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翊立在桥墩,恼怒的取出烟点上,他竟又险些失去理性,他就不能忘了她心底还有别人吗?何必这样自我折磨!
人都有过去,他不容许她出轨,难道他又曾为她守身如玉吗?他一直以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她,对她百般挑剔,他的爱竟是如此自私跋扈?!
对自己坦承吧——若不是爱着她,他怎会如此在意她!
胜翊喟然的吐出浓密的烟雾,却吐不出胸中的抑郁。
烟燃尽了,但愤怒未平!他扔了烟蒂,睨了桥上一眼,未见那小女人的踪影,难道她自行资返了!
他不耐地走回头,看见瑟缩在桥中央的娇小身影,她在那里做什么?!
他迈开步履走近,这才发现她泪如泉涌。
“爱哭鬼,你哭什么?”他蹲下身,捉弄地问。
“我以为你走掉了……”她抬起哭花了的脸,凄惨地说。
“你想继续在这里哭,还是跟我走?”
“跟你走。”
胜翊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了,但他面不改色的嘲笑她。“你那个旧情人若知道你仍为他流泪,不知要有多感动!”
映洁含泪瞥着他,他刻薄的讽刺和唇边的嘲笑刺伤了她的心,也间接的污蔑了廖俊杰的人格,她不知哪来的冲动,竟手一伸朝他的俊脸挥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脸颊上!
时空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他瞪视她的模样在她眼前扩大,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犯忌的手开始发颤。
“你好大的胆子!”他竖起浓眉,双眸翊冷,沉沉的声音极度的可怕。
“道歉!”他命令。
“不。”她知道他很生气,但这回她不会道歉。
“很好。”他铁了心的不再理她,径自起身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而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离她而去。
夕阳西下后的天色变得灰蒙蒙的,华尔沙在邱家广阔的院子里闲逛,幽静中他似乎听见了哭泣声,远望过去他发现桥上有个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他往吊桥上走去看见了映洁。
“小美人,你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映洁摇头不语。
“是不是胜翊欺侮你了?”
映洁又摇头,但华尔沙认为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不哭不哭,华大哥送你回去。”他瞧见她眼睛都哭肿了,热心地扶起她。
胜翊心情郁闷的在大门口踱步,他没想到那小女人竟如此顽劣,就算和他呕气也该回来了吧!
都快七点,天色都暗了,却还不见她的人影。
“少爷,晚餐时刻到了,我去请了华先生,但他不在房里。”黑人管家来通报。
“哦。”胜翊虚应了一声,根本没听进管家说了什么。
“您准备何时开饭呢?”黑人管家又问。
“都好。”胜翊随口一说,细心的黑人管家看出少爷心不在焉,他悄悄地退了下去,细心地为胜翊点亮门口及庭院里的灯。
蓦然亮启的灯光,令藏在黑暗里的景物一一现形!
烦躁中胜翊不可思议地看见华尔沙和映洁相偕由小径上走来,而华尔沙那家伙的手竟环在映洁的腰上!
胜翊的眼当场燃烧成两团炽烈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两人相偎的身影。
“我在吊桥上发现了映洁。”华尔沙走上阶梯,率先对胜翊说道。
是吗?胜翊猜忌的冷笑,心口不一地道:“太好了,正好来得及赶上晚餐。”
华尔沙见他们一个哭得不成人形,一个看上去阴阳怪气的,心想他们小俩口肯定是吵架了,识趣的先行进屋。
映洁低着头,像一阵烟正从胜翊身边轻飘而过。
“慢着!”他扣住她的手臂,霸气且强硬地说。“没道歉不准吃饭。”
“我不饿。”她甩开他的手,很快的跑进屋里,跑上楼去。
胜翊很想狂吼一声,但他善于压抑情绪的本能,令他将暴风雨般的心情完全隐藏。
两颗没有交集的心,此刻都降至零下的温度。
正文 第九章
冷战让夜晚变得好寒冷。
映洁蜷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知道胜翊自从沐浴后就独自待在书房里,他并没有外出,但他也始终没有进房里来。
也许他预备永远不理她了,说不定来个顺水推舟将她打进冷宫,更可冠冕堂皇的娶妾进门。
她那么深深地爱着他,怎舍得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他?若他真要妻妾成群,那么她只想远走高飞。
隐约中她听见开门的声音,昏黄的灯下,她看见胜翊进房里来了,她匆匆闭上眼睛假装已入睡。
寂静中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正朝她接近,且带着一身的烟味上床来她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和她同床共枕了……
酸涩及温馨同时袭向她的心头,她肿肿的眼睛又泛红,很快的她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但她却是一夜无眠!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婚宴就在今晚,但映洁和胜翊却从那天起都不曾开口和对方说过话,两人虽共处一室却形同陌路。
广阔的庭院里早已是衣香鬓影、冠盖云集,隐约还可听见交响乐团传来悠扬的乐声,但映洁却一点也没有喜悦的心情,她闷闷地坐在梳妆抬前,像个美丽却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任女仆们帮她上妆、做发型。
胜翊穿上一身名家设计的白色西装,径自就去了会场,临走前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繁复的化妆终于结束,女仆们取来礼服为映洁换上。
“少奶奶你好美,好像小仙女哦!”小艾在一旁艳羡不已的惊叹。
映洁往镜中的自己瞧,发现这白色的蕾丝礼服有些过于诗意梦幻,和她的心情一点也不相符。“我想换上银白色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