘,期待着与她共度人生每一个精彩片段,他满肚子的计划要和洁儿一起实现,他的笑容扩大、扩大……然后再收不回来。

“少爷,孔先生和公孙先生来了,他们想见您。”李春敲敲门,入屋来禀。

他们回来了,速度真快,看来菊花寨里大大小小已经安置妥当,这日,炸药炸死不少杀手,也炸掉菊花寨几座院落,他在前往吴家时,就留派他们在寨里善后。

“你先帮他们安排住处,请他们稍作休息,然后到大厅参加婚礼。”

“是!”领了命,李春离开主屋,走至杨奇煜和公孙华面前。

“孔先生、公孙先生,请跟我来。”

“等等,请问,今日邱府可有什么喜事?”公孙华停住脚步问。

“是我们家少爷和瀞怡小姐的大婚之喜。”

“你是;说邱胜翊和瀞怡姑娘?”奇煜诧异。

“是的!”李春恭敬的回答。

“少爷知道这件事吗?”公孙华追问。

“当然知道,他已经打扮妥当,正在等待吉时,好迎娶瀞怡小姐。”

“这样……”他们找不出问题出在何处,难道他们这阵子观察的全是假象?

在他们连连忙碌几日,把菊花寨大大小小安顿好,差人送王知府和秦少开进京定罪后,没想到等在他们前面的会是一场婚礼,一场他们想都没想过的婚礼。

他们互视一眼。

奇煜先开了口:“我早说过,主子最中意的女人是瀞怡姑娘。”言谈间,他有一丝落寞。

“可是主子看吴姑娘的眼神……”公孙会欲言又止。

“你看错了,唉……”他重重吐口气,一手搭上公孙华的肩膀。

“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人是我,回头我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匀。”想起那个小丫头,他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她迟早要学习着长大,也许主子结婚对、她来说是成熟的第一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公孙华问。

“我对吴姑娘有着很浓厚的愧疚感,好好的一个年轻貌美姑娘,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计划,改变了下半生,我不知道她的未来……”

“是啊!未来……她还有未来吗?”

寒风吹过,吹皱一池水,让白了头的青山增添伤心色。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洁儿有强烈感应,蓦地惊醒,赶忙从床上坐起。

快一点,刀子要快一点去见他,喘着气,胡乱换上外衣,走出屋子,任满头青丝在风中飘扬……

快一点,要来不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不及,只是这念头反反复复催促着她的脚步。

她还在发热,热得很厉害,从孩子掉了以后,她的烧就没退过,踉踉跄跄的脚步领着她去找人。

他回来了,她十分确定!

可是这园子那么大,好要上哪儿去找?说不定,他和她一样,也在宽阔的屋宇中寻寻觅觅……

努力点呵,她人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她等他等得好心焦、等得好害怕,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几乎以为他再不回来。

可是,他回来了,她知道他回来了,问她为什么知道?说不出、答不来,但……她就是知道!像她一样睁着眼睛努力找寻对方身影。

抚着胸,边喘几口气,她不准自己放弃,拖着虚弱的央子往人多的地方走……

然后,她夹杂在人群中,随着人们引颈往头瞧……

看到他了!

心猛然撞落,她终于找到他了,他是那么英挺帅气、那么风流俊朗……他穿着大红蟒袍,携着新娘子同拜天地……

时空静止,胜翊嘈杂的人声从她的耳膜退位,眼前的人物模糊了,看不到、听不清,她只能感觉心被撕扯,一片一片破碎的心脏躺在鲜血中哀嚎……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说过,失去她,他胆颤心惊、惶恐害怕;他说过事情一处理好,就要快马加鞭来寻她;他说过她的喜怒哀乐全在他手中,他要负责她的平安快乐……

天!他说过无数无安适的话,她全牢牢地把它们记在脑海里,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他说要帮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新娘子不是她……

新娘子是谁呢?想走近把红巾掀开,看看是谁夺走他的心,可民,人太多,她走不过去啊!

新娘子是……瀞怡吗?

可瀞怡是要跟邱哥哥结婚的呀!怎会和他?

弄错了,他是……不对、不对,今天是瀞怡和邱哥哥的大喜日子,邱府上上下下准备了好多天呐!

除非……他就是……邱哥哥?

他是邱哥哥?!

