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撒旦王,沒臉見人了。」
別人做了千萬件錯事不見得會受到報應,而她只是犯了一個小小技術上的疏失,卻得個臭名遠播女巫界,沒人解救得了她的名聲。
倒不是因為她跟男人上床,這在女巫界不算什麼新鮮事,巫乃人也。
讓她哀聲載道的主要原因是——原則,以她修習二十幾年的魔法,居然未設結界讓人私闖,還在第一時間忘了施法將人彈出去,泯滅了女巫的特質,實在非常糟糕。
女巫耶!怎麼可以和人一樣遲鈍?反應可是她們十八的必備條件,輕忽不得。
她是個有瑕疵的胖女巫,得閉門反省三百年。
「撒旦王?」小煜眉一挑,想起要算的帳。
背脊一涼的MeiMei突然有些冷,拉起被子往頭頂蓋,全身裹得密不透風,她想,這樣也許能逃過審判。
「MeiMei,你有當鴕鳥的習慣嗎?」他拍拍她的小腹,扯扯被面。
「不,我是沙蠍。」同樣喜歡把自己埋在沙裡。
「出來。」他重拍一下她翻過身而露出的翹臀。
呼!痛,他打到那個部位了……「你是壞人。」
MeiMei的聲音由被子底下傳出,聽來有些氣悶和哀怨。
「不許偷罵我,MeiMei。」他耳朵尖得很,一句不漏。
「我累了,想休息。」她伸出一手朝他彎彎手指,表示招呼過了。
小煜咬住她的指頭,把被子拉下三寸,「想要我再愛你一回,就繼續裝睡好了,我有犧牲的精神。」
「呃,嘿嘿!我醒了。」她眨眨長而翹的睫毛,緩緩縮回手,嘴角有著不自然的笑波。
「少給我嘻皮笑臉,你竟敢把我推下樓!」他的後腦勺還有點發疼,更別提腳了。
男人在興頭上是很難停得下來,尤其當時他的情緒正處於亢奮,手才打算住她大腿內側撫去,她冷不防的一推,根本是無防備的地,兩臂在空中抓了半天,只要她伸手一拉,即可使他倖免於難。
可是她卻為了抓個笨小偷而棄他不顧,咚咚咚滾下樓梯的聲響那麼宏亮,還有回音呢,而她卻聽不見。
頓時,他的頭頂上像圍了一圈金色的小鳥在飛翔,足足暈了五分鐘才能靠著牆壁站起時,不意足踝關節處猛地一疼。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休息五幾分鐘,揉揉扭到的腳,勉強地用另一隻腳使力才回到書展會場,一跛一跛找著她的背影。
結果,只見她像個女力士似的踩在一位少年背上,各國經典名句流瀉不只,差點謀殺了胖腳下的生命。
他確信那個笨小孩一定後悔不已,出門沒燒大頭香。
「小煜,你皮厚肉粗,摔兩下可以促進血液循環,皮膚會跟我一樣光滑哦!」她巧笑地討好著。
「MeiMei,你嫌屁股不夠疼嗎?」他恐嚇地舉起手掌在她面前一揮。
MeiMei瑟然地縮縮脖子,「我……我有錯嗎?」
「你有錯嗎?你居然有膽問我這句話,不知悔改。」他的咆哮讓壁上小燈都震動得一晃。
「我不過是去追小偷。」那個包包可是鬼鬼送她的生日禮物,裡面還有倒楣咒物呢!
「不過是……」小煜氣得頭頂快冒煙了,「瞧瞧我一身的淤傷。」
她應他要求看了看,不禁驚呼道:「哇!我有這麼神勇呀?這條是我的食指指痕、這是上門牙的齒印、還有還有……」
像個發現新大陸的探險家,無視他滿臉怒意的MeiMei興高采烈地細數自己的豐功偉業,並將他轉來轉去地數個分明。
「沙、Mei、Mei,你想被我禁食嗎?」牙根都咬得泛出血絲來了,他的手往她頸項一擱。
「你敢!」她馬上中氣十足的一喊。
「你看我敢不敢,你惹毛了我就該死。」他回以一陣熊吼。
哼!「我要把你變成恐龍。」大型動物的咒語怎麼念……
「不用變,我現在就是暴龍雷克斯,準備一口撕了你這隻小胖豬。」他嘶吼的咬上她的肩肉。
聽聞樓上傳來一陣男女對吼聲,猶為自個兒死活擔心的鮪魚抱著頭呻吟,希望老爸老媽N度密月回來後還能找得到屋頂。
倏地,聲音消失了,鮪魚懷疑地瞧瞧天花板,該不會有人陣亡了吧?
會是誰呢?
「Mei……MeiMei,我能問這是什麼玩意嗎?」顫著指頭,小煜驚訝地瞠大雙眸。
她也很詫異地比著他的手指頭,「怎麼會是一朵花呢?我念的明明是五頭蚊的咒語呀!」應該沒錯才對!
「五頭蚊的……咒語?」他開始要懷疑是誰的神經接岔了。
「噢喔!不好。」MeiMei捂著嘴打算溜走。
長手一撈,她呻吟地落入一個男性懷抱,「小胖妞,我在等著。」
「領麵粉嗎?那你要到教堂排隊……哦!你作真打我……」嗚……翻臉無情的男人。
想她受了他一夜的蹂躪、凌虐,太陽一出就看清他的真面目,果真是來自史前人類,EQ低得叫人想把他踢回冰河時期。
長毛象大概是他遠親。
「少給我裝出一副怨婦臉,小心我扁你。」肉一堆,他才不信打得痛她。
「你……你威脅我,我要到家暴中心告你。」她居然淪為暴力受害者。
「我們還沒結婚。」他好笑的提醒,無奈的看著指頭上正在笑話他的小紅花。
「喔!對,那我去晚晴協會投訴。」MeiMei氣憤地宣佈。
小煜歎了口氣,敲敲她腦門。「我們也沒離婚。」
「好,咱們離婚切八段。」她像孩子似地伸出兩手裡指頂成一條線要他切。
「MeiMei,你玩夠了沒有?」故意模糊主題並不能讓花存在的事實湮滅。
「如果我說這一切非自然現象是出自於你的想像,你的心情會不會愉快許多?」她無賴地找著托詞。
「很冷的笑話,你可以繼續培植我的怒氣指數,希望它不會像大樹那、麼、高!」他「冷靜」地瞪著她。
心虛的MeiMei在他指上畫一圈,「好……好神奇,花不見了那!」
「嗯哼!」那聲哼音特別重,由鼻孔噴出。
「好啦、好啦!我是女巫。」她小聲的承認。
「女巫?!」
「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是女巫,就是鼻子尖尖、戴了預可笑的尖帽子,一到月圓時分就騎著掃帚在天上飛來飛去,生吞蜥蜴,渴飲人血……」
小煜盯著她上下起伏的渾圓,感覺唾液在口腔內滋生,幾乎要聽不見她那些無意義的話。
女巫,顧名思義就是惡魔在人間的代言人或是使者,專門使壞心眼傳遞邪惡思想,收買乾淨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