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砰——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莊濠全像陣暴風似的刮進房內。
相形之下,周怡君簡直像一縷飄渺的輕煙,緩緩地吹進房里,無聲地帶上房門。
“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經過了在書房里的那番“溝通”,他原本以為她應該已經懂得自己的地位和該有的分寸才對,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在大半夜里大膽演出落跑的戲碼,公然挑戰他的威權。
“我覺得……我們倆不太適合,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她畏畏縮縮地說道。
“你覺得?你想?”他臉色陰沈地逼近她。“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
他臉上森冷的笑,教周怡君一言不寒而 。
“我沒那個意思。”她急著否認。
“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也證明了你是一個缺乏教養又沒大腦的蠢女人!”他臉上的冷笑迅速被怒氣所取代,一手揪住她的領口。
“你以為你偷偷溜回家就沒事了嗎?一個為了錢連女兒都可以出賣的父親,你以為他還能提供你什麼庇護?”他很清楚,周建洲把他那間岌岌可危的破公司看得比親人還重要,無論這個父親以前是多麼珍惜女兒,但如今只有要人出得起價碼,她們也只能淪為被人標價出售的美麗瓷娃娃。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周怡君拍打著緊揪住她領口的大手,無奈就是敵不過他的蠻力。
笑話!她當然知道周家不會給予她任何幫助,也清楚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分量有多麼微不足道。事實上,不止是周建洲,她相信周家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願意用她來換取一筆白花花的鈔票,甚至只是那間公司里的一桌一椅。
所以就算她成功逃離這里,也絕不可能再回去周怡家,絕不!
“真那麼有本事,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副處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似乎還沒從她千金大小姐的美夢里醒過來。
難道她以為莊家是個可以容許任意妄為、隨便撒野的地方嗎?
“如果沒有嫁給你,我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好很多。”一進門就被他凶個沒完,她也豁出去了!
真搞不懂這男人怎麼老像火藥庫一樣暴躁,又老是沖著她發火啊,難道她長得像導火線嗎?
她挑釁的態度無疑令莊濠全更為光火。向來絕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威信,更何況是一個剛娶進門,特別需要學習“家規”的女人。
“再這麼口無遮攔,信不信你絕對會過得比現在更糟糕。”他咬牙切齒地警告她。
“信你個頭!快放開我,听到沒有。”她氣不過,偏要和他唱反調。
如她所願,他一把將她推開。
周怡君跌坐在床沿,捂著悶痛的胸口,憤憤不平地瞪著那個粗暴無禮的男人,他對待她的方式簡直和他冷峻高貴的外表大相逕庭,完全違反一個名門紳士該有的風範、氣度,尤其是——
她被迫中斷思考,因為她驚惶地發現一個與他那副俊逸外表更不相襯的舉動……
“你想做什麼?”她惶恐地瞪著他手中的東西。
莊濠全冷漠地撇動嘴角,邪惡的陰影不斷朝她逼近,吞噬那抹嬌小的身軀。
她惶愣地忘記閃躲,直到記起她應該逃開時,已經落入惡魔的手里……
“放開我,你想干麼啦!”
他抓住她的腳踝,使勁一拖——她整個人被扯到床下,沒有半點逃生的機會。
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他已神速地將手中的領帶緊緊纏繞在她縴細的雙腕上,再牢牢地固定在床腳。
“喂,你到底想干麼?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她掙扎著,但那個死結恐怕連頭蠻牛都掙不開。
“你就利用一整夜的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想想該怎麼改掉你那目中無人的刁蠻個性。”他把領帶上的死結打得很緊,但套口的部分卻剛好能困住她的雙腕,又不至于弄傷她,只要她安分地別亂動,便不會受傷。
這女人該嘗點苦頭,才懂得珍惜眼前的好日子,學會什麼叫規矩,別再三天兩頭的挑戰他的威信,不把他放在眼里,又或者趁他熟睡之際溜出屋去。
他站直身子,繞過她走到另一頭。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放開我!”她朝他大喊。
莊濠全恍若未聞地關掉房內的燈光,不疾不徐地走回大床,準備就寢。
“喂,你聾啦?!”她再度大喊。“你這個變態、神經病……憑什麼把我綁起來,快放開我!听到沒有?”她破口大罵,不惜一切想引起他的注意。
“想連嘴巴都被堵住的話,請繼續。”他背對著她的方向,淡淡地出聲。
她頓時噤若寒蟬,因為她相信他絕對敢做出更變態的事。
她抑制住心中的不平情緒,低頭看著被捆綁的雙腕,再次奮力扭絞,希望能松開手上的束縛。
結果,徒勞無功的掙扎只換得更多的皮肉之苦,那根強悍穩固的床腳和牢固的死結依舊緊緊相依,不曾松動半分。
她不死心地繼續扭扯紅腫發疼的手腕,愈來愈用力,清澈的目光近乎偏執……
周怡君感覺整個人像躺在棉花堆里,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舒服得不想睜開眼楮,不想移動半分,但同時又有一點令人不快的感覺在騷擾著這股平靜,就在她手邊,而且感覺越來越明顯、強烈。她睜開雙眼,看到一張親切的小臉——