乱了、乱了……头好痛好痛,所在事全打乱成团。

凤姨娘的声音蓦地跳进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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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知道你姨爹作主要他娶吴映洁,就气得跑到外地怎么都不肯回来,大婚当天还正大光明逃婚……

他不想娶她,一直都不想是吗?他喜欢瀞怡、他爱瀞怡、他青梅竹马的玩伴是瀞怡、他憎恨娶她……错错错,她弄混了,那个是“邱哥哥”不是“他”,他们只是长相相似、只是神态态相近,他们只是……

可是,在她的眼光对上座位里的杨奇煜和公孙华时,所有的“只是”都再不成立……“他”是邱哥哥,邱哥哥是“他”,事守不容争议……可是……他说过爱她的,不是吗?映洁兀自和她不妥协的心在奋战……

她想找块浮木探听起自己不断下沉的心,担触目所及,周遭全是要将她吞噬的海水……她快窒息了呀!谁来救救她……

新人送人洞房,宾客纷纷自大厅散去,下意识地,映洁抓住公孙华的背影,缓步跟随。

“我不明白,主子明明是喜吹吴姑娘的,怎会临时迎娶瀞怡姑娘?”公孙华满心疑惑。

是啊!她也不明白……他说过爱刀子,没有记错,他真的说过!

“我真后悔当时参与掳走吴姑娘的计划,当时,我就知道他心存报复,存心要让吴姑娘下不了台。”杨奇煜心中有着满满的愧疚。

原来他掳走她是心存报复?报复什么呢?是不是报复她小时候老欺负他?

可是她努力改变了,她不再任性、不再恶作剧、不再当让人头痛的坏小孩,为什么他还要报复?

“我不知道,往后吴姑娘要怎么在这个大宅院里生存。”

生存不难啊……难的是,没了心,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活着总要存着那么一点希望,以前刀子心中有邱哥哥,幻想着终有一天能与他再聚首,后来她的心全让“他”占满,不停不停编织着有他的生活,然后……他竟然是邱哥哥、一个恨她的邱哥哥……

活着?为着什么呢?

“顶着一个污点,我想是很难。”公孙华不胜敌。

污点?爱他怎会是污点,那是至圣洁的事实啊!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拿它当污点看?

她爱他,不后悔;知道他不爱刀子,仍不后悔;就算爱消失了、就算梦醒了,她依然不后悔……

风吹过,薄薄的衣衫挡不住迎面厉风,好热……全身都要着火……她将要焚烧成灰了,是不是?‘

一个步履不稳,映洁跌倒在地。

撞击声引起公孙华的注意,转头,他看到映洁,忙蹲下身扶起她。

“你怎么在这里?”杨奇煜问。

摇摇头,刀子怎会在这里?不知道啊!她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了,原来还在喜气洋洋的邱家……

恍然大悟,哦!心还没死透,人就会有感觉……

“贱女人,谁让你出房门一步?”凤姨娘冷冷的声音传来,刀子已失却反击能力。

“今天是翊儿大喜日子,你不安分点守在屋里,出来做什么?又要勾引男人?看清楚,他们是听们邱家的座上宾,可不是那些低三下四的土匪头子,任你勾勾小指就拉了魂。”凤姨在厅前阗到映洁的身影,立刻随后跟出,存心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低三下四的土匪头子?她这不是骂人骂到正主儿了!奇煜苦笑,和公孙华共同扶起映洁后,忙松手站直。

“奇煜哪!你不知道这女人多不要脸,都失德败节了,还不知道自缢殉节,还眼巴巴赖上我们邱家,真不街道我们家欠下她多少笔债。”

“凤夫人,今儿个客人多,你去招呼,别怠慢了旁人,我们是自己人不用客所的。这……嫂无人就由我和公孙先生送她回房好了。”奇煜走到刀子身旁悄声说话,心想把她支开,“凤夫人,巡抚大人从后面走过来了。”

“这死王嫂,叫她看个人都看不好,等会儿看我怎么罚她。奇煜啊,映洁就麻烦你了。”

凤姨娘走后,公孙华忙伸手角上她的额头。“吴姑娘,你在发高烧。”

摇摇头,她一脸茫然。是她在发高烧,不是天堂地狱起熊熊大火,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好了、好了,别在这时态度端正话,先送刀子回房。”奇煜频频催促。

“好!回房再说。”扶起映洁,三人慢慢走回屋里。

一入院落,王嫂忙迎上前。

“少奶奶,你这是何苦,今儿个是少爷和瀞怡小姐的大日子,你身子还没好,去凑什么热闹?”

少爷和瀞怡小姐?是了,她要弄明白。抬起眼,刀子有短暂的清醒。

“邱哥……哥,是主子?”

奇煜和公孙华哑口无言,这事原该由主子来解释,但她这一问,叫他怎么瞒?

“是的,他是!”叹口气,公孙华开口。

垂垂眼,刀子笑得凄苦迷离。

“他爱……玫、儿?”问的困难心酸,但是她要知道真确答案。

“对,他们一起长大。”杨奇煜回答。

点点头,刀子懂了,她的爱情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谎言,甚至连梦都称不止。

“吴姑娘,你还好吗?”公孙华担心的问。

点点头,她好,很好啊!识破谎言还她一个无情无欲的心,怎会不好?

没有一个“他”、没有一份爱情羁绊,刀子可以走得无牵无挂……

宝宝,娘来陪你了,我们一走在天上过神仙生活,一起认识增福快乐是怎生模样……

“走!我带你回菊花寨,不要留在这里。”奇煜冲口而出。

凤姨娘在众人面前都会公然给她难堪,甚而处处把她往死路上逼,在私底下,他更不敢多想。

一个不受宠爱的媳妇怎么在偏心公婆、势利仆役间求生存?撒手不管无异于把刀子扔进豺狼窝啊!

对她,他有一份责任,他做不来视若无睹。

“洁儿……不怕……”她开口。

“不行,我去找主子,他不能放你这样过日子。”奇煜匆忙起身。

“不,”拉住他的衣角,映洁喘得厉害。

“为什么不?至少他欠你一个解释。”

“尊、严。”她清清楚楚的说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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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了、生命不要了,起码,刀子要保住仅剩的尊严,带着她的尊严一起死去啊!

不开口求他,绝不!

“该死的尊严,它会把你害死的。”

害死?不……人之所以该死,在于他选择错误,走错路却再回不了头,不该把罪归究于尊严。

“先不谈这个,这位嫂子,这房间这么冷,能不能弄个火盘进来?”公孙华转头面向王嫂。

“凤夫人说这房时砂准起火取暖。”她据实以答。

“那么请你去拿几床夺取被子。”公孙华退而求其次。

“凤夫人说这房里只能留一床被子。”再刻薄,她都是号令一切的夫人。

“好、好……至少给个怀炉。”他强抑住漫天怒气。

“凤夫人说……”王嫂嗫嚅着。

“不准、不行是吧!难怪她会发高烧,这种天住这种房子不爱寒才怪。”奇煜发火了,凤夫人根本是明着暗着全来,目的就是整死她。

“少奶奶发烧不是因为爱寒,而是……”不晓得该不该说出实话,王嫂得是为难。

“是什么?”杨奇煜追问。

“可能是孩子没打干净,她已经连连发烧好几天……”

“孩子?你说清楚一点。”奇煜跳起来,抓住王嫂的肩膀问。

“两日前,夫人发现少奶奶怀有身孕,逼着她喝药把孩子打掉,少奶奶不肯,挣扎着不喝,药泼撒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药量不够,打不干净,总之……她已经连连烧了好几天,我本想偷偷溜出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谁知画顺来就找不到少奶奶……”

“该死、该死、该死!”连连吼过几声,奇煜暴跳如雷。

“冷静下来,我先来看看情况怎样。”搭上脉,公孙华细细听诊。连连摇头、连连皱眉,咬住牙,他逼自己稳住。

他的表情代表……回天乏术?无妨,她不怕的,想伸手抚去他眉间纠结,却猛然想起凤姨娘的话,她何苦在自己的不贞上再添一笔。

“嫂子,你去准备炉火和热水,有事情我负责到底;奇煜,你到我们房里拿几床棉被,我去抓药,我们分头进行。至于宁姑娘,你好好休息,别的事别多想主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映洁点点头,握住奇煜和公孙华的手。“洁儿……谢谢……”

噙住眼角湿意,奇煜和公孙华走到门外,有默契地一点头。

“不管怎样,都要把主子给拉来。”

“嗯!”

身形一跃,他们一起离开。

夜未临人已静,所有人都在前头庆贺新人琴瑟和鸣吧!

她的婚姻呢?琴已断、瑟已绝……人醒梦成空……凤姨娘说的对,一尺白绫是刀子最好的归依。

艰难起身,刀子缓步踱至橱柜前方,抽出凤姨娘要人带来的白绫。

愁肠欲断,正是青春年半。

边理分枝鸾失伴,又是一场离散。

掩镜无语眉低,思随芳草萋萋。

凭仗东风吹梦,与郎终日东西。

几番折腾,她不容易才将白绫布系上横梁,搬来凳椅,扶扶摇摇攀上。

刀子是有罪的,当年害死娘亲,今日害死腹中子,全为自己任性,就这一着还尽天地恩怨。

就这一次,放手爱情,自此……不亏欠、不负累……她是一身洁净的吴映洁……

打上结,牢牢靠靠的,它将一路送刀子至阴司,见了阎王,她要问一声,下辈子可不可以不当人、不识爱、不恋情……

闭上眼,她把记忆停在那个开满金黄菊花的山谷,定在那一湾清澈溪涧,他说过爱她……在那个午后。

不悲天,不怨地,恨尽天地最难割舍的还是爱情,她不笨,但若让她从头来过,她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足一蹬,踢翻椅凳,强烈痛苦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很难受,不能呼吸了,使劲挣扎挥动手脚,挣不脱窒息……不怕,洁儿不怕……人世间已不值得留恋,残破的身、残破的心,再支撑不了她往下走……

胜翊冲入房门,看到这一幕,心脏霍地停拍,血液冻结成冰。

不要!飞身一扑,身断白绫接下映洁。

“你醒醒,我的好洁儿,不要用死亡来处罚我,不要……”

“快把她放下,让我来看看她。”公孙华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

她惨白的小脸无分毫血色,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床上,没了生命张力。

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将要和洁儿拜堂,完成上回未能完美的婚礼;他以为的人生将要自此圆满,怎会一个莫名的意外、一堆乱七八糟的阴错阳差,让他和洁儿衔接不起?

心从天堂重重摔入地狱,痛得他无法言喻。

他的挚爱呵!怎舍得让他的心碎成千千万万片,再缝合不起?

一张憔悴的小脸、一副瘦弱的身躯,事情怎会弄成这样?他千呆咛成嘱咐,要家人善待洁儿,他们居然是这样对她?

一腔怒火满涨,他要找人泄恨!

“主子,吴姑娘会没事的,但是我需要帮忙。”公孙华急急转过头说。

“你要什么尽管说。”就算要他付出所有来换取洁儿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无要把刀子移到比较温暖的房间,这里太冷了。”

“到我房里。”用棉被紧紧包起映洁,凶急匆匆奔往怀静楼。

“可……那里是你和瀞怡姑娘的新房。”奇煜选在这时候和他赌气,站在房门前,止下他们的脚步。

“没有婚礼、没有新房,我的新娘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怀里的吴映洁,蝗懂了没有?”

胜翊瞪他一眼,只差没一脚路踢翻他。

显然他的答案让奇煜十满意,他推开房门,领身在前面为他开道。

寒着脸,他两手抱着已喝过药,却仍在昏睡中的映洁。

他再不要放开她,只要他稍微一个不注意,她就又伤又病,从此他要把她栓在裤腰带上,不准她再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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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府中仆役告映洁这几天在府中的生活起居,他脸色变得铁青。

那几个强逼映洁喝药的婢女,更是一面倒的把凤姨娘的恶形恶状给描绘的栩栩如生,生怕少奶奶清醒后,若追究起来,谁都脱离不了关系,只好把罪全归到凤姨娘身上,表明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很好,这些帐我要一条一条慢慢算。”寒冽着一张脸,他想出手毙人。

“翊儿,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把客人全部送走,今儿个是你和瀞怡大喜的日子……”那个贱女人却安稳地躺在他身上睡着,一把火烧得更旺盛了。

“我就说这淫荡女人一身风骚骨,你才刚入门就给迷了道,翊儿啊!这女人留不得,快把她送走才是,你知不知道刀子不但怀了杂种,还妄想攀上咱们家。”

她走向前去,手一伸,就要把映洁给拉扯下来。

身形侧过,胜翊闪开玫击,若不是手中还抱着洁儿,他早一掌劈过。

“安静!你吵到洁儿了,要是把她少醒,我会让像当一辈子哑巴。”

他的恐吓声一出,她立时噤声。

“翊儿,你已经和瀞怡拜过堂,不能不认帐。”她换上软声哀求。

“来人,把瀞怡姑娘带出去,问问哪个男人想认她这笔帐,就把她带走。”他处理的又快又明确。

瀞怡听到他的话,明白了他的心再无角落容刀子栖身,瀞怡含泪退出房间,不想再自取其辱。

门再度开启,来人是邱老爷和杨奇煜。

“翊儿,奇煜说的话全是真的吗?”一入门,邱老爷急急问道。

“是真的,爹,你现在可以选择要儿子,还是姨太太。如果你要她的话,我马上带洁儿离开。”他没留太多空间让父亲选择。

“风铃,我不是给洁儿两天时间考虑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心急,你害死了我的亲孙子……你这样叫我怎留你?”

“不要啊!老爷,我尽心尽力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怎舍得把我送走,往后谁来伺候你……”邱老爷话一说,凤姨立刻呼天抢地哀嚎起来。

“早知道这样,当时又何必做绝了?”

答案出炉,胜翊抱起映洁往内屋走去,剩下的他不想花心思多关心。

走入内屋,几次想把洁儿放入床内,好教她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可总是不舍,不舍得她再离开他,就算只有两步远,他都不舍。

抚着她的脸、她的眉心、她的唇,他有着浓浓的爱怜,这个牵系他一生的女子呵!

俯下身,封住她的唇,感受到她真实存在。

洁儿……他的小洁儿……再不分开、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分开他们……想起刀子宁死也要守在他身边;想想她不要当邱夫人,兴愿做个小小的押寨夫人,他的心盈满幸福……

两颗泪水滑落,她是唯一会教他落泪的女子,碰上她,不想狼狈都是困难。

然后,他感觉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触上他的脸,张开眼,他看到她慧黠提眼睛。

“不……哭……”

“我的小洁儿,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紧蚂蟥揽住她,他的心有许多感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知道我们中间有太多太多误会,我会一条一条慢慢解释给你听,但不是现在,你还太虚弱,我陪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睡醒……”

他的嘴张张阖阖没停过,一心想要好不容易才盼醒的洁儿平地风波睡上一觉,可是又忘记,他那么吵教她怎么睡?

映洁伸手勾住他的颈项,什么解释她都不要了,只要他在……

正文 第十章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春光明媚的好风好景,尽在邱胜翊和吴映洁眼前。

“洁儿,肚子饿了吗?”他的嘘寒问肯已成习惯。

“吃饱昨、睡饱吃,我都快变成小肥猪了。”映洁带着含娇微笑,胜翊看得心神荡漾。

“我的小洁儿,你整整说了十四个字,好棒,来……有赏。”俯过身,他在她唇边亲一下。自从映洁醒来,他们把误会解开后,他就开始努力教映洁说话,其实说“教”并不恰当,应该说,他很尽力的在唤醒她的说话能力。

“不要这个赏。”嘟起嘴,她不依。他赏的根本是他自己嘛!

“那……不行、不行、那个赏太大了,我要到夜里上床才给你。”他语带春色。

“你很坏,老欺负我。”

“我小时候常被你欺负,不欺负加三类,怎能心平?”他说得似真似假。

“你还气我坏?”

“不气了,对你,我只剩下爱,没有其他。”

“我也是,只有爱。”她认真看他。

“洁儿。”他把他抱在膝上,环住她的腰,脸贴上她的脸。“记不记得我娘?”

“记得,刀对我很好。”

“她很喜欢你,常常对我说——‘要不是咱们家太穷,配不起吴家,我一定要小洁儿当媳妇’。在你爹给了我们钱,要我们逃往他乡后,她就一病不起,就再也没有好过。那时,我愤也嫉俗,认定我娘的死全是贪官污吏害的,于是我扔抻笔,上山拜师学艺。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下山、创业、建菊花寨,明里我是商人,暗里我是菊花寨主,有一回,我无意中救了出游的皇帝,从此多了一个身分——钦差大人。”

“好辛苦。”

“还是我的洁儿最懂我,每个人单看到我的风光,只会夸赞吹捧,不像你,总看到我的辛苦。”

“洁儿心疼。”环住他宽宽的背,她会一直心疼他。

“不过,辛苦是有代价的,惩治贪官污吏让我不平衡的心态变得平衡,我不再愤也嫉俗、不再怨天尤人。可怜的是,我的小洁儿就没这等幸运,她马苦藏在心里,埋得很深很深,让自己不快乐。”

“我没有。”有他在,刀子就会快乐了呀!

“你有,你认定你娘的死是自己的错,所以你不说话,伤害自己,处罚自己。”

他知道她?他竟然懂她?

怔了、傻了……抱住他,她再不要放手,空然;间发现,世间居然有一个人比她还懂吴映洁,教她怎能不感动?

“我的傻洁儿,岳母在世的时候那么疼爱你,她怎舍得你惩罚自己?看你这样,她一定会好心疼、好心疼的。何况,你并没有错。”

“是吗?不是我的错?”

“是的,错不在你,真要归咎错误,那么是错在老天,它让你幼年失恃,让你没有机会享尽母爱。小洁儿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有。”

“不瑞自责了?”

“好。”她柔顺地点点头,脸上找不到初识的骄傲,因为骄傲早在他的专心宠爱下融化……

“洁儿,我说过,哪天你能一句话说满十五个字,就带你回吴家看爹。你刚刚说了十四个字,要不要加加油,再试试?”

“嗯!”她深吸口气,扳开十指,张口连着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吴映洁爱邱胜翊。”

“作弊的小家伙!”捏捏她的小鼻子,他把她纳入怀中。“明天带你回家,顺道去看看奇煜和瀞怡,听说他们快成亲了。”

“孔大哥和瀞怡?”她诧异。

“是啊!我不想负瀞怡这麻烦责任,幸好,奇煜很乐意负责。”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映洁说。

玉花争发,金塘水乱流。相逢畏相思,并着木兰舟。

春天带来幸福,也带着两心互属的人儿,共同遨游爱情天地……

正文 终曲

正月云霞山居

虽说正月里,这山上的天气是特别的冻,但吴家的五位女婿们还是趁着月色正美,坐在庄内一处凉亭里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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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天的相处,原本对彼此都十分陌生的五个男人也渐渐地有了话题,不过真正将他们五个人拉在一起的其实是——他们都在“不小心”及“被强迫”的情况下,娶了吴家的女儿。

想当然尔,他们喝酒聊天的话题自然是围绕在他们亲爱的娘子身上,因为你亲想报恩,而娶了吴家老大水脉的藏剑门少主陆镇淮首先发难,“说起我娘子,那可真是千言万语难表心中苦。”

虽然嘴上说苦,但他脸上却洋溢着隐藏不住的幸福,“她一天到晚想去浪迹江湖,到现在不这想替我生个娃儿。”“别说了,”映洁的夫君邱胜翊喟叹一记,附和着,“我家映洁还不是难搞得很,不爱说话也就算了,那脾气还硬得跟石头一样。”

说着,他睇着子晴的夫君袁睿,“还是你好,人家都替你生了个娃儿了……”

“唉,甭提了。”袁睿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雨自认武功高强,一天到蟓找我比武,就连怀了孕还不安分。”

听见他这么说,其他人都一脸惊愕,异口同声地问:“真的?”

此时怡君的夫婿冷玉郎朗声大笑,“我还以为只有我娶了个棘手小妞,原来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他倒是想得开,还能放开怀地大笑。

“唉!”突然,樊焰沉沉一叹,“你们再怎么棘手也没我惨吧?”说着,他自怜自艾的说,“筱婕是个女赌鬼,什么都能拿来赌,我怕哪天弄不好,她也会把我这个丈夫赌掉了……”

他话刚说完,筱婕的声音忽地从他身后传来,“你可别忘了我替你家的由不得坊赢了不少钱唷。”

不知何时,她们五姐妹已经上凉亭来了,大概是他们聊得太起劲,竟没有半个人察觉。

不一会儿,姐妹五人各自坐到自己夫婿身边,个个脸上洋溢着闭关福美满的笑容。

“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水脉睇着陆镇淮问道。

子晴哼地一笑,“姐姐,他们还能聊什么,一定是在说咱们的是非。”说着,她娇悍地瞪了袁睿一眼。

怡君附和着子晴的话,说:“我想也是,映洁,你说呢?”

“唔。”映洁依旧惜言如金,只虚应了一声。

“不打紧,不打紧……”筱婕威胁意味浓地道,“查是惹了咱们姐妹五人,咱们一起下休书回娘家。”

她才刚说完,五个大男人立刻一脸惊慌,“别别别……”

觑见他们焉人神情紧张,同声同气,姐妹五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宁静的山上,她们银铃似的笑声像是能传达到天上去一般。

此际,她们姐妹五人都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

娘,我们都嫁了好人家,都过得好幸福,您……看见了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